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未来永劫
黑暗里，一只指节分明的手一把握住的她的手腕，用力一拉。
光幕由他而向周边扩散。
他又一次站在光里，分毫不差地抓住了她的手。
黑暗迅速褪去，等她的眼睛适应光亮后，已经置身于一个纯白色的空间里。
她看清了那人的脸，是记忆里的样子。纯白色的发丝从肩头散落而下，纯净无暇，让人看一眼就能叫出他的名字。
“白。”
“嗯，你给我起的，一直都记得。”
“我要死了，你来送我最后一程吗？”她抬起头，看着那张脸。
也许，这样的场景，也是循环之一吧，即使是毫无意义的举动，她还是想多看着他一会儿。
“怎么可能，我是来带你走的。”她的心思被他尽收眼底。
“带你，离开这循环。”
离开。
这两个字仿佛是咒语般，顷刻之间，白色的空间裂开一条缝。缝隙外是鸟语花香的世界，仿佛是这个茧即将化成蝶。
“不去。”意识深处的话语脱口而出，拒绝一切的概念依旧根深蒂固。沈璐下意识地摇头。
话音刚落，茧子彻底裂开。
失去了支撑，她瞬间坠落。当然，连同还抓着自己不放的他。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渐渐地，能看清山川河流，紧接着，能看清城市街道，再然后，是街道上宛如甲壳虫般的汽车……
坠落，畅快淋漓。
一切好的坏的情绪都随着风声越来越远。
居民楼的屋顶上，沈璐扫了一眼人来人往的街道。
8点，早高峰。
那只手依旧抓着她，很紧，根本无法挣脱。
“这里是……”
“你看，早餐店，今天生意不错。”他像是很随意地接了一句，“上次我给你送的肉包子好吃吗？”
“明明是我自己点的外卖。”
这幢楼，是她住了几十年的拎包入住别墅。
她在这里遇到过很多对她友善的人，外卖小哥，滴滴司机，物业管理，还有某个明明没住隔壁，却老喜欢跟她拉家常的邻居。
这些人——
“全是我。”
“我知道。”
“所以，总有一日，我会来带你脱离这循环。”
这一切，由他而开始，也必定由他而终结，所有的答案最初就只有一个回答。
早晨的日光下，他手里不知何时握着一根素银发簪，脸上的笑容比阳光更加灿烂。
“我重新做的。”没等她开口，他迅速闪到她身后，撩起那一头长发。象牙白的肌肤下，隐隐浮现着淡青色的血管，一如往昔。
这个动作太过于熟悉，每次都意味着死亡的迫近。但沈璐依旧没有动，她的反应就如同无数次循环里的时候一样。
可他不一样。
这一次，他的动作是——挽起长发，然后盘上，两个动作一气呵成。熟稔得仿佛练习了千百遍。
“好了。”耳畔的吐息竟带着几分紧张和颤抖。
“什么好了？”
“你之前问我盘发的意义，我想明白了。”他从身后抱住她，“我在学院的时候说过，如果我的刀在你手里化为粉末，我就去学打铁，还记得吗？”
自然记得，那是在学院里，第一次看他挥刀，也是第一次触碰到他最为珍视的东西。
只是到最后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毁了那把刀。
“不止打铁锻造，我还去学了银饰制作，木材雕刻，还有很多很多。”他将脸埋在她的肩膀上，好像一瞬间又放松了下来，“如果还不够，我就再继续学。我自学速度很快，你知道的……”
沈璐安静地听着他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的经历，她依旧习惯听他说话。
“所以，再送我一次吧。”他忽然话锋一转，结束了刚才的铺垫。
“什么？”
其实她知道，于是下意识地伸手捂住右边的口袋。
然而这个小小的动作彻底暴露了她的心思。
他没有开口，而是握住她的手，从口袋里取出了那枚木戒指直接带在了自己的无名指上。
“一个戒指而已，我做的并不好。”沈璐避开他炙热的目光，她从未应对过这种场景，更不知该说什么。
“如果说刀是我的信念，它能让我无往不胜。”他重新走到她跟前，目光依旧炙热，就像一团生生不息的天火，把一切黑暗都燃烧殆尽。
“那这个戒指就是我的信仰，它让我无坚不摧。”
千年时光里，他成长，蜕变，更加熠熠生辉。
“你说不知我指节的大小，是随手做的，可它明明刚刚好。”抚摸着上面带着手工痕迹的纹路，他语气里带着感慨，“其实一开始你就感觉到了是吗，可就是不告诉我……你总是，躲在自己的世界里，让我不断去寻找。”
这次，他找到了。
时间裂缝从云端开启，霎时，日光隐没，方才的天空变得阴云密布。
闪电和闷雷自东方的天际滚滚而来，要把这游离于世界法则和时间法则之外的两个人化为灰烬。
