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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莫问前程

    永平县黄家村有对老夫妻,为人十分和善,以卖豆腐为生,挣的钱勉强能糊口度日。

    虽说老两口日子过得清贫,但是只要村里的桥梁、马路有损坏,老两口便会倾尽兜里的钱极力修补,几十年来为村里做了不少利民的好事。

    一天,村里的石桥被大水冲毁,使得村民们没法通行,村头的人想出去,对岸的人想回来。

    老头知道后,立即出钱召集工匠修缮石桥。自己也亲力亲为,跟着工匠们忙前忙后,到了中午时分,老头累得不行,就靠着桥柱休息。

    这时,老头看见两个穿青衣的人,瘦高身材,像是衙门里的差役,突然走到自己跟前:“黄永贵,赶紧跟我们走。”

    黄老头问道:“去哪里?”

    青衣人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黄老头不敢不顺从,便起身随两青衣人而去。

    约莫走了十多里路,三人进入一村庄,只见高大雄伟的宅院耸立在面前,黄老头心想这宅院应该是大富人家所有。

    此时,青衣人催促黄老头:“就这里了,快进去吧~”

    黄老头便稀里糊涂地走了进去。只见院内碧瓦朱檐、雕龙刻凤,一片金碧辉煌的景象,着实让人叹为观止。

    两青衣人领着黄老头穿过无数道门,来到

    一寝室,只见好几个妇人围着一个年轻的孕妇,看样子不久时就要临产。

    黄老头大惊,这孕妇临产时,男人需要避讳,自己怎么闯了进来。于是乎,转身要走。

    两青衣人在后面拦住了去路,还推搡着黄老头向前走,黄老头一个没站稳,踉踉跄跄跌进孕妇腹中。

    忽然,黄老头感觉自己像掉进热水祸里一般,通身发热难耐,遂惊恐挣扎,瞬间又感到身子发冷发寒,如在光着身子在冰天雪地里一般。

    此时,听见有女人说话:“恭喜娘娘,喜得一子……”黄老头一惊,睁开眼睛环顾四周,只见好几个妇人对着自己傻笑,再看看自己,发现两手握成拳头,只有胡桃般大小。

    “唉~莫不是已投胎成婴孩?”黄老头恍然大悟,想起家中老伴晚年孤苦凄凉,不禁感到透骨酸心,随即“哇~哇~”大哭起来。

    顷刻间,一阵巨痛浸入心髓,乍一看,原来是一中年妇人用剪刀剪断了脐带,黄老头一着急就喊出了声:“老乞婆,莫要恶作剧!”

    这妇人吓得连退几步,只差没把手里的剪刀扔出去。

    一听婴儿会说话,众妇人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一时间手足无措,睁大眼睛呆呆看着这刚出生的婴儿。

    黄老头见状便说:“莫要惊慌,我乃黄家村人氏。看这情形,是投胎到你家了,既然来到你家,便是你家儿子,还有什么好的呢?

    只是我还有老妻放心不下,家中清贫且有病在身,我这一走,日后她无人依靠,该怎么生活?

    若能把她接到此处,只要给她一间屋子住着,每日三餐粗茶淡饭,冬天给她一件棉衣御寒,让她度过余生,我只担心她福薄没有这样的命。

    如果不觉得我过分的话,还有一事,我尸身在黄家村石桥的桥柱下,赶紧差人前往,麻衣麻被,一口柏木棺,就地下葬即可,这样才能使我安心在你家住下。”

    这时,有一妇人说道:“刚出世的婴孩就会说话,已是奇闻,但这托生转世之说该如何相信,况且……”

    黄老头见众人迟疑,大怒着催促其家人前往,众人见小公子来了脾气,便应声去办。

    这时,黄老头突然想起自己只是个婴儿,难保被其家人敷衍了事,于是说道:“抱着我一同前往,我需亲眼看着操持。”

    其家人很是无奈,只得用丝绸绣被把小公子包裹上,抱着前往黄家村。

    到了黄家村,怀抱中的小公子便开始喋喋不休,无论哪里都能说得清清楚楚,家人感到十分震惊。遂而按照小公子所言,来到前生居住的家中。

    黄妻见一行陌生人来找自己,倍感疑惑,当听到襁褓中的婴儿把自己生平之事说得分毫不差时,方才相信此乃老伴托生,顿感伤怀,禁不住黯然泪下。

    “老婆子,事已至此,就别难过了,有我在,就莫要担心孤寡,待把尸身下葬,你就跟我一同回去……”

