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严何在（三）
（11）打工赚钱
任何事情都具有两面性。
老憨头自上次和淑女相亲，淑女迟迟没个准信，老憨头焦虑了足足一个多月。
老憨头的心，宛如被蚂蚁咬过似的，痒痒作痛难受，而又煎熬。
他精神颓废，身体在慢慢衰亡。他告诫自己，不能因女人倒下。他的生活应该充满阳光，而不是黑暗。
老憨头脑子灵活，捂出个道道：自己之所以，屡相屡败，归根结底自己没钱。他必须振作起来，重新出去打工赚钱。不能老是窝在家里，幸福不会因你的等待而到来。等，只会增加痛苦和烦恼。
他知道，在外打工的辛酸和孤独。也知道，在外被人欺凌的感受。
但，总比被女人折磨好受。身上的伤痛，随着时间会慢慢转移淡化，而心灵的创伤，会让你发疯发痴。就像担心被蚂蚁咬伤后，伤口那天突然发炎，过敏。让你活在阴暗里，直至生命的终结。
初夏的一个早晨，老憨头收拾行李，坐车去了D市，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
一路上，老憨头心情抑郁。显然，还沉静在苦闷之中。坐在车上，常见他长吁短叹，没有一丝欢愉。他心里难受，就连喝口水都哽哽咽咽的，不时还用手抹着自己的双眼。
到了D市，他找到上次租房的房东，把自己安顿好。便去找先前那个包工头，结果人去楼空。原以为到了D市，十拿九稳的工作，又泡汤了。
意外的变故，让老憨头一筹莫展。仿佛，像一盆冷水，从头淋到了脚上。正如初夏的早晨，寒冷而又绝望。想这世界又一次，无情的抛弃了他。
他仿佛，成了被山洪冲走的鱼，四处漂游，又危机四伏。在街上，在巷子，甚至可某一角落。只要有招工告示的地方，常见他的身影。他认真仔细，看那张贴的招聘广告。那怕是发了黄的，他都用嘴吹吹上面的尘土。然后，用手抹抹，生怕漏掉一丁点信息。他还得去劳务市场，碰碰运气。
他每天早出晚归的折腾，累得心身疲惫。回到出租屋，躺在床上，仰望天花板苦思冥想，自已的种种未来。
有句话说：情场失意，赌场得意？他想，此刻自已去买彩票，说不定会中头彩。玩三公有可能赢个金盘满贯。他知道隔壁出租屋里，有人玩牌打麻将，可他不会。再说，玩那玩艺犯法，分分钟会进公安，不划算。
想到种种，他突然伤心起来。这些“雕虫小技，＂自已竟然一点都不懂，感觉自己做人失败。抱怨自己，除了种地抓鱼摸虾，就一无所能又一事无成，感觉心里难受。
然而，要命的是，老憨头口袋里的钱，越来越少。如果，短其内再找不到工作，那得喝西北风。
为了节顺开支，老憨头每天控制自已吃两顿饭。而且，还得是街上最便宜的经济餐，只管对付肚子了事。饿了，喝水充饥，权当应付。
那天，他上街买早餐。突然，发现早餐店的门口，多了张崭新的招工广告。他心里一阵惊喜，赶紧凑近往前一看。一不小心，刚买的两个包子掉在了地上。正所谓，人倒霉时，喝凉水都塞牙。
他弯腰正要捡地上那两个包子，有人拉住了他的手：“喂，老乡，不要捡了，包子掉地上都弄脏了。“
他抬头看了看那人。然后，说了声谢谢。
那人顺于塞给他一二个包子馒头，道：＂诶，老乡，你是不是，在找工作。＂
＂是。＂
＂老乡，你不用看了，我帶你去个地方，那里正在招人。“
＂哦，真的吗？谢谢你了。“
那人领着他到环卫处，说：“我跟你说，这个地方正在招人。＂
＂这，是做什么的。“
＂扫马路。“
老憨头心想，自己现在已经走头无路，没资格挑三捡四。眼下，只能先干了再说，别无选择。
似乎，那人也没有打算征求他的意见，直接把他带到环卫处主任办公室那里，对里面的人说：“主任，我有个亲戚，刚从老家过来，想来我们这工作，你看？＂
“张组长，即然，是你亲戚，你直接带他去人事科，办个手续。等下，我打个电话给他们。＂
这环卫处就是戴了顶行政机关帽子，除了上层的管理人员，坐在办公室喝茶聊天。底下干活的人，大多招些临工，固然没有严格要求。一般走走关系，也就可以入职。因此，老憨头去环卫处，也就是主任一句话的事。
张组长辞别了主任。然后，领老憨头到人事科，办理了入职手续。
老憨头想不到，今天出门遇贵人，想自己傻呼呼的到处找工作，辛苦了大半个月，都找不到一份工。没想人家不到半个时辰，就搞定。
我们是礼邦大国，人家帮了忙，总得要感谢。说漂亮话感觉太虚，没有诚意。请人吃饭，就务实多了。而且，吃饭少不了喝点酒，几杯酒下肚，感觉心里爽：相互说些掏心窝子的话。如此一来，把彼此间的距离拉近了。正所谓，酒到深处情意浓。
眼下，老憨头请张组长吃饭，几个意思，彼此心照不宣。
＂张组长，今天，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这工作那天有着落，待会，我请你吃饭。“
张组长毫不客气：＂你请我吃饭，好啊。正好，我也顺便给你讲讲，这里上班的工作性质和上班流程。“
接着，张组长严峻地说＂严格说来，这叫岗前培训。你在这上班，就要遵守这的工作制度，上班除了仪表端庄，还要注意工作安全，规避风险，摆正工作太度。我们是清洁工，往往被人瞧不起。所以，当人家刁难时，千万不要乱发脾气，更不能动手。＂
老憨头心想，这上街扫地，还那么多讲究，自已并非委琐之人。于是，象征性的笑笑点点头。
随后，俩人一起，走进了一家饭馆。
（12）
环卫处虽说是个不起眼的单位。可也算个，人生小舞台大社会，窥一斑见全貌。
单说这马路上扫地，不是很辛苦。雨淋日晒不说，却是个苦差事。
马路上，人来车往，尘土飞扬，让人真受不了。
而且，往往人工也不高。好在如今，有了环卫车，尘土可以少吃，工作的强度也减轻不少。
但，对于那些人行道及死角地带还得要人工清扫。就因工作低贱，被人鄙视，瞧不起。
老憨头头一天上班，负责清扫学校门口一段水泥马路。这里除了学校还有各种店铺，人流量大。
为了避开上学高峰，他必须早早上班，清扫前天晚上残留的垃圾。自然不可避免，遇到早起上学的家长，学生和过路人。
他们见他身穿环卫工装，仿佛，老憨头身上揣着狗屎，远远绕开他走，边走边指指点点，道：＂这老头，扫个马路都扫不好，搞得尘土满天飞，垃圾四处跑。不懂干，就不要干，白白浪费我们纳税人的钱。＂
老憨头听了，心里不舒服，自己凭辛勤劳动，挣钱吃饭。而这无聊的人，乱嚼舌根。于是，朝路人白眼看了一眼。
路人又说：“怎么，你这老头翻白眼看人。说你一下，还不高兴。不高兴，干脆别干，回家带孩子去。“随后，重重的吐了口痰沫在地上，用脚踩着，道：＂这老头，脾气这么倔，还不能说，信不信，投诉你。＂
这委屈，真让人受不了，干不下去。老憨头几次都想把扫把扔了，不干了。静心一想，自已不干，还能去哪。眼下，还得挣钱填肚子，只好忍着。
还有一回，老憨头不小心，把垃圾扫到人家身上，又被人，白骂一顿。如此种种，只得忍气吞声挨人家骂。唉，没办法，谁叫自己没文化，没技术，没门路。
老憨头委曲求全忍辱苟活。还好，一月下来，收工资也有四千多块，心里算是有了安慰。
月尾张组长通知他去财务领工资，顺便问他适不适应这里工作，老憨头嘿嘿一笑，凑合吧。
接着，张组长又提议说：“收了工资，该好好庆祝一下。＂
张组长提议吃饭，不管有心无心都得吃。当然，这饭钱肯定是老憨头掏。另外，老憨头还特懂事，买了些烟酒送给张组长。
酒足饭饱，张组长抹抹嘴巴，拍着老憨头的肩膀，笑笑说：＂好好干，以后，一切都会好的。“
老憨头明白，张组长拍他肩膀，无非是想告诉他，你这份工，是我帮你找的。要知道感恩，不能过河拆桥。
老憨头心里明镜似的，用手握了握张组长的手，告诉他放心，自已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张组长双眼注视他一会，笑笑说：“算我没有看错人，加油。“
眼下，不管什么样的工作，似乎，大家都喜好拉帮结派，不管，官大官小底下都有一帮马仔。
（13）打工赚钱
看上去，老憨头眼下一切顺当，上一个月班，好呆也有4千多块钱，待遇不算差，还可以。
可这里的人情钱也不少，要花钱的地方很多。比如说，工友生日，今天这个明天那个，那得凑份子钱。好在，老憨头刚来不久，认识的人少。要不然，这一个月的人情钱，至少得花去工资的一半。
如果，再碰上个不顺心的事，还得要花钱。这样，一个月满打满算下来，也就所剩无几。所以，靠死工资，想要存钱办大事，简直是天方夜谭。
当然，你也可以一口一口的从嘴巴上省钱。最好的方法，吃一餐饿三天。这样，恐怕有钱没命花。
不管怎样，老憨头算是安逸下来。可还没有舒畅几天，单位上有个小混混找上门来。
小混混一见老憨头，用手指着他，道：“喂，新来的，按规矩你得请我吃饭。＂
＂凭什么，请你吃饭？“
＂凭我是你大爷。＂这个嚣张骂人的家伙，是这环卫处的小混混，整天欺负新人，也或老实人。这不，找老憨头要钱花来了。
这钱你不想花，可由不得你。只见小混混扯高嗓门，道：＂老憨头，我给你脸，不要是吧。好，你给我听着，爷现在心里不舒服，要去医院看医生。你帮我，把这活干了。＂说完，小混混把扫把一扔，扬长而去。
这小混混能量大了，转身没过多久，有个身着西装领带的领导过来，装模作样跟老憨头说：＂小混混生病请假了，他那份活，今天你帮他干。＂
老憨头明白，这小混混耍阴，跑到领导那耍无赖告状去了，他得罪不起，得掏钱请他吃饭。
老憨头以为吃餐饭，这事就算过去了。可这小混混，还不肯放过他。跟他直接伸手要几百块钱花，老憨头不愿意给，可把小混混激怒了。小混混用手指着老憨头脑袋道：“你他妈的，是不是，不想在这干了。＂说完，小混混挥手，猛掴了老憨头一巴掌。
老憨头眼冒金星，脸火辣辣的痛。心想自己在这干关他屁事。于是，把小混混欺负自已的事，告诉张组长。
张组长说：＂这小子咱们得罪不起，他是主任的小舅子，咱得掂量掂量。要是把他给得罪了，在这，我们就不能安生了。＂
老憨头这才明白，小混混之所以敢如此猖狂强食弱肉，依仗他姐夫的淫威罩着，大家只能乖乖给钱消灾，权当每月供神的香钱。
老憨头心痛这钱花得冤，又白挨了打。想这里，再干下去也没有意思，白干不说，还要被人欺负。
于是，他有空休息，就跑工地找工作。希望找到一份称心的事做。
（14）
老憨头跑工地找工。仿佛，就是个奢望。他不知道工地上干活的人，也是讲圈子。
用他们圈里的话说：叫马帮工程队，队里人员不管男女，全都是包工头的三亲六戚。
那天，老憨头去到一个工地，包工头问他：“那里人，是谁介绍来的，有没有认识队里人。“
老憨头摇摇头，告诉他不认识。
包工头直接告诉他：“不认识工地上的人，就是圈外人，就沒资格上工地干活。＂
就这么一句，把老憨头去工地打工，躁动的心钉死，断了念想。
老憨头垂头丧气离开工地，心事重重，一路瞎逛。忽然，他见一制衣厂门口，挤满了很多人，好奇心驱使，挤了进去。
好家伙竞是厂里招工，且待遇优厚。
他赶紧拿了张报名表，填上自已的个人信息递交过去。不一会，厂里面试人员，看了看他的个人信息后，简单问了几句说：＂老乡，你即然没有任何制衣厂工作经验，要不，你先去做保安吧。＂
＂做保安，一个月多少钱。＂
＂包吃住，三千多吧。怎么样，做不做。“
老憨头想到自己在环卫工作，辛辛苦苦也就四千多，扣除人情，没剩多少。最要紧，还要受窝囊气。于是，答应先试试。
没过几天，老憨头辞了环卫工作，正式到了制衣厂上班。
