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枯骨再生(一)
“走,去陵山看看。”羌暝迩随意穿了件衣服就往府外走。
“我也去。”金橘儿身上穿的仍旧是昨天晚上的衣服,因着睡了一夜的缘故,这衣服现在皱皱巴巴的,怎么看怎么难受。
羌暝迩转身看着她,而后动手给她理了理睡乱的衣衫。
许力尴尬的别开头。
羌暝迩几人到达陵山时,陵山山脚处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人,虽说这热闹充满了凡人忌讳的东西,但跟满足猎奇心相比,忌讳这东西早已算不得什么。
挤过人群,羌暝迩几人踩着泥泞的山路往半山腰爬。
“刚下过雨,山路那么难走,报案人为何不等午间再上山祭拜?”金橘儿问。
“金姑娘有所不知,咱们这啊有个规矩,祭拜先祖宜早不宜晚,再加上报案人要早早去街上出摊,所以,天刚亮就上山祭拜很正常。”许力讲道。
金橘儿点点头,她尚不知凡间还有这风俗,走神间,她脚下绊到一颗突起的石头。
“小心。”羌暝迩拦腰扶住她。
“谢谢。”
羌暝迩拉住她的手,带着她往山上走。
半山腰处有个人为大坑,坑两旁还倒着两棵被雷劈黑的荫天大树,树旁,仵作黎莨正对两具尸骨进行整合勘验。
“为何是两具尸骨?”羌暝迩蹲在尸体旁询问。
“哦,他们刚刚挖尸骨时又在坑里发现了另一具尸骨,而且后发现的尸骨正好在报案人发现的尸骨下面。”黎莨道。
金橘儿蹲下身,双眼放光的拿起头骨仔细打量着,这场面无论在场的谁看了都会觉得后脊背发凉。
“两具尸骨的颅骨厚度较薄,前额垂直且顶部平坦,眉弓平坦、表面几乎没有小孔,身份都是女人,而且从牙齿的磨损程度来看,这两具尸骨一具是老人,令一具则是刚刚及笄的女子。”金橘儿举着露骨说道。
黎莨顿时来了兴趣,他抓着两个尚未摆放完毕的耻骨凑到金橘儿身旁,“呦,同行啊。”
金橘儿笑了笑,放下颅骨谦虚道:“我非是仵作,只是对这方面有些了解罢了。”
“嗐,了解一点咱都能唠一块,”他把手里的耻骨举到金橘儿面前,“你刚刚说的不错,这确实是老人和年轻女子的尸骨,你看这两块耻骨,我刚要往尸体上拼。”
“耻骨联合面前后凸,嵴沟明显,从高度来看,这块耻骨属于那位及笄之年的女子。”金橘儿打量着手里的骨头说。
黎莨点点头,看向自己手里的耻骨,“我手里的这块耻骨联合面表面光滑,后缘及周缘边缘较锐,是老人的无疑。”
羌暝迩蹲在一旁冷冷的看着他俩,直到黎莨察觉到后背有些发凉,他转头看了眼羌暝迩,然后拿过耻骨蹲回了原位。
“许力,你去查查瑞阳城近几年有没有失踪的妇人和女子,如有,带他们回府衙。”羌暝迩道。
“要我说啊,你就算将他们带回了府衙也没用,这是两具枯骨,可不是什么带皮囊的尸体,你让他们怎么认啊。”黎莨拼着尸骨道。
羌暝迩亦被这个问题难住。
“让我来试试吧。”金橘儿端起地上的头骨说。
“还有我。”秦偬笑呵呵的出现在三人身后。
“秦偬?你怎么来了?”金橘儿大惊的站起身。
羌暝迩心里生出警惕之意,他起身低声问金橘儿,“他是何人?”
