第六十一章 大补鱼宴，林白入村
草屋中的气氛变得沉默，韩越嘴唇抿动，片刻后叹气道：
“九弟，这件事并不是老哥不想告诉你，只是牵扯甚大，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只能略微透露一些，你自行琢磨。”
韩越靠近江进酒，声音极低道：“清水河其实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江进酒怔了怔，感觉这句话跟没说一样。
清水河下游就是清源村，中段则是清河县城，再往上走连通怒龙江，直至顺天府。
作为怒龙江最大的支流，清水河不知养活了多少人。渔民、捞尸人多如鱼鲤，衍生出来的行当更是数不胜数。
清水河自然没有想象当中那么简单，可这跟不断有人落水溺死有什么关系？
“九弟，等你实力到了，自然能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韩越罕见地朝江进酒抱拳致歉，旋即不再停留，转身而走。
“或许等投入道家，就能知道其中幸秘。”
江进酒不做纠结，当今重要事情还是提升自己。
……
……
三天后，江进酒完成第二次骨关换血，将木桶清洗干净，开始更换衣裳。
这次的鱼宴，他是主角之一，自然不能穿的太过寒酸。
以往常见的汗衫草鞋，在这种场面下恐被人耻笑，韩越就是意识到这一点，所以在送来的物资当中放入了衣衫袖袍。
淡蓝打底白纹点缀地长袍，墨黑纯色且雕刻着流云的腰带，手织千纺长裤，一双厚底千层软靴，便是江进酒如今打扮。
甚至连网巾头饰，腰间挂坠这些都一应俱全。
只不过江进酒嫌太麻烦，最后只简单束起长发，便收拾妥当。
正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这一套下来，配合上魁梧身材，令谁看了都要称江进酒一句‘佳公子’，全然没了之前捞尸人的寒酸派头。
临行前，江进酒礼貌询问张玄衣是否愿意过去，后者不厌其烦摆手，示意有多远滚多远。
江进酒只能无奈耸肩，自己操纵舢板，沿水路朝县城去了。
宴会准时召开，每家每户都被安排妥当，内城外城所有居民其乐融融，就连棚户区里面的乞丐，都能分到半碗鱼汤。
来之前，江进酒还好奇一场宴会怎么能让五十万人全部吃到。
到之后，这种想法顿时烟消云散。
不提百家酒楼，单说作为庖家的修者。
这人直接以独门技法，将红鳞君淬炼成宝物，取其骨炖成大补汤，用整整五十口大锅进行熬煮，令所有人都能食其精华，避其糟粕。
庖家，意为厨家，一身功夫全在做菜上面，想要做到这点并不是难事。
除了鱼宴之外，其他食材同样应有尽有，光是开胃凉菜都有上百道之多，更不用提热菜主食。
一场鱼宴让所有人吃的尽兴，江进酒也分到一块鱼腹肉。
这肉入口即化，回味无穷，萦绕在口腔鼻间地香味经久不散，入腹后饿意顿消，没几息便感到浑身燥热，气血翻涌。
坐在主位上的韩煜，告知江进酒这是正常现象。无论鱼肉亦或鱼汤，都能对身体产生绝妙好处。
身患病症可瞬息痊愈，普通人会因此身强力壮，修者更能精进修为。
“一条由邪祟做出的美食，竟然能有这般功效。如果我学会方法，岂不是能大大增加修炼进度……”
江进酒目光火热，盯着不断给百姓盛汤的庖家修者，眼睛几乎要长在对方身上。
那庖家修者好似感知到了什么，扭头望向青年，扬起笑容。
他本就胖，做出表情后，两只眼睛因肥肉堆积在一起，端是和蔼可亲。
江进酒微笑回应，思索起应该怎么接触对方。
他通过张玄衣、魏欢已经获得了两种技艺，但都是对敌手段，故而十分希望能在生活方面再添一门技艺。
但这件事需要由韩煜进行引荐，否则想要接触到对方，定然不是易事。
可还没等江进酒开口，他便被无数前来敬酒的人们包围。
所有百姓都知没有江进酒，自己根本不可能吃到鱼宴，对于青年可谓十分感激。
直到宴会结束，江进酒也没找到合适机会跟庖家修者进行交流。
