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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神马浮云

    明州有一李姓寡妇,相貌秀美,身段窈窕,近来,李氏憔悴了不少,眼下挂着浓浓的黑眼圈,面上常带愁苦之色。有人问起这件事,她苦笑着说她晚上不敢入睡,旁的再不肯多说。

    这晚,李氏战战兢兢地躺在床上,两只眼睛瞪得溜圆。她听到更夫敲响了三更的梆子,随后,房门外传出“咔哒”一声响,下一刻,她的眼皮忍不住向下耷拉,不一会儿便合上了眼。

    李氏的意识尚且清醒,她听到房门传出“吱呀”一声响,察觉到有个东西到了她的床前,但是屋中却没有响起脚步声。

    下一刻,那东西猛地扑到她身上,她试图反抗,却动弹不得,只能默默忍受那东西带给她的折磨。不知过了多久,屋外传出一声鸡鸣,李氏身上陡然一轻,她睁开眼睛,发现天色渐晓,房门被打开了一条缝,屋中什么人也没有。

    李氏抱紧双膝,在床上默默哭泣。这段时间以来,她每晚都会被鬼压床,不仅如此,那鬼还对她做出了不耻之事。她想寻求帮助,却羞于开口,只能日复一日地忍耐着。

    转眼,半年过去了,李氏仍旧每天被鬼压床,与此同时,她的肚子也越来越大。人们议论纷纷,都说李氏不守妇道,不知和哪个男子私会,还有了身孕。

    李氏有口难辩,惶恐不安,自家事自家知,逼迫她的明明是个鬼物,人和鬼还能有孩子不成?她思来想去,觉得不对劲,于是,她偷偷跑到村西头,拍响了神婆家的大门。

    神婆听了李氏的话后,深深蹙起了眉头,她随李氏回了家,在房中转了一圈,最后停留在了堂屋放着的那个纸人前。

    李氏的丈夫逝世不满一年,村中有规矩,谁家若是有人去世,须得将一纸人供奉在家中,满一年后在去世那人的坟前将其烧毁,以此作为凭吊纪念。神婆在纸人前定定站了一会儿,随后让李氏将村中众人叫来。

    人们来到李氏家中后,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神婆的视线在人群中巡睃了一圈,开口道:“叫你们过来,是为了澄清李氏身上的污名。”

    众人听到这话,忙转头看向李氏。李氏下意识地遮住肚子,惊讶地看向神婆。

    “有一恶鬼附在了李氏供奉的纸人上,李氏受他欺辱,怀上鬼胎,只要烧了那个纸人,便能制住那恶鬼。”神婆一边说着,一边打量众人的脸色,“这孩子留不得,我会将其处理。以后就当这事没有发生过,莫要再提起。”

    众人听到这话,惊骇不已,李氏也被吓得面如土色。这时,一男子突然急急走上前,开口道:“这不妥吧,那孩子也是一条人命,如果将他处理了,那和杀人有何不同?”

    李氏闻声望去,待看到男子后,顿时愣住了。男子名叫温有道,是村中的木匠。他与李氏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温有道曾向李氏求婚,但李氏只把他当哥哥对待,因此婉拒了他,转而嫁给了现今的丈夫。

    “哦?那你说这孩子该如何处理?”神婆向温有道问道。

    “自然是生出来,我愿意将李氏娶回家,做孩子的父亲。”温有道朗声说道。

    听到这话,人群中一阵哗然,李氏震惊地看着温有道,众人对着温有道指指点点。有人说他傻,也有人说他这是大善。

    神婆看着温有道大义凛然的模样,冷笑道:“看来你就是那只‘鬼’,李氏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亲子吧?”

    看着呆愣的众人,神婆将事情的缘由缓缓道来。

    神婆发现李氏确实怀了身孕,但并非鬼胎,而是人胎。她在李氏家转了一圈,发现纸人上残存着淡淡的鬼气,心知这是有人假借恶鬼,欺辱了李氏。

    为了揪出那人,神婆让李氏叫来了全村的人,并故意说出了那番话。众人听到李氏怀了鬼胎,皆震惊不已,唯有温有道面色如常。在神婆说出将孩子处理的话后,众人松了一口气,温有道却面露焦急,跳出来说出了那番话。他之所以着急,是因为李氏肚子里的孩子正是他的!

