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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决定

    孟凡下了楼,再也不想从围墙外绕回去了,从这兴龙镖局后门回,自会近很多。

    这一次,他才觉得兴龙镖局地盘远比自己想象要大很多,自这三层楼阁往后走,还有一块极大的练武堂,就算时间到了正午,还有人在那练武,这些人光看精神就要比那日在校场练习的趟子手要厉害很多。

    这练武堂自然是有人在那盯着的,这人身穿黑衣,映照得脸庞更加黝黑,五官说不上出色,可是棱角分明,额头高、鼻尖高,唇珠高,看上去就气场十足,从容淡定,尽管他站在对侧,可那猛虎一般的眼神盯着孟凡,让他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加快脚步。

    除了这练武堂,镖局内还有一栋房子,是专门提供给贵客居住,在这居住,自然要比外头那些客栈要安全许多,不过,这客栈,是不对外的,就算有钱也住不到。

    除了这些,马厩、澡堂等设施,镖局内也是应有尽有,孟凡不得不感慨,这已经超出了他所理解的镖局,活脱脱的像一个综合体。

    回到那所小的四合院,自己房间内早一飘出了菜香,娘亲趴在桌子上小憩,桌上有三个碟子一个小木桶,碟子都用大碗反扣起来,自然是因为天气转凉,怕孟凡回来晚了,吃了冷菜,如此贴心的举动,又让孟凡感触良多。

    孟凡蹑手蹑脚,不想打扰娘亲,她一定是忙了一上午,此刻有些劳累。“你回来了”,孙大娘转了转脖子,回头来看着孟凡,“饿了吗?你这孩子,怎么那么不让省心,早饭又没吃”,说着,给孟凡乘好了饭,将那反扣着的碗揭开,一阵阵白色的雾气呼之欲出。

    这饭,确实是要比寻常的饭菜要更甘甜一些。

    正吃着,孙大娘开口问道:“凡凡,你答应了么”?话声之中多了几分忐忑,然后眼睛一直盯着孟凡,这让他都不敢直视自己的娘亲,他是知道娘亲的心意的。

    孟凡将碗放了下来,深呼吸了几口气,才郑重的说:“娘,我决定好了,我要去参加这武林大会”。

    不知哪来的秋风穿堂而过,带来秋天的凉意。

    眼眸,带着慈爱的眼眸,在那么一瞬间显得黯淡无光,孟凡违背了娘亲的意愿,说是有些失望也不为过,但这毕竟是他自己的选择,既然木已成舟,为娘的也只有默默支持。

    “那就好好练功吧,武林大会可不是闹着玩的”,孙大娘的目光好一会才柔和下来,没有责骂,也没有劝说,只有鼓励。

    听到娘亲这么说,刚才还有点担心的孟凡心中更不是滋味,因为他自己实在是没有把握。

    “快抬进来”,饭还没吃完的孟凡便听见门外一阵骚动,好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一般,闹哄哄的,孙大娘也很是好奇,这里可是趟子手的住所,有什么事非要闹到这里来,摆了摆手,示意孟凡继续吃饭,她出去看一看。

    热腾腾的菜逐渐凉了个通透,过了好一会,娘亲还没有回来,而门外似乎比刚才更热闹一些,时不时还有些哀嚎,再也耐不住性子的孟凡出门去看个究竟。

    这门外的景象,令人骇然,他几乎要将中午吃的都吐了出来。原本小小的院子里来了几十号伤者,围得那是一个水泄不通,几处剑伤都算是小事,断胳膊断腿可也不在少数。

    “啊”“喔”“痛”,这样催人泪下的音符站在门外的孟凡听得是无比的真切,孙大夫与其余一位大夫正在轮流为伤者医治,自己娘亲也正在忙里忙外,看来一时之间也顾不上自己,看此情景,孟凡终于鼓足了勇气,与娘亲一道照顾起这些伤者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这些人被折磨得失去了哀嚎的气力,沉沉的睡去,当然有不少在折磨中失去了生命。

    看着血水逐渐铺满了青石板,看着自己双手上已转成褐色的血色痕迹,孟凡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一个人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孟凡理所应当的以为是自己的娘亲,习惯性的喊了一句“娘”。

    可当孟凡回转头来定睛一瞧,我的个乖乖,这一句也叫得太尴尬了,站在孟凡身后的是一位满脸胡须的大汉,不算太高,可身材异常魁梧,那发达的肌肉活像一个健美达人,就算是已经来到了十一月份,还只穿着一件大褂,连前胸的纽扣都没系好,这人孟凡自然不认得,但他身边站着的,孟凡可清楚,他就是莫老爷。

    “孟凡了,这是我弟,莫问奎”,莫老板好像心情有些沉重,介绍自己的弟弟都有些阴沉,这时孟凡才知道,原来他就是兴隆镖局当今第一镖师莫问奎。

    “莫老爷,莫镖师”,孟凡因为自己刚才的唐突,结结巴巴的说着,这才发现,莫镖师的手臂缠了一大圈的白布,白布上依稀能看清楚斑驳的血迹,看来是刚刚与他人刚刚大战一场负了伤。