    随后,一行人又来到石桥下,见黄老头安然地靠着桥柱纹丝不动,后又请来仵作查验。

    只见仵作扒了扒黄老头的眼皮,又把手指放在鼻孔处停留了一下,随即又把手放在左胸部位,最后摇了摇头:“黄大爷,您一路好走……”转身对着黄妻说:“大娘,节哀顺变……”

    仵作查验完毕,确定黄老头已驾鹤西去,可以办理丧葬了。这时,襁褓中的小公子感叹连连,随即命人购买一副柏木棺,换上寿衣,亲眼看着安葬。

    黄老头心愿已了,带上老伴回到新家,各居一室,八年后,黄妻正终寿寑。

    黄老头托生的这家姓刘,资产丰厚,拥资百万,其父死后,母亲更是爱子如掌上明珠,又因是家中唯一子嗣,继承了家业,跟前生一样,乐善好施,不图回报,此乃功德无量也!

    黄永贵夫妇过着清贫的日子,却舍得花钱修桥补路,造福百姓。积了大德,死后托生到大富人家,一生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又因拥有前世记忆,让其老伴安享余生。所谓积善之家必有余庆,冥冥中自有安排!

    话说上古年间,华夏灵气充沛,许多动物开六窍吸纳吐气、聚日月天地精华,久而久之便脱去兽身,幻化成人,混迹在闹市,非道行高深者无法辨认。今天要讲的故事,主角便是一只混迹在闹市的狐仙。

    明末清初,东北战乱四起,民不聊生。马娃带着年迈的母亲,逃到长白山脚下,打柴打猎,生活倒还过得去。一天,马娃在打猎的过程中,听到一声兽吼,他知道只是狼的叫声,心中欢喜,狼皮能换3两银子,够买很多粮食了。于是快步向前查看,不成想一头黑狼正和一只白狐对峙,两不相让。白狐毛瑟已被血染红,黑狼后背爪印明显,两个均是受了不小的伤。马娃来到东北黑土地,一直听出马仙的传闻,心中更是对这白狐喜欢得紧,于是便张弓搭箭,一箭射中黑狼左肋,黑狼吃痛败走,马娃想上前追黑狼,确见白狐倒地,奄奄一息。

    马娃心中不忍,便将白狐带回了家,在伤口上敷上草药,等待白狐转醒。第二天,马娃砍柴归来,却已不见白狐踪迹,便独自坐在门槛上伤心。恍惚间,见一黑衣女子前来,下腰施礼道:奴家与黑狼厮杀,得贵人相救,特来报恩,见贵人未曾成家,奴家愿终身侍候。马娃道,原是白狐幻化。马娃正直血气方刚,又见女子貌美如花,便应了下来。于是乎,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日子倒也过得舒坦,只是马娃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上山砍柴气喘吁吁,打猎时力不从心,不得不为日后的吃穿发愁。

    马娃和黑衣女子在一起后,身体便是一日不如一日,日常的吃穿用度已经成了困难。上山砍柴没力气,张弓打猎没准头,一日,他正坐在门口伤神,见一白衣女子急速飞来,马娃揉揉眼睛,生怕自己看错了,人怎么会飞呢,但白衣女子确实是飞来的。白衣女子见到黑衣女子后,二话不说,抽出宝剑刺了出去,马娃大惊,忙喊:姑娘息怒,为何杀我妻子?

    白衣女子见马娃挡在黑衣女子身前,便也住了手:她是黑狼精,由于上回伤未痊愈,特冒充与我,来此勾搭于你,来吸食你的精气,助她疗伤,可叹你身体已变得如此虚弱,却还未知晓个中厉害。马娃惊恐,望向黑衣女子,但见这黑衣女子忽然面目狰狞,心知不是白衣女子对手,便唤起一阵妖风,向北风遁。白衣女子伤口亦未痊愈,独自一人拿不下黑狼,便也不去追她。

    马娃顿悟,原来白衣女子才是白狐胡三娘,险些上了黑狼的当,害了自家性命,懊恼不已。三娘见黑狼离去,便收了宝剑,拿出三百年灵芝赠与马娃,告知马娃此灵芝能让马娃身体康复,让马母延年益寿,但人妖终是殊途,强行在一起对人无益,切记!说罢便驾风离去。

