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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破門(二)

    山門化作一塊塊碎石不斷崩落,王列踏過門檻,絲毫沒有掩飾的釋放氣機,以最囂張的姿態緩緩走向眼前的天刀門弟子。

    有些反應較快的天刀門弟子已經抽出腰間的橫刀,朝著王列砍來。王列向前一踏,隨手揮出一劍殺死附近的幾名天刀門弟子,繼續踏上石階。

    死去的屍體上不斷飄出血色融進王列身邊的煞氣,漸漸化作實質如同一道腥紅的帷幕。

    咚——咚——

    緩慢而有力的心跳聲彷彿是來自地獄的喪鐘,一下一下的敲響。從腥紅帷幕裡不斷飛射出的腥紅劍氣如同索命的惡鬼收割著天刀門弟子的性命,不過四五息時間,入眼已是一片血海,近五十名天刀門弟子的屍體載浮載沉。

    王列踩著腳下黏腥的鮮血前行,每揮一下長劍,便有一名弟子倒在血泊中。

    “結陣!”

    陸玉樹扭曲面容高聲喊道,心底滿是恐懼

    王列?這跟門主一樣的血煞之氣,不應該是撫雪劍林子羽麼?

    由不得陸玉樹多想,王列動了。

    之前閒庭信步的慢慢踏上這片校場,好像就是在等他們反應過來;現在,他化作一道道殘影閃現在陣勢之中,用劍鋒劃過天刀門弟子的脖頸帶起陣陣血花。

    每當刀鋒即將刺中胸口,總會響起一聲沉悶的心跳聲,王列在那極短的瞬間詭異驟停,避開刀鋒,然後閃身一劍帶走天刀門弟子的性命。

    近百人組成的刀陣眨眼間開始快速瓦解、收縮,隨著一名名天刀門弟子接連倒下,恐懼不斷在眾人心中蔓延,手中的刀再也握不緊,原本嚴謹的陣勢分崩離析,弟子們相互推擠,拼命想避開已經殺紅眼的王列。

    “都給老子把刀撿起來!不准後退!”

    陸玉樹厲聲嘶吼,卻無法阻止已經嚇破膽的弟子們,眼看王列越來越近,陸玉樹一咬牙,抽出摺扇的一根扇骨,灌入內氣甩手朝王列射出去。

    咚——

    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再次響起,就在扇骨即將刺中眼睛的剎那,眼前的扇骨如同靜止,王列一個閃身避過,隨即一旋斬下周圍弟子的頭顱。

    “可惡!”

    陸玉樹咬牙低吼,心疼地再抽出一根扇骨,咬牙灌入內氣就要射出,然而一截腥紅的劍尖已經出現在眼前。

    “哼!”

    噗哧——

    一名鬚髮皆花的老者冷哼一聲,一把拉回陸玉樹,卻還是慢了一步,陸玉樹的左臂被齊肩斬斷。

    “小子,誰給你的膽子來天刀門撒野?”

    老者沒有理會摀著傷口慘叫的陸玉樹,盯著王列傲然問道,然而回應他的是一截劍尖

    “不自量力!”

    老者甩手出刀,格下刺來的長劍,他已經看出來王列的氣息不穩,那樣疾走急停的詭異身法對身體的負擔絕對不小,撐不了多久的!

    “天虎伏魔刀!”

    老者猛然提氣,揮刀斬出黃色刀罡,王列不退反進,微微側身貼著刀罡闖進老者身前,臉上帶著猙獰瘋狂的邪笑向前一刺,劍尖沒入老者腹部。對方深吸一口氣,腹部猛然一縮,匯聚內氣不讓長劍繼續深入並拍出一掌逼退王列。

    “咳咳……”

    王列退到一丈外劇烈咳嗽,喘息不止,周身的腥紅逐漸轉淡,但老者也不敢趁機冒進。方才那一劍令他膽寒,若非反應即時,自己的脾臟被洞穿就只能等死了。

    “秦止齊!你蜀山劍宗這是要做什?”老者瞇起雙眼喝問正從崩碎山門處走上來的秦牧等人,七日前林同光才死,今天七子竟敢找上門?