要说，这保安工作，除了身上穿那套制服，感觉威武精神，实际上就是厂里的门卫，工作不累但责任心强，而且三班倒。好在老憨头年轻，也没有家庭拖累。只是每天面对厂里那么多靓女，有点心思思，也不习惯。
这让他，又想起了那淑女，想自己到底那里出了问题，淑女看不上。一会，他又埋怨自己犯贱，那淑女无情的冷漠自己，亏自己还去想她。
他又想，这保安一个月才三千多，要赚到二婚女家十万块钱彩礼，不知猴年马月。
“喂，保安，我有个快递，能不能先放你们这，下班后我才拿走。＂
老憨头见一靓女，跟自己说话。点点头道：＂可以，不过要登记一下。＂
“就一快递，也要登记？＂
＂当然，要不丢了，你找我赔怎么办。“
靓女瞪了老憨头一眼，不高兴说：＂没用的东西，一个大男人，连个快递都看不住，真丢人。＂
说完，靓女把笔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摔走了。
那边又一美女走过来：＂保安，我刚叫了个快餐，你帮我收一下。“
又有人在叫：＂保安，我请个假，出去一趟。“
，，，，
就这样，整个班下来，老憨头感觉自己的耳朵都长了老茧。
这时，他才明白过来，当初厂里招工的人，为什么叫自己做保安。实实在在误会自己年龄。
（15）好事来临
再说，这门卫从什么时候改名保安，无从考究。但细品这保安服，觉得挺有意思。
首先，它的颜色大多为青蓝色也或藏青色。这两颜色在服饰上，即庄重又庄严。然后，配上如同警标的白色杠杠，就显得威武霸气。
所以，即便是老人穿上，也有一种，让人望而生畏的震慑力。
改革开放让新生事物彰显，也不排出牛鬼蛇神出笼，给社会带来危害。为保一方平安，有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靠警力不是力不从心，而是有些小题大做。
如此一来，门卫工作就发生了质变，也有了用武之地。
老憨头自打穿上保安服，那派头，那精神，让人羡慕嫉妒，也让女人感觉可爱。因此，不排出那些上下班的女人，暗生情愫抛出媚眼。
那天，保安室接到厂里电话，说车间里有两位女工在打架，赶紧过去看看。
老憨头和几个同事，手拿警棍赶到车间里。好家伙，见两个女工相互揪着对方的头发正在那撕打，保安上前赶紧制止，将俩人拉开。
可这俩人还在不依不挠。其中有个胖姐指着瘦高个的女人骂道：“你这臭婊子，我不打死你，就不是我娘生的。＂
瘦高的女人也不示弱：＂就你这吊样，还打死我，我只要一拳，就可以要你的命。＂说着，还挥着个拳头，在胖姐面前示威。
胖女那咽下这气，又冲过去和瘦高女人打架，好在几个男保安在，把胖女拦住。
老憨头见俩人还没有罢休，只好把她们送到了老板哪里。
打这以后，老憨头见胖姐上下班时，都要绕道保安室门口，对着自已莞尔一笑。起初，老憨头觉得很不自在。久而久之，俩人仿佛成了故人般的亲切相逢。
＂哟，下班啦。“
“是呀，还在上班呀。＂
＂有没有空，一起吃个饭。＂
＂方便吗？＂
＂方便。＂
这一对一答，就像一根纽带，把俩人的心，拉在了一起。终于有一天，俩人偷偷的相约，在街上酒店的餐厅聚聚。
坐在餐厅凳上，老憨头感觉有点别扭，离胖姐远远的坐着，胖姐却大大方方。
＂我有那么可怕吗？靠我近点坐。＂
老憨头挪了挪屁股，望着胖姐傻笑。
＂我跟你说，平时我很温柔的，那天，实在是被那臭女人气疯了。＂
老憨头一阵傻笑，愣愣的看着胖姐，他不知道胖姐说自已温柔，几个意思，他只知道，那天她打桇，就已经出卖自己，她不是温柔女人。
胖姐望着傻笑的老憨头，感觉样子怪怪的，误以为，他对自己有意思，嗔怪道：“你呀，真是个傻老帽。＂
（16）情债难信
制衣厂和玩具厂，都是女人成堆的地方。用句话说，阴盛阳衰之地。
像老憨头这类男人，就是个稀缺生物香饽饽。
那天，胖姐请老憨头吃饭，无非就是示好，并非示意。当然，也进行了一番火力侦查。当她得知老憨头才三十多岁，且未婚时，暗自思忖。想自己步入了大龄青年，这男人能否托付终身，还得考察一番。
从此，胖姐对老憨头多了几分爱意。胖姐上下班专登来到保安门口，带着一副甜蜜笑容；＂老憨啊，怎么天天上班，要多多注意自己身体，不要累出病来。饭堂的菜不好，不合味口，就叫个外卖。＂
有时，胖姐隔三差五，就拿几个水果给老憨头吃。老憨头要是拒绝。胖姐装着生气，嗔怪道；＂一个大男人，那这么小气，这吃个水果，就把你腐败啦。再说了，你不就是个保安，把自己看得高人一等是的。以后，我给你东西，你还这样扭扭捏捏，我可要骂你了。＂
而老憨头生性木讷，不善言辞。更不明白，胖姐暗渡陈仓之意。
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何况一个女人给一个大老爷们送东西吃，心里滋味很不好受。久而久之，老憨头觉得不好意思，也就买些女人东西送给胖姐。
胖姐嗔怪道；＂哟，你跟我客气什么呀。＂话一说完，接过东西说；＂谢谢了，＂回头莞尔一笑。如此一来，俩人一起玩开了，说话随便，间中捎带些小事。
那天，胖姐对着老憨头直呼：＂保安，我大姨妈来了，肚子疼不舒服，你陪我一起去趟医院好吗？＂
＂哦，我今天没空陪你，要不叫你大姨妈自已去。“
胖姐用手指着老憨头的头说：＂你傻呀。你怎么，这么不靠谱呀。＂胖姐见指望不上老憨头帮忙，只能自己忍着，一个人上医院。
还有让胖姐更生气的是，有次闺蜜请吃饭，可老憨头偷偷把单买了。
事后胖姐责问过老憨头，可老憨头却说：他是男人，出去吃饭怎么好意思，叫女人买单。这话是没毛病，可胖姐听了，心里不舒服，说他傻帽。
好在这都不是原则问题，胖姐尚能容忍原谅。
但，接下来那次老憨头直接把天捅破了。
事情又得追回上次那瘦高个女人。
上回胖姐和瘦高个女人打架，结果损坏部分厂里的服装，主管叫他们仨对证。然后，确定处罚对象。
可老憨头当着主管的面，指认胖姐出的错，先动手打人，这让胖姐直接丢脸。而且，还被厂里扣罚了钱。
从此，老憨头在胖姐心中的爱意，被直接抹去，她不能容忍出卖自己的人。
更让老憨头想不到的事，这胖姐可不是好惹的。没过几天，厂里个个人都知道，老憨头和胖姐拍拖，说他人品不好，想占胖姐便宜。为这，老板还亲自找他谈话，过问这事真假。
老板只和老憨头打了这一回交道，就知道老憨头的为人，结论是：老憨头太老实。
虽然，老板为老憨头洗清了冤枉，可名声并没有挽回，厂里人都传，他人品有问题。
（17）天生我才
经胖姐这么一闹，老憨头在厂里的名声彻底完了，他只能收拾行李走人，另谋出路。
如今，老憨头唯一的出路，只能操老本行了。他去市场，买了些捕鱼的鱼具，然后，带着鱼具，每天到河涌抓鱼摸虾，再拿到市场贩卖，一天下来还挣不少。
那天，他正在河涌抓鱼。陡见一本地人过来。
“喂，老乡，这河涌是我出钱承包的，你不可以在这捕鱼。“
＂没听说，河涌还有承包。我不信，这河是国家的，你欺负我外地人。我不怕你，横竖都没法活。“
＂你这个捞仔，不信我花钱买的是吧！我跟你说，你赶紧走，要不然，我报警。“
鱼塘老板站在岸上，喊破了喉咙，老憨头置之不理，只好打＂110＂。
随后，几个穿制服的警察过来。
老憨头打小就胆小，见到警察在岸上，赶紧从河里跑上岸边。
老憨头上岸后，警察对老憨头说：老憨头违反治安管理条列，没收渔具，罚款一千元。
老憨头哭着对警察说：他不知道河是承包的。而且，也没有告示牌，说不准捕鱼，还说警察和老板联手，欺负他外地人。
警察怜悯他，跟鱼塘老扳说，＂看这人挺可怜的，要不没收他的渔具，这罚款就算了。＂
老板点点头，事情处理好后，警察随后就离开了。
正所谓，不打不相识。
警察走后，鱼塘老板对老憨头，道：＂喂，你们外地人，来我们这都是进厂打工，你怎么跑河里捞鱼来啦。“
＂老板，老实跟你说吧，我被工厂开除了，没有办法。＂
＂哦，是这样。要不，你留在我这，帮我打工养鱼。“
＂好多钱一个月。“
＂我请你，肯定不会亏待你。＂
就这样，老憨头跟着鱼塘老板，来到一片宽阔的水域和一排小厂房。
鱼塘老板指了指说：＂这一片鱼塘，全是我承包的。我和人家养鱼不同，我收购人家的鱼，然后，再放到我鱼塘瘦身，把瘦身好的鱼，运到香港卖。＂
老憨头听着稀奇，问鱼塘老板说＂怎么不直接把鱼拿去卖。＂
鱼塘老板说：＂人家鱼塘养的鱼肥，这香港人不吃。所以，要把鱼去膘，我们管叫瘦身。＂
＂老板，这么麻烦，刚脆直接养廋身鱼，不好吗？＂
鱼塘老板双眉紧蹙，说：＂直接养很困难，用我们的养鱼方法，要养一年多，鱼才能养到这么大。而哪些人养鱼，为追求产量高，多半买鱼饲料喂。这鱼饲料，含有多种添加物，鱼长大快，时间短，相对成本也少，但，鱼太肥。而我这瘦身鱼是喂草。且，鱼塘的水，要保持二十四小时活水，这鱼才会活动。自然成本高，产量也少。如果，你要没有好的销售渠道，分分钟血本无归，难呀。＂
老憨头似懂非懂，象征性的点点头。
鱼塘老板今天有点意外，想自己在养鱼这个圈子里，摸爬打滚几十年了，早已成就了自己的江湖地位。像这种生意经，一般他很少和人说。今天，却对一个陌生的打工仔，侃侃而谈，让他自己都感到莫名其妙，这或许就是一种缘。
＂你来这后，慢慢就明白了，有些商业机密，不用知道那么多。以后，你就和那些工人一样，负责把从外面买回来的鱼，放到鱼塘后，坐在鱼塘上的小船，在鱼塘里悠闲来回，怎么样，够新鲜刺激好玩吧。＂
老憨头感觉这鱼塘老板，陶醉在自己的养鱼世界，忘记说给自己人工钱。道：＂老板，你还没有说，给我人工钱呢？
＂哎，别急嘛，听我说完。一般收回来的鱼，有五六斤重一条，你只要把它瘦到一斤半左右的标准，这样，我以每一百斤鱼，给你一百块。＂
＂这，一个月能搞多少钱。＂
＂我这的工人，他们每月都有一万多。你是新手，一个月七八千，应该不成问题。＂
老憨头望了望老板，点点头道：＂那，我试试。＂
老板拍了拍老憨头肩膀道：＂要对自己有信心，放胆去干。＂说完，笑笑走了。
所谓瘦身养鱼，就是帮鱼去膘，每天划着鱼船，在鱼塘里来回。中间偶尔投放少许饲料或是到河涌割些水草，投放到鱼塘里。一般3至5个月左右，这鱼就可以瘦身达标，干活虽然不累，但挺操心的。
这瘦身鱼在香港价钱，相比内地价格数十陪，利润之高。老板说的商业秘密，就是中间运作的人脉资源。因为，鱼贩卖到香港属于出口，没关系还真做不了。
老憨头按鱼塘老板说的，先跟着其他工人学习，熟识一段时间，然后才单干。起初，他也是按饲料水草混养方法，他感觉瘦身时间过长。于是，他便直接改用水草喂，效果挺好。可劳动强度大，每天要割大量的水草，人受不了。
他就在想，能不能试试其它更好的办法。可他感觉自己瞎操心。与其这样，还不如自己回家养鱼当老板。
他为自己，突然冒出当老板的想法，感到兴奋刺激。他的心在狂野，在奔放。
波光粼粼的鱼塘水面。仿佛，满天的星星灿灿，照跃他的康庄大道。
如是，他为自己做出了一个惊人决定：先在这学习养鱼技术，顺便为自己赚点钱。等赚到足够的钱，掌握好养鱼技术，就回家，包鱼塘养鱼，结束在外漂泊的生活。
他还想，如果自己做老板赚到了钱。就去找那淑女，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花前月下：听风声，听蝉鸣，来一场浪漫的旅行。假如她未嫁，他想娶她回家。
老憨头经历了打工生涯的次次摔打。他的内心，已经渐渐强大。他的灵魂，带着他的理想，一起展翅高飞。
