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达苏尔河中的触手
“好的，肖恩。”阿尔克斯高兴地握住肖恩·勒伯纳的手，浅浅地鞠了一躬，“您一定是我的重要朋友，希望我能尽快想起来。”
众人面面相觑，对阿尔克斯这一怪异举动感到费解，看上去他的行为是某种陌生的礼仪。
“当然，这里所有的人，都是你重要朋友，你会很快想起来的。”肖恩·勒伯纳微笑着点点头，“现在你需要休息。”
肖恩·勒伯纳示意一旁的中年壮汉带着阿尔克斯去休息。
壮汉取来一盏带玻璃罩的油灯，领着阿尔克斯穿过一扇厚重的铁门，来到了外头。
一片死寂的黑暗，甚至连一丝空气的游动都没有。顺着油灯昏暗的光线，依稀可以看见两侧的长廊以及成排的廊柱。
“走吧，阿尔克斯，我带你去你的房间。”壮汉说，“顺便说一下，我叫庞佩·古拉特。”
“谢谢你，古拉特先生……”
“我可不是什么古拉特先生，至少在你的嘴里不应该是，叫我庞佩，别让我感到别扭。”壮汉打断了阿尔克斯的礼貌。
“好的，庞佩，我喜欢这种轻松的感觉。”阿尔克斯笑着说，“毕竟这个地方让我感到太压抑了。”
“哈哈，是的，轻松的感觉，能从死亡边缘挣扎游走一番，又突然回来了，这感觉一定是棒极了。”庞佩拍了拍阿尔克斯的脑袋，指了指他的胸口，“知道吗？我们都以为你死定了。”
“是的，刚睁开眼那会儿我被吓坏了，我以为我被开膛破肚上灶台了。”
“哈哈哈。”庞佩爽朗的笑声在黑暗中回荡，“你一定是饿了。”
“不过，到底发生了什么？”阿尔克斯拍拍自己的肚皮，“我怎么突然就好了？”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们把你带到【旧日圣殿】里，哦，就是这里。”庞佩指了指身后的大铁门，“原本是以为你死定了，带到那里举行安魂仪式——虽然我们这里没有合格的神职人员——这样你的灵魂就有机会在诸神之乡安息了。”
“然后……”
“然后，就突然发生了之后的事情，你自己也看到了，相信我，是诸神的恩泽，你身上带着被诸神眷顾的灵魂，你小子注定会有一番作为的！”
庞佩拍了一下阿尔克斯的后脑勺，阿尔克斯向前一个踉跄就走下了两级台阶。
或许是眼睛逐渐适应了这里的黑暗，通过微弱的灯光，阿尔克斯能依稀看到四周林立的廊柱，这里看起来像是一个中庭，地面是由整齐切割的石块铺就，能感觉到缺乏打扫，脚底踩过的地方都是碎石、沙尘之类的窸窣响声。
没等阿尔克斯继续跨步向前走，庞佩一把将他抓起，放回到走廊里。
“当心头上。”庞佩说，“我们一般不走没有屋顶的地方，记住了。”庞佩选择了右边的走廊，示意阿尔克斯跟上，“看来我们不着急回你的房间了，我觉得有必要带你重新认识一下这里，或许这样有助于你恢复记忆。”
“这可太好了。”阿尔克斯几乎跳起来，“我正为此而苦恼呢。”
“哦，这可太有趣了，曾经的你只为一件事苦恼。”
“是什么？”
“真相。”
“真相？”
“是的，你总把真相挂在嘴边，但是却从来没跟我，当然还有大家，说过到底是什么真相。”庞佩笑着摇摇头，“我一度猜想是关于这座堡垒的真相，但是事实上你对它的了解远胜于我们，虽然我们呆在这里的时间都比你久。”
“堡垒？”阿尔克斯快步走到庞佩身旁，“这是一座堡垒？”
“是的。”庞佩在一个尖拱形门廊前停下脚步，他将手中提着的油灯举高，门廊顶部呈现出一幅人物雕刻，“伟大的图林曾经这样描述它：这座堡垒的高墙内，冉冉升起的将是工业的明星。”
“工业？明星？”阿尔克斯皱了皱眉头，“可这里漆黑一片。”
“是的。”庞佩放下油灯，叹了一口气，继续向前走，“历史的黑幕掩盖了这座曾经辉煌的堡垒。”
“所以，这里到底是……？”
“诸神建立在人间的堡垒！”庞佩突然仰头提高了嗓门，“工匠之神——默顿的永恒城池！”然后歪过脑袋拍了拍阿尔克斯的肩膀，“一般我们叫它默顿堡，你只需要记住这里是你的家。所以别看这里乌漆墨黑的，你不需要有任何紧张压抑。”
是吗？阿尔克斯心里是不敢苟同的，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就在刚刚这里还是大片的伤口，还有自己破碎的衣服上沾满了血迹，但他还是挤出笑容表示了赞同。
