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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天狼陳家

    深夜,王列就著燭光細細翻閱潘吉祥等人送上來的訴狀。

    狀告溫侯次子,鎮守一方的大將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相關的人證、事證、物證缺一不可,就算如此,還得有人願意冒著得罪權貴的風險接下你的陳情。最要緊的是,這種案子必定會有個你死我活的結果,如果對方打點好一切,最後案子被判誣告,那等待你的只會是滿門抄斬這個下場。

    所以儘管有人願意替你申冤,他也得小心翼翼的審查每一細處,還要能打破各方的掣肘,最終才能定罪。稍微行差踏錯,丟官事小,下半輩子怕是不得安穩了,甚至哪天就不明不白地丟掉性命。

    如此嚴苛的條件,潘吉祥等人依然將訴狀陳了上來,說明他們已身處絕境,只得將希望寄託於這渺茫的機會上。

    然而隨著翻閱訴狀上的陳詞,王列的眉頭越皺越緊,陳詞列舉的罪狀證據非常詳盡,但潘吉祥等人把自己摘了個一乾二淨,將一切罪責推到任偃兵還有其他擂鶩縣的官員身上。從八年前開始,小到貪污糧餉,大至戰報折損士兵的隱瞞,每一件事連時辰都記上了,簡直像是親身經歷一樣。

    最後一則便是勾結彼岸神教的紀錄:七日前會稽城送來無疆侯世子車隊的通行文書,從何時出城、途經官道、行經山嶺甚至連擂鶩縣應何時接應都寫得分毫不差。可以說只差寫上世子的每日食飲和作息,就等同於一份記在史書上的起居注了。

    以一份通知臨縣的文書來說實在太過鉅細靡遺。最重要的是,發出這份文書的不是西兌州的州牧,正是鎮西將軍府。且無疆侯世子遇襲的地點太過巧合,就在兩縣交界之地,剛踏進擂鶩縣地界的丘台山,一側是懸崖一側是峭壁,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的襲擊地點。

    回想入宮時蘇徵說的話,究竟為何彼岸神教能越過西兌州,輕易深入京畿的縣城?現在看來蘇徵似乎早已懷疑任偃兵了,或許,實際上想懷疑的是溫侯任無境……

    那就麻煩了……蘇笙月對蘇妝婚事的態度是放任的,只要不做為聯姻的工具她喜歡嫁誰都可以。問題是,蘇妝喜歡的卻是任偃軍,眼下自己必須得依著蘇徵的意思辦事,如果接下這份訴狀,那就徹底得罪溫侯,連帶著失去蘇妝的信任;但不接下這份訴狀,自己基本上可以和赫連桑沁數日子了。

    何況接下訴狀,還必須得查出東西來……

    王列頭疼的揉了揉眉心,雖說早有心理準備,來到心月狐國絕不比在蜀山面對皇室時輕鬆,甚至要費盡心思才能活下來。但從接下逐鹿司正的位置開始,所有事情的發展自己都無法掌握主動權。

    訴狀上的罪行雖然詳細,但最後一則勾結彼岸神教並無任何具體證據,引人懷疑的僅僅只有一份過於細緻的文書,剩下的證據還得自己去查。

    查不出來,是自己失職;查出來,那問題就更嚴重了。王列闔上卷宗,靠向椅背閉目養神,嘴上卻是對一旁無聊玩手指的裴雅柔道“這些罪責,是妳拿給潘縣令他們的?”

    裴雅柔抬起頭嫣然一笑,兩隻手捧著下巴反問道“那你猜猜是誰拿給我的?”

    王列神色不變,篤定的說道“西兌州牧,蕭弘遠。”

    鄭夔抱著鬼頭大刀默默起身,他覺得接下來的話自己要是聽完,估計明日行刑自己也要跟著掉腦袋,然而屁股還沒離開椅子多遠就被裴雅柔嬌斥一聲坐下。

    裴雅柔瞇起雙眼,仔細打量王列的臉,有些遲疑道“你真是蘇徵的人?”

