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有罪
死寂谷上方常年笼罩着不明的雾气，大半的日子都在下雨。没人知道死寂谷在哪，或者说没人需要知道死寂谷在哪。它的存在像是被帝国刻意从地图上抹去，安稳度日的市民对它闻所未闻，就连身处其中的犯人也只能从闷热潮湿的气候里推测，死寂谷大概在南方。身处权力舞台上的大人物却都对死寂谷心知肚明，死寂谷就是妨碍他们起舞的枷锁。这里关的犯人可能不是最穷凶极恶的，却都是帝国最容不下的。
肖恩很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但他好奇，眼前的男孩究竟是多么罪大恶极，年纪轻轻就被送到这里。
“……”杰拉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血红的眼睛盯着肖恩看。
肖恩也不介意，继续说道，“我没有恶意，单纯好奇而已。如果你愿意回答我的问题，我也可以告诉你我的罪名。”
杰拉仍然沉默，但肖恩已经知道了答案，这种沉默表示拒绝。看来对方并不信任自己，但没有关系，反正在死寂谷最多的就是时间。
肖恩转身走出了房间，顺便关上门，让杰拉可以安心接受治疗。这个过程很快，只花了半个小时而已，当房门再次打开的时候，杰拉依旧沉默着，脸色倒是比刚才好多了。
“走吧，去食堂吧。”肖恩语气轻松的说道，“再晚就没有吃的了。”
食堂里散发着很多种味道，劳作过后的汗臭味，墙皮渗水的霉菌味，蔬菜变质的腐败味，唯独就是没有食物的香气。即便如此，犯人们还是饿得前胸贴后背，脸上写满了急切。午餐是放在褐色餐盘上的几勺看不出原料的糊状固体，和一杯因为天气炎热已经变酸了的牛奶。为了下午的劳作，大多数犯人选择大口吞咽，只有几个新来的面露迟疑。
他们小心翼翼的用勺子挖起那堆黏糊糊的东西往嘴巴送，可刚吃了两口，胃里涌上的阵阵恶心感让他们忍不住放下勺子。
“真难吃！”一个犯人抱怨道。
“还能怎么样？咱们还指望着它过活呢，哪敢挑剔？”别的犯人安慰道。
杰拉准备像往常一样去打饭，肖恩拦住了他，带他来到食堂的一个偏厅。偏厅明亮整洁，完全不像是监狱。这是死寂谷专门用来招待贵客的地方，平时只有特定的人才能过来，肖恩明显是其中之一。
白色的桌布上摆放着一盘烧至金黄的肥鹅，一盘五香牛肉，和堆着小山似的青豆。旁边的小桌上放着一篮松脆的面包，和一瓶琥珀色的酒，瓶上挂着水珠，显得很凉。这些食物不算丰盛但也绝对称不上寒酸，尤其是在条件苛刻的死寂谷。
肖恩把杰拉按在椅子上坐下，“吃吧，这都是你的。”
杰拉惊讶的看向肖恩，眼神中带着疑惑和警惕。
“不要害怕，就是想和你交个朋友。”肖恩往高脚杯里倒了一杯琥珀色的酒，轻抿了一口，“这种酒是从极北雪原采摘的冻梨酿造而成，味道甘甜可口，喝起来也非常爽快。不过，你应该还不能喝酒。”
说完，他拿起烤好的鹅腿递给杰拉，示意他尝尝味道。
杰拉迟疑了几秒钟，接过肥鹅塞进嘴里用力咀嚼。这是与食堂配餐完全不同的，真正的食物的味道。
肖恩笑了笑，热情的介绍起菜品，“尝尝这个牛肉，是今天早上从闪光旷野空运来的，这里的厨师虽然比不上外面，但已经不错了。”
杰拉只顾着狼吞虎咽，肖恩也不生气，依旧自顾自的为他介绍，直到所有的菜介绍完毕，杰拉仍旧没有反应。
肖恩忍不住问道，“怎么了？不喜欢吗？”
杰拉摇摇头，抬头认真盯着肖恩的脸庞，“你刚才说的话，我听不太懂。”