“希望我能早点回忆起来这里的生活，我想那一定是愉快的经历。”
“当然是愉快的经历，虽然比较艰苦，但是大家都是愉快的。”
“或许我不该这个时候问。”阿尔克斯停顿了一下，“但是到底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看上去很可怕。”
庞佩犹豫了一下。
“我想对于刚恢复过来的你来说，讨论这个问题并不合适，反正很快你就能知道。”
“好吧。”阿尔克斯的语气表达了失望。
“我想你一定是饿了。”庞佩搂住阿尔克斯的肩膀，“食物会帮你恢复精神的！”
说话间，他们来到了长廊的尽头，这里是耸立着又窄又高的尖拱形大木门。
庞佩推开沉重的木门，又是一个漆黑的空间，门轴的转动在里面形成深远的回响。
“这里应该是你最熟悉的地方了，阿尔克斯。”庞佩说。
这是个巨大的厅堂，微弱的灯光无法触及远处的墙壁和头顶的天花板，只能依稀照亮成排的高耸束柱。
他们没有继续向前走，而是向左沿着墙边的围廊前行。
阿尔克斯的目光完全被大厅内的景象吸引，到处是造型各异、大小不一的奇特装置。还有许多手臂状的“雕塑”，有的粗壮厚重，有的精巧细长，甚至还有一些是一条后臂上连着多条前臂和手掌。
诡异的气息直冲阿尔克斯的脑壳，但紧接着看到的东西让他差点叫出声来，多条硕大的如同章鱼脚一样的触手从空中垂落，或者缠绕在大束柱之上，或者吊起大铁斗悬停在半空中。
阿尔克斯吓得脚底打颤，差点摔倒。
“你失忆的情况比我想象地还要严重，阿尔克斯。”庞佩很自然地伸手扶了阿尔克斯一下，“这里的一切可是你曾经最喜爱的，现在竟然能吓到你。”
“那我不得不说我曾经的爱好可是有些古怪啊。”阿尔克斯咽了咽口水，“那空中的大章鱼是活着的吗？”
“哈哈哈，那可不是什么大章鱼，不过它们确实是活物，这里的一切都是活物，它们现在只是睡着了。”庞佩神秘兮兮地说。
“那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吧，我可不想吵醒他们，尤其是在黑漆漆的大晚上。”
“很快就到了。”
虽然庞佩说很快，但是他们依旧沿着大厅高墙下的围廊走了许久才到达另一座又窄又高的拱形木门前。
这里的门大开着，门后是一个方形矮厅，墙壁由整齐的条石堆砌而成，除了支撑起拱形天花板的束柱上有一些简洁严肃的雕刻外，没有多余的装饰。
这里连接着三道门，正前方的门连接着上楼的螺旋石阶，右边的门连接着通往下层的螺旋石阶。而左侧的门拱似乎是用某种特殊的黑色石料砌筑的，并且连两扇门也被漆成纯黑色，只有门上的金属铆钉略微显出一点具体的形状。
“前面上去就是我们休息睡觉的地方，当然也包括你的房间。”庞佩说，“现在我们去下面给你找点吃的，希望你能喜欢吃肉。”
“哦，太好了，我当然喜欢吃肉。不过，庞佩，那扇门让我感到不安。”阿尔克斯指了指那道乌黑的门。
“那是哈尔法的洞。”庞佩的语气突然变得凝重，“没事不要去招惹那里，不过也不用担心，它不吃人，只要你别靠近它。”
说完，庞佩领着阿尔克斯穿过右边那道门，沿着石台阶向下走去。
台阶逐渐变得有些潮湿粘滑，庞佩走得很快，阶梯的螺旋让阿尔克斯有些头晕。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台阶底部，穿过一小段压抑的过道，眼前又是一座厚重的木门。木门周围的地面和石门拱上都长满了青苔，门上甚至还附着这几只细长的伞状蘑菇。
“到这里找吃的？”阿尔克斯对这个地方表现出了明显的厌恶，“这儿看上去像是一座废弃的地牢。”
“很快你就会喜欢上这里的。”
庞佩咧嘴笑着，将手里提着的油灯挂在门拱上的一个铁钩上，打开油灯的玻璃罩，呼地一下吹灭了。
没等阿尔克斯抱怨，庞佩一把推开了木门。
刺眼的亮光扑面而来，阿尔克斯猝不及防，下意识抬手挡住脸向后退了几步，被脚下青苔滑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让我们开始狩猎吧，阿尔克斯。”
