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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坦白

    时芥明知道白棠喜欢他,怎么还能在她面前提沈矜霜呢?

    虽然明知时芥有其闲扯的自由,但这种责怪的情绪还是从奚音的眼里流露出来。

    时芥大大咧咧,完全没注意到奚音的反应,只道:“寻她也没什么事,只是觉得没见到她还挺奇怪。她和别的那些小姐好像都不大熟悉,总是独来独往。”

    白棠敷衍地应了一声,面上是难掩的失落。

    如果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为何要在意她去了哪里?

    若是在意,又是为了什么而在意?

    起初知晓时芥对沈矜霜别有情愫时,白棠只当他是对其他小娘子那样,短暂的热情,之后就会如绽放过的烟花迅速冷却。

    可是,时芥对沈矜霜的热情比烟花绽放要长久得多。

    白棠的心思都写在了脸上。

    一边是陷入情思的白棠,另一边是也陷入情思的时芥。

    她爱他,他爱她,她不知爱谁。

    还有比这更纠结的事情吗?

    奚音赶忙扒拉了两口饭,随即起身道:“我吃好了,我去院子里走走,你们慢用。”

    丢了碗,她快步逃出这个修罗场。

    她不懂白棠为何执着于时芥,也不懂时芥怎么就突然喜欢上沈矜霜。

    这世间的男男女女怎么都在为情所困?

    思绪至此,她不由得要吟诗一句。

    她抬起胳膊,抖了抖袖子,对着悠悠清风,放声:“啊!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啊!”

    “未婚妻真是闲情雅致。”门外,飘来这么一句。

    奚音:……

    怎么丢脸的时刻总能被他碰到?

    跨过门槛,林梧身姿逸然,衣角翩跹若黑蝴蝶。

    平日里林梧的穿着多是清清白白,寡淡十分,一瞧就像个文弱书生。现下,他竟换上了一身玄色长衫,广袖束腰,金丝红纹,罕见地散着侠气,仿若一个劫富济贫回来的少侠。

    不得不说,人靠衣装马靠鞍,林梧这身委实令奚音眼前一亮。

    奚音瞧得眼睛都发直了。

    她最爱这种恣意的气质。

    只是……这装扮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

    努力回想了好一会,奚音终于记起来,是林祁昨日穿过的!

    林梧不会是因她昨儿对林祁表现出了欣赏,就故意模仿他吧?

    这么想着,奚音颇为动容,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不允许她表现柔软,于是,她刻意板起脸来,说道:“别再叫我未婚妻了。”

    “既是事实,为何不能叫?”林梧反问,唇角挂着狡黠的笑容,好似一只得意的小狐狸。

    许是因关系突飞猛进,他竟然还学会了与她逗乐。

    奚音腹诽:你之前那正直清冷的形象已经碎了一地!现在就是个油嘴滑舌的登徒子!

    果然,小动物都是小时候可爱,长大了就不可爱了。

    见奚音不说话,林梧额上一跳,立即怂了。

    当真生气了?

    浓密的睫毛垂下,林梧胆战心惊地走近了些,柔和了嗓音哄道:“你若不爱听,我就不叫了。”

    嗯?

    变脸变得这么快?

    奚音一怔,见他正小心地打量着自己,一如白棠看向时芥时那般。光点闪烁,透着怯意、无辜与纯真,对上这样的眸子,谁都得认一句:“我错了。”

    她油然生出一丝心虚感来。

    挥了挥手,奚音撇去那些无用且复杂的情绪,严肃道:“我有话和你说。你跟我来。”

    奚音在前,林梧在后,忐忑不安。

    二人穿过拱门,来到了南边偏院。

    漆木连廊沿着矮墙向前蜿蜒,奚音与林梧慢慢地走着,终于,奚音止住,指着拐角处的横凳,让林梧坐下了。

    待林梧坐定,她就挨着他落了座。

    林梧背脊板正,奚音则是惬意地伸直了腿,双手扶在膝盖上。

    脚旁是一丛丛的三色堇,宛若一只只蝴蝶在翩翩起舞。

    日光落在花上,晒得颜色愈发艳丽。

    他们躲在檐下,将美景纳入眼底,星眸贝齿,明媚耀眼,端的是岁月静好的模样。

    目光落在那些花花草草上,奚音伸了个懒腰,该是最放松的境况,随后她却冷不丁地发问:“秦况一事,是你设的计?”

    笑容尚且僵在脸上,林梧隔了好久,终于,沉重地“嗯”了一声。

    就像是没做作业被老师抽到了提问,林梧人生头一回体会到了差生的窘迫。

    如林梧所料想的那样,奚音迟早会看破,只是,他没想到,会是这么早。

    “为何要这么做?”奚音似是漫不经心地提问。

    林梧老实答:“我想娶你。”

    想了想,奚音再确认:“所以,那晚上的行刺也是假的?第二天你也是故意拖延时间?”

    林梧头埋得更低了,“是。”

    “瞒天过海、苦肉计、缓兵之计,啧啧,你不愧是尚斋的好学生啊!”奚音讽刺道。

    林梧小声:“但都被你识破了。”

    “你这一环套一环也太巧了,若是只有一件,我或许是猜不到的。”奚音道,“可你这一件件连着来,过度巧合,就显得假了。”

    林梧双手搭在腿上,乖巧模样:“因我想尽快娶你。”

    奚音:……

    没理会对方的甜言蜜语,她继续审问:“你什么时候知晓我不是池青的?”

    偷瞄了一眼,见奚音面上平和,无丝毫恼怒之意,林梧松了口气,接着道:“之前在迎星坊同你说过,池青原会叫我天煞孤星,可在池青落水高烧几日苏醒后,不仅不这么叫了,还会制止旁的人去叫。当时,我便觉得池青与从前大不相同。”

    顿了顿,他郑重道:“而且,于我而言,前一池青与后一池青迥然不同,视作两人也无关系。”

    是了。

    人由皮囊和灵魂所组成,皮囊不变,灵魂变了,又怎么还能说是一个人呢?

    奚音没有再接着问了。

    她原以为自己会愤怒,会责怪林梧算计自己,可听完了,竟也十分淡然。

    也许是因自己早有猜测,也许是因自己心悦林梧。

    缄默半晌,奚音才道:“我知道了。”

    林梧猛地抬脸,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不怪我?”

    “现在还不怪,”奚音道,“但以后我也说不准,说不定我明日一起来,就后知后觉地怪你。”她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