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钢铁之戒和工业之星王座
阿尔克斯睡醒没多久，就被再次带到旧日圣殿之中。
这一次这里被点上了许多的蜡烛，包括九方案正上方的布满蛛丝、锈迹，挂满凝固蜡油的老旧铁质吊灯。
这是一个九边形的大厅，九条厚重的钢铁束柱向上聚拢成一个诺大的穹顶，上面依稀可见残存的壁画。九面墙壁上分布着九座钢铁大门，它们的造型巍峨而诡异。门正中各有一尊神像雕刻，形态各异，有的神圣庄严，有的则狰狞恐怖。
九方案上放着一具钢铁打造的棺椁，肖恩·勒伯纳静静的躺在里面，已经没有了气息。
“他的正直和无私足以铭刻历史，他为诸神守护他们在人间的堡垒，至死不渝。愿诸神接纳他的灵魂至永生之殿，让他回归众神之乡，在那里回望并祝福尚在悲苦人间的我们。”
有人在高声念诵祷词，其他人围在九方案周围，十指相握在胸前或抵于额头，低头跟随默念。
一些人在啜泣，还有几人则朝门口的阿尔克斯投来了异样的眼神。
“去吧，阿尔克斯。”身旁的庞佩拍拍阿尔克斯的肩膀说，“他说希望看到你最后一眼，此刻他的灵魂还在圣殿中徘徊呢。”
阿尔克斯踟蹰不前，他不知道自己应该作出怎样的反应，充足的睡眠并没有给他提供恢复记忆的能量。到目前为止，他只能明确感受到肖恩·勒伯纳对自己的善意，一个好人，一个陌生的好人，这是他能给出的最真实的反应。
“我很遗憾，诸位。”阿尔克斯清了清嗓子，“请相信，我的心里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而非常苦恼，我必须重申一点，由于我的记忆没有得到恢复，我可能无法对发生的事情给出大家期望的反应，但是正如你们所祷告的，正直而无私的肖恩·勒伯纳先生一定也不愿意看到我虚情假意表达对他离世这件事的悲痛。
所以，我选择真实表达我此刻的感受。我很遗憾。”
“只是遗憾吗？阿尔克斯！”一个体毛旺盛的中年壮汉厉声问道，他的毛发旺盛到只能从他的脸上看到眼睛和鼻子，包括嘴巴都淹没在了他的胡须之中，但是个子是所有人中最矮的，“你害死了‘厂长’！”
“对！”
“没错！”
……
众人纷纷应声附和。
“大家都希望改变不是吗？”庞佩上前高声打断了他们，“你们别忘了，阿尔克斯为了改变，也几乎搭上了自己的性命，还有全部的记忆。”
“你说的没错，庞佩。”矮个子壮汉说，“所以我不同意让阿尔克斯接任‘厂长’一职，我们不能让一个失忆的乳臭未干的小孩儿来掌管默顿堡，不是吗？”
“对！”
“说的很对！”
……
众人继续应声附和。
“可这是肖恩的遗愿，阿尔克斯的复活更是诸神的选择。”庞佩提高了嗓门。
接着众人就陷入了争论之中。
良久，已经退到一旁的阿尔克斯突然举手重重砸了一下厚重的铁门，浑厚的回响让吵闹声瞬间消失。
“好了！让我也说几句怎么样？”阿尔克斯装成十分气恼的样子，“看看你们自己吧，有些已经老到掉牙了，头发都没了，有些虽然看上去很壮实，可是肮脏到就跟卷毛老鼠一样。你们愿意腐烂在这个到处散发着霉味儿的古堡里，那就随你们的便吧，我可不愿意。”
有人想要插嘴，阿尔克斯没给他机会。
“闭嘴吧，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对你们的什么‘厂长’没有一点兴趣，如果拥有记忆的曾经的我有过这样的兴趣，那我只能说那真是可笑的想法。
实话告诉你们，我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到外面去，到阳光底下去，好好晒一晒我这一身的晦气，那么请问我该从哪里找到出口？”
“没人可以离开这里，除了‘厂长’。”有人小声回应。