他取出天丛云剑。纯白色的光华对抗着迅速变黑的天光。
他缓缓走到她身前，沉声道：“别怕，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你？”沈璐看了他一眼，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上，“不对，该是我们一起。”
天地倾塌，仿佛是沙漏翻转，空气里的水汽化为无数冰晶，这个世界即将开始重置，迎来下一轮循环。
可就在沙漏翻转的那一刻，剑光冲天而起，勾玉光华大作，在他们身后，镜面如巨盾般抵挡住雷电的攻击。
他举着神剑用力劈下。仿佛是开天辟地的远古神明。
终于，沙漏从中心点开始断裂。无数飞舞的沙粒如同沙尘暴般把他们笼罩，一同坠入了时间裂缝。
会去哪里呢？
西历4000年，夏末。
那是一个凉风习习的傍晚，日式住宅的屋檐下，风铃随风发出叮叮声响。
白收起竹刀，快步走进厨房，拿起土豆熟练地削皮切块。
“你就这么喜欢甜咖喱吗？”他无可奈何地看着专心剥洋葱的沈璐，随口吐槽道，“唉，我看你就像个洋葱。”
“嗯？”沈璐闻言抬起头，倏而苦笑道，“你是说要一层一层剥开我的心吗？这什么？好土的情话，几千年以前就不这么说了。”
白笑笑说：“对啊。不过我在你面前，我就是个土豆，发芽会中毒，单吃又索然无味，油炸又高热量，容易成垃圾食品。和洋葱一起，配上合适的佐料，才能变成经典的日式咖喱饭。”
沈璐没有回答，看着白刀工熟练地切好一堆土豆丁后，起火下锅开始爆炒。
食物的香味弥漫在厨房里。
“还算说话算话。”翻炒时油和水发出滋滋声，就在此时，沈璐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嗯？”他回过头，脸上露出微笑，“莫不是又在偷偷吐槽我？”
沈璐摇摇头，阖上锅盖。
正准备碗筷，却被他一把从身后抱住。
“我当然得说话算话。”他在耳边低语道，“不但如此，我说的每一句话都会兑现。”
以后，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吃饭了。
月出，风铃清脆，伴随着日式咖喱的香味，是结束一天的晚餐时间。
光幕由他而向周边扩散。
他又一次站在光里，分毫不差地抓住了她的手。
黑暗迅速褪去，等她的眼睛适应光亮后，已经置身于一个纯白色的空间里。
她看清了那人的脸，是记忆里的样子。纯白色的发丝从肩头散落而下，纯净无暇，让人看一眼就能叫出他的名字。
“白。”
“嗯，你给我起的，一直都记得。”
“我要死了，你来送我最后一程吗？”她抬起头，看着那张脸。
也许，这样的场景，也是循环之一吧，即使是毫无意义的举动，她还是想多看着他一会儿。
“怎么可能，我是来带你走的。”她的心思被他尽收眼底。
“带你，离开这循环。”
离开。
这两个字仿佛是咒语般，顷刻之间，白色的空间裂开一条缝。缝隙外是鸟语花香的世界，仿佛是这个茧即将化成蝶。
“不去。”意识深处的话语脱口而出，拒绝一切的概念依旧根深蒂固。沈璐下意识地摇头。
话音刚落，茧子彻底裂开。
失去了支撑，她瞬间坠落。当然，连同还抓着自己不放的他。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渐渐地，能看清山川河流，紧接着，能看清城市街道，再然后，是街道上宛如甲壳虫般的汽车……
坠落，畅快淋漓。
一切好的坏的情绪都随着风声越来越远。
居民楼的屋顶上，沈璐扫了一眼人来人往的街道。
8点，早高峰。
那只手依旧抓着她，很紧，根本无法挣脱。
“这里是……”
“你看，早餐店，今天生意不错。”他像是很随意地接了一句，“上次我给你送的肉包子好吃吗？”
“明明是我自己点的外卖。”
这幢楼，是她住了几十年的拎包入住别墅。
她在这里遇到过很多对她友善的人，外卖小哥，滴滴司机，物业管理，还有某个明明没住隔壁，却老喜欢跟她拉家常的邻居。
这些人——
“全是我。”
“我知道。”
“所以，总有一日，我会来带你脱离这循环。”
这一切，由他而开始，也必定由他而终结，所有的答案最初就只有一个回答。
早晨的日光下，他手里不知何时握着一根素银发簪，脸上的笑容比阳光更加灿烂。
“我重新做的。”没等她开口，他迅速闪到她身后，撩起那一头长发。象牙白的肌肤下，隐隐浮现着淡青色的血管，一如往昔。
这个动作太过于熟悉，每次都意味着死亡的迫近。但沈璐依旧没有动，她的反应就如同无数次循环里的时候一样。
可他不一样。
