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魔术师的戒条
“创世前庭”起雾了。
仿佛悬浮冰晶般的浓淡不一的雾气，笼罩在黑暗空间中，紧接着，空间中央的黑色太阳，突然爆发出剧烈的光与热，仿佛宇宙中心睁开了一只通红的眼。
光与热的辐射波扫过雾气，高温高压使得雾气凝聚成饱含无数物质的物质团。
在冲击波的推动下，这些物质团被吹向“创世前庭”远端，它们一边向天边狂奔，一边与周遭的物质团相撞，变得越来越大，形成一块块不规则的星核。
原本黑暗的空间中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星辰，如同黑暗的潮水突然退却，露出五彩斑斓的沙砾。
于此，时间禁止的“创世前庭”，变成了生机盎然的宇宙！
太阳重新点燃，恒星级引力捕获了许多没有被吹飞的物质团，这些物质团以每秒上千次的速度绕着太阳旋转，使得整个星系化作一个疯狂的陀螺！
“这......这都是我搞出来的？”
亲手创造世界的兴奋感，刺激得吴铭头皮发麻。
“喂，系统，它们怎么转得那么快？”
【时间加速中，预计原始星球形成还需508秒。】
吴铭最初感觉到很合理，毕竟星球形成需要好几亿年，他不可能傻呆呆干看着。
但是他突然反应过来：“时间加速？外面的时间也在加速吗？快让我回去！”
黑色细线不紧不慢地组合成新的文字：
【直到本世界生命出现前，外界时间的流逝速度不会超过0.4秒。本世界生命建立文明后，随文明演进程度加深，本世界的时间流逝速度，会逐渐与外界接近，直至同步。】
“真的是这样？我信你个鬼。”
嘴上这么说，吴铭心里只能祈祷系统说的是真的，并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否则拯救乐蕾的最后希望就会熄灭。
就在吴铭焦急等待的时候，成千上万个星核逐渐壮大形成天体。它们近到远，围绕着太阳依次排开，在各自的引力干扰下，互相追赶，互相碰撞，解体，再融合，最终形成数百颗稳定运行的星球。
数百颗星球以极快的速度围绕太阳旋转，拉出数百圈大小不一的椭圆形残影。
【原始星球已生成，进入生命概念投放流程。】
“先等等，我要看看我的星球。”
吴铭根据系统的提示，锁定了一个赤红色的小球。
他念头一动，身边景色从无垠的太空，变成原始星球表面。
他已然站在了亲手创造的星球之上。
由于时间加速，太阳正在以极高的速度升起落下，天空仿佛进入照相机连拍模式，黑暗与光明快速切换。
星球表面遍布黏稠的岩浆，加速的时间让岩浆的流速变得极快，仿佛大地之上爬满通红的蟒蛇。这些岩浆河在眨眼间出现，壮大，又在眨眼间萎缩，消失，或者翻腾着移动到几千米外。
吴铭走到滚烫的岩浆上，数千度高温的灼烧着他的脚掌，他却只感觉仿佛在温水里泡脚，不仅不烫，还很舒爽。
系统自动给出解释：【创世神不会被自己所创造的东西伤害。】
“这是真的牛逼。”
吴铭的心情好了许多，在星球上逛了一会儿，发现这里除了高热、有毒气体、岩浆和岩石外什么都没有，没什么好看的。
于是他对系统说：“开始制造原始生命吧，我看看还能整出什么花活。”
【收到生命概念投放命令，扣除相应原始能量。】
吴铭手背上小电池图标中的数字，从“50”瞬间变成“0”。
【生命概念投放结束。】
吴铭眨眨眼，看到熔岩河波涛依旧，周围没有任何变化。
他尖叫道：“这就完了？女娲造人拿小棍儿挑泥，上帝造人撅亚当的肋巴骨，咱们造人——我是说我造人怎么连点儿声光电效果都没有？你不会收了钱没干活吧？”
【当前星球的气候条件不适宜生物生存。约7亿年后，星球冷却，以信息方式存在的生命概念会自动展开为实体，形成无机小分子，接着按照有机小分子、生物大分子、多分子体系的顺序，最终形成原始生命。】
吴铭哭笑不得：“我拿的是盘古开天女娲造人的奇幻剧本，用不着这么科学吧？”
顿了顿，他又问：“也就是说，在很长一段主观时间里，我看不到鱼上岸猴上树？”
【是的。】
“但是我已经能回去了，是吧？”
【是的。】
