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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阳间三世

    云阳有户人家正要娶亲,新娘子是个年方二八,相貌秀美,身材婀娜的大美女。可在大婚当日,前来参加婚礼之人,却对新娘子指指点点,也有些不看好这门婚事。

    娶亲之人是个名叫周东海的年轻人,他出身商贾世家,家境殷实,跟女方属于娃娃亲。在这之前,他也听闻过新娘的一些传闻,不过他为人善良忠义,不愿违背家族长辈当年的定下的婚事,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正是这个决定,让他逃过一劫。

    要说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还要从新娘子说起。

    这位新娘姓武,家中排行老三,被称为武三娘。武家崇尚习武,祖上三代都效力于行伍,打过不少仗,也正是如此,武家重男轻女的思想尤为严重,武三娘从小到大过得也并不幸福。

    除了这一点,还有武三娘自身的一些原因。传言武三娘的脑子有问题,武家的人,经常会看到武三娘一人坐在院子里自言自语,或是发呆,或是忽然挣扎着跳起,一边惨叫一边跑,总之行为十分异常。

    慢慢的,大家都开始疏远她,武三娘的父母也不再喜欢她。时间一长,武三娘自己也变得十分孤僻,整日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很少出门。

    直到武三娘十二岁那年,周家人领着周东海前来提亲。周武两家乃是世交,武三娘和周东海的母亲当年同时怀孕,并去了同一家寺庙祈福养胎,两家人便在那个时候,定下了这门娃娃亲。

    周东海父母早逝,不过这门亲事周家人却一直记得,眼看两个孩子越来越大,周家人这才领着周东海来提亲。这本是一门喜事,可武家人一个个面色凝重,直到丫鬟将武三娘领出来,周家人这才明白过来。

    此刻的武三娘邋里邋遢,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襦裙,头发乱糟糟的,脸上甚至还粘着饭粒,若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个叫花子。周家人这才意识到,原来周东海娃娃亲的对象,竟然是这个“脑子有问题”的姑娘。

    就在周家人思量着如何回应时,周东海却缓缓走到了武三娘的面前,轻轻拨开了她额前的乱发,一双明亮透彻的眼睛与其对视。周东海仿佛看到了世上最漂亮的东西,竟情不自禁,轻轻在武三娘的额头处亲了一下,随即转身道:“她就是我未来的妻子吗?我很喜欢她!”

    听到这话,众人都愣在原地,武三娘也是,不过下一秒,她的脸就红成了柿子。见周东海如此喜欢,周家人也不再多说什么,这门亲事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定下了。

    眨眼间两年过去了,到了周东海跟武三娘大婚的日子。周东海听说,武三娘在这之前,出了一趟门,好像去了附近的一个屠宰场,具体干了什么,他并不知晓。

    这两年里,他跟武三娘接触的时间不多,大部分都是通过外界的传言了解的。人们都说武三娘脑子有问题,可周东海总感觉,她肯定是有什么无法说出的苦衷。

    很快,武三娘便被接到了周府,当众人看到身穿嫁衣的她时,都震惊了。没想到这个被说脑子有问题的女孩,短短两年,就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大美女,叫所有人都移不开目光,包括周东海自己。

    拜完天地后,武三娘被送到了洞房,周东海则在外招呼宾客。不过总有一些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人,他们故意在周东海面前诋毁武三娘,不过他们显然打错了算盘。如今武三娘已是周家人,周东海听后,自然不会不管,他当即叫来家丁,将这些人乱棍打了出去。而这一幕,刚好被趴在窗户边上的武三娘看到了。

    到了深夜,宾客们一一散去,周东海也钻进了洞房,寻找自己的娘子。他喝了不少酒,脑子昏昏沉沉的。他看到武三娘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对巨大的牛角,眼神则不停在他身上游走。

    周东海有些不解,上前询问,结果武三娘开口道:“相公,我今晚想要骑牛!”

