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青衣案（八）
羌暝迩一拍醒木，喊道：“扈倾宁，你与兰心合谋杀害阮杏，事后嫁祸张蔷，你们可知罪！”
“大人，民女当晚一直与戏楼的兄弟姐妹在一起上妆、唱戏，根本没有时间杀人，敢问大人凭何说民女杀人！”扈倾宁挺直腰板，不惧官威的为自己言明不在场证明。
“是啊大人，当晚，倾宁确实同我们在一起。”
“是啊，她从未离开过我们。”
戏楼的人纷纷给扈倾宁作证。
“你有不在场证明，那，你呢？”羌暝迩看向兰心。
兰心蹙起眉头，面色羞赧的道：“大人，民女先前说过，那日，我正在倚红楼内与，与胡老板欢好。”
闻言，张蔷不敢相信的转头看她，而围观的百姓皆是唏嘘的对她指指点点，真是世风日下，这种事都敢拿到公堂里说。
“哦，看来你们都有自己的不在场证明，那，本官只好替你们复盘此案的经过了。”说到这，羌暝迩的语气还算平淡，只是接下来他绘声绘色地表述，已经完全将人带回到那夜。
“案发前日，扈倾宁以嗓音沙哑为由令姜老板不得不临时将戏曲改为《招婿》第三回，众所周知，这《招婿》第三回完全是祝老爷一人的独白，其余的则都是站在一旁的丫鬟，而这恰恰为你们杀人提供了便利，酉时许，在胡宗扬的掩饰下，兰心成功借助凌空跳舞的纱绸经窗户落到人迹罕至的后院，然后再从运送果蔬粮油的后门走出倚红楼，最终在约定的时间内抵达南园戏楼后门，此时，戏楼众人的注意力全系在登台唱戏的阮杏一人身上，丝毫不知在此期间扈倾宁已将兰心带进了戏楼上妆室，给兰心和自己上好妆后，扈倾宁出门躲进了偏屋一侧的库房，并从箱子里翻出存余的丫鬟装摆在一旁，一切的准备工作到这里也算准备完毕，剩下的，只需等待被胡宗扬激怒的张蔷入局便可。”
那天，《女将军》唱完后，阮杏回了上妆室卸妆，戏楼里的其他人也相继来到上妆室。
“咦，倾宁，你这么早就来上妆啊。”阮杏一边解着发冠，一边往座位上走，丝毫没去注意对面坐着的人是谁。
“是啊。”兰心微垂下头，模仿着扈倾宁沙哑的嗓音道。
须臾，卸完妆的扈倾宁被意料中前来的张蔷叫走，不多时，两人在接客的偏屋进行了激烈的争辩，而在争辩之后，张蔷愤懑的开门离去。
此时，一直在隔壁偷听的扈倾宁把握住机会进了偏屋。
“阮姐姐，你这是怎么了？”一身白衣内衬的扈倾宁走过去接过阮杏手里的匕首。
阮杏低头触了触自己伤口，轻拍扈倾宁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皮外伤。”
她以为自己的好姐妹完全值得她依赖，可不曾想，她的放松警惕恰恰给了扈倾宁可趁之机。
“姐姐，对不起了。”她控制住阮杏，直接手起刀落的将匕首插在她的胸口之上，然后迅速后退，避免血沾到自己身上。
阮杏瞪大双眼，慢慢滑落到地上，“你……为什么？”
扈倾宁蹲下身看着阮杏，“姐姐，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其实，胡宗扬真正爱的人是我，而你，只不过是我们借机嫁祸张蔷，拿到张氏裁衣铺所有财产的工具，本来呢，我不想那么快除掉你，可是，你万不该怀上他的孩子啊！这样，我正妻的位置还怎么保得住呢。”此时，她涂抹着油彩的脸要多怖人有多怖人。
阮杏用尽所有的力气指向她，“你们，你们不得好死！”说完，她死不瞑目的咽了气。
扈倾宁冷冽一笑，起身走到花瓶旁，用指腹摸索着花瓶颈，“不得好死，呵呵，或许吧，但那也是我死之后的事了。”说罢，她一拂手，直接将桌上的花瓶砸在地上，而她，则跨过花瓶碎片重新进了隔壁的库房。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身扮小生的男人问。
几人沉默了几秒。
“好像是偏屋。”兰心隐在众人身后，嗓音沙哑的开口，因为注意力全在楼下花瓶砸碎的声音上，所以假扮扈倾宁的兰心自然没人去关注。