“嗯......”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吴铭反而不着急回去了，现在星球和生命创造完毕，他的创世神能力已经可以正常使用。他需要充分研究这份力量，以求用最小的代价，解决那两个暴徒。
“这创世神当得可真丢人，对付两个凡人都要绞尽脑汁。”
碎碎念着，吴铭向上翻转手腕，轻抬手指。
地面突然发出一阵震颤，岩浆从地面的缝隙中溢出，向上堆积，形成一根手腕粗的岩浆柱。
他再次挥舞手指，岩浆柱与地面断开连接，转了半圈横在半空中，期间没有一滴岩浆落在地上，仿佛空中多了一条短小的熔岩河。
吴铭沉吟片刻，双眼微眯集中精神。
突然，岩浆柱的不同部分发生形变——左边变细变长，右边变成三角形，而中间部分出现许多凹凸不平的结构，大量没用的岩浆撒在地上。
片刻后，一把岩浆构成的AK47步枪便漂浮在半空中，接着，岩浆急速冷却，变成一把浑身坑坑洼洼的岩浆岩AK47。
“这是创世神基础能力，物质控制。能够对我创造出来的东西进行位移和变形，那么——变成金属。”
岩石AK47却不为所动，反倒是黑色细线组成了新的文字。
【此次性质转换需要消耗1点原始能量。】
“堂堂创世神，只能捏个泥人？连点石成金都做不到，真丢人。”
吴铭自嘲地笑了笑，眼睛微微眯起，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但是——”
他握紧拳头，岩石AK47瞬间崩裂成无数碎石，落在地上。
“对于一个业余魔术师而言，这就够了！”
碎石落地后，多余的部分崩落在地，剩下的部分变成了四个石头小人。
一个石头人单膝跪地，压在另一个石头人的背部，不远处，第三个石头人高举砍刀，正砍向一个仰躺在地上的第四个石头人。
四个石头小人的位置，肢体的角度，互相之间的距离，与吴铭离开前目睹的场景分毫不差。
看着四个还原于自己记忆的石头小人，吴铭喃喃自语：
“如果两个世界的流逝速度真的不一样，那我就获得了一个根本不用消耗原始能量的能力。”
地面上，被跪压在地的石头小人手里突然多了一根长枪，长枪向前捅，枪尖正中不远处手持砍刀的暴徒脖子，接着，石头小人抽枪后砸，正砸在压着它的暴徒脑袋上。
“这个能力就是......排练！”
在与暴徒搏斗的过程中，吴铭将战场当做舞台，将暴徒当做观众，将武器当做道具，将杀敌策略当成魔术手法。借助这样的思维方式，他成功地击杀了十多名暴徒。
然而这套思维方式中，缺少极为重要的一环，那就是排练！
魔术师八戒条中，第三戒条告诫魔术师要认真练习！第四条戒条告诫魔术师未练习熟练前不作表演！
一个没有进行充分训练和排练的魔术师，必然会表演失败，而魔术表演失败，收获的只是观众的嘘声。但在生死边缘徘徊，一个微小的错误就会导致殒命当场！
吴铭很清楚自己不久前五秒内连杀三人，真的只是运气好。他的运气不可能永远这么好下去。
事实证明，暴徒队长抓住他脚踝的那一刻，他的运气就用完了，一连串致命失误紧随其后，最终导致自己和小乐面临死亡威胁。
“但是有了‘排练’能力，我就能无限降低失误出现的可能！岩浆，都给我过来！”
大量岩浆遵循吴铭的命令，汇聚在石头小人身上，在层层岩浆的包裹下，石头小人快速膨胀，变成等比例的精细石头雕像，甚至衣服的褶皱和脸上的表情都还原得惟妙惟肖。
然而有两个地方，吴铭没有还原。
其中之一就是被跪压在地吴铭自己。
吴铭单手一握，大量液态金属从地底漂浮出来，汇聚成一根长约一米八的短枪。短枪全身以合金打造，极为坚硬，枪杆中空减重，枪头长约三十厘米，枪刃寒芒闪烁，异常锋利。
拿着这把短枪，吴铭趴在地上，让石头暴徒跪压在自己背上。
吴铭抬头，不远处就是石头雕琢而成的乐蕾。与其他石头人不同，石头乐蕾没有面孔。这是他第二个没有还原的地方。
“是我该保护你。”
吴铭动情地说：“从十三年前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决定好了！”
短枪刺出，枪尖顶在石头暴徒的咽喉上，砸出一块碎石！
第一枪！
噗——
短枪刺出，暴徒咽喉被洞穿，在体内压力的挤压下，鲜血从枪尖与肌肉的缝隙中呲出一片扇面！
一名暴徒倒下！
