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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回 如流再得秘宝,岛主困惑真情

    如流收了戟,再三道谢,看着那戟,心里好不欢喜。

    沣丘客把那布袋一抖,却又拿出一个古谱来,“戟都送了,戟谱也拿去吧。”

    那戟谱年代久远了,定然也非凡物,如流再拜谢过。

    本来如流只是来康留岛上看看热闹,想不到芍光仙子和江岛主如此慷慨,倒让自己得了一件神丹,一件神器。

    三人边走边聊,却是说到了南海仙伏水城,如流记起那日游水城之事。

    如流说道,“那一日我曾去到水城前,遇见长父,倒是去水城里转了一圈。”

    江岛主大讶,“那长父如何能让你进到水城里面。”

    如流道,“说来也巧,长父说我们祖上或许有些渊源,因此让我去水宫中一叙,倒是款待有加,我还说好,等到新酒酿成时,给长父送去两坛。”

    江岛主又问,“那你去时,长父有个女儿,可曾见着了她。”

    如流道,“可是瑜儿姑娘,倒是见过。”

    江岛主连声道,“对对,就是瑜儿,她现在如何?”

    如流讶异道,“江岛主与瑜儿姑娘有交情。”

    江岛主老脸一红,“唉,这事说来话长了,我俩本是……唉,两情相悦。”

    芍光仙子轻咳两声,“一个情字,真是害人不浅啊,连江岛主这般豪爽的汉子说到感情事,竟然也扭捏起来。”

    如流早猜到些端倪,江岛主一说,果然所料不差。

    原来江岛主与瑜儿早就有情,此事也不为人所知。

    那时候瑜儿在水城里,不得外出,但又顽皮,所以偷偷跑出来水城。

    瑜儿贪玩,不知觉跑到了江岛主的青岩岛上。

    江岛主与瑜儿第一次见时,便已一见倾心了,瑜儿认识了江岛主,也7常常再来青岩岛上,渐渐的两情相悦,难以自拔。

    后来时间一长长父知道了此事,勃然大怒,不让瑜儿再与江岛主见面。

    江岛主闻听此事,备上厚礼去水城求见长父,想以诚心,求取美人。

    但长父绝不应允,水族之人,绝不许与外人通婚。

    江岛主却不肯放弃,二人越说越急,竟然动起手来。

    江岛主也是性子急,与长父斗了一阵,自然斗不过,被长父打的狼狈不堪,逐出水城。

    自此江岛主虽然隔三差五再去水城赔罪,却再也扣不开水城大门了。

    如今江岛主听说如流成了长父的座上宾,便求如流,“如流兄弟,万望替兄弟给瑜儿传个信。”

    如流又岂会拒绝,“江岛主对我如此恩情,休说传信,我再去时,一定要说与长父前辈,促成了你们这段姻缘。”

    江岛主大喜道,“如流兄弟果真能促成这段姻缘?”

    转瞬又道,“那长父性子古怪,软硬不吃,如流兄弟也勿要强求。”

    如流道,“强求不得,但一定要将江岛主这一番深情,都教长父前辈知道。”

    江岛主道,“那江某先谢过如流兄了。”

    这一天,如流算是满载而归,得了芍光仙子赠送的一粒金丹,江岛主赠送的一柄神戟。

    如流得了那神戟,越看越喜,爱不释手。

    回了万灵岛后,如流便照着那戟谱,学起了戟法。

    这戟法是谁人所传,已经不得而知,但绝不是凡品。

    不过几日,如流练那山岳光华戟,已经小有所成。

    劈云斩风,气势磅礴,开山裂石,不在话下,如流挥舞着戟时,那些灵兽在一旁看着,各个都惊得目瞪口呆,惊叫,真天神下凡也。

    如流练戟练累了,就躺在草地上休息,望着天上的云彩,“想那天外还有天,人外还有人,自己不过如同蝼蚁。”

    如流正黯然神伤着,忽然望见天上一个黑影,在蓝天上格外突兀。

    那黑影越来越大,如流从草地上惊坐起来,定睛去看那黑影。

    黑影渐渐再变大,直往地下来,如流惊喜的叫出声来,“天马,是天马。”

    天马背上有人,天马背上的人也望见了如流,挥舞着手大叫着,声音却都被风吹散了,听不真切。

    天马落地,背上那个姑娘跳下了马背,背起双手在身后握着,笑靥如花看着如流。

    如流呆呆的望着她,“夜青……你终于来了。”

    夜青娇嗔道,“我接到飞鸟传信,就赶紧借了天马来找你,你啊你啊,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我也不知道怎么搞得,就被困在这了,你终于来了啊哈哈哈哈。”如流喊叫着奔跑上前,伸手抱着夜青。

    夜青伸出拳头,一拳打在如流胸前,好像如流做了什么事让她很是生气,打完还不解恨,一拳接着一拳。

    “喂喂……如流如流。”

    “夜青,你的声音怎么变得又尖又细。”如流吓了一跳。

    “如流大仙……如流大仙。”如流躺在草地上,一只长满了毛的手爪拍打着如流的胸口。

    如流这才睁开眼,“啊。”如流吓得惊叫一声。”一张毛脸,正居高临下睁大眼睛看自己,边用手拍打自己的胸口,哪里是夜青,分明是个小猴子。

    如流一个激灵坐起来,慌张道,“啊,怎么是你,夜青呢?天马呢?”