    “孟凡了,干得好”,这莫镖师又拍了拍孟凡的肩膀,对他如此的称赞道,这时,孙大娘走了过来,一脸疲惫,孟凡看了着实有些心疼。

    还没等莫老爷开口,孙大娘开口就说,语气颇为同情,同时又带有几分悲悼的意味,看着这些人,她也不知为何就想着,武林大会是不是也是这样一种情况,“这里共五十九人,重伤有三十一人,还有十二人因为伤势太过严重,没撑过去”。

    两位姓莫的本就皱着的眉头,此时皱得更紧了,“那重伤三十一人,现在怎么样了”?

    “孙大夫已经对伤口稍加处理,不过还有四五人估计挺不过去,轻伤的修养半个月到一个月应该无碍”。

    “那些人就好好安葬吧,家里人多给些银两”,要说不痛心,是不可能的,这一批趟子手可算是兴龙镖局中最拔尖的那些,好几人莫老爷都预留着准备培养成镖头,至于镖师就要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与机遇了,但今日之事也算是他们的一个劫难吧,没过了这个劫难,也算是他们命中如此。

    对于生者,作为掌柜和镖师前来体恤一番,这既然是他们应该做的,也是笼络人心的一种方式,就这样,他们一直忙到了半晚时分。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不仅孟凡,甚至连孙大娘都感觉到奇怪,这么些年来,死伤并不奇怪,可死伤这么惨重,尤其是在阳城附近,这还是头一次,而且前几个月,莫小姐车队遇袭之后,兴龙镖局已经悬赏过一次,阳城周围山贼应该也清理得差不多了。

    把这件事忙完,就坐在孟凡房间内,莫老爷还有其他的事先走了,莫镖师先留在此地,处理后续之事,说着说着就将此事的过程说与母子二人听,毕竟这也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

    原来,莫镖师刚出了一趟大镖回来,这镖倒是一切顺利,除了几个小毛贼不知好歹,竟想下蒙汗药,可被莫镖师一眼看出,就地正法,可回来途中,就在这阳城外,距离城门不过二十几里的地方,镖已走完,又快进城,人自然而然放松了下来,但就在此时突然杀出一阵山贼,打得他们一个出乎意料。

    他们为首的是一个半瞎子,不过武功着实可以,一连杀了我手下两名镖头与数名趟子手,莫镖师当然岂能任他这样厮杀他的手下,冲出人群,欲与此人一较高下,才交手几个回合,就看出此人内力较为深厚,可是招式太过生疏,不出三十个回合,就败在莫镖师手下。

    此时损伤就只几个,而半瞎子见打不过就准备跑,莫镖师早接到悬赏消息,有一个半瞎子竟然敢伤害自己的侄女,见到此人就知道是他,一时报仇之心蒙蔽了心智,竟率领这群人冲了上去,没想到中的他们的奸计,一时之间树林内暗箭齐出,又从那灌木丛中跳出了数十人,这才招架不住,损失惨重。

    一讲到这里,莫镖师有点愧疚之意,走镖多年,却还是在这时犯错,害得不少手下白白丢了性命,还是在这无名的小毛贼手上,搁谁谁不气啊。

    那些贼人见此情景,一伙的冲了出来,原先败走的掉转头来,加起来约两百号人,想要一哄而上,趁人之危,不过他们可算错帐了,我们这可是跑镖的好手,就算中了奸计,那倒不至于毫无反手之力,与他们厮杀中,也斩杀对方八十二人,俘虏十余人,要这样算下来,其实兴龙镖局也不算太亏,其余的那些贼人见我们如此顽强,抢了我们三辆马车,得了点甜头,就一哄而散,其实那里面不过些好点的绸缎,都不值那几匹好马值钱。

    一说道这,莫镖师轻蔑地笑了笑,随后表示,这些人也忒不知好歹,竟敢欺负到他们兴龙镖局头上来,而且一而再再而三,此贼不除,兴龙镖局的地位往哪放,一旦江湖地位落空,谁还来兴龙镖局跑镖,这是想砸了他们的招牌,所以,对此伙贼人的征讨势在必行。

    入夜,微凉,有些轻伤者已经可以走动,回家的回家,不回家的兴龙镖局也自有安排,只是,重伤之人中又有五人看不见明日的朝阳,当然,他们的家属自然会得到一笔不错的抚恤金,可能比他们跑镖十年赚得还要多,是悲是喜恐怕只有那些人才配言谈。

    莫镖师很是尽责,直到每一位受伤的趟子手有了安顿之所,才向孙大娘告别,孟凡看着堆在门口一排的尸体,仍旧五味杂陈,依旧胸中作呕,可已经吐不出来了。人如蝼蚁,命如草芥,不过如此,穿越,并非总是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