无奈之下只能将此事放在一边，拿上给张玄衣准备的食物返回清源村。
虽说张玄衣拒绝前往县城，但江进酒时刻都想着对方，如今有此等好物，怎能不带回去一份。
张玄衣对此毫无反应，看也不看鱼汤，自顾自回屋歇息。
江进酒则始终无法入睡，这鱼肉带来的影响端是巨大。
等到夜深，江进酒还在辗转反侧，只能起床打拳，欲将一身精力释放出去。
到最后，他甚至直接进行第三次骨关换血，这才堪堪抵消鱼肉效用。
张玄衣将一切看在眼中，并未出言制止。
待青年折腾完毕，回屋睡觉之后，方才出屋拿起淡白汤水细细观察。
汤水泛着金黄油沫，内里还有些许肉糜，香气扑鼻，令人口齿生津。
这便是江进酒带回来的鱼汤。
“这小子已经经历了三次骨关换血，假以时日定能开启精气神的磨炼，要为他铺好后路了啊。”
张玄衣默默想道，端起瓷碗将汤水一饮而尽。
澎湃枪意在下一刻迸发，瞬间抵达房门位置，却被张玄衣全力控制，最终冲破木窗，宛若流星般消散于黑夜当中。
“这鱼汤效用好大，难不成是姓李那胖子做出来的？！”
张玄衣面色涨红，半天才将影响压下。
……
……
往后多日，江进酒把船屋当中的配置妥当后，便一直呆在村中。
一来为了防止水妖袭击，二来精进各种技艺，三来按部就班提升实力。
他时不时还会出河捞尸，清水河当中的尸体依旧那么多，根本没有减少趋势。并且大多数都是无名无姓，没有亲属前来认领之人。
江进酒又没养尸池，怎么处理成了问题。
所幸韩越对此早有准备。
虽然江进酒没有答应担任捞尸队长一职，但韩越还是把所有东西都准备妥当。
他给江进酒配备了三亩养尸池，并在县城公示牌当中特地开辟出一处版块，描述尸体线索，方便家属进行寻找。
这位清河县捕头甚至还在亲哥韩煜的准许下，直接给江进酒弄到一所三进三出的宅院，用来歇脚居住。
江进酒对此有些错愕，但并没拒绝。
因为尸体实在太多，根本没地方放。
能在县城有一处养尸池，也能省去很多麻烦。
这天临近傍晚，刚把尸体送到县城的江进酒，接到了魏欢的消息。
“小子，姓林的去村子里了！”
魏欢提着酒葫芦，脸色通红，可双眼却十分清明。
“他去那干什么？”
江进酒解开绳索，扭头问道。
他在之前就跟魏欢约定过，由对方监视林白的一举一动。
“我怎么知道。”魏欢耸耸肩，指着大路继续道：“他带了很多人，拿了很多物资，连白米都装了五车，顺着官道过去的。”
江进酒每次运送尸体，都是走水路。林白选择官道，两人自然碰不到。
“知道了，我回去看看。”
江进酒没有迟疑，跳上舢板，快速朝村子去了。
三尸有所感应，速度徒然加快，还没半炷香功夫便到了缓水区。
江进酒让屋尸自行停留，自己则快步离开。
未到近前，他便看见许多盘虬汉子，正一家一户敲响房门，把手中粮食送出，并将所有村民传唤至街上。
身穿月白华服，负手而立的男子站在村头，默不作声望着一切。
此人正是林白。
江进酒不露声色，迈步过去，后者突兀回头，对其一笑。
“江兄，多日不见，可还安好。”
林白快步走近，又在三步之外停下，吸了吸鼻子，并未闻到恶臭。
他难免泛起狐疑，这捞尸人怎没了臭味？
林白对于江进酒这段时间的一切变化自有耳闻，可说到底青年还是捞尸人，身上定有恶臭。
如今这臭味没了，难不成还有际遇？
林白想到一种可能，据说金水可以中和尸臭味，若真如实，岂不是更恶心。
想及此，他脚步不着痕迹再退半分。
金水，即是粪水别称。
“甚好，甚好。”江进酒点头道，顿了顿继续说：“林兄此次前来，是为何事啊？”
“我是来弄死你的。”
林白心中想道，表面却依旧在笑：“为家里置办些产业。”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江进酒同样思索，颔首道：“傍晚来办产业？”
林家掌握着火行、药行，生意遍布县城各处，甚至连书铺，酒楼都有所染指。
但清源村村民，大多数都是渔民，双方根本不存在利益往来。
这林白傍晚过来，又说是置办产业，想想都离谱。
“对啊，我已经拿到了衙门的许可文书，