    听了这番经过,人们将视线投向面色铁青的温有道。见自己已经暴露,温有道也不再隐瞒,痛快地将事情交待了出来。

    温有道爱慕李氏已久,在李氏成为寡妇后,他屡次登门向李氏提亲,可李氏态度坚决地拒绝了他。温有道爱而不得,便生了歹心。

    他召来一只恶鬼,让其躲藏在李氏家供奉的纸人上,每到夜半时分,恶鬼便会蒙蔽李氏的双眼,让她动弹不得,这时,温有道便会登门,将李氏玷污。他很是谨慎,每次踏进屋中时,都会让恶鬼堵住李氏的耳朵。李氏只能听到开门声,却听不到脚步声,便以为欺辱她的是恶鬼,实际上,是恶人作祟。

    温有道得知李氏怀孕,还有了其他想法,他打算等李氏生下孩子后,主动登门告诉李氏这孩子是他的,这样一来,李氏便不得不嫁给他了。

    得知这番经过,众人义愤填膺,将温有道五花大绑送到了衙门。最后,温有道被施以阉刑,并刺字流放到了苦寒之地。

    李氏受了太大的刺激,忧思之下,腹中的孩子未能保住。她养好身体后,改嫁给了一个鳏夫,过上了安稳的生活。

    余杭县的郝公家境富有,心地善良,经常帮助他人,做了很多积德行善的事情。他有一个好朋友名叫宰木,两个人情投意合,经常在一起喝酒,结伴出去游玩。

    宰木家境贫寒,郝公经常帮助他,两家人相处和睦,经常聚会。

    几年后,郝公在此地生意不好做,去外地做生意。

    路上,在一个江边,看到一个老渔翁背着一个鱼篓,鱼篓里装着一个很大的白龟。

    白龟头上长着一个红色的肉包,它抬起头,小小的眼睛里竟然有泪水缓缓流出。

    郝公经常买下渔夫的鱼儿放生。

    看到猎户手里的猎物,总是花钱买下来放掉,看不得万物受苦。

    看到这一幕,自然会救它,遂拿出银子,把白龟买下来,放进江中。

    那白龟在江中看他几眼,便慢慢游走了……

    一年后,他在外地赚了很多钱,想着朋友宰木的日子不好过,捎信让他过去,想帮助他也做个生意,养家糊口。

    信中交代,让自己的弟弟拿钱资助宰木,作为盘缠。

    他的弟弟拿钱资助宰木,又给他一匹马作为脚力。

    多日后,宰木终于到了外地。

    看到仅仅一年,郝公生意做的风生水起,财源广进。很是羡慕嫉妒恨,梦想着自己也能向他一样有钱。

    郝公出钱帮他做个小生意,尽心尽力的教他打理生意。

    可不知为何,和之前一样,宰木生意不好,不久,便关门闭客了,很是失望。

    郝公好言好语地抚慰他,觉得他如今还是时运不济,只好再等等吧。

    几个月后,年关将至,郝公关门闭客,准备回家过年。

    一路上,宰木都闷闷不乐的,想着朋友郝公衣锦回乡,而自己却是一事无成,同样是人,命运却截然不同,暗自叹息。

    郝公给自家和他的家人都买了礼物,又给他一些钱回家过年。

    可宰木想着,自己临走之前,对家人许愿,这次,一定要赚钱回来,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想着家人期盼的目光,甚是失落惆怅。

    一路上车马劳顿,多日后,来到江边,两人租船过江。

    船夫是个彪形大汉,性格开朗,他们上了船,宰木和郝公坐在船舱里,一边喝酒一边赏景,不大会,都有了醉意。

    郝公酒劲上来了,睡过去了。

    宰木起身,从郝公身上的褡裢里拿出一些银子,递给船夫。

    船夫一愣,宰木对他窃窃私语一番,船夫一惊,点点头。

    船至江中心,两个人把睡梦中的郝公扔下江中。郝公在江里挣扎几下,就沉下去了。

    船夫极快划船离开这里,宰木把郝公褡裢里的银子据为己有。

    到了岸边,两个人各自急急离去了。

    傍晚时分,有个渔夫正要收拾收拾回家,忽然看到江面上飘过来一个人,越来越近,一惊。

    仔细一看,惊愕的张大嘴,只见一个犹如小船般大的白龟在下面托着那个人,周围有数不尽的大大小小的乌龟跟着……

    到了岸边,白龟把那个人放在地上,转眼之间,岸边都是乌龟。

    渔夫活了几十年,从来没有见过大的白龟,而且还有这么多的小龟跟随,场面壮观。

    他恍若梦境,呆呆傻傻的看着这一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此时,那白龟抬头,向他点点头,又看看那个人,带着不计其数的小龟慢慢爬到江里去了,游走了。

