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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第一个孩子

    第五章在审

    必礼和凤英的亲密日渐升温,村里的人都说必礼娶了一个好媳妇,漂亮乖巧,十分听话。还总催促他们生一个好看的娃。自从他们有了夫妻之实,婆婆对凤英也是百般地好,不让她干太多活,只要她跟着必礼在田间帮点小忙便是。这样的生活对凤英来说是幸福的,在娘家她从来没有体验过被这般对待。她渐渐适应在这里的生活。

    日子就这样过下去了,直到他们拥有了属于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打破了两家人的宁静。

    结婚三个月,凤英就怀孕了,必礼很是惊喜,他对凤英是疼爱的。婆婆高兴的烧香烧纸祭拜祖宗,守着前三个月不能说的习俗,看着凤英就觉得欢喜。他们老刘家终于要有自己的孙子,必礼的父亲常年不在家也特地回来一趟,凤英结婚以来也就见过必礼的父亲两面,因为婆婆强势,家里的一切都由她来操办,包括接亲结婚,公公只在结婚的那天出现,便又匆匆出了远门,这次却因为媳妇怀孕要留在家里几天。

    凤英知道自己怀孕的第一反应是如何将这件事告知自己的父母,她找必礼商量,必礼担心她受不了舟车劳顿,便答应她,自己将亲自去一趟凤英的娘家,告知她的家人,婆婆虽然担心自己的儿子能否独自前往,却也答应了,毕竟也要给凤英的娘家一个交代,何况是这种喜事。

    第二天,准备起身,婆婆还是不放心让儿子单独前去,便叫上他的父亲一同前往。父亲本想着儿子也该独当一面了,还是拗不过媳妇,只能起身跟着出发。

    他们历经了两个小时,到达凤英的娘家,大门紧锁,不见有人,父子两便在门口的石凳上抽起烟打发时间,一根烟还没抽完,就看见凤英的父亲沿着马路从小坡上走下来,他似乎没有认出必礼,只觉这两个人陌生,毕竟只和必礼见过一次,他当然想不到这样平常的日子必礼会来。

    “亲家!”必礼的父亲从必礼的神态察觉了这位就是他从没谋面的亲家。

    凤英的父亲打量了他们好一会,才意识到这是他见过一面的必礼。

    “啊!必礼!你怎么来了?来得突然,凤英呢?”父亲向四周看了好一阵,他还是想见到他的女儿的,但是却没见过她的身影。

    “她没来”

    “为什么?”

    “她怀孕了。”必礼也不宛转,认为这是一件喜事,便直接开口表达了这次他来的目的。

    凤英的父亲笑笑,他是高兴的,招呼着必礼和亲家进屋坐,又去厨房端了两杯茶。

    “母亲呢?”必礼看屋里也没人,弟弟妹妹也不见踪影,猜出她们应该在干活,出于礼貌询问了一番。

    “她们干活去了。”果然和料想的一样。

    必礼听凤英说过,他们家比较特殊,除了父亲,每个人都很忙,父亲只管做他自己的事情,从未干过什么重活、农活。必礼很难想象,凤英的母亲一个人是如何一边干活一边带着孩子,现在凤英也嫁出去了。少了一个帮手,更是很难分开身,他本以为凤英嫁人以后,她的父亲会照顾一两个孩子,现在看来,他依然和以前,只管自己的事情。

    果然,接近晌午,凤英的母亲回来了,手里抱着一个,后面跟着两个,每个人手里都提溜着农具。看不远处的农田里还有人在忙作,而凤英的母亲必须比他们早些回来,家里没有能做饭的人。

    才三个月不见,母亲衰老了许多,少了一个帮手,不知要多出多少活来,妹妹的脸上也少了许多高兴。母亲看必礼来,很是高兴,以为凤英也回来了。得知她怀孕,不能回家,一阵失落。怀孕的喜讯远不及见到亲生女儿的欢喜。

    必礼和父亲留下吃了午饭,他们就不多逗留,打算回程。凤英的母亲让他捎了些储藏多年的老酸菜,很合孕妇的口味。让必礼告诉凤英家里一切都好,好好养胎,又托必礼多多照顾凤英,一个女孩子不容易。

    必礼偷偷塞了些钱给母亲,这是他的母亲在他临行前准备的,本是让他交给凤英的父亲,可临走前,必礼变卦了,他觉得比起凤英的父亲,母亲更需要这些钱。

    就这样回家了,一下车必礼就看见凤英在车站等他,凤英抱着一丝希望,她是想要看到父母的身影,但是扑了个空,看到母亲托必礼带来的老酸菜,她哭了。

    不知道这一嫁她要多久才能见到自己的家人,明明只有两个多小时的路程,却像是隔着千山万水,只能等对面的人过来,自己是无法回去的了。

    接下来的日子,凤英在婆家专心养胎,看着肚子一点点变大,她满是欣喜,从刚开始孕吐的厉害,什么也吃不下,闻着什么味儿都一阵恶心,每天晚上胃灼烧着睡不着,必礼都陪在她的身侧,婆婆也因为要给她准备食材伤透脑筋,家里的粮食已经不够置换鸡鸭鱼肉,只能从叔叔那里匀一些偏肥腻的肉来补补身体。

    眨眼,十月怀胎,到了快临盆的时候,大家更是不敢松懈,必礼到哪里都带着凤英,也不敢离家太远。宝宝的胎动越来越厉害,不知道哪天就会出生。婆婆早就联系了村里的产婆,条件有限,只能在家接生。必礼十分期待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每晚临睡前都要趴在凤英的肚子上自言自语一番。

    春夏秋冬又春夏,眼看着凤英来婆家已经一年了,她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也没她想象的那么差,她开始对未来充满期待,她以为孩子的来临是她幸福生活的升华,但只是她以为。

