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素面翻嫌粉浣，洗妝不褪唇紅
王列送走了令人厭煩的太監和許久不見的小兔子，回到正廳裡癱在主位上，仰頭望天。
“要不不去？”陸旦嗦了口冰飲道
“去，還得馬上去！”王列一骨碌的竄起來，一邊朝主臥跑去一邊喊著赫連桑沁幫他換衣服
陸旦搖搖頭，啐罵道“草！腦子轉這麼快，你要考研啊？”
臥室門前，王列換上武官的那套官服，一邊調整腰帶問道“入納玄境沒有什麼天地異象麼？”
自己入宗師那會兒好歹還有個氣沖霄漢，怎麼到赫連桑沁這裡竟然不顯分毫？
按陸旦的話來說，突破都沒個特效的，誰基芭樂意突破？自己雖然不懂特效是什麼意思，但具體應該就是指破境時的動靜。
赫連桑沁後退兩步，臉上有些愧意的道“沒有的，李太白說的其實沒有錯。”
王列這才想起李白曾罵過赫連桑沁，說自己是她掩藏修為的劍鞘，本以為是指大宗師的境界不易被外人看出來，沒想到連破境的動靜都能藏。
王列一把將赫連桑沁攬進懷裡，哄道“有什麼關係？這樣才好，誰都不知道，到時候捅他們一刀，他們哭都沒地方哭！”
赫連桑沁臉上愧意淡去幾許，浮上一抹紅霞，伸手替王列整理頭冠，聲若蚊吶“破境的餘裕，對療傷很有幫助的。”
王列低頭吻上赫連桑沁的唇，隨即跑出門“為夫速去速回！”
赫連桑沁微笑看著王列孩子般的行為，心底的愧意徹底淡去。轉身走回房內從架上拿下銀槍永護，纖長的手指撫過槍尖，劃出一道不深的口子，殷紅的血珠滴落在槍刃中間的紫玉上，發出陣陣寒意。隨著滴入的鮮血漸多，紫玉越發透亮，那股寒意也漸漸化作實質，將整間臥室染上一層薄冰。
五息之後，赫連桑沁止住血，將內氣注入槍身，銀槍發出清亮的錚鳴，彷若有靈。
周遭的寒意重新被紫玉吸入，在核心處凝成一枚肉眼難見的紅色冰晶。
三玄境的大宗師破境並非沒有動靜，而是可以自主做到收斂，雖然不可能徹底沒有，但對於擁有強橫天賦和王列的赫連桑沁來說，收斂不過是隨手為之。最令人艷羨的是還可以將這股餘裕轉嫁收納，全力釋放之下，不亞於另一位同境大宗師的全力一擊。在太原凍殺整座天刀城用的，就是破入掌玄境所納下的餘勁。
赫連桑沁提槍靜立，未施粉黛的臉上罕見的有著肅殺之氣。
既說同心永護，自不能讓你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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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中，王列雙手枕在腦後，愉悅地哼著小曲。
前頭負責駕車的駱新元滿腹疑惑，怎麼大人一日之間喜怒無常？
難掩心中好奇，駱新元打了數次腹稿後，開口詢問“大人如此欣喜，可是有什麼好事？”
“嗯，洛香公主招我做面首。”王列隨口應道
蛤？晴天霹靂的消息轟的駱新元一扯韁繩，拉停馬車。
“喂喂喂！怎麼駕車的？我開玩笑的好吧！”王列沒好氣道“就她那尊榮我還看不上！”
駱新元繼續拉駕馬車，心裡腹誹：得了吧您！六年前洛香公主及笄，諸天星國公認的第一美人，據說比當年膽敢素面朝天的梅皇后都還要美！
駱新元眨眨眼，左右瞥了一下，才又放心的暗道：單就美貌，自家長公主都還弱一分……
猛然甩甩頭，默念罪過，駱新元繼續老老實實的駕車，駛向洛香公主府。
小半刻鐘後，王列跳下馬車，蘇妝的貼身仕女玉鎖俏立門前，見到王列時臉色更冷，平聲道“王司主請。”
王列跟著玉鎖穿過花團錦簇的庭園、淙淙似琴聲的瀑布造景，以及一圈又一圈蜿蜒曲折的迴廊，最終穿過一道拱門，才來到會客的小院，院中有一座五尺見方的涼亭，亭中的石桌上已備好茶水。
