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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阴森恐怖

    大夏王朝,广山域,金阳县。

    城南刘员外的新宅子闹了邪祟。

    哪怕青天白日,走过刘家新宅,也仍觉阴冷森寒。

    虽然至今没有闹出人命,但邪祟之事让人心中惶恐,刘员外一家仍然住在旧宅,不敢迁居。

    这事闹得沸沸扬扬,刘员外重金相酬,请到了一位年轻道人。

    “道长,据说那东西邪性得很,你有把握吗?”

    刘员外见这道士年轻,心里实在有些信不过。

    年轻道士相貌清俊,气质脱俗,手执拂尘,背负法剑。

    虽然一身道袍显得老旧,但鬓边黑发飘扬,别有一番洒脱之意。

    这年轻道人听得刘员外开口,便笑了一声,出声说道:“小道修行以来,降妖除魔无数,斩过大妖,灭过鬼王,上天观仙府,入海游龙宫,区区邪祟而已,又怎会放在小道眼中?”

    他语气平淡,没有骄傲,没有得意,仿佛在陈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刘员外见他如此气度,心神一振,不由多了几分底气,连连点头道:“这就好,这就好。”

    年轻道士拂尘一摆,做足了姿态。

    “道长,前头就是我那宅子,只要你能清了邪祟,刘某人自当奉上一百两银子!”

    “钱财是身外物。”

    年轻道人轻笑了声,补充说道:“等小道收了这邪祟,员外再看着给。”

    他走上前去,看着大门的铜锁,偏头看向刘员外。

    刘员外颤抖着手,拿出钥匙来,又不禁问道:“非得要老夫同行?”

    虽然他没见过邪祟,但宅子里闹邪是真的,此刻心里慌得不禁两脚发抖。

    年轻道人正色道:“宅子是你的,邪祟到此,必有缘故,须得你亲自化解。”

    刘家宅邸。

    无人居住,难免冷清。

    显得有些荒凉枯寂。

    许是邪祟在内,仿佛有些清冷阴寒。

    忽然轻风吹拂,卷起落叶。

    秋风萧瑟,令人生寒。

    刘员外吓得脸都白了。

    “这邪祟好高的道行。”

    年轻道人神色凝重。

    刹那之间,天色骤然黯淡!

    黑暗席卷而来。

    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道长?”

    刘员外颤声着说来。

    年轻道士没有回应,仿佛黑暗中只剩下了他一人。

    周边没有半点光亮,只听风声阴厉,飕飕作响,阴寒彻骨。

    嗡!

    黑暗里忽然一亮,露出个凶厉狰狞的脸庞!

    啊!!!

    刘员外大叫出声!

    寒意瞬间笼罩全身!

    “大胆妖孽!”

    就在刘员外以为自己就要被邪祟害死的时候,一声清喝,骤然响起!

    刹那之间,有火光亮起!

    只见黑暗如潮水般退去!

    年轻道人左手朝上,夹着一张燃烧的符纸,如同掌心托着一团火焰!

    他手里的拂尘,白色的尘丝卷成一团,不断抖动。

    隐约可以从尘丝的缝隙之中,看到内中有黑色的物体在挣扎。

    “道长?”

    “无妨。”

    年轻道士将卷成一团的拂尘前端塞入腰间布袋之中,然后抽出来,拂尘如旧,尘丝飘扬。

    那布袋抖动了两下,然后就平静了下来。

    “邪祟已经收了,小道给你几张镇宅灵符,清一清残余的邪气,你这宅子就干净了。”

    “收……收了……”刘员外口干舌燥,想到刚才的场景,险些尿了一裤裆。

    “是啊,收了。”

    年轻道人这般说来,手上似乎有些痒,食指和中指摩挲着大拇指,又抽五张灵符数了数。

    刘员外觉得他数灵符的动作,跟自己平常数银票的动作有些相似,顿时想起酬劳还没有支付给这位真正的得道高人,连忙掏出银票,递了过去。

    银票一张,面额一百两!

    年轻道人含笑点头,然后在五张灵符之中,抽出一张,递了过去。

    刘员外面色微变,将剩余银票递了过去。

    银票五张,足足五百两!