    马娃食用灵芝后,身体康复,马母虽年近古稀,却是健健康康。马娃每次外出打猎,均能得到好些个动物,吃不完的换成钱,他一直有个心愿,要在长白山脚下建一个仙女庙,来供奉他念念不忘的三娘。

    老话说得好,人死魂飞,人有三魂七魄,且会到地府轮回转世。很多人认为,人死后的魂魄会保持在衰老状态,其实不然,一些生前良善,作风正派之人,他们都会恢复年轻时的样子,也就是最好的状态,还有一些会在地府被封为官差。

    这种情况不多,而他们也会按照规定,回家吃最后一顿饭,只是这个时候,家里人都不知道。下面这个故事,就与此有关。

    广西边陲有个村子,该村临河,村民们自然养成了钓鱼的习惯。天气炎热时,大家则会在夜里到河边夜钓,看着倒映在水中的月亮,听着鱼儿水中游动的声音,也是一种乐趣。

    村里有个姓马的老汉,他多年前就退休了,老伴儿死得早,他平日里就喜欢夜钓,加上他技术不错,每次回家都是满载而归。

    马老汉有个儿子唤作马鑫,他是个孝子,对父亲很是孝顺,多年前他一直在外务工。有一次得知父亲生病,他马不停蹄的赶回家,好在并无大碍,不过自那以后,他便不再出远门了,而是在村口附近开了一家小超市,平日里跟妻子一同打理。

    马老汉的儿媳,也就是马鑫的媳妇,名叫卢慧。她跟马鑫是同村,其父亲与马老汉也是世交,二人算是从小一起长大,也是马老汉钦定的儿媳妇。卢慧聪明懂事,手脚勤快,不仅能帮助丈夫打理超市,还能空出时间回家照顾公爹。

    另外,马老汉为人比较迷信,家里一直供奉着几个神龛,而他每次钓鱼,也都会放生一大半,说是保持自然平衡。那时候,马鑫工作在外,家里只有卢慧跟马老汉,而每次吃饭,马老汉总会不厌其烦的跟儿媳讲一些轮回转世类的奇异故事,卢慧对此也很感兴趣,每次都会认真听,这让马老汉很是满意。

    这年夏日,卢慧跟着丈夫马鑫到镇上给超市进货。两人离开后没多久,马老汉便收拾东西,提着小板凳往河边走去。当时天色渐晚,路上没几个行人,他孤零零的走着。去之前,他也跟钓友打过招呼,可这些年,随着年纪越来越大,家人们都不允许他们夜钓了,毕竟黑灯瞎火,不安全。

    马鑫跟卢慧也提醒过父亲,可马老汉总是嘴上答应,却总是背着二人偷偷去夜钓。这不,儿子儿媳刚说晚上可能不回来了,他就抓住机会出门了。

    很快,马老汉便来到河边支起了板凳,打好了窝,静等鱼儿上钩。可不知为何,那日入夜后,四周的温度直线下降,明明是夏天,却冻得马老汉直打哆嗦。就在这时,鱼竿忽然动了一下,马老汉以为鱼儿上钩,起身去拉,结果下一秒,一张惨白的脸顺着鱼线浮出了水面。那张脸上还挂着一抹诡异的微笑,马老汉的耳边,则传来了一道声音:“该上路了……”

    至于马鑫跟卢慧,二人来到镇上进完货后,本打算留一晚上再回家。可马鑫担心父亲,给家里打了电话,却没人接听,他便让卢慧开车先回家看看,自己则连夜把货送到超市里。

    卢慧点头答应,开车赶到家中,当时已经凌晨四点多了,再过一会就该天亮了。卢慧进屋后,没有发现父亲的身影,在看到墙边的渔具不见后,她准备到河边寻找,可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动静,卢慧出门查看,发现马老汉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他站在院子里,背对着她。

    奇怪的是,马老汉的身子好像壮硕了很多,腰杆也挺直了,紧接着他开口道:“卢慧回来了,我饿了,给我弄点吃的吧!”