    洞房花烛夜,周东海怎么也没想到,武三娘会提这样的要求,一边哄着她说明日再骑,一边催促她快快歇息。可武三娘竟破天荒的撒起娇来,拉住周东海的胳膊求个不停。

    看着武三娘楚楚可怜的样子,周东海一心软就答应了。武三娘高兴极了,随即将牛角递给他,让其呆在头上,装成牛的样子。周东海一阵苦笑,洞房夜装牛给娘子骑,只怕古往今来他也是头一份了。

    周东海按照武三娘的说法去做,而武三娘显然早有准备,竟然从枕头下取出了一张牛皮,盖在了周东海的身上,之后才跳到了他的背上。

    就在二人玩的正痛快之际,一阵阴风吹来,门窗都被一瞬间吹开,周东海缓缓抬起头,仿佛感觉室内的温度一下降低了很多,他都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与此同时,门外仿佛出现了两道人影,只是很模糊,看不清是谁。

    周东海抬起头想仔细看看,却被骑在他背上的武三娘直接按了下去,他想出声,结果武三娘先他一步,趴在其背上,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大概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周东海感觉四周好像没那么冷了,武三娘也松开了他的嘴巴,并起身关上了门窗。

    周东海连忙起身,这才看到武三娘脸色苍白,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湿了。他意识到不对,忙上前询问,武三娘看着这个成为自己丈夫的男人,也不再隐瞒,说出了一切。

    原来武三娘并非脑子有问题,而是拥有通灵之术,她从小就能看到飘荡在人间的鬼魂,且听到他们说话,甚至能与其交流。

    在成亲之前,她夜里听到两个小鬼在她的房顶上交谈,说是大婚当日,就是周东海的死期,到时候牛头马面回来亲自勾魂。听到这话,武三娘吓坏了,从小到大,周东海是第一个不嫌弃他的人,她定不会让其出事。

    为此,武三娘偷偷出声,询问如何破解此局。那两个小鬼也没发觉,就说出了解决之法。既然来勾魂的是牛头马面,只需让周东海披上牛皮,戴上牛角,装成牛,掩盖其身上的气息,就能逃过牛头的追捕。

    也正是如此,武三娘才会缠着他非要骑牛。周东海听后心中一惊,想起了那诡异的阴风,以及房间忽然降低的温度,这才意识到,自己竟无意中逃过了一劫。他抬头看向武三娘,将其紧紧搂入怀中。

    此后,二人相敬如宾,感情甚笃,成了别人眼中的模范夫妻。神奇的是,洞房夜事件过后,武三娘就发现自己通灵的能力消失了,她也终于过上了普通人的生活。

    惊走丑太子,花篮收宝珠,武凤仙刀劈铁敖,扬名铁沙关,穆桂英收下凤仙女,武元帅自刎尽忠真乃贤臣良将!

    小姐武凤仙爱慕杨怀玉,为了嫁给杨怀玉,她也是豁出去了,用美人计骗取敖铃五光神珠的破解之法,用女子污亵之线编织个新袋子,敖铃没有丝毫怀疑就将五光珠放了进去,这下五光珠是不好使了!

    第二天,敖铃、武凤仙、铁敖带领人马出了铁沙关,在宋营门外讨敌叫阵。宋营闻报,元帅穆桂英也不知道武小姐破没破敖铃的法宝,内心多少有点担心,她考虑了半天,便命杨怀玉出战,自己亲自给他压阵。

    杨怀玉催马顶枪来到两军阵前,武凤仙抢先出马,她挥舞大刀与杨怀玉打了那么几个回合,小声告诉杨怀玉敖铃的宝珠已破,让他不必担心,说罢又假装打了那么几下,虚晃一刀败了下去。

    见小姐武凤仙打了败仗,六太保敖铃气势汹汹冲上来要给小姐报仇,他与杨怀玉也就打了几个回合,伸手从袋子中掏出五光珠,将珠子扔到空中,只见五光珠这次成了没光珠了,宛如一块石头一般,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这一下敖铃吃惊非小,他一个镫里藏身将五光珠捡起,再次抛在空中,如此扔了三回,这珠子都没有反应。

    敖铃这时才感觉不对劲,他回头看向小姐武凤仙,心想:在这铁沙关内知道五光神珠破解之法的只有他和武凤仙,难道是她在其中做了手脚,污了珠子!

