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县令
惠明第一个站起身来，整理衣裳，道：“城门要开了，我们这就进城吧。”
陈惠明应声也站起身来，何青却不动，仍在出神。
“刚才这大哥好像不是佛门中人吧？”何青心道，“怎么我的灵力又有反应了？”
“难道与佛门没关系？”何青根本没注意到两人都已经整装待发，心里还在暗自盘算，努力找寻惠能诵念的偈子与那汉子所唱的歌之间有什么共同点。
“喂，起来了起来了，进城了我们在找地方休息，快起来了！”陈惠明见何青呆呆的低着头，全没有起身的意思，于是伸手到他眼前晃晃，把他从神游之中拉回来。
惠能道：“他许是练功，还没回过神来。”
何青尴尬地笑了笑，算是承认了，但心里总是在琢磨；再一抬头，那汉子已经消失在进城的队伍中了。
三人进了县城，正是早饭时间，陈惠明领着两人去到一家馆子。里面的小二像是认识他：“哟，陈将军好久不见了，今天吃点什么？”
陈惠明昨夜走得甚是饥饿，随口便点好了菜：“三大碗汤面，两斤烧肉，来一盘卤味，鸭掌、鸭肠，反正你看着上吧，芝麻菠菜，拌个笋丝。”
“面都加两个鸡蛋。”陈惠明又补充道。
何青本没觉得有多饿，但听到陈惠明把菜点出来，口中便自觉生津，肚中也饥肠辘辘了。
小二一一应了，却没即刻去下单子，显得有些为难：“这位大师也是和将军一起的？”
陈惠明道：“那是自然，你知道这位大师是谁？便是东山寺弘忍大师的······”
陈惠明忽然明白了小二为难的原因，讪讪道：“烧肉和卤味不要了······鸡蛋也不要了，你看着多上几个素菜来吧，可都用素油啊。”
小二这回再没了疑虑，便去后厨下单了。
惠能微微一笑，他知武人粗豪，腹中饥饿，便一时顾不得许多，倒也不以为意。
三人找地方落座了，何青朝着店外的街上望去，忽见有一张招牌上标着“县令布庄”，转头问陈惠明道：“这个地方的县令居然也来做生意么？”
陈惠明笑道：“正是。你进来的时候没注意看，这家馆子也叫‘县令酒楼’呢！”
惠能皱了一下眉头，道：“这县令竟还有这许多产业吗？”
陈惠明道：“也算是县令的产业吧。”
这时候小二端上菠菜与笋丝来，冲着何青和惠能道：“可别信他，这陈将军又拿外地的朋友打趣了。”
陈惠明哈哈笑道：“你快叫后厨速速把面端来，少来这里多嘴！”
说罢，一边招呼两人开吃，一边解释道：“这县令说的可不是当今的县令，是以前盱县的县令。”
何青道：“是留下来的祖产？”
陈惠明摆摆手，撇嘴道：“可不是什么祖产。这位县令是百余年前的一位县令，姓刘，名讳上开下俊。”
“这刘县令本是一员边将——相州这里就已经临近边境了，再往北走，过了大涵山，就是枚州，枚州往东就是柴州，再往北就是晁辛诸部了——刘县令原来就是柴州的守将。”
“后来晁辛诸部在北边也消停了，边境战事渐息，也就不用囤那么多兵将在柴州了，刘县令就被调任来盱县当县令。”
“刘县令到咱们盱县呀一直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好好过日子呗。”小二端上三碗面来，顺势坐在一旁的桌子上，接口道，“谁知道过了几年，刘县令人家就要调任升官了，突然之间，”
小二啪的一声，两手一拍：“妖魔鬼怪来了。”
惠能双眼看向小二，等他下文；何青一面吸溜着面汤，一面也注意听着。
“你去一边去，再上两个素菜。”陈惠明赶走小二，又重复道，“对，妖魔鬼怪来了。”
“当时有个虎妖，也不知道从哪来的，自称是什么青原老仙座下弟子，就在这相州地界作乱。这畜生手段残忍至极，附近的农民、商人、旅客，有的被他摘了心，有的让他割了肝，前前后后竟有二三百人，唉，相州人可是受罪了啊。”
惠能不禁低下头，低声念“阿弥陀佛”。
