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酒葫芦的劝说
酒葫芦率着马队回来了，化生赶紧去迎，走的近了发现人人身上都带着血可细看却没人身上带伤，几个布衣打扮的兄弟马鞍后面还搭着鼓囊囊的褡裢。
酒葫芦把马交给化生没搭理他径直去了宋风清的帐篷，剩下的人也都嘻哈着跳下马，马背上搭着褡裢的兄弟直接把马牵到了宋风清帐篷门口，招呼着帐篷门口站岗的人帮忙一块往下卸货。
化生拴好马回来也被欢天喜地的杜宝拉住，化生上前帮着杜宝从马背上拽下一个褡裢，入手的沉重感和坚硬的触感让化生心里起了嘀咕，这里面装的分明是金银！
化生帮忙卸了货，让杜宝先回去就在帐篷门口站起了岗，等酒葫芦出来就死死的跟了上去。
“队长，我想，，，”化生主动接过酒葫芦的刀跟在后面。
“恁想啥？是不是想走？是不是想着当逃兵？是不是想就回家守着恁姐？”酒葫芦走到一棵大树下回过头打断化生的话。
化生被看穿了心思低下头不说话。
“恁为啥能这么想！咱是干啥的？咱不就是干杀贼保民的差事的吗！咱在前面流血丧命打倭寇才保下来的老百姓，能让他高洪波再给祸害了？！他算个俅！”
“就算他要祸害的都是跟咱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咱能不管！恁把咱这些和你过命的兄弟当成了个啥？咱部队里的大米白面就养出恁这个白眼狼！”酒葫芦毫不客气的高声骂着化生，他心疼着化生对家人的揪心，又愤怒着化生至今都不曾对队伍产生归属感。
“队长，我也不想当逃兵，我就是怕，，，”化生彻底心安下来，眼眶里续了半夜的泪也终于存不住从眼眶里落了下来。
“恁怕个屁！这是怕不怕的事吗？现如今整个浙江哪哪都有海盗，哪哪都有倭寇，像高洪波这种**军头比倭寇还多，你靠你自己个能护得了你姐姐一时还能护得了一辈子？！”酒葫芦打断化生的话。
酒葫芦看化生哭的可怜，话里的语气也软了下来还说上了皱巴巴的官话“生子，我真的明白你着啥急，真的，我当了二十年兵，可我当兵第二年就当了逃兵，你知道为啥？
化生抹抹泪摇摇头。
“当时我被征到浙江，第二年老家逃难来的老乡带来了消息，老家旱灾，我妹子让抢粮食的乱民糟蹋了，爹娘也被官军当乱民砍了头，我怀里抱着刀趁夜跑出了军营，一路上天灾人祸回到家就剩了半条命，都没等我去找那个狗日的百户报仇，就被地方上的守军抓住了，知道抓我的是谁的兵吗？就是那个狗日的百户的，他因为平定乱民作乱保护官粮有功已经升官当了千户！这他娘是哪门子天理！”酒葫芦声音逐渐激动起来。
“那后来呢？”化生没想到自己这个豪爽豁达的队长竟然有这样的过往。
“后来，后来我被当逃兵重新发配到浙江在观海卫做苦役，后来把总的爹李老大人把我招到他麾下做了家丁，后来杜宝也被征到浙江，李老大人知道我就这么一个兄弟了还写了条子帮着从三山所捞了出来。”
“生子，我和你说这么多就是想告诉你，只凭自己在这个操蛋的世道里成不了事的，这个操蛋的世道就像浙江每年的梅雨，凭着一把伞运气好能躲过几场冷雨，可能躲得过整个雨季吗？别走我的老路，你比我幸运，现在你的敌人正好是咱们大家的敌人。”
两人一时无语起来。
“生子哭鼻子了？”回了帐篷化生已经极力的隐藏可还是没瞒过乔木的眼睛。
“别招他！“酒葫芦淡淡说了一句就不在搭理把化生团团围着要瞧他眼眶红不红的一群混蛋，走到帐篷最里面脱下身上带血的破烂布艺换上了自己的皮甲。
化生也被大伙起着哄拖走吃早饭去了，一边吃着早饭，杜宝一边和化生乔木小声吹嘘着昨天晚上的壮举“偷偷摸摸的多没劲，队长带着我和哨长的几个亲兵骑着马又闯进了新庄的那个破烂军哨，队长带人围了妓院，我带人围了赌场，海宁卫的兵除了那两个老军，剩下的全让我们宰了，军哨里的金银也被兄弟们卷了个干净，他娘的，要不人们都说杀人放火金腰带呢，当强盗就是过瘾。”
大伙一阵哗然，随后都兴奋的讨论起来。