“快去看看。”几人还未上完妆，便急冲冲的跑去楼下。
等所有人都跑出门后，兰心才跟着他们跑出去，到了偏屋外，所有人都被倒在血泊中的阮杏吸引了注意力，趁此时机，换上丫鬟装的扈倾宁急忙从库房里跑出来替换了兰心，而兰心则负责清理她在库房里留下的痕迹。
“你知道姜老板是个贪财之人，他不会无缘无故的停掉当日放出去的曲目，所以，你就利用这个时间让兰心抹去了你杀人的痕迹，为自己制造了不在场证明，顺便洗脱嫌疑。”羌暝迩道。
扈倾宁被他条理清晰的说辞惹得哄堂大笑，“笑话，大人，如按你所说，我想制造不在场证明的话，那我干脆一直呆在戏楼姐妹们身边便好，又何必废那么大劲找兰心冒充我，然后我再去杀人呢。”
羌暝迩勾唇一笑，“很简单，因为信任。你与阮杏亲如姐妹，所以，她对你自然不会设防，你杀她，她丝毫来不及抵抗挣扎，可兰心就不同了，阮杏不认识她，若她靠近阮杏，阮杏必然会拼死呼救反抗，到时，你们的计划没开始就结束了。”
扈倾宁脸色一凛，继续说道：“大人，你方才所言，完全是你的凭空猜测，如果猜测就能断案，那这世界上要有多少冤假错案啊。”
羌暝迩点点头，“看来，你是想要证据，也罢，本官就摆出证据。”说完，他朝一旁的衙吏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将证物拿上来。
将木匣拿到手后，羌暝迩按着铁片打开。
“先说说本官推测兰心案发当日不在倚红楼的证据，”他拿出一条青蓝色的纱绸，问，“兰心，这条纱绸可是你的？”
思忖几秒，兰心点头承认，纱绸是羌暝迩派人从倚红楼带出来的，就算她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
“那好，”他将纱绸放到一旁，然后从匣中拿出一缕纱线，“昨日本官去倚红楼见兰心姑娘，刚进门，便被兰心姑娘坐在窗前的背影所吸引，于是，本官就欣然上前与兰心姑娘搭话，嘶～你说巧不巧，在搭话的过程中，本官正好发现被窗框木刺勾下来的一缕纱线，你说，这算不算证据啊？”说着，她拿过一旁的纱绸寻找被窗户木刺所勾的痕迹。
兰心慌了一下神，随后便端正了心态，“大人说笑了，这可能是民女平日搭着纱绸坐于窗边，不小心被木刺刮下来的纱线而已。”
“哦，你这么一说，本官觉得此条证据可以忽略不计。”他放下手里的纱绸和纱线，“那这个呢？”他复又从匣中拿起装澡豆粉的盒子举于兰心面前。
“我的澡豆粉盒，大人这是何意？”兰心蹙眉问道。
“你既承认是你的，那这事就好办了，当日你为了卸妆方便，故特意带上了自己惯用的澡豆粉，却不想，自己在替扈倾宁抹去痕迹时，不小心将澡豆粉盒碰到窗户，澡豆粉盒被碰开，部分澡豆粉撒在了窗框上，你看澡豆粉跟灰尘差不多，所以就没管它，但是，由于你着急回倚红楼，在走到半路时，不慎将澡豆粉盒遗落在地上，你怕自己的模样被正在收摊的包子铺老板看见，所以连盒子都没捡就匆匆离去，可是，你想不到，你遗落的这只盒子正好被拾金不昧的包子老板所捡拾，更想不到他会一直留着这个盒子等你回去认领，但你却从未回去过。”他赞扬的看向包子老板，把老板看得都不好意思了。
“后来，我在你房间也发现了与这一模一样的澡豆粉盒，而且里面的物质也一模一样。”他习惯性的想打开盒子闻一下，但想到里面是花香，他又把开了一半的盒子合上，“哦，忘了告诉你，这只澡豆粉盒是你遗落的那只，而不是本官在你房间里搜到的那只。”
兰心勉强勾唇一笑，为自己巧妙的辩解道：“大人，瑞阳城一模一样的盒子和相同配方的澡豆粉有很多，您又怎能凭此给民女定罪呢。”
羌暝迩点点头，将澡豆粉盒放到一旁，有些可惜的说，“可惜了，看来这个也不能成为关键证据，那，本官只好说说新发现了。”他微笑的看向兰心，那表情仿佛他已经掌握了能让兰心致命的证据。
羌暝迩好似能看穿她灵魂的表情让兰心紧张的握起双拳，此刻，她在心里已经开始懊悔，如果她当时能将澡豆粉盒捡起来，那指向她的证据会不会就少一些。
