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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青衣案(二)

    “人都道南园戏楼的阮姑娘是个才华横溢的清高之人,没想到,你这么喜欢别人用过的东西啊。”她讽刺一笑,“也罢,不忠的男人就像烂叶菜,丢了也就丢了,但属于张氏的钱,你们一分都别想拿走!以前胡宗扬花在你身上钱,我就当帮他付嫖资了,往后,你且记着,若你们能从我手中拿走一分钱,那就是我张蔷无用!”说罢,她决然地转身离开,却不想,在她转身之际,危险正朝她逼近。

    “你去死吧!”在她身后,阮杏握着尖刀朝她刺过来,张蔷阻了她的财路,就如同扼住了她的脖颈,她若再不想办法自救,那她就只有死的份。

    透过一旁的盥洗镜,张蔷立即发现阮杏要对她不利,恰在气头上的她迅速转身往旁边迈了一步,然后伸出双手擒住阮杏的手腕。

    “你去死!你必须要死!只要你死了,胡老爷和万贯家财才是我的!你去死!”阮杏用上狠劲,直至将张蔷抵到了门上。

    张蔷盯着她勾唇一笑,似在嘲讽她不自量力,“你还不知道吧,我跟钱庄打好了招呼,只要我死了,张氏的钱财悉数会被发放给穷人,你,一分别想拿到。”

    此言一出,阮杏受刺激的晃了一下心神,趁此机会,张蔷一抬腿抵在了她肚子上,阮杏吃痛的松开手,她捂着肚子退靠在柱子上。

    “孩子,我的孩子。”她惶恐不安的捂住肚子。

    张蔷蹙了蹙眉头,握着刀朝她走过去,“你怀孕了?是胡宗扬的孩子。”

    阮杏低着头,“是啊。”突然,她诡异的抬头,速度极快的去抢夺张蔷手里的刀,“所以,为了我的孩子,你必须死。”她疯狂的笑了几声。

    张蔷一边顾及到阮杏的身子,一边铆足了劲与她争夺刀刃,猝不及防间,阮杏夺过刀柄直接刺入自己体内,吓得张蔷赶紧松开了手。

    “你,你疯了。”张蔷无比震惊的看着阮杏,她不是还怀着孕么,既是母亲,又为何要伤害自己。

    “张蔷,是你想杀我,身为受害者,如果我报了官,你指定会入狱坐牢,到时,张氏的钱还是我的,哈哈哈哈。”此时,阮杏殷红的嘴唇犹如刚嗜过血的魔鬼,手一伸便可将人扯入万丈深渊。

    洛京有一条专门为受害者制定的律法,规定若有人故意伤人,那受害者可随意向施害者提出补偿;若有人故意杀人或杀人未遂,那施害者除被判处死刑外,其全部的家产皆要归受害者所有。

    “你真是个疯子!”说罢,张蔷夺门而出,她看阮杏的样子就知道她不想死,她顶多是威胁自己想要钱罢了。

    “所以,民妇真的没有杀她啊!请大人明察。”张蔷情绪激动的趴在地上恳求。

    “你撒谎!若你没杀杏儿,那杏儿为何会在你离开之后死去。”扈倾宁眼睛红肿痛恨的指着张蔷喊道。

    “大人,民妇真的没杀她啊。”张蔷眼含冤屈的看向羌暝迩。

    “肃静!”羌暝迩大拍醒木,威严的瞪着堂下的几人,恍惚间,他好似瞥见了人群中最引人注目的那个人,“鉴于本案证据不足,故先将张蔷收监,待择日再审,许力。”羌暝迩看向一旁的衙吏。

    “大人。”

    “去钱庄查封张氏所有的钱财,待本案水落石出后再行解封。”羌暝迩道。

    “是,大人。”直起身后,许力在众人的目光下走出府衙大堂。

    羌暝迩看向底下跪着的几人,“本官已为你等备好休憩之所,若无要事,你等就先下去休息吧。”他疲累的摆摆手。

    闻言,底下跪着的几人顿时不乐意了,羌暝迩说的倒是好听,实际上还不是将他们当成犯人一样扣押起来。

    “大人呐,您可不能这样安排啊,戏楼应了好多客人的曲目,要是不唱,怕是会赔上大笔的银钱啊。”姜老板一副为难的样子。

    “是啊,大人就让我们回去吧。”扈倾宁同几个师兄妹一同说道。

    羌暝迩一边撑着下巴,一边为难地敲桌子,“这个嘛,本官理解你们的难处,但,本官更在意自己的乌纱帽,就这么定了,你们,带姜老板的人下去休息。”言罢,他起身走入后堂。

    堂审结束后,金橘儿并未着急离开,而是跟着押解张蔷的衙吏去了府衙大牢。

    “什么人!竟敢擅闯府衙大牢!”守门衙吏拦住金橘儿。

    “我找人。”说完,金橘儿便要蛮横的往牢里闯。

    “大胆!”守门衙吏拔出冒着寒光的大刀对准金橘儿。

    眼看金橘儿就要扑上去跟守门衙吏比划了,千钧一发之际,羌暝迩及时攥住她的胳膊将她揽进怀里。

    “怎么刚一会就乱跑,也不等我。”他好声好气的看着金橘儿说。

    金橘儿抬头瞪他,心道,“这娘炮是发什么疯,怎么这般语气同她讲话?”