    武凤仙一看现在是纸里包不住火了,索性也不隐瞒了,她打马向前,骂道:“敖铃贼子,你还妄想迎娶本小姐,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的长相,你长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谁会嫁给你,我已经许配杨将军为妻了,今日特来取你的狗命!”

    说着话,杨怀玉与武凤仙枪刀并举,直取六太保敖铃。敖铃打他们其中一个都力不从心,何况现在又失去了法宝五光神珠,他不敢应战,拔马就跑。

    他的这匹马也不是凡马,乃是他师父所赠,敖铃伸手猛得一拍马的脑袋,就见这马居然腾空而起,驮着敖铃奔万寿山去了。

    铁敖在关前看的清楚,可把他给气坏了,他一面吩咐手下人赶快去关内送信,一面挺枪出马,大骂武凤仙:“武凤仙,你这个淫妇,明明已经许配给我六哥为妻,昨晚还将六哥留宿你的绣楼,今天你就翻脸不认账了,你勾结小白脸杨怀玉谋害亲夫,真是太不要脸了!”

    铁敖转头又骂杨怀玉:“姓杨的小白脸,你也是堂堂杨家将,居然甘愿戴着绿帽子,真是丢人现眼!”杨怀玉不知实情,被他气的头脑发晕,刚要出阵。此时小姐武凤仙也气炸了肺,她什么时候把敖铃留宿绣楼了,分明是这铁敖在污蔑自己。

    武凤仙抢先出马,举刀就砍铁敖,铁敖是八卦道道人的徒弟,那功夫也不白给,他擎枪与武凤仙就杀到了一处。

    打了几个回合,铁敖胜不了武小姐,他伸手取出法宝八卦风雷珠,丢在空中,这珠子在空中伴随着风雷闪电,声势浩大。

    它化作一道黑光向武凤仙打来,宋营观战的穆桂英等人都为小姐武凤仙捏了把汗,暗暗替她担心!武凤仙那也是圣母门徒,她见风雷珠打来,不慌不忙从百宝囊里也抓出一件法宝丢在空中。

    这个东西可有妙用,名叫收宝花篮,听名字就比较唬人,能收各种宝贝,刷的一下就将八卦风雷珠给吸入篮中。铁敖唯一的法宝就这么没了,吓得他登时手忙脚乱,武凤仙趁机手起刀落将其斩为两段。

    武凤仙花篮收宝珠刀劈铁敖,转身征待与杨怀玉一同回转宋营。就在这时从铁沙关风风火火冲出一匹战马,马上之人正是铁沙关守将老将军武霸。

    他听说女儿阵前倒戈反了西夏,还破了六太保敖铃的宝珠,赶走了敖铃,斩了铁敖,吓得他赶紧出关来打算问个究竟。

    武凤仙见老父亲前来,她赶紧下马跪在地上说道:“爹爹这么多年来你我父女相依为命。如今,您却要把我许配给那个丑鬼敖铃,这不是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吗?如今女儿自己做主,把终身大事托付给了杨怀玉,杨家世代忠良、四海之人无不仰望,爹爹不如同女儿一同归宋吧!”

    武霸听完女儿一番话,不禁掉下泪来,心想:我因为畏惧王家的势力,违心将女儿许配给了那敖铃,这件事做的确实对不起女儿。

    武霸思量再三,说道:“凤仙你给我起来,我且随你前去宋营,我要跟穆元帅说几句话!”

