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 电视机
奶奶打了个哈欠，拍拍她说：“几点了？睡了。明天早上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吴柠乐，侧着身，问她奶奶：“我想吃什么你就给我做什么？我其实随便。”
奶奶在黑暗里斜了她一眼，说：“那我没办法啊，你第一次出远门好不容易回来一趟，那你要什么我都搞给你吃，腿上肉杀给你都行，过两天，你要还像你今天晚上吃饭那样，我保证打你打的像外面坏的流浪狗，汪汪汪叫。”
吴柠打了一下她奶奶，啧了一声，说：“我明天吃南瓜饼。睡觉睡觉。”
吴柠把被子往奶奶这边匀了匀，扭过头，假装自己已经安安静静睡着了。
奶奶给她匀过去一点被子，背对着她就睡了。
…………
吴柠等了一会，摸瞎摸到床边上的手机，小心拿起，打开，开了微信。她发现了好几个信息，夏子然的有，江清的有，宿舍老大老三的有。
而开始，消息争先恐后的蹦出来，声音嗡嗡的，弄得她几个激灵，吓的赶紧撇头看奶奶。
奶奶没动静。
吴柠轻轻吁了口气，把手机调成静音，稍稍安心，一个个消息点开看了起来。
男朋友——我想了想，明天一整天，你陪陪奶奶吧，一个多月不见了，你们好好聊聊，你带她出去先逛逛，你再休息休息。后天，后天下午，我们去游乐场？你说呢？
男朋友——柠儿记得早点睡，晚安。
“……”吴柠被江清的贴心感动的不要不要的，不自私的男朋友有什么具体表现？就是江清这种表现。
吴柠狠狠眨了眨眼，打字——好。男朋友晚安。
退出，看“然然”。
——然然的都是三个多小时前的消息了，好几条消息，估计有控诉……
吴柠一抖，立马知道自己错了……
对不起江清对不起夏子然，没回复那些关心她的人，让她报平安的……
吴柠咬牙，说有一瞬间追悔莫及的不行真的不假。
吴柠退出去，给江清发了一个跪地求饶的表情，打字——我没心，手机压根没想起来开，回家没给你道平安，你后天揍我吧。
吴柠又撇头看了一眼背对她的奶奶，再细细看夏子然的每一条消息。
“然然”的第一条信息——我到家了，你呢？
第二条，时隔一个多小时——你现在都不回，是不是因为你没开微信，你忘了要跟我报平安？
紧接着第二条——我可是一到家就给你发消息，而你才分开就这样？！
第三条——啊啊啊啊啊啊，吴柠我跟你绝交，你眼里根本没有我！有男朋友了啊，哪管陪了你三年多的好朋友（假笑）（哭泣ing）
第四条——好的我给你三秒钟出现并且承认错误的机会。
第五条——（痛苦）好了三秒钟过去了，我决定不原谅你，过两天你出来讨打，请我吃一顿饭我才考虑要不要原谅你，好的。你伤了我心。
“……”吴柠看到后面，从抱歉变成有些哭笑不得，就想问蓝孩子你怎么一到网上就变得这么精分戏精了？还傻了？酷姐你的正常画风呢？
吴柠无奈了会，打字——对不起（磕头求饶ing）我一回家奶奶就给我搞饭吃，我们聊了很多，我手机一直没看，现在才拿到手上看了一会的，我忘了（跪地）过两天我们约，我请你吃菜饭，不，你想吃啥吃啥。
态度诚恳，字里行间都是正经诚恳，吴柠打完字一个默读，自己都被自己不要脸的说服原谅了……
让吴柠没料到的是，十点十二了，夏子然也没睡，还在微信上面浪。吴柠刚发出去消息还没一会，夏子然就发消息过来——你跟奶奶好好的，我理解并原谅你了，但是饭还得请（假笑）
但是夏子然这么回，是在吴柠意想之中的，所以吴柠没意外，爽快回——好！然然早点睡！爱你！