    衙吏收起大刀,拜道:“大人。”

    羌暝迩点点头,“开门,本大人有事要问张氏。”

    接到命令,衙吏赶紧打开牢门。

    走进大牢,羌暝迩松开怀里的金橘儿,“我说橘子精啊,咱们这是在凡间,要用凡人的方式解决问题,你这动不动喊打喊杀的只会给自己招来更大的麻烦。”

    “知道了。”她也知道自己方才冲动了,要是羌暝迩不出现,她肯定会把那两个衙吏打趴下,然后,她会被全城通缉。

    无奈的看了她一眼,羌暝迩凝望着大牢深处,“去吧。”

    “你知道我要干什么?”金橘儿吃惊的看向他。

    羌暝迩摊摊手,鬼都知道这只橘子精想干什么好吧,“不过,我觉得你问不出什么,因为张氏该说的都已经说了。”

    “那我就给她治伤。”言罢,金橘儿朝大牢深处走去。

    大牢深处常年避光潮湿,这种得天独厚的优势理所应当的成了老鼠和虫子的栖息地,现下,张蔷正孤零零的抱腿坐在湿漉漉的稻草上,这层稻草虽说起不到什么保暖的作用,但隔绝地面的部分凉气还是绰绰有余的。

    “老板娘。”金橘儿蹲在牢外喊她。

    这道不属于大牢的声音让张蔷略微抬起脑袋,“是你啊,你怎么来了?”

    “我相信阮杏不是你杀的,所以过来看看你。”金橘儿真诚的看着她。

    张蔷可悲一笑,她放下腿,仰头靠在潮湿的墙上,“你我仅有一面之缘,为何要信我?”同床共枕三十几年的丈夫都不见得信她,这个女子又凭何信她。

    “因为感觉,我感觉你是好人。”金橘儿肯定的说。

    张蔷笑了一下,“好人?这真是对我最大的夸赞,所有人都认为我是杀人凶手,恨不得立刻将我提到断头台,谁又会说我是好人,”她眼中毫无希望的看向金橘儿,“你想知道什么?”

    “很简单,你说阮杏自己刺伤了自己,那她当时刺入的地方你能告诉我吗?”金橘儿问。

    张蔷仔细回想了一下,在腹部比量着,“应该是这里。”她指了指两排肋骨靠下的地方。

    金橘儿看了眼位置,“那你当时出戏楼时,可曾有人看见你?”

    张蔷摇摇头,“没有,我当时是从后门离开的戏楼。”

    “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平反冤情。”

    闻言,张蔷眸中有了希望,她从稻草处走到金橘儿面前,“你是说真的?”

    金橘儿点点头,将手中的药膏递给张蔷,“这个药膏对你身上的淤青有好处,至于外面的事,交给我。”

    “谢谢。”说着,张蔷掉下一滴眼泪。

    用眼神给过她安慰后,金橘儿起身朝牢外走去,此时,羌暝迩正一脸闲适的靠在桌边哼小曲,丝毫没有案件尚未告破的忧愁与紧张。

    “啊——!”金橘儿凄惨的叫声从大牢深处传来,吓得羌暝迩赶紧窜起身朝她跑去。

    “怎么了怎么了?”他紧张兮兮地问,下一秒,金橘儿直接张着四肢攀挂在他身上。

    “有虫子,有虫子。”她紧抱着他的脖颈死活不撒手。

    震惊过后,羌暝迩忍不住勾起唇角,他揽上金橘儿的腰,骗道,“完了完了,好多虫子跑过来了,太可怕了。”

    金橘儿吓得又在他身上爬了几下,“你快弄死它们,弄死它们啊,我最招虫子了,我不想被吃。”她吓得开始扯着嗓子号啕大哭。

    羌暝迩侧了侧被震的嗡嗡的脑袋,早知道金橘儿哭得这么惨,他就不吓她了,弄到现在,受伤的是他自己。

    他假装抬脚踩虫子,“你不是很厉害嚣张嘛,怎么连只小小的虫子都怕。”他忍不住吐槽她。

    “废话,你见过谁家的果子树不怕虫子的,更何况,我还是只修为至纯的果子树,能结出罕见果子的果子树。”她悲伤痛苦之余还不忘夸赞自己一番。

    羌暝迩忍不住笑了,他拍拍她的背脊,“诶,橘子精,虫子都死了。”

    “真的?”

    “真的。”他保证道。

    思忖再三,金橘儿刚要从他身上下去,羌暝迩突然开口,“可地上全是虫子的尸体哦。”此话一出,金橘儿又紧扒到身上。

    “恶心死了,我不下去,我死都不下去,你快带我出去,我要出去。”她现在从里到外都对虫子产生了厌恶,不管它们是生是死。

    羌暝迩忽然计上心头,道:“我倒是可以带你出去,只不过,你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答应答应,我全都答应。”她赶紧说。

    “行,成交。”奸计得逞,羌暝迩喜滋滋地抱着金橘儿走出大牢,惹得守门衙吏都忍不住好奇的多看了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