    小猴子抓耳挠腮,“什么什么?没有别人,就我在这呢,我刚才看见如流大仙躺在这儿又哭又喊,所以过来看看。”

    如流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原来只是个梦,没事没事,我在做梦。”

    “没事了没事了……”小猴子哧哧跳着走了,剩下如流还在那里神伤。

    原来只是做梦而已,唉,红背金翅鸟已经走了半个多月,可是依然没有回来,不知道消息送到没有,但愿没有出什么事才好。

    如流到水边去洗了把脸,振作了精神,忽然想起,新酿的酒,今日便成了。

    如流去看自酿酒,心想左右无事,便趁今日,去水城给长父送酒去,要是长父喝了好酒一高兴,能答应江岛主和瑜儿的婚事便最好。

    如流取了酒,便下到海中,径直往水城去。

    到得水城前,未曾开口,那些水兵都先毕恭毕敬行礼,齐声叫,“陈居士好。”

    如流道,“早前与长父前辈相约,来送好酒。”

    水兵道,“族长早说了,若陈居士来访,直去水宫便是。”

    入得水城,踏步水宫,门人通传,引入宫中。

    水宫中,如流正遇着瑜儿在殿前闲逛,如流取出一封信件来,悄悄递给瑜儿,瑜儿面露讶色,如流道,“此信一看便知。”

    长父听说陈如流送酒来了,早大笑着出迎,瑜儿慌忙把信收起,叫声父亲好。

    那长父也是爱酒之人,接了如流进入内殿,便拍开酒坛,深嗅一口。

    喝了一口,长父大赞,“好酒,果然好酒,不愧是酒仙的手艺。”

    如流道,“长父前辈尽管喝便是,这酒我多的是。”

    “好好,今日我们痛饮。”长父得饮好酒,眉飞色舞心情大好。

    如流和长父在那里喝酒,一杯接着一杯,渐渐都有些醉了。

    酒至半酣,如流想起正事,说道,“长父前辈,瑜儿妹妹年岁正好,可有婚配的人家。”

    长父眼睛一咪,“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是个急性子。”

    如流这才觉得失礼了,哪有人一上来便问女儿家的婚事,连忙道,“如流唐突,前辈勿怪。”

    长父道,“无妨无妨,水族男儿都是不拘小节,老夫也不爱兜圈子,你若是要求娶瑜儿为妻,老夫没有意见,不过你得问过瑜儿的意思,瑜儿被我宠坏了,你小子可有的受了。”

    长父笑着看如流,如流冷汗直冒,“不不,长父前辈,并非是我……要求娶如流的另有其人。”

    “哦?”长父道,“你说的是何人?”

    如流道,“东面青岩岛上有位高士,法力高强,心性纯良,人品相貌俱是一流,且对瑜儿妹妹一往情深,长父前辈若要择婿,何不考虑此人。”

    长父已经有七八分醉了,冷哼一声,“你说的是那江岛主?原来你今天是当媒人来了,他啊,门也没有。”

    如流道,“他前番得罪了长父前辈,一直后悔不已,何况那日相争,也只是因为对瑜儿妹妹深情。”

    长父道,“江岛主此人我也了解,我并非因为他与我相争,也不是看不上其人品,只是我水族儿女,是不能外嫁的。

    长父叹了口气,看着如流,眼中放光,“我们家族被放逐水底,蛰伏了几千年,忍辱负重,本以为宿命如此,现在你来了,水族有希望了,绝不能在此功亏一篑。”

    如流一头雾水,“老前辈您醉了,我们说的是瑜儿的婚事。”

    “啊……”长父摇摇头,端着酒杯站起身来,摇摇晃晃道,“江岛主,不行,我水族男儿多的是才俊,还不能择一良婿了。”

    如流见那长父喝醉了酒,神情自负,忽然心生一计。“长父前辈,方才前辈也说了,择婿也要看瑜儿自己的意思,这是其一,其二,水族之中,不乏才俊,但论法力,谁能比得过江岛主。”

    长父一拍桌子,“胡说八道,我水族三万男儿,岂能找不出一个比江岛主强的。”

    如流摇摇头,“唉,可惜可惜,除了你们这些老前辈,水城里再无人能打赢江岛主了。”

    长父怒道,“岂有此理,你叫江岛主来,让他来跟我们水族男儿比一比,看孰强孰弱。”

    如流等的正是这句话,道,“好,比一比最好,既然要比,长父前辈何不来一个比武招亲。”

    长父道,“嗯?比武招亲,这倒是新鲜,不过瑜儿的婚姻大事,也不能儿戏。”

    如流佯装不屑,再激长父道,“长父前辈嘴上说水族男儿如何强,却不敢,终究还是怕了,唉。”

    “怕?老夫还不知道怕字怎么写,比就比,比就比,比武招亲,叫南海上的青年才俊都来比一比,看谁能赢得过水族男儿。”

    说这话时,瑜儿正在殿前白玉柱后偷偷听着。

    瑜儿看完了江岛主的信,知道如流有意促成他们的婚事,于是在殿前偷听,听到这里,喜不自禁,连忙跑去找乐仁去了。

    见了乐仁,具陈前事,求乐仁道,“哥哥,妹妹的好姻缘,就在哥哥手里了,迟了等父亲醒酒,怕是要反悔了。”

    乐仁犹豫道,“比武招亲的请帖一出,变数忒多,若是江岛主比武输了,妹妹待要如何?”

