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结伴窥探
“阿嚏！”
“嘘，小声点。”
紧接着又是一个喷嚏。
“你的香水涂得也太浓了吧。”我用手捂着鼻子小声抱怨道。
“哪有？你闻。”秦如意侧过身子将脸凑向我。
我脸一红，“总之，你离我稍微远一点。”
“切。”她向旁边跨出了一大步，“这样可以了吧。”
现在是凌晨1点，离我发现疑似何主编的尸体，已经过去了将近24个小时。
大门口的保安早已酣然入睡。当我们从车行道栏杆下方猫腰钻进小区时，没有受到任何的询问和阻拦。
皎洁的圆月孤零零地悬挂在夜空之中，四周一片寂静，见不到任何的居民，仿佛一切都是静止的，只有偶尔窜出的野猫短暂打破这份和谐。
我带着秦如意，或者说是她拉着我，一同来到了案发现场——何主编家所在的公寓楼旁的一处阴暗角落。这块区域是路灯的死角，黑暗将我们的身影包裹了起来。
“偷偷摸摸像做贼似的。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来呢？早一点不行吗？”
“当然不行，白天居民多，还有保安巡逻，做什么都不方便。而且，如果调查下来你就是凶手的话，你不是也不方便逃跑嘛。”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出了声，“如果站在身边的人就是杀人犯，你不害怕吗？”
“不怕。”如意侧过头看了我一眼，一本正经地说道，“而且，你长得还算清秀，人也挺老实的，应该不是凶手。”
“为什么这么说？靠的是面相吗？”
“直觉，别看我平时疯疯癫癫的，其实看人很准的。”
“有那么厉害吗？”
“当然，比如说和我哥猜拳，我经常会预判到他想出什么。还有达叔为我准备的点心，即便每天不重样，我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那不叫直觉，只能称之为利用经验推导出的合理判断吧。不过，见她一副自鸣得意的样子，我也不忍反驳，只得岔开话题。
“何主编的家就在那幢楼的二层。看，那里就是卧室，装有防盗装置的那扇窗户里。可惜现在已经是凌晨了，不太可能等得到其他住户。”
“为什么要等其他住户？”
“进大楼需要有门禁卡啊，没有的话，只能等别人进去的时候，悄悄跟在后面。”
“太近了。”如意轻轻推开我，“在耳边吹气很痒的。”
“不是说要小声说话嘛。而且这距离也不算很近吧。”
如意撇了撇嘴，用右手在她身旁三十厘米处，上下比划了几下。
“男女授受不亲，保持这个距离就好。”
我知道她是在赌气，想要“报复”我。
“行行行。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该怎么办呢？没有门禁卡是肯定进不了楼的，但如果去找保安帮忙的话，十有八九会受到他的盘问，那肯定也是行不通的。”
“就算能进去，按你之前说的，没钥匙也进不了何主编的房间吧。”
“是啊，所以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如意皱着眉头来回踱着步，突然眼睛一亮，露出了淡淡的微笑。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防盗窗，心中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秦……秦小姐，那可是二楼，虽然不算太高，但我们也不是飞檐走壁的蜘蛛侠啊。”
“我坐你肩上不就行了。”
“那高度应该还不够。”
“不试试怎么知道，来，快蹲下。”
她像召唤小动物般，对我上下摆手。
我轻轻叹了口气。既然没有其他备选方案，只得乖乖接受她的建议。
确定四下无人之后，我缓缓蹲下身子，可还没等我站稳，秦如意就猛地从背后跨了上来，差点让我摔了个狗啃泥。
真是的，至少提醒我一下啊。
我双手扶着她的膝盖，颤颤巍巍地直起身子，朝窗户的方向缓步前行。
“哎哎哎，你小心点，别摔了！”
“别晃啊！”
“窗台下方那个长椅，踩上去，增加点高度，加油，加油，你能行的！”
我从小就不擅长任何体育项目，考试成绩向来都在及格边缘，尤其是关于力量方面。秦如意虽然不重，但挺直上身后导致重心很高，让我移动起来感到非常不稳。
我靠着仅有的一些腰腹力量努力保持平衡，大气也不敢出。
“差好远，完全够不着。”
“我已经尽力了，实在没办法再升高了。”
我展示性地踮了踮脚尖。
如意拍了一下我的头顶，“真是的，你要是长得再高点就好了。”
“一米六都不到的小个子就别嘲笑我了。”