    王列不置可否,巧妙說道“為國而已。”

    裴雅柔聽出了當中玄機,臉上的表情頓時變作不屑,嗤笑道“那長公主還真是瞎了眼!”

    王列聞言睜開眼睛,拿起卷宗在裴雅柔面前晃了晃說道“無論笙月真祖還是星君,都無法容忍彼岸神教。”

    裴雅柔旁若無人的伸了個懶腰,酥軟的嬌吟和窈窕的身段讓鄭夔背過身去,嘴裡小聲唸叨著非禮勿視。

    “剩下的就得你自己去查了!本監察使只是給蕭子遐那軟蛋貨行個方便。”

    王列端起茶杯,早已涼透的茶水添了些薄荷,此時喝下反倒醒腦“沒來的那些都是什麼人?”

    裴雅柔眼裡滿是戲謔,嬌聲道“那可是有大大的來頭啊!”

    “司法參軍陳勇,其父天狼國御水校尉陳奭、衙門總捕丁儀,其父天狼國射聲營統領丁長河,剩下的也都是他們麾下的舊卒後人。王司主,您說這來頭大也不大?”

    哪知王列淡然一笑,起身走向屋外“明日抓捕無疆侯世子遇襲涉案人等,還要勞煩裴監察使助我一臂之力,監察使早些歇息吧!”

    短暫的驚訝過後,裴雅柔以袖掩面,故作嬌羞道“奴家倒是想睡,奈何沒有男人陪啊!”

    王列頭也不回地走向客房,聲音卻清楚地飄來“鄭師傅人不錯,還沒成家。”

    等到客房那裡傳來關門的聲音,裴雅柔斂去臉上的笑容,冷漠地對著緊張的鄭夔道“是你自己滾還是本姑娘請你出去?”

    鄭夔連忙抱著鬼頭大刀跑出去,裴雅柔起身關上門,走進一旁偏廂,來到床邊躺下。

    擂鶩縣冷,卻很少下雪。山間水氣濃厚,長年的雲遮霧繞下,別說雪,連霜都很難降下來。但每到冬夜三更,那些水氣會把寒氣襯的更加刺骨,自打邁入合意境宗師起,裴雅柔就很少像這樣躺在床上,透過窗戶靜靜的看著高掛夜空的月亮。

    片刻後,裴雅柔打開床頭櫃子,拿出一捲毛巾咬在嘴裡,一隻手緩緩朝著身下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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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王列從入定中醒來,伸手抓點牙粉和著鹽水漱了漱口,走到屋外時裴雅柔已經等在外邊,沈至安正在一旁恭敬的遞上茶水。

    裴雅柔依然翹著腳,全然不在乎那不過膝的紅裙能否遮掩住惹眼的春光。王列在另一側坐下,接過沈至安遞來的茶水小口啜飲“哪家離的近些?”

    裴雅柔斜睨了一眼道“不還有兩日?”

    王列反問道“他們會來?”

    裴雅柔一想也對,放下茶杯起身朝院外走。沈至安送二人出了大門,恭敬的一揖到底,直到二人的身影消失在道路盡頭才起身回院裡收拾。

    路上,裴雅柔踩著木屐,從早起的攤上買了個包子,一邊啃一邊問道“沈侍郎的兒子?”

    王列點頭,轉而問起“擂鶩縣到底藏著什麼,能讓妳一個二品宗師坐鎮?可別再拿什麼打鳥習俗唬弄我,瑯環閣裡的縣誌有載:擂鶩縣多山多雲霧,盛產茶葉,所產擂茶連青丘縣都有不少人在喝,本來就沒多少人種糧食,求個屁的豐收?”

    裴雅柔眨眨眼睛,一臉理所當然地說道“茶葉就不能豐收啦?你真不信一會兒找人問,肯定有人家的孩子已經跑去望澤邊打鳥了!”

