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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新婚第一夜

    吃过午饭,母亲帮忙着收拾凤英的行囊,才发现凤英的东西少得可怜,几件反复穿的衣物,一双布鞋,还有她闲暇时自己绣的绣花,再没别的了。这时母亲才有一些要与大女儿别离的感觉,觉得自己对她有许多的亏欠,慢慢她将这些都归结于自己的丈夫身上,对他的怨气更深了,埋在心里。

    也许是因为绝望,也许是带着对这个家的厌恨,凤英在上车之前也没有张口说话,父母亲和弟弟妹妹就站在她的车窗前看着她,这应该是凤英第一次看到父亲的眼里闪过一丝的不舍,但她很快又收回了目光,留着眼泪搓着自己的手指,不再抬头。

    直到现在她还没看清自己的丈夫长得什么样,是个什么样的人。

    车子就这样开走了,妹妹在大哭,她开始懂事了,明白姐姐这一去,又是很久不能相见,又似乎,她在凤英的身上可以看见自己未来的样子?不是的,她还不懂这些。

    一路上,未来婆婆就坐在她的身边,时不时想说着什么,看凤英毫无反应,就拿出洗好的梨塞在她的手上,她就这么抓了一路。

    路上婆婆叫唤着她的儿子,让他过来与凤英熟悉熟悉,两个孩子都默契地不做反应。

    凤英因为一宿没睡,实在困得睁不开眼,索性眯着眼睛休息,也不敢睡着,时刻警惕,这一车都是她不认识的人,她只能时刻提防着。

    父亲本想着跟着他们一同来看看,看看对方的家庭环境,但一想到回来要自己付路费,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大概开了两个多小时,车子停稳了,这里是隔壁镇,凤英的婆家和娘家属于同一个县城,不过一个在最南边一个在最北边,横跨了整个县城,凤英要是突然变卦想回家也是一件难事。她更加肯定了父亲要卖掉自己的心思,断绝了她的回头路。

    车子停到了车站,离他们的家还有很远一段距离,一下车就有人来接应他们,随了婆家的礼仪,婆婆让她和丈夫换上了红色的衣服,胸口是用红色布条写的“新郎”“新娘”,婆婆用家乡话说尽了喜庆话,周围的人围着他们一路走着,很多人停下脚步观看这场不热闹的热闹。

    沿着马路走了很久,又沿着山路走了很久,凤英被带到了他们的家,这是一栋黄泥土自建的房屋,也就两层高,中间是大厅,对称的两边两列的房间。前面很大的一片空地,坐落在半山,可以看见远处很大很宽的一条河,周围种着很多的橄榄树。

    空地上摆着三四桌喜酒宴,大家看到新人来,全部凑到了一起,想看看这个从未见过的新娘。凤英显得拘束,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只有婆婆是自己最熟悉的人,她紧跟在她的身后,也就看清了这个同样跟在她旁边的丈夫。

    也就十七八岁的模样,单眼皮高鼻梁,留着寸头,因为瘦而凹陷的脸蛋,身高挺高却驼着背,没有一点年轻男子的精气神。

    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农村青年,从小在田地长大,顽皮又爱捣乱,不显眼也不会被忽视。

    凤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只是被支配着,坐在哪里,接下来需要做什么,拜过祖宗,对公公婆婆磕过头,礼就算成了,她结婚了。

    吃过晚饭,她被带到一个装饰着红布,挂着红灯笼,红色被褥的房间。几个大人总是“不经意”的经过,向她介绍自己是谁,走过凤英便忘记了,人太多太杂,她根本不想记住任何人,甚至不想和他们有任何的交谈,她从心底抗拒这里。

    就这样呆坐了很久,她的丈夫被大家推进房间,又重重的把门给锁上了。

    凤英感觉到不安,她从来没有单独和一个男子处一室,更何况今天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她的丈夫显然喝醉了,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就坐在地上,低着头抓挠着脑袋,似乎想让自己保持清醒,又徒劳地懊恼着。

    许久,她俩就这么僵持着。

    “那个,你睡吧,我醉了,就在这。”说完他倒头躺下了。

    灯还亮着,凤英也不敢动,就这样坐着,坐累了就挪一挪屁股伸一伸腰,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她找不到依靠,找不到任何能够给她带来安全感的人物,只能强打着精神,熬下去。

    她的丈夫许是喝的太醉了,躺下没一会就睡着了。

    趁着这个时机,她好几次认真的打量眼前这个男人,心里想着,既然嫁过来了,无从选择,那么这个男人,是她在这里唯一能依靠的人,她希望尽快和他熟络,这样她才可以尽量恢复平常的生活。

    否则这一切都不可能好起来。

    时间到下半夜了,外面的热闹全部褪去,房门口时不时能听见脚步声靠近又离去,显得诡异。

    躺在地上的男子开始有了小动作,从酒醉中渐渐苏醒,他慢慢睁开眼睛,往床上一看,凤英还是他睡着前的姿势,一动不动地坐在床沿,睁着眼睛空洞地看着前方。

    他的眼神闪过失落,是害怕难过到什么地步才会如此。

    他假装没有看见,继续闭上眼睛,心思却飘忽到远处,他不记得如何被灌醉,他不记得怎么来到这个房间,他却依稀记得母亲的叮嘱,让他像个男人,告诉他这是他的老婆了,告诉他父母也想抱孙子了,告诉他为了娶老婆他们耗费了多少。

    他隐约也记得,自己坐在地上,克制了多久才说出他的第一句话。

    作为男人,有酒精的作祟,他也有过念头和欲望,但是他还是克制住了,虽然从小五大三粗,没有读过书,但是只要他抬眼看过她的眼神,就无法行动,那里面带着恐惧、懵懂、伤心。

    他还是不忍心了。

    新婚的第一天晚上,他们默契地没有说话,各自僵持到天发亮。

    他起身,让凤英收拾收拾,换上舒服的衣物,也好给爸妈一个交代,凤英想说些什么,又停住了。缓了一会,蹦出一句:“扶一下我。”

    几乎没有动过的凤英,坐了一整晚,身体早就僵硬麻痹,强忍着也很难起身,肌肉实在做不出反应的她只能找他帮忙。

    丈夫噗地偷笑了一身,走向她,小心地捏着她手臂的衣服,用另一只手托着她的臂膀,将她扶起来,看着凤英表情痛苦,又发的好笑。

    “我叫必礼。”他只管说他自己想说的话,也不期待她有什么回应。

    “我叫凤英。”

    必礼已经很惊喜了,她能有所回应,顿了一会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便脱下衣服准备换身新衣裳,凤英下意识地躲开。

    “没,我换个衣服就出去。”

    凤英便转头看向别处。

    必礼果然很快地换好衣服就出去了,生怕凤英有所误会。凤英也换完衣服走了出去,出房门前深深呼吸一口,缓解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