“乱说，我可有一米六三。”
“谁信呐。”
“总之，一米六还是有的。”
我叹了口气，“现在不是吵闹的时候。你真的没有办法看到窗子里面吗？”
“看不到，还差好多呢。”
“要不，你先下来？”
“不，我在想，如果先用手抓住防盗窗的下沿，然后站在你的肩膀上直立起来，或许可以勉强探出头。”
“那也太危险了吧。”
我的双腿不自觉地开始微微颤抖。
“站稳咯，摔下来唯你是问。”
不等我答复，秦如意便自作主张开始了她的计划。
我仰起头，只见她用双手抓住防盗窗的下沿，靠着双臂的力量将身子一点点撑起。先是右脚腾空抬起，实实地踩在我的右肩膀上，随后左脚如法炮制。全身的力量加上坚硬的鞋底，疼得我忍不住叫出了声。
不知是发扬了人道主义精神还是担心我承受不了疼痛将她摔下，秦如意用眼神示意我脱去她的黑色皮鞋。
肩膀的疼痛感顿时减轻了不少，我努力站定，双手紧握住她那穿着白色短袜的脚踝。
“能看到里面了吗？”我仰着头，压低嗓门问道。
然而她并没有作答。
不知什么原因，我感到肩上的重量越来越轻，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她正用双臂将自己的身体一点点抬起。这远强于一般少女的力量，惊得我目瞪口呆。
很快，秦如意的半个脑袋就已经越过了防盗窗的下沿。她左右晃动着嘴里的小型手电筒，含糊不清地说道，“看到里面了，但没你说的……那些东西。”
“怎么可能？你再仔细瞧瞧。”
“里面有一个大衣柜，右边有张床，左边有个电视柜，上面有台电视机，旁边的墙上挂着几个相框。”
说完，她的双脚回到了我的肩膀，休息片刻后，又重新将自己的身子抬起。
“关键是地上。”
“地上？什么都没有呀，干干净净的，别说是尸体，连你说的玻璃碎片都没有。”
“怎么可能……”
“你们在干嘛！”
突然，身后传来了刺耳的女声。
我吓得腿一软，仰面摔倒在地。秦如意自然也被连累掉落了下来，重重地压在了我的身上。
“小偷？”
“不不不，千……千万别误会。”
我一急，话都说不利索了。大脑疯狂运转着，想要找个合理的解释，却始终无法输出答案。
“真讨厌，把人家摔在地上。”
这娇嗔般的语气，难道……
我猛地扭头看向秦如意。
“啊呀，脚好像扭了，好痛哦。”
趁着搀扶秦如意的时机，我侧头观察了一下那位站在几米外的陌生人。在路灯的逆光照射下，无法辨别她的相貌，只知道那是一位牵着大狗的中年妇女。此刻的她正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
“你们究竟在做什么？不说的话，我可就要报警了。”
“别别别……”我有些慌了，使劲摇晃双手。
“真是的，约会也要报警呀。”
“啊？”我被如意的话吓了一跳。
“文彦，下次我还要玩‘骑高高’。”
“嗯？嗯……”
我用余光偷偷瞟向那中年妇女，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看来她并没有那么容易被糊弄。
“我都看见了，你扒着那家的防盗窗往里看，分明就是个小偷。”
“既然你知道那里有防盗窗，我还能从那里进去偷东西吗？”
秦如意微微抬起右脚，扶着我的肩膀单脚站立。可能是有些受伤了。
“那你在干嘛？”
“和我男朋友玩游戏呀，试试他能不能用肩膀把我扛起来。我没学过杂技不能凭空站立，自然就会找个支撑点，也就是那边的窗台扶一下啦。”
中年妇女顿时语塞。
可能是因为秦如意的话疑点过多，反而让她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反驳。秦如意应该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并没有给她留太多思考的时间。
“反倒是你，半夜三更出来遛狗，一看就有问题。”
“我有什么问题？”
“你牵的是罗威纳吧，这可是城市明令禁止饲养的烈性犬，你不会不知道吧。哦对，你肯定知道，否则也不会半夜三更偷偷出来遛了。”
“皮特，我们走。”
那条狗好像叫皮特，中年妇女一拉绳子，转身准备离开。
“别那么快走嘛。”秦如意将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摆出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你知道我男朋友的爷爷为什么能活到一百岁吗？”
“嗯？”我和中年妇女异口同声。
“因为他从来不多管闲事。”
中年妇女加快了离开的步伐，身后留下了放声大笑的秦如意和呆若木鸡的我。
“嘘，小声点。”
紧接着又是一个喷嚏。