这是小二又接口道：“可是受罪了啊！偏偏这畜生还遛得快，官府到处抓都抓他不到。这时候可多亏咱们刘县令了，嘿，咱们刘县令真不愧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把县里的事交给县丞，自己一个人，追了虎妖两天两夜······”
“三天！”陈惠明打断道。
“啧，我们盱县人都说是两天！三天那都是别的县编出来的，其实是两天······”
“反正是追到了，一直追到幽云涧。这幽云涧可不寻常，地势险，阴气重，本来就是许多妖怪盘桓的地方。虎妖逃进了幽云涧倒像是回了家，对刘县令却是凶险万分。”
“刘县令没办法，那虎妖仗着地利，追是追不上了，可也不能就这么放他走吧，让他一逃走，又得是多少条人命！”
“刘县令心一横，掏出自己腰间的令牌——这令牌，哈，金闪闪，沉甸甸，原来是是刘县令的法器——趁虎妖还没跑远，拼尽全力，把整个幽云涧都封印了！”
“封印？”何青不太理解。
小二又插口道：“陈将军这就说的不对了，不是将幽云涧封印了，是将幽云涧里妖魔鬼怪们的灵力给封印了。”
陈惠明接着道：“是，小二说的对，是将妖怪们的灵力封印了。”
惠能道：“贫僧虽没去过那幽云涧，但想来里面的妖物必然是不少的，这位刘县令一个人，居然能封印这么多妖物，修为真是令人惊叹。”
陈惠明摸了一把后脑勺，直至脖颈：“刘县令的修为自然是极高极高的。不过这封印倒也不是把妖怪的灵力都废了，我猜应该只是让妖怪的灵力不能在经脉之中正常运行，功法也就不能正常修炼，这样一来，里面的妖怪想要做恶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另外，封印应该也没有遍及整个幽云涧，对每个妖怪的作用恐怕也不一样。不过从那以后，再也没有虎妖伤人的案子了。”
惠能合十道：“善哉，善哉，不伤性命就除了一大害，这位刘县令当真是大贤之人。”
小二叹气道：“大师错了，怎么能没伤性命？”
惠能道：“后来还是抓住了虎妖，明正典刑了？”
小二道：“不是虎妖，是刘县令，刘县令死啦。”
陈惠明应声也站起身来，何青却不动，仍在出神。
“刚才这大哥好像不是佛门中人吧？”何青心道，“怎么我的灵力又有反应了？”
“难道与佛门没关系？”何青根本没注意到两人都已经整装待发，心里还在暗自盘算，努力找寻惠能诵念的偈子与那汉子所唱的歌之间有什么共同点。
“喂，起来了起来了，进城了我们在找地方休息，快起来了！”陈惠明见何青呆呆的低着头，全没有起身的意思，于是伸手到他眼前晃晃，把他从神游之中拉回来。
惠能道：“他许是练功，还没回过神来。”
何青尴尬地笑了笑，算是承认了，但心里总是在琢磨；再一抬头，那汉子已经消失在进城的队伍中了。
三人进了县城，正是早饭时间，陈惠明领着两人去到一家馆子。里面的小二像是认识他：“哟，陈将军好久不见了，今天吃点什么？”
陈惠明昨夜走得甚是饥饿，随口便点好了菜：“三大碗汤面，两斤烧肉，来一盘卤味，鸭掌、鸭肠，反正你看着上吧，芝麻菠菜，拌个笋丝。”
“面都加两个鸡蛋。”陈惠明又补充道。
何青本没觉得有多饿，但听到陈惠明把菜点出来，口中便自觉生津，肚中也饥肠辘辘了。
小二一一应了，却没即刻去下单子，显得有些为难：“这位大师也是和将军一起的？”
陈惠明道：“那是自然，你知道这位大师是谁？便是东山寺弘忍大师的······”
陈惠明忽然明白了小二为难的原因，讪讪道：“烧肉和卤味不要了······鸡蛋也不要了，你看着多上几个素菜来吧，可都用素油啊。”
小二这回再没了疑虑，便去后厨下单了。
惠能微微一笑，他知武人粗豪，腹中饥饿，便一时顾不得许多，倒也不以为意。
三人找地方落座了，何青朝着店外的街上望去，忽见有一张招牌上标着“县令布庄”，转头问陈惠明道：“这个地方的县令居然也来做生意么？”
陈惠明笑道：“正是。你进来的时候没注意看，这家馆子也叫‘县令酒楼’呢！”
惠能皱了一下眉头，道：“这县令竟还有这许多产业吗？”
陈惠明道：“也算是县令的产业吧。”