众人面面相觑，对阿尔克斯这一怪异举动感到费解，看上去他的行为是某种陌生的礼仪。
“当然，这里所有的人，都是你重要朋友，你会很快想起来的。”肖恩·勒伯纳微笑着点点头，“现在你需要休息。”
肖恩·勒伯纳示意一旁的中年壮汉带着阿尔克斯去休息。
壮汉取来一盏带玻璃罩的油灯，领着阿尔克斯穿过一扇厚重的铁门，来到了外头。
一片死寂的黑暗，甚至连一丝空气的游动都没有。顺着油灯昏暗的光线，依稀可以看见两侧的长廊以及成排的廊柱。
“走吧，阿尔克斯，我带你去你的房间。”壮汉说，“顺便说一下，我叫庞佩·古拉特。”
“谢谢你，古拉特先生……”
“我可不是什么古拉特先生，至少在你的嘴里不应该是，叫我庞佩，别让我感到别扭。”壮汉打断了阿尔克斯的礼貌。
“好的，庞佩，我喜欢这种轻松的感觉。”阿尔克斯笑着说，“毕竟这个地方让我感到太压抑了。”
“哈哈，是的，轻松的感觉，能从死亡边缘挣扎游走一番，又突然回来了，这感觉一定是棒极了。”庞佩拍了拍阿尔克斯的脑袋，指了指他的胸口，“知道吗？我们都以为你死定了。”
“是的，刚睁开眼那会儿我被吓坏了，我以为我被开膛破肚上灶台了。”
“哈哈哈。”庞佩爽朗的笑声在黑暗中回荡，“你一定是饿了。”
“不过，到底发生了什么？”阿尔克斯拍拍自己的肚皮，“我怎么突然就好了？”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们把你带到【旧日圣殿】里，哦，就是这里。”庞佩指了指身后的大铁门，“原本是以为你死定了，带到那里举行安魂仪式——虽然我们这里没有合格的神职人员——这样你的灵魂就有机会在诸神之乡安息了。”
“然后……”
“然后，就突然发生了之后的事情，你自己也看到了，相信我，是诸神的恩泽，你身上带着被诸神眷顾的灵魂，你小子注定会有一番作为的！”
庞佩拍了一下阿尔克斯的后脑勺，阿尔克斯向前一个踉跄就走下了两级台阶。
或许是眼睛逐渐适应了这里的黑暗，通过微弱的灯光，阿尔克斯能依稀看到四周林立的廊柱，这里看起来像是一个中庭，地面是由整齐切割的石块铺就，能感觉到缺乏打扫，脚底踩过的地方都是碎石、沙尘之类的窸窣响声。
没等阿尔克斯继续跨步向前走，庞佩一把将他抓起，放回到走廊里。
“当心头上。”庞佩说，“我们一般不走没有屋顶的地方，记住了。”庞佩选择了右边的走廊，示意阿尔克斯跟上，“看来我们不着急回你的房间了，我觉得有必要带你重新认识一下这里，或许这样有助于你恢复记忆。”
“这可太好了。”阿尔克斯几乎跳起来，“我正为此而苦恼呢。”
“哦，这可太有趣了，曾经的你只为一件事苦恼。”
“是什么？”
“真相。”
“真相？”
“是的，你总把真相挂在嘴边，但是却从来没跟我，当然还有大家，说过到底是什么真相。”庞佩笑着摇摇头，“我一度猜想是关于这座堡垒的真相，但是事实上你对它的了解远胜于我们，虽然我们呆在这里的时间都比你久。”
“堡垒？”阿尔克斯快步走到庞佩身旁，“这是一座堡垒？”
“是的。”庞佩在一个尖拱形门廊前停下脚步，他将手中提着的油灯举高，门廊顶部呈现出一幅人物雕刻，“伟大的图林曾经这样描述它：这座堡垒的高墙内，冉冉升起的将是工业的明星。”
“工业？明星？”阿尔克斯皱了皱眉头，“可这里漆黑一片。”
“是的。”庞佩放下油灯，叹了一口气，继续向前走，“历史的黑幕掩盖了这座曾经辉煌的堡垒。”
“所以，这里到底是……？”
“诸神建立在人间的堡垒！”庞佩突然仰头提高了嗓门，“工匠之神——默顿的永恒城池！”然后歪过脑袋拍了拍阿尔克斯的肩膀，“一般我们叫它默顿堡，你只需要记住这里是你的家。所以别看这里乌漆墨黑的，你不需要有任何紧张压抑。”
是吗？阿尔克斯心里是不敢苟同的，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就在刚刚这里还是大片的伤口，还有自己破碎的衣服上沾满了血迹，但他还是挤出笑容表示了赞同。
“希望我能早点回忆起来这里的生活，我想那一定是愉快的经历。”
“当然是愉快的经历，虽然比较艰苦，但是大家都是愉快的。”