    他们父女来到宋营门口,武霸见了穆桂英,上前施礼说道:“穆元帅,武某这厢有礼了!”穆桂英深明大义,赶紧还礼相迎。

    武霸说:“小女凤仙被我给惯坏了,性格顽劣,但是她的武艺还不错,以后就有劳穆元帅多多照顾,他能嫁入你们老杨家,武某也就放心了!”

    穆桂英一听武霸这说话的内容不对,怎么感觉像是生离死别,托付后事一样,她赶紧上前一步说:“武元帅,有什么话咱们到营内慢慢详谈!”

    武霸摇摇头说道:“有道是忠臣不事二主,好女不嫁二夫,武某如今进退两难,唯有一死而已,小女凤仙今后就拜托穆元帅照顾了。”说这话冷不防他就抽出宝剑,红光一闪武霸自刎而亡!

    武凤仙怎么也没想到父亲会来这么一手,她是悲痛不已,抚尸大哭。穆桂英也是摇头叹息,也称赞武老元帅是个忠臣良将,有骨气知大义。回到营中,穆桂英命人去安排棺椁,武凤仙亲自到后营去成殓父亲!

    清平村的商贾张贵一日在赶集回家时顺手买了一个石枕,想着炎炎夏日晚上可以枕着清凉的石枕解暑入睡,满心欢喜。没想到当天夜里就开始有奇怪的事情发生,张贵做了一个梦,梦里一个老人,老人身穿一件破旧青灰色衣衫,胡须稀少干枯无光泽,面色清白恳求自己放他出去。第二天,张贵睡醒以为只是自己胡思乱想,不以为意。没想到往后几天,都是梦见同一个老人乞求自己放他出去。几次下来,张贵终于了解清楚了缘由,老人叫陈隆,生前在临县上平县任县令。因陈隆生前为官清廉,爱民如子,兴修水利,颇有政绩,且敬天地神明,死后被天帝册封为城隍,与其同时,清平县县令张顺也寿终正寝,功德圆满,被册封为上平县城隍,准备同时异地到任,继续保佑一方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城隍爷

    没想到就在陈隆准备到清平县上任城隍之际,当地有个叫胡为的妖道早早就做好准备。胡为此人修炼道法多年,却不思为老百姓驱邪治病,专练邪法妖术,还妄图登天成仙。就在此前的七天前,胡为夜观天象,随后掐指一算,发现清平县即将有一位新城隍到任,一个邪恶的想法孕育而生。大凡天地正神要增进修为,修成正果,一方面要行善积德,一方面则是要受百姓香火。掌管神籍的大神,则会将刚成神之人的生辰八字篆刻在指定的神像之上,引导其魂灵入内受百姓香火。胡为用法术窥探到陈隆的生辰八字已被刻在城隍神像之上后,随即施展妖法将生辰八字转移到一个石枕上,并将自己生辰八字篆刻在神像上,用活人身躯受百姓香火来增进修为。可怜的陈隆为官一生,好事做了无数,死后却被妖道骗入石枕之内。胡为将石枕埋入土里,对陈隆说道:“我就替你受万家香火,百姓跪首叩拜,你就准备永远被困在石枕里面做个无处申冤的孤魂野鬼吧。”就这样子过了十年,小商贩无意在自家田里挖出这个石枕,清洗干净之后又当新枕卖给张贵。由于陈隆未受香火,一点法力都没有,也不能现出原形,只能在张贵枕头枕着脑袋呼呼睡大觉的时候托梦给他。

    情况是这么一个情况,但是太过于曲折离奇,张贵暂时无法判断是否真实。于是张贵留了个心眼,几天内都没有枕着新买的石枕睡觉,害怕是山精鬼怪使计害他,自己就去了解情况了。他先是蹭着去上平县做买卖时,多处打听,听老人讲当地的确有个叫陈隆的县太爷为官多年颇有政绩,深受老百姓爱戴,不过已于十几年前故去。回到清平县,又在城隍庙的庙祝那里得知,近十年来百姓来庙里烧香祈愿样样都不灵验,久而久之香火越来越稀疏。情况与梦中老人所说一致,想到这里,张贵怒火中烧,无德妖道竟敢坑害有德正神。当天夜里,张贵又枕着那个石枕入睡。梦里,张贵将自己了解核实的情况告知了这落难的城隍爷,并询问要如何帮助他脱困。

