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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海怪变人?

    湛蓝的天空一碧如洗,这里似乎从没有过白云苍狗的气节变换,天上的云朵从万年前一直流动到现在。

    林祇站在神台上眺望着远方,阳光洋洋洒洒的落在他脸上,却没有带来一丝温暖。

    再恢弘的神庙日复一日的看下去也会习以为常,林祇感到有些乏味。他把目光投向了赫德人的聚居地,这些日子里,他们的族群规模已经变得越来越大。

    此时,那里真一派热闹的景象。

    大海怪带回来了两只数米长的奇虾,它们长着锋利的大鳌,还有锯齿状的口器,是海洋中当之无愧的顶级掠食者。

    穆罕默德领着一群赫德人兴高采烈地朝神庙而来,他们合力拖着猎物,献宝一样带到了林祇的面前。而被抢走了玩具的大海怪,满脸委屈地在后面打着响鼻。

    林祇看着它们,突然萌发出一个有趣的念头:

    “如果我把灵性传递给这两只奇虾,会不会创造出类似于大海怪这样的存在呢?”

    想到这里,他让默罕默德把两只奇虾带到面前,

    而刚一登上神台,两只刚才还生龙活虎的大家伙就瘫在了地上,瑟瑟发抖。

    它们感到某个伟大的存在,从亘古的悠久岁月之外投来注视。

    恍惚间,它们看到了星辰的陨灭和新生,无数超出理解的画面直接摧毁了它们本就微弱的意识。就在灵性也即将跌入永恒之时,一团白光将它们拉了回来。

    一只奇虾的身躯发生了惊人的变化,身体两侧密密麻麻的附足间逐渐长出了透明的肉膜,延展开来,身躯变软变平。

    它舒展开身体,巨大的肉膜覆盖周围数十米,其上的孔洞猛地吸取周围的空气,然后带着身躯直直地飘浮了起来,遮天蔽日,活像一个体型巨大的水母。

    围观的赫德人们被这一幕冲击的心神不宁,但尊严不允许他们露出丝毫怯色。

    另一边,原本的海洋霸主此时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它的头壳出现了一道狰狞的血肉裂缝,一只五彩斑斓的软体动物正从裂缝中挤出来。

    这个软体动物只有巴掌大,长着几根触须,软趴趴的躺在地上。穆罕默德想去伸手拨弄,但这个动作似乎激怒了它,几根触须缠上包裹着甲壳的手掌,然后整个粘在了穆罕默德的小臂上。

    像是触了电一样,穆罕默德瞬间呆在原地,然后嘴巴张大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开始肆意狂笑起来。

    “咕噜噜”,

    旁边的大海怪感觉自己受到了挑衅,发出一声威胁的低吼。那个软体动物仿佛受到了什么突然的攻击,翻身掉在地上,又一动不动了。

    穆罕默德恍然惊醒,慌张的退后几步,转身跪在地上,刚刚电光火石时间,他感到一种诡异的精神力量控制住了他,让他抑制不住的想要大笑,身体里也仿佛有了用不完的力气,想要发泄出来。

    这个奇特的软体动物有些诡异,但林祇知道刚刚的的意外纯粹是它的本能反应,因为它的意识,早已在窥见永恒时,被岁月的伟力磨灭了。

    林祇给这个小怪物起名为“欢呼虫”,然后交给穆罕默德处理。

    穆罕默德心有余悸,招呼着其他赫德人用一张藤条编成网,将欢呼虫困住,然后小心翼翼的带走,而浮在天空中的巨兽也缓缓落下,缩进了神庙背后的阴影里。

    日子一天天过去,赫德人发现普通生物在被欢呼虫触碰后都会变得驯服,而且不惧疼痛、力大无穷,于是他们开始有计划的捕获奇虾,驯服后骑着它在海洋中驰骋。海洋是神秘的,但这个时代真正能威胁到赫德人的物种还没有诞生。

    每个赫德人的孩子在成年之际,都会独身前往海洋与奇虾搏斗,只有顺利带回一只奇虾的人,才能接受长者的赐福,成为一个独当一面的勇士,而他们带回的奇虾也会成为和他们患难与共的战友。

    默罕默德给自己的部落起名为斐利亚,意思是“神的儿子”,他们在岛上修建了一座座房屋,在岸边挖出土坑圈养一种原始的小鱼作为食物来源。默罕默德和他的妻子莫莉卡在夜晚常常来到这里,看鱼儿银白色的鳞片在月光下泛着粼粼的光。

    “你看它们多美啊,感谢黎希神赐予我们这样的奇迹!”

    妻子把自己的名字给了这些鱼儿。月光鱼,莫莉卡在赫德人的语言中就意味着温柔和月光。

    柔和的月光洒在神庙的石阶上,大海怪沿着台阶爬了上来。林祇正站在神庙里看着石柱上的浮雕,这些浮雕没有着色,但上面刻画的高楼和人群都翩翩如生。

    这些精巧的雕刻都出自穆罕默德之手,他在继承神明的智慧时,偶然窥见了这些画面,虽然他并不懂得在天上飞的铁盒子和金黄的麦田意味着什么,但他觉得能被神铭记的画面,必然蕴含着非同凡响的奥秘。

    大海怪自然也看不懂这些浮雕,但神命总是平静的看着这些画面,一站就是一整天。神的身上有一种安宁温和的气息,每次趴在祂的身边,它就能舒舒服服的睡着。

    月光如水,远处斐利亚部落的篝火噼噼啪啪的响着,旁边的人们都已经睡着。大海怪发出咕噜噜的梦呓,大概是梦见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它头上的骨刺相互盘结,像是一丛生长旺盛的荆棘,月光在上面流淌、汇聚,然后开出了一朵朵银白的小花。

    林祇感觉自己和那丛荆棘花似乎产生了某种联系,他意念一动,骨质的荆棘就脱离了大海怪的身躯,化作了一个花环。他感受着花环中磅礴的力量,这种力量给人一种充满生机的感觉,好像随时都能从中孕育出新的生命。

    身上的动静让大海怪惊醒了,它想直起身来,却刚好被两根石柱卡在了中间。要是在别的地方,它早就生气的横冲直撞了,但这里可是神的居所。

    它不敢造次,呆呆的思考了一会,庞大的身躯像缩水了一样越变越小,顺利的脱了身。

    林祇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物,

    “你既然能随意变换体型,那干嘛不变成一个更灵活、看起来更舒服的样子呢?”

    虽然它原本的体型吓不到林祇,但那个样子也实在太丑了。

    大海怪一点也听不懂林祇说的话,但通过灵性本源间的联系,它能感受到神明的情绪和其中蕴含的意思。

    庞大的体型遵从神的意志再一次向内挤压,狰狞的血肉越变越小、越变越小,逐渐化成了人形。

    密密麻麻的猩红眼睛全部缩进体内,漫天挥舞的触手变成了双腿。

    一个身披黑色斗篷,赤着粉嫩双脚的小姑娘就这么出现在林祇的眼前。

    她有着一头柔顺的白色长发,和红宝石般的眼睛,飘逸的轻纱将她娇小的身躯包裹的严严实实。

    仔细看去,那斗篷一样的黑色轻纱实际上是从她体内长出来的。

    林祇控制着荆棘花环落到了她的小脑袋上,

    “你就叫埃蒂吧。”

    小女孩歪着头,疑惑的看着林祇,

    “咕噜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