“他就是昨日赖上我的那个。”金橘儿道。
此话一出,羌暝迩心里顿时布满了阴霾,他就说这个野男人有些奇怪吧,现在终于是晓得哪里奇怪了,这男人打从说话起就眉目含情的看着金橘儿,活像跟金橘儿青梅竹马长大的一样。
“我可以利用这具颅骨推演出颅骨主人生前的模样,最后再用泥土和彩绘将颅骨主人生前的模样复原出来。”秦偬慢慢走到金橘儿身边,“姐姐,你也是这么想的吧?”他眉眼弯弯的看着金橘儿。
金橘儿点点头,“是啊,刚刚我确实是这般想的。”
“枯骨再生,这玩意倒是新奇,等你们复原的时候,我一定在旁好好观摩。”黎莨感兴趣的说。
羌暝迩不爽的走过去拉走金橘儿,“橘子精,你有几分把握?”
“大概七成吧,因为我的推演可能会存在些许误差,但总体来看,颅骨主人生前的模样还是能看出来的。”她说。
羌暝迩点点头,“那我给你单独安排一间屋子。”
“为什么?”
“你怕鬼的事,难道想让他们知道?”羌暝迩提醒她。
“可人多了,我就不怕鬼了。”说完,金橘儿转过身去继续打量手里的颅骨。
羌暝迩无奈的直看清天,事已至此,他只能全天呆在金橘儿身边盯梢了,要不然,这只橘子精指定被人拐走。
“姐姐,如果可以的话,这具年轻的颅骨就由我复原吧。”他颇感兴趣的盯着手里的头骨。
“我无所谓。”
秦偬笑容满面的转头望着她,这一幕可着实刺伤了羌暝迩的双眼。
从回府衙开始,羌暝迩便一直跟在金橘儿屁股后头,她在台子上摆弄头骨,他就坐在她旁边看着她摆弄,偶尔还会递过热茶让她喝一口。
见状,秦偬不屑的嗤笑一声,“姐姐,你帮我看看下颌骨处该如何推算皮肉的厚度。”他颇有难处的说。
听言,金橘儿连水都顾不上喝了,她放下手中的泥块,擎着双手走至秦偬身边,让举着茶杯的羌暝迩只能尴尬的收回手。
他放下茶杯,心头的郁闷只能透过转扇子来打发。
“大人,查到了。”许力着急忙慌的从屋外跑进来。
羌暝迩放下折扇,问:“共有几户?”
“大人,一共有八户。”许力怯生生的比了个八。
“你且说说。”羌暝迩拿起茶杯道,反正他现在有的是时间。
“第一户是城南富商杜家,其家中以经营瓷器为生,几年前,他家的小女儿意外走丢,后来他们举家外出找寻,但紧接着,照顾他家小女儿的老仆人也找不到人了;第二户是长云街西侧的孟家,三年前,他家大夫人带着女儿回乡探亲,之后就没了消息;第三户是瑞阳城边的王家,两年前,他外出给临城送花时,其母意外走丢,之后,其妹为找寻其母也再未找见人;第四户是城东的何家,几年前,他家的小女儿随一个穷小子私奔,之后他们全家外出找寻,到最后,不光他的小女儿没回来,连他的夫人也一并丢了;第五户,……”许力滔滔不绝的讲道,其实,金橘儿挺佩服他能把所有人的信息记全的。
“原来瑞阳城近几年丢了这么多人,怎么都没见报官啊?”羌暝迩不禁为瑞阳城的治安而感到担忧。
“是啊,怎么不报官呢?”金橘儿一边糊着手上的泥土,一边问。
“大人有所不知,跟报官相比,那些家里丢人的更愿意花些银子私下找寻,毕竟报官给自己带来的麻烦是永无止境的,而且这报官容易冲煞了他们的供奉。”
“供奉?什么供奉?”金橘儿顿时来了兴趣。
羌暝迩刚想为她解释,话茬儿便被秦偬抢了过去。
“简单来说,就是人类心中可笑至极的精神寄养,他们会认为家中无事,财便会自动来找寻他们,反之,家里要有了麻烦事,财就会悄悄溜走。”秦偬涂抹着手里的泥土道。
“对,差不多是这样了。”许力给予肯定。
金橘儿转头看向秦偬,待秦偬对上了她的眼神后,她才笑道,“秦偬,你知道的真多。
“这不算什么,只是接触的人太多罢了。”他说。
金橘儿意味深长的点点头,然后继续专注于手里的头骨,反倒是羌暝迩,自秦偬抢他话开始,他就恨不得立刻将其丢出瑞阳城。
“大人,要不您再去堂上审审?”许力在旁询问。
羌暝迩拿起折扇起身,“也好。”说罢,他走出停尸房,要是再呆下去,不是他被气死就是秦偬被打死。
公堂之上,那八户人家的当家人已然跪在了那,待到羌暝迩出现,他们纷纷你一言我一语的表示抗议。
“大人呐,我家里是丢了人,可你也没道理不让我们回家吧。”
“是啊,干嘛不让我们回去,找人是你们官府的事,为难我们小老百姓干嘛!”