    渔夫呆愣半晌,回过神来,急急来到那个人跟前一看,此人还有气,连忙把他背回家了。

    过了会,此人醒过来,渔夫让妻子做了一碗姜汤,给他喂下去。

    此人喝下去,终于缓过来了,这个人,就是郝公。

    他睁开眼睛,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渔夫道出经过。

    郝公听罢,大惊。

    他记得自己在船上和朋友宰木喝酒,喝多了,睡过去了。醒过来就是这样了。

    想着既然自己掉入水中,那朋友宰木呢?很是担心宰木,恳求渔夫帮忙寻找自己的朋友。

    言罢,欲要拿钱给渔夫,却发现自己的褡裢不见了,大惊,里面有很多银子,揣测着可能掉进江里去了。

    渔夫让他不要着急,答应帮忙。

    只是时下天色已晚,外面已经黑天了,明天再去江里寻找。

    可郝公心急如焚,苦苦哀求他,道朋友生死未卜,这是人命关天事情,耽误不得。日后,自己定会答谢他。

    渔夫看他是个讲义气的人,很是敬重他,只好答应下来。

    带着他,拿起火把,找了几个渔夫,连夜撑船去江里寻找宰木,无果,直到深夜才回来。

    郝公心急如焚,可又无可奈何,叹息不止,一夜未眠,坐到天亮。

    第二天,又求渔夫帮忙寻找。

    渔夫又召集几个渔夫去江里打捞一天,无果。

    郝公不甘心,去衙门报官,道出经过。

    官府出大船和兵力寻找,仍然无果。

    郝公觉得他凶多吉少了,很是难过,觉得对不起他的家人。

    渔夫借个牛车,送他送回家。

    万万没想到,一家人看到他,大惊失色,犹如见到鬼一样,不敢至前,大呼鬼!……”

    渔夫目睹,哭笑不得,道出经过。

    妻子看到他站在阳光下有影子,方敢至前,和他相拥而泣,道出经过。

    原来,几天前,宰木衣锦回乡,给她们买了很多礼物,哭着说郝公醉酒失足掉入水中,下落不知,凶多吉少了。

    一家人悲痛欲绝,痛不欲生,他的弟弟已经在去外地的路上了。

    妻子让人做个衣冠冢,把他安葬了。

    郝公听到宰木还活着,又惊又喜。

    拿出一些银子给了渔夫答谢,又命人摆上酒菜招待他,吃完饭,渔夫离开这里。

    郝公急不可待的去宰木家,看望他。

    此时的宰木,正在家里自斟自饮,很是惬意。

    看到他,大惊失色,吓得面如土色,瑟瑟发抖,以为是鬼。

    郝公笑着说:“贤弟不必害怕!我不是鬼,看到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言罢,道出经过。

    宰木听的愧疚不安,面红耳赤的,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只好编个谎言,道船漏水了,三个人都落水了,他也是被船夫救上来的,没有找到他,自己只好回家了。

    言罢,泪水夺眶而出。

    郝公很是感动,邀他去家中聚会。

    宰木因为心中有鬼,举止言谈反常,让郝公很是惊奇。

    过了会,都有了醉意,宰木踉跄着离开这里。

    几天后,按照惯例,宰木又和他聚会,郝公备下酒菜,可一直到中午,宰木也没有过来,郝公派人去请他。

    不大会,下人气喘吁吁的回来告诉他,宰木人去楼空了,听邻居说,他们几天前就把房子卖了,连夜搬走了,不知道去往哪里了?