“你的香水涂得也太浓了吧。”我用手捂着鼻子小声抱怨道。
“哪有？你闻。”秦如意侧过身子将脸凑向我。
我脸一红，“总之，你离我稍微远一点。”
“切。”她向旁边跨出了一大步，“这样可以了吧。”
现在是凌晨1点，离我发现疑似何主编的尸体，已经过去了将近24个小时。
大门口的保安早已酣然入睡。当我们从车行道栏杆下方猫腰钻进小区时，没有受到任何的询问和阻拦。
皎洁的圆月孤零零地悬挂在夜空之中，四周一片寂静，见不到任何的居民，仿佛一切都是静止的，只有偶尔窜出的野猫短暂打破这份和谐。
我带着秦如意，或者说是她拉着我，一同来到了案发现场——何主编家所在的公寓楼旁的一处阴暗角落。这块区域是路灯的死角，黑暗将我们的身影包裹了起来。
“偷偷摸摸像做贼似的。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来呢？早一点不行吗？”
“当然不行，白天居民多，还有保安巡逻，做什么都不方便。而且，如果调查下来你就是凶手的话，你不是也不方便逃跑嘛。”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出了声，“如果站在身边的人就是杀人犯，你不害怕吗？”
“不怕。”如意侧过头看了我一眼，一本正经地说道，“而且，你长得还算清秀，人也挺老实的，应该不是凶手。”
“为什么这么说？靠的是面相吗？”
“直觉，别看我平时疯疯癫癫的，其实看人很准的。”
“有那么厉害吗？”
“当然，比如说和我哥猜拳，我经常会预判到他想出什么。还有达叔为我准备的点心，即便每天不重样，我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那不叫直觉，只能称之为利用经验推导出的合理判断吧。不过，见她一副自鸣得意的样子，我也不忍反驳，只得岔开话题。
“何主编的家就在那幢楼的二层。看，那里就是卧室，装有防盗装置的那扇窗户里。可惜现在已经是凌晨了，不太可能等得到其他住户。”
“为什么要等其他住户？”
“进大楼需要有门禁卡啊，没有的话，只能等别人进去的时候，悄悄跟在后面。”
“太近了。”如意轻轻推开我，“在耳边吹气很痒的。”
“不是说要小声说话嘛。而且这距离也不算很近吧。”
如意撇了撇嘴，用右手在她身旁三十厘米处，上下比划了几下。
“男女授受不亲，保持这个距离就好。”
我知道她是在赌气，想要“报复”我。
“行行行。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该怎么办呢？没有门禁卡是肯定进不了楼的，但如果去找保安帮忙的话，十有八九会受到他的盘问，那肯定也是行不通的。”
“就算能进去，按你之前说的，没钥匙也进不了何主编的房间吧。”
“是啊，所以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如意皱着眉头来回踱着步，突然眼睛一亮，露出了淡淡的微笑。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防盗窗，心中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秦……秦小姐，那可是二楼，虽然不算太高，但我们也不是飞檐走壁的蜘蛛侠啊。”
“我坐你肩上不就行了。”
“那高度应该还不够。”
“不试试怎么知道，来，快蹲下。”
她像召唤小动物般，对我上下摆手。
我轻轻叹了口气。既然没有其他备选方案，只得乖乖接受她的建议。
确定四下无人之后，我缓缓蹲下身子，可还没等我站稳，秦如意就猛地从背后跨了上来，差点让我摔了个狗啃泥。
真是的，至少提醒我一下啊。
我双手扶着她的膝盖，颤颤巍巍地直起身子，朝窗户的方向缓步前行。
“哎哎哎，你小心点，别摔了！”
“别晃啊！”
“窗台下方那个长椅，踩上去，增加点高度，加油，加油，你能行的！”
我从小就不擅长任何体育项目，考试成绩向来都在及格边缘，尤其是关于力量方面。秦如意虽然不重，但挺直上身后导致重心很高，让我移动起来感到非常不稳。
我靠着仅有的一些腰腹力量努力保持平衡，大气也不敢出。
“差好远，完全够不着。”
“我已经尽力了，实在没办法再升高了。”
我展示性地踮了踮脚尖。
如意拍了一下我的头顶，“真是的，你要是长得再高点就好了。”
“一米六都不到的小个子就别嘲笑我了。”
“乱说，我可有一米六三。”
“谁信呐。”
“总之，一米六还是有的。”
我叹了口气，“现在不是吵闹的时候。你真的没有办法看到窗子里面吗？”
“看不到，还差好多呢。”