羌暝迩大拍醒木,“肃静!待本官问明缘由,自会让你们回家。”
“杜昇,本官问你,你的小女儿和仆人是如何丢的啊?”
“回大人,三年前,我家奴仆梅嫂带着小女芷晴在后院玩耍,期间,梅嫂有事去了趟灶房,回来后,我家芷晴就不见了,之后,我府上所有的人都在周边寻找,最后把瑞阳城翻遍了都没找到我的芷晴啊,甚至,甚至连梅嫂都不见了,找回来的只有她穿过的衣服。”想起往事的杜老爷心里痛的简直说不出话来了。
羌暝迩用手指轻敲了几下桌子,问:“梅嫂是何时进了杜府?在照顾芷晴期间对芷晴如何啊?”
杜昇想了想,“按时间来说的话,梅嫂在芷晴三岁时就进了杜府,那年正值我夫人去世,年幼的芷晴一直哭个不停,梅嫂见芷晴可怜,就一直将芷晴当成她的亲生女儿照顾,而芷晴也一直很依赖她。”
“我也去。”金橘儿身上穿的仍旧是昨天晚上的衣服,因着睡了一夜的缘故,这衣服现在皱皱巴巴的,怎么看怎么难受。
羌暝迩转身看着她,而后动手给她理了理睡乱的衣衫。
许力尴尬的别开头。
羌暝迩几人到达陵山时,陵山山脚处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人,虽说这热闹充满了凡人忌讳的东西,但跟满足猎奇心相比,忌讳这东西早已算不得什么。
挤过人群,羌暝迩几人踩着泥泞的山路往半山腰爬。
“刚下过雨,山路那么难走,报案人为何不等午间再上山祭拜?”金橘儿问。
“金姑娘有所不知,咱们这啊有个规矩,祭拜先祖宜早不宜晚,再加上报案人要早早去街上出摊,所以,天刚亮就上山祭拜很正常。”许力讲道。
金橘儿点点头,她尚不知凡间还有这风俗,走神间,她脚下绊到一颗突起的石头。
“小心。”羌暝迩拦腰扶住她。
“谢谢。”
羌暝迩拉住她的手,带着她往山上走。
半山腰处有个人为大坑,坑两旁还倒着两棵被雷劈黑的荫天大树,树旁,仵作黎莨正对两具尸骨进行整合勘验。
“为何是两具尸骨?”羌暝迩蹲在尸体旁询问。
“哦,他们刚刚挖尸骨时又在坑里发现了另一具尸骨,而且后发现的尸骨正好在报案人发现的尸骨下面。”黎莨道。
金橘儿蹲下身,双眼放光的拿起头骨仔细打量着,这场面无论在场的谁看了都会觉得后脊背发凉。
“两具尸骨的颅骨厚度较薄,前额垂直且顶部平坦,眉弓平坦、表面几乎没有小孔,身份都是女人,而且从牙齿的磨损程度来看,这两具尸骨一具是老人,令一具则是刚刚及笄的女子。”金橘儿举着露骨说道。
黎莨顿时来了兴趣,他抓着两个尚未摆放完毕的耻骨凑到金橘儿身旁,“呦,同行啊。”
金橘儿笑了笑,放下颅骨谦虚道:“我非是仵作,只是对这方面有些了解罢了。”
“嗐,了解一点咱都能唠一块,”他把手里的耻骨举到金橘儿面前,“你刚刚说的不错,这确实是老人和年轻女子的尸骨,你看这两块耻骨,我刚要往尸体上拼。”