    陈隆告知张贵临县的城隍爷张顺是自己生前同窗好友,交情颇深,并讲述了几件两人生活中的小事以做佐证,随后让其斋戒沐浴七天。张贵如实按照陈隆说的那般做了,到第七天便跑到上平县城隍庙那里上香跪拜,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在神案前说出。城隍爷张顺起初一听,还以为哪个人失心疯在神像前乱说话,等到张贵作为一个凡人居然能说出自己生前的名字时就开始有些相信了,而后又听张贵说起了他与陈隆之间的生活中的小事已经十分笃定自己的好友已经遭受妖道陷害的事实,内心已经有了主意。等到张贵回到家中睡觉时,梦见一个身穿蟒服,头戴天平冠,相貌威严的男子,男子称自己是上平县城隍张顺。张顺对张贵说道:“事情我已经知悉,你明天将石枕放与我城隍庙的神案之上,待我上达天庭将此事报与天帝,严惩妖道!”次天早晨起来,张贵洗漱用完早膳后,就急急忙忙带着石枕驾着驴车赶往临县。到了城隍庙,张贵将石枕放于神案之上,焚香跪拜,诚心祷告。忽然之间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案上的石枕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举而上,旋即飞上半空,张贵抬头一看,天上有一朵七彩祥云,祥云上站着一神人,金盔金甲,手拿金锤子、金凿子,相貌堂堂好不威武。那金甲神人用锤击打凿子瞬间,一道天雷临空而下,将石枕击成两半,石枕中一股人型青烟逸出,直飞天际。不一会,祥云和金甲神人皆消失,张贵心知陈隆已然脱困,便欣然离去返回家中。

    回去的第一个晚上,张贵就梦见陈隆身穿官服,满心欢喜向自己道谢,只不过官服规格俨然比之前梦中张顺所着服饰低了个规格。陈隆对张贵说道:“幸得你好心搭救,将我所遭遇之事报与神明,天帝查明缘由,命雷部正神用天雷正法将石枕轰碎,破了妖术,将我救出。不过天帝也责我没有提前察觉妖道的陷阱,被困石枕,导致清平县百姓十年没有地方正神庇护,因此将我贬为土地,以待后续观察。而妖道胡为则因为一己私欲竟然敢妄施妖法祸害天帝册封的正神,遭受神罚,被天火烧成灰烬,死后堕入无间地狱。人要秉持正道,行善积德才能一直受神明庇佑,如果心存邪念为非作歹定会遭受报应。”醒来的时候,听邻居说道昨日夜里县东一小观无故夜里骤起大火,观主被大火烧成灰烬,惨状不忍直视,所幸无其他人员伤亡,张贵越发感叹天地有灵,因果不虚,更加敬畏神明。

    十年后,陈隆因任土地期间神迹不断,造福一方百姓,功德圆满再升城隍。张贵则因日日行善积德,心存正念,受神明庇佑,子孙后代都品德才貌俱佳,为官为商运势都亨通,享尽富贵。

    有个地主老财名叫张有才。张家有良田百亩,房屋数间在这方圆百里,也算得上是一户大户人家。

    别看张家有钱,但是张有才为人奸酸刻薄,自私自利。

    经常想尽一切办法克扣长工的工钱。给长工吃的也是能照见人影的米粥和黑面馍馍。

    不仅吃不饱,还要让他们拼命的干活,这让长工们是苦不堪言。但是为了生存,也只能忍气吞声。

    在村里有个名叫狗娃的苦命孩子,他从小父母双亡,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狗娃虽然是个孤儿,但是却聪明伶俐,非常懂事。在狗娃十岁的那年,他在山上砍了一大捆柴,准备拿到张财主家里卖点钱。