（11）打工路上
任何事情都具有两面性。
老憨头自上次和淑女相亲，淑女迟迟没个准信，老憨头焦虑了足足一个多月。
老憨头的心，宛如被蚂蚁咬过似的，痒痒作痛难受，而又煎熬。
他精神颓废，肉体在慢慢衰亡。他告诫自己，不能因女人倒下。他的生活应该充满阳光，而不是黑暗。
老憨头脑子灵活，捂出个道道：自己之所以，屡相屡败，归根结底自己没钱。他必须振作起来，重新出去打工赚钱。不能老是窝在家里，幸福不会因你的等待而到来。等，只会增加痛苦和烦恼。
他知道，在外打工的辛酸和孤独。也知道，在外被人欺凌的感受。
但，总比被女人折磨好受。肉体的痛苦，随着时间会慢慢转移淡化，而心灵的创伤，会让你发疯发痴。就像担心被蚂蚁咬伤后，伤口那天突然发炎，过敏。让你活在阴暗里，直至生命的终结。
初夏的一个早晨，老憨头收拾行李，坐车去了D市，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
一路上，老憨头心情抑郁。显然，还沉静在苦闷之中。坐在车上，常见他长吁短叹，没有一丝欢愉。他心里难受，就连喝口水都哽哽咽咽的，不时还用手抹着自己的双眼。
到了D市，他找到上次租房的房东，把自己安顿好。便去找先前那个包工头，结果人去楼空。原以为到了D市，十拿九稳的工作，又泡汤了。
意外的变故，让老憨头一筹莫展。仿佛，像一盆冷水，从头淋到了脚上。正如初夏的早晨，寒冷而又绝望。想这世界又一次，无情的抛弃了他。
他仿佛，成了被山洪冲走的鱼，四处漂游，又危机四伏。在街上，在巷子，甚至可某一角落。只要有招工告示的地方，常见他的身影。他认真仔细，看那张贴的招聘广告。那怕是发了黄的，他都用嘴吹吹上面的尘土。然后，用手抹抹，生怕漏掉一丁点信息。他还得去劳务市场，碰碰运气。
他每天早出晚归的折腾，累得心身疲惫。回到出租屋，躺在床上，仰望天花板苦思冥想，自已的种种未来。
有句话说：情场失意，赌场得意？他想，此刻自已去买彩票，说不定会中头彩。玩三公有可能赢个金盘满贯。他知道隔壁出租屋里，有人玩牌打麻将，可他不会。再说，玩那玩艺犯法，分分钟会进公安，不划算。
想到种种，他突然伤心起来。这些“雕虫小技，＂自已竟然一点都不懂，感觉自己做人失败。抱怨自己，除了种地抓鱼摸虾，就一无所能又一事无成，感觉心里难受。
然而，要命的是，老憨头口袋里的钱，越来越少。如果，短其内再找不到工作，那得喝西北风。
为了节顺开支，老憨头每天控制自已吃两顿饭。而且，还得是街上最便宜的经济餐，只管对付肚子了事。饿了，喝水充饥，权当应付。
那天，他上街买早餐。突然，发现早餐店的门口，多了张崭新的招工广告。他心里一阵惊喜，赶紧凑近往前一看。一不小心，刚买的两个包子掉在了地上。正所谓，人倒霉时，喝凉水都塞牙。
他弯腰正要捡地上那两个包子，有人拉住了他的手：“喂，老乡，不要捡了，包子掉地上都弄脏了。“
他抬头看了看那人。然后，说了声谢谢。
那人顺于塞给他一二个包子馒头，道：＂诶，老乡，你是不是，在找工作。＂
＂是。＂
＂老乡，你不用看了，我帶你去个地方，那里正在招人。“
＂哦，真的吗？谢谢你了。“
那人领着他到环卫处，说：“我跟你说，这个地方正在招人。＂
＂这，是做什么的。“
＂扫马路。“
老憨头心想，自己现在已经走头无路，没资格挑三捡四。眼下，只能先干了再说，别无选择。
似乎，那人也没有打算征求他的意见，直接把他带到环卫处主任办公室那里，对里面的人说：“主任，我有个亲戚，刚从老家过来，想来我们这工作，你看？＂
“张组长，即然，是你亲戚，你直接带他去人事科，办个手续。等下，我打个电话给他们。＂
这环卫处就是戴了顶行政机关帽子，除了上层的管理人员，坐在办公室喝茶聊天。底下干活的人，大多招些临工，固然没有严格要求。一般走走关系，也就可以入职。因此，老憨头去环卫处，也就是主任一句话的事。
张组长辞别了主任。然后，领老憨头到人事科，办理了入职手续。
老憨头想不到，今天出门遇贵人，想自己傻呼呼的到处找工作，辛苦了大半个月，都找不到一份工。没想人家不到半个时辰，就搞定。
我们是礼邦大国，人家帮了忙，总得要感谢。说漂亮话感觉太虚，没有诚意。请人吃饭，就务实多了。而且，吃饭少不了喝点酒，几杯酒下肚，感觉心里爽：相互说些掏心窝子的话。如此一来，把彼此间的距离拉近了。正所谓，酒到深处情意浓。
眼下，老憨头请张组长吃饭，几个意思，彼此心照不宣。
＂张组长，今天，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这工作那天有着落，待会，我请你吃饭。“
张组长毫不客气：＂你请我吃饭，好啊。正好，我也顺便给你讲讲，这里上班的工作性质和上班流程。“
接着，张组长严峻地说＂严格说来，这叫岗前培训。你在这上班，就要遵守这的工作制度，上班除了仪表端庄，还要注意工作安全，规避风险，摆正工作太度。我们是清洁工，往往被人瞧不起。所以，当人家刁难时，千万不要乱发脾气，更不能动手。＂
老憨头心想，这上街扫地，还那么多讲究，自已并非委琐之人。于是，象征性的笑笑点点头。
随后，俩人一起，走进了一家饭馆。
（12）
环卫处虽说是个不起眼的单位。可也算个，人生小舞台大社会，窥一斑见全貌。
单说这马路上扫地，不是很辛苦。雨淋日晒不说，却是个苦差事。
马路上，人来车往，尘土飞扬，让人真受不了。
而且，往往人工也不高。好在如今，有了环卫车，尘土可以少吃，工作的强度也减轻不少。
但，对于那些人行道及死角地带还得要人工清扫。就因工作低贱，被人鄙视，瞧不起。
老憨头头一天上班，负责清扫学校门口一段水泥马路。这里除了学校还有各种店铺，人流量大。
为了避开上学高峰，他必须早早上班，清扫前天晚上残留的垃圾。自然不可避免，遇到早起上学的家长，学生和过路人。
他们见他身穿环卫工装，仿佛，老憨头身上揣着狗屎，远远绕开他走，边走边指指点点，道：＂这老头，扫个马路都扫不好，搞得尘土满天飞，垃圾四处跑。不懂干，就不要干，白白浪费我们纳税人的钱。＂
老憨头听了，心里不舒服，自己凭辛勤劳动，挣钱吃饭。而这无聊的人，乱嚼舌根。于是，朝路人白眼看了一眼。
路人又说：“怎么，你这老头翻白眼看人。说你一下，还不高兴。不高兴，干脆别干，回家带孩子去。“随后，重重的吐了口痰沫在地上，用脚踩着，道：＂这老头，脾气这么倔，还不能说，信不信，投诉你。＂
这委屈，真让人受不了，干不下去。老憨头几次都想把扫把扔了，不干了。静心一想，自已不干，还能去哪。眼下，还得挣钱填肚子，只好忍着。
还有一回，老憨头不小心，把垃圾扫到人家身上，又被人，白骂一顿。如此种种，只得忍气吞声挨人家骂。唉，没办法，谁叫自己没文化，没技术，没门路。
老憨头委曲求全忍辱苟活。还好，一月下来，收工资也有四千多块，心里算是有了安慰。
月尾张组长通知他去财务领工资，顺便问他适不适应这里工作，老憨头嘿嘿一笑，凑合吧。
接着，张组长又提议说：“收了工资，该好好庆祝一下。＂
张组长提议吃饭，不管有心无心都得吃。当然，这饭钱肯定是老憨头掏。另外，老憨头还特懂事，买了些烟酒送给张组长。
酒足饭饱，张组长抹抹嘴巴，拍着老憨头的肩膀，笑笑说：＂好好干，以后，一切都会好的。“
老憨头明白，张组长拍他肩膀，无非是想告诉他，你这份工，是我帮你找的。要知道感恩，不能过河拆桥。
老憨头心里明镜似的，用手握了握张组长的手，告诉他放心，自已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张组长双眼注视他一会，笑笑说：“算我没有看错人，加油。“
眼下，不管什么样的工作，似乎，大家都喜好拉帮结派，不管，官大官小底下都有一帮马仔。
（13）打工赚钱
看上去，老憨头眼下一切顺当，上一个月班，好呆也有4千多块钱，待遇不算差，还可以。
可这里的人情钱也不少，要花钱的地方很多。比如说，工友生日，今天这个明天那个，那得凑份子钱。好在，老憨头刚来不久，认识的人少。要不然，这一个月的人情钱，至少得花去工资的一半。
如果，再碰上个不顺心的事，还得要花钱。这样，一个月满打满算下来，也就所剩无几。所以，靠死工资，想要存钱办大事，简直是天方夜谭。
当然，你也可以一口一口的从嘴巴上省钱。最好的方法，吃一餐饿三天。这样，恐怕有钱没命花。
不管怎样，老憨头算是安逸下来。可还没有舒畅几天，单位上有个小混混找上门来。
小混混一见老憨头，用手指着他，道：“喂，新来的，按规矩你得请我吃饭。＂
＂凭什么，请你吃饭？“
＂凭我是你大爷。＂这个嚣张骂人的家伙，是这环卫处的小混混，整天欺负新人，也或老实人。这不，找老憨头要钱花来了。
这钱你不想花，可由不得你。只见小混混扯高嗓门，道：＂老憨头，我给你脸，不要是吧。好，你给我听着，爷现在心里不舒服，要去医院看医生。你帮我，把这活干了。＂说完，小混混把扫把一扔，扬长而去。
这小混混能量大了，转身没过多久，有个身着西装领带的领导过来，装模作样跟老憨头说：＂小混混生病请假了，他那份活，今天你帮他干。＂
老憨头明白，这小混混耍阴，跑到领导那耍无赖告状去了，他得罪不起，得掏钱请他吃饭。
老憨头以为吃餐饭，这事就算过去了。可这小混混，还不肯放过他。跟他直接伸手要几百块钱花，老憨头不愿意给。可把小混混激怒了。小混混用手指着老憨头脑袋道：“你他妈的，是不是，不想在这干了。＂说完，小混混挥手，猛掴了老憨头一巴掌。
老憨头眼冒金星，脸火辣辣的痛。心想自己在这干关他屁事。于是，把小混混欺负自已的事，告诉张组长。
张组长说：＂这小子咱们得罪不起，他是主任的小舅子，咱得掂量掂量。要是把他给得罪了，在这，我们就不能安生了。＂
老憨头这才明白，小混混之所以敢如此猖狂强食弱肉，依仗他姐夫的淫威罩着，大家只能乖乖给钱消灾，权当每月供神的香钱。
老憨头心痛这钱花得冤，又白挨了打。想这里，再干下去也没有意思，白干不说，还要被人欺负。
于是，他有空休息，就跑工地找工作。希望找到一份称心的事做。
（14）
老憨头跑工地找工。仿佛，就是个奢望。他不知道工地上干活的人，也是讲圈子。
用他们圈里的话说：叫马帮工程队，队里人员不管男女，全都是包工头的三亲六戚。
那天，老憨头去到一个工地，包工头问他：“那里人，是谁介绍来的，有没有认识队里人。“
老憨头摇摇头，告诉他不认识。
包工头直接告诉他：“不认识工地上的人，就是圈外人，就沒资格上工地干活。＂
就这么一句，把老憨头去工地打工，躁动的心钉死，断了念想。
老憨头垂头丧气离开工地，心事重重，一路瞎逛。忽然，他见一制衣厂门口，挤满了很多人，好奇心驱使，挤了进去。
好家伙竞是厂里招工，且待遇优厚。
他赶紧拿了张报名表，填上自已的个人信息递交过去。不一会，厂里面试人员，看了看他的个人信息后，简单问了几句说：＂老乡，你即然没有任何制衣厂工作经验，要不，你先去做保安吧。＂
＂做保安，一个月多少钱。＂
＂包吃住，三千多吧。怎么样，做不做。“
老憨头想到自己在环卫工作，辛辛苦苦也就四千多，扣除人情，没剩多少。最要紧，还要受窝囊气。于是，答应先试试。
没过几天，老憨头辞了环卫工作，正式到了制衣厂上班。