    郝公听罢,一惊,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对!他搬走都没有告知,很是不安。

    此后,很是想念他,可又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过了一段日子,他的弟弟回来了,才知道他没死,又惊又喜,激动万分。

    有一天,有两个官差登门,把郝公带走了。

    一家人很是担心,不知道他犯了什么错,急的团团转。

    郝公被带到衙门,看到大堂上跪着船夫,他的旁边,跪着一个穿戴华丽的商人,一愣。

    那船夫看到他,吓得面如土色,瑟瑟发抖,也以为是鬼。

    原来,船夫自从上次得到银子,刚开始,很是害怕,可时间长了,没人发现自己的罪行,尝到甜头,贪婪之心膨胀。

    前几天,有个穿戴华丽的富商坐船过江。

    船夫看到他身上鼓鼓囊囊的褡裢,动了贪婪之心。

    船至江中心,把褡裢抢下来,把富商推下江里……

    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客商是个南方人,水性极好,游到岸边,到衙门报官。

    他被抓到衙门,看到富商,吓得没用动刑,就招供了。

    县官看他言语举止,觉得这不是第一次作恶,有所隐瞒,一拍惊堂木,让他从实招来。

    他只好把害郝公的事情招供了。

    县官看郝公到场,命那船夫再倾述一遍案情,船夫不敢看郝公,低着头,浑身哆嗦着道出经过。

    这个时候,郝公才明白过来,顿时目瞪口呆,感慨万分,五味俱全。

    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几十年的老朋友,竟然为了钱财,欲要害了自己。怪不得,他看到自己很是惊愕的样子,这么多年,自己总是帮助他,有求必应,可结果……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画龙画虎难画骨。人心难测啊!

    而自己救的那只白龟,只是举手之劳的事,只是花了一点钱,它却知恩图报,救了自己的性命。

    这么多年,自己花在宰木身上的钱从未算过,可他……他欲哭无泪,很是难过,踉跄着离开衙门。

    此后,郝公依然积德行善,但再也不敢随意交友,变得谨慎小心。

    多年后,他年纪大了,变成一个富翁,不喜城里喧闹的日子,把生意交给儿子打理。

    在郊外买下一处宅子,赡养天年。

    每天除了吃喝,就是到处游玩,日子惬意,多年后,寿至耄耋之年,无疾而终的。

    在西京洛阳有一位年轻人名叫程永,家里经营着一家客栈。他家的客栈处在交通要道上,往来客商比较多,因此生意还算不错。

    某天,年轻的程永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大笔银子,一夜之间发了横财。凭借着这笔钱,程永开始做起了其他生意,渐渐地家产越来越多,程家也成了当地有名地大户人家。

    有钱的程永年轻有为,娶了城中貌美的许氏为妻。一年后许氏给程家增添一名男丁,取名程惜。

    这程惜从小娇生惯养,真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口中怕化了。等到程惜长大了,家中为他请了私塾先生,专门教他四书五经。

    谁知程惜不喜好读书认字,只热爱舞枪弄棒。程永见他年龄尚小,况且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对其管教不是多么严格,暂时随他去吧。

    程惜到了十五六岁时,程永根本管不住他了,有时候说他几句,程惜还经常给他顶嘴,或者一言不合就离家出走。

    有一天,父子二人又因为一件琐事起了争执,程惜二话不说又跑出家门,不知道去了哪里。气的程永破口大骂:“有种你就死在外面算去算了,别回这个家。”

    许氏在一旁劝慰说:“再怎么样他也是你的儿子,他现在成了这个样子,不也是你娇生惯养造成的吗?!”

    程永听到妻子所说,也说不出什么来,只好说:“我看这个逆子这辈子是向我讨债来了!”没想到程永一语成谶,如果他知道这话后来成真,肯定会扇自己几巴掌。

    这天,程惜跑到铁匠铺中,央求匠人为他打造一把尖刀,匠人问他:“你这小孩,要尖刀做什么?”程惜骗他说:“作防身用。”

    程惜拿到尖刀,试了试刀刃,确实很锋利。收好刀具,径直来到了程永的一个结拜兄弟严正家中。

    严正两口子一看是侄子过来了,十分高兴的接待了他。严正问:“你爹还好吗?”