    “对小道而言,除魔卫道才是正事,钱财只是身外物而已,员外实在客气了。”

    年轻道士伸手接过五张银票,意念扫过官方印鉴,确是真钞无疑。

    然后他才看向刘员外,笑了一声。

    “员外切记,积德行善。”

    午后,城外。

    年轻道士解开布袋,往前一抖。

    顿时一缕黑气落地,就地一滚,化作个小兽。

    这小兽身形与熊相近,但高不过三尺,浑身黑毛,眼睛赤红,邪气凛凛。

    咻地一声!

    这小兽忽然往前扑去。

    年轻道人竟然不躲不避。

    小熊抱住了他的大腿,抬起头来,赤红的眼睛里,闪烁着水一般润泽的光芒。

    “宝寿道长,这趟咱们赚了多少银两?”

    “五十两。”

    年轻道士感叹道:“这位刘员外着实是个大方的,咱们老规矩,一九分成,这次你那五两银子,先存在贫道这儿……等凑足了银两,回头建成道观,后院的柴房就归你住。”

    小熊高兴点头,忙是说道:“好咧好咧。”

    它不久前经受点化,开启灵智,拜入了这位道长门下,可惜只管吃,不管住。

    后来道长说,只要它出钱,就可以在道观里买一块地方,今后建成了道观,后院就有它的住处,不用在道观门前的空地上风吹雨打。

    它没有钱,只能跟着道长赚钱,好在道长向来大方,给了足足一成的分红。

    再这么下去,不到十年,它就可以先在道观里买个茅房。

    “穿越半年了啊。”

    宝寿道长抬头看天,神色恍惚。

    他如今的身份,是白虹观掌教。

    白虹观近来半年,运势高涨,如日中天,在他努力发展之下,已是人丁兴盛。

    目前除他这掌教外,观中还有这头熊族的护山大妖!

    原先白虹观老掌教也是个有法力的,一年前下山降妖除魔,当场就被魔给除了。

    道观内唯一弟子宝寿,自然而然成为了掌教,在吃光了道观内粮食之后,无奈下山游历。

    半个月后,宝寿饿死街头。

    然后死道士再睁开眼睛,就成了穿越者宝寿道长。

    死而复生的宝寿道长,继承了部分残缺记忆,于是思考了一下自己的死亡原因。

    身怀真传,武艺超群,偏偏饿死街头,怎么都没有道理。

    然后他总结出来原因,主要是前身性格迂腐,不思变通,以道门正统真传为傲,不愿放下身份。

    既不愿意仗着武艺拦路打劫,也不愿意凭着本事另谋生路,只是一心想着除魔卫道,替人消灾解厄,顺便混口饭吃。

    但是大夏王朝,太平盛世,佛门与道门并立,根本没有邪魔妖怪的生存之地。

    既然没有邪魔,众生也就不需要除魔卫道。

    于是道门真传宝寿道长饿死街头。

    此后的穿越者宝寿道长,痛定思痛,进山偷了一头熊崽,点化成了熊妖。

    在此之后,世间有了妖魔。

    于是也就需要有宝寿道长这样除魔卫道的人物了。

    短短半年,熊妖作乱八方,宝寿道长行侠仗义,积德行善,除魔卫道,至今已经攒得六千两银子。

    当然,在二十一世纪杰出青年的教导下,这熊妖行事,也是专挑为富不仁,贪赃枉法之辈下手。

    例如这位员外,就曾募捐修桥,暗里偷工减料。

    “再攒个万八千两银子,就可以重建道观,布置阵法了。”

    宝寿道长这样想着,揉了揉眉心,暗道:“这跟着我穿越而来的混沌珠,能够加快修行进度,能够增强战力,但最重要的,还是布置相应的阵法,才可以将它的力量,发挥到极致!”

    等道观建成,阵法自成!

    从此之后,他亲自坐镇道观,以他眉心中的混沌珠,来作为阵眼。

    那么道观灵气之盛,将会堪比仙境,修行起来,一日千里。

    道观所属范围之内的天地灵气,都将经由混沌珠吸引,归入自身,助益修行,那么修炼速度,必将百倍提升。

    更重要的是,凭借混沌珠的力量,阵法增强千百倍不说,他的道术威能也将得到极大的增幅。

    在道观的一亩三分地,就算大夏国师亲至,都毫不畏惧。

    他这样想着,将熊妖收回袋中,往下一座城出发。

    然而才走出几步,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清喝。

    “妖道哪里走!”

