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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消失的内脏( 2)

    “程警官?是程警官吗?”后方突然传来这样的声音,把正打算细细思考一下的程队长吓得一哆嗦,刚刚似乎在脑内抓到的些什么东西也被打断溜走了。

    程队长带着些许的不快回过头,想知道是谁突然打扰自己。定睛一看,是一个头发半长,一身朴素黑衣的人。虽然天色已晚,但根据听到的说话声音和走来的步伐身资,应当是一个二十出头的男青年。

    青年边走边向程队长挥着手,但随着青年的走近,程队长却逐渐迷惑了起来。一点点映入眼底的,是一张有点陌生的脸,皮肤苍白,眼睛不大不小,似乎泛着一层灰色,也可能是鼻梁上架着的眼镜反光,头发半长,到脖子,但应该有打薄,又疏理的很整齐,所以没有给人以邋遢的感觉。

    程队长还在发愣,青年却很热情,两三步已经到了据程队长一米左右的地方。见程队长略显迷茫的神情,青年笑了,开口说:“也怪不得程警官不记得我,毕竟已经过去了十四年多,当时的小孩已经长大了。”

    程队长听到十四年,小孩等关键词,立刻意识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青年是谁,“你是千一!?”程队长不可置信地问道。“十四年前警官将我托付给师傅,让我安然活过这些年,长大成人,一直没有机会向警官道谢,想不到今天刚回龙城,就在这里见过了。”

    青年继续说着些什么,但程队长已经听不分明了,他现在心中满被刚刚消散的那种诡异感重新占据。一时脑袋有点发闷,面对眼前的旧人,竟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应对,嘴上只是嗯嗯啊啊应付着,心里一团乱麻。

    千一看出眼前的程队长不在状态,说道:“程警官是不是还有工作要做,我就不耽误你时间了,我们改天再聊,你的手机号我还留着呢。过两天请你吃饭。”程队长急需理清心情,所以赶紧点头答应,正抬步要走,忽然听青年问道:“程警官,我看你好像刚从道观出来,请问刘道长在里面吗?我找他有一些事。”

    警车上,坐在后座听完程队长讲述案情的千一久久不语,眼神低垂,眼镜的反光让正在开车的程队长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神情。沉默间,程队长仔细观察千一的脸,当年那个孩子的样貌逐渐浮现。想起了当年,他们从床板下翻出这个当时已经被吓傻的少年。

    回过神来,程队长问千一:“对了千一,你还没告诉我你找他倒底有什么事。”千一愣了一下,回答到:“刘道长两天前向总会提交了离开道观的申请,我是接到命令来暂时接替他管理道观,直到总会安排新观主。”“这么说,千一你真的跟着那个老道学,,,,,艺了?”千一平静地回答到:“可以这么说。”

    “总之,我们先回警局。把你知道的情况录一份口供。”“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语罢,沉默再次占据了车内,程队长脑内进行着激烈的头脑风暴,审请离开道观,扬言自己成仙,和十四年前一样的诡异感觉,千一突然回龙城打算接替老刘。这一切都在程队长脑中纠缠。而此时千一正透过车窗,观看着向后奔走的景色,也是一语不发。

    回到警局后,程队长连忙安排手下刑警带千一去录口供。自己则飞奔去看尸检报告。到了检验处,已经有了结果,法医沉默不语的把报告交给他看。程队长打开报告,先是严肃,然后惊愕,最后合住了报告,说道:“我们得向省里请求支援。”

    从检验处出来,刚好看到已经录完口供的千一。“抱歉,叔这里事情太多,过几天一定请你吃个饭,好好唠唠。”千一摇头说道:“没关系程警官,正事要紧,那我先走了。”

    和他道了声再见后,程队长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犹豫再三,打开桌下的柜子,拿出柜子里的笔记本,笔记本里写着一个邮箱账号。程队长咬着牙,用电脑向那个账号发了一个邮件,邮件内容只是一个字“特”。

    另一边,千一从警局出来以后,竟然又向着道观的方向走了过去。道观本就在大路旁边,一条小巷的尽头,平时人就不多。若是往日,还颇有几分曲径通幽处之感,但是如今出了人命,便让人感觉幽静全无,鬼气森森了。

    然而千一面色不改,径直走入小巷,直达道观。见道观前的封条,也不避讳,跨步走入,直到后院,在原本道土起居的房前站定,伸手摘下眠镜,落出发灰的眼晴,眼神仿佛一滩死水,口中说道:“让我看看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天晚上,就在千一离开警局,孤身前往道观察看的同一时间,距龙城公安局不到500米的县医院妇产科室外的走廊上,一个男人正在走廊上焦急地来回踱步,担心着自己妻子和孩子的安全。