玉鎖將王列引入涼亭後，彷彿片刻也不想多待“司主稍候。”
王列無所謂小兔子擺臉色給自己看，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隨即忍不住感嘆“還真是公主殿下啊！”
陳年的過霜普洱，和自己府上沈至安送來的那五兩拜師禮一模一樣。沈至安那裡能分出五兩都已經是說得上是攜貴禮登門，在蘇妝這裡卻只是拿來招待客人的迎客茶。
方才路上經過的庭園造景無數，連唐皇的御花園都沒這麼華麗。話說這公主府是真大，本以為自己那棟超制的府邸已經占地不小，可和這裡相比大概也就比這小院大沒多少。
這是整片皇城西北角都給蘇妝建府了吧？也不知道太子府又該多大？
胡思亂想間，身後傳來清脆的鈴鐺聲，和一聲含有慍意的質問“你在這裡做什？”
王列回過頭，看見蘇妝一反常態沒有穿紅色紗裙，改著一身綠色繡袍，手執團扇，眉眼間有些許怒意，看上去多了幾分成熟端莊。
便出言調侃道“殿下倒是好興致，這春和景明便穿得一身綠衣袍。”
“何況，不是殿下召見王某的麼？”
〝蘇妝〞明顯一愣，立刻換上一副笑臉，沒有去計較王列用她喝過的茶杯，順著話道“居然讓王司主屈就這種地方，玉鎖那丫頭得打屁股了！”
王列懶得和她掰扯，只想早點試探出自己想要的，趕緊回去，開門見山道“殿下今日召王某前來，想必也是為了任督統一事？”
〝蘇妝〞點點頭，臉色恢復肅穆，開口道“本宮可以擔保，昨日之事任督統絕無歹意。”
王列不置可否，沒有在此事上糾纏“王某沒那個膽子來向殿下問罪，而是想問殿下和任督統是否情比金堅？”
就這還沒膽子？正經人誰敢向〝公主〞問罪的？你問問朝中哪個人有這膽子？
〝蘇妝〞暗自腹誹，嘴上卻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你個泥腿子還想吃著碗裡的，瞧著鍋裡的不成？
王列正色道“這干係到王某是否背信於笙月真祖。”
〝蘇妝〞又是一愣，沒想到會從王列嘴裡聽到這個答案。沉思幾許，緩緩說道“你與笙月真祖約定之事，看著辦就可以。”
王列皺眉，這種模稜兩可的回答反而讓自己無法判斷了。本來是想探蘇妝的口風，藉此推論皇后對於蘇妝婚事的態度，如果皇后對蘇妝的婚事是放任甚至同意的，那說明梅玉津最多只是聽從蘇徵的命令而針對任家；如果皇后是反對的，那梅玉津針對任家的猜想可就複雜了，有可能有，也有可能沒有。針對任家的可能另有其人。
王列更沒想到，自己都扯出蘇笙月當大旗了，蘇妝反而把問題丟回給自己。什麼叫我看著辦就可以？我他媽在想要怎麼入手，妳他媽跟我說愛咋整咋整？那妳喊我過來幹嘛？
不待王列開口，〝蘇妝〞有些心虛的催促王列離開“好了，今日雖是本宮相邀，但孤男寡女總歸對本宮名聲不利，若是無事，王司主還是離去吧！”
妳他媽的，如果來年我一劍砍了任偃軍妳別怨我！
王列起身抱拳，轉身離開。還未走出多遠，〝蘇妝〞又道“去年盧家案王司主那般八面玲瓏的手段，本宮相信這點困難難不住王司主的。”
王列暗自撇嘴，沒有理會〝蘇妝〞諷刺自己一個大男人像個娘們似的心思細膩。卻不知〝蘇妝〞這句話還真有幾分讚賞的意思。
就在王列的身影消失在拱門後一盞茶的時間，一陣急促的鈴鐺聲隨風飄來，伴隨著蘇妝焦急的斥責“玉鎖！今日母后造訪，妳怎麼還把那姓王的往這裡領！要是他無禮狂悖，衝撞了母后怎麼辦吶？”
玉鎖同樣神色惶恐，緊緊跟在蘇妝身後。
蘇妝突然停下腳步，一臉萬事休矣的表情看著坐在涼亭裡的另一個自己。
“母……母后…”
梅素轉過頭來，一臉似笑非笑的看著蘇妝道“妝兒如此失禮，是害怕情郎跑了？”