    那声音的确是马老汉的,可当他转过身的时候,卢慧却愣住了。那是一张十分年轻的脸,满头黑发,皮肤紧致,根本就是个三十左右的小伙子,不过从其眉眼处,卢慧可以确定,眼前的人就是马老汉。

    她有些想不通,只是一夜不见,公爹怎么就年轻了三十岁,变回了年轻时的样子。不过她很快就注意到,灯光下的马老汉,没有影子。卢慧先是一惊,随即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眼看天就要亮了,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立刻冲进厨房,蒸了一些米饭端到了马老汉的面前,可她没给马老汉筷子,而是迅速在饭上插了三根供香。

    这是卢慧之前听马老汉说过的,据说那些回家的灵魂,若是碰到家人为其上香,香不燃尽,他们是不会离开的。卢慧是打算通过这种方式,先暂时留住公爹的灵魂。

    之后,卢慧一边冲向河边,一边打电话将情况告诉了丈夫。那头的马鑫得知消息后,险些昏厥过去,也顾不上进货,马不停蹄的往家里赶去。至于卢慧这边,结果真如她所料,父亲的尸体,此刻就漂浮在河面上,看着地上的滑痕,他显然是失足掉进水里淹死的。

    卢慧费尽力气将马老汉的尸体捞出,并运回了家,走到门口,她刚好撞见了马鑫。二人同时冲进房间,可惜此刻饭上的香已经快要燃尽了,坐在桌前的马老汉,身子开始逐渐透明。二人跪倒在地,声泪俱下的求父亲不要走,马老汉也不言语,只是笑着上前摸了摸二人的脑袋,伴随着供香的熄灭,他的身影也消失不见了。

    之后,夫妻俩为父亲举办了葬礼,卢慧也彻底相信了公爹平日里跟自己讲的那些事。二人此后一心向善,做了不少好事。

    汝州府东街有一座两进两出的大宅子,宅子的主人名叫梁洪武,靠着打家劫舍敛到不少银子,后来金盆洗手,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

    俗话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梁洪武有个一母同胞的兄弟叫梁洪文,脾气秉性跟大哥截然相反。他对兄长的所作所为深恶痛绝,打心眼里看不起这个大哥。

    自从父母离世后,兄弟两人分家单过,平时很少来往。梁洪文善于经商,靠着年轻分家时得来的二十两银子倒卖起山货,十几年下来赚得盆满钵满。

    梁洪武见洪文发了大财,心里总是憋着一口气,自己提心吊胆干了十多年,依然赶不上亲兄弟。他越想越上火,打算找机会大赚一笔,非要争口气不可。

    这日,他去山上打猎,忽然发现商机,听说刘知府过两个月要调任洛阳任职,顿时有了主意,想趁着他调任之前,完成一件大事。

    自从金盆洗手以后,梁洪武就失去左膀右臂,如今人至中年,身体大不如从前,想要达成心愿还得请高手相助,权衡再三最终确定下一个合适的人选。

    他将田管家叫到跟前,轻声低语,不多时就见管家赶着马车急匆匆地走出大门。梁洪武坐在家里悠闲地喝着茶水,只等着高人现身。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田管家赶着马车回到家门口,车还没停稳从轿厢里跳下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他长得个子不高,脸型消瘦,穿着一身短打,非常精干。

    在田管家的引领下,男子来到厅堂,梁洪武拱手施礼,笑脸相迎,“陆贤弟,好久不见,别来无恙!”陆炳诚躬身回礼,两人落座寒暄。

    丫环翠珠端着茶盏走进来,梁洪武看了她一眼说道:“放在桌子上就好,你先出去吧。我们有要事商议,关上门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翠珠不敢停留,转身退了出去。

    两人在屋里窃窃私语,最终达成共识,梁洪武从怀里掏出一张百两银票,递到陆炳诚手上,说道:“这些钱你先拿着,事成之后定当重谢!”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金钱的诱惑下,陆炳诚收下银票起身告辞,梁洪武亲自出门相送,看着他离去的身影,脸上露出神秘的一笑。

    前几日,当地下了一场大暴雨,部分房屋倒塌,老百姓无家可归。刘知府忙着安顿灾民,开仓放粮之事交由通判督办,又安排人手在衙门口支上大锅煮粥赈灾。

    衙门官吏从上到下都忙得焦头烂额,一连几日都没有好好休息。这天晚上,赵捕头安排三班衙役轮流值夜,大家白天忙了一整天,晚上看守衙门有点力不从心。

    三更时分,官差陈永昌和冯大贵当值,两人围着院子巡视一圈,发现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便坐在连廊的木凳上说话聊天。