    “南門就交給弟妹了。”秦牧沒有回答老者的質問,而是轉頭對赫連桑沁一笑,便幾個踏步走向東方的側門,直接攔下想要逃跑的弟子

    “此路,不通。”

    春風般的和煦笑意在天刀門的弟子眼裡看來如同冬夜的寒風,儘管有長老的牽制,但已經殺紅眼的王列實在可怕,幾名逃跑心切的弟子猶豫一二,舉起手中的刀就朝秦牧砍去,想要逃離這是非之地。

    秦牧輕輕甩袖,一股狂暴的旋風颳起,將那幾名弟子拍回去倒在地上口吐鮮血,雖無大礙,但所有弟子都已經知道,不可能從東邊離開了。

    然而當他們轉頭看向西邊時卻是更絕望的一幕:夏禕和燕綠兒早已攔在那裡。和秦牧不同的是,這兩位秀外慧中的女子異常狠辣。燕綠兒將黃藤酒插在地上,源源不斷的氣機如湧泉一樣從劍柄流出,緊緊纏住天刀門弟子讓他們不得動彈;夏禕抬起萬里潮,暴雨般的萬千氣機彈放而出,洞穿數十名天刀門弟子的頭顱,方才往西邊這裡逃跑的弟子,眨眼間就只剩下不到十人跌坐在地,驚恐的掙扎後退。

    言家父子的死,難過的可不只有最親近的王列。

    “豎子,納命來!”

    眼見大量弟子慘死,老者擎起長刀朝還未調整好呼吸的王列當頭劈下

    咚——

    王列避過刀鋒,身形一閃竄到老者身後,猛然半跪下,拄劍大口喘氣。同樣跪下的還有那名老者,卻是因為大腿上那長逾一尺的傷口。

    王列緊緊按住胸口,他深知心臟傳來的痛楚在告訴自己已經快無法負荷了,但他也不可能就此停下,才剛開始呢——

    “賀雲山!怎麼回事?”

    校場盡頭的大殿飛出幾道身影,為首的孫思辯對著跪在地上的老者喊道

    前幾日,四長老陳鋒不知道發什麼瘋,提刀宰了議事堂所有文職長老後破門而去,今日又一個瘋子破門而來,真當他們天刀門泥捏得不成?

    “蜀山七子,想要覆滅我天刀門!”

    賀雲山壓著大腿上的傷口怒聲說道

    孫思辯瞇眼掃了眼東西門的秦牧夏禕,又將目光轉向山門前的赫連桑沁幾人,最後落到面前仍在摀著胸口喘氣的王列,開口道“哼!撫雪劍,林子羽,誰給你的膽子來我天刀門撒野?”

    “他是王列!他是王陣臨的兒子!”

    陸玉樹似乎終於想起來,強忍疼痛喊破王列的身分

    “有意思,”孫思辯捋鬚冷笑,另一隻手搭在刀柄上開口道“原來是王羨之那養不熟的賤貨的兒子,果然賤種!哼!林同光那老不死的殺你全家,你不但認賊作父還來替他復仇?”

    “養熟?當狗一樣的養熟?還是像玉環阿姊一樣,給你們送到皇宮裡去?”王列寒聲問道,臉上滿是輕蔑的笑容“四十年前拉車的狗,哪來的臉面人立在我面前?”

    王列的話像是一根魚刺狠狠刺進孫思辯的心裡,神龍之變十年後,太平公主李嬗謀反。那一個雨夜,從長安城裡流出的河水都是紅色的,而自己早早在那個自稱李哥奴的年輕人警告下,驅車連夜逃回天刀門。

    當滿身傷痕的楊玄琰和那位左拾遺一臉悲戚的回來時,自己的心裡是慶幸而且後怕的,若自己也傻傻地留在原地接應,現在墳頭應該長滿雜草了。

    “那姓林的老不死已經死了,你還敢這樣招搖行事,不怕你蜀山道統毀於一旦?”孫思辯沒有理會王列話裡的嘲意,轉而出言威脅道“就算你蜀山七子都在這裡,待我天刀門傾巢而出,也定叫爾等留下性命!”