这时候小二端上菠菜与笋丝来，冲着何青和惠能道：“可别信他，这陈将军又拿外地的朋友打趣了。”
陈惠明哈哈笑道：“你快叫后厨速速把面端来，少来这里多嘴！”
说罢，一边招呼两人开吃，一边解释道：“这县令说的可不是当今的县令，是以前盱县的县令。”
何青道：“是留下来的祖产？”
陈惠明摆摆手，撇嘴道：“可不是什么祖产。这位县令是百余年前的一位县令，姓刘，名讳上开下俊。”
“这刘县令本是一员边将——相州这里就已经临近边境了，再往北走，过了大涵山，就是枚州，枚州往东就是柴州，再往北就是晁辛诸部了——刘县令原来就是柴州的守将。”
“后来晁辛诸部在北边也消停了，边境战事渐息，也就不用囤那么多兵将在柴州了，刘县令就被调任来盱县当县令。”
“刘县令到咱们盱县呀一直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好好过日子呗。”小二端上三碗面来，顺势坐在一旁的桌子上，接口道，“谁知道过了几年，刘县令人家就要调任升官了，突然之间，”
小二啪的一声，两手一拍：“妖魔鬼怪来了。”
惠能双眼看向小二，等他下文；何青一面吸溜着面汤，一面也注意听着。
“你去一边去，再上两个素菜。”陈惠明赶走小二，又重复道，“对，妖魔鬼怪来了。”
“当时有个虎妖，也不知道从哪来的，自称是什么青原老仙座下弟子，就在这相州地界作乱。这畜生手段残忍至极，附近的农民、商人、旅客，有的被他摘了心，有的让他割了肝，前前后后竟有二三百人，唉，相州人可是受罪了啊。”
惠能不禁低下头，低声念“阿弥陀佛”。
这是小二又接口道：“可是受罪了啊！偏偏这畜生还遛得快，官府到处抓都抓他不到。这时候可多亏咱们刘县令了，嘿，咱们刘县令真不愧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把县里的事交给县丞，自己一个人，追了虎妖两天两夜······”
“三天！”陈惠明打断道。
“啧，我们盱县人都说是两天！三天那都是别的县编出来的，其实是两天······”
“反正是追到了，一直追到幽云涧。这幽云涧可不寻常，地势险，阴气重，本来就是许多妖怪盘桓的地方。虎妖逃进了幽云涧倒像是回了家，对刘县令却是凶险万分。”
“刘县令没办法，那虎妖仗着地利，追是追不上了，可也不能就这么放他走吧，让他一逃走，又得是多少条人命！”
“刘县令心一横，掏出自己腰间的令牌——这令牌，哈，金闪闪，沉甸甸，原来是是刘县令的法器——趁虎妖还没跑远，拼尽全力，把整个幽云涧都封印了！”
“封印？”何青不太理解。
小二又插口道：“陈将军这就说的不对了，不是将幽云涧封印了，是将幽云涧里妖魔鬼怪们的灵力给封印了。”
陈惠明接着道：“是，小二说的对，是将妖怪们的灵力封印了。”
惠能道：“贫僧虽没去过那幽云涧，但想来里面的妖物必然是不少的，这位刘县令一个人，居然能封印这么多妖物，修为真是令人惊叹。”
陈惠明摸了一把后脑勺，直至脖颈：“刘县令的修为自然是极高极高的。不过这封印倒也不是把妖怪的灵力都废了，我猜应该只是让妖怪的灵力不能在经脉之中正常运行，功法也就不能正常修炼，这样一来，里面的妖怪想要做恶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另外，封印应该也没有遍及整个幽云涧，对每个妖怪的作用恐怕也不一样。不过从那以后，再也没有虎妖伤人的案子了。”
惠能合十道：“善哉，善哉，不伤性命就除了一大害，这位刘县令当真是大贤之人。”
小二叹气道：“大师错了，怎么能没伤性命？”
惠能道：“后来还是抓住了虎妖，明正典刑了？”
小二道：“不是虎妖，是刘县令，刘县令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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