    张财主一看,他小小的年纪还挺能干,于是就把他收留了,给他家放牛。

    实际上就是光给他饭吃,不给工钱,这狗娃倒也无所谓,反正到哪儿都是为了填饱肚子。

    于是就在张财主家住了下来。狗娃勤劳能干,干活非常的卖力。

    张财主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心想自己可找到了一个廉价的劳动力,还能省下不少的工钱。

    一晃十年的时间过去了,狗娃也长成了20岁的帅小伙,也到了成家的年纪,于是他就找到张财主,想要点工钱回家娶媳妇。

    谁知那爱财如命的张财主,不仅不想给他工钱,而且舍不得放走这个勤劳憨厚的劳动力。

    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把狗娃叫到跟前,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哎呀,你安心的在我这儿干,你放心,我是不会亏待你的。我那小闺女月蓉不是还没有说婆家吗?你在干两年我成全你们俩就是了。”

    憨厚的狗娃信以为真,于是就留了下来,更加卖力的干活。

    张财主看在眼里,是喜在心里,心想,这个傻小子还真以为我会把鬼女嫁给你,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等明年开春,我就给她找个好人家,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要说张有才的小女儿月容,那不仅长得貌美如花,而且心地善良,但是月蓉却看不上酒囊饭袋的富家公子,却对那憨厚老实、相貌英俊的狗娃芳心暗许,她比狗娃小两岁。

    自从狗娃来到她家以后,经常是吃不饱饭,月容就偷偷的攒下一点吃食给狗娃,天冷了,还会想办法给他拿一些旧的衣物,对他格外的关心和照顾,狗娃也是非常感激。

    他在心里也很喜欢这个善良的姑娘,但是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根本配不上月容,因此也没有表露心意。

    这次听张有才说,会把月蓉嫁给自己,不由暗自窃喜,两个有情人时刻盼着成亲的这一天,虽然明着不敢说,但是两个人一碰面便暗送秋波,狗娃也心领神会。

    谁知那张有才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说是嫁女儿,还不如说要用女儿来换钱。来年的春天,他就偷偷的把月蓉许给了一个富商为妻。

    这个富商年约四十岁左右,长得是肥头大耳,大腹便便一脸凶相。

    月蓉一听父亲变卦了,让他嫁给这个富商,说啥都不愿意。

    张有才却劝女儿说,说对方是当地有名的富商,家财万贯,如果嫁给他,就有想不尽的荣华富贵。

    尽管月荣不愿意,但是他知道他爹的脾气硬来肯定是不行。他灵机一动,想出一个办法。

    她提出了一个条件,说那人娶她也行,不过要通过考试,只有通过了才嫁。

    要是不答应的话,自己一头就撞死在墙上。张财主一听,心想,一个有钱有势的富商,还能考不过一个大字不识的苦孩子吗?便答应了她的要求。

    张财主说:“那我把他们俩叫来,你就考吧。可是有一条绝对不许反悔。”

    月蓉也果断的回答:“绝不反悔。”

    为了公平起见,这一场考试的监考官是月蓉的妈妈李氏。张财主的妻子李氏也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他出生于穷苦人家,就因相貌出众才嫁给了张有才,月蓉的心思他都知晓。他也觉得狗娃忠厚老实,勤劳能干,是个不错的小伙子,也很赞同他们的婚事。

    但是张老爷这样安排,她也没办法阻止,只能想方设法去帮助狗娃。

    考试之前,张有才特意叮嘱妻子,一定要选择那个富商,她嘴上答应说好好,心里早就有了主意。

    月蓉把答案交给了妈妈,也偷偷的告诉了狗娃。

    待富商和狗娃还有一些下人来到,月蓉上前礼貌的对大家说道:“今天我月蓉出题考试,也请在场的各位叔叔婶婶帮我做个见证。”

    大家一致说好,月蓉又说道:“我出题了,什么一点红?什么像弯弓?什么成双对?什么乱兮兮?”