    唰——

    王列懶的和他多費唇舌,手中長劍陡然上挑逼退孫思辯,再一個閃身殺入一旁呆愣的弟子群裡。

    傾巢而出?呵,怕是楊珣都在苟延殘喘吧!一個大宗師,怎麼可能任由自己殺死這麼多弟子還不聞不問?

    “混帳!”孫思辯狠聲啐罵,隨後抽出腰間的佩刀高聲喊道“眾弟子聽令!斬殺蜀山劍宗宵小!待門主出關後,本長老一個個舉薦你們進議事堂!”

    人群中,部分弟子遲疑了一會兒,最後重新抓起刀柄,剩餘的弟子見狀,相視幾眼也一咬牙跟著衝上去,校場上頓時響起一片殺聲。

    只要能進入議事堂,以後在天刀門裡可就平步青雲了!

    咚——

    心臟傳來的劇痛讓王列陷入更深的瘋狂,臉上忍不住露出猙獰的邪笑,左手連連揮動,劍劍凌厲,招招狠毒,劍鋒破空和劃破皮肉的聲音不絕於耳,整個人如一隻飛燕在這一片血色之中翩然起舞。

    儘管如此,仍有不少的天刀門弟子從四面八方向山門處的赫連桑沁幾人舉刀殺去,饒是王列再快也無法在眨眼間斬盡數百名天刀門弟子。

    “松老,您先站一會兒啊,”曹沛微蹲下身放下商青松,隨後伸手抓向兩側懸浮的青釭鐵膽灌入氣機“小師弟殺得那麼開心,可不能只讓他專美於前啊!”

    咚——

    然而還不待曹沛大顯身手,熟悉的心跳聲再次響起,一股幽寂冰冷的寒意從赫連桑沁身上散開,數十根晶瑩剔透的冰錐浮在她的面前,灌入真氣的鋒芒寒光閃爍,赫連桑沁素手一揮,冰錐驟然射出,如同一波箭雨將衝在前排的弟子應數射殺。

    人群瞬間又亂成一團,較靠後的弟子紛紛棄刀轉身逃跑,卻馬上被後方衝上來還不明狀況的弟子撞上,有幾名比較倒楣的弟子因此被自己人的刀捅死。

    秦牧看到此景搖頭失笑,臉上全是自嘲。

    以前那叫切磋?根本算半個師父在指點了!

    “操!”曹沛惡聲啐了一口,將青釭鐵膽插入地面直接原地坐下“松老,您要是站累了可以騎曹某脖子上來。”

    “唉!使不得!使不得!”商青松不斷擺手後退,心底卻在嘀咕這矮子是不是腦殼不好使,希望剛才自己被他背著沒被少爺惦記上。

    “他是人族,沒辦法修練妳們那縷極寒真氣,妳另闢蹊徑用血煞之氣讓他修練固然可以,但何嘗不是飲鴆止渴?”蘇妝臉上難得出現嘲諷的笑容,看著不斷射殺天刀門弟子的赫連桑沁繼續說道“極寒真氣是用來讓妳們抵銷冰心訣心臟負荷的,經過純化的血煞之氣雖然也行,但效果較差,何況現在可沒時間讓他提煉,他還能撐得了多久呢?”

    “他才算半隻腳踏入合意境,本就氣息不穩,經脈還是妳幫忙修補的,內氣的儲量最多也就再撐個五息吧?”

