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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青衣案(三)

    “好家伙,原来这是咱们未来的夫人啊。”

    “喂,如果我没记错,咱们刚刚是冲着夫人比量大刀了吧?”

    两名衙吏互相惊恐地对视。

    从大牢走出去百余步,羌暝迩停下脚步。

    见羌暝迩不走了,埋在他脖颈处的金橘儿赶忙收紧扒着他的四肢,生怕他将自己丢下来。

    “喂,橘子精,你要是再不下来,我就合理怀疑你是在占我便宜了啊。”

    金橘儿慢慢抬头睁眼,待看到青天白日的大太阳时,她立马从羌暝迩身上蹦下来便要离开。

    “诶,你去哪啊?”羌暝迩整理着衣衫问。

    金橘儿转身看着他,“查案去啊。”

    他微弯下腰,平视着她,“你忘了方才答应过我什么了?”

    金橘儿开始回想刚刚发生了什么,她好像是答应过羌暝迩一个条件。

    “你说吧,要本姑娘答应你什么。”她叉起腰,那表情看起来像是准备随时赴死了。

    “跟我走。”他拽着她的手腕往府外走。

    “诶,你带我去哪啊?”金橘儿虽在挣扎,但挣扎的并不严重。

    羌暝迩并未回答她,他勾起唇角,拉着她走过景色宜人的后园,此时,暖阳渐次沉没于地下,将两人的身影无限拉长。

    “大人。”看守停尸房的衙吏俯身拜道。

    点了一下头,羌暝迩拉着金橘儿推门而入。

    “你要早说来停尸房,我就不挣扎了。”金橘儿揉着自己有些微红的手腕道。

    羌暝迩掀开遮盖尸体的白布,“看看吧,看看跟你得到的答案是否一致。”

    金橘儿狐疑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见张蔷的目的?难不成,你偷听。”她鄙视他的所作所为。

    瞄了他一眼,羌暝迩直接赏了她一个脑瓜崩,“我脑子里可没有酸水。”当时,张蔷该说的都说了,唯一能让这只橘子精切入的点也只有伤口。

    “你骂我。”她很肯定的看着羌暝迩,方才他说的这句话,分明就是骂自己脑子里全是橘子水。

    羌暝迩摊摊手,无辜的看着金橘儿,“我没有哦。”眼瞧着金橘儿要扑上来咬他了,羌暝迩赶紧按着她的肩膀让她看床上的尸体,“查案要紧,查案要紧。”

    这么一说,金橘儿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她趴下腰仔细查看阮杏胸口处的刀伤。

    摆脱被咬的风险后,羌暝迩松了口气,橘子精果然脑回路短浅好糊弄。

    “这把是凶器?”金橘儿看着尸体旁边的匕首问。

    羌暝迩点点头,走上前为她指着伤口讲道:“仵作验过了,胸口中央偏右的伤口很浅,几乎等同于皮肉伤,但再往左处的伤口确是一击致命,死亡时间大概是昨夜戌时,与张蔷离开的时间一致。”

    “所以在时间上,张蔷摆脱不了嫌疑,”她将刀刃分别刺入两处伤口,“这处位于中央的伤口同张蔷与我说的大体一致,伤口深度连骨头都够不到,”她嘲讽一笑,“果然,想活着的人会想尽办法让自己活着。”说完,她将匕首紧握在手里。

    羌暝迩咂巴了下嘴,“可惜,她这种良好的心态没用到正道上,如果……”话还没说完,金橘儿突然转身掐住了他的脖子,然后以常人反应不过来的速度朝他的刺下匕首,刀尖杵到衣料时,金橘儿停下手。

    她松开羌暝迩,拿着匕首在他胸口处比划着,“从匕首末入的角度来看,凶手比死者矮,并且,举刀杀人时最舒适的落刀位置至少是在眼睛可见的范围之内,所以由此推算,凶手应该比死者矮一个头左右。”说完,她丢开匕首,“很不幸,张蔷的嫌疑无法排除。”

    她说完好一会都没听羌暝迩说话,疑惑之余,她抬头看着羌暝迩,“喂,你灵魂出窍啦。”她轻推了他一下。

    被吓走的灵魂飘回体内后,羌暝迩心有余悸的用指尖轻戳金橘儿的脑壳,“橘子精,我现在是人,是人!你以后能不能不要用匕首朝我比划,很吓人的知不知道。”

    金橘儿捂着脑袋慢揉,“又不是真的要杀你,至于嘛。”说实话,她刚刚确实没有考虑许多,现在回过头来想想,要是有人拿着匕首刺向她,她也会害怕到丢魂的。

    瞪了金橘儿一眼,羌暝迩转身道:“走了。”

    金橘儿狗腿的赶紧跟上去,“咱们接下来是不是要去戏楼找证据?”