接下来是一阵尴尬，当然，是阿尔克斯的尴尬，这句简短的回应，让他改变了想法。
“关于肖恩的离世，我很难受，真的。”阿尔克斯叹了一口气，“虽然我没有找回关于他的记忆，但是通过你们，通过我和他短暂的接触，我感受到了，我由衷地感受到了他的为人。所以请相信我，我的内心不止有遗憾，我和你们一样痛苦，发自肺腑的痛苦。
但是，我现在心里更多的是迷茫，诸位，迷茫！肖恩走了，虽然他的灵魂还在看着我们，但是接下来该怎么办？默顿堡该何去何从？你们想过吗？
是继续在这个黑漆漆的地方苟活下去？每天吃着像是用泥土烘烤而成的面包，靠着在地下室里打猎取得的肉，恕我直言，除了大老鼠，恐怕没有什么长着肉的生物愿意呆在那里吧？”
“没错，确实是大老鼠。”有人大声回应。
阿尔克斯没想到被自己说中了，顿觉一阵反胃，但是他努力忍住了。
“这不是重点。”阿尔克斯咽了下口水，深呼吸之后，语调变得更加高亢，“重点是，我们需要改变，而且我们必须改变！与其在历史的烟幕中默默死去，不如在黎明的前夕点燃自己！纵使烧成了灰烬，也能在无边的黑暗中绽放一丝光明！”
众人听得发愣。
“你变得能说会道了，阿尔克斯。”庞佩率先开口了，“是不是，各位？”
“的确，而且十分振奋人心，还挺有道理。”矮个子壮汉耸耸肩膀。
“如果他的死脑筋变得灵活了，或许我们可以重新考虑。”又有人说。
“我就说肖恩‘厂长’没有看错。”
“诸神更不会看错，诸神夺走了他的记忆，却给了他一个崭新的脑瓜子。”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庞佩看意见已经趋于统一，趁机上前从肖恩的手上取下一枚戒指——由钢铁打造而成，呈现火焰形态，并嵌满精美奇异纹样的金丝，火焰聚拢的顶部镶有一颗九芒星形态的黑色水晶。
“打开众门！”庞佩将戒指捧在手中。
众人合力，将九座钢铁大门全部打开，除了一座通往外面中庭的大门之外，其余八座打开后，背后都是裸露的墙壁。
“阿尔克斯，来，坐到这里来。”庞佩来到九方案上首那张之前肖恩就座的大铁椅前，示意阿尔克斯过去。
铁椅乌黑发亮，椅背由三对长度不一的钢锤对称交叉排列形成，顶部是环绕着火焰浮雕的钢铁九芒星。
阿尔克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和衣襟，在大铁椅中坐定，努力不露出得意的表情。
“我以诸神的名义，以及已故‘厂长’——肖恩·勒伯纳的遗愿，授予你默顿堡‘钢铁之戒’，愿你的意志接受烈焰的锻炼，终如钢铁般坚韧。”庞佩将铁戒指放到阿尔克斯手中，“愿你的事迹将长垂历史，姓名永远镌刻于‘工业之星王座’之上。”
阿尔克斯转身看了下椅背，这才发现上头镌刻着许多姓名。
“现在，请你起身，向已故‘厂长’起誓。”庞佩说。
阿尔克斯看了一眼庞佩，茫然站起身，望着眼前肖恩·勒伯纳的遗体，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庞佩也没有给他任何提示。
良久，阿尔克斯举起默顿钢铁之戒：“复兴默顿堡，过上好日子！”
众人面面相觑，觉得这算不上豪言壮语的誓言并没有什么不妥，于是纷纷鼓掌。
这一刻，阿尔克斯心中腾起一股压抑不住的得意，虽然他并不喜欢这个阴森古旧的堡垒，但是突然间这么大一座堡垒归于自己的名下，并即将拥有发号施令的地位，这无异于突然从一个一文不值的市井小民跃升至养尊处优的士绅贵族，不由得让他觉得自己周身开始散发着高贵的气息。
“请端坐。”庞佩示意阿尔克斯坐回‘工业之星王座’，“下面，各位主任及主管将送给你一句忠告，以及一记警醒。”
“一记警醒是指？”阿尔克斯问。