    似乎在應證蘇妝說的話,王列在斬殺身邊三名弟子後腳下連點,一連退了兩丈遠,雙手拄劍彎腰喘息,周身的血色肉剎那間消散一空。

    “孽障!受死!”孫思辯抓緊機會一個錯步來到他身前,用力揮下一刀——

    “內氣儲量?怎麼說?”曹沛直接轉過頭詢問蘇妝,似乎全然不擔心王列陷入險境

    “以銀錢做比吧,”蘇妝見赫連桑沁依然平靜的射殺天刀門弟子,稍稍打量了曹沛一眼便開始慢慢解釋“你是一個標準的二品合意境宗師,若說你的內氣剛好是一兩銀子,我有九錢,桑沁她有五兩,其他幾個還沒踏入宗師的也有個七八錢,那小子最多只有六錢,比你們其他幾個人都少!怎麼可能撐多……什麼?”

    喀噠——

    在蘇妝開口時,王列輕輕扭轉劍柄,僅有毫釐之差便要落在頭上的刀鋒驀然止住,無論孫思辯如何用力都無法讓刀鋒有絲毫的動靜。王列繞過刀尖緩緩站起身,一劍洞穿孫思辯的脾臟。

    “以前你常欺侮松伯,別以為我忘了。”看著孫思辯又驚又怒的神情,王列抽出長劍,孫思辯頹然向前撲倒,死不瞑目

    “豎子!敢爾!”

    見孫思辯被王列殺死,剩餘四名長老抽刀欺身而上,連連出刀壓制王列,不給他機會反擊,然而王列依然在那間不容髮的縫隙中,一劍帶走一名參與圍攻的弟子性命。

    “胖子,你爹的唯識劍意都讓小師弟學去了,你不妒嫉?”曹沛轉頭對著王五邪笑道

    “唯識宗那個唯識?”蘇妝從驚訝中恢復過來,皺眉問道

    “殿下還曉得大雄氏之學?怎麼昨日不與郎中大人辯幾句經?”曹沛似乎很想找人說話,見王五沒回應轉過頭來又找蘇妝搭話

    卻料蘇妝根本沒有理他,而是難得的嚴肅起來,看著仍在用冰錐射殺弟子的赫連桑沁道“我現在真有點相信李太白說的,妳們赫連家是真貪得無厭!”

    “什麼意思?”王五的一雙綠豆眼死死盯著赫連桑沁後背,只要從蘇妝那裡聽到什麼壞消息,他就要對赫連桑沁出手

    “以血煞之氣修冰心訣本就是飲鴆止渴,宗師合意境的合意二字最忌武意駁雜,妳讓他學這麼多門劍法已是債臺高築,竟還敢讓他染指其他武意?就算僥倖成功,這些欠下的都還上了,一品三玄的大宗師之路也將徹底斷絕;這還是好的,若合意失敗,這身宗師境就如空中樓閣,一碰就散!”

    “呿!還以為多大事,散就散唄!”曹沛無所謂的說道

    “曹沛!”王五厲聲喝道

    “胖子,你莫要忘了當年師尊抱回小師弟時是什麼樣子。”曹沛臉上蒙上一層陰霾,聲音漸漸轉冷“經脈寸斷,別說修行,就是活下去都是命好,這種事情你以為小師弟自己不知道?你以為師尊不知道?”

    “所以呢?”王五向前一步大聲問道

    “所以老子他娘嫉妒!”曹沛霍然站起身爭鋒相對道“不但得天狼長公主青睞,還願意反哺修為、修復經脈,這好事怎麼沒落在老子頭上?”

    “小師弟一路走到現在有多不容易,你瞎?需要你在這裡慈悲為懷替他瞎操心?”

    曹沛的話卻像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王五當即用力一踏,腳下波紋環繞,彷彿在水面上踏出一圈圈漣漪,伴隨破空之聲朝著王列飛身襲去,他要阻止那在血色中飛舞的身影墮入魔道。

    然而眼角的餘光閃過一道黑影,雙手纏繞電光的曹沛後來居上,兩步側移來到王五身前,一掌就朝王五胸口探去。王五不甘示弱,右手纏繞波紋一拳當頭迎上——

    砰——

    雷掌與波拳相擊爆出震天巨響,兩人分別被震退一丈,耳邊傳來破空聲,王五連忙抬起雙手交叉橫於身前。下一瞬,曹沛閃現到面前半空中,一腳狠狠踢飛王五,兩人的身影一路朝東門不斷逼近,秦牧連忙腳下一點朝二人飛去。

    四名天刀門長老被巨響一驚,紛紛回頭去看,生怕那百餘名弟子被赫連桑沁幾人斬殺殆盡,若弟子都死光了,自己一干人等可就是那甕中之鱉了!卻就是這短短一瞬的失神,讓原本迫於壓制的王列如同失去禁錮的出閘猛虎,一劍斬殺十名圍攻的弟子,再一個閃身,斬下一名長老的頭顱。

    “殷季銘!”