    剑气断流!意通鬼神!

    妖道哪里走!

    少女之声,宛如银铃,却充斥着怒意,带着浩然之气!

    宝寿道长闻言一震,不免心虚,顿时运转真气,脚下生风,瞬息往前而去。

    但是就在这时,又听得身后那少女声音从传来。

    “道兄,你也是修行中人,为何不助我斩杀妖道,而视若无睹?”

    “什么?”

    宝寿道长心生错愕,回头望了一眼。

    然后便见身后,有一个穿着墨绿色道袍的老者,朝着自己背后追来。

    这老者满脸邪气,手执骷髅拐杖,浑身气息阴森,手里提着一个婴儿,随着他的跳跃,婴儿不断甩动,显然已经死了。

    少女口中的妖道,原来是这个老家伙,而不是他宝寿道长!

    “找死!”

    妖道见前方这小道士竟然停了下来,认定他要阻拦自己的去路,当即下了狠手,拐杖点了过去。

    墨绿色的光芒,宛如阴火一般,劈头盖脸朝着宝寿覆盖而来!

    宝寿怔了一下,仿佛被吓傻了一样,竟然不知躲闪!

    “快躲开!”

    少女惊呼一声,就算是以她的修为,都不敢直面这等阴火,只能躲闪开来。

    她被誉为九霄仙宗的奇才,今年未足十六,已经是炼气初境的人物。

    那年轻道士看起来也未满二十,只怕炼气境都没有达到。

    面对这等阴火,不闪不避,岂不是死无全尸?

    “不知死活!”

    妖道冷笑一声,认定这小道士已经灰飞烟灭,当下就要穿过阴火,逃至夭夭。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便见前方大片阴火,全部往内一收,凝聚起来。

    年轻道士站在原地,手掌上托着一团墨绿色的阴火。

    “什么?”

    妖道见状,满脸惊愕。

    身后那个九霄仙宗的少女,也露出了惊愕万分的神色。

    而宝寿道长神色复杂,喃喃低语。

    “怎么这么弱?”

    宝寿穿越之后,继承了前身的修为。

    但一个没能辟谷,饿死街头的小道士,能有多少道行?

    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修行者之中的弱者。

    但现在看来,这个妖道更弱啊。

    “该死!你敢羞辱老夫!”

    妖道大怒,手中拐杖往前一敲,打出了滚滚威势。

    顷刻之间,周边陷入了一片阴暗之中,阴风呼啸,仿佛鬼哭神嚎。

    在黑暗阴风之中,有鬼脸狰狞,有兽脸咆哮,似乎隐藏着万千鬼怪。

    邪异奇风,索人性命!

    “快逃!”

    九霄宗的少女惊呼一声。

    而年轻道士朝着她看了一眼,目光才收了回来,看向这一股充满了万千鬼怪的阴暗邪风。

    他不缓不急,抽出剑来!

    然后一剑斩了下来!

    剑落!风停!

    一剑斩风停!

    “剑气断流?意通鬼神?”

    妖道惊呼道:“你是炼神真人!”

    他眼神中充满了惊骇之色,颤动不已。

    当下他转身便要逃!

    但他上半身一动!

    半个身体就都掉了下来!

    刚才那一剑,将他连肩带背,半个上身都劈成了两段!

    剑锋太细,剑意太锐,竟然让他筋肉血脉都没有直接分裂,严丝合缝,依然保持血脉畅通。

    直到他意念一动,想要转身,有了动作,导致血脉筋骨分离,上半身才掉落了下来!

    鲜血内脏,满地都是!

    血腥味弥漫开来,令人欲呕!

    “这……”

    宝寿道长错愕万分。

    他本是随手一剑,要把风劈开。

    哪知这风看似威势滚滚,邪气浩荡,却不堪一击,被他一剑劈开之后,连藏在阴风后面的妖道,也一剑给劈了。

    这妖道不免也太弱了!

    他压根没想杀人!

    因为他没杀过人。

    毕竟杀人犯法!

