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心慌
“不对，要是高洪波的计划成功了，兵部必然派人来查验，到时候跟你们要倭寇海盗的首级，你们从哪弄去？跟林驴儿要吗？”酒葫芦抓住一个漏洞。
“那还不好说，在嘉善县城附近随便找两个村子，首级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高福满不在乎的答道。
化生的心却扑通一声掉进了冰窟窿里。
秦村可也离着嘉善不远啊！想到姐姐一家随时会被高洪波‘借了’脑袋，化生就像是浑身泡进了开水里，心脏似乎一下把全身的血全都泵到了脑袋里。
“你们这群狗日的，我要你们命！”化生至只觉得耳朵嘴鼻孔里全都冒出滚烫的气，眼睛里再看不见别的东西，更顾不上酒葫芦就在旁边抽出腰刀照着高福的脑袋正中砍了下去。
站在高福身旁的杜宝和乔木想不到化生突然来了这么一下根本来不及反应，还是酒葫芦眼疾手快向前迈了一步推了化生一把，下落的腰刀才偏了几分可还是削掉高福的左耳朵以后剁进了肩膀里。
高福愣了一下，接着就响起惊天动地的惨叫。
站在左边的乔木被溅了一脸血眼睛却瞪得溜圆，难以置信的看着气喘吁吁的化生，杜宝也被化生这一下惊得发呆。
“恁娘的让狗咬了？！酒葫芦上去一把抢过化生手里的刀，一巴掌把化生抽在地上，嘴角鼻子都流出血来的化生依然挣扎着向高福扑过去。
“恁俩跟那站着吃屎呢！“酒葫芦一脚踹趴下发了疯的化生对着呆滞的两人骂道。
杜宝和乔木赶紧一前一后按住趴在地上还在朝高福龇牙咧嘴的化生的手脚，回过神来的李林也赶紧上前打晕嚎叫不已的高福。
正在众人七手八脚乱作一团的时候，帐篷的帘子被撩开，宋风清带着人进来了。
“怎么回事？”宋风清早在来的路上就听到了帐篷里传出的惨叫声，当时还不以为意只觉得是在用刑逼供，可现在看来倒像是下了死手。
“小孩子用刑下手重了点。”酒葫芦像是和宋风清陪着笑替化生打掩护解释了一句，杜宝和乔木也赶紧撒开化生。
化生见哨长进来，怕连累了酒葫芦和大伙也不敢再闹，只是看向高福的眼神还是狠呔呔的。
“问的怎么样？掏出点东西没有？”宋风清绕过站在中间的众人，直接走到五花大绑的高福跟前问道，见高福流血不止皱了皱眉眉头让站在门口的哨兵赶紧请军医来。
酒葫芦见宋风清没有纠缠高福的刀伤知道哨长不在追究化生企图砍杀俘虏的事赶紧操着皱巴巴的官话向哨长报告。
“这人是高洪波的小舅子，，，，，，”酒葫芦把高福交代的所有情报归拢了一下向宋风清一一汇报。
宋风清听完脸色更是难看，握着拳头站起来捶了一下桌子又坐了下去“国贼！军贼！”骂完复又站了起来，焦躁的转了两圈后又捏着泛白的关节重又坐了下去。
“这封送到林哨长手里，看看对他的搜索有没有帮助。”宋风清当场从怀里掏出炭笔，随行的亲兵赶快送上白纸，一会儿一张写满字的信就交到了亲兵的怀里，亲兵把信仔细装好就一溜烟的跑去斥候队。
“这封送到嘉兴，一定要亲手交到把总手里。”宋风清又写了一封直接交到待命的令兵手里，令兵仔细收好后行了一礼就急冲冲出去了。
本来是打算搂草打兔子顺便给队伍和兄弟们捞点外快，可眼下竟然挖出这天大的秘密，宋风清打发走两拨送信的重又冷静下来吩咐所有队长集中议事。
这次酒葫芦没叫化生而是点了李林和另一个老兵，血葫芦样的高福和肉馅似的许二也被剩下的四个兄弟抬走了，帐篷里只剩下化生杜宝和乔木。
“生子，你慌啥？这不啥事都没发生嘛。”杜宝松开一直扣着化生腰带的手劝道。
“就是，再说了，哨长都跟把总汇报了，把总不会不管的，没告诉你嘛，把总可是有大后台的，一个千总而已说弄就弄了。”乔木也抽回别着化生的腿安慰道。
化生心里乱的厉害，他不敢回忆姐姐姐夫的样子，只要一回忆画面里就带着血的颜色和味道，杜宝说的对，最可怕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可狗日的高洪波还在一天，这事就充满了不确定。