能够在清源村征地，并且为村民们提供更加合适的活计。”
林白掏出一卷散发油墨香地宣纸，里面赫然写着许可字样，下方还盖着衙门印章。
“大多数人可以选择把地卖给林家，同时还能继续耕种，每月支付一些钱财即可。
当然，如果有其他活计也能从事，并且家中妇孺想要赚钱，可以到我们林家担任工种。
无论是药行还是火行，都缺各类人才，林家来者不拒。”
林白看似再跟江进酒解释，其实是在跟已经汇聚在一起的村民诉说。
这还不算完，他见已经有人意动，再添火势：
“如果各位想去药行，每月十文大钱。
火行略微辛苦，且需身强力壮之人，但报酬也多，每月五十文大钱。”
此话一出，不少村民眼前一亮，都开始盘算。
家中婆娘可以去药行采药磨药，虽然劳累，但总归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二十啷当岁的娃子可以去火行打铁板砖，反正一把子力气没处用。
自己则继续耕地打鱼，不断积累财产。
要知道，药行火行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入的地方。
不仅考验资质，甚至对体力都有严苛要求。
如今有这等好事，若不抓住，岂不白白浪费。
村民们顿时兴奋，就连周大顺也看向自家媳妇，言下之意明显。
林白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见计划已经达到，他微微扬起下巴，对江进酒说道：
“江兄，你意下如何？”
“我觉得做捞尸人挺好的，没想过更改营生。”
江进酒想到一种可能，笑呵呵地回应，态度特别友好。
林白眉头微皱，青年这般作态，跟自己想象当中完全不一样。
但他只能暂时放下疑惑，扭头对已经签订契约的村民道：
“变卖土地并且准备前往药行火行的人，现在回家收拾收拾，立刻随我进城。”
“九弟，这件事并不是老哥不想告诉你，只是牵扯甚大，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只能略微透露一些，你自行琢磨。”
韩越靠近江进酒，声音极低道：“清水河其实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江进酒怔了怔，感觉这句话跟没说一样。
清水河下游就是清源村，中段则是清河县城，再往上走连通怒龙江，直至顺天府。
作为怒龙江最大的支流，清水河不知养活了多少人。渔民、捞尸人多如鱼鲤，衍生出来的行当更是数不胜数。
清水河自然没有想象当中那么简单，可这跟不断有人落水溺死有什么关系？
“九弟，等你实力到了，自然能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韩越罕见地朝江进酒抱拳致歉，旋即不再停留，转身而走。
“或许等投入道家，就能知道其中幸秘。”
江进酒不做纠结，当今重要事情还是提升自己。
……
……
三天后，江进酒完成第二次骨关换血，将木桶清洗干净，开始更换衣裳。
这次的鱼宴，他是主角之一，自然不能穿的太过寒酸。
以往常见的汗衫草鞋，在这种场面下恐被人耻笑，韩越就是意识到这一点，所以在送来的物资当中放入了衣衫袖袍。
淡蓝打底白纹点缀地长袍，墨黑纯色且雕刻着流云的腰带，手织千纺长裤，一双厚底千层软靴，便是江进酒如今打扮。
甚至连网巾头饰，腰间挂坠这些都一应俱全。
只不过江进酒嫌太麻烦，最后只简单束起长发，便收拾妥当。
正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这一套下来，配合上魁梧身材，令谁看了都要称江进酒一句‘佳公子’，全然没了之前捞尸人的寒酸派头。
临行前，江进酒礼貌询问张玄衣是否愿意过去，后者不厌其烦摆手，示意有多远滚多远。
江进酒只能无奈耸肩，自己操纵舢板，沿水路朝县城去了。