    忽然一阵困意来袭,陈永昌打了个哈欠,冯大贵也不由自主地张大嘴巴。两人白天忙着帮灾民重建,干了一天体力活,晚上实在打不起精神值班,不知不觉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院子里响起一阵脚步声,一个身穿夜行衣的蒙面男子轻手轻脚地向签押房走去。这个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陆炳诚。

    他撬开房间的门锁,翻箱倒柜找到一方官印和几锭银子,随即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袱皮,快速将东西包好,匆匆离开签押房,纵身一跃攀上墙头。

    陈永昌睡觉警觉,抬眼望去,只见一个黑影从墙头一闪而过,他不由自主地大喊一声:“是谁?”冯大贵从睡梦中惊醒,“噌”的一下站起身来,拔出配刀追出门去。

    “快来人,抓贼呀!”陈永昌边喊边追了出去。捕头听到叫喊声,带着十几个官差跑出衙门。知府大人就住在后院,听到喊声跑出来查看情况。

    “贺大勇,快去各个房间看看,到底有没有丢东西?”刘知府心里慌乱不安,语气中透露着一丝焦急。

    不多时,就听见贺大勇高声喊道:“大人不好了,签押房的门被人撬开了”。刘知府听闻此言,吓得倒吸一口凉气,慌慌张张地向签押房跑去。

    他走进房间,打开柜子一看,忽然发现官印不见了,脑袋瓜子“嗡”的一声,瞬间冒出一身冷汗。

    “贺大勇,赶紧召集所有人,全力捉拿盗贼不得有误”,刘知府一声令下,二十几个官兵迅速集合,在贺大勇的带领下,快速跑出衙门。

    冯大贵最先追出去,和盗贼有过交手,陆炳诚身手了得,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打倒在地。多亏陈永昌及时赶到,这才救了冯大贵一命。

    陆炳诚不敢恋战,背着包袱仓皇而逃。很快,几路人马汇集在一起,按照两人提供的信息,捕头带着大队人马朝郊外追去。

    双拳难敌四手,陆炳诚纵然功夫再好也不敢疏忽大意,为尽快摆脱官兵的追赶,只好向密林深处跑去。

    林子里灌木丛生,他慌不择路想尽快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藏起来,慌乱间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脚,冷不丁地摔倒在地上,右手触碰到捕兽夹,忽然发出一声尖叫。

    “在那边,赶紧追,千万别让他跑了!”捕头听到尖叫声带人追赶而来。陆炳诚右手鲜血直流,强忍着疼痛打开夹子,慌乱之中忘了捡起包袱撒腿就跑,几十个官兵一路追赶。

    过了许久,林子里安静下来,一个男子从树上跳下来,唉声叹气道:“想打猎都有人来搅扰,真是晦气,看来全家又要挨饿了”。

    此人名叫韩三泰,是个普通的庄稼汉,前几天下大雨,家里的粮食全部受潮发霉。妻儿老小都在饿肚子,家里人多,朝廷发放的赈灾粮根本不够吃。

    他跑到林子里打野物,等了一整天一无所获,本以为晚上静下来能收获惊喜,不成想还遇到这种事。大晚上的分不清好人坏人,为了安全起见等众人走开后,他才从树上跳下来。

    他弯腰去捡捕兽夹,突然发现地上有一个包袱,林子里太黑看不清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摸上去感觉里面装着几锭银子。

    韩三泰又惊又喜,猜想那伙人一定是为了包袱里的东西而来,说不准里面的东西价值连城,想到这里拿上捕兽夹,拎着包袱高高兴兴地往回走。

    他回到家里顾不上休息,连忙掌灯查看,包袱打开的一瞬间喜上眉梢,里面除了有几个银锭,还有一个印章。

    韩三泰不识字,根本不知道上面写的什么东西,顺手将印章扔到抽屉里。他把银子收好打算明天去买米买面,顺便再添置两件新衣裳。

    次日一早,他高高兴兴地走出家门,一个时辰后扛着一袋米回到家中,怀里还揣着两块红红绿绿的绸缎料子。

    妻子张氏看后笑得合不拢嘴,问丈夫钱是哪来的?韩三泰嘿嘿一笑,故作神秘地说道:“天机不可泄露,不过娘子请放心,偷鸡摸狗的事我从来不干,老天有眼让我时来运转!”