要说，这保安工作，除了身上穿那套制服，感觉威武精神，实际上就是厂里的门卫，工作不累但责任心强，而且三班倒。好在老憨头年轻，也没有家庭拖累。只是每天面对厂里那么多靓女，有点心思思，也不习惯。
这让他，又想起了那淑女，想自己到底那里出了问题，淑女看不上。一会，他又埋怨自己犯贱，那淑女无情的冷漠自己，亏自己还去想她。
他又想，这保安一个月才三千多，要赚到二婚女家十万块钱彩礼，不知猴年马月。
“喂，保安，我有个快递，能不能先放你们这，下班后我才拿走。＂
老憨头见一靓女，跟自己说话。点点头道：＂可以，不过要登记一下。＂
“就一快递，也要登记？＂
＂当然，要不丢了，你找我赔怎么办。“
靓女瞪了老憨头一眼，不高兴说：＂没用的东西，一个大男人，连个快递都看不住，真丢人。＂
说完，靓女把笔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摔走了。
那边又一美女走过来：＂保安，我刚叫了个快餐，你帮我收一下。“
又有人在叫：＂保安，我请个假，出去一趟。“
，，，，
就这样，整个班下来，老憨头感觉自己的耳朵都长了老茧。
这时，他才明白过来，当初厂里招工的人，为什么叫自己做保安。实实在在误会自己年龄。
（15）好事来临
再说，这门卫从什么时候改名保安，无从考究。但细品这保安服，觉得挺有意思。
首先，它的颜色大多为青蓝色也或藏青色。这两颜色在服饰上，即庄重又庄严。然后，配上如同警标的白色杠杠，就显得威武霸气。
所以，即便是老人穿上，也有一种，让人望而生畏的震慑力。
改革开放让新生事物彰显，也不排出牛鬼蛇神出笼，给社会带来危害。为保一方平安，有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靠警力不是力不从心，而是有些小题大做。
如此一来，门卫工作就发生了质变，也有了用武之地。
老憨头自打穿上保安服，那派头，那精神，让人羡慕嫉妒，也让女人感觉可爱。因此，不排出那些上下班的女人，暗生情愫抛出媚眼。
那天，保安室接到厂里电话，说车间里有两位女工在打架，赶紧过去看看。
老憨头和几个同事，手拿警棍赶到车间里。好家伙，见两个女工相互揪着对方的头发正在那撕打，保安上前赶紧制止，将俩人拉开。
可这俩人还在不依不挠。其中有个胖姐指着瘦高个的女人骂道：“你这臭婊子，我不打死你，就不是我娘生的。＂
瘦高的女人也不示弱：＂就你这吊样，还打死我，我只要一拳，就可以要你的命。＂说着，还挥着个拳头，在胖姐面前示威。
胖女那咽下这气，又冲过去和瘦高女人打架，好在几个男保安在，把胖女拦住。
老憨头见俩人还没有罢休，只好把她们送到了老板哪里。
打这以后，老憨头见胖姐上下班时，都要绕道保安室门口，对着自已莞尔一笑。起初，老憨头觉得很不自在。久而久之，俩人仿佛成了故人般的亲切相逢。
＂哟，下班啦。“
“是呀，还在上班呀。＂
＂有没有空，一起吃个饭。＂
＂方便吗？＂
＂方便。＂
这一对一答，就像一根纽带，把俩人的心，拉在了一起。终于有一天，俩人偷偷的相约，在街上酒店的餐厅聚聚。
坐在餐厅凳上，老憨头感觉有点别扭，离胖姐远远的坐着，胖姐却大大方方。
＂我有那么可怕吗？靠我近点坐。＂
老憨头挪了挪屁股，望着胖姐傻笑。
＂我跟你说，平时我很温柔的，那天，实在是被那臭女人气疯了。＂
老憨头一阵傻笑，愣愣的看着胖姐，他不知道胖姐说自已温柔，几个意思，他只知道，那天她打桇，就已经出卖自己，她不是温柔女人。
胖姐望着傻笑的老憨头，感觉样子怪怪的，误以为，他对自己有意思，嗔怪道：“你呀，真是个傻老帽。＂
（16）情债难信
制衣厂和玩具厂，都是女人成堆的地方。用句话说，阴盛阳衰之地。
像老憨头这类男人，就是个稀缺生物香饽饽。
那天，胖姐请老憨头吃饭，无非就是示好，并非示意。当然，也进行了一番火力侦查。当她得知老憨头才三十多岁，且未婚时，暗自思忖。想自己步入了大龄青年，这男人能否托付终身，还得考察一番。
从此，胖姐对老憨头多了几分爱意。胖姐上下班专登来到保安门口，带着一副甜蜜笑容；＂老憨啊，怎么天天上班，要多多注意自己身体，不要累出病来。饭堂的菜不好，不合味口，就叫个外卖。＂
有时，胖姐隔三差五，就拿几个水果给老憨头吃。老憨头要是拒绝。胖姐装着生气，嗔怪道；＂一个大男人，那这么小气，这吃个水果，就把你腐败啦。再说了，你不就是个保安，把自己看得高人一等是的。以后，我给你东西，你还这样扭扭捏捏，我可要骂你了。＂
而老憨头生性木讷，不善言辞。更不明白，胖姐暗渡陈仓之意。
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何况一个女人给一个大老爷们送东西吃，心里滋味很不好受。久而久之，老憨头觉得不好意思，也就买些女人东西送给胖姐。
胖姐嗔怪道；＂哟，你跟我客气什么呀。＂话一说完，接过东西说；＂谢谢了，＂回头莞尔一笑。如此一来，俩人一起玩开了，说话随便，间中捎带些小事。
那天，胖姐对着老憨头直呼：＂保安，我大姨妈来了，肚子疼不舒服，你陪我一起去趟医院好吗？＂
＂哦，我今天没空陪你，要不叫你大姨妈自已去。“
胖姐用手指着老憨头的头说：＂你傻呀。你怎么，这么不靠谱呀。＂胖姐见指望不上老憨头帮忙，只能自己忍着，一个人上医院。
还有让胖姐更生气的是，有次闺蜜请吃饭，可老憨头偷偷把单买了。
事后胖姐责问过老憨头，可老憨头却说：他是男人，出去吃饭怎么好意思，叫女人买单。这话是没毛病，可胖姐听了，心里不舒服，说他傻帽。
好在这都不是原则问题，胖姐尚能容忍原谅。
但，接下来那次老憨头直接把天捅破了。
事情又得追回上次那瘦高个女人。
上回胖姐和瘦高个女人打架，结果损坏部分厂里的服装，主管叫他们仨对证。然后，确定处罚对象。
可老憨头当着主管的面，指认胖姐出的错，先动手打人，这让胖姐直接丢脸。而且，还被厂里扣罚了钱。
从此，老憨头在胖姐心中的爱意，被直接抹去，她不能容忍出卖自己的人。
更让老憨头想不到的事，这胖姐可不是好惹的。没过几天，厂里个个人都知道，老憨头和胖姐拍拖，说他人品不好，想占胖姐便宜。为这，老板还亲自找他谈话，过问这事真假。
老板只和老憨头打了这一回交道，就知道老憨头的为人，结论是：老憨头太老实。
虽然，老板为老憨头洗清了冤枉，可名声并没有挽回，厂里人都传，他人品有问题。
（17）天生我才
经胖姐这么一闹，老憨头在厂里的名声彻底完了，他只能收拾行李走人，另谋出路。
如今，老憨头唯一的出路，只能操老本行了。他去市场，买了些捕鱼的鱼具，然后，带着鱼具，每天到河涌抓鱼摸虾，再拿到市场贩卖，一天下来还挣不少。
那天，他正在河涌抓鱼。陡见一本地人过来。
“喂，老乡，这河涌是我出钱承包的，你不可以在这捕鱼。“
＂没听说，河涌还有承包。我不信，这河是国家的，你欺负我外地人。我不怕你，横竖都没法活。“
＂你这个捞仔，不信我花钱买的是吧！我跟你说，你赶紧走，要不然，我报警。“
鱼塘老板站在岸上，喊破了喉咙，老憨头置之不理，只好打＂110＂。
随后，几个穿制服的警察过来。
老憨头打小就胆小，见到警察在岸上，赶紧从河里跑上岸边。
老憨头上岸后，警察对老憨头说：老憨头违反治安管理条列，没收渔具，罚款一千元。
老憨头哭着对警察说：他不知道河是承包的。而且，也没有告示牌，说不准捕鱼，还说警察和老板联手，欺负他外地人。
警察怜悯他，跟鱼塘老扳说，＂看这人挺可怜的，要不没收他的渔具，这罚款就算了。＂
老板点点头，事情处理好后，警察随后就离开了。
正所谓，不打不相识。
警察走后，鱼塘老板对老憨头，道：＂喂，你们外地人，来我们这都是进厂打工，你怎么跑河里捞鱼来啦。“
＂老板，老实跟你说吧，我被工厂开除了，没有办法。＂
＂哦，是这样。要不，你留在我这，帮我打工养鱼。“
＂好多钱一个月。“
＂我请你，肯定不会亏待你。＂
就这样，老憨头跟着鱼塘老板，来到一片宽阔的水域和一排小厂房。
鱼塘老板指了指说：＂这一片鱼塘，全是我承包的。我和人家养鱼不同，我收购人家的鱼，然后，再放到我鱼塘瘦身，把瘦身好的鱼，运到香港卖。＂
老憨头听着稀奇，问鱼塘老板说＂怎么不直接把鱼拿去卖。＂
鱼塘老板说：＂人家鱼塘养的鱼肥，这香港人不吃。所以，要把鱼去膘，我们管叫瘦身。＂
＂老板，这么麻烦，刚脆直接养廋身鱼，不好吗？＂
鱼塘老板双眉紧蹙，说：＂直接养很困难，用我们的养鱼方法，要养一年多，鱼才能养到这么大。而哪些人养鱼，为追求产量高，多半买鱼饲料喂。这鱼饲料，含有多种添加物，鱼长大快，时间短，相对成本也少，但，鱼太肥。而我这瘦身鱼是喂草。且，鱼塘的水，要保持二十四小时活水，这鱼才会活动。自然成本高，产量也少。如果，你要没有好的销售渠道，分分钟血本无归，难呀。＂
老憨头似懂非懂，象征性的点点头。
鱼塘老板今天有点意外，想自己在养鱼这个圈子里，摸爬打滚几十年了，早已成就了自己的江湖地位。像这种生意经，一般他很少和人说。今天，却对一个陌生的打工仔，侃侃而谈，让他自己都感到莫名其妙，这或许就是一种缘。
＂你来这后，慢慢就明白了，有些商业机密，不用知道那么多。以后，你就和那些工人一样，负责把从外面买回来的鱼，放到鱼塘后，坐在鱼塘上的小船，在鱼塘里悠闲来回，怎么样，够新鲜刺激好玩吧。＂
老憨头感觉这鱼塘老板，陶醉在自己的养鱼世界，忘记说给自己人工钱。道：＂老板，你还没有说，给我人工钱呢？
＂哎，别急嘛，听我说完。一般收回来的鱼，有五六斤重一条，你只要把它瘦到一斤半左右的标准，这样，我以每一百斤鱼，给你一百块。＂
＂这，一个月能搞多少钱。＂
＂我这的工人，他们每月都有一万多。你是新手，一个月七八千，应该不成问题。＂
老憨头望了望老板，点点头道：＂那，我试试。＂
老板拍了拍老憨头肩膀道：＂要对自己有信心，放胆去干。＂说完，笑笑走了。
所谓瘦身养鱼，就是帮鱼去膘，每天划着鱼船，在鱼塘里来回。中间偶尔投放少许饲料或是到河涌割些水草，投放到鱼塘里。一般3至5个月左右，这鱼就可以瘦身达标，干活虽然不累，但挺操心的。
这瘦身鱼在香港价钱，相比内地价格数十陪，利润之高。老板说的商业秘密，就是中间运作的人脉资源。因为，鱼贩卖到香港属于出口，没关系还真做不了。
老憨头按鱼塘老板说的，先跟着其他工人学习，熟识一段时间，然后才单干。起初，他也是按饲料水草混养方法，他感觉瘦身时间过长。于是，他便直接改用水草喂，效果挺好。可劳动强度大，每天要割大量的水草，人受不了。
他就在想，能不能试试其它更好的办法。可他感觉自己瞎操心。与其这样，还不如自己回家养鱼当老板。
他为自己，突然冒出当老板的想法，感到兴奋刺激。他的心在狂野，在奔放。
波光粼粼的鱼塘水面。仿佛，满天的星星灿灿，照跃他的康庄大道。
如是，他为自己做出了一个惊人决定：先在这学习养鱼技术，顺便为自己赚点钱。等赚到足够的钱，掌握好养鱼技术，就回家，包鱼塘养鱼，结束在外漂泊的生活。
他还想，如果自己做老板赚到了钱。就去找那淑女，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花前月下：听风声，听蝉鸣，来一场浪漫的旅行。假如她未嫁，他想娶她回家。
老憨头经历了打工生涯的次次摔打。他的内心，已经渐渐强大。他的灵魂，带着他的理想，一起展翅高飞。
任何事情都具有两面性。