“耻骨联合面前后凸,嵴沟明显,从高度来看,这块耻骨属于那位及笄之年的女子。”金橘儿打量着手里的骨头说。
黎莨点点头,看向自己手里的耻骨,“我手里的这块耻骨联合面表面光滑,后缘及周缘边缘较锐,是老人的无疑。”
羌暝迩蹲在一旁冷冷的看着他俩,直到黎莨察觉到后背有些发凉,他转头看了眼羌暝迩,然后拿过耻骨蹲回了原位。
“许力,你去查查瑞阳城近几年有没有失踪的妇人和女子,如有,带他们回府衙。”羌暝迩道。
“要我说啊,你就算将他们带回了府衙也没用,这是两具枯骨,可不是什么带皮囊的尸体,你让他们怎么认啊。”黎莨拼着尸骨道。
羌暝迩亦被这个问题难住。
“让我来试试吧。”金橘儿端起地上的头骨说。
“还有我。”秦偬笑呵呵的出现在三人身后。
“秦偬?你怎么来了?”金橘儿大惊的站起身。
羌暝迩心里生出警惕之意,他起身低声问金橘儿,“他是何人?”
“他就是昨日赖上我的那个。”金橘儿道。
此话一出,羌暝迩心里顿时布满了阴霾,他就说这个野男人有些奇怪吧,现在终于是晓得哪里奇怪了,这男人打从说话起就眉目含情的看着金橘儿,活像跟金橘儿青梅竹马长大的一样。
“我可以利用这具颅骨推演出颅骨主人生前的模样,最后再用泥土和彩绘将颅骨主人生前的模样复原出来。”秦偬慢慢走到金橘儿身边,“姐姐,你也是这么想的吧?”他眉眼弯弯的看着金橘儿。
金橘儿点点头,“是啊,刚刚我确实是这般想的。”
“枯骨再生,这玩意倒是新奇,等你们复原的时候,我一定在旁好好观摩。”黎莨感兴趣的说。
羌暝迩不爽的走过去拉走金橘儿,“橘子精,你有几分把握?”
“大概七成吧,因为我的推演可能会存在些许误差,但总体来看,颅骨主人生前的模样还是能看出来的。”她说。
羌暝迩点点头,“那我给你单独安排一间屋子。”
“为什么?”
“你怕鬼的事,难道想让他们知道?”羌暝迩提醒她。
“可人多了,我就不怕鬼了。”说完,金橘儿转过身去继续打量手里的颅骨。
羌暝迩无奈的直看清天,事已至此,他只能全天呆在金橘儿身边盯梢了,要不然,这只橘子精指定被人拐走。
“姐姐,如果可以的话,这具年轻的颅骨就由我复原吧。”他颇感兴趣的盯着手里的头骨。
“我无所谓。”
秦偬笑容满面的转头望着她,这一幕可着实刺伤了羌暝迩的双眼。
从回府衙开始,羌暝迩便一直跟在金橘儿屁股后头,她在台子上摆弄头骨,他就坐在她旁边看着她摆弄,偶尔还会递过热茶让她喝一口。
见状,秦偬不屑的嗤笑一声,“姐姐,你帮我看看下颌骨处该如何推算皮肉的厚度。”他颇有难处的说。
听言,金橘儿连水都顾不上喝了,她放下手中的泥块,擎着双手走至秦偬身边,让举着茶杯的羌暝迩只能尴尬的收回手。
他放下茶杯,心头的郁闷只能透过转扇子来打发。
“大人,查到了。”许力着急忙慌的从屋外跑进来。
羌暝迩放下折扇,问:“共有几户?”