这一次，他的动作是——挽起长发，然后盘上，两个动作一气呵成。熟稔得仿佛练习了千百遍。
“好了。”耳畔的吐息竟带着几分紧张和颤抖。
“什么好了？”
“你之前问我盘发的意义，我想明白了。”他从身后抱住她，“我在学院的时候说过，如果我的刀在你手里化为粉末，我就去学打铁，还记得吗？”
自然记得，那是在学院里，第一次看他挥刀，也是第一次触碰到他最为珍视的东西。
只是到最后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毁了那把刀。
“不止打铁锻造，我还去学了银饰制作，木材雕刻，还有很多很多。”他将脸埋在她的肩膀上，好像一瞬间又放松了下来，“如果还不够，我就再继续学。我自学速度很快，你知道的……”
沈璐安静地听着他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的经历，她依旧习惯听他说话。
“所以，再送我一次吧。”他忽然话锋一转，结束了刚才的铺垫。
“什么？”
其实她知道，于是下意识地伸手捂住右边的口袋。
然而这个小小的动作彻底暴露了她的心思。
他没有开口，而是握住她的手，从口袋里取出了那枚木戒指直接带在了自己的无名指上。
“一个戒指而已，我做的并不好。”沈璐避开他炙热的目光，她从未应对过这种场景，更不知该说什么。
“如果说刀是我的信念，它能让我无往不胜。”他重新走到她跟前，目光依旧炙热，就像一团生生不息的天火，把一切黑暗都燃烧殆尽。
“那这个戒指就是我的信仰，它让我无坚不摧。”
千年时光里，他成长，蜕变，更加熠熠生辉。
“你说不知我指节的大小，是随手做的，可它明明刚刚好。”抚摸着上面带着手工痕迹的纹路，他语气里带着感慨，“其实一开始你就感觉到了是吗，可就是不告诉我……你总是，躲在自己的世界里，让我不断去寻找。”
这次，他找到了。
时间裂缝从云端开启，霎时，日光隐没，方才的天空变得阴云密布。
闪电和闷雷自东方的天际滚滚而来，要把这游离于世界法则和时间法则之外的两个人化为灰烬。
他取出天丛云剑。纯白色的光华对抗着迅速变黑的天光。
他缓缓走到她身前，沉声道：“别怕，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你？”沈璐看了他一眼，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上，“不对，该是我们一起。”
天地倾塌，仿佛是沙漏翻转，空气里的水汽化为无数冰晶，这个世界即将开始重置，迎来下一轮循环。
可就在沙漏翻转的那一刻，剑光冲天而起，勾玉光华大作，在他们身后，镜面如巨盾般抵挡住雷电的攻击。
他举着神剑用力劈下。仿佛是开天辟地的远古神明。
终于，沙漏从中心点开始断裂。无数飞舞的沙粒如同沙尘暴般把他们笼罩，一同坠入了时间裂缝。
会去哪里呢？
西历4000年，夏末。
那是一个凉风习习的傍晚，日式住宅的屋檐下，风铃随风发出叮叮声响。
白收起竹刀，快步走进厨房，拿起土豆熟练地削皮切块。
“你就这么喜欢甜咖喱吗？”他无可奈何地看着专心剥洋葱的沈璐，随口吐槽道，“唉，我看你就像个洋葱。”
“嗯？”沈璐闻言抬起头，倏而苦笑道，“你是说要一层一层剥开我的心吗？这什么？好土的情话，几千年以前就不这么说了。”
白笑笑说：“对啊。不过我在你面前，我就是个土豆，发芽会中毒，单吃又索然无味，油炸又高热量，容易成垃圾食品。和洋葱一起，配上合适的佐料，才能变成经典的日式咖喱饭。”
沈璐没有回答，看着白刀工熟练地切好一堆土豆丁后，起火下锅开始爆炒。
食物的香味弥漫在厨房里。
“还算说话算话。”翻炒时油和水发出滋滋声，就在此时，沈璐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嗯？”他回过头，脸上露出微笑，“莫不是又在偷偷吐槽我？”
沈璐摇摇头，阖上锅盖。
正准备碗筷，却被他一把从身后抱住。
“我当然得说话算话。”他在耳边低语道，“不但如此，我说的每一句话都会兑现。”
以后，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吃饭了。
月出，风铃清脆，伴随着日式咖喱的香味，是结束一天的晚餐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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