    禿頂的長老見老友被殺,怒從心頭起,一刀劈向王列

    王列似乎已經到了極限,生生受了這刀,胸膛上多出一道數寸長的傷口,禿頂老者也是一楞,沒能想到這含怒出手的一刀能建功,王列趁著老者楞神的這一剎那,反手一劍刺入他的心臟,送禿頂老者歸西,卻再次以長劍拄地跪倒,大口喘息。

    存活的兩名長老此時也不敢再冒然上前,從破門而入到現在都跪幾次了?哪一次想動手時不是死的自己人?何況剛才孫思辯的死法那麼詭異,不禁令他們想起記憶深處的夢魘——三十多年來只見過一兩次的瞇眼胖子!劍佛——王不器!

    噗哧——

    兩名長老還在想著是否要逃跑,洞穿他們頭顱的冰錐卻已經替他們做了決定。王列艱難的抬起頭,看著山門處的妻子,露出了一個微笑,撐著劍柄起身緩緩朝正在一片血泊中掙扎後退的陸玉樹走過去。

    “妳到底是在心疼他?還是在害他?”蘇妝雙手抱胸,一臉好奇的問道

    “他是我可以抱在懷裡疼愛的男人,不是捧在手裡護著的孩子。”赫連桑沁眉間罕有的浮現一絲怒意,若有所指地回道

    蘇妝被噎的一滯,冷哼一聲別過頭去不再多說。

    這時曹沛拖著已經脫臼的肩膀走到赫連桑沁面前跪下,忍著疼痛抓起右手,恭敬的施禮道“曹沛,替王五謝過天狼長公主殿下不殺之恩!”

    他可沒有忘記,還在長安的青西客棧時,赫連桑沁流露出的那股殺意。

    “平身。”赫連桑沁掃了一眼已經昏迷正被秦牧幾人抬著的王五,淡聲說道

    “謝殿下。”曹沛聽不出赫連桑沁的喜怒,只能再次施禮才敢起身走到一旁坐下調息,一邊把脫臼的肩膀推回去

    拄柺站立的商青松偷偷打量著傲然靜立的赫連桑沁,在心底嘀咕琢磨著。

    少爺娶的還是一國公主?不!應該是被招駙馬!那以後可咋辦啊?我下去怎麼去見老主人跟老爺?咱們太原王家兵事一脈的嫡長子給一胡人公主當駙馬,那孩子姓王還姓赫連?

    看起來是個好生養的婆娘,但性子可真生冷啊!這身功夫感覺和楊珣老頭子不相上下,少爺咋就喜歡這種呢?

    “啊啊啊啊啊——”

    陸玉樹的慘叫聲打斷了商青松的思緒,只見王列將洞明捅入陸玉樹的腹部並殘忍的轉動劍柄,一點點的碾碎他的丹田。

    “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陸玉樹惡狠狠地看著王列詛咒道,鮮血不斷從嘴角溢出“天刀門滿門冤魂,做鬼也不放過你!”

    陸玉樹的話反而激起了王列的兇性,一臉邪笑的湊到陸玉樹耳邊,一邊咳血一邊輕聲說道“那到了閻王殿前記得說清楚,殺你者,蜀山劍宗,王列!”

    視野裡的東西忽然拔高,變成一片藍天白雲,眨眼間又迅速落下。在失去意識前,看著那蹣跚向大殿走去的背影和緩緩倒下的無頭屍體,陸玉樹非常希望今天發生的都只是一場夢,再睜眼時,一切如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