肖恩愣了一下，随即笑道，“那我以后多用简单易懂的词语，你慢慢会听懂的。”
虽然人类语是帝国的官方语，但普及率并不算高，尤其是在帝国势力不能触及的地带。所以人类和其他种族之间存在对话上的交流困难也是常态。但肖恩没往这个方面想，他只觉得杰拉可能成长在荒莽之地，还未能熟练掌握帝国语。
“那我先做个自我介绍吧，你好，我叫肖恩·梅隆，是一个落魄贵族。”肖恩伸出手去，礼貌的和杰拉握了握手，“我的家族曾经很辉煌，但都已是过去。”
“你好！”杰拉用着有些生硬的帝国语打招呼，“我是杰拉。”
“那么杰拉，你是犯了什么罪？”肖恩再次问出了让他在意的问题。
“我……我不记得了……”杰拉低下头来，眼中闪烁着迷茫的神色。
“哦？不记得了吗？”肖恩耸了耸肩，故作大度的说道，“你继续吃吧，想起来的话，要告诉我哦。”
肖恩表面波澜不惊，心里却在暗骂，这个小家伙，真是够狡猾的。他本以为好吃好喝伺候着，对方就会把事情和盘托出，没想到竟用失忆来蒙混过关，他看向杰拉的眼神变得玩味起来。
“……”杰拉还在大吃大喝。
“你慢慢吃，我先走了。”肖恩刚起身准备离开，脑海中的一阵刺痛让他瞬间跌倒在地。
恍惚间听到少年的惊呼，但眼前的景象越发模糊，视线也变得越来越昏暗，他努力睁大双眼想看清楚眼前的事物，却什么都看不见。短暂的慌张后，很快的冷静下来，这种情况他曾经遇到过。
无边的黑暗中，金色的长蛇在游弋。鳞片上发出的淡黄光芒，如同月光下粼粼波动的湖水，让人不忍心将视线从它身上移走。但如果有人能不被它的外表迷惑，而是选择直视它的双瞳，就会发现那对碧绿的竖瞳里闪烁着凶恶的寒光。
肖恩咬牙切齿的瞪着眼前的金蛇，“黄金神，你居然还敢出现在我的面前。”
金色的长蛇停止了游弋，尾巴轻轻的摆动几下，便来到肖恩面前。
碧绿的竖瞳没有感情，鲜红的信子一动，竟然口吐人言，“肖恩，我要你去杀了杰拉。”
肖恩很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但他好奇，眼前的男孩究竟是多么罪大恶极，年纪轻轻就被送到这里。
“……”杰拉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血红的眼睛盯着肖恩看。
肖恩也不介意，继续说道，“我没有恶意，单纯好奇而已。如果你愿意回答我的问题，我也可以告诉你我的罪名。”
杰拉仍然沉默，但肖恩已经知道了答案，这种沉默表示拒绝。看来对方并不信任自己，但没有关系，反正在死寂谷最多的就是时间。
肖恩转身走出了房间，顺便关上门，让杰拉可以安心接受治疗。这个过程很快，只花了半个小时而已，当房门再次打开的时候，杰拉依旧沉默着，脸色倒是比刚才好多了。
“走吧，去食堂吧。”肖恩语气轻松的说道，“再晚就没有吃的了。”
食堂里散发着很多种味道，劳作过后的汗臭味，墙皮渗水的霉菌味，蔬菜变质的腐败味，唯独就是没有食物的香气。即便如此，犯人们还是饿得前胸贴后背，脸上写满了急切。午餐是放在褐色餐盘上的几勺看不出原料的糊状固体，和一杯因为天气炎热已经变酸了的牛奶。为了下午的劳作，大多数犯人选择大口吞咽，只有几个新来的面露迟疑。
他们小心翼翼的用勺子挖起那堆黏糊糊的东西往嘴巴送，可刚吃了两口，胃里涌上的阵阵恶心感让他们忍不住放下勺子。
“真难吃！”一个犯人抱怨道。
“还能怎么样？咱们还指望着它过活呢，哪敢挑剔？”别的犯人安慰道。