    张氏心中欢喜,跑到佛龛前上香跪拜,把佛祖和财神念叨一遍。吃过午饭,两口子拿着花布直奔城东的裁缝店,好久没添新衣裳了,夫妻二人觉得像过年一般。

    李裁缝看完布料只摇头,说道:“料子虽好太过花哨,给妇人做衣裳正好,若是给男人做长袍恐怕不太合适”。

    韩三泰大手一挥,解释道:“无妨,无妨,哪个富家公子阔少不是穿得花里胡哨,快点量体裁衣,别耽误老爷我出去喝酒”。

    有钱难买我乐意,李裁缝不再与其争辩,看着韩三泰穿得泛白的补丁衣裳,心里觉得实在好笑,尤其看到他那双露着脚趾头的破布鞋,咋看咋不像个富家。

    三日后的一天晚上,韩三泰穿着一件绿色的缎子面长袍,手拿折扇,怀里揣着一锭银子,大摇大摆走出家门,学着有钱人的样子去酒楼喝茶听书。

    他路过桃花巷,就见翠香楼门口站着两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韩三泰不由自主地看了她们一眼,女子见状扭动着腰肢走过来,嗲声嗲气地说道:“这位爷,快里面请!”

    韩三泰活了三十多年,头一回听别人这么称呼自己,感到非常受用,双腿变得不听使唤,挎着女子的胳膊乐呵呵地走进门去。

    老鸨见多识广,常跟一些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看到韩三泰穿得花里胡哨、妖里妖气,心里觉得十分好笑,打眼一看就知道来者是个打肿脸充胖子的穷酸。

    她不想在穷鬼身上浪费时间,皮笑肉不笑地走上前,说道:“我们这里的姑娘个个美艳动人,不知这位爷看上了哪位姑娘?只要出得起银子,你可以随便挑!”

    韩三泰穷了半辈子,就想扬眉吐气一回,尝尝当爷的滋味。他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掏出一定银子,“啪”的一声拍到桌子上。

    老鸨是个见钱眼开的主,上前拿起银子在手上掂了掂,足足有二十两之多。她担心银子有假,故意多看了两眼。

    这时,她发现银子底部刻着“汝州府衙”四个小字,老鸨大吃一惊,说道:“抓住他,重重有赏。”几个打手闻言,一拥而上将韩三泰团团围住。

    老鸨哈哈大笑,说道:“走,带着他去衙门领赏”。韩三泰连连求饶,被几个打手连推带搡带到知府衙门。

    刘知府得知案件有了线索,心中欢喜不已,立刻升堂问案。老鸨呈上官银,知府大人看过后,惊堂木一拍,厉声喝道:“大胆刁民,本官问你,银子从何而来?”

    韩三泰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说道:“回禀大人,小人没有犯法,银子是捡来的”。随即,他将那晚捕猎时遇到的情形如实讲述一遍。

    刘知府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连忙让捕头带人去韩三泰家里搜查,一共查获银锭六个,官印一枚。刘知府欣喜若狂,总算逃过一劫。

    丢失官印可是大罪,如果朝廷追查下来,不仅会丢了头上的乌纱帽,闹不好还会掉脑袋。这几天,刘知府寝食难安,加派人手暗中查找官印的下落。

    他通知下去,城里的各大酒楼瓦肆以及所有戏班子,如果收到刻有“汝州府衙”字样的官银速速前来报案,官府重重有赏。老鸨举报有功,刘知府赏给她纹银一百两。

    据韩三泰回忆,事发当晚窃贼被捕兽夹子打伤了手,得知这一线索,刘知府亲自带人到城里的各大药材铺追一查访,希望能将窃贼尽快抓捕归案。

    城南有家济民堂药材铺,店掌柜名叫范增祥,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见到刘知府亲自登门查案,知道事关重大不敢有丝毫怠慢。

    据范增祥所说,前几天晚上确实有一个年轻男子来店里买药,他的手血肉模糊,看上去伤很重。范掌柜帮他敷上止血药,小心翼翼地包扎好伤口。

    当时,范增祥还询问他是怎么受的伤,男子说自己走南闯北四处押镖,磕磕碰碰在所难免。临走之时,他还特意买了一瓶金创药。

    汝州府一共有三家镖局,根据范掌柜提供的有利线索,刘知府逐个筛查,终于在兴隆镖局将嫌疑人陆炳诚捉拿归案。

    陆炳诚二十六岁,年龄不算大,可走南闯北四处押镖,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他老练沉稳,面对刘知府的审讯矢口否认,声称自己的手是在押镖时与贼人打斗所致。