    张帅今年已经四十一了,他的妻子吴秀也马上要迈入四十大关。两人的关系很好,结婚多年,纵使很难像当年那么甜蜜,但也算得上是和和睦睦。对张帅来说,唯一的小遗憾,可能就是他们俩一直没能有一个孩子。现如今两人更是双双四十,心中本来已经不对生个孩子有什么指望。

    而且张帅父母早逝,吴秀的双亲在她小的时候就离异了,各自有了新的家庭,在吴秀小时候也只是两人轮流发一发法定生活费,并且时常互相推拖,在吴秀长大后,基本就没了来往。所以二人一直没有什么来自父母的,传宗接代的压力。虽然没有孩子让张帅觉得有点遗憾,但也没什么别的想法。

    但妻子吴秀对此十分的介意,她非常渴望要一个自己的孩子。因为童年被抛弃的经历,让她对婴儿有了投射,希望倾注亲情在自己的孩子身上,变相补偿自己童年亲情的缺失。所以,她曾无数次拉着张帅四处体检,奇怪的是二人的身体明明就没有任何问题。既然不是身体的问题,吴秀认为那就是自身气运的问题,她开始四处招拜神佛,严格按照风水布局布置房间。甚至加入了本地的上主教会,接受洗礼和诲罪。她的这一些个行为,耗费了大量精力财力,而且非要张帅也一起做,长达三年的时间,孩子的事丝毫没动静,他们的婚姻却已经因为这些个行为摇摇欲坠。

    就在八个月前,吴秀又去本地道观那里求了一堆莫名其妙的符。开车送她的张帅已经懒得再和她争辩些什么,毕竟类似的争吵这些年已经进行了无数次,张帅已经厌烦了。实际上今年刚开始,张帅就犹豫要不要和吴秀分开一段时间,但始终下不了狠心。回到自己家后,吴秀进了卫生间,张帅则坐在沙发上抽烟,打算等吴秀出来就和她摊牌,把话说清楚,要不放弃这些个无意义的行为,要不放弃婚姻。

    一日夫妻尚有百日之恩,何况二人已经同床共枕二十年,所以就算已经下定了决心,张帅也希望尽量不上让吴秀伤心。正坐在沙发上,心底组织措词的时候,忽然听到卫生间传了吴秀的惊叫:“老张,快来看!快,我怀孕了!”张帅听见这话,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冲进卫生间,赫然看到妻子手里拿着的两条杠。

    在医院确认了怀孕的妻子欣喜若狂,边走边说一些诸如“自己受了洗礼成了新人,让她不生育的恶因已经被大师去除”等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若在平时,张帅早就已经非常的不耐烦了,但今日,张帅被巨大的喜悦充斥全身,对妻子的迷信的反感早已经被压倒。

    回家后二人花了最大的精力照顾吴秀的肚子,张帅下班第一件事就是回家。因为怕吴秀出事,张帅以保护孩子安全为名请求吴秀暂时不去参与她那些各种活动。吴秀犹豫再三,但她对孩子的渴望远超过自己的丈夫,所以最终还是答应了。并且张帅还答应了在孩子出生后陪她去还愿。

    生活重新回到了正轨,而且有了新的期待,吴秀之前的宗教狂热似乎也正在平复。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直到今天早上。

    到今天下午为止,吴秀已经怀孕八个月了,肚子已经初见规模,胎心稳定,似乎还是个男孩。但是天有不测风雨,就在下午四点左右,张帅正在卫生间洗睑,而吴秀正拈起脚间试图从壁橱里拿一口锅出来。

    就在这时,吴秀感觉后腰突然变冷发僵,急接着小腹传来一陈巨痛。疼痛突然出现,吴秀本能的伸手抱腹,但是锅已经抽出一半,她突然收手导致铁锅重心不稳,掉下来砸到了吴秀的后脑勺上,吴秀向前倾倒,大肚子重重的撞到了桌子上。等张帅听到响动冲出来的时候,吴秀已经抱着肚子倒在了地上,双腿之间隐隐的有血液流出。

    张帅赶忙拨打了120,来到了医院,抢救到了现在。

    张帅心中无比的懊悔,他难以想像如果孩子没了妻子的表情。也不敢想像如果妻子离开自己自己会怎么样。他现在心乱如麻,在不安达到顶峰的时候,手术房的灯变绿,医生走了出来,沉重的告诉他:“孩子没了。”

    听闻此言,张帅一下跌倒在了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因为大人还需要抢救,并且孩子还得取出来,所以手术还得要继续。又过了两三个小时,手术结束,他走了进去,看到了虚弱的吴秀,没有他想像中那般歇斯底里。相反,妻子很安静,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摊倒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方,像木偶一样。看到妻子这般模样,张帅心中也很难受,想起了以前的种种。决定出院后就去领养一个孩子,并且由着吴秀去求神拜佛。他坐在床边,握住吴秀的手,吴秀没有丝毫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