    第二年中秋到了,想起去年中秋的夜晚,必礼觉得这比结婚的那天还有意义。他特地去县里给凤英买了一件新衣服,因为怀孕,凤英好久没有穿新衣服了,都是套着母亲宽松的长裙,也鲜少出门,凤英的行动越来越不方便,他让凤英在家休息,自己去县城一趟很快就回来,凤英也答应了,就躺在床上休息。

    必礼给凤英选了一件蓝底白花的长裙,想象她穿上的样子,嘴角就不禁上扬,又去集市买了些凤英爱吃的李子,便往家里赶。刚下车就看见有诚焦急地叫唤他,说嫂子快生了。急得必礼顾不上有诚奔跑着回家。

    到家就看见母亲忙进忙出,大姐和四姐嫁的离家近,也赶回来帮忙,听见凤英痛苦的喊叫,必礼想进房间看看她,被拦住了。认为男人不适合这个时候见血,坏了规矩,破了习俗。必礼只能在外面来回踱步干着急。

    凤英疼了整整两天一夜,在农历八月十六诞下一名女婴。必礼很是高兴,因为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婆婆看见是女孩失落了一阵又不敢当着凤英的面表现出来,不过很快她又转变想法,一个是女孩没事,还有下一个。

    凤英本来身子就弱,生孩子耗费了她大量精力,迷迷糊糊睡了快一天才缓过神来。看到他们的女儿躺在身侧,必礼坐在床边看着她,不由一股感动。

    坐月子的日子总是难熬,因为照顾凤英和小孩,婆婆几乎不再外出忙作,家里的粮食已经支持不起一家人的伙食,于是必礼想着凤英做完月子外出打工。凤英每天的伙食大部分是鸡汤线面,一只鸡能匀十几天吃完,下一只鸡也没有着落了。

    凤英没有照顾小孩的经验,所以得喊婆婆来帮忙,在女儿出身的第二周,凤英的父母来看望她们了,凤英听说母亲要来,开心的不行,对着女儿一遍又一遍说着外婆要来看她们了。临近中午,凤英听见远处传来必礼的声音,她知道他带着自己的爸妈来家里了。

    母亲一进房间,凤英就哭了,上次一别已是一年有余,如今自己也当妈妈了,更是想念自己的妈妈。

    “妈!”这句话久违了

    “孩子,你在坐月子,别哭”母亲也十分动容,怕影响凤英的情绪强忍着眼泪。

    必礼的家人留足了空间给两位许久未见的妈妈。

    凤英跟母亲说了很多在这里的事情,母亲很是欣慰,虽然她第一次来到这个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富足,在这山腰上,离县城又远,在看到房子的第一眼她在心里生怕凤英在这里过的不好。还好,必礼和他的家人对凤英很是不错,她看必礼也是一个积极上进的孩子,这样她就宽心许多。

    凤英的父亲却不这么想,他以为自己的女儿嫁到了好人家,却是被蒙蔽了双眼,看到他家比自己家还要家徒四壁,只是用黄泥土搭起来的房子好像随时都会倒塌,屋里没有过多的家具,米缸里更是稀少的粮食,让他对这里的一切都很失望,他觉得自己被骗了,他觉得他的女儿不该嫁到这样的家庭,他从内心开始后悔,自然也不会给大家好的脸色。

    凤英的父母匆匆来看凤英和孩子几眼,便又回家去了,凤英许是猜到了父亲的心思,也不对他多说什么,对父亲的怨恨不断堆积。

    凤英不知道的是,更大的打击正等待着她。

    忙碌的日子总是很快,奶娃、哄娃这一天也就这样过去了。

    秋渐渐深了,眼看月子就要出了,必礼向凤英提出了他想外出打工的想法,为了照顾小孩方便,他决定暂时不带她和孩子。凤英当然知道必礼的打算是好的,还是一阵委屈,加上这几天总觉得女儿有些异样,总是哭闹,偶尔伴随着抽搐,婆婆说大概是秋渐渐深了,有些不适应,便又给女儿裹上一层被褥。

    这几天,凤英的心情都不太好,一是因为女儿哭闹不适,一是想着必礼外出打工那必定是很久不能相见,一阵懊恼。正想着女儿又开始大哭,她当她是饿了,便掀起衣服想要喂奶,肌肤触碰却觉得一阵烧灼,赶紧喊来婆婆,婆婆摸着小孩滚烫,便让四姐去田里唤必礼回来,孩子发烧了。

    婆婆带着她们的女儿往村里的诊所赶去,必礼回来看凤英一个人坐在房间哭,安慰她,又着急的也往诊所赶去。因为当时的医疗设备不全,医生只叫她们带着女儿往县城的医院去送,这么一说,必礼害怕了。他不知道怎么跟凤英交代,不知道女儿是怎么个情况,他偷偷地回了家,管叔叔借了些去县城的钱,便和母亲带着女儿去了县城。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女儿的哭闹声越来越微弱,因为出生没有进行全面的检查,小孩的肺炎很早就在发作,刚诊断没多久,她们的第一个孩子就在县医院的急诊室夭折。。

    必礼很长一阵没有缓过神来,他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只觉得胸闷的快要窒息,无法呼吸。他跪在地上,把头用力地磕在地上,久久没有动过。婆婆更是有些疯癫,像撒泼一样躺在地上,大喊老天爷,用力捶着自己的胸口也无济于事。

    她们的孩子没了,必礼不知怎么回去面对凤英,一想到她得知孩子的死讯时的崩溃,他的心痛上加痛。婆婆看着孙女的尸体,彷佛看到厄运,她把这团尸体看成带灾的东西,突然对她没了怜悯,在回去的路上趁必礼不备,她将她们的女儿扔进了那条滚滚的河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