老憨头自上次和淑女相亲，淑女迟迟没个准信，老憨头焦虑了足足一个多月。
老憨头的心，宛如被蚂蚁咬过似的，痒痒作痛难受，而又煎熬。
他精神颓废，身体在慢慢衰亡。他告诫自己，不能因女人倒下。他的生活应该充满阳光，而不是黑暗。
老憨头脑子灵活，捂出个道道：自己之所以，屡相屡败，归根结底自己没钱。他必须振作起来，重新出去打工赚钱。不能老是窝在家里，幸福不会因你的等待而到来。等，只会增加痛苦和烦恼。
他知道，在外打工的辛酸和孤独。也知道，在外被人欺凌的感受。
但，总比被女人折磨好受。身上的伤痛，随着时间会慢慢转移淡化，而心灵的创伤，会让你发疯发痴。就像担心被蚂蚁咬伤后，伤口那天突然发炎，过敏。让你活在阴暗里，直至生命的终结。
初夏的一个早晨，老憨头收拾行李，坐车去了D市，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
一路上，老憨头心情抑郁。显然，还沉静在苦闷之中。坐在车上，常见他长吁短叹，没有一丝欢愉。他心里难受，就连喝口水都哽哽咽咽的，不时还用手抹着自己的双眼。
到了D市，他找到上次租房的房东，把自己安顿好。便去找先前那个包工头，结果人去楼空。原以为到了D市，十拿九稳的工作，又泡汤了。
意外的变故，让老憨头一筹莫展。仿佛，像一盆冷水，从头淋到了脚上。正如初夏的早晨，寒冷而又绝望。想这世界又一次，无情的抛弃了他。
他仿佛，成了被山洪冲走的鱼，四处漂游，又危机四伏。在街上，在巷子，甚至可某一角落。只要有招工告示的地方，常见他的身影。他认真仔细，看那张贴的招聘广告。那怕是发了黄的，他都用嘴吹吹上面的尘土。然后，用手抹抹，生怕漏掉一丁点信息。他还得去劳务市场，碰碰运气。
他每天早出晚归的折腾，累得心身疲惫。回到出租屋，躺在床上，仰望天花板苦思冥想，自已的种种未来。
有句话说：情场失意，赌场得意？他想，此刻自已去买彩票，说不定会中头彩。玩三公有可能赢个金盘满贯。他知道隔壁出租屋里，有人玩牌打麻将，可他不会。再说，玩那玩艺犯法，分分钟会进公安，不划算。
想到种种，他突然伤心起来。这些“雕虫小技，＂自已竟然一点都不懂，感觉自己做人失败。抱怨自己，除了种地抓鱼摸虾，就一无所能又一事无成，感觉心里难受。
然而，要命的是，老憨头口袋里的钱，越来越少。如果，短其内再找不到工作，那得喝西北风。
为了节顺开支，老憨头每天控制自已吃两顿饭。而且，还得是街上最便宜的经济餐，只管对付肚子了事。饿了，喝水充饥，权当应付。
那天，他上街买早餐。突然，发现早餐店的门口，多了张崭新的招工广告。他心里一阵惊喜，赶紧凑近往前一看。一不小心，刚买的两个包子掉在了地上。正所谓，人倒霉时，喝凉水都塞牙。
他弯腰正要捡地上那两个包子，有人拉住了他的手：“喂，老乡，不要捡了，包子掉地上都弄脏了。“
他抬头看了看那人。然后，说了声谢谢。
那人顺于塞给他一二个包子馒头，道：＂诶，老乡，你是不是，在找工作。＂
＂是。＂
＂老乡，你不用看了，我帶你去个地方，那里正在招人。“
＂哦，真的吗？谢谢你了。“
那人领着他到环卫处，说：“我跟你说，这个地方正在招人。＂
＂这，是做什么的。“
＂扫马路。“
老憨头心想，自己现在已经走头无路，没资格挑三捡四。眼下，只能先干了再说，别无选择。
似乎，那人也没有打算征求他的意见，直接把他带到环卫处主任办公室那里，对里面的人说：“主任，我有个亲戚，刚从老家过来，想来我们这工作，你看？＂
“张组长，即然，是你亲戚，你直接带他去人事科，办个手续。等下，我打个电话给他们。＂
这环卫处就是戴了顶行政机关帽子，除了上层的管理人员，坐在办公室喝茶聊天。底下干活的人，大多招些临工，固然没有严格要求。一般走走关系，也就可以入职。因此，老憨头去环卫处，也就是主任一句话的事。
张组长辞别了主任。然后，领老憨头到人事科，办理了入职手续。
老憨头想不到，今天出门遇贵人，想自己傻呼呼的到处找工作，辛苦了大半个月，都找不到一份工。没想人家不到半个时辰，就搞定。
我们是礼邦大国，人家帮了忙，总得要感谢。说漂亮话感觉太虚，没有诚意。请人吃饭，就务实多了。而且，吃饭少不了喝点酒，几杯酒下肚，感觉心里爽：相互说些掏心窝子的话。如此一来，把彼此间的距离拉近了。正所谓，酒到深处情意浓。
眼下，老憨头请张组长吃饭，几个意思，彼此心照不宣。
＂张组长，今天，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这工作那天有着落，待会，我请你吃饭。“
张组长毫不客气：＂你请我吃饭，好啊。正好，我也顺便给你讲讲，这里上班的工作性质和上班流程。“
接着，张组长严峻地说＂严格说来，这叫岗前培训。你在这上班，就要遵守这的工作制度，上班除了仪表端庄，还要注意工作安全，规避风险，摆正工作太度。我们是清洁工，往往被人瞧不起。所以，当人家刁难时，千万不要乱发脾气，更不能动手。＂
老憨头心想，这上街扫地，还那么多讲究，自已并非委琐之人。于是，象征性的笑笑点点头。
随后，俩人一起，走进了一家饭馆。
（12）
环卫处虽说是个不起眼的单位。可也算个，人生小舞台大社会，窥一斑见全貌。
单说这马路上扫地，不是很辛苦。雨淋日晒不说，却是个苦差事。
马路上，人来车往，尘土飞扬，让人真受不了。
而且，往往人工也不高。好在如今，有了环卫车，尘土可以少吃，工作的强度也减轻不少。
但，对于那些人行道及死角地带还得要人工清扫。就因工作低贱，被人鄙视，瞧不起。
老憨头头一天上班，负责清扫学校门口一段水泥马路。这里除了学校还有各种店铺，人流量大。
为了避开上学高峰，他必须早早上班，清扫前天晚上残留的垃圾。自然不可避免，遇到早起上学的家长，学生和过路人。
他们见他身穿环卫工装，仿佛，老憨头身上揣着狗屎，远远绕开他走，边走边指指点点，道：＂这老头，扫个马路都扫不好，搞得尘土满天飞，垃圾四处跑。不懂干，就不要干，白白浪费我们纳税人的钱。＂
老憨头听了，心里不舒服，自己凭辛勤劳动，挣钱吃饭。而这无聊的人，乱嚼舌根。于是，朝路人白眼看了一眼。
路人又说：“怎么，你这老头翻白眼看人。说你一下，还不高兴。不高兴，干脆别干，回家带孩子去。“随后，重重的吐了口痰沫在地上，用脚踩着，道：＂这老头，脾气这么倔，还不能说，信不信，投诉你。＂
这委屈，真让人受不了，干不下去。老憨头几次都想把扫把扔了，不干了。静心一想，自已不干，还能去哪。眼下，还得挣钱填肚子，只好忍着。
还有一回，老憨头不小心，把垃圾扫到人家身上，又被人，白骂一顿。如此种种，只得忍气吞声挨人家骂。唉，没办法，谁叫自己没文化，没技术，没门路。
老憨头委曲求全忍辱苟活。还好，一月下来，收工资也有四千多块，心里算是有了安慰。
月尾张组长通知他去财务领工资，顺便问他适不适应这里工作，老憨头嘿嘿一笑，凑合吧。
接着，张组长又提议说：“收了工资，该好好庆祝一下。＂
张组长提议吃饭，不管有心无心都得吃。当然，这饭钱肯定是老憨头掏。另外，老憨头还特懂事，买了些烟酒送给张组长。
酒足饭饱，张组长抹抹嘴巴，拍着老憨头的肩膀，笑笑说：＂好好干，以后，一切都会好的。“
老憨头明白，张组长拍他肩膀，无非是想告诉他，你这份工，是我帮你找的。要知道感恩，不能过河拆桥。
老憨头心里明镜似的，用手握了握张组长的手，告诉他放心，自已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张组长双眼注视他一会，笑笑说：“算我没有看错人，加油。“
眼下，不管什么样的工作，似乎，大家都喜好拉帮结派，不管，官大官小底下都有一帮马仔。
（13）打工赚钱
看上去，老憨头眼下一切顺当，上一个月班，好呆也有4千多块钱，待遇不算差，还可以。
可这里的人情钱也不少，要花钱的地方很多。比如说，工友生日，今天这个明天那个，那得凑份子钱。好在，老憨头刚来不久，认识的人少。要不然，这一个月的人情钱，至少得花去工资的一半。
如果，再碰上个不顺心的事，还得要花钱。这样，一个月满打满算下来，也就所剩无几。所以，靠死工资，想要存钱办大事，简直是天方夜谭。
当然，你也可以一口一口的从嘴巴上省钱。最好的方法，吃一餐饿三天。这样，恐怕有钱没命花。
不管怎样，老憨头算是安逸下来。可还没有舒畅几天，单位上有个小混混找上门来。
小混混一见老憨头，用手指着他，道：“喂，新来的，按规矩你得请我吃饭。＂
＂凭什么，请你吃饭？“
＂凭我是你大爷。＂这个嚣张骂人的家伙，是这环卫处的小混混，整天欺负新人，也或老实人。这不，找老憨头要钱花来了。
这钱你不想花，可由不得你。只见小混混扯高嗓门，道：＂老憨头，我给你脸，不要是吧。好，你给我听着，爷现在心里不舒服，要去医院看医生。你帮我，把这活干了。＂说完，小混混把扫把一扔，扬长而去。
这小混混能量大了，转身没过多久，有个身着西装领带的领导过来，装模作样跟老憨头说：＂小混混生病请假了，他那份活，今天你帮他干。＂
老憨头明白，这小混混耍阴，跑到领导那耍无赖告状去了，他得罪不起，得掏钱请他吃饭。
老憨头以为吃餐饭，这事就算过去了。可这小混混，还不肯放过他。跟他直接伸手要几百块钱花，老憨头不愿意给，可把小混混激怒了。小混混用手指着老憨头脑袋道：“你他妈的，是不是，不想在这干了。＂说完，小混混挥手，猛掴了老憨头一巴掌。
老憨头眼冒金星，脸火辣辣的痛。心想自己在这干关他屁事。于是，把小混混欺负自已的事，告诉张组长。
张组长说：＂这小子咱们得罪不起，他是主任的小舅子，咱得掂量掂量。要是把他给得罪了，在这，我们就不能安生了。＂
老憨头这才明白，小混混之所以敢如此猖狂强食弱肉，依仗他姐夫的淫威罩着，大家只能乖乖给钱消灾，权当每月供神的香钱。
老憨头心痛这钱花得冤，又白挨了打。想这里，再干下去也没有意思，白干不说，还要被人欺负。
于是，他有空休息，就跑工地找工作。希望找到一份称心的事做。
（14）
老憨头跑工地找工。仿佛，就是个奢望。他不知道工地上干活的人，也是讲圈子。
用他们圈里的话说：叫马帮工程队，队里人员不管男女，全都是包工头的三亲六戚。
那天，老憨头去到一个工地，包工头问他：“那里人，是谁介绍来的，有没有认识队里人。“
老憨头摇摇头，告诉他不认识。
包工头直接告诉他：“不认识工地上的人，就是圈外人，就沒资格上工地干活。＂
就这么一句，把老憨头去工地打工，躁动的心钉死，断了念想。
老憨头垂头丧气离开工地，心事重重，一路瞎逛。忽然，他见一制衣厂门口，挤满了很多人，好奇心驱使，挤了进去。
好家伙竞是厂里招工，且待遇优厚。
他赶紧拿了张报名表，填上自已的个人信息递交过去。不一会，厂里面试人员，看了看他的个人信息后，简单问了几句说：＂老乡，你即然没有任何制衣厂工作经验，要不，你先去做保安吧。＂
＂做保安，一个月多少钱。＂
＂包吃住，三千多吧。怎么样，做不做。“
老憨头想到自己在环卫工作，辛辛苦苦也就四千多，扣除人情，没剩多少。最要紧，还要受窝囊气。于是，答应先试试。
没过几天，老憨头辞了环卫工作，正式到了制衣厂上班。
要说，这保安工作，除了身上穿那套制服，感觉威武精神，实际上就是厂里的门卫，工作不累但责任心强，而且三班倒。好在老憨头年轻，也没有家庭拖累。只是每天面对厂里那么多靓女，有点心思思，也不习惯。