庞佩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赫兰尼·普奇！”庞佩高声念诵名字，“七十岁，默顿堡财务主管，请上前。”
一个戴着厚重眼镜片，身形佝偻的老太太颤颤巍巍走上前，她微笑着对着阿尔克斯行了个礼，然后伸手给了他一巴掌。
“喂！这算什么？”
阿尔克斯拍案而起，但是马上被庞佩拦下。
“这就是一记警醒，这是默顿堡的传统，坐好。”庞佩按住阿尔克斯的肩膀说。
阿尔克斯揉了揉自己的脸，无奈坐回到‘工业之星王座’上。
“永远不要忘记你今天的誓言！”赫兰尼·普奇指着阿尔克斯恶狠狠地说，然后转而又微笑着行了个礼，转身回到人群中。
“里宾斯！”庞佩继续高声念诵名字，“五十岁，默顿堡配件加工车间主任，请上前。”
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长着一张长长的马脸，眼神笃定，一头浓密而早衰的白发，整个人看上去十分干练。行礼，一记巴掌后，他从胸口取出一个九芒星吊坠举在手中，面无表情地说：
“永远忠于诸神！”里宾斯行礼退下。
“齐尔夫·莫格洛夫！四十八岁，默顿堡组装车间主任，请上前。”
哦，糟糕了。阿尔克斯在心里默念。
上来的正是那个体毛旺盛的矮个壮汉，从他的眼神也能看出他心中依然带着怒气，尤其是在阿尔克斯用“肮脏的卷毛老鼠”这样的词语暗指对方之后，很显然他就更没有理由变得和善了。
他给了阿尔克斯重重的一记耳光，阿尔克斯的牙齿都被打出了血。
“如果你有负肖恩的期望，你将被赶下‘工业之星王座’。”齐尔夫吹着自己的胡子，转身回到人群。
“庞佩，我想，我需要休息一下，我嘴巴里一股血腥味儿，那个卷毛老鼠……不，我是说齐尔夫·莫格洛夫先生，似乎把我打地有些发晕了。”
“我很抱歉。”庞佩用一种谦恭而陌生的语气回复道，“恐怕在仪式完成之前，您不能离开。”
这一次这里被点上了许多的蜡烛，包括九方案正上方的布满蛛丝、锈迹，挂满凝固蜡油的老旧铁质吊灯。
这是一个九边形的大厅，九条厚重的钢铁束柱向上聚拢成一个诺大的穹顶，上面依稀可见残存的壁画。九面墙壁上分布着九座钢铁大门，它们的造型巍峨而诡异。门正中各有一尊神像雕刻，形态各异，有的神圣庄严，有的则狰狞恐怖。
九方案上放着一具钢铁打造的棺椁，肖恩·勒伯纳静静的躺在里面，已经没有了气息。
“他的正直和无私足以铭刻历史，他为诸神守护他们在人间的堡垒，至死不渝。愿诸神接纳他的灵魂至永生之殿，让他回归众神之乡，在那里回望并祝福尚在悲苦人间的我们。”
有人在高声念诵祷词，其他人围在九方案周围，十指相握在胸前或抵于额头，低头跟随默念。
一些人在啜泣，还有几人则朝门口的阿尔克斯投来了异样的眼神。
“去吧，阿尔克斯。”身旁的庞佩拍拍阿尔克斯的肩膀说，“他说希望看到你最后一眼，此刻他的灵魂还在圣殿中徘徊呢。”
阿尔克斯踟蹰不前，他不知道自己应该作出怎样的反应，充足的睡眠并没有给他提供恢复记忆的能量。到目前为止，他只能明确感受到肖恩·勒伯纳对自己的善意，一个好人，一个陌生的好人，这是他能给出的最真实的反应。
“我很遗憾，诸位。”阿尔克斯清了清嗓子，“请相信，我的心里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而非常苦恼，我必须重申一点，由于我的记忆没有得到恢复，我可能无法对发生的事情给出大家期望的反应，但是正如你们所祷告的，正直而无私的肖恩·勒伯纳先生一定也不愿意看到我虚情假意表达对他离世这件事的悲痛。
所以，我选择真实表达我此刻的感受。我很遗憾。”
“只是遗憾吗？阿尔克斯！”一个体毛旺盛的中年壮汉厉声问道，他的毛发旺盛到只能从他的脸上看到眼睛和鼻子，包括嘴巴都淹没在了他的胡须之中，但是个子是所有人中最矮的，“你害死了‘厂长’！”