为了革命友情，一顿几十块钱的饭算啥？算啥？她用两到三顿饭钱能抵消对朋友的失信，换来朋友的原谅和信任，值了！
吴柠这么豪迈一想，突然想卧槽一声，她现在三观这么正了？不冷血了？
然然——别说爱我，真相是假（假笑）
吴柠——真爱你，跟我奶奶和男朋友的爱是不一样的，我对你的爱是另一种，但爱你是真的。
夏子然暂且没回，吴柠趁机再想看看来自她舍友的关心，奶奶突然伸出手来，吴柠一抖，就猝不及防被奶奶“扇”掉了手机，手机啪的掉到床下面，估计还在黑夜里“漂移”了十几厘米。吴柠能听见声。
吴柠扭头，看着奶奶，眼睛瞪的比牛的眼睛还大。
可奶奶估计看不见，吴柠无语了几秒，立马要下床捡，奶奶拦住她，淡淡不失霸气洒脱地说：“睡觉，明天捡。”
她絮叨：“你明天玩，明天白天有的你玩。在外面啊，你是不是也大晚上不睡觉，玩东玩西，手机瘾这么大？你黑眼圈多重你自己看出来吗？你这么讲，你舍友管的到你吗？我都管不到你，偷偷玩就是你。高中没近视，我不希望你在大学搞个近视出来……”
“……”吴柠只好躺下，但是嘴里还嘟囔，有些失落，说得违心：“你不打我也要睡了，我下下床，就是想看看手机有没有事……”
“没事，”奶奶打断，看透了一切的说：“你那手机摔了多少次？要坏早坏了，睡觉，不准玩了，不准捡！”
吴柠：“……好。”
顿了顿，吴柠又提了提高嗓子，尖嗓道：“面对奶奶强权，孙儿只能遵守，只愿奶奶能事事顺心，长命百岁！”
奶奶：“……你再不睡我打你了啊？”
吴柠笑：“我睡我睡，我现在不做声了。”
……吴孙儿言而有信，说睡觉不做声了就不做声了，带着对夏子然是“爱”，慢慢进入梦乡……
她一夜睡得死，好睡。她没好梦，因为没有做梦。
第二天吴柠再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了，吴柠把眼睛压到枕头上，缓了会神才清醒。
奶奶在她前面出声：“大懒虫还不想起来啊？手机没坏，我帮你看了。”
吴柠哼了一声。
房间里飘荡的是清新甜腻的南瓜饼的香气，钻进吴柠的鼻子里，吴柠啊了一声，半眯着眼看了看奶奶为她做南瓜饼的踏实背影……
她觉得这日子过的，真好啊……
“南瓜饼……”吴柠起身，打了个哈欠说。
奶奶在斜对面煎饼，一只手拿锅铲，一只手拿了一个南瓜饼吃了一口，含糊点头：“嗯，南瓜饼。你要吃，我还特意赶早到菜市场买了个南瓜回来。你别讲，六点的外面空气真不错，我还看到卖菜的卖肉的拖的大车子，菜都新鲜！我还买了其他菜，今天中午烧大餐给你吃。”
“那昨天的菜呢？”吴柠问。
奶奶笑：“昨天的菜哪够今天中午吃？”
吴柠晃了晃神，看了看窗外面，突然着急忙慌下床，问：“几点了？我们早点吃完，今天还要去买收音机，买——冰箱电视！”
完美，吴柠想起来“有钱后”需要买的东西了，她奶奶却乐：“冰箱电视算了，讲着玩的，而且我们要是去你干奶奶家住，那电视冰箱要着还来回搬啊？”在那边就直接买了，送货上门。
吴柠挑眉，起身找拖鞋，又把话到嘴巴的话给瞬间忘了。
直到插着腰刷牙，死活地想，都没想出来自己要说的。
半天，吴柠洗完脸，水淋淋的问手机呢。
她要看微信。
看了，然然回——你爱我，我懂，我爱你希望你也懂，我骂你打你，让你请客吃饭，都是爱你。
吴柠感动了几秒，然后另辟新路，兴奋地打字回——你过分的啊，打我骂我，让我请客吃饭都是爱我，那我打你骂你也是爱你，后天别走，我们天台见！
奶奶看她玩手机又瞪眼：“太阳晒屁股吃饭了，你还玩手机，一天到晚手机不离手。”
……吴柠仿佛预见未来几天的“折磨”了。