    羌暝迩哼哼笑了两声,他一路左拐右拐的,直接将金橘儿引到了酒馆里。

    “你干嘛带我来这啊,天黑了,咱们得赶紧去查案啊。”她扯住羌暝迩的衣袖说。

    “不急,待明日再说。”他沉稳的坐到椅子上,天都黑了能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还不如等天亮后再去搜寻。

    她坐到他对面,“你就不怕过了一晚证据丢失吗?”

    羌暝迩神秘兮兮的一笑,“我又不傻。”此时,南园戏楼里里外外都围上了衙吏,人要是想进去,除非得变成老鼠。

    酣畅的吃过晚饭,羌暝迩轻点着筷子诱骗道:“橘子精,要不你今晚跟我回知州府睡吧,明日天明我要赶去现场,正好你可以同我一道,不然,我可没时间等你。”

    想了想,金橘儿觉得他此言甚为有道理,“行,那本姑娘今日就同你回知州府。”

    勾唇一笑,羌暝迩痛快的付完钱便带着金橘儿离开了。

    知州府内院,老知州羌百忧正提着鸟笼四处晃悠,偶尔寻到一处仰明月之光华的灵气之地,他便会带着自己的鸟笼坐下来对月畅谈。

    “鸟儿啊,今日的月色依旧是那么的亮堂,咱们洛京也会像明月一样永世不朽。”他将心头所有的愿景寄予明月。

    笼中并无动物回答他的话。

    他看向笼门打开的鸟笼,“还是你好,不会离开我。”

    “父亲,孩儿回来了。”羌暝迩带着金橘儿走向他。

    “暝迩回来啦,这位是……诶,看着怎么那么眼熟。”他放下鸟笼仔细打量金橘儿。

    在他不断探究的眼神下,金橘儿率先不好意思的挪开眼,只是这不挪不要紧,一挪她整个人恍遭雷劈一样,又惊又惑的愣在原地。

    “父亲,她是孩儿的客人,这几日恐要在知州府常住。”羌暝迩道。

    一听这话,老爷子高兴的忍不住笑,“常住好啊,常住好啊,我就快抱孙子了。”

    此言一出,羌暝迩惊慌地看向金橘儿,等顺着她的眼神看向鸟笼时,他瞬间松了口气,幸好刚刚羌百忧所说的话没叫她听见,否则,他今晚略施的小计恐怕要随着江水向东流了。

    “父亲,您遛您的鸟吧,我先带她去休息了。”说罢,他拉着金橘儿就跑。

    等到了没人的角落,他松开金橘儿,“今晚,你就住东厢房,我在你隔壁,有事叫我。”撂下话,他便要转身进屋。

    “诶,等等,你爹遛的那鸟……”她刚刚仔细看过了,那笼子里有鸟也无鸟,准确来说,那就是张写着“鸟”的、被挂起来的白纸。

    “嗐,羌百忧一生为国操劳,到老能放松了却不想脑子坏了,不过,能无忧无虑的直面死亡也挺好。”他怜惜道。

    “那,你怎么不给他买只真鸟啊,天天遛假鸟算怎么个事。”

    白了金橘儿一眼,“你怎知我没买过,我都买了不下十只了,可一买回来就被老爷子放走,一买回来就被放走,久而久之,我何必跟他较这劲呢。”

    “哦,睡了。”说完,她先他一步回屋。

    “诶,你……”被关在门外,羌暝迩怎么想都觉得不爽,可他又没办法,只好在摇过头后进了自己屋。

    这遭有人安心入睡,那遭却有人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恨不能围着铁锅团团转。

    “怎么样?能进去吗?”妓女兰心给胡宗扬倒了杯水。

    “唉,戏楼被官衙的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了,我根本进不去啊。”胡宗扬急的仰头灌了一杯水。

    “先别急,他们没那么容易找到证据。”她对自己抹去痕迹的手法很有信心。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么想了,”他握住兰心的手,“你且盯着外头,一旦有风吹草动,你我便立刻离开瑞阳城。”

    兰心拍拍他的手,“放心吧,一切有我。”

    翌日清晨,羌暝迩满眼皆是欢喜的下床洗漱,他已经想象到等会去叫金橘儿会是什么样了,这只懒橘子精肯定会耍赖皮的在床上翻滚。

    打开门,他面带微笑的走去隔壁,“橘子精,起来啦。”他敲了敲门。

    没过一会,门从里面打开,“大人可是在找橘儿姑娘?”下人问。

    羌暝迩懵了一下,点头道:“呃……她呢?”

    “橘儿姑娘应该在陪着老太爷吃早饭。”下人说。

    “遭了!”羌暝迩赶紧跑去前厅,他生怕羌百忧跟金橘儿说些不该说的话。

    等他气喘吁吁地跑到前厅后,金橘儿正把羌百忧哄得大笑不止。

    “老太爷,您这只鸟体魄强健,又忠心耿耿,一定会不离不弃的永远陪伴着您。”金橘儿嘴甜的说。

    羌百忧开怀大笑,“你这小丫头,甚得我心,甚得我心呐。”这笼中鸟就相当于他,鸟不会离开它的主人,就像他不会离开他的国家一样。

    见状,羌暝迩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