“对！”
“没错！”
……
众人纷纷应声附和。
“大家都希望改变不是吗？”庞佩上前高声打断了他们，“你们别忘了，阿尔克斯为了改变，也几乎搭上了自己的性命，还有全部的记忆。”
“你说的没错，庞佩。”矮个子壮汉说，“所以我不同意让阿尔克斯接任‘厂长’一职，我们不能让一个失忆的乳臭未干的小孩儿来掌管默顿堡，不是吗？”
“对！”
“说的很对！”
……
众人继续应声附和。
“可这是肖恩的遗愿，阿尔克斯的复活更是诸神的选择。”庞佩提高了嗓门。
接着众人就陷入了争论之中。
良久，已经退到一旁的阿尔克斯突然举手重重砸了一下厚重的铁门，浑厚的回响让吵闹声瞬间消失。
“好了！让我也说几句怎么样？”阿尔克斯装成十分气恼的样子，“看看你们自己吧，有些已经老到掉牙了，头发都没了，有些虽然看上去很壮实，可是肮脏到就跟卷毛老鼠一样。你们愿意腐烂在这个到处散发着霉味儿的古堡里，那就随你们的便吧，我可不愿意。”
有人想要插嘴，阿尔克斯没给他机会。
“闭嘴吧，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对你们的什么‘厂长’没有一点兴趣，如果拥有记忆的曾经的我有过这样的兴趣，那我只能说那真是可笑的想法。
实话告诉你们，我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到外面去，到阳光底下去，好好晒一晒我这一身的晦气，那么请问我该从哪里找到出口？”
“没人可以离开这里，除了‘厂长’。”有人小声回应。
接下来是一阵尴尬，当然，是阿尔克斯的尴尬，这句简短的回应，让他改变了想法。
“关于肖恩的离世，我很难受，真的。”阿尔克斯叹了一口气，“虽然我没有找回关于他的记忆，但是通过你们，通过我和他短暂的接触，我感受到了，我由衷地感受到了他的为人。所以请相信我，我的内心不止有遗憾，我和你们一样痛苦，发自肺腑的痛苦。
但是，我现在心里更多的是迷茫，诸位，迷茫！肖恩走了，虽然他的灵魂还在看着我们，但是接下来该怎么办？默顿堡该何去何从？你们想过吗？
是继续在这个黑漆漆的地方苟活下去？每天吃着像是用泥土烘烤而成的面包，靠着在地下室里打猎取得的肉，恕我直言，除了大老鼠，恐怕没有什么长着肉的生物愿意呆在那里吧？”
“没错，确实是大老鼠。”有人大声回应。
阿尔克斯没想到被自己说中了，顿觉一阵反胃，但是他努力忍住了。
“这不是重点。”阿尔克斯咽了下口水，深呼吸之后，语调变得更加高亢，“重点是，我们需要改变，而且我们必须改变！与其在历史的烟幕中默默死去，不如在黎明的前夕点燃自己！纵使烧成了灰烬，也能在无边的黑暗中绽放一丝光明！”
众人听得发愣。
“你变得能说会道了，阿尔克斯。”庞佩率先开口了，“是不是，各位？”
“的确，而且十分振奋人心，还挺有道理。”矮个子壮汉耸耸肩膀。
“如果他的死脑筋变得灵活了，或许我们可以重新考虑。”又有人说。
“我就说肖恩‘厂长’没有看错。”
“诸神更不会看错，诸神夺走了他的记忆，却给了他一个崭新的脑瓜子。”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庞佩看意见已经趋于统一，趁机上前从肖恩的手上取下一枚戒指——由钢铁打造而成，呈现火焰形态，并嵌满精美奇异纹样的金丝，火焰聚拢的顶部镶有一颗九芒星形态的黑色水晶。
“打开众门！”庞佩将戒指捧在手中。
众人合力，将九座钢铁大门全部打开，除了一座通往外面中庭的大门之外，其余八座打开后，背后都是裸露的墙壁。
“阿尔克斯，来，坐到这里来。”庞佩来到九方案上首那张之前肖恩就座的大铁椅前，示意阿尔克斯过去。