    見裴雅柔三緘其口,王列知道除非瞞不下去,否則是無法從她口中打探出什麼了。又走了小半刻鐘,兩人在一間大院子前停了下來。

    看著楹上新貼的春聯,還有那牌匾上的“陳府”二字,王列故意道“倒是比妳的院子氣派不少。”

    裴雅柔可不客氣,直接回懟道“你可以來他們府上住,沒人會拒絕駙馬爺。”

    王列搖頭失笑,伸手扣響陳府的大門。沒過幾息,就有人來開門,開門的門僮似乎早已接到指示,並未過問,直接請二人入內。

    陳府不大,沒有像右丞府那樣有曲折蜿蜒的廊道,一條小鵝卵石鋪就的石子路也不過三五丈長,盡頭便是正廳。

    二人走進正廳後明顯感覺到屋裡的人呼吸一窒,有些城府較淺的臉上都露出一絲震驚。王列知道這些人忌憚的不是自己,而是身旁的裴雅柔。前來監督的逐鹿司正帶著本縣的監察使上門,傻子都知道來者不善,何況這個監察使也是個二品宗師?

    坐在主位上的是一名老人,眉眼間的威嚴和鬢角的滄桑彷彿還在替他緬懷過去的戎馬生涯,想來便是陳家的主人,陳奭。一旁站著一名高壯的青年人,一臉不屑的看著自己,自然是昨日早上有過一面之緣的司法參軍,陳奭之子,陳勇。

    陳奭從座上起身抱拳,中氣十足的聲音依然不肯向歲月低頭“老夫陳家家主,陳嘉盛,見過王司主、裴監察使。”

    王列客氣的回了一禮,裴雅柔依然雙手抱胸,連個好臉色都不肯給。應是習慣裴雅柔如此,陳奭也不氣惱,請二人入座後,慢條斯理地開口“王司主一早便光臨寒舍,可是有什麼事需要老夫幫忙的?”

    王列也不拐彎抹角,拒絕了僕僮送上的茶水,淡聲道“令郎涉及無疆侯世子遇襲案,王某前來提人問訊,之後還有二十餘人,不便打擾貴府,還請陳家主行個方便。”

    王列話音剛落,廳裡不少陳家的年輕子弟都怒目而視,陳勇更是捏緊雙拳發出喀吧喀吧的聲響。

    沉默少許,陳奭輕哂一聲化解尷尬,不急不緩的開口“王司主言重了,這無疆侯世子遇襲一事,老夫已聽聞,深感惶恐。亦聽聞聖君震怒,下旨徹查。只是犬子接應時正好救下溫侯三公子,其也能證明此事與犬子並無干係……”

    裴雅柔已經不耐的翻起白眼,王列也沒打算讓陳奭繼續說下去,開口打斷道“陳家主,聖君的旨意是處斬擂鶩縣四十一位官員,令郎的姓名也在列。王某只是隨行督監,今日登臨貴府提人,只是為了明日行刑。”

    “恁你他娘的……”

    “住口!”陳奭厲聲喝斥口不擇言的陳勇,表情逐漸凝重,瞥了眼裴雅柔,幾經思索後語氣依然不緊不慢,只是稍稍加重道“王司主,老夫也不諱言,曾做過天狼國御水校尉,就是長公主也知曉我天狼陳家……”

    王列再次開口打斷道“王某只聽內子說過天狼國姓赫連,什麼時候姓陳了?”

    此言一出,整個大廳陷入沉默,陳勇氣的胸膛不斷起伏,眸光如刀,好像只要陳奭一聲令下,他就敢上前和王列拼命。坐在主位上的陳奭眉頭深鎖,似乎沒想到王列竟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讓他下不來台。

    王列對此視若無睹,轉頭對裴雅柔說道“帶走。”

    裴雅柔不悅的嘖了一聲,卻還是從椅子上起來。只是陳勇再也忍不住,直接一掌拍碎桌子吼道“他娘的王伯公!給你面子喊你駙馬司主,不給你面子你啥也不是,真以為我們想認你這個駙馬?”