不过没毛病，何况之前，包括高考毕业那段时间里，她假惺惺看书的时间，发呆的时间，都总体比玩手机的时间长。那这说明什么？说明游戏害人……
吴柠看了最后舍友的消息，舍友的消息就是问了一句她到家没？
吴柠快速打字，解释了一番，跟三岁小孩一样黏黏的抱住奶奶，保证她今天一天都不玩手机了。然后和奶奶其乐融融吃了早饭——南瓜饼加稀粥。
吴柠说留一点不？夏子然想吃，她后天去找她玩，给她带点……
奶奶乐，小孩们都喜欢她煎的南瓜饼。
吃完早饭，已经十点了。吴柠打算早上歇着，下午去买收音机去。
奶奶不赞同，说要买就现在买回来，折腾什么下午？她下午不想出去，想在家睡一觉，听听新的收音机、听听戏……
吴柠就有点明白，奶奶提这个建议，又一半是昨天也被她折腾的晚了。毕竟她的奶奶是七点半就睡的老人……
说好早上那就早上吧，不改变计划，吴柠和奶奶一个拖地简单的打扫卫生，一个洗碗洗锅，然后穿好干净衣服，出门。
卖收音机的地方也有卖电视的，吴柠估摸了一下价钱，小电视不贵，就是有些麻烦，毕竟回家要搞无线，但买个电视搞个无线，就能看有声音又有图画的东西，比收音机好了太多……
吴柠就试图提了两句电视。
奶奶从小看她事奶奶长大的，说句不好听的，她孙女放个屁，她都知道她孙女今天中午吃了什么——只要她孙女不反常，没她爸的脾性就行。
所以吴梅就看透了，就问她：“你想要电视啊？”
吴柠：“小电视挺好的，又不贵……”
吴梅：“那就改买小电视吧，抬着就能跑的，这种小的……”
售货员过来，说：“这个放工地上不错，信号接的也不错。这种小电视绝版了，不是跟你吹，就我们这块有，但是小电视你也别嫌弃它，它有些东西还就是老的好，东西实在……”
最后，买下了这个老东西实在的小电视。
红框白底的。乍一远远看起来，崭新的，还挺酷。
自己就能搬回来。
隔壁的隔壁大哥帮她们接了线。奶奶千感万谢，提了一条今早买来的放在水桶里还游来游去的金鱼提到了对面，硬是让隔壁的隔壁收下了。
这事不用跟房东讲。奶奶说早给安了。
奶奶提鱼出去的时候，吴柠就开始在家等奶奶回来，她把电视又关了，拿电视套套上。大爷似的在旁边歪二郎腿。
奶奶回来，看到电视一愣，掀开电视套才平静下来，明显松了一口气。
吴柠憋笑，看奶奶的模样，估计以为她套个套子，跟变魔术一样，把电视变没了。
“套个套子干什么？”奶奶嗔怪问。
吴柠摇头，戏瘾犯了说：“奶奶你给我拍个视频，拍我掀开套子的过程。我跟电视上学，要鼓掌恭喜吴家于十月一日，午十一点四十分，喜提电视一台！”
吴柠啪啪啪激烈鼓掌。
十一点四十分，是她们付完钱，电视抱在怀里，真实拥有了的那一刻，吴柠当场就开手机记下了……
有意义！意义非凡！
“……”奶奶愣了愣，笑骂：“傻丫头！就提个电视犯什么神经？”
吴柠把手机给她，撒娇：“帮我拍一个嘛……”
奶奶笑：“不拍，你拍了要给哪个看？他们不笑话你家这么挫啊？”
吴柠坚持举着手机，她说：“我就拍给夏子然和江清看，他们俩不会说什么的，他们会为我高兴的！”
奶奶无奈，接过手机：“算了算了，来……把你头毛整整。”
吴柠抓了两下头发，然后说等等。去找了一个口罩戴上，在衣柜里把红领巾迅速翻出来，往脖子上一架，再到电视机前，对奶奶比“ok”，说：“好了！”
…………
拍好了，奶奶笑着把手机给她，撸起自己袖子说：“拍好了，你两个好朋友要跟你绝交别怪我啊？我准备准备烧饭吃了，唉你回来我这么忙。”
吴柠看着录下来的视频，听到奶奶这句话，追过去：“不对啊，我就在外面待了一个多月，以前都在家里的。”