    刹那之间,考虑要不要跑路的宝寿道长,心中想起了逃命的一百种方法。

    “晚辈方玉,拜见真人。”

    九霄仙宗的少女,忙是上前来,恭敬施礼。

    这个声音,打乱了宝寿道长的思绪,他看向少女,眼神一眯,语气沉重地说道:“今天的事情,你要保密,不然的话,小心贫道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方玉吓了一跳,忙是颤声道:“真人息怒,晚辈绝不敢泄露此事。”

    宝寿道长这才满意点头,又看向那尸体,想着怎么毁尸灭迹。

    方玉悄悄抬起头来,看见宝寿道长盯着尸体,似有苦恼。

    她有些诧异,不禁低声问道:“前辈,这妖道的尸首,您是不想要了吗?”

    宝寿道长怔了下,问道:“尸体要来何用?”

    方玉回应道:“大夏王朝在本月之初,临时组建猎妖府,已经把这个秋风妖道排上猎妖府的猎杀榜,位列第一百七十二位,价值三枚纯阳丹,并赏赐三万两白银……”

    她说完之后,似乎想到什么,忙是又道:“是晚辈肤浅了,以前辈的修为,自然是不会将这妖道放在眼里,奖励对您来说,自然也是如粪土一般。”

    宝寿道长陷入了沉默之中。

    三枚纯阳丹?

    三万两白银?

    这妖道其实是官府的通缉要犯?

    “其实……”

    宝寿道长咳了一声,说道:“贫道游历四方,淡泊名利,隐于世间只为除魔卫道,但既然在此被你看出了端倪,也就不必再隐藏身份而游走红尘俗世间了……这妖道尸体,贫道自己处理就好。”

    方玉听闻这番言语,顿时对眼前这位游戏人间,品行高洁的炼神真人,有了一股敬佩之感。

    随后宝寿道长又旁敲侧击,询问了几句,从方玉口中,了解到了所谓猎妖府与猎杀榜的事情。

    猎妖府,组建于本月初。

    是因上月之时,大夏王朝与大周王朝开战。

    边境之战,惨烈无比,尸山血海,引得许多邪道修行者聚集,想要趁着尸山血海,无穷煞气,炼就邪道秘法。

    除此之外,又有许多妖类凶兽,被血腥吸引,想要吞食大量尸体,从而增进道行。

    为此,朝廷组建猎妖府,从各大道门仙宗、各大佛门寺庙、各大旁门宗派,抽调正统修行者,前往边境降妖除魔。

    而有着许多妖魔,逃避猎妖府的追杀,慌不择路,往大夏国境逃了过来。

    据说其中有一大批妖魔,是怀着特殊的阴谋,趁机潜入,意欲谋夺大夏境内的一场机缘。

    目前朝廷官府在围剿这些妖魔道的修行者。

    而猎妖府也在大夏王朝国境之内,颁布了猎杀榜。

    凡猎杀妖魔者,皆可得获重利。

    “……”

    宝寿道长再度陷入了沉默之中。

    前身那位活活饿死的宝寿道长,是死得真冤呐。

    傍晚时分,夕阳黄昏。

    年轻道士提着一个滴血的破布包裹,走进了衙门。

    在他身后,是一个少女,脸蛋如稚童,胸前如高山。

    衙门的公差,见年轻道士手上滴血的包裹,吓得纷纷抽刀出鞘。

    “呔!那道士,杀人也就罢了,还敢来衙门寻衅?”

    “本捕头自幼练武,等闲三五十人都伤不了我,你千万不要挑衅我!”

    “你要是掉头就走,我就当没见过你!”

    年过四十的捕头,满是胡须的黝黑脸庞上,吓得泛白。

    这他大娘的,是哪里来的凶人?

    杀人就算了,他还割头?

    割头就算了,还提着人头来衙门?

    他这不是挑衅嘛?

    如此嚣张狂妄,来衙门挑衅,显然是自负武艺高强!

    武捕头禁不住双脚发颤。

    “……”

    宝寿道长神色古怪。

    方玉闻言,怒道:“作为官府公差,怎能胆小怕事?如若真有作恶之人,你们不该是尽忠职守,拼上性命,也要拿下凶徒吗?”