    王列拍了拍膝上不存在的灰塵站起身,直接朝廳外走去“我從來沒說過我是駙馬,也不需要你們承認。”

    陳勇一聽掄起拳頭,一拳就往王列背後搗去。裴雅柔身形一閃後發先至,一把抓住陳勇的手腕輕輕一掰,再一拳狠狠打在陳勇肚子上。三兩下制住陳勇,直接往府外拖去。

    陳家的年輕子弟各個憤怒無比,卻忌憚裴雅柔的宗師武境和監察使的身分不敢輕舉妄動。拿不下不說,就是拿下了,整個心月狐國恐怕也再無他們陳家的容身之處。

    “家主,咱們就任由他們如此在我陳家撒野麼?”一名陳家弟子吞不下這口氣,一臉憤慨的問道

    陳奭陰沉著臉,從懷中摸出一張信紙。若王列看見這張信紙,必然會認得上面娟秀纖細的字跡——赫連桑沁的字跡。

    陳奭隨手將信紙丟入腳邊的火盆,對著陳家的子弟吩咐道“回稟長老,就說長公主已經失去天狼的驕傲了。”

    走出陳家,裴雅柔受不了陳勇不斷的粗言謾罵,一記手刀把他劈暈過去,像拖一條死狗一樣的拖著,任由石子路上擦出一條淡淡的血跡。

    王列揹著雙手,轉頭問道“妳在擂鶩縣就是為了盯住這些人?”

    裴雅柔知道王列說的是天狼國的舊人,嘴上卻是不置可否“我又不是蘇徵的人,你覺得我有那麼閒?倒是你不會連丁家也打算直接上門綁人吧?”

    “我就是好聲好氣的說,他們會把人給我?”

    裴雅柔想想也是,卻不甘心被王列在氣勢上壓一頭,只好把氣撒在有甦醒跡象的陳勇身上,又一記手刀把他敲暈過去。

    然而裴雅柔沒想到的是,到了丁家,王列連叩門的意思都沒有,抽出渡鴉就是一刀劈碎大門,大步走進丁家。在眾目睽睽之下,右手甩出三道絲線把丁儀捆的嚴嚴實實,轉身就往外走。

    愣是打了做好準備的丁長河一個措手不及,完全沒反應過來,丁儀就已經稀里糊塗的被帶走了。

    等又走過三五家後,裴雅柔不得不去一旁的店家討了根繩子,將那些人像串糖葫蘆一樣串起來。被打暈兩次的陳勇終於學乖,知道此時任憑自己如何叫喚除了挨一頓打以外,並無任何幫助。甚至在裴雅柔拿來繩子時主動伸出雙手就縛。

    中午時分,王列和裴雅柔來到擂鶩縣衙,衙裡除了值日的捕快和文員之外沒有任何人。昨日潘吉祥等人上門陳訴後當場解下身上的官服,自請在家候審以證清白,另外那二十多人,此刻全在裴雅柔身後吊著。

    將那二十多人關押進縣衙的大牢,王列讓裴雅柔親自坐鎮“有勞監察使多加費心,明日午時三刻,鄭師傅便來行刑了。”

    裴雅柔往看守的椅子上一坐,翹起長腿,像趕蒼蠅似的揮手道“去把那孩子叫過來給本監察使做飯,伺候的好了,以後嫁給他做媳婦也不是不行。”

    “能要點臉不?我可不會把手底下的孩子推進狐狸窩!”王列打趣道,氣的裴雅柔朝著他的背影伸出一根秀麗的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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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陳家府邸依然燈火通明。正廳上的主位依然坐著面色陰沉的陳奭,彷彿這一整天他都沒有動過。下方的客座上卻是坐著丁長河等二十多人,每個人的臉上或多或少都帶有憤怒和不屑,唯獨看不到一點惶恐。

    “陳老兒,人家是一點都不給你這御水校尉面子啊?脾氣硬的很吶!”丁長河雙手按著拐杖,一臉揶揄地看著陳奭

    “丁瘸子,你有什麼資格笑話我?你家的崽直接給人綁走的,以為我不知道?”陳奭不鹹不淡的說道,惹得滿堂大笑

    丁長河把拐杖敲的崩崩響,轉頭罵道“你們這幫兔崽子笑個錘子笑?老子的腿還不是為你們瘸的?”

    眾人不僅沒有停止,反而笑得更大聲了。昔年在戰場上過命的交情,留到今天誰還無法一笑置之?立即就有人喊道“丁統領,您不行啊!一條腿給您老記了三十年!”