“或许我不该这个时候问。”阿尔克斯停顿了一下，“但是到底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看上去很可怕。”
庞佩犹豫了一下。
“我想对于刚恢复过来的你来说，讨论这个问题并不合适，反正很快你就能知道。”
“好吧。”阿尔克斯的语气表达了失望。
“我想你一定是饿了。”庞佩搂住阿尔克斯的肩膀，“食物会帮你恢复精神的！”
说话间，他们来到了长廊的尽头，这里是耸立着又窄又高的尖拱形大木门。
庞佩推开沉重的木门，又是一个漆黑的空间，门轴的转动在里面形成深远的回响。
“这里应该是你最熟悉的地方了，阿尔克斯。”庞佩说。
这是个巨大的厅堂，微弱的灯光无法触及远处的墙壁和头顶的天花板，只能依稀照亮成排的高耸束柱。
他们没有继续向前走，而是向左沿着墙边的围廊前行。
阿尔克斯的目光完全被大厅内的景象吸引，到处是造型各异、大小不一的奇特装置。还有许多手臂状的“雕塑”，有的粗壮厚重，有的精巧细长，甚至还有一些是一条后臂上连着多条前臂和手掌。
诡异的气息直冲阿尔克斯的脑壳，但紧接着看到的东西让他差点叫出声来，多条硕大的如同章鱼脚一样的触手从空中垂落，或者缠绕在大束柱之上，或者吊起大铁斗悬停在半空中。
阿尔克斯吓得脚底打颤，差点摔倒。
“你失忆的情况比我想象地还要严重，阿尔克斯。”庞佩很自然地伸手扶了阿尔克斯一下，“这里的一切可是你曾经最喜爱的，现在竟然能吓到你。”
“那我不得不说我曾经的爱好可是有些古怪啊。”阿尔克斯咽了咽口水，“那空中的大章鱼是活着的吗？”
“哈哈哈，那可不是什么大章鱼，不过它们确实是活物，这里的一切都是活物，它们现在只是睡着了。”庞佩神秘兮兮地说。
“那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吧，我可不想吵醒他们，尤其是在黑漆漆的大晚上。”
“很快就到了。”
虽然庞佩说很快，但是他们依旧沿着大厅高墙下的围廊走了许久才到达另一座又窄又高的拱形木门前。
这里的门大开着，门后是一个方形矮厅，墙壁由整齐的条石堆砌而成，除了支撑起拱形天花板的束柱上有一些简洁严肃的雕刻外，没有多余的装饰。
这里连接着三道门，正前方的门连接着上楼的螺旋石阶，右边的门连接着通往下层的螺旋石阶。而左侧的门拱似乎是用某种特殊的黑色石料砌筑的，并且连两扇门也被漆成纯黑色，只有门上的金属铆钉略微显出一点具体的形状。
“前面上去就是我们休息睡觉的地方，当然也包括你的房间。”庞佩说，“现在我们去下面给你找点吃的，希望你能喜欢吃肉。”
“哦，太好了，我当然喜欢吃肉。不过，庞佩，那扇门让我感到不安。”阿尔克斯指了指那道乌黑的门。
“那是哈尔法的洞。”庞佩的语气突然变得凝重，“没事不要去招惹那里，不过也不用担心，它不吃人，只要你别靠近它。”
说完，庞佩领着阿尔克斯穿过右边那道门，沿着石台阶向下走去。
台阶逐渐变得有些潮湿粘滑，庞佩走得很快，阶梯的螺旋让阿尔克斯有些头晕。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台阶底部，穿过一小段压抑的过道，眼前又是一座厚重的木门。木门周围的地面和石门拱上都长满了青苔，门上甚至还附着这几只细长的伞状蘑菇。
“到这里找吃的？”阿尔克斯对这个地方表现出了明显的厌恶，“这儿看上去像是一座废弃的地牢。”
“很快你就会喜欢上这里的。”
庞佩咧嘴笑着，将手里提着的油灯挂在门拱上的一个铁钩上，打开油灯的玻璃罩，呼地一下吹灭了。
没等阿尔克斯抱怨，庞佩一把推开了木门。
刺眼的亮光扑面而来，阿尔克斯猝不及防，下意识抬手挡住脸向后退了几步，被脚下青苔滑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让我们开始狩猎吧，阿尔克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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