    宝寿道长神色愈发古怪,转头看向了这个出身九霄仙宗的少女。

    少女瞬间反应过来,似乎方才言语不当,不禁缩了缩脖子,讪笑了一声,然后才看向那个捕头,喝道:“本姑娘乃是九霄仙宗真传弟子,今次跟随这位前辈同行,他老人家今次斩杀了逃入我大夏境内的妖道,来此进行认定,领取猎妖府奖励的!”

    “九霄仙宗?”

    武捕头怔了一下。

    九霄仙宗乃是大夏境内,三大道门仙宗之一。

    九霄仙宗真传弟子,身份之高,非同寻常。

    他惊愕之下,忙是施礼道:“原来是九霄仙宗的真传,有失远迎,还请宽恕。”

    然后他又想起了,刚才这位九霄仙宗的真传,称呼这个年轻道士为前辈。

    武捕头心中微震,忙是又施礼道:“道长恕罪,道长恕罪。”

    宝寿道长挥了挥手,将手中的人头就地一抛,说道:“你验明正身,把奖赏给贫道就是了。”

    武捕头先是怔了一下,然后才想起不久前,来自于广山域的猎杀榜!

    金阳县正是广山域所属十七县之一。

    猎妖府颁布猎杀榜,经由京城发出,传至青冥州,下达至各域、各县、各城。

    凡榜上有名者,皆为穷凶极恶之妖魔。

    各地修行之人,猎杀妖魔之后,取其尸首,到当地官府登记。

    当地官府层层上报至猎妖府,待经猎妖府验明正身,便可予以奖赏。

    “我们金阳县这小地方,竟然潜入了猎杀榜上的妖人?”

    武捕头先是一怔,然后才反应过来,倒吸口气,心道:“就是这道士,斩杀了猎杀榜上的妖人?”

    他震惊不已,直到九霄仙宗的少女轻哼一声,才醒悟过来。

    “两位稍等,我去禀报大人。”

    半晌之后,县衙之外。

    武捕头恭恭敬敬把二人送了出来。

    “五天之后,贫道再来一趟。”

    宝寿道长略感无奈。

    这小小县衙,既无法验明正身,也给不出应有的奖励。

    只能保存人头,再上书广山域,然后传至猎妖府,等猎妖府派人前来验明正身,再由猎妖府的人给予奖励。

    而这书信一去,再等猎妖府来人,就须得三五日的光景。

    好在这次也不是没有收获,他将金阳县衙之中的猎妖榜,抄录了一份。

    猎妖榜三百二十三名妖魔,都列于其上。

    “道长走好,道长走好。”

    武捕头连忙点头,送到了门口,注视着这道士和那少女远去。

    走出金阳县衙,街道尽头处。

    “多谢姑娘。”

    宝寿道长朝着少女施了一礼。

    他斩杀妖道不难,但是怎样领取奖励,倒是全然不懂。

    好在这少女热心,伴他来县衙走了一趟,今后再度领取奖励,也算熟悉了流程。

    “道长客气了。”

    方玉似乎想到什么,伸手入怀,取出一本册子,说道:“晚辈见道长向金阳县衙要了一份猎杀榜,想必是有意替天行道,斩妖除魔……这里是我九霄仙宗的详细记录,算是最详细的猎杀榜。”

    宝寿道长先是惊讶,然后接过册子,翻阅了两页,便明白了。

    这册子上面,每一页都记录着一位猎杀榜的人物。

    但是猎杀榜上,只有名字和画像。

    而这本册子,不但有名字和画像,同时也注明了身份来历,年龄相貌,修为本领,过往事迹等等详细信息。

    “猎妖榜每月会有一次更新换旧,我九霄仙宗也会根据猎妖榜重新制定这猎杀册。”

    方玉迟疑了下,悄声说道:“等下一次更新,晚辈再给道长送来一份?”

    宝寿道长闻言,当下笑道:“自然是求之不得。”

    方玉心中大喜,握紧小拳头,暗暗挥舞。

    离山半个月,就结识了一位炼神真人,回头看师姐还怎么敢说她天真幼稚!

    等她告辞离去之后。

    宝寿道长神色复杂。

    他低下头,缓缓伸手。

    掌心朝上。

    火焰骤生!