这让他，又想起了那淑女，想自己到底那里出了问题，淑女看不上。一会，他又埋怨自己犯贱，那淑女无情的冷漠自己，亏自己还去想她。
他又想，这保安一个月才三千多，要赚到二婚女家十万块钱彩礼，不知猴年马月。
“喂，保安，我有个快递，能不能先放你们这，下班后我才拿走。＂
老憨头见一靓女，跟自己说话。点点头道：＂可以，不过要登记一下。＂
“就一快递，也要登记？＂
＂当然，要不丢了，你找我赔怎么办。“
靓女瞪了老憨头一眼，不高兴说：＂没用的东西，一个大男人，连个快递都看不住，真丢人。＂
说完，靓女把笔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摔走了。
那边又一美女走过来：＂保安，我刚叫了个快餐，你帮我收一下。“
又有人在叫：＂保安，我请个假，出去一趟。“
，，，，
就这样，整个班下来，老憨头感觉自己的耳朵都长了老茧。
这时，他才明白过来，当初厂里招工的人，为什么叫自己做保安。实实在在误会自己年龄。
（15）好事来临
再说，这门卫从什么时候改名保安，无从考究。但细品这保安服，觉得挺有意思。
首先，它的颜色大多为青蓝色也或藏青色。这两颜色在服饰上，即庄重又庄严。然后，配上如同警标的白色杠杠，就显得威武霸气。
所以，即便是老人穿上，也有一种，让人望而生畏的震慑力。
改革开放让新生事物彰显，也不排出牛鬼蛇神出笼，给社会带来危害。为保一方平安，有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靠警力不是力不从心，而是有些小题大做。
如此一来，门卫工作就发生了质变，也有了用武之地。
老憨头自打穿上保安服，那派头，那精神，让人羡慕嫉妒，也让女人感觉可爱。因此，不排出那些上下班的女人，暗生情愫抛出媚眼。
那天，保安室接到厂里电话，说车间里有两位女工在打架，赶紧过去看看。
老憨头和几个同事，手拿警棍赶到车间里。好家伙，见两个女工相互揪着对方的头发正在那撕打，保安上前赶紧制止，将俩人拉开。
可这俩人还在不依不挠。其中有个胖姐指着瘦高个的女人骂道：“你这臭婊子，我不打死你，就不是我娘生的。＂
瘦高的女人也不示弱：＂就你这吊样，还打死我，我只要一拳，就可以要你的命。＂说着，还挥着个拳头，在胖姐面前示威。
胖女那咽下这气，又冲过去和瘦高女人打架，好在几个男保安在，把胖女拦住。
老憨头见俩人还没有罢休，只好把她们送到了老板哪里。
打这以后，老憨头见胖姐上下班时，都要绕道保安室门口，对着自已莞尔一笑。起初，老憨头觉得很不自在。久而久之，俩人仿佛成了故人般的亲切相逢。
＂哟，下班啦。“
“是呀，还在上班呀。＂
＂有没有空，一起吃个饭。＂
＂方便吗？＂
＂方便。＂
这一对一答，就像一根纽带，把俩人的心，拉在了一起。终于有一天，俩人偷偷的相约，在街上酒店的餐厅聚聚。
坐在餐厅凳上，老憨头感觉有点别扭，离胖姐远远的坐着，胖姐却大大方方。
＂我有那么可怕吗？靠我近点坐。＂
老憨头挪了挪屁股，望着胖姐傻笑。
＂我跟你说，平时我很温柔的，那天，实在是被那臭女人气疯了。＂
老憨头一阵傻笑，愣愣的看着胖姐，他不知道胖姐说自已温柔，几个意思，他只知道，那天她打桇，就已经出卖自己，她不是温柔女人。
胖姐望着傻笑的老憨头，感觉样子怪怪的，误以为，他对自己有意思，嗔怪道：“你呀，真是个傻老帽。＂
（16）情债难信
制衣厂和玩具厂，都是女人成堆的地方。用句话说，阴盛阳衰之地。
像老憨头这类男人，就是个稀缺生物香饽饽。
那天，胖姐请老憨头吃饭，无非就是示好，并非示意。当然，也进行了一番火力侦查。当她得知老憨头才三十多岁，且未婚时，暗自思忖。想自己步入了大龄青年，这男人能否托付终身，还得考察一番。
从此，胖姐对老憨头多了几分爱意。胖姐上下班专登来到保安门口，带着一副甜蜜笑容；＂老憨啊，怎么天天上班，要多多注意自己身体，不要累出病来。饭堂的菜不好，不合味口，就叫个外卖。＂
有时，胖姐隔三差五，就拿几个水果给老憨头吃。老憨头要是拒绝。胖姐装着生气，嗔怪道；＂一个大男人，那这么小气，这吃个水果，就把你腐败啦。再说了，你不就是个保安，把自己看得高人一等是的。以后，我给你东西，你还这样扭扭捏捏，我可要骂你了。＂
而老憨头生性木讷，不善言辞。更不明白，胖姐暗渡陈仓之意。
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何况一个女人给一个大老爷们送东西吃，心里滋味很不好受。久而久之，老憨头觉得不好意思，也就买些女人东西送给胖姐。
胖姐嗔怪道；＂哟，你跟我客气什么呀。＂话一说完，接过东西说；＂谢谢了，＂回头莞尔一笑。如此一来，俩人一起玩开了，说话随便，间中捎带些小事。
那天，胖姐对着老憨头直呼：＂保安，我大姨妈来了，肚子疼不舒服，你陪我一起去趟医院好吗？＂
＂哦，我今天没空陪你，要不叫你大姨妈自已去。“
胖姐用手指着老憨头的头说：＂你傻呀。你怎么，这么不靠谱呀。＂胖姐见指望不上老憨头帮忙，只能自己忍着，一个人上医院。
还有让胖姐更生气的是，有次闺蜜请吃饭，可老憨头偷偷把单买了。
事后胖姐责问过老憨头，可老憨头却说：他是男人，出去吃饭怎么好意思，叫女人买单。这话是没毛病，可胖姐听了，心里不舒服，说他傻帽。
好在这都不是原则问题，胖姐尚能容忍原谅。
但，接下来那次老憨头直接把天捅破了。
事情又得追回上次那瘦高个女人。
上回胖姐和瘦高个女人打架，结果损坏部分厂里的服装，主管叫他们仨对证。然后，确定处罚对象。
可老憨头当着主管的面，指认胖姐出的错，先动手打人，这让胖姐直接丢脸。而且，还被厂里扣罚了钱。
从此，老憨头在胖姐心中的爱意，被直接抹去，她不能容忍出卖自己的人。
更让老憨头想不到的事，这胖姐可不是好惹的。没过几天，厂里个个人都知道，老憨头和胖姐拍拖，说他人品不好，想占胖姐便宜。为这，老板还亲自找他谈话，过问这事真假。
老板只和老憨头打了这一回交道，就知道老憨头的为人，结论是：老憨头太老实。
虽然，老板为老憨头洗清了冤枉，可名声并没有挽回，厂里人都传，他人品有问题。
（17）天生我才
经胖姐这么一闹，老憨头在厂里的名声彻底完了，他只能收拾行李走人，另谋出路。
如今，老憨头唯一的出路，只能操老本行了。他去市场，买了些捕鱼的鱼具，然后，带着鱼具，每天到河涌抓鱼摸虾，再拿到市场贩卖，一天下来还挣不少。
那天，他正在河涌抓鱼。陡见一本地人过来。
“喂，老乡，这河涌是我出钱承包的，你不可以在这捕鱼。“
＂没听说，河涌还有承包。我不信，这河是国家的，你欺负我外地人。我不怕你，横竖都没法活。“
＂你这个捞仔，不信我花钱买的是吧！我跟你说，你赶紧走，要不然，我报警。“
鱼塘老板站在岸上，喊破了喉咙，老憨头置之不理，只好打＂110＂。
随后，几个穿制服的警察过来。
老憨头打小就胆小，见到警察在岸上，赶紧从河里跑上岸边。
老憨头上岸后，警察对老憨头说：老憨头违反治安管理条列，没收渔具，罚款一千元。
老憨头哭着对警察说：他不知道河是承包的。而且，也没有告示牌，说不准捕鱼，还说警察和老板联手，欺负他外地人。
警察怜悯他，跟鱼塘老扳说，＂看这人挺可怜的，要不没收他的渔具，这罚款就算了。＂
老板点点头，事情处理好后，警察随后就离开了。
正所谓，不打不相识。
警察走后，鱼塘老板对老憨头，道：＂喂，你们外地人，来我们这都是进厂打工，你怎么跑河里捞鱼来啦。“
＂老板，老实跟你说吧，我被工厂开除了，没有办法。＂
＂哦，是这样。要不，你留在我这，帮我打工养鱼。“
＂好多钱一个月。“
＂我请你，肯定不会亏待你。＂
就这样，老憨头跟着鱼塘老板，来到一片宽阔的水域和一排小厂房。
鱼塘老板指了指说：＂这一片鱼塘，全是我承包的。我和人家养鱼不同，我收购人家的鱼，然后，再放到我鱼塘瘦身，把瘦身好的鱼，运到香港卖。＂
老憨头听着稀奇，问鱼塘老板说＂怎么不直接把鱼拿去卖。＂
鱼塘老板说：＂人家鱼塘养的鱼肥，这香港人不吃。所以，要把鱼去膘，我们管叫瘦身。＂
＂老板，这么麻烦，刚脆直接养廋身鱼，不好吗？＂
鱼塘老板双眉紧蹙，说：＂直接养很困难，用我们的养鱼方法，要养一年多，鱼才能养到这么大。而哪些人养鱼，为追求产量高，多半买鱼饲料喂。这鱼饲料，含有多种添加物，鱼长大快，时间短，相对成本也少，但，鱼太肥。而我这瘦身鱼是喂草。且，鱼塘的水，要保持二十四小时活水，这鱼才会活动。自然成本高，产量也少。如果，你要没有好的销售渠道，分分钟血本无归，难呀。＂
老憨头似懂非懂，象征性的点点头。
鱼塘老板今天有点意外，想自己在养鱼这个圈子里，摸爬打滚几十年了，早已成就了自己的江湖地位。像这种生意经，一般他很少和人说。今天，却对一个陌生的打工仔，侃侃而谈，让他自己都感到莫名其妙，这或许就是一种缘。
＂你来这后，慢慢就明白了，有些商业机密，不用知道那么多。以后，你就和那些工人一样，负责把从外面买回来的鱼，放到鱼塘后，坐在鱼塘上的小船，在鱼塘里悠闲来回，怎么样，够新鲜刺激好玩吧。＂
老憨头感觉这鱼塘老板，陶醉在自己的养鱼世界，忘记说给自己人工钱。道：＂老板，你还没有说，给我人工钱呢？
＂哎，别急嘛，听我说完。一般收回来的鱼，有五六斤重一条，你只要把它瘦到一斤半左右的标准，这样，我以每一百斤鱼，给你一百块。＂
＂这，一个月能搞多少钱。＂
＂我这的工人，他们每月都有一万多。你是新手，一个月七八千，应该不成问题。＂
老憨头望了望老板，点点头道：＂那，我试试。＂
老板拍了拍老憨头肩膀道：＂要对自己有信心，放胆去干。＂说完，笑笑走了。
所谓瘦身养鱼，就是帮鱼去膘，每天划着鱼船，在鱼塘里来回。中间偶尔投放少许饲料或是到河涌割些水草，投放到鱼塘里。一般3至5个月左右，这鱼就可以瘦身达标，干活虽然不累，但挺操心的。
这瘦身鱼在香港价钱，相比内地价格数十陪，利润之高。老板说的商业秘密，就是中间运作的人脉资源。因为，鱼贩卖到香港属于出口，没关系还真做不了。
老憨头按鱼塘老板说的，先跟着其他工人学习，熟识一段时间，然后才单干。起初，他也是按饲料水草混养方法，他感觉瘦身时间过长。于是，他便直接改用水草喂，效果挺好。可劳动强度大，每天要割大量的水草，人受不了。
他就在想，能不能试试其它更好的办法。可他感觉自己瞎操心。与其这样，还不如自己回家养鱼当老板。
他为自己，突然冒出当老板的想法，感到兴奋刺激。他的心在狂野，在奔放。
波光粼粼的鱼塘水面。仿佛，满天的星星灿灿，照跃他的康庄大道。
如是，他为自己做出了一个惊人决定：先在这学习养鱼技术，顺便为自己赚点钱。等赚到足够的钱，掌握好养鱼技术，就回家，包鱼塘养鱼，结束在外漂泊的生活。
他还想，如果自己做老板赚到了钱。就去找那淑女，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花前月下：听风声，听蝉鸣，来一场浪漫的旅行。假如她未嫁，他想娶她回家。
老憨头经历了打工生涯的次次摔打。他的内心，已经渐渐强大。他的灵魂，带着他的理想，一起展翅高飞。
（11）打工路上
任何事情都具有两面性。
老憨头自上次和淑女相亲，淑女迟迟没个准信，老憨头焦虑了足足一个多月。