    商人脱口答道:“太阳出来一点红,月亮出来像弯弓,树上的柿子成双对,掉到地上乱兮兮。”

    狗娃站在原地想了半天,大家都以为他答不上来。谁知狗娃想了一会儿就答道:“小姐的嘴唇一点红,小姐的眉毛像弯弓,小姐和我成双对,急的他人乱兮兮。”

    张有才一听,这是什么答案?心中暗自高兴。谁知那监考官公布答说了一句,狗娃答对了,气得张财主是哭笑不得。

    但是当着大家的面也不好反悔,只好同意了二人的婚事。

    那富商恼羞成怒,愤然离席。

    没过多久,张财主就选了一个良辰吉日,给月蓉和狗娃举办了热闹的婚礼,还送给女儿一间婚房和不少的银子。

    狗娃就用这些银子作为本钱,做起了生意,日子也是越过越好,夫妻恩恩爱爱,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太子在我生辰那日带回了一个女子,这女子大胆活泼,以一舞动京华,彻底抢了我这个太子妃的风头。

    当日,女子扶着发髻上那只太子亲手雕刻的玉兰簪子,趾高气扬地告诉我。

    她是女主,而我是横在她与太子绝美爱情之间的恶毒女配。

    她“好意奉劝”我识相些,自请让贤。

    否则便要我被太子憎恶、一纸休书、不得善终。

    我眼含怜悯,抿唇而笑:“那本宫便拭目以待了。”

    我姓谢,闺名容玉,是镇北侯之女,我阿娘是昭阳长公主,我阿兄镇守北疆,是国之将才。

    我自幼便受尽万千宠爱,锦衣玉食,美婢环绕,于十五岁那年,嫁与了东宫。

    太子李浔与我志趣相投,我们自成亲后,便琴瑟和鸣,赌书泼茶,好不恰意。

    他若登基,我必为后。

    这几乎是毋庸置疑的事。

    可在我二九年华的生辰筵席上,李浔却从江南带回了一个女子。

    这女子身着妃红襦裙,青丝仅用一只玉兰簪挽成发髻,明艳脱俗,眼中不时闪过灵动之色。

    更让我心惊的是,是太子李浔待她的不寻常。

    他自幼由大儒教学,一举一动皆合乎礼仪,温文尔雅,我何曾见过他笑容爽朗,如此生动的一面。

    “这位是赵姑娘,赵阮阮,”李浔风尘仆仆,看着赵阮阮的眼眸明亮,“容玉,你找处幽静之地安排赵姑娘住下。”

    李浔陪我过了十八个生辰,他送我的礼物,从笔墨纸砚到孤本书籍,我都一件一件珍而重之地收藏起来。

    可这一年……

    我不做声打量着赵阮阮发髻上的玉兰簪。

    那簪子做工算不得精细,反而有些粗糙,莫说我,就是连侍候我的婢女也比不上。

    然而上面的玉料却剔透莹润,打眼便看得出是一片千金的好水头。

    我笑道:“殿下去江南三月,可是学了好手艺。”

    李浔面色微讪:“容玉何时这样小性儿?待本宫闲暇之余,再给你做一支。今日是你诞辰,当高兴才是。”

    赵阮阮闻声,顺势便拉了李浔衣袖,巧笑倩兮:“既然姐姐生辰,妹妹便献舞一曲,以祝姐姐生辰吉乐。”

    姐姐?

    她是以什么身份称呼我的,太子的妃嫔?还是侍妾?

    我唇角的笑意敛去,太子浑然不觉,反而拊掌称好。

    赵阮阮望着太子眼波流转,脉脉情深,竟不问过我的意见,径直走向高台,命正唱着麻姑拜寿的戏班子下台。

    四下一片寂静,宾客目瞪口呆。

    我身旁近侍神色皆变,却被我轻轻抬手,不做声地止住了。

    赵阮阮衣带翩跹,翘袖,折腰,如一束花叶舒展的兰花。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曲中李浔兴起,玉箸相击为和,两人倒是眉目传情。

    赵阮阮微扬起了下巴,她睨着我,眼中有一丝挑衅。

    “妹妹献丑了。”

    舞罢歌毕,众人惊羡之余,才陆续转向我。

    她与太子既是情意绵长,那我这个太子妃又算什么?