    程惜听到提及他的父亲,满面怒色,咬牙切齿的说:“我爹是个贼人,我要杀了他。”说着,将腰中的尖刀拔出来,比划两下子说:“明天我就动手,今天过来特意过来通知你一声,免得以后你再责备我。”

    严正听后大惊失色,连忙问:“他可是你的父亲,你怎么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这事千万别让别人知道。这样吧,你先在我家住下,我去找你父亲,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再做打算。”

    程惜说:“叔叔你就别管了,我一定要在他身上戳个窟窿出来!”说罢,也不管严正如何挽留,径直走出门外。

    程惜走后,严正妻子说道:“这件事非同小可,如今我们既然已经知道了,要是没有什么作为,万一真把他父亲害了,我们也逃脱不了干系。”

    严正不安的说:“那我们该怎么办才好?”

    严妻说:“如今之计,不如先向官府告发,这样就没有咱俩什么事了。”

    严正听后,感觉也只好如此,于是赶紧找人写了一份诉状,交到了衙门。

    时任西京衙门的包公接到诉状后,仔细将状中文字看了一遍,气愤的说:“世上怎么有如此不孝子孙?!来人,速速将程永夫妇二人传到府来,我有话要问。”

    堂下衙役得令即刻出发,没过多久就将程永夫妻带了回来。包公见程永穿着得体,颇有教养,不像是大奸大恶之人,为何其子想要弑杀他?

    包公微笑着说:“今天把你们叫过来,不为别的事,只是本府接到举报,说你们的儿子有伤害程员外的意图,所以想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

    程永一听,伤心的说:“不怕大人笑话,家门不幸,犬子确实有这种想法,而且不止一次了。”

    许氏也掩面哭泣道:“不孝子也给我说过这样的话,被我骂了好几次,谁知道他还是有这种想法。”

    包公听后,疑惑的问:“你们是否知道,究竟因为何事,让他有如此仇恨,竟想弑杀自己的父亲?”

    程永说:“小人也不清楚,大概是因为以前对他太过宠溺,现在稍加管教就十分抗拒。”

    包公听后,也连连点头,心想也有这种可能,但是要想弄明白具体原因,还要把程惜叫过来,当面问清楚。

    包公下令,将程惜传唤到堂,详加询问。程惜来到包公面前后,不论怎么询问,就是不肯开口说话。

    包公也是非常无奈,眼看天色已晚,就下令先将程惜留在府中,等明天再做处置。

    当天夜里,包公坐在书案前,不停思索此事:程惜是程永的亲儿子,按理说程惜不该有伤害父亲的理由,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让这个少年有这样的举动?看来其中还是另有隐情,需要再详细盘问盘问。

    不知不觉,包公困意袭来,竟然趴在案上睡了过去。包公梦到自己站在一条江边,面前是滔滔江水,他正在思考如何渡过去,忽然在面前凭空出现一条黑色巨龙。

    巨龙身上坐着一人,对着包公说道:“包大人,你不要怪这孩子不孝顺,根源在于二十年前。”说罢,黑龙和那人都消失不见了。

    包公也从梦中惊醒,想起梦中情景,不停的思索到底是因为什么事,难道隐情在二十年前?二十年前,程惜还没有出生,究竟是什么原因?

    次日,包公升堂接着询问此事,将程永夫妇及程惜带到大堂上。

    包公来到程永面前,向其询问道:“程员外,听闻你有万贯家财,不知道你这家产是祖传过来的,还是自己赚下的?”

    程永面带微笑,骄傲的说:“当初我家开了一家小的客栈,到我手里之后,又做了其他的生意,这才积累下偌大的家产。”

    包公赞叹一声,继续问:“那你这账目来往,是不是一直都有记录?”

    程永回答:“当然,小人是合法经营,账目自然都记录在册。就连之前最初的客栈,账目也不曾有所差错。”

    包公说:“如此甚好。我想查阅一下账目,还请程老板安排一下。”

    程永自认为生意一直合法合规,账目也没有什么问题,因此爽快的答应了包公的要求。没多久,负责账目的账房先生就将账册搬了过来。

    包公不看近年的,只让账房先生将二十年前的账册取出来,仔细查询起来。

    在客栈的账册中,发现一个人的名字:江龙。账册中记载此人是个和尚,在客栈中于某年某月某日住宿一晚。

    包公联想起晚上做的梦中,有一黑龙盘在江面上,心中顿时豁然开朗。心想:梦中所说的二十年前,莫非是印证在这和尚身上?