    知府大人令其解开手上的纱布,陆炳诚面露难色,当他把手呈现在众人面前时,手上呈现出一排整齐的齿痕,很明显是被捕兽夹子所伤。

    “来人呐,去把捕兽夹拿上来”,陆炳诚听闻知府大人之言,心里一怔,官差冯大贵取来夹子丢到陆炳成面前。他看到上面的斑斑血迹,心里哆嗦成一团。

    刘知府正襟危坐,森然说道:“既然你不见棺材不落泪,那本官就让人帮你核对一下夹子上的齿痕,看你还敢嘴硬”。

    十指连心,陆炳诚尝过被捕兽夹子打伤的滋味,听知府大人这么一说,心理防线瞬间崩塌,案件主谋梁洪武浮出水面。

    捕头带着十几名官差将梁府团团包围,梁洪武插翅难飞,只好乖乖束手就擒。面对知府大人的审讯,讲述起盗窃官印的目的。

    汝州府城北有一大片山林,站在山上远眺望四方,山峦起伏,绵延不断。虽然山上没有什么奇珍异宝,却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上等木材。

    梁洪武心高气傲,想花钱把那片山林买下来,以后就可以垄断汝州府的木材生意。只要把这件事办成,祖祖辈辈都有花不完的钱。

    他不惜花重金贿赂刘知府,可知府大人两袖清风,并不为之所动。梁洪武心有不甘,多次登门找刘知府商讨此事,最终无功而返。

    他怀恨在心,一心想置刘知府于死地。在古代丢失官印可是大罪,轻则削官为民,重则人头落地。

    梁洪武想盗取官印,一来扳倒刘知府出口恶气,二来想在买卖山林的契约上盖上印章,并模仿刘知府的笔迹签字画押。如此一来,那片山林便神不知鬼不觉地落入梁洪武的手中。

    案件真相大白,梁洪武作为主谋死罪难逃。陆炳诚助纣为虐,杖责三十,流放千里之外。陆炳诚补足官银,无罪释放,案件就此完结。

    梁洪武胆大妄为,靠着打家劫舍敛到不少银子。后来,他金盆洗手,又盯上城郊的那片山林,开始打起刘知府的鬼主意,贿赂不成使出狠招,最终自食恶果。这正是:自古善恶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陆炳诚空有一身好功夫却没有用对地方,为了钱财不惜为梁洪武所用,到头来落得个悲惨的下场。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种下恶因,必得恶果!

    丰谷县新上任了一位县令,名叫朱修,这天是朱知县上任的日子,县丞薛昌早早的带着一帮衙役在县衙门口等着,中午的时候,一个四十多岁的人骑着马慢悠悠的朝着县衙过来,后面跟着几个仆人。

    随行的仆人看见薛昌,走上前问:“此处可是丰谷县县衙?”薛昌行礼躬身道:“正是”。那仆人便走回去,对朱修拱手说道:“大人,我们到了”。

    “这么快?”朱修说罢从行李当中取出一纸公文,让仆人转交给了薛昌,薛昌打开一看,是朝廷颁发的上任令,于是赶忙和衙役上前恭迎。

    朱修下马说道:“你可是县丞薛昌?”

    “正是在下,”薛昌低头回道。

    “客套话我就不多说了,朱某为了赶路,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不知有吃的没有?”朱修问道。

    薛昌一听,赶紧说道:“大人,接风宴早已经备好,就等大人呢。”

    朱修听后摆了摆手:“接风宴就算了,随便弄点东西,能吃饱就行”。新官上任不吃接风宴?薛昌第一次遇见。

    吃饭的时候,薛昌开始介绍起来,说此地水资源丰富,紧邻黄河,这的黄河大鲤鱼不但个头大,肉质鲜美,熬出来的汤,味道特别的美。天下一绝。薛昌看见朱修听的有兴趣,赶忙命人去捕捉了一条,做成了鲤鱼汤。鱼汤还没端到桌子上,朱修就闻见味,真鲜,吃了一口鱼肉。果然和薛昌说的一样,别有一番风味。

    “大人,味道怎么样?不瞒大人,这黄河鲤鱼汤可是本地所有饭店的招牌菜,外地路过的客商,吃上一口,没有不称赞的。”薛昌说道。

    没想到朱修听后却说:“传我命令,从现在开始,禁止捕捞黄河鲤鱼,但凡发现捕捞者,一律关进大牢。”

    薛昌愣住了,说:“大人,这…这是为何啊?很多百姓指望这挣钱呐。”

    朱修脸色一黑:“本县令做什么还要跟你说为什么?”