奶奶唉了一声：“哪不讲，我天天养你养的头疼。”
吴柠乐，侧着身，问她奶奶：“我想吃什么你就给我做什么？我其实随便。”
奶奶在黑暗里斜了她一眼，说：“那我没办法啊，你第一次出远门好不容易回来一趟，那你要什么我都搞给你吃，腿上肉杀给你都行，过两天，你要还像你今天晚上吃饭那样，我保证打你打的像外面坏的流浪狗，汪汪汪叫。”
吴柠打了一下她奶奶，啧了一声，说：“我明天吃南瓜饼。睡觉睡觉。”
吴柠把被子往奶奶这边匀了匀，扭过头，假装自己已经安安静静睡着了。
奶奶给她匀过去一点被子，背对着她就睡了。
…………
吴柠等了一会，摸瞎摸到床边上的手机，小心拿起，打开，开了微信。她发现了好几个信息，夏子然的有，江清的有，宿舍老大老三的有。
而开始，消息争先恐后的蹦出来，声音嗡嗡的，弄得她几个激灵，吓的赶紧撇头看奶奶。
奶奶没动静。
吴柠轻轻吁了口气，把手机调成静音，稍稍安心，一个个消息点开看了起来。
男朋友——我想了想，明天一整天，你陪陪奶奶吧，一个多月不见了，你们好好聊聊，你带她出去先逛逛，你再休息休息。后天，后天下午，我们去游乐场？你说呢？
男朋友——柠儿记得早点睡，晚安。
“……”吴柠被江清的贴心感动的不要不要的，不自私的男朋友有什么具体表现？就是江清这种表现。
吴柠狠狠眨了眨眼，打字——好。男朋友晚安。
退出，看“然然”。
——然然的都是三个多小时前的消息了，好几条消息，估计有控诉……
吴柠一抖，立马知道自己错了……
对不起江清对不起夏子然，没回复那些关心她的人，让她报平安的……
吴柠咬牙，说有一瞬间追悔莫及的不行真的不假。
吴柠退出去，给江清发了一个跪地求饶的表情，打字——我没心，手机压根没想起来开，回家没给你道平安，你后天揍我吧。
吴柠又撇头看了一眼背对她的奶奶，再细细看夏子然的每一条消息。
“然然”的第一条信息——我到家了，你呢？
第二条，时隔一个多小时——你现在都不回，是不是因为你没开微信，你忘了要跟我报平安？
紧接着第二条——我可是一到家就给你发消息，而你才分开就这样？！
第三条——啊啊啊啊啊啊，吴柠我跟你绝交，你眼里根本没有我！有男朋友了啊，哪管陪了你三年多的好朋友（假笑）（哭泣ing）
第四条——好的我给你三秒钟出现并且承认错误的机会。
第五条——（痛苦）好了三秒钟过去了，我决定不原谅你，过两天你出来讨打，请我吃一顿饭我才考虑要不要原谅你，好的。你伤了我心。
“……”吴柠看到后面，从抱歉变成有些哭笑不得，就想问蓝孩子你怎么一到网上就变得这么精分戏精了？还傻了？酷姐你的正常画风呢？
吴柠无奈了会，打字——对不起（磕头求饶ing）我一回家奶奶就给我搞饭吃，我们聊了很多，我手机一直没看，现在才拿到手上看了一会的，我忘了（跪地）过两天我们约，我请你吃菜饭，不，你想吃啥吃啥。
态度诚恳，字里行间都是正经诚恳，吴柠打完字一个默读，自己都被自己不要脸的说服原谅了……
让吴柠没料到的是，十点十二了，夏子然也没睡，还在微信上面浪。吴柠刚发出去消息还没一会，夏子然就发消息过来——你跟奶奶好好的，我理解并原谅你了，但是饭还得请（假笑）
但是夏子然这么回，是在吴柠意想之中的，所以吴柠没意外，爽快回——好！然然早点睡！爱你！
为了革命友情，一顿几十块钱的饭算啥？算啥？她用两到三顿饭钱能抵消对朋友的失信，换来朋友的原谅和信任，值了！
吴柠这么豪迈一想，突然想卧槽一声，她现在三观这么正了？不冷血了？
然然——别说爱我，真相是假（假笑）
吴柠——真爱你，跟我奶奶和男朋友的爱是不一样的，我对你的爱是另一种，但爱你是真的。