“咱咋能干这事！”本来还沉浸在酒葫芦话里的化生闻言吃了一惊。
“咱当然不能干这事，这都是林驴儿手下的海盗干的，关咱们什么事？”杜宝嘻嘻一笑“我们都穿着从那个海贼窝里缴获的衣服，还蒙着脸，谁能知道是咱们干的。”
“那也不知道是林驴儿干的啊？”
“要不为啥放走两个老军，就是让他们回去送信的。”
化生心里佩服，这个栽赃嫁祸的计划虽说简单，可由不得心里有鬼的高洪波心里不嘀咕。
正吃着饭，藏在树梢的哨兵摇响了报警的铃铛，化生咕咚一口咽下嘴里的饭抄起腰刀就和四面八方涌过来的弟兄们在军寨门口列好了队，几个队长也簇拥着宋风清从帐篷里出来。
“不会是高洪波打过来了吧？”化生嘴上嘀咕。
“不可能。”杜宝嘴上硬气可心里也有些犯嘀咕。
树梢上的铃铛摇个不停，可却突然变了味，大伙疑惑的时候，哨兵从树冠里探出来脑袋“是林哨长回来了！”
斥候队仅剩的两个兄弟欢呼一声就策马迎了出去，一阵高昂的马嘶过后，许久不见的林楼穿着一身放在太阳底下都不反光的黑甲骑着高大的黑马新郎官似的哈哈大笑着从大家列好的军阵里穿过，乙哨的队伍更是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
“哎，这林哨长咋老见不着人影，还得咱们哨长给他带队伍？”化生早就对这个总是看不见人影的哨长好奇了。
“林哨长啊，本来是边军的夜不收，那功夫高着呢，可惜在那边犯了事，后来就被把总收下了，虽说跟着把总立功当了哨长，可他最重要的活计还是给咱们甲总训练斥候，要不咱们一个小小总队的斥候咋能比保安营其他几个总队加起来还多。”杜宝这个万事通果然什么事都知道。
“咱们丙哨也有两个新兵被选走了，那两个新兵的队长这个气啊，这一直行军往队里补充人手多难啊，可这是为队伍训练斥候啊，又不能拦着，哎对了，你那个叫刘三儿的小老乡不是也被林哨长选走训练去了吗？他没跟你说吗？”杜宝反问道。
化生摇了摇头，心想真是哩，刘三儿被选上了咋也没告诉自己呢？以他那个爱显摆又好胜的性子不应该啊。
酒葫芦把马交给化生没搭理他径直去了宋风清的帐篷，剩下的人也都嘻哈着跳下马，马背上搭着褡裢的兄弟直接把马牵到了宋风清帐篷门口，招呼着帐篷门口站岗的人帮忙一块往下卸货。
化生拴好马回来也被欢天喜地的杜宝拉住，化生上前帮着杜宝从马背上拽下一个褡裢，入手的沉重感和坚硬的触感让化生心里起了嘀咕，这里面装的分明是金银！
化生帮忙卸了货，让杜宝先回去就在帐篷门口站起了岗，等酒葫芦出来就死死的跟了上去。
“队长，我想，，，”化生主动接过酒葫芦的刀跟在后面。
“恁想啥？是不是想走？是不是想着当逃兵？是不是想就回家守着恁姐？”酒葫芦走到一棵大树下回过头打断化生的话。
化生被看穿了心思低下头不说话。
“恁为啥能这么想！咱是干啥的？咱不就是干杀贼保民的差事的吗！咱在前面流血丧命打倭寇才保下来的老百姓，能让他高洪波再给祸害了？！他算个俅！”
“就算他要祸害的都是跟咱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咱能不管！恁把咱这些和你过命的兄弟当成了个啥？咱部队里的大米白面就养出恁这个白眼狼！”酒葫芦毫不客气的高声骂着化生，他心疼着化生对家人的揪心，又愤怒着化生至今都不曾对队伍产生归属感。
“队长，我也不想当逃兵，我就是怕，，，”化生彻底心安下来，眼眶里续了半夜的泪也终于存不住从眼眶里落了下来。
“恁怕个屁！这是怕不怕的事吗？现如今整个浙江哪哪都有海盗，哪哪都有倭寇，像高洪波这种**军头比倭寇还多，你靠你自己个能护得了你姐姐一时还能护得了一辈子？！”酒葫芦打断化生的话。
酒葫芦看化生哭的可怜，话里的语气也软了下来还说上了皱巴巴的官话“生子，我真的明白你着啥急，真的，我当了二十年兵，可我当兵第二年就当了逃兵，你知道为啥？
化生抹抹泪摇摇头。