“要不，你先下来？”
“不，我在想，如果先用手抓住防盗窗的下沿，然后站在你的肩膀上直立起来，或许可以勉强探出头。”
“那也太危险了吧。”
我的双腿不自觉地开始微微颤抖。
“站稳咯，摔下来唯你是问。”
不等我答复，秦如意便自作主张开始了她的计划。
我仰起头，只见她用双手抓住防盗窗的下沿，靠着双臂的力量将身子一点点撑起。先是右脚腾空抬起，实实地踩在我的右肩膀上，随后左脚如法炮制。全身的力量加上坚硬的鞋底，疼得我忍不住叫出了声。
不知是发扬了人道主义精神还是担心我承受不了疼痛将她摔下，秦如意用眼神示意我脱去她的黑色皮鞋。
肩膀的疼痛感顿时减轻了不少，我努力站定，双手紧握住她那穿着白色短袜的脚踝。
“能看到里面了吗？”我仰着头，压低嗓门问道。
然而她并没有作答。
不知什么原因，我感到肩上的重量越来越轻，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她正用双臂将自己的身体一点点抬起。这远强于一般少女的力量，惊得我目瞪口呆。
很快，秦如意的半个脑袋就已经越过了防盗窗的下沿。她左右晃动着嘴里的小型手电筒，含糊不清地说道，“看到里面了，但没你说的……那些东西。”
“怎么可能？你再仔细瞧瞧。”
“里面有一个大衣柜，右边有张床，左边有个电视柜，上面有台电视机，旁边的墙上挂着几个相框。”
说完，她的双脚回到了我的肩膀，休息片刻后，又重新将自己的身子抬起。
“关键是地上。”
“地上？什么都没有呀，干干净净的，别说是尸体，连你说的玻璃碎片都没有。”
“怎么可能……”
“你们在干嘛！”
突然，身后传来了刺耳的女声。
我吓得腿一软，仰面摔倒在地。秦如意自然也被连累掉落了下来，重重地压在了我的身上。
“小偷？”
“不不不，千……千万别误会。”
我一急，话都说不利索了。大脑疯狂运转着，想要找个合理的解释，却始终无法输出答案。
“真讨厌，把人家摔在地上。”
这娇嗔般的语气，难道……
我猛地扭头看向秦如意。
“啊呀，脚好像扭了，好痛哦。”
趁着搀扶秦如意的时机，我侧头观察了一下那位站在几米外的陌生人。在路灯的逆光照射下，无法辨别她的相貌，只知道那是一位牵着大狗的中年妇女。此刻的她正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
“你们究竟在做什么？不说的话，我可就要报警了。”
“别别别……”我有些慌了，使劲摇晃双手。
“真是的，约会也要报警呀。”
“啊？”我被如意的话吓了一跳。
“文彦，下次我还要玩‘骑高高’。”
“嗯？嗯……”
我用余光偷偷瞟向那中年妇女，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看来她并没有那么容易被糊弄。
“我都看见了，你扒着那家的防盗窗往里看，分明就是个小偷。”
“既然你知道那里有防盗窗，我还能从那里进去偷东西吗？”
秦如意微微抬起右脚，扶着我的肩膀单脚站立。可能是有些受伤了。
“那你在干嘛？”
“和我男朋友玩游戏呀，试试他能不能用肩膀把我扛起来。我没学过杂技不能凭空站立，自然就会找个支撑点，也就是那边的窗台扶一下啦。”
中年妇女顿时语塞。
可能是因为秦如意的话疑点过多，反而让她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反驳。秦如意应该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并没有给她留太多思考的时间。
“反倒是你，半夜三更出来遛狗，一看就有问题。”
“我有什么问题？”
“你牵的是罗威纳吧，这可是城市明令禁止饲养的烈性犬，你不会不知道吧。哦对，你肯定知道，否则也不会半夜三更偷偷出来遛了。”
“皮特，我们走。”
那条狗好像叫皮特，中年妇女一拉绳子，转身准备离开。
“别那么快走嘛。”秦如意将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摆出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你知道我男朋友的爷爷为什么能活到一百岁吗？”
“嗯？”我和中年妇女异口同声。
“因为他从来不多管闲事。”
中年妇女加快了离开的步伐，身后留下了放声大笑的秦如意和呆若木鸡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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