夏子然暂且没回，吴柠趁机再想看看来自她舍友的关心，奶奶突然伸出手来，吴柠一抖，就猝不及防被奶奶“扇”掉了手机，手机啪的掉到床下面，估计还在黑夜里“漂移”了十几厘米。吴柠能听见声。
吴柠扭头，看着奶奶，眼睛瞪的比牛的眼睛还大。
可奶奶估计看不见，吴柠无语了几秒，立马要下床捡，奶奶拦住她，淡淡不失霸气洒脱地说：“睡觉，明天捡。”
她絮叨：“你明天玩，明天白天有的你玩。在外面啊，你是不是也大晚上不睡觉，玩东玩西，手机瘾这么大？你黑眼圈多重你自己看出来吗？你这么讲，你舍友管的到你吗？我都管不到你，偷偷玩就是你。高中没近视，我不希望你在大学搞个近视出来……”
“……”吴柠只好躺下，但是嘴里还嘟囔，有些失落，说得违心：“你不打我也要睡了，我下下床，就是想看看手机有没有事……”
“没事，”奶奶打断，看透了一切的说：“你那手机摔了多少次？要坏早坏了，睡觉，不准玩了，不准捡！”
吴柠：“……好。”
顿了顿，吴柠又提了提高嗓子，尖嗓道：“面对奶奶强权，孙儿只能遵守，只愿奶奶能事事顺心，长命百岁！”
奶奶：“……你再不睡我打你了啊？”
吴柠笑：“我睡我睡，我现在不做声了。”
……吴孙儿言而有信，说睡觉不做声了就不做声了，带着对夏子然是“爱”，慢慢进入梦乡……
她一夜睡得死，好睡。她没好梦，因为没有做梦。
第二天吴柠再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了，吴柠把眼睛压到枕头上，缓了会神才清醒。
奶奶在她前面出声：“大懒虫还不想起来啊？手机没坏，我帮你看了。”
吴柠哼了一声。
房间里飘荡的是清新甜腻的南瓜饼的香气，钻进吴柠的鼻子里，吴柠啊了一声，半眯着眼看了看奶奶为她做南瓜饼的踏实背影……
她觉得这日子过的，真好啊……
“南瓜饼……”吴柠起身，打了个哈欠说。
奶奶在斜对面煎饼，一只手拿锅铲，一只手拿了一个南瓜饼吃了一口，含糊点头：“嗯，南瓜饼。你要吃，我还特意赶早到菜市场买了个南瓜回来。你别讲，六点的外面空气真不错，我还看到卖菜的卖肉的拖的大车子，菜都新鲜！我还买了其他菜，今天中午烧大餐给你吃。”
“那昨天的菜呢？”吴柠问。
奶奶笑：“昨天的菜哪够今天中午吃？”
吴柠晃了晃神，看了看窗外面，突然着急忙慌下床，问：“几点了？我们早点吃完，今天还要去买收音机，买——冰箱电视！”
完美，吴柠想起来“有钱后”需要买的东西了，她奶奶却乐：“冰箱电视算了，讲着玩的，而且我们要是去你干奶奶家住，那电视冰箱要着还来回搬啊？”在那边就直接买了，送货上门。
吴柠挑眉，起身找拖鞋，又把话到嘴巴的话给瞬间忘了。
直到插着腰刷牙，死活地想，都没想出来自己要说的。
半天，吴柠洗完脸，水淋淋的问手机呢。
她要看微信。
看了，然然回——你爱我，我懂，我爱你希望你也懂，我骂你打你，让你请客吃饭，都是爱你。
吴柠感动了几秒，然后另辟新路，兴奋地打字回——你过分的啊，打我骂我，让我请客吃饭都是爱我，那我打你骂你也是爱你，后天别走，我们天台见！
奶奶看她玩手机又瞪眼：“太阳晒屁股吃饭了，你还玩手机，一天到晚手机不离手。”
……吴柠仿佛预见未来几天的“折磨”了。
不过没毛病，何况之前，包括高考毕业那段时间里，她假惺惺看书的时间，发呆的时间，都总体比玩手机的时间长。那这说明什么？说明游戏害人……
吴柠看了最后舍友的消息，舍友的消息就是问了一句她到家没？