    于是,将程永唤到后堂,私下里审问道:“你儿子所犯的事,实属大逆不道。但是你在二十年前犯下的罪行,还不如实招来?”

    程永听道包公所说,心中一惊,但还是说:“小人并没有什么可招供的。”

    包公故意诈他说:“我已经知道你做的好事。二十年前,那和尚江龙是怎么回事?难道你忘了当年的事情了?”

    程永一听“二十年前和尚江龙”,顿时头皮发麻,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好像整个人掉进了冰窟窿。

    程永猜想包公已经查到那件事,知道推脱不掉,只好招供道:“二十年前,那和尚确实死于我之手!”

    原来,二十年前,程家还是靠着一家小客栈为生。有一天,从四川成都过来一位叫做江龙的和尚,要到东京去申请剃度僧人的牒文。

    正好路过程家客栈,于是就在那住宿一晚。当天晚上,江龙在房间里收拾衣物,就把随身携带的银子铺在床上。

    恰好此时,程永在外面和朋友喝完酒回到家中,路过和尚的房间,无意中看到那铺满一床、白花花的银子。

    程永心想:一个出家和尚,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有道是“见财起意”,程永见了这白花花之物,晚上睡觉都无法入眠。

    等到半夜,程永从厨房中拿了一把剔骨尖刀,悄悄来到和尚屋中。此时和尚已经惊醒,程永问道:“你从哪里得来的银子?今日被我撞见,何不分给我一些。”

    和尚一听,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正想抵抗,不料程永举起尖刀刺向和尚。和尚措手不及,被尖刀刺中,当下一命呜呼了。

    程永见和尚已经没了气息,就把房间的木床挪开,在床底下挖了一个深坑,将和尚的尸体埋到里面。

    后来,程永靠着这意外得来的横财,大张旗鼓的做起了其他的生意,渐渐成了富商,人们也称他为程员外了。

    包公见程永已经招供,就命衙役前往程家客栈,把床下的土掘开,果然发现了埋在下面的骸骨。

    到了这里,包公也猜到了程惜为何会产生杀害程永的念头了。可能程惜是那和尚投胎,目的就是为了报仇而来。

    于是,包公接着问程惜:“为何要害你的父亲?”程惜还是沉默不语,包公见状只好作罢。对他继续说:“你父亲已经认罪,你可以回家去了。回去之后干点什么,好好过日子吧!”

    程惜回道:“我不会做别的生计。”

    包公想了想,说:“那就给你一千贯钱,随便你去做什么吧!”

    谁知道程惜却说:“如果你能给我一千贯钱,那我就办个牒文,出家做和尚去!”

    包公这才确信,程惜果真是那和尚和化身,此时大仇已报,又去做前世未了结的事去了。

    山盱县通判名为边桂岩,此人正气凛然,惜客好义,身边人士无不对其褒奖有加。

    边桂岩在洪泽湖畔建了一座宅院,此地前有草、后有山,东有池、西有冈,边桂岩很是满意。

    新居落成之际,便是乔迁之喜。乔迁时又有暖房、温锅之说。

    于是,边桂岩就邀请亲朋好友及同僚来新宅做客。

    这天晚上,边府高朋满座,时而谈笑风生,时而斗酒百篇,好不热闹。

    正当众人兴致高涨之时,突然闯进一个外地人,披发散辫,穿着破衣烂衫,看上很是去穷酸邋遢。

    还未等主人开口,此人便叉手作揖道:“在下姓姚,号穆云,乃浙江萧山人氏,听闻边大人今日乔迁之喜,特来祝贺!”