老憨头的心，宛如被蚂蚁咬过似的，痒痒作痛难受，而又煎熬。
他精神颓废，肉体在慢慢衰亡。他告诫自己，不能因女人倒下。他的生活应该充满阳光，而不是黑暗。
老憨头脑子灵活，捂出个道道：自己之所以，屡相屡败，归根结底自己没钱。他必须振作起来，重新出去打工赚钱。不能老是窝在家里，幸福不会因你的等待而到来。等，只会增加痛苦和烦恼。
他知道，在外打工的辛酸和孤独。也知道，在外被人欺凌的感受。
但，总比被女人折磨好受。肉体的痛苦，随着时间会慢慢转移淡化，而心灵的创伤，会让你发疯发痴。就像担心被蚂蚁咬伤后，伤口那天突然发炎，过敏。让你活在阴暗里，直至生命的终结。
初夏的一个早晨，老憨头收拾行李，坐车去了D市，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
一路上，老憨头心情抑郁。显然，还沉静在苦闷之中。坐在车上，常见他长吁短叹，没有一丝欢愉。他心里难受，就连喝口水都哽哽咽咽的，不时还用手抹着自己的双眼。
到了D市，他找到上次租房的房东，把自己安顿好。便去找先前那个包工头，结果人去楼空。原以为到了D市，十拿九稳的工作，又泡汤了。
意外的变故，让老憨头一筹莫展。仿佛，像一盆冷水，从头淋到了脚上。正如初夏的早晨，寒冷而又绝望。想这世界又一次，无情的抛弃了他。
他仿佛，成了被山洪冲走的鱼，四处漂游，又危机四伏。在街上，在巷子，甚至可某一角落。只要有招工告示的地方，常见他的身影。他认真仔细，看那张贴的招聘广告。那怕是发了黄的，他都用嘴吹吹上面的尘土。然后，用手抹抹，生怕漏掉一丁点信息。他还得去劳务市场，碰碰运气。
他每天早出晚归的折腾，累得心身疲惫。回到出租屋，躺在床上，仰望天花板苦思冥想，自已的种种未来。
有句话说：情场失意，赌场得意？他想，此刻自已去买彩票，说不定会中头彩。玩三公有可能赢个金盘满贯。他知道隔壁出租屋里，有人玩牌打麻将，可他不会。再说，玩那玩艺犯法，分分钟会进公安，不划算。
想到种种，他突然伤心起来。这些“雕虫小技，＂自已竟然一点都不懂，感觉自己做人失败。抱怨自己，除了种地抓鱼摸虾，就一无所能又一事无成，感觉心里难受。
然而，要命的是，老憨头口袋里的钱，越来越少。如果，短其内再找不到工作，那得喝西北风。
为了节顺开支，老憨头每天控制自已吃两顿饭。而且，还得是街上最便宜的经济餐，只管对付肚子了事。饿了，喝水充饥，权当应付。
那天，他上街买早餐。突然，发现早餐店的门口，多了张崭新的招工广告。他心里一阵惊喜，赶紧凑近往前一看。一不小心，刚买的两个包子掉在了地上。正所谓，人倒霉时，喝凉水都塞牙。
他弯腰正要捡地上那两个包子，有人拉住了他的手：“喂，老乡，不要捡了，包子掉地上都弄脏了。“
他抬头看了看那人。然后，说了声谢谢。
那人顺于塞给他一二个包子馒头，道：＂诶，老乡，你是不是，在找工作。＂
＂是。＂
＂老乡，你不用看了，我帶你去个地方，那里正在招人。“
＂哦，真的吗？谢谢你了。“
那人领着他到环卫处，说：“我跟你说，这个地方正在招人。＂
＂这，是做什么的。“
＂扫马路。“
老憨头心想，自己现在已经走头无路，没资格挑三捡四。眼下，只能先干了再说，别无选择。
似乎，那人也没有打算征求他的意见，直接把他带到环卫处主任办公室那里，对里面的人说：“主任，我有个亲戚，刚从老家过来，想来我们这工作，你看？＂
“张组长，即然，是你亲戚，你直接带他去人事科，办个手续。等下，我打个电话给他们。＂
这环卫处就是戴了顶行政机关帽子，除了上层的管理人员，坐在办公室喝茶聊天。底下干活的人，大多招些临工，固然没有严格要求。一般走走关系，也就可以入职。因此，老憨头去环卫处，也就是主任一句话的事。
张组长辞别了主任。然后，领老憨头到人事科，办理了入职手续。
老憨头想不到，今天出门遇贵人，想自己傻呼呼的到处找工作，辛苦了大半个月，都找不到一份工。没想人家不到半个时辰，就搞定。
我们是礼邦大国，人家帮了忙，总得要感谢。说漂亮话感觉太虚，没有诚意。请人吃饭，就务实多了。而且，吃饭少不了喝点酒，几杯酒下肚，感觉心里爽：相互说些掏心窝子的话。如此一来，把彼此间的距离拉近了。正所谓，酒到深处情意浓。
眼下，老憨头请张组长吃饭，几个意思，彼此心照不宣。
＂张组长，今天，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这工作那天有着落，待会，我请你吃饭。“
张组长毫不客气：＂你请我吃饭，好啊。正好，我也顺便给你讲讲，这里上班的工作性质和上班流程。“
接着，张组长严峻地说＂严格说来，这叫岗前培训。你在这上班，就要遵守这的工作制度，上班除了仪表端庄，还要注意工作安全，规避风险，摆正工作太度。我们是清洁工，往往被人瞧不起。所以，当人家刁难时，千万不要乱发脾气，更不能动手。＂
老憨头心想，这上街扫地，还那么多讲究，自已并非委琐之人。于是，象征性的笑笑点点头。
随后，俩人一起，走进了一家饭馆。
（12）
环卫处虽说是个不起眼的单位。可也算个，人生小舞台大社会，窥一斑见全貌。
单说这马路上扫地，不是很辛苦。雨淋日晒不说，却是个苦差事。
马路上，人来车往，尘土飞扬，让人真受不了。
而且，往往人工也不高。好在如今，有了环卫车，尘土可以少吃，工作的强度也减轻不少。
但，对于那些人行道及死角地带还得要人工清扫。就因工作低贱，被人鄙视，瞧不起。
老憨头头一天上班，负责清扫学校门口一段水泥马路。这里除了学校还有各种店铺，人流量大。
为了避开上学高峰，他必须早早上班，清扫前天晚上残留的垃圾。自然不可避免，遇到早起上学的家长，学生和过路人。
他们见他身穿环卫工装，仿佛，老憨头身上揣着狗屎，远远绕开他走，边走边指指点点，道：＂这老头，扫个马路都扫不好，搞得尘土满天飞，垃圾四处跑。不懂干，就不要干，白白浪费我们纳税人的钱。＂
老憨头听了，心里不舒服，自己凭辛勤劳动，挣钱吃饭。而这无聊的人，乱嚼舌根。于是，朝路人白眼看了一眼。
路人又说：“怎么，你这老头翻白眼看人。说你一下，还不高兴。不高兴，干脆别干，回家带孩子去。“随后，重重的吐了口痰沫在地上，用脚踩着，道：＂这老头，脾气这么倔，还不能说，信不信，投诉你。＂
这委屈，真让人受不了，干不下去。老憨头几次都想把扫把扔了，不干了。静心一想，自已不干，还能去哪。眼下，还得挣钱填肚子，只好忍着。
还有一回，老憨头不小心，把垃圾扫到人家身上，又被人，白骂一顿。如此种种，只得忍气吞声挨人家骂。唉，没办法，谁叫自己没文化，没技术，没门路。
老憨头委曲求全忍辱苟活。还好，一月下来，收工资也有四千多块，心里算是有了安慰。
月尾张组长通知他去财务领工资，顺便问他适不适应这里工作，老憨头嘿嘿一笑，凑合吧。
接着，张组长又提议说：“收了工资，该好好庆祝一下。＂
张组长提议吃饭，不管有心无心都得吃。当然，这饭钱肯定是老憨头掏。另外，老憨头还特懂事，买了些烟酒送给张组长。
酒足饭饱，张组长抹抹嘴巴，拍着老憨头的肩膀，笑笑说：＂好好干，以后，一切都会好的。“
老憨头明白，张组长拍他肩膀，无非是想告诉他，你这份工，是我帮你找的。要知道感恩，不能过河拆桥。
老憨头心里明镜似的，用手握了握张组长的手，告诉他放心，自已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张组长双眼注视他一会，笑笑说：“算我没有看错人，加油。“
眼下，不管什么样的工作，似乎，大家都喜好拉帮结派，不管，官大官小底下都有一帮马仔。
（13）打工赚钱
看上去，老憨头眼下一切顺当，上一个月班，好呆也有4千多块钱，待遇不算差，还可以。
可这里的人情钱也不少，要花钱的地方很多。比如说，工友生日，今天这个明天那个，那得凑份子钱。好在，老憨头刚来不久，认识的人少。要不然，这一个月的人情钱，至少得花去工资的一半。
如果，再碰上个不顺心的事，还得要花钱。这样，一个月满打满算下来，也就所剩无几。所以，靠死工资，想要存钱办大事，简直是天方夜谭。
当然，你也可以一口一口的从嘴巴上省钱。最好的方法，吃一餐饿三天。这样，恐怕有钱没命花。
不管怎样，老憨头算是安逸下来。可还没有舒畅几天，单位上有个小混混找上门来。
小混混一见老憨头，用手指着他，道：“喂，新来的，按规矩你得请我吃饭。＂
＂凭什么，请你吃饭？“
＂凭我是你大爷。＂这个嚣张骂人的家伙，是这环卫处的小混混，整天欺负新人，也或老实人。这不，找老憨头要钱花来了。
这钱你不想花，可由不得你。只见小混混扯高嗓门，道：＂老憨头，我给你脸，不要是吧。好，你给我听着，爷现在心里不舒服，要去医院看医生。你帮我，把这活干了。＂说完，小混混把扫把一扔，扬长而去。
这小混混能量大了，转身没过多久，有个身着西装领带的领导过来，装模作样跟老憨头说：＂小混混生病请假了，他那份活，今天你帮他干。＂
老憨头明白，这小混混耍阴，跑到领导那耍无赖告状去了，他得罪不起，得掏钱请他吃饭。
老憨头以为吃餐饭，这事就算过去了。可这小混混，还不肯放过他。跟他直接伸手要几百块钱花，老憨头不愿意给。可把小混混激怒了。小混混用手指着老憨头脑袋道：“你他妈的，是不是，不想在这干了。＂说完，小混混挥手，猛掴了老憨头一巴掌。
老憨头眼冒金星，脸火辣辣的痛。心想自己在这干关他屁事。于是，把小混混欺负自已的事，告诉张组长。
张组长说：＂这小子咱们得罪不起，他是主任的小舅子，咱得掂量掂量。要是把他给得罪了，在这，我们就不能安生了。＂
老憨头这才明白，小混混之所以敢如此猖狂强食弱肉，依仗他姐夫的淫威罩着，大家只能乖乖给钱消灾，权当每月供神的香钱。
老憨头心痛这钱花得冤，又白挨了打。想这里，再干下去也没有意思，白干不说，还要被人欺负。
于是，他有空休息，就跑工地找工作。希望找到一份称心的事做。
（14）
老憨头跑工地找工。仿佛，就是个奢望。他不知道工地上干活的人，也是讲圈子。
用他们圈里的话说：叫马帮工程队，队里人员不管男女，全都是包工头的三亲六戚。
那天，老憨头去到一个工地，包工头问他：“那里人，是谁介绍来的，有没有认识队里人。“
老憨头摇摇头，告诉他不认识。
包工头直接告诉他：“不认识工地上的人，就是圈外人，就沒资格上工地干活。＂
就这么一句，把老憨头去工地打工，躁动的心钉死，断了念想。
老憨头垂头丧气离开工地，心事重重，一路瞎逛。忽然，他见一制衣厂门口，挤满了很多人，好奇心驱使，挤了进去。
好家伙竞是厂里招工，且待遇优厚。
他赶紧拿了张报名表，填上自已的个人信息递交过去。不一会，厂里面试人员，看了看他的个人信息后，简单问了几句说：＂老乡，你即然没有任何制衣厂工作经验，要不，你先去做保安吧。＂
＂做保安，一个月多少钱。＂
＂包吃住，三千多吧。怎么样，做不做。“
老憨头想到自己在环卫工作，辛辛苦苦也就四千多，扣除人情，没剩多少。最要紧，还要受窝囊气。于是，答应先试试。
没过几天，老憨头辞了环卫工作，正式到了制衣厂上班。
要说，这保安工作，除了身上穿那套制服，感觉威武精神，实际上就是厂里的门卫，工作不累但责任心强，而且三班倒。好在老憨头年轻，也没有家庭拖累。只是每天面对厂里那么多靓女，有点心思思，也不习惯。