宴会准时召开，每家每户都被安排妥当，内城外城所有居民其乐融融，就连棚户区里面的乞丐，都能分到半碗鱼汤。
来之前，江进酒还好奇一场宴会怎么能让五十万人全部吃到。
到之后，这种想法顿时烟消云散。
不提百家酒楼，单说作为庖家的修者。
这人直接以独门技法，将红鳞君淬炼成宝物，取其骨炖成大补汤，用整整五十口大锅进行熬煮，令所有人都能食其精华，避其糟粕。
庖家，意为厨家，一身功夫全在做菜上面，想要做到这点并不是难事。
除了鱼宴之外，其他食材同样应有尽有，光是开胃凉菜都有上百道之多，更不用提热菜主食。
一场鱼宴让所有人吃的尽兴，江进酒也分到一块鱼腹肉。
这肉入口即化，回味无穷，萦绕在口腔鼻间地香味经久不散，入腹后饿意顿消，没几息便感到浑身燥热，气血翻涌。
坐在主位上的韩煜，告知江进酒这是正常现象。无论鱼肉亦或鱼汤，都能对身体产生绝妙好处。
身患病症可瞬息痊愈，普通人会因此身强力壮，修者更能精进修为。
“一条由邪祟做出的美食，竟然能有这般功效。如果我学会方法，岂不是能大大增加修炼进度……”
江进酒目光火热，盯着不断给百姓盛汤的庖家修者，眼睛几乎要长在对方身上。
那庖家修者好似感知到了什么，扭头望向青年，扬起笑容。
他本就胖，做出表情后，两只眼睛因肥肉堆积在一起，端是和蔼可亲。
江进酒微笑回应，思索起应该怎么接触对方。
他通过张玄衣、魏欢已经获得了两种技艺，但都是对敌手段，故而十分希望能在生活方面再添一门技艺。
但这件事需要由韩煜进行引荐，否则想要接触到对方，定然不是易事。
可还没等江进酒开口，他便被无数前来敬酒的人们包围。
所有百姓都知没有江进酒，自己根本不可能吃到鱼宴，对于青年可谓十分感激。
直到宴会结束，江进酒也没找到合适机会跟庖家修者进行交流。
无奈之下只能将此事放在一边，拿上给张玄衣准备的食物返回清源村。
虽说张玄衣拒绝前往县城，但江进酒时刻都想着对方，如今有此等好物，怎能不带回去一份。
张玄衣对此毫无反应，看也不看鱼汤，自顾自回屋歇息。
江进酒则始终无法入睡，这鱼肉带来的影响端是巨大。
等到夜深，江进酒还在辗转反侧，只能起床打拳，欲将一身精力释放出去。
到最后，他甚至直接进行第三次骨关换血，这才堪堪抵消鱼肉效用。
张玄衣将一切看在眼中，并未出言制止。
待青年折腾完毕，回屋睡觉之后，方才出屋拿起淡白汤水细细观察。
汤水泛着金黄油沫，内里还有些许肉糜，香气扑鼻，令人口齿生津。
这便是江进酒带回来的鱼汤。
“这小子已经经历了三次骨关换血，假以时日定能开启精气神的磨炼，要为他铺好后路了啊。”
张玄衣默默想道，端起瓷碗将汤水一饮而尽。
澎湃枪意在下一刻迸发，瞬间抵达房门位置，却被张玄衣全力控制，最终冲破木窗，宛若流星般消散于黑夜当中。
“这鱼汤效用好大，难不成是姓李那胖子做出来的？！”
张玄衣面色涨红，半天才将影响压下。
……
……
往后多日，江进酒把船屋当中的配置妥当后，便一直呆在村中。
一来为了防止水妖袭击，二来精进各种技艺，三来按部就班提升实力。
他时不时还会出河捞尸，清水河当中的尸体依旧那么多，根本没有减少趋势。并且大多数都是无名无姓，没有亲属前来认领之人。
江进酒又没养尸池，怎么处理成了问题。
所幸韩越对此早有准备。
虽然江进酒没有答应担任捞尸队长一职，但韩越还是把所有东西都准备妥当。
他给江进酒配备了三亩养尸池，并在县城公示牌当中特地开辟出一处版块，描述尸体线索，方便家属进行寻找。
这位清河县捕头甚至还在亲哥韩煜的准许下，直接给江进酒弄到一所三进三出的宅院，用来歇脚居住。
江进酒对此有些错愕，但并没拒绝。
因为尸体实在太多，根本没地方放。
能在县城有一处养尸池，也能省去很多麻烦。
这天临近傍晚，刚把尸体送到县城的江进酒，接到了魏欢的消息。
“小子，姓林的去村子里了！”
魏欢提着酒葫芦，脸色通红，可双眼却十分清明。
“他去那干什么？”
江进酒解开绳索，扭头问道。