蘇妝不敢跟著玩笑，小心翼翼地來到梅素身旁，試探道“母后方才……是否有在這裡，遇見一名無禮之徒吶？”
梅素笑著嬌聲道“有吶！他還用本宮的杯子喝茶呢！”
蘇妝耷拉耳朵，無力的趴到桌面上，口中不斷唸道“完了吶完了吶……”
梅素不再逗弄自己的女兒，悠然說道“倒是一個心思縝密的孩子，有時本宮都想去那盤古塚看看，到底是因為笙月真祖在那裡的關係，還是那地方真就這麼折磨人，能逼出渾身的心眼子。”
蘇妝嘟著嘴嫌棄道“哪裡心思縝密了……連天狼長公主都被他帶的有點傻吶。”
梅素沒有向蘇妝解釋，而是帶著幾分告誡道“妳喜歡溫侯三子不打緊，但要注意妳父皇的態度，若他真想把猜忌變成現實，妳就得期望那王司主屆時可不僅僅只是位司主，否則妳可能還得被嫁去給天虎君當妃子！”
蘇妝懨懨的應了一聲，拿起桌上的茶杯喝茶。
梅素瞇眼壞笑道“說是說用本宮的杯子，但他方才可是坐妳這位子上喲！”
蘇妝猛然把杯子扔出老遠，連連咳嗽，半點沒有身為公主的矜持。
梅素以團扇遮面咯咯直笑，身後的狐尾歡快地甩動，拿起桌上方才王列喝過的茶杯抿一口，唇紅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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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列回到府上，一臉若有所思，路過赫連商什身邊時一把抽出同心收回劍鞘，緩步走進正廳。
佘玉郎和魯霸見此一愣，互看了一眼後連忙起身，手忙腳亂地把赫連商什解下來。
正廳裡，蒨石站在赫連桑沁身旁，溫順的倒茶。昨日王列發火的樣子歷歷在目，蒨石都不敢像往常一樣隨意，規規矩矩的站著。
陸旦依然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癱在椅子上，有一口沒一口的嗦著冰飲，自己跟自己下著象棋。
王列走到主位上坐下後，開口道“皇宮裡有誰常穿綠衣？”
陸旦一挑眉毛，問道“咋了？”
王列掃了一眼棋盤，指尖一拈，來了手馬八進七“我總覺得今日蘇妝有些奇怪。”
陸旦推了一顆兵過河，問道“有人睡了任偃軍？”
王列上卒，給馬腳騰了位子“她今日穿了一身錦綠繡衣，還拿著一張團扇，說話時常有的語癖也沒了。”
陸旦橫車中門，瞪大雙眼“握草！你怕不是遇到的梅素？”
王列提象回防，跟著罵了一聲“草！合著老子白問了！”
陸旦拍著大腿大笑，用車吃掉了王列的象，卻還是問道“那梅皇后具體怎麼應答的？”
王列以屏風馬吃掉陸旦攻進來的車，有些膈應的把梅素的回答說了一遍。
陸旦連連嘶聲，用炮跳了王列的馬“更不好判斷了啊！也不知梅素說的有幾分真假，如果是真的那還好搞。”
王列將車推入陸旦盤底，直指居中的帥“將軍！”
陸旦把帥上移“直接先試探魚罩麼？也是可以。”
王列驅馬過河“反正令狐筠瑞明日就清楚了，大不了陪他耗一整天，看他先熬不住還是我先熬不住。”
陸旦將過河兵再進一格“你這是虐待老人！”
王列再進馬，喊道“將軍！”
陸旦再次移帥“也好，反正還有一回在上元後的大朝會上。”
赫連桑沁突然將底角的車回抽一格，陸旦苦澀的笑道“好吧！至少你們現在有不怕掀桌子的底氣了。”
王列認真看著陸旦道“你輸了，今晚沒肉吃！”
“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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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到