这让他，又想起了那淑女，想自己到底那里出了问题，淑女看不上。一会，他又埋怨自己犯贱，那淑女无情的冷漠自己，亏自己还去想她。
他又想，这保安一个月才三千多，要赚到二婚女家十万块钱彩礼，不知猴年马月。
“喂，保安，我有个快递，能不能先放你们这，下班后我才拿走。＂
老憨头见一靓女，跟自己说话。点点头道：＂可以，不过要登记一下。＂
“就一快递，也要登记？＂
＂当然，要不丢了，你找我赔怎么办。“
靓女瞪了老憨头一眼，不高兴说：＂没用的东西，一个大男人，连个快递都看不住，真丢人。＂
说完，靓女把笔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摔走了。
那边又一美女走过来：＂保安，我刚叫了个快餐，你帮我收一下。“
又有人在叫：＂保安，我请个假，出去一趟。“
，，，，
就这样，整个班下来，老憨头感觉自己的耳朵都长了老茧。
这时，他才明白过来，当初厂里招工的人，为什么叫自己做保安。实实在在误会自己年龄。
（15）好事来临
再说，这门卫从什么时候改名保安，无从考究。但细品这保安服，觉得挺有意思。
首先，它的颜色大多为青蓝色也或藏青色。这两颜色在服饰上，即庄重又庄严。然后，配上如同警标的白色杠杠，就显得威武霸气。
所以，即便是老人穿上，也有一种，让人望而生畏的震慑力。
改革开放让新生事物彰显，也不排出牛鬼蛇神出笼，给社会带来危害。为保一方平安，有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靠警力不是力不从心，而是有些小题大做。
如此一来，门卫工作就发生了质变，也有了用武之地。
老憨头自打穿上保安服，那派头，那精神，让人羡慕嫉妒，也让女人感觉可爱。因此，不排出那些上下班的女人，暗生情愫抛出媚眼。
那天，保安室接到厂里电话，说车间里有两位女工在打架，赶紧过去看看。
老憨头和几个同事，手拿警棍赶到车间里。好家伙，见两个女工相互揪着对方的头发正在那撕打，保安上前赶紧制止，将俩人拉开。
可这俩人还在不依不挠。其中有个胖姐指着瘦高个的女人骂道：“你这臭婊子，我不打死你，就不是我娘生的。＂
瘦高的女人也不示弱：＂就你这吊样，还打死我，我只要一拳，就可以要你的命。＂说着，还挥着个拳头，在胖姐面前示威。
胖女那咽下这气，又冲过去和瘦高女人打架，好在几个男保安在，把胖女拦住。
老憨头见俩人还没有罢休，只好把她们送到了老板哪里。
打这以后，老憨头见胖姐上下班时，都要绕道保安室门口，对着自已莞尔一笑。起初，老憨头觉得很不自在。久而久之，俩人仿佛成了故人般的亲切相逢。
＂哟，下班啦。“
“是呀，还在上班呀。＂
＂有没有空，一起吃个饭。＂
＂方便吗？＂
＂方便。＂
这一对一答，就像一根纽带，把俩人的心，拉在了一起。终于有一天，俩人偷偷的相约，在街上酒店的餐厅聚聚。
坐在餐厅凳上，老憨头感觉有点别扭，离胖姐远远的坐着，胖姐却大大方方。
＂我有那么可怕吗？靠我近点坐。＂
老憨头挪了挪屁股，望着胖姐傻笑。
＂我跟你说，平时我很温柔的，那天，实在是被那臭女人气疯了。＂
老憨头一阵傻笑，愣愣的看着胖姐，他不知道胖姐说自已温柔，几个意思，他只知道，那天她打桇，就已经出卖自己，她不是温柔女人。
胖姐望着傻笑的老憨头，感觉样子怪怪的，误以为，他对自己有意思，嗔怪道：“你呀，真是个傻老帽。＂
（16）情债难信
制衣厂和玩具厂，都是女人成堆的地方。用句话说，阴盛阳衰之地。
像老憨头这类男人，就是个稀缺生物香饽饽。
那天，胖姐请老憨头吃饭，无非就是示好，并非示意。当然，也进行了一番火力侦查。当她得知老憨头才三十多岁，且未婚时，暗自思忖。想自己步入了大龄青年，这男人能否托付终身，还得考察一番。
从此，胖姐对老憨头多了几分爱意。胖姐上下班专登来到保安门口，带着一副甜蜜笑容；＂老憨啊，怎么天天上班，要多多注意自己身体，不要累出病来。饭堂的菜不好，不合味口，就叫个外卖。＂
有时，胖姐隔三差五，就拿几个水果给老憨头吃。老憨头要是拒绝。胖姐装着生气，嗔怪道；＂一个大男人，那这么小气，这吃个水果，就把你腐败啦。再说了，你不就是个保安，把自己看得高人一等是的。以后，我给你东西，你还这样扭扭捏捏，我可要骂你了。＂
而老憨头生性木讷，不善言辞。更不明白，胖姐暗渡陈仓之意。
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何况一个女人给一个大老爷们送东西吃，心里滋味很不好受。久而久之，老憨头觉得不好意思，也就买些女人东西送给胖姐。
胖姐嗔怪道；＂哟，你跟我客气什么呀。＂话一说完，接过东西说；＂谢谢了，＂回头莞尔一笑。如此一来，俩人一起玩开了，说话随便，间中捎带些小事。
那天，胖姐对着老憨头直呼：＂保安，我大姨妈来了，肚子疼不舒服，你陪我一起去趟医院好吗？＂
＂哦，我今天没空陪你，要不叫你大姨妈自已去。“
胖姐用手指着老憨头的头说：＂你傻呀。你怎么，这么不靠谱呀。＂胖姐见指望不上老憨头帮忙，只能自己忍着，一个人上医院。
还有让胖姐更生气的是，有次闺蜜请吃饭，可老憨头偷偷把单买了。
事后胖姐责问过老憨头，可老憨头却说：他是男人，出去吃饭怎么好意思，叫女人买单。这话是没毛病，可胖姐听了，心里不舒服，说他傻帽。
好在这都不是原则问题，胖姐尚能容忍原谅。
但，接下来那次老憨头直接把天捅破了。
事情又得追回上次那瘦高个女人。
上回胖姐和瘦高个女人打架，结果损坏部分厂里的服装，主管叫他们仨对证。然后，确定处罚对象。
可老憨头当着主管的面，指认胖姐出的错，先动手打人，这让胖姐直接丢脸。而且，还被厂里扣罚了钱。
从此，老憨头在胖姐心中的爱意，被直接抹去，她不能容忍出卖自己的人。
更让老憨头想不到的事，这胖姐可不是好惹的。没过几天，厂里个个人都知道，老憨头和胖姐拍拖，说他人品不好，想占胖姐便宜。为这，老板还亲自找他谈话，过问这事真假。
老板只和老憨头打了这一回交道，就知道老憨头的为人，结论是：老憨头太老实。
虽然，老板为老憨头洗清了冤枉，可名声并没有挽回，厂里人都传，他人品有问题。
（17）天生我才
经胖姐这么一闹，老憨头在厂里的名声彻底完了，他只能收拾行李走人，另谋出路。
如今，老憨头唯一的出路，只能操老本行了。他去市场，买了些捕鱼的鱼具，然后，带着鱼具，每天到河涌抓鱼摸虾，再拿到市场贩卖，一天下来还挣不少。
那天，他正在河涌抓鱼。陡见一本地人过来。
“喂，老乡，这河涌是我出钱承包的，你不可以在这捕鱼。“
＂没听说，河涌还有承包。我不信，这河是国家的，你欺负我外地人。我不怕你，横竖都没法活。“
＂你这个捞仔，不信我花钱买的是吧！我跟你说，你赶紧走，要不然，我报警。“
鱼塘老板站在岸上，喊破了喉咙，老憨头置之不理，只好打＂110＂。
随后，几个穿制服的警察过来。
老憨头打小就胆小，见到警察在岸上，赶紧从河里跑上岸边。
老憨头上岸后，警察对老憨头说：老憨头违反治安管理条列，没收渔具，罚款一千元。
老憨头哭着对警察说：他不知道河是承包的。而且，也没有告示牌，说不准捕鱼，还说警察和老板联手，欺负他外地人。
警察怜悯他，跟鱼塘老扳说，＂看这人挺可怜的，要不没收他的渔具，这罚款就算了。＂
老板点点头，事情处理好后，警察随后就离开了。
正所谓，不打不相识。
警察走后，鱼塘老板对老憨头，道：＂喂，你们外地人，来我们这都是进厂打工，你怎么跑河里捞鱼来啦。“
＂老板，老实跟你说吧，我被工厂开除了，没有办法。＂
＂哦，是这样。要不，你留在我这，帮我打工养鱼。“
＂好多钱一个月。“
＂我请你，肯定不会亏待你。＂
就这样，老憨头跟着鱼塘老板，来到一片宽阔的水域和一排小厂房。
鱼塘老板指了指说：＂这一片鱼塘，全是我承包的。我和人家养鱼不同，我收购人家的鱼，然后，再放到我鱼塘瘦身，把瘦身好的鱼，运到香港卖。＂
老憨头听着稀奇，问鱼塘老板说＂怎么不直接把鱼拿去卖。＂
鱼塘老板说：＂人家鱼塘养的鱼肥，这香港人不吃。所以，要把鱼去膘，我们管叫瘦身。＂
＂老板，这么麻烦，刚脆直接养廋身鱼，不好吗？＂
鱼塘老板双眉紧蹙，说：＂直接养很困难，用我们的养鱼方法，要养一年多，鱼才能养到这么大。而哪些人养鱼，为追求产量高，多半买鱼饲料喂。这鱼饲料，含有多种添加物，鱼长大快，时间短，相对成本也少，但，鱼太肥。而我这瘦身鱼是喂草。且，鱼塘的水，要保持二十四小时活水，这鱼才会活动。自然成本高，产量也少。如果，你要没有好的销售渠道，分分钟血本无归，难呀。＂
老憨头似懂非懂，象征性的点点头。
鱼塘老板今天有点意外，想自己在养鱼这个圈子里，摸爬打滚几十年了，早已成就了自己的江湖地位。像这种生意经，一般他很少和人说。今天，却对一个陌生的打工仔，侃侃而谈，让他自己都感到莫名其妙，这或许就是一种缘。
＂你来这后，慢慢就明白了，有些商业机密，不用知道那么多。以后，你就和那些工人一样，负责把从外面买回来的鱼，放到鱼塘后，坐在鱼塘上的小船，在鱼塘里悠闲来回，怎么样，够新鲜刺激好玩吧。＂
老憨头感觉这鱼塘老板，陶醉在自己的养鱼世界，忘记说给自己人工钱。道：＂老板，你还没有说，给我人工钱呢？
＂哎，别急嘛，听我说完。一般收回来的鱼，有五六斤重一条，你只要把它瘦到一斤半左右的标准，这样，我以每一百斤鱼，给你一百块。＂
＂这，一个月能搞多少钱。＂
＂我这的工人，他们每月都有一万多。你是新手，一个月七八千，应该不成问题。＂
老憨头望了望老板，点点头道：＂那，我试试。＂
老板拍了拍老憨头肩膀道：＂要对自己有信心，放胆去干。＂说完，笑笑走了。
所谓瘦身养鱼，就是帮鱼去膘，每天划着鱼船，在鱼塘里来回。中间偶尔投放少许饲料或是到河涌割些水草，投放到鱼塘里。一般3至5个月左右，这鱼就可以瘦身达标，干活虽然不累，但挺操心的。
这瘦身鱼在香港价钱，相比内地价格数十陪，利润之高。老板说的商业秘密，就是中间运作的人脉资源。因为，鱼贩卖到香港属于出口，没关系还真做不了。
老憨头按鱼塘老板说的，先跟着其他工人学习，熟识一段时间，然后才单干。起初，他也是按饲料水草混养方法，他感觉瘦身时间过长。于是，他便直接改用水草喂，效果挺好。可劳动强度大，每天要割大量的水草，人受不了。
他就在想，能不能试试其它更好的办法。可他感觉自己瞎操心。与其这样，还不如自己回家养鱼当老板。
他为自己，突然冒出当老板的想法，感到兴奋刺激。他的心在狂野，在奔放。
波光粼粼的鱼塘水面。仿佛，满天的星星灿灿，照跃他的康庄大道。
如是，他为自己做出了一个惊人决定：先在这学习养鱼技术，顺便为自己赚点钱。等赚到足够的钱，掌握好养鱼技术，就回家，包鱼塘养鱼，结束在外漂泊的生活。
他还想，如果自己做老板赚到了钱。就去找那淑女，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花前月下：听风声，听蝉鸣，来一场浪漫的旅行。假如她未嫁，他想娶她回家。
老憨头经历了打工生涯的次次摔打。他的内心，已经渐渐强大。他的灵魂，带着他的理想，一起展翅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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