他在之前就跟魏欢约定过，由对方监视林白的一举一动。
“我怎么知道。”魏欢耸耸肩，指着大路继续道：“他带了很多人，拿了很多物资，连白米都装了五车，顺着官道过去的。”
江进酒每次运送尸体，都是走水路。林白选择官道，两人自然碰不到。
“知道了，我回去看看。”
江进酒没有迟疑，跳上舢板，快速朝村子去了。
三尸有所感应，速度徒然加快，还没半炷香功夫便到了缓水区。
江进酒让屋尸自行停留，自己则快步离开。
未到近前，他便看见许多盘虬汉子，正一家一户敲响房门，把手中粮食送出，并将所有村民传唤至街上。
身穿月白华服，负手而立的男子站在村头，默不作声望着一切。
此人正是林白。
江进酒不露声色，迈步过去，后者突兀回头，对其一笑。
“江兄，多日不见，可还安好。”
林白快步走近，又在三步之外停下，吸了吸鼻子，并未闻到恶臭。
他难免泛起狐疑，这捞尸人怎没了臭味？
林白对于江进酒这段时间的一切变化自有耳闻，可说到底青年还是捞尸人，身上定有恶臭。
如今这臭味没了，难不成还有际遇？
林白想到一种可能，据说金水可以中和尸臭味，若真如实，岂不是更恶心。
想及此，他脚步不着痕迹再退半分。
金水，即是粪水别称。
“甚好，甚好。”江进酒点头道，顿了顿继续说：“林兄此次前来，是为何事啊？”
“我是来弄死你的。”
林白心中想道，表面却依旧在笑：“为家里置办些产业。”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江进酒同样思索，颔首道：“傍晚来办产业？”
林家掌握着火行、药行，生意遍布县城各处，甚至连书铺，酒楼都有所染指。
但清源村村民，大多数都是渔民，双方根本不存在利益往来。
这林白傍晚过来，又说是置办产业，想想都离谱。
“对啊，我已经拿到了衙门的许可文书，
能够在清源村征地，并且为村民们提供更加合适的活计。”
林白掏出一卷散发油墨香地宣纸，里面赫然写着许可字样，下方还盖着衙门印章。
“大多数人可以选择把地卖给林家，同时还能继续耕种，每月支付一些钱财即可。
当然，如果有其他活计也能从事，并且家中妇孺想要赚钱，可以到我们林家担任工种。
无论是药行还是火行，都缺各类人才，林家来者不拒。”
林白看似再跟江进酒解释，其实是在跟已经汇聚在一起的村民诉说。
这还不算完，他见已经有人意动，再添火势：
“如果各位想去药行，每月十文大钱。
火行略微辛苦，且需身强力壮之人，但报酬也多，每月五十文大钱。”
此话一出，不少村民眼前一亮，都开始盘算。
家中婆娘可以去药行采药磨药，虽然劳累，但总归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二十啷当岁的娃子可以去火行打铁板砖，反正一把子力气没处用。
自己则继续耕地打鱼，不断积累财产。
要知道，药行火行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入的地方。
不仅考验资质，甚至对体力都有严苛要求。
如今有这等好事，若不抓住，岂不白白浪费。
村民们顿时兴奋，就连周大顺也看向自家媳妇，言下之意明显。
林白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见计划已经达到，他微微扬起下巴，对江进酒说道：
“江兄，你意下如何？”
“我觉得做捞尸人挺好的，没想过更改营生。”
江进酒想到一种可能，笑呵呵地回应，态度特别友好。
林白眉头微皱，青年这般作态，跟自己想象当中完全不一样。
但他只能暂时放下疑惑，扭头对已经签订契约的村民道：
“变卖土地并且准备前往药行火行的人，现在回家收拾收拾，立刻随我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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