    随即就坐在上首的位置肆无忌惮地吃喝起来。

    众人见状很是惊讶,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叫花子,趁机来这里打秋风。

    但在宴席之上,又不便直言不讳说出口。于是就想刁难一下这个姓姚的家伙。

    “姚公子行事洒脱,不拘小节,言辞温文尔雅,有礼有节,衣着打扮却又如此不修边幅,想必姚公子已超脱世俗,不具世人眼光,看来姚公子乃有建硕之人。”一客人阴阳怪气地说。

    姚穆云夹了一块肉递进嘴里嚼了两下,又酌了一杯酒,抹了抹嘴,大大咧咧说道:“嗨~建硕谈不上,在下只是喜爱耍剑。”

    “耍剑?”客人脸上已然出现讥讽的表情。

    “对,耍剑。”说罢,姚穆云嘴里吐出一枚铅丸,如鸽蛋大小,接在手掌中,瞬间变成一把宝剑。

    剑身约有一尺来长,有红色火光从剑镦游走到剑身又到达剑锋,连续来回游走。

    席上宾客个个吓得噤若寒蝉,不敢出声。

    这时,边桂岩说:“姚公子身手不凡,御剑之术已是登峰造极的境界,着实让人大开眼界,只是此等绝世宝剑应小心收藏为佳,来~姚公子,请继续把酒言欢。”边桂岩一再话里话外地要求姚穆云把剑收起来。

    姚穆云说:“此剑不出则已,一出则杀气集聚,不斩杀一活物绝不会善罢甘休。”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边桂岩急忙回道:“除了活人,其它任由姚公子做主。”

    姚穆云环顾四周,打量了一番,眼神扫视到哪里,哪里的客人就满脸恐惧,惴惴不安。

    这时,姚穆云见屋外有棵桃树,就用食指、中指并拢,两指直指桃树。

    只见一道白光飞窜到树下,绕树转了一圈,桃树就齐腰折断,顷倒在地。

    从始至终未听闻半点声响。

    接着,姚穆云又从嘴里吐出一枚铅丸于掌心,遂变成一把宝剑,又一道白光朝屋外飞击而去,两道白光相撞,发出刺眼的光芒。

    霎时,狂风四起,屋内灯烛全部熄灭,只见两条虬龙腾空盘曲,肉薄骨并,怒吼厮杀。

    胆大的客人倚门窗小心窥之,胆小的客人已吓得瘫坐在地,姚穆云悠哉悠哉地晃动着五指。

    片刻,姚穆云站起身笑道:“表演结束……”遂见正打得不可开交的两龙凭空消失,两道白光飞回其手中变成两枚铅丸。

    姚穆云把铅丸投入嘴中,随即说:“亮。”局时,屋内灯火明亮起来,只见姚穆云向众人叉手作揖道:“献丑了,献丑了……”然后自己坐下继续吃肉喝酒。

    先前出言挑衅的那位客人,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羞愧难当,尴尬至极。

    此时,屋内沸沸扬扬,众说纷纭,几乎都是对姚穆云恭维、崇拜的言辞,甚至有客人当场就想拜师学艺。

    姚穆云坦然地说:“太平盛世,要这玩意儿有何用?在下虽有剑术,但不能当饭吃。”说罢,两手比划着自己的衣衫。

    接着又说:“在座若有赚钱术,不如教我一二如何……”言毕,姚穆云便若无其事地大笑起来。

    真是应了那句话:“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别人看不穿。”

    “姚公子说笑了,就凭你这本事,哪会没有赚钱术?是尔等浅薄了,饮酒~饮酒……”一客人打圆场道。

    亥时,宴席散去,边桂岩留姚穆云在府上住了三日,待姚穆云临走时,更是大方赠送了一百两银子。

    有本领在身,哪愁没有吃穿,姚穆云只是已超脱世俗,不受世间观念的拘泥束缚,不为世俗之事所纷扰而已。

    有个书生姓王,家中排行第七,故称王七,年青时候特别喜欢道家学说,一心向道。一天,王七去茶馆喝茶,听说崂山多有得道高人,法力无边,会点石成金,缩地隐身术;于是和家人说,决定去崂山拜师求道。

    不数日,来到崂山,但见此山,高耸入云,连绵数百里。山中树木蔽日,幽和清净。山顶雾气缭绕,四方人烟稀少。只山南留一人通过小径,待到山顶,只见一座大观,进入观内,一道士坐在蒲团上闭目打坐;童颜鹤发,清俊瘦削。王生一见暗暗欢喜,请求拜老道为师。道士说:“吾观你似手无缚鸡之力一书生,平日也没有干过苦活,若拜在我的门下,恐怕吃不了修道的苦哇!”王生说:“只要能学道,啥苦都能吃。”老道门下徒弟众多,从早修行到晚,王生每次都不落人后,于是留在观中。