杰拉准备像往常一样去打饭，肖恩拦住了他，带他来到食堂的一个偏厅。偏厅明亮整洁，完全不像是监狱。这是死寂谷专门用来招待贵客的地方，平时只有特定的人才能过来，肖恩明显是其中之一。
白色的桌布上摆放着一盘烧至金黄的肥鹅，一盘五香牛肉，和堆着小山似的青豆。旁边的小桌上放着一篮松脆的面包，和一瓶琥珀色的酒，瓶上挂着水珠，显得很凉。这些食物不算丰盛但也绝对称不上寒酸，尤其是在条件苛刻的死寂谷。
肖恩把杰拉按在椅子上坐下，“吃吧，这都是你的。”
杰拉惊讶的看向肖恩，眼神中带着疑惑和警惕。
“不要害怕，就是想和你交个朋友。”肖恩往高脚杯里倒了一杯琥珀色的酒，轻抿了一口，“这种酒是从极北雪原采摘的冻梨酿造而成，味道甘甜可口，喝起来也非常爽快。不过，你应该还不能喝酒。”
说完，他拿起烤好的鹅腿递给杰拉，示意他尝尝味道。
杰拉迟疑了几秒钟，接过肥鹅塞进嘴里用力咀嚼。这是与食堂配餐完全不同的，真正的食物的味道。
肖恩笑了笑，热情的介绍起菜品，“尝尝这个牛肉，是今天早上从闪光旷野空运来的，这里的厨师虽然比不上外面，但已经不错了。”
杰拉只顾着狼吞虎咽，肖恩也不生气，依旧自顾自的为他介绍，直到所有的菜介绍完毕，杰拉仍旧没有反应。
肖恩忍不住问道，“怎么了？不喜欢吗？”
杰拉摇摇头，抬头认真盯着肖恩的脸庞，“你刚才说的话，我听不太懂。”
肖恩愣了一下，随即笑道，“那我以后多用简单易懂的词语，你慢慢会听懂的。”
虽然人类语是帝国的官方语，但普及率并不算高，尤其是在帝国势力不能触及的地带。所以人类和其他种族之间存在对话上的交流困难也是常态。但肖恩没往这个方面想，他只觉得杰拉可能成长在荒莽之地，还未能熟练掌握帝国语。
“那我先做个自我介绍吧，你好，我叫肖恩·梅隆，是一个落魄贵族。”肖恩伸出手去，礼貌的和杰拉握了握手，“我的家族曾经很辉煌，但都已是过去。”
“你好！”杰拉用着有些生硬的帝国语打招呼，“我是杰拉。”
“那么杰拉，你是犯了什么罪？”肖恩再次问出了让他在意的问题。
“我……我不记得了……”杰拉低下头来，眼中闪烁着迷茫的神色。
“哦？不记得了吗？”肖恩耸了耸肩，故作大度的说道，“你继续吃吧，想起来的话，要告诉我哦。”
肖恩表面波澜不惊，心里却在暗骂，这个小家伙，真是够狡猾的。他本以为好吃好喝伺候着，对方就会把事情和盘托出，没想到竟用失忆来蒙混过关，他看向杰拉的眼神变得玩味起来。
“……”杰拉还在大吃大喝。
“你慢慢吃，我先走了。”肖恩刚起身准备离开，脑海中的一阵刺痛让他瞬间跌倒在地。
恍惚间听到少年的惊呼，但眼前的景象越发模糊，视线也变得越来越昏暗，他努力睁大双眼想看清楚眼前的事物，却什么都看不见。短暂的慌张后，很快的冷静下来，这种情况他曾经遇到过。
无边的黑暗中，金色的长蛇在游弋。鳞片上发出的淡黄光芒，如同月光下粼粼波动的湖水，让人不忍心将视线从它身上移走。但如果有人能不被它的外表迷惑，而是选择直视它的双瞳，就会发现那对碧绿的竖瞳里闪烁着凶恶的寒光。
肖恩咬牙切齿的瞪着眼前的金蛇，“黄金神，你居然还敢出现在我的面前。”
金色的长蛇停止了游弋，尾巴轻轻的摆动几下，便来到肖恩面前。
碧绿的竖瞳没有感情，鲜红的信子一动，竟然口吐人言，“肖恩，我要你去杀了杰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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