    宾客面面相觑,似乎在等我的反应。

    李浔拉过我的手:“阮阮有咏絮之才,容玉有贤淑之德,孤有你二人,真如帝舜有了娥皇女英一般,夫复何求。”

    众人纷纷附和,一派和乐,台上的戏班子继续唱着被打断的《麻姑拜寿》。

    赵阮阮的眼中闪过羞恼,愤恨,在察觉我的目光之后,又变为了得意。

    她笑弯了眉眼:“那阮阮就在府上叨扰啦!”

    筵席散后,我领着赵阮阮去往湖心小筑。

    安置好了她,我正欲离开,她却挽着我的手,笑道:“姐姐,让他们都下去吧,妹妹想讲一些体己话。”

    我默默抽出手。

    她这模样倒和深宫中面和心不和的妃嫔如出一辙。

    我也好奇她会和我说什么“体己话”。

    我瞥了瞥从小侍候在我身边的云岫,她了然,领着侍从守在门口。

    赵阮阮一改原先娇艳明媚的模样,大咧咧地盯着我瞧,“你就是这本书里的恶毒女配吧。”

    太过莫名其妙,我反而生不起气来。

    什么恶毒女配?

    我大约听懂了她的意思。

    但不大明白她这是作哪门子死。

    有一天,宋焘闹病躺在床上休息。朦胧间看见两位差官手持公文牵着一匹白额大马走进前来,拱手言道:“请相公上马前去赴试。”宋焘心中诧异,但见两位差官敦请不已。

    宋焘随差官骑马来到一座非常繁华而整洁的城池,随后到了一处府衙。府衙内宫室壮丽,正殿上坐着十几位考官,宋焘只认识关圣帝,其余的都不知是谁。

    廊檐下摆设着书几、木墩,书几上有笔墨纸砚,已经有个秀才坐在那里,宋焘与他并肩坐。试题发下,题目是《一人二人,有心无心》。两人认真思考后,专心提笔答完试卷。

    宋焘在答卷中阐明“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座上考官传看后赞不绝口。随后将宋焘唤入大殿,宣谕道:“河南缺一城隍,宋君堪称其职,即时赴任。”宋焘突然明白过来,忙跪地磕头,哭着说道:“学生能得到如此信任怎敢说别的?只是堂上有七十多岁的老母亲无人奉养;恳请在老母寿终之后,任上神差遣,不敢有误。”正中端坐的一位神者颇有帝王之相,他命人稽查宋母寿数。一名长须差官手捧一册书卷翻阅,回禀道:“尚有阳寿九年。”众神踌躇不决。关圣帝说道:“不妨让张秀才代理九年吧。”又对宋焘说:“你本当立即赴任,念你奉孝之心甚诚,特准假九年,到那时准时召回。”随后又勉励了张秀才一番。宋焘和张秀才向上稽首退下了。

    张秀才拉着宋焘的手送至郊野,对宋焘言道他是邹平县人,并将其所作的“有花有酒春常在,无烛无灯夜自明”诗句送与他,二人挥手而别。

    宋焘骑上马往回走,看到自家院门忽地醒了,发现自己竟身卧棺材之中,原来已经死了三天了。宋母听到棺材中有呻吟声,忙唤家人开棺将宋焘扶出来,一家人又惊又喜。

    过了些日子,宋焘专门去了邹平县,打听到果然有个张秀才就是在那日里死去的。宋焘以同窗身份过去拜访,见其家中书厅内挂“有花有酒春常在,无烛无灯夜自明”的诗词,其子垂泪说是父亲生前所作。

    九年后,宋母寿终正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