    一日凌晨,道士叫来王生,递给他一柄斧头,让他和其他徒弟一起上山砍柴。王生接过斧头随众人去了。如此连续砍了一个多月,手上布满老茧,脚也磨破了,苦不堪言,暗暗有下山回家之意。

    一天砍柴回到观中,天已经黑了。看见俩人与师傅在屋内喝酒,外面乌漆嘛黑的,却没有灯光;只见老道士拿起一张纸,折成月亮样子,随手粘在墙上。屋内顿时明亮如昼,众人听说后齐来观看。其中一客说道:“如此良宵,可与众乐!”于是端起桌上一壶酒,斟给众人,准备同饮!王生暗想:“这里少说有七八个人,一壶酒怎么分?”王生见此酒芬香扑鼻,接连喝了几口,竟发现酒盅里的越喝越有,心下大奇!

    过了一会,一客说道:“承蒙老道长赐月明之光,单喝酒,岂不寂寞!何不叫嫦娥来跳舞唱曲!”只见道士拿起手中筷子掷向月亮,霎时一美人从月光中飞出,初时只有一尺大小。等到众人眼前时,已与众人相当。但见美人纤腰秀发,姿态万千。在众人面前翩翩起舞,歌曰:“仙仙乎,而还乎,而幽我于广寒乎!”其声清越动听,几如洞箫。一曲唱完,旋即起飞,跳到桌子,众人发现原来是筷子。三人开怀大笑。另一客说:“今晚真是大开眼界,只是不胜酒力,请移步月宫。”三人下席,渐渐隐于月中。众人看月中,三人对饮,头发胡须清晰可闻,好像镜中的影子。不多时,月光暗了下来,有门人进来点蜡烛,只见道士一人坐在桌前,另两人不见其踪!桌子上残酒剩菜犹在。墙上月,只剩下一张纸月。道士问众人道:“可喝饱了?”众曰:“已饱!”“喝好了,早点休息吧,不要耽误砍柴。”,众人答应,各自回屋休息。王生心潮澎湃,暗思:这不就是吾辈向往的道吗?

    如此又过了一月,还是觉得苦,不能久待。而老道士除了让砍柴,再不传授其他道术,于是向道士告辞:“弟子离家数百里,一心向道,期盼从师傅处学得真本领,将吾师衣钵传承,然上山已有数月,只得砍柴,再无其他技艺傍身,望吾师可怜弟子,即使弟子愚笨,不能学得长生不老之术,偶得吾师指点,学得其它稀松平常道术也可!”道士笑曰:“你果是吃不了苦,也罢,明日一早放你下山,解脱苦海!”王生忙道:“弟子砍柴多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祈求师傅传授弟子些许本领,也不枉弟子一片赤心!”道士问道:“吾徒,想学何法?”王生曰:“弟子每次见师傅,从这里去往别处,虽有墙壁,也不能阻挡,想必此法定可学会!”道士笑着应了。于是传给王生穿墙术法决,待王生默诵熟悉后,口中喝到:“入!”,王生面对着墙胆怯不敢入。道士说:“试一下!”。王生鼓起勇气,尝试进入墙壁,到了墙壁被阻挡住了。道士说:“低头疾奔,不要犹豫。”王生听后,离墙数十步,口中诵决疾奔而入。到了墙里,宛如无物,才知已在别室。大喜,拜谢道士。

    第二日一早,道士与王生辞别道:“你回家后,要谨言慎行,否则此法不准,切记切记!”于是将王生砍柴斧一并交于王生,王生由是归。

    王生到家后,乡邻俱来庆贺。王生亦沾沾自喜,自诩遇到高人指点,学得穿墙之术。其妻不信,王生于是按照师傅说的,离墙数尺,俯首疾奔而入。哪知,碰得头破血流,摔的四脚朝天。其妻见,忙扶起,只见额上生大包。其妻笑话他,去了几个月,学成了傻子。王生心里愤恨不已,暗骂老道士无德。

    哪里是老道士无德呢?实是王生心志不坚,吃不了修道的苦。老道士别有用心,只砍柴一试便知!故教王生学得“穿墙术”警省自我,叹王生愚昧无知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