嘿嘿！把幾個埋下的伏筆收回來了！順帶說一句，那個八面玲瓏的八面我用的是實指，有興趣的可以回去翻盧家案猜猜到底是哪八方面。
“要不不去？”陸旦嗦了口冰飲道
“去，還得馬上去！”王列一骨碌的竄起來，一邊朝主臥跑去一邊喊著赫連桑沁幫他換衣服
陸旦搖搖頭，啐罵道“草！腦子轉這麼快，你要考研啊？”
臥室門前，王列換上武官的那套官服，一邊調整腰帶問道“入納玄境沒有什麼天地異象麼？”
自己入宗師那會兒好歹還有個氣沖霄漢，怎麼到赫連桑沁這裡竟然不顯分毫？
按陸旦的話來說，突破都沒個特效的，誰基芭樂意突破？自己雖然不懂特效是什麼意思，但具體應該就是指破境時的動靜。
赫連桑沁後退兩步，臉上有些愧意的道“沒有的，李太白說的其實沒有錯。”
王列這才想起李白曾罵過赫連桑沁，說自己是她掩藏修為的劍鞘，本以為是指大宗師的境界不易被外人看出來，沒想到連破境的動靜都能藏。
王列一把將赫連桑沁攬進懷裡，哄道“有什麼關係？這樣才好，誰都不知道，到時候捅他們一刀，他們哭都沒地方哭！”
赫連桑沁臉上愧意淡去幾許，浮上一抹紅霞，伸手替王列整理頭冠，聲若蚊吶“破境的餘裕，對療傷很有幫助的。”
王列低頭吻上赫連桑沁的唇，隨即跑出門“為夫速去速回！”
赫連桑沁微笑看著王列孩子般的行為，心底的愧意徹底淡去。轉身走回房內從架上拿下銀槍永護，纖長的手指撫過槍尖，劃出一道不深的口子，殷紅的血珠滴落在槍刃中間的紫玉上，發出陣陣寒意。隨著滴入的鮮血漸多，紫玉越發透亮，那股寒意也漸漸化作實質，將整間臥室染上一層薄冰。
五息之後，赫連桑沁止住血，將內氣注入槍身，銀槍發出清亮的錚鳴，彷若有靈。
周遭的寒意重新被紫玉吸入，在核心處凝成一枚肉眼難見的紅色冰晶。
三玄境的大宗師破境並非沒有動靜，而是可以自主做到收斂，雖然不可能徹底沒有，但對於擁有強橫天賦和王列的赫連桑沁來說，收斂不過是隨手為之。最令人艷羨的是還可以將這股餘裕轉嫁收納，全力釋放之下，不亞於另一位同境大宗師的全力一擊。在太原凍殺整座天刀城用的，就是破入掌玄境所納下的餘勁。
赫連桑沁提槍靜立，未施粉黛的臉上罕見的有著肅殺之氣。
既說同心永護，自不能讓你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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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中，王列雙手枕在腦後，愉悅地哼著小曲。
前頭負責駕車的駱新元滿腹疑惑，怎麼大人一日之間喜怒無常？
難掩心中好奇，駱新元打了數次腹稿後，開口詢問“大人如此欣喜，可是有什麼好事？”
“嗯，洛香公主招我做面首。”王列隨口應道
蛤？晴天霹靂的消息轟的駱新元一扯韁繩，拉停馬車。
“喂喂喂！怎麼駕車的？我開玩笑的好吧！”王列沒好氣道“就她那尊榮我還看不上！”
駱新元繼續拉駕馬車，心裡腹誹：得了吧您！六年前洛香公主及笄，諸天星國公認的第一美人，據說比當年膽敢素面朝天的梅皇后都還要美！
駱新元眨眨眼，左右瞥了一下，才又放心的暗道：單就美貌，自家長公主都還弱一分……
猛然甩甩頭，默念罪過，駱新元繼續老老實實的駕車，駛向洛香公主府。
小半刻鐘後，王列跳下馬車，蘇妝的貼身仕女玉鎖俏立門前，見到王列時臉色更冷，平聲道“王司主請。”
王列跟著玉鎖穿過花團錦簇的庭園、淙淙似琴聲的瀑布造景，以及一圈又一圈蜿蜒曲折的迴廊，最終穿過一道拱門，才來到會客的小院，院中有一座五尺見方的涼亭，亭中的石桌上已備好茶水。