“大人，民女当晚一直与戏楼的兄弟姐妹在一起上妆、唱戏，根本没有时间杀人，敢问大人凭何说民女杀人！”扈倾宁挺直腰板，不惧官威的为自己言明不在场证明。
“是啊大人，当晚，倾宁确实同我们在一起。”
“是啊，她从未离开过我们。”
戏楼的人纷纷给扈倾宁作证。
“你有不在场证明，那，你呢？”羌暝迩看向兰心。
兰心蹙起眉头，面色羞赧的道：“大人，民女先前说过，那日，我正在倚红楼内与，与胡老板欢好。”
闻言，张蔷不敢相信的转头看她，而围观的百姓皆是唏嘘的对她指指点点，真是世风日下，这种事都敢拿到公堂里说。
“哦，看来你们都有自己的不在场证明，那，本官只好替你们复盘此案的经过了。”说到这，羌暝迩的语气还算平淡，只是接下来他绘声绘色地表述，已经完全将人带回到那夜。
“案发前日，扈倾宁以嗓音沙哑为由令姜老板不得不临时将戏曲改为《招婿》第三回，众所周知，这《招婿》第三回完全是祝老爷一人的独白，其余的则都是站在一旁的丫鬟，而这恰恰为你们杀人提供了便利，酉时许，在胡宗扬的掩饰下，兰心成功借助凌空跳舞的纱绸经窗户落到人迹罕至的后院，然后再从运送果蔬粮油的后门走出倚红楼，最终在约定的时间内抵达南园戏楼后门，此时，戏楼众人的注意力全系在登台唱戏的阮杏一人身上，丝毫不知在此期间扈倾宁已将兰心带进了戏楼上妆室，给兰心和自己上好妆后，扈倾宁出门躲进了偏屋一侧的库房，并从箱子里翻出存余的丫鬟装摆在一旁，一切的准备工作到这里也算准备完毕，剩下的，只需等待被胡宗扬激怒的张蔷入局便可。”
那天，《女将军》唱完后，阮杏回了上妆室卸妆，戏楼里的其他人也相继来到上妆室。
“咦，倾宁，你这么早就来上妆啊。”阮杏一边解着发冠，一边往座位上走，丝毫没去注意对面坐着的人是谁。
“是啊。”兰心微垂下头，模仿着扈倾宁沙哑的嗓音道。
须臾，卸完妆的扈倾宁被意料中前来的张蔷叫走，不多时，两人在接客的偏屋进行了激烈的争辩，而在争辩之后，张蔷愤懑的开门离去。
此时，一直在隔壁偷听的扈倾宁把握住机会进了偏屋。
“阮姐姐，你这是怎么了？”一身白衣内衬的扈倾宁走过去接过阮杏手里的匕首。
阮杏低头触了触自己伤口，轻拍扈倾宁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皮外伤。”
她以为自己的好姐妹完全值得她依赖，可不曾想，她的放松警惕恰恰给了扈倾宁可趁之机。
“姐姐，对不起了。”她控制住阮杏，直接手起刀落的将匕首插在她的胸口之上，然后迅速后退，避免血沾到自己身上。
阮杏瞪大双眼，慢慢滑落到地上，“你……为什么？”
扈倾宁蹲下身看着阮杏，“姐姐，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其实，胡宗扬真正爱的人是我，而你，只不过是我们借机嫁祸张蔷，拿到张氏裁衣铺所有财产的工具，本来呢，我不想那么快除掉你，可是，你万不该怀上他的孩子啊！这样，我正妻的位置还怎么保得住呢。”此时，她涂抹着油彩的脸要多怖人有多怖人。
阮杏用尽所有的力气指向她，“你们，你们不得好死！”说完，她死不瞑目的咽了气。
扈倾宁冷冽一笑，起身走到花瓶旁，用指腹摸索着花瓶颈，“不得好死，呵呵，或许吧，但那也是我死之后的事了。”说罢，她一拂手，直接将桌上的花瓶砸在地上，而她，则跨过花瓶碎片重新进了隔壁的库房。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身扮小生的男人问。
几人沉默了几秒。
“好像是偏屋。”兰心隐在众人身后，嗓音沙哑的开口，因为注意力全在楼下花瓶砸碎的声音上，所以假扮扈倾宁的兰心自然没人去关注。
“快去看看。”几人还未上完妆，便急冲冲的跑去楼下。