    控火之术!

    这是那妖道的本领!

    “混沌珠竟有如此奇效?”

    宝寿道长为之震动,心绪复杂。

    在他斩杀妖道的瞬间,混沌珠立刻吞噬了对方精气神。

    在一息之后,混沌珠炼化了这妖道的精气神,温养自身。

    然后他感觉到体内真气瞬间增长一截,大约相当于他穿越之后,这半年来自行修炼的进步成果!

    而且还得到了这妖道控火御风的本领,火焰动念而起,狂风呼吸而出,毫无半点生涩,如同他多年苦修而成!

    “斩了对方,就可以掠夺对方修炼多年的道行底蕴?”

    “斩了对方,就可以掠夺对方苦心钻研的法术造诣?”

    宝寿道长眼神一亮,当下左手一翻,清风吹拂,将右手火焰吹灭。

    他再看着这猎杀榜和猎杀册,眼神之中的光芒,愈发强烈。

    这猎杀榜在他眼中,原先是金山银山。

    现在这猎杀榜在他眼中,是他活跃在外的千百年道行,以及……他寄存在外的千百种道术神通!

    广山域,白羊县。

    “老七死了。”

    黑袍老者,面貌枯瘦,眼神浑浊,他睁开眼睛,低沉说道:“老四,去金阳县探一探,不要鲁莽行事。”

    他声音才落,就听得黑暗之中,传来一声低吼,宛如猛虎。

    旋即有个低沉的声音,回应了一声。

    “是,师尊。”

    小山村里有一户姓季的人家,一家七口人,老两口小两口加上三个小孩,过着安宁的生活。这一年,季老汉在山上放牛时,看见一条蛇钻进了一个小洞里,开始挖掘小洞捉蛇,结果蛇没有捉到,却挖到了一块彩色石头,卖了三十贯钱。

    手里有了钱,季老汉和家人相商,把家搬出村里。他在村外看中了一块地,离村子大约两百多米远,独门独户住着清静。老伴脾气硬,常和村妇们发生口角,巴不得搬出村里,于是同意了。小两口见父母同意了,也没有意见,这事就定了下来。

    过了一段时间,新房建好后,全家搬进去住了。季老汉在屋侧大约二十米远的地方,挖了一个茅坑,坑里放上一口大缸,上面放上踏板,四周插上篱笆,一个简易的茅厕就建好了。茅厕建好后,季老汉蹲在上面方便了一下,相当满意。

    当天晚上,季老汉忽然被一阵怪叫声惊醒,既像虎吼,又像牛叫,还像马嘶。他竖耳一听,却只剩下窗外的虫鸣声。他索性起来小解,提着灯笼出门,唤来狗跟在一起。他进了茅厕,忽然觉得茅厕晃动了一下,又似乎没有晃动。

    出了茅厕,他提着灯笼四处转悠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进屋睡觉去了。

    一转眼,好几天过去。这一天,三岁的小孙子小飞虫要大便,季老汉便抱着他去茅房。搁平常,小飞虫小便都在墙根下,大便都在屋后树丛里,因为年纪小,担心他掉进了茅坑里,才不让他上茅厕。今天恰好季老汉有时间,便带着他上茅厕。

    小飞虫刚踏上踏板,忽然跳了下来,跑出茅厕,指着茅坑大叫着说:“爷爷,里面有龙。”季老汉大笑着说:“尽瞎说,茅坑那么小,怎么可能有龙呢?”

    小飞虫大声说:“不在茅坑里,在茅坑的下面,卧着好大一条龙。”季老汉见他说的认真,便询问道:“那你说说看,龙长的什么样子?”小飞虫说:“大大的头,长着两只角,还有四只爪子。”

    其实,季老汉也没有见过龙,只听老人们摆古时讲过,而且小飞虫才三岁,也听不懂大人摆古,说得如此有鼻子有眼的,看来是真的。他抱着小飞虫到屋后大便完,回家把此事一讲,老伴担忧地说:“这不是好事啊,茅坑臭气熏天的,压住龙身,对它不利啊。”

    其实,她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不利的,只不过从小听老人讲过,但凡天上的神灵,都怕污秽的东西,就这样猜测起来。