酒葫芦很快回来了，哨长命令取消去嘉兴和把总汇合的计划，队伍就地驻扎等待命令，化生提心吊胆之余才小心的松了半口气。
月亮西斜的厉害，东边的黑暗里像是要挣扎出灰黄的光，酒葫芦让大家趁着还没到出操的时辰赶紧多睡一会，自己却扭头出了营帐，大伙七嘴八舌的安慰了化生几句就都上了各自的床板，杜宝砸了咂嘴刚要脱鞋却被去而复返的酒葫芦又叫了出去。
化生歪着头瞪着眼盯着门帘的缝隙向外张望着，却被长后眼的酒葫芦把门帘拉了个严实。
不多时营地里响起阵阵马蹄的踢踏声和战马沉闷的喷嚏声，化生顾不上别的跳下床扒开门帘，两哨十几匹战马驮着各自的主人已经踏上了不远处的官道上，为首的骑士腰间硕大的葫芦分外醒目。
“队长骑着马走了！”化生跑到乔木床边使劲摇晃着。
“睡吧，队长肯定带人去新庄了。”乔木蒙上被子可还是架不住化生的摇晃只得明明白白告诉他。
听了乔木的话，化生心里更是闹腾，刚绑了他们的人，这会儿再去是干啥？是不想陷进这事里去还人去了？越想越有可能，反正那高福没看见酒葫芦的脸，至于杜宝乔木他们不过是个小兵，就算看见了又上哪去找。
可看哨长都快把桌子捶烂了，也不像是要善罢甘休的打算，思来想去这事把总没拍板之前，谁也不知道要不要趟这趟浑水。
化生心里打定主意，要是队伍接着开拔，他就当逃兵，回去守着姐姐一家去。
激动难眠的化生呆坐在门帘后面，营地外面传来一丝动静都能让他紧张好久，乔木和其他几个老兵轮流劝化生赶快睡觉，这一天的劳累不是他个后生崽子能扛得住的。
化生固执的守在门口，可随着天色越来越亮，白天的急行军和晚上的任务造成的劳累开始在这个十五岁的后生身上发了威。
整夜没睡的化生心里再是亢奋眼睛也开始顶不住，大腿被掐出好几个紫印子，却也掐不回连天的哈欠，就在他眼皮终于要粘在一块的时候，远处传来了响亮的马蹄声，这马蹄声踩飞了化生的睡意，踩落了大颗的露珠，踩碎了黎明前的阴霾。
“那还不好说，在嘉善县城附近随便找两个村子，首级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高福满不在乎的答道。
化生的心却扑通一声掉进了冰窟窿里。
秦村可也离着嘉善不远啊！想到姐姐一家随时会被高洪波‘借了’脑袋，化生就像是浑身泡进了开水里，心脏似乎一下把全身的血全都泵到了脑袋里。
“你们这群狗日的，我要你们命！”化生至只觉得耳朵嘴鼻孔里全都冒出滚烫的气，眼睛里再看不见别的东西，更顾不上酒葫芦就在旁边抽出腰刀照着高福的脑袋正中砍了下去。
站在高福身旁的杜宝和乔木想不到化生突然来了这么一下根本来不及反应，还是酒葫芦眼疾手快向前迈了一步推了化生一把，下落的腰刀才偏了几分可还是削掉高福的左耳朵以后剁进了肩膀里。
高福愣了一下，接着就响起惊天动地的惨叫。
站在左边的乔木被溅了一脸血眼睛却瞪得溜圆，难以置信的看着气喘吁吁的化生，杜宝也被化生这一下惊得发呆。
“恁娘的让狗咬了？！酒葫芦上去一把抢过化生手里的刀，一巴掌把化生抽在地上，嘴角鼻子都流出血来的化生依然挣扎着向高福扑过去。
“恁俩跟那站着吃屎呢！“酒葫芦一脚踹趴下发了疯的化生对着呆滞的两人骂道。
杜宝和乔木赶紧一前一后按住趴在地上还在朝高福龇牙咧嘴的化生的手脚，回过神来的李林也赶紧上前打晕嚎叫不已的高福。
正在众人七手八脚乱作一团的时候，帐篷的帘子被撩开，宋风清带着人进来了。
“怎么回事？”宋风清早在来的路上就听到了帐篷里传出的惨叫声，当时还不以为意只觉得是在用刑逼供，可现在看来倒像是下了死手。
“小孩子用刑下手重了点。”酒葫芦像是和宋风清陪着笑替化生打掩护解释了一句，杜宝和乔木也赶紧撒开化生。
化生见哨长进来，怕连累了酒葫芦和大伙也不敢再闹，只是看向高福的眼神还是狠呔呔的。
“问的怎么样？掏出点东西没有？”宋风清绕过站在中间的众人，直接走到五花大绑的高福跟前问道，见高福流血不止皱了皱眉眉头让站在门口的哨兵赶紧请军医来。