    “就是就是!咱們射聲營的兄弟們誰不欠您老人家一條腿?每年過年縣裡的屠戶都要宰個幾十頭豬,就為了能讓弟兄們都給您送上一條腿!”

    丁長河冷哼一聲不再說話,臉上卻絲毫不見怒意。這些老夥計嘴雖然欠,但三十年來逢年過節登門送禮可沒落下過一次,丁長河看著他們娶妻生子,再讓孩子們認下自己這個乾爹。如今來到心月狐國也已經有十二年,本來以為這輩子是再也沒有機會看到那湛藍色的天狼旗高高飄盪在空中,沒想到長公主回來了,但也嫁人了。

    想到這裡丁長河忍不住又怒哼一聲,這諸天星國青年才俊何其多?怎麼長公主偏偏在盤古塚成親,還嫁了個這麼不知進退的狂傲人族?

    “好了!都靜一靜。”

    陳奭開口喝止,臉上又恢復那諱莫如深的平靜“今夜邀諸位前來不是來敘舊的,眼下這情形若不商量個一二來,這個年,都不用過了。”

    人群中當即有一人喊道“商量個屁!直接去把那什麼狗屁駙馬給剁了!再把潘吉祥那老賤貨也他娘的給剁了!”

    “就是!什麼狗屁駙馬!老子不認!”

    “都給心月狐國當狗了!還想老子正眼瞧他?呸!”

    “要我說,咱們弟兄都曾為天狼國出生入死,就是要招駙馬,陳校尉的兒子都更合適?大家說對不對!”

    “對!”

    陳奭一巴掌拍在桌上,語氣嚴厲道“老子是找你們來說這些的?咱們的崽子明日就要被砍頭了,還擱這兒瞎胡鬧?”

    丁長河輕扣手中的拐杖讓眾人安靜下來,嚴肅地望向陳奭道“長公主的來信你是什麼主意?”

    陳奭輕輕踹了腳邊的火盆,仍有些不滿道“殿下讓我們全力助他王列,我是覺著長老說得對,殿下已經失去天狼的驕傲了。”

    “我天狼國若想復國,投靠那位,或是和彼岸神教合作,都更有希望些。”

    丁長河眉頭一皺,有些顧慮道“你想清楚了?彼岸神教可是諸國共敵。”

    陳奭將手放在火盆上,眼裡倒映著仇恨的怒火,殺氣騰騰的說道“和彼岸神教有仇的是心月狐國蘇家,蘇徵那不男不女的狗東西!我天狼與心月狐國交好已逾千年,天國之輔的美事誰不稱道?當年他蘇徵若是不袖手旁觀,那符傲小兒又怎可能攻入我天狼國?聖后又怎會自刎於國門前?如今派了這什麼狗屁司主,來取咱們兒子性命,真當我們好欺負?”

    “現在剛好有人要給他蘇徵添堵,我不介意給他們搭把手!”

    丁長河瞇起雙眼問道“這也是鐵杉長老的意思?”

    陳奭傲然的抬起下巴,有些佝僂的身子在燭火的照耀下彷彿恢復年盛,在身後的牆上留下威嚴魁武的影子“天狼並不是只有殿下文系一脈姓赫連,既然殿下失德,那坐在那張椅子上的是聖后還是聖君,也沒什麼關係。”

    眾人默默低下頭,卻沒有反駁陳奭的話。不單只是因為他曾是帶領他們的御水校尉,而是打心底覺得,他說的並沒有什麼不妥。既然被眾人寄託希望的長公主已經不再令他們驕傲,那就由他們自己來恢復天狼的光榮!

    “明日午時,咱們便去劫法場,會一會這逐鹿司正!”陳奭猛然起身,單手握拳,一蕩衣袖,擲地有聲的道

    陳奭說完轉身抽出橫掛在牆上,久未出鋒的長劍,指天高喊“花開彼岸!混世涅槃!”

    “唯我幽主!天命長安!”

    所有天狼老卒一同拔劍出鞘,同聲呼道。

    來了,昨天寫完直接睡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