    薛昌吓得脸上直冒汗,忙跪下来说:“大人,小的不敢,小人明白,我这就去贴通告,禁止打捞黄河鲤鱼。”说完,他赶忙退出屋内,执行命令去了。

    过了两三天,朱修让薛昌陪着自己到乡下考察民情,俩人来到了一片苹果林,这个时节,正是苹果成熟的时候,树枝上挂满了红彤彤的苹果,看见甚是喜欢。

    薛昌连忙说:“大人,此地的苹果又大又甜,周围几个县城没有比得上的。”说完命人摘了几个,递到了薛昌的手上,薛昌尝了一口,满口生香。汁多味美。

    朱修看着苹果林,摇头叹息道:“可惜啊可惜。”薛昌有点不明白,但是有了上次的经验,也不敢多问。

    没一会儿,朱修说道:“这么大片地方,要种成庄稼,能养活多少人啊,浪费啊浪费。”说完就命令薛昌把这些苹果树都砍掉,改种粮食。

    薛昌很奇怪,也很愤怒,但是碍于朱修是县令,也不敢说什么。只得照命令去做。薛昌开始怀疑这位县令脑子有毛病了,不然哪个人会不喜欢好东西?

    薛昌想试探一下这县令,看看他是不是大脑真有点问题,就告诉他说当地有个特产,是一种植物的根茎,叫折耳根,每年丰收的季节,百姓就下地里挖,挖出来腌制几天,是下饭菜的好食材。

    朱修一听来了兴趣,其实这种根茎吃起来又咸有略微带点苦味,口感极差,上不了台面。是贫穷人家才会储存的东西,稍微过的不错的家庭,就不会去吃这种东西。

    薛昌命人买来点折耳根让朱修品尝,朱修吃了一口还行,可是越嚼越难吃。看着朱修眉头慢慢的皱了起来,薛昌的心慌乱了起来。不料朱修竟然放下筷子,拍桌称好,还要薛昌多准备一些,以后招待客人品尝。

    薛昌听后,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完了,这县令真有病,喜欢吃不好吃的东西。渐渐地,这县令的怪癖在县里面传开了,背地里都叫他怪县令。

    第二年,朝廷派钦差微服私访。走到了丰谷县,朱修免不了要尽一下地主之谊,宴席上,朱修特意把折耳根推荐给钦差,钦差吃几口就皱着眉头放下了筷子。

    第二天钦差准备走了,马修命人给钦差准备了一大箩筐的折耳根,说是当地特产,请钦差在路上品尝,不料钦差摆了摆手,吩咐手下拿下车去说:“你们自己慢慢吃吧”。

    送走了钦差。薛昌偷偷的瞪了朱修一眼,心里想到,你这种小小的县令,招待朝廷钦差就用这等食材,真是丢人。

    没过几个月,薛昌发现本县境内出现了大量难民,最近并没听说哪里闹灾,怎么会有如此多的难民呢?

    薛昌赶紧派人调查,不久便传来了消息。这些难民都是离这没多远的太平县的,原来太平县有座山,出产一种百香果,百香果吃了能养颜健体。上次钦差去太平县巡视,当地的县令为讨好钦差,送了许多果子,钦差带回京城后被皇上吃尝了以后,觉得好吃,定为了贡品,从此以后,朝廷便要求太平县上供,可山上的果林有限,根本交不出那么多,县令只好摊派给老百姓,交不出的百姓一律重罪,好多百姓交不出,害怕定罪,只好背井离乡,做了难民。

    薛昌听后,突然之间明白了朱修的良苦用心,只见薛昌扑通冲着朱县令跪了下去,连连磕头。

    朱修连忙把薛昌托起:“薛昌,你这是干啥,快起来。”

    “大人,小的不知道你的良苦用心,还在背地里说你坏话,小的该死,小的替全城百姓谢谢你”。薛昌低头哭道。

    朱修笑着说道:“你明白就好,本地的特产不比别的地方差,如若真的成了贡品,那苦的就是老百姓了”。说完,哈哈大笑着扭头回了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