等所有人都跑出门后，兰心才跟着他们跑出去，到了偏屋外，所有人都被倒在血泊中的阮杏吸引了注意力，趁此时机，换上丫鬟装的扈倾宁急忙从库房里跑出来替换了兰心，而兰心则负责清理她在库房里留下的痕迹。
“你知道姜老板是个贪财之人，他不会无缘无故的停掉当日放出去的曲目，所以，你就利用这个时间让兰心抹去了你杀人的痕迹，为自己制造了不在场证明，顺便洗脱嫌疑。”羌暝迩道。
扈倾宁被他条理清晰的说辞惹得哄堂大笑，“笑话，大人，如按你所说，我想制造不在场证明的话，那我干脆一直呆在戏楼姐妹们身边便好，又何必废那么大劲找兰心冒充我，然后我再去杀人呢。”
羌暝迩勾唇一笑，“很简单，因为信任。你与阮杏亲如姐妹，所以，她对你自然不会设防，你杀她，她丝毫来不及抵抗挣扎，可兰心就不同了，阮杏不认识她，若她靠近阮杏，阮杏必然会拼死呼救反抗，到时，你们的计划没开始就结束了。”
扈倾宁脸色一凛，继续说道：“大人，你方才所言，完全是你的凭空猜测，如果猜测就能断案，那这世界上要有多少冤假错案啊。”
羌暝迩点点头，“看来，你是想要证据，也罢，本官就摆出证据。”说完，他朝一旁的衙吏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将证物拿上来。
将木匣拿到手后，羌暝迩按着铁片打开。
“先说说本官推测兰心案发当日不在倚红楼的证据，”他拿出一条青蓝色的纱绸，问，“兰心，这条纱绸可是你的？”
思忖几秒，兰心点头承认，纱绸是羌暝迩派人从倚红楼带出来的，就算她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
“那好，”他将纱绸放到一旁，然后从匣中拿出一缕纱线，“昨日本官去倚红楼见兰心姑娘，刚进门，便被兰心姑娘坐在窗前的背影所吸引，于是，本官就欣然上前与兰心姑娘搭话，嘶～你说巧不巧，在搭话的过程中，本官正好发现被窗框木刺勾下来的一缕纱线，你说，这算不算证据啊？”说着，她拿过一旁的纱绸寻找被窗户木刺所勾的痕迹。
兰心慌了一下神，随后便端正了心态，“大人说笑了，这可能是民女平日搭着纱绸坐于窗边，不小心被木刺刮下来的纱线而已。”
“哦，你这么一说，本官觉得此条证据可以忽略不计。”他放下手里的纱绸和纱线，“那这个呢？”他复又从匣中拿起装澡豆粉的盒子举于兰心面前。
“我的澡豆粉盒，大人这是何意？”兰心蹙眉问道。
“你既承认是你的，那这事就好办了，当日你为了卸妆方便，故特意带上了自己惯用的澡豆粉，却不想，自己在替扈倾宁抹去痕迹时，不小心将澡豆粉盒碰到窗户，澡豆粉盒被碰开，部分澡豆粉撒在了窗框上，你看澡豆粉跟灰尘差不多，所以就没管它，但是，由于你着急回倚红楼，在走到半路时，不慎将澡豆粉盒遗落在地上，你怕自己的模样被正在收摊的包子铺老板看见，所以连盒子都没捡就匆匆离去，可是，你想不到，你遗落的这只盒子正好被拾金不昧的包子老板所捡拾，更想不到他会一直留着这个盒子等你回去认领，但你却从未回去过。”他赞扬的看向包子老板，把老板看得都不好意思了。
“后来，我在你房间也发现了与这一模一样的澡豆粉盒，而且里面的物质也一模一样。”他习惯性的想打开盒子闻一下，但想到里面是花香，他又把开了一半的盒子合上，“哦，忘了告诉你，这只澡豆粉盒是你遗落的那只，而不是本官在你房间里搜到的那只。”
兰心勉强勾唇一笑，为自己巧妙的辩解道：“大人，瑞阳城一模一样的盒子和相同配方的澡豆粉有很多，您又怎能凭此给民女定罪呢。”
羌暝迩点点头，将澡豆粉盒放到一旁，有些可惜的说，“可惜了，看来这个也不能成为关键证据，那，本官只好说说新发现了。”他微笑的看向兰心，那表情仿佛他已经掌握了能让兰心致命的证据。
羌暝迩好似能看穿她灵魂的表情让兰心紧张的握起双拳，此刻，她在心里已经开始懊悔，如果她当时能将澡豆粉盒捡起来，那指向她的证据会不会就少一些。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