    季老汉便把晚上曾经听见过的怪叫声讲了,也将茅厕地面晃动的事情讲了。他的儿子说:“莫非那是龙啸声。”季老汉说:“应该是吧。”接着,他点点头说:“不管是不是真的,先把茅坑移走吧。”

    第二天一大早,季老汉就在屋侧的另一边,挖了一个新坑,喊来几个人,把大缸移走,然后把坑填上。做完这一切后,他把小飞虫抱过来,指着地下问:“龙还在不在?”小飞虫摇着头说:“我是从茅坑里的水看见的,现在看不见了。”

    当天晚上,忽然下起了瓢泼般的大雨,季老汉入睡时,山洪已经爆发了,就像千军万马一样,顺着山谷流入小河里,呼啸而下。

    半夜里,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就像有东西从地下钻出来一样。季老汉大着胆子,举着灯笼出来查看,只见一条粗大的黑影,随着洪水流进了小河里,顺流而下,瞬间不见了踪影。过了不久,雨停了。

    第二天早上,季老汉出门查看,发现原先茅坑的地方,出现一个大坑,泥土飞溅的到处都是。他暗自揣测,可能龙钻了出来,顺着山洪走了,他昨晚看到的黑影,就是龙。季老汉把坑填平了。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两年多,这一天,来了一位游方道士,季老汉端出酒肉款待,说起了往事。道士去看了看当初茅坑的位置,说下面曾经是龙穴,幸亏移走了茅坑,不然就会惹祸。

    龙都会潜伏在龙穴里,时机一到就会钻出地面,随着洪水游到大江大河,往大海而去。茅坑是脏东西,恰好阻挡了它出世的通道,要是没有移走茅坑,它可能会发怒,龙尾一摆,方圆十里都会变成废墟,人和动物都不会幸免。

    季老汉长舒一口气说:“还好,我的小孙子看见了龙,我才移走了茅坑。”道士来了兴趣,说道:“普通人是看不见龙的,你的孙子能看见龙,必定不是普通人,你把他喊来我看看。”季老汉就把小飞虫喊了出来。

    道士端详了他片刻,笑着说:“贺喜老丈,你的孙子将来贵不可言,你一定要让他读书。”季老汉听进了心里,等到小飞虫到了七岁,便送他去启蒙,先生给取了一个响当当的名字。

    小飞虫的前面有两个姐姐,他是季家的独子,全家人把他当做宝贝一样。他天资聪颖,具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后来考上了进士,留在朝中为官,最终官至三品。

    季老汉还算开明,相信了三岁顽童的话,没有当做无稽之谈,移走了茅坑,没有酿成大祸,实属万幸。本故事采用了荒诞的笔法,在于借事喻理,劝喻世人,与封建迷信无关。

    二月,一声巨响,天空劈下一道雷,军营里有个小士兵一命呜呼。

    军营里的人都感到非常惋惜,大家一起共事多年,平日里未曾见过这小士兵做过什么坏事,无端端被雷劈死实属有些想不通,并为他感到不值。

    正当大家私下议论此事时,有一个老兵吧啦一口烟斗说道:“你们没见他做过坏事,是因为他良心发现,迁恶从善了。”

    众人用诧异的眼神看着老兵疑问道:“迁恶从善?”