“大人,一共有八户。”许力怯生生的比了个八。
“你且说说。”羌暝迩拿起茶杯道,反正他现在有的是时间。
“第一户是城南富商杜家,其家中以经营瓷器为生,几年前,他家的小女儿意外走丢,后来他们举家外出找寻,但紧接着,照顾他家小女儿的老仆人也找不到人了;第二户是长云街西侧的孟家,三年前,他家大夫人带着女儿回乡探亲,之后就没了消息;第三户是瑞阳城边的王家,两年前,他外出给临城送花时,其母意外走丢,之后,其妹为找寻其母也再未找见人;第四户是城东的何家,几年前,他家的小女儿随一个穷小子私奔,之后他们全家外出找寻,到最后,不光他的小女儿没回来,连他的夫人也一并丢了;第五户,……”许力滔滔不绝的讲道,其实,金橘儿挺佩服他能把所有人的信息记全的。
“原来瑞阳城近几年丢了这么多人,怎么都没见报官啊?”羌暝迩不禁为瑞阳城的治安而感到担忧。
“是啊,怎么不报官呢?”金橘儿一边糊着手上的泥土,一边问。
“大人有所不知,跟报官相比,那些家里丢人的更愿意花些银子私下找寻,毕竟报官给自己带来的麻烦是永无止境的,而且这报官容易冲煞了他们的供奉。”
“供奉?什么供奉?”金橘儿顿时来了兴趣。
羌暝迩刚想为她解释,话茬儿便被秦偬抢了过去。
“简单来说,就是人类心中可笑至极的精神寄养,他们会认为家中无事,财便会自动来找寻他们,反之,家里要有了麻烦事,财就会悄悄溜走。”秦偬涂抹着手里的泥土道。
“对,差不多是这样了。”许力给予肯定。
金橘儿转头看向秦偬,待秦偬对上了她的眼神后,她才笑道,“秦偬,你知道的真多。
“这不算什么,只是接触的人太多罢了。”他说。
金橘儿意味深长的点点头,然后继续专注于手里的头骨,反倒是羌暝迩,自秦偬抢他话开始,他就恨不得立刻将其丢出瑞阳城。
“大人,要不您再去堂上审审?”许力在旁询问。
羌暝迩拿起折扇起身,“也好。”说罢,他走出停尸房,要是再呆下去,不是他被气死就是秦偬被打死。
公堂之上,那八户人家的当家人已然跪在了那,待到羌暝迩出现,他们纷纷你一言我一语的表示抗议。
“大人呐,我家里是丢了人,可你也没道理不让我们回家吧。”
“是啊,干嘛不让我们回去,找人是你们官府的事,为难我们小老百姓干嘛!”
羌暝迩大拍醒木,“肃静!待本官问明缘由,自会让你们回家。”
“杜昇,本官问你,你的小女儿和仆人是如何丢的啊?”
“回大人,三年前,我家奴仆梅嫂带着小女芷晴在后院玩耍,期间,梅嫂有事去了趟灶房,回来后,我家芷晴就不见了,之后,我府上所有的人都在周边寻找,最后把瑞阳城翻遍了都没找到我的芷晴啊,甚至,甚至连梅嫂都不见了,找回来的只有她穿过的衣服。”想起往事的杜老爷心里痛的简直说不出话来了。
羌暝迩用手指轻敲了几下桌子,问:“梅嫂是何时进了杜府?在照顾芷晴期间对芷晴如何啊?”
杜昇想了想,“按时间来说的话,梅嫂在芷晴三岁时就进了杜府,那年正值我夫人去世,年幼的芷晴一直哭个不停,梅嫂见芷晴可怜,就一直将芷晴当成她的亲生女儿照顾,而芷晴也一直很依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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