“当时我被征到浙江，第二年老家逃难来的老乡带来了消息，老家旱灾，我妹子让抢粮食的乱民糟蹋了，爹娘也被官军当乱民砍了头，我怀里抱着刀趁夜跑出了军营，一路上天灾人祸回到家就剩了半条命，都没等我去找那个狗日的百户报仇，就被地方上的守军抓住了，知道抓我的是谁的兵吗？就是那个狗日的百户的，他因为平定乱民作乱保护官粮有功已经升官当了千户！这他娘是哪门子天理！”酒葫芦声音逐渐激动起来。
“那后来呢？”化生没想到自己这个豪爽豁达的队长竟然有这样的过往。
“后来，后来我被当逃兵重新发配到浙江在观海卫做苦役，后来把总的爹李老大人把我招到他麾下做了家丁，后来杜宝也被征到浙江，李老大人知道我就这么一个兄弟了还写了条子帮着从三山所捞了出来。”
“生子，我和你说这么多就是想告诉你，只凭自己在这个操蛋的世道里成不了事的，这个操蛋的世道就像浙江每年的梅雨，凭着一把伞运气好能躲过几场冷雨，可能躲得过整个雨季吗？别走我的老路，你比我幸运，现在你的敌人正好是咱们大家的敌人。”
两人一时无语起来。
“生子哭鼻子了？”回了帐篷化生已经极力的隐藏可还是没瞒过乔木的眼睛。
“别招他！“酒葫芦淡淡说了一句就不在搭理把化生团团围着要瞧他眼眶红不红的一群混蛋，走到帐篷最里面脱下身上带血的破烂布艺换上了自己的皮甲。
化生也被大伙起着哄拖走吃早饭去了，一边吃着早饭，杜宝一边和化生乔木小声吹嘘着昨天晚上的壮举“偷偷摸摸的多没劲，队长带着我和哨长的几个亲兵骑着马又闯进了新庄的那个破烂军哨，队长带人围了妓院，我带人围了赌场，海宁卫的兵除了那两个老军，剩下的全让我们宰了，军哨里的金银也被兄弟们卷了个干净，他娘的，要不人们都说杀人放火金腰带呢，当强盗就是过瘾。”
大伙一阵哗然，随后都兴奋的讨论起来。
“咱咋能干这事！”本来还沉浸在酒葫芦话里的化生闻言吃了一惊。
“咱当然不能干这事，这都是林驴儿手下的海盗干的，关咱们什么事？”杜宝嘻嘻一笑“我们都穿着从那个海贼窝里缴获的衣服，还蒙着脸，谁能知道是咱们干的。”
“那也不知道是林驴儿干的啊？”
“要不为啥放走两个老军，就是让他们回去送信的。”
化生心里佩服，这个栽赃嫁祸的计划虽说简单，可由不得心里有鬼的高洪波心里不嘀咕。
正吃着饭，藏在树梢的哨兵摇响了报警的铃铛，化生咕咚一口咽下嘴里的饭抄起腰刀就和四面八方涌过来的弟兄们在军寨门口列好了队，几个队长也簇拥着宋风清从帐篷里出来。
“不会是高洪波打过来了吧？”化生嘴上嘀咕。
“不可能。”杜宝嘴上硬气可心里也有些犯嘀咕。
树梢上的铃铛摇个不停，可却突然变了味，大伙疑惑的时候，哨兵从树冠里探出来脑袋“是林哨长回来了！”
斥候队仅剩的两个兄弟欢呼一声就策马迎了出去，一阵高昂的马嘶过后，许久不见的林楼穿着一身放在太阳底下都不反光的黑甲骑着高大的黑马新郎官似的哈哈大笑着从大家列好的军阵里穿过，乙哨的队伍更是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
“哎，这林哨长咋老见不着人影，还得咱们哨长给他带队伍？”化生早就对这个总是看不见人影的哨长好奇了。
“林哨长啊，本来是边军的夜不收，那功夫高着呢，可惜在那边犯了事，后来就被把总收下了，虽说跟着把总立功当了哨长，可他最重要的活计还是给咱们甲总训练斥候，要不咱们一个小小总队的斥候咋能比保安营其他几个总队加起来还多。”杜宝这个万事通果然什么事都知道。
“咱们丙哨也有两个新兵被选走了，那两个新兵的队长这个气啊，这一直行军往队里补充人手多难啊，可这是为队伍训练斥候啊，又不能拦着，哎对了，你那个叫刘三儿的小老乡不是也被林哨长选走训练去了吗？他没跟你说吗？”杜宝反问道。
化生摇了摇头，心想真是哩，刘三儿被选上了咋也没告诉自己呢？以他那个爱显摆又好胜的性子不应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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