铁椅乌黑发亮，椅背由三对长度不一的钢锤对称交叉排列形成，顶部是环绕着火焰浮雕的钢铁九芒星。
阿尔克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和衣襟，在大铁椅中坐定，努力不露出得意的表情。
“我以诸神的名义，以及已故‘厂长’——肖恩·勒伯纳的遗愿，授予你默顿堡‘钢铁之戒’，愿你的意志接受烈焰的锻炼，终如钢铁般坚韧。”庞佩将铁戒指放到阿尔克斯手中，“愿你的事迹将长垂历史，姓名永远镌刻于‘工业之星王座’之上。”
阿尔克斯转身看了下椅背，这才发现上头镌刻着许多姓名。
“现在，请你起身，向已故‘厂长’起誓。”庞佩说。
阿尔克斯看了一眼庞佩，茫然站起身，望着眼前肖恩·勒伯纳的遗体，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庞佩也没有给他任何提示。
良久，阿尔克斯举起默顿钢铁之戒：“复兴默顿堡，过上好日子！”
众人面面相觑，觉得这算不上豪言壮语的誓言并没有什么不妥，于是纷纷鼓掌。
这一刻，阿尔克斯心中腾起一股压抑不住的得意，虽然他并不喜欢这个阴森古旧的堡垒，但是突然间这么大一座堡垒归于自己的名下，并即将拥有发号施令的地位，这无异于突然从一个一文不值的市井小民跃升至养尊处优的士绅贵族，不由得让他觉得自己周身开始散发着高贵的气息。
“请端坐。”庞佩示意阿尔克斯坐回‘工业之星王座’，“下面，各位主任及主管将送给你一句忠告，以及一记警醒。”
“一记警醒是指？”阿尔克斯问。
庞佩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赫兰尼·普奇！”庞佩高声念诵名字，“七十岁，默顿堡财务主管，请上前。”
一个戴着厚重眼镜片，身形佝偻的老太太颤颤巍巍走上前，她微笑着对着阿尔克斯行了个礼，然后伸手给了他一巴掌。
“喂！这算什么？”
阿尔克斯拍案而起，但是马上被庞佩拦下。
“这就是一记警醒，这是默顿堡的传统，坐好。”庞佩按住阿尔克斯的肩膀说。
阿尔克斯揉了揉自己的脸，无奈坐回到‘工业之星王座’上。
“永远不要忘记你今天的誓言！”赫兰尼·普奇指着阿尔克斯恶狠狠地说，然后转而又微笑着行了个礼，转身回到人群中。
“里宾斯！”庞佩继续高声念诵名字，“五十岁，默顿堡配件加工车间主任，请上前。”
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长着一张长长的马脸，眼神笃定，一头浓密而早衰的白发，整个人看上去十分干练。行礼，一记巴掌后，他从胸口取出一个九芒星吊坠举在手中，面无表情地说：
“永远忠于诸神！”里宾斯行礼退下。
“齐尔夫·莫格洛夫！四十八岁，默顿堡组装车间主任，请上前。”
哦，糟糕了。阿尔克斯在心里默念。
上来的正是那个体毛旺盛的矮个壮汉，从他的眼神也能看出他心中依然带着怒气，尤其是在阿尔克斯用“肮脏的卷毛老鼠”这样的词语暗指对方之后，很显然他就更没有理由变得和善了。
他给了阿尔克斯重重的一记耳光，阿尔克斯的牙齿都被打出了血。
“如果你有负肖恩的期望，你将被赶下‘工业之星王座’。”齐尔夫吹着自己的胡子，转身回到人群。
“庞佩，我想，我需要休息一下，我嘴巴里一股血腥味儿，那个卷毛老鼠……不，我是说齐尔夫·莫格洛夫先生，似乎把我打地有些发晕了。”
“我很抱歉。”庞佩用一种谦恭而陌生的语气回复道，“恐怕在仪式完成之前，您不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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