吴柠快速打字，解释了一番，跟三岁小孩一样黏黏的抱住奶奶，保证她今天一天都不玩手机了。然后和奶奶其乐融融吃了早饭——南瓜饼加稀粥。
吴柠说留一点不？夏子然想吃，她后天去找她玩，给她带点……
奶奶乐，小孩们都喜欢她煎的南瓜饼。
吃完早饭，已经十点了。吴柠打算早上歇着，下午去买收音机去。
奶奶不赞同，说要买就现在买回来，折腾什么下午？她下午不想出去，想在家睡一觉，听听新的收音机、听听戏……
吴柠就有点明白，奶奶提这个建议，又一半是昨天也被她折腾的晚了。毕竟她的奶奶是七点半就睡的老人……
说好早上那就早上吧，不改变计划，吴柠和奶奶一个拖地简单的打扫卫生，一个洗碗洗锅，然后穿好干净衣服，出门。
卖收音机的地方也有卖电视的，吴柠估摸了一下价钱，小电视不贵，就是有些麻烦，毕竟回家要搞无线，但买个电视搞个无线，就能看有声音又有图画的东西，比收音机好了太多……
吴柠就试图提了两句电视。
奶奶从小看她事奶奶长大的，说句不好听的，她孙女放个屁，她都知道她孙女今天中午吃了什么——只要她孙女不反常，没她爸的脾性就行。
所以吴梅就看透了，就问她：“你想要电视啊？”
吴柠：“小电视挺好的，又不贵……”
吴梅：“那就改买小电视吧，抬着就能跑的，这种小的……”
售货员过来，说：“这个放工地上不错，信号接的也不错。这种小电视绝版了，不是跟你吹，就我们这块有，但是小电视你也别嫌弃它，它有些东西还就是老的好，东西实在……”
最后，买下了这个老东西实在的小电视。
红框白底的。乍一远远看起来，崭新的，还挺酷。
自己就能搬回来。
隔壁的隔壁大哥帮她们接了线。奶奶千感万谢，提了一条今早买来的放在水桶里还游来游去的金鱼提到了对面，硬是让隔壁的隔壁收下了。
这事不用跟房东讲。奶奶说早给安了。
奶奶提鱼出去的时候，吴柠就开始在家等奶奶回来，她把电视又关了，拿电视套套上。大爷似的在旁边歪二郎腿。
奶奶回来，看到电视一愣，掀开电视套才平静下来，明显松了一口气。
吴柠憋笑，看奶奶的模样，估计以为她套个套子，跟变魔术一样，把电视变没了。
“套个套子干什么？”奶奶嗔怪问。
吴柠摇头，戏瘾犯了说：“奶奶你给我拍个视频，拍我掀开套子的过程。我跟电视上学，要鼓掌恭喜吴家于十月一日，午十一点四十分，喜提电视一台！”
吴柠啪啪啪激烈鼓掌。
十一点四十分，是她们付完钱，电视抱在怀里，真实拥有了的那一刻，吴柠当场就开手机记下了……
有意义！意义非凡！
“……”奶奶愣了愣，笑骂：“傻丫头！就提个电视犯什么神经？”
吴柠把手机给她，撒娇：“帮我拍一个嘛……”
奶奶笑：“不拍，你拍了要给哪个看？他们不笑话你家这么挫啊？”
吴柠坚持举着手机，她说：“我就拍给夏子然和江清看，他们俩不会说什么的，他们会为我高兴的！”
奶奶无奈，接过手机：“算了算了，来……把你头毛整整。”
吴柠抓了两下头发，然后说等等。去找了一个口罩戴上，在衣柜里把红领巾迅速翻出来，往脖子上一架，再到电视机前，对奶奶比“ok”，说：“好了！”
…………
拍好了，奶奶笑着把手机给她，撸起自己袖子说：“拍好了，你两个好朋友要跟你绝交别怪我啊？我准备准备烧饭吃了，唉你回来我这么忙。”
吴柠看着录下来的视频，听到奶奶这句话，追过去：“不对啊，我就在外面待了一个多月，以前都在家里的。”
奶奶唉了一声：“哪不讲，我天天养你养的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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