玉鎖將王列引入涼亭後，彷彿片刻也不想多待“司主稍候。”
王列無所謂小兔子擺臉色給自己看，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隨即忍不住感嘆“還真是公主殿下啊！”
陳年的過霜普洱，和自己府上沈至安送來的那五兩拜師禮一模一樣。沈至安那裡能分出五兩都已經是說得上是攜貴禮登門，在蘇妝這裡卻只是拿來招待客人的迎客茶。
方才路上經過的庭園造景無數，連唐皇的御花園都沒這麼華麗。話說這公主府是真大，本以為自己那棟超制的府邸已經占地不小，可和這裡相比大概也就比這小院大沒多少。
這是整片皇城西北角都給蘇妝建府了吧？也不知道太子府又該多大？
胡思亂想間，身後傳來清脆的鈴鐺聲，和一聲含有慍意的質問“你在這裡做什？”
王列回過頭，看見蘇妝一反常態沒有穿紅色紗裙，改著一身綠色繡袍，手執團扇，眉眼間有些許怒意，看上去多了幾分成熟端莊。
便出言調侃道“殿下倒是好興致，這春和景明便穿得一身綠衣袍。”
“何況，不是殿下召見王某的麼？”
〝蘇妝〞明顯一愣，立刻換上一副笑臉，沒有去計較王列用她喝過的茶杯，順著話道“居然讓王司主屈就這種地方，玉鎖那丫頭得打屁股了！”
王列懶得和她掰扯，只想早點試探出自己想要的，趕緊回去，開門見山道“殿下今日召王某前來，想必也是為了任督統一事？”
〝蘇妝〞點點頭，臉色恢復肅穆，開口道“本宮可以擔保，昨日之事任督統絕無歹意。”
王列不置可否，沒有在此事上糾纏“王某沒那個膽子來向殿下問罪，而是想問殿下和任督統是否情比金堅？”
就這還沒膽子？正經人誰敢向〝公主〞問罪的？你問問朝中哪個人有這膽子？
〝蘇妝〞暗自腹誹，嘴上卻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你個泥腿子還想吃著碗裡的，瞧著鍋裡的不成？
王列正色道“這干係到王某是否背信於笙月真祖。”
〝蘇妝〞又是一愣，沒想到會從王列嘴裡聽到這個答案。沉思幾許，緩緩說道“你與笙月真祖約定之事，看著辦就可以。”
王列皺眉，這種模稜兩可的回答反而讓自己無法判斷了。本來是想探蘇妝的口風，藉此推論皇后對於蘇妝婚事的態度，如果皇后對蘇妝的婚事是放任甚至同意的，那說明梅玉津最多只是聽從蘇徵的命令而針對任家；如果皇后是反對的，那梅玉津針對任家的猜想可就複雜了，有可能有，也有可能沒有。針對任家的可能另有其人。
王列更沒想到，自己都扯出蘇笙月當大旗了，蘇妝反而把問題丟回給自己。什麼叫我看著辦就可以？我他媽在想要怎麼入手，妳他媽跟我說愛咋整咋整？那妳喊我過來幹嘛？
不待王列開口，〝蘇妝〞有些心虛的催促王列離開“好了，今日雖是本宮相邀，但孤男寡女總歸對本宮名聲不利，若是無事，王司主還是離去吧！”
妳他媽的，如果來年我一劍砍了任偃軍妳別怨我！
王列起身抱拳，轉身離開。還未走出多遠，〝蘇妝〞又道“去年盧家案王司主那般八面玲瓏的手段，本宮相信這點困難難不住王司主的。”
王列暗自撇嘴，沒有理會〝蘇妝〞諷刺自己一個大男人像個娘們似的心思細膩。卻不知〝蘇妝〞這句話還真有幾分讚賞的意思。
就在王列的身影消失在拱門後一盞茶的時間，一陣急促的鈴鐺聲隨風飄來，伴隨著蘇妝焦急的斥責“玉鎖！今日母后造訪，妳怎麼還把那姓王的往這裡領！要是他無禮狂悖，衝撞了母后怎麼辦吶？”
玉鎖同樣神色惶恐，緊緊跟在蘇妝身後。
蘇妝突然停下腳步，一臉萬事休矣的表情看著坐在涼亭裡的另一個自己。
“母……母后…”
梅素轉過頭來，一臉似笑非笑的看著蘇妝道“妝兒如此失禮，是害怕情郎跑了？”