    瑜儿道,“江岛主的法力我最清楚,就算拼死,他也会赢得这一场比武,求哥哥不要再犹豫了。”

    终究拗不过,乐仁心疼妹妹,当下便去殿上见长父。

    见了长父,已经大醉,乐仁便道,“听闻父亲要为妹妹比武招亲,特来问问父亲。”

    长父哈哈大笑道,“你耳朵倒是灵,不错,是要给你妹妹择个好夫婿。”

    乐仁问,“是否广下请帖?”

    长父道,“下,下请帖。南海的青年才俊,都要请来,都请来。”

    乐仁请了命,自行下去,出城广发请帖去了。如流心中暗道,“接下来,便看江岛主自己的造化了。”

    酒一杯接一杯,第五坛酒眼看就要见底,如流见长父已经喝的大醉,便道。“今日这酒不知道长父前辈喝的是否尽兴,如流不胜酒力,便不再讨饶前辈了。”

    长父沉声道,“呃,酒,却是喝的差不多了,如流啊,今日高兴,有件宝物给你看看。”

    如流本来要走,一听有宝物,却又来了兴趣,“不知是什么宝物。”

    长父起了身,摇摇晃晃走了两步,一脚踏在殿内一块青石砖上。

    长父一脚踏下,但见地上光芒大盛,一张神弓破土而出,升在殿中,长父一把接着。

    如流看那张弓,只见,通体银白,光芒大盛,绝非凡物。

    长父得意的看着那张弓,“这弓,蒙尘了五千年了。”

    长父放开身段,拉那弓弦,使足了力气,却见那弓纹丝不动。

    长父不禁摇摇头,“弓是好弓,可惜没人拉的动。”长父把弓扔给如流,“你来试试。”

    如流接在了手里,抚摸着那张弓。“好弓啊,可长父前辈都拉不动,如流又怎么拉的动。”

    如流把手往弓弦上一摸,那张弓抖动起来,那弓弦渐渐染上金光来,长父难以置信的看着那弓,嘴里道,“好,好啊。”

    如流只觉得浑身热流涌动,那张弓好像在张嘴说话,“终于来了,终于来了。”

    好热,如流的眼中仿佛有火焰涌动,“嗬!”如流一声喝,仰头弯弓拉动弓弦。

    神弓一开,风浪大作,整个南海水城都震动起来。

    拉开神弓,却没有箭,但见有水流汇聚在如流的手中,如流面上涨得通红,咬紧牙把那弓弦拉到满月,一声大喝,那凝聚好的水箭离了弦。

    水箭离弦,直往海上去,穿过水生殿的殿顶,破开一个大洞,泥瓦都摔落下来,整个水城都摇晃起来。

    如流却被震得脚下踉跄,摔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这一箭,好似把所有的力气抽空,酒也涌了上来,胸中一阵翻滚。

    长父仰天长笑道,“好啊,这尘飞弓终于得见主人了,哈哈哈哈。”

    长父的话,如流再也听不到耳朵里,“好晕,好晕啊。”如流只觉得天旋地转,闭眼倒头失去了意识。

    南海上,从未有如此大浪,一支水箭,正从海上飞过。

    水神号令,海水都来聚力,聚在水箭周围,作一个巨浪。

    那巨浪,飞过十三万三千里南海,携南海之水,浇灌了神州大陆。

    妙光山上,本是晴明万里,忽然狂风大作,暴雨倾盆,景明真人站在妙光山顶,看着水箭略过苍穹,抚须长叹道,“造化,造化啊。”

    离州城深巷酒馆外,女孩霏霏大喊道,“夜青姐姐,夜青姐姐你快来看啊,好漂亮。”夜青出了酒馆门抬头看,只见水箭闪着银光,掠过天上,宛若白日流星,只是带来狂风暴雨。夜青摸摸霏霏的脑袋,“暴雨来了,快进屋里去吧。”

    黄沙渡里,黄沙万里。三层楼船独不受侵,几串艳红灯笼随风摇曳,宛在梦中。叫幽的姑娘站在楼船顶上,抬头望天,水箭划过,雨水滴落在她额头上。她红发如瀑,在风中乱舞,蔚蓝色的眼中流下一滴珠泪。“一千年了,黄沙渡都能等来雨水,我等的,怎么还不出现。”

    这水箭,还飞往前,飞到元洲圣廷,一个金甲的将军遥遥望见,冲天而起,在断柱山前,一掌截住那支水箭,捏碎在手里,万顷海水都作雨水散去,闻听此事,圣廷震怒,下令追究。

    这一切,如流浑然不知,早醉倒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