酒葫芦见宋风清没有纠缠高福的刀伤知道哨长不在追究化生企图砍杀俘虏的事赶紧操着皱巴巴的官话向哨长报告。
“这人是高洪波的小舅子，，，，，，”酒葫芦把高福交代的所有情报归拢了一下向宋风清一一汇报。
宋风清听完脸色更是难看，握着拳头站起来捶了一下桌子又坐了下去“国贼！军贼！”骂完复又站了起来，焦躁的转了两圈后又捏着泛白的关节重又坐了下去。
“这封送到林哨长手里，看看对他的搜索有没有帮助。”宋风清当场从怀里掏出炭笔，随行的亲兵赶快送上白纸，一会儿一张写满字的信就交到了亲兵的怀里，亲兵把信仔细装好就一溜烟的跑去斥候队。
“这封送到嘉兴，一定要亲手交到把总手里。”宋风清又写了一封直接交到待命的令兵手里，令兵仔细收好后行了一礼就急冲冲出去了。
本来是打算搂草打兔子顺便给队伍和兄弟们捞点外快，可眼下竟然挖出这天大的秘密，宋风清打发走两拨送信的重又冷静下来吩咐所有队长集中议事。
这次酒葫芦没叫化生而是点了李林和另一个老兵，血葫芦样的高福和肉馅似的许二也被剩下的四个兄弟抬走了，帐篷里只剩下化生杜宝和乔木。
“生子，你慌啥？这不啥事都没发生嘛。”杜宝松开一直扣着化生腰带的手劝道。
“就是，再说了，哨长都跟把总汇报了，把总不会不管的，没告诉你嘛，把总可是有大后台的，一个千总而已说弄就弄了。”乔木也抽回别着化生的腿安慰道。
化生心里乱的厉害，他不敢回忆姐姐姐夫的样子，只要一回忆画面里就带着血的颜色和味道，杜宝说的对，最可怕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可狗日的高洪波还在一天，这事就充满了不确定。
酒葫芦很快回来了，哨长命令取消去嘉兴和把总汇合的计划，队伍就地驻扎等待命令，化生提心吊胆之余才小心的松了半口气。
月亮西斜的厉害，东边的黑暗里像是要挣扎出灰黄的光，酒葫芦让大家趁着还没到出操的时辰赶紧多睡一会，自己却扭头出了营帐，大伙七嘴八舌的安慰了化生几句就都上了各自的床板，杜宝砸了咂嘴刚要脱鞋却被去而复返的酒葫芦又叫了出去。
化生歪着头瞪着眼盯着门帘的缝隙向外张望着，却被长后眼的酒葫芦把门帘拉了个严实。
不多时营地里响起阵阵马蹄的踢踏声和战马沉闷的喷嚏声，化生顾不上别的跳下床扒开门帘，两哨十几匹战马驮着各自的主人已经踏上了不远处的官道上，为首的骑士腰间硕大的葫芦分外醒目。
“队长骑着马走了！”化生跑到乔木床边使劲摇晃着。
“睡吧，队长肯定带人去新庄了。”乔木蒙上被子可还是架不住化生的摇晃只得明明白白告诉他。
听了乔木的话，化生心里更是闹腾，刚绑了他们的人，这会儿再去是干啥？是不想陷进这事里去还人去了？越想越有可能，反正那高福没看见酒葫芦的脸，至于杜宝乔木他们不过是个小兵，就算看见了又上哪去找。
可看哨长都快把桌子捶烂了，也不像是要善罢甘休的打算，思来想去这事把总没拍板之前，谁也不知道要不要趟这趟浑水。
化生心里打定主意，要是队伍接着开拔，他就当逃兵，回去守着姐姐一家去。
激动难眠的化生呆坐在门帘后面，营地外面传来一丝动静都能让他紧张好久，乔木和其他几个老兵轮流劝化生赶快睡觉，这一天的劳累不是他个后生崽子能扛得住的。
化生固执的守在门口，可随着天色越来越亮，白天的急行军和晚上的任务造成的劳累开始在这个十五岁的后生身上发了威。
整夜没睡的化生心里再是亢奋眼睛也开始顶不住，大腿被掐出好几个紫印子，却也掐不回连天的哈欠，就在他眼皮终于要粘在一块的时候，远处传来了响亮的马蹄声，这马蹄声踩飞了化生的睡意，踩落了大颗的露珠，踩碎了黎明前的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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