蘇妝不敢跟著玩笑，小心翼翼地來到梅素身旁，試探道“母后方才……是否有在這裡，遇見一名無禮之徒吶？”
梅素笑著嬌聲道“有吶！他還用本宮的杯子喝茶呢！”
蘇妝耷拉耳朵，無力的趴到桌面上，口中不斷唸道“完了吶完了吶……”
梅素不再逗弄自己的女兒，悠然說道“倒是一個心思縝密的孩子，有時本宮都想去那盤古塚看看，到底是因為笙月真祖在那裡的關係，還是那地方真就這麼折磨人，能逼出渾身的心眼子。”
蘇妝嘟著嘴嫌棄道“哪裡心思縝密了……連天狼長公主都被他帶的有點傻吶。”
梅素沒有向蘇妝解釋，而是帶著幾分告誡道“妳喜歡溫侯三子不打緊，但要注意妳父皇的態度，若他真想把猜忌變成現實，妳就得期望那王司主屆時可不僅僅只是位司主，否則妳可能還得被嫁去給天虎君當妃子！”
蘇妝懨懨的應了一聲，拿起桌上的茶杯喝茶。
梅素瞇眼壞笑道“說是說用本宮的杯子，但他方才可是坐妳這位子上喲！”
蘇妝猛然把杯子扔出老遠，連連咳嗽，半點沒有身為公主的矜持。
梅素以團扇遮面咯咯直笑，身後的狐尾歡快地甩動，拿起桌上方才王列喝過的茶杯抿一口，唇紅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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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列回到府上，一臉若有所思，路過赫連商什身邊時一把抽出同心收回劍鞘，緩步走進正廳。
佘玉郎和魯霸見此一愣，互看了一眼後連忙起身，手忙腳亂地把赫連商什解下來。
正廳裡，蒨石站在赫連桑沁身旁，溫順的倒茶。昨日王列發火的樣子歷歷在目，蒨石都不敢像往常一樣隨意，規規矩矩的站著。
陸旦依然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癱在椅子上，有一口沒一口的嗦著冰飲，自己跟自己下著象棋。
王列走到主位上坐下後，開口道“皇宮裡有誰常穿綠衣？”
陸旦一挑眉毛，問道“咋了？”
王列掃了一眼棋盤，指尖一拈，來了手馬八進七“我總覺得今日蘇妝有些奇怪。”
陸旦推了一顆兵過河，問道“有人睡了任偃軍？”
王列上卒，給馬腳騰了位子“她今日穿了一身錦綠繡衣，還拿著一張團扇，說話時常有的語癖也沒了。”
陸旦橫車中門，瞪大雙眼“握草！你怕不是遇到的梅素？”
王列提象回防，跟著罵了一聲“草！合著老子白問了！”
陸旦拍著大腿大笑，用車吃掉了王列的象，卻還是問道“那梅皇后具體怎麼應答的？”
王列以屏風馬吃掉陸旦攻進來的車，有些膈應的把梅素的回答說了一遍。
陸旦連連嘶聲，用炮跳了王列的馬“更不好判斷了啊！也不知梅素說的有幾分真假，如果是真的那還好搞。”
王列將車推入陸旦盤底，直指居中的帥“將軍！”
陸旦把帥上移“直接先試探魚罩麼？也是可以。”
王列驅馬過河“反正令狐筠瑞明日就清楚了，大不了陪他耗一整天，看他先熬不住還是我先熬不住。”
陸旦將過河兵再進一格“你這是虐待老人！”
王列再進馬，喊道“將軍！”
陸旦再次移帥“也好，反正還有一回在上元後的大朝會上。”
赫連桑沁突然將底角的車回抽一格，陸旦苦澀的笑道“好吧！至少你們現在有不怕掀桌子的底氣了。”
王列認真看著陸旦道“你輸了，今晚沒肉吃！”
“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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