    “此人叫徐祝,我与他同在一个班,所以熟悉他的事……”于是,老兵长舒了一口气,将徐祝的坏事娓娓道出。

    一次,卞将军在皋亭山打猎,跟随的小卒就在山路边上搭建帐篷。

    临近晚上时,有个小尼姑从帐外经过,约莫十四五岁,皮肤白皙,面容青涩。

    徐祝见后便起了色心,又见前后正巧无人,硬将小尼姑拉进帐篷,疯狂地撕扯其衣裤子。

    正当把小尼姑裤子扒拉下来时,听到一声乌鸦叫,徐祝惊了一下,衣不蔽体的小尼姑趁机逃了出来。

    徐祝仍然对其穷追不舍,追了大半里路,见小尼姑逃进一农户人家,这才心有不甘地返回。

    收留小尼姑的是一王姓妇人,当时其丈夫外出干活未归,家中只有其与小儿,本来大晚上也不敢开门,听小尼姑嘶声力竭的求救,哭诉有歹人欲将其强小。

    王氏觉得很是可怜,才开门让小尼姑进去,收留她住了一晚,并把自己的裤子借了一条给小尼姑。

    第二天黎明,小尼姑忙着赶回寺院,向王氏道谢以后,声称三日内一定前来归还向王氏借的裤子。

    上午,王氏的丈夫灰头土脸回到家中,擦洗干净后,准备换身干净衣服,王氏打开柜子替丈夫拿衣服时,怎么都找不到裤子,相反自己的裤子还在。

    这才反应过来昨夜见小尼姑下身赤裸,家中又有小儿不宜视之,于是慌乱中错把丈夫的裤子借给了小尼姑。

    这时,王氏的小儿子奶声奶气地说:“昨夜有个和尚穿走了裤子……”,其丈夫一听就起了疑心,于是仔细盘问儿子原委。

    儿子说:“昨夜有个和尚哀求娘亲收留他住一晚,娘亲借了裤子给他,今早天还没尽亮就走了。”

    王氏急忙分辨道:“是个小尼姑,不是和尚,看这孩子,连尼姑和尚都分不清……”

    谁料王氏丈夫责骂道:“咱家这般清贫,你还随便借人衣物,你到说说现在我拿什么遮体?”

    王氏安慰道:“我这就去把脏衣服洗了晾着,今日天气不错,不多时就能穿了。”

    其丈夫见王氏低眉顺眼的模样,心想莫不是真跟和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突然怒火中烧,伸手就给了王氏一个耳光。

    王氏手捂着脸,直愣愣地看着丈夫,豆大的泪珠就掉了下来。

    “哭,你还有脸哭,臭娘们,背着我干了不少龌龊事吧……”其丈夫一边骂一边殴打起王氏。

    王氏哭着申辩是尼姑不是和尚,其丈夫又跑到左邻右舍打听此事,哪知无一人开口替王氏说话,都说不知此事。

    其丈夫见邻居个个欲言又止的模样,更加肯定王氏背着自己偷了汉子。

    回去后对着王氏又是一顿毒打,王氏百口莫辩,受不了莫须有的冤枉,一气之下上吊自尽。

    第二天早上,其丈夫刚打开门,就见小尼姑拿着裤子来还,还带了一篮糕点感谢王氏。

    其小儿见到尼姑,手指着说:“这就是前夜借宿的和尚。”王氏丈夫心里一紧,顿感错怪了妻子,使她含冤上吊而死。

    于是大为震怒,随手拿起一棍就猛打孩子,直到把孩子打死在妻子的灵柩前。

    好好一个家,就这么没了,逼死了妻子,打死了儿子,还有什么活法,其丈夫随之又上了吊。

    一家三口人命,可是大事,若是官府来查,害怕会被牵连,于是邻居们商量着凑钱把王氏一家埋了。

    第二年冬天,卞将军又到皋亭山打猎,这个老兵偶听有村民说起此时,他知道这是徐祝惹的祸事,但是时过境迁,也没有多嘴说什么。

    回去后,老兵就把王氏一家的悲剧告诉了徐祝,徐祝万万没想到就因自己一时起了歪心邪念,导致王氏一家三口送命,愧疚不已。

    从此,徐祝痛改前非,弃恶从善来赎罪,可惜老天爷不会因为他改过自新就忽视三条人命,有罪必罚,这是逃避不了的。

    这个故事真是让人唏嘘,军营里的耗子屎企图小小尼姑,导致好心收留小尼姑的王氏一家发生这等悲剧。

    儿子是亲儿子,丈夫也是亲丈夫,竟听信还未有分辨之力的孩童之言毒打、冤枉妻子上吊。

    得知真相后,又把所有怒火撒在孩子身上,将其活活打死,简直就是个暴怒狂。

    邻居也是好邻居,就算夜里没看见是何人求救,但是听到急迫的求救声至少也能分辨出一二。

    可是大都选择沉默不言,也许正是王氏丈夫这种暴怒的性格,谁也不愿惹麻烦上身,一个说不好就有可能招致其丈夫的不满。

    世态炎凉,人情淡薄,果真如此令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