吴铭快速收枪，手腕后摆，手臂向后一折，刺出一记回马枪！
枪头洞穿压在他身上的暴徒胸口，暴徒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淋了吴铭一头，死尸一歪，压在他身上。
最后一名暴徒倒下！
危险解除！
吴铭双眼恢复清明，看到周围的环境已不是岩浆四溢原始星球，而是死尸遍地的2号村废墟。
伤口继续渗血，肉体的痛楚与精神的疲惫同时发作，吴铭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小铭？”
乐蕾惊讶的呼喊，让吴铭心中一暖，眼前黑暗顿消。
他把短枪杵在地上，没有恢复重新突刺的姿势，但心里还是下意识地记了一个数。
第一千两百零一枪。
这一次不是排练，而是实战。
“我——真的回来了？”
吴铭练习刺枪练蒙了。
乐蕾吓了一跳：“你说什么啊？这短枪是哪儿来的？”
“左上智齿换的。”
吴铭长舒一口气，掀开身上的死尸站起来，甩甩胳膊动动腿，重新适应自己真正的身体。
我真的回来了。
重新确认一遍后，吴铭说：“小乐，等安稳下来，我再跟你说这事儿。”
“嗯，你没事就好。”
十多年的默契与信任让乐蕾不再追问，她转而说道：“对了，得把诺莉挖出来。”
“诺莉没事？”
“她压在我旁边，本来我们打算等那些暴徒离开后，再钻出来找你们。谁能想到有个笨蛋发了疯，刷刷刷地杀了那么多人。只可惜——”
吴铭心中一黯，懊恼地说：
“只可惜我还是犯了错，连累你差点儿丢了性命——小乐，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出这种失误了。”
“笨死你算了。”
乐蕾小拳头捶在吴铭胸口上：
“我啊，只是可惜你搞错顺序了。”
“顺序？”
“大战之前必有......”
乐蕾坏笑地看着满脸诧异的吴铭。
“你搞错顺序了，我的男主角。”
“哈——”
吴铭哑然失笑：
“是啊，我搞错顺序了。”
“不过嘛。”
乐蕾微微仰头，有些干结的嘴唇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鲜红。
“大战之后必有吻戏，这个顺序是对的。过来，低头，嗯——”
两个急促而沉重的呼吸声，为这人间地狱染上一抹情欲的色彩。
“救命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救命啊！吴铭！乐蕾！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布鲁的惨叫，打断吴铭这深情一吻。
吴铭怨气十足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看到布鲁正健步如飞地跑过来，他的白袍上染满鲜血，这血显然不是他的。
“这货也不是完全没用嘛。”
吴铭在乐蕾脸颊上亲了一口：“我去看看布鲁。”
“嗯，我去把诺莉挖出来。”
乐蕾目送吴铭走远，脸上的笑意缓缓散去，她向左微微侧头，双眼聚焦在空无一物的地方。
“刘妈，谢谢你说服我，让我等一等再冲出去，否则我就破坏小铭的表演了。”
“不过有一点你弄错了，他说的是真的，他没有逃避，他看到的也不是幻觉，他能保护自己，也能保护我，他是我的英雄。”
“短枪？代价？什么代价？”
“我会问他的——反过来说，刘妈，你又会让我支付什么代价？”
“呵，你觉得我会相信？”
乐蕾眼眶中溢满泪水。
“因为刘妈，你已经死了啊。”
仿佛悬浮冰晶般的浓淡不一的雾气，笼罩在黑暗空间中，紧接着，空间中央的黑色太阳，突然爆发出剧烈的光与热，仿佛宇宙中心睁开了一只通红的眼。
光与热的辐射波扫过雾气，高温高压使得雾气凝聚成饱含无数物质的物质团。
在冲击波的推动下，这些物质团被吹向“创世前庭”远端，它们一边向天边狂奔，一边与周遭的物质团相撞，变得越来越大，形成一块块不规则的星核。
原本黑暗的空间中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星辰，如同黑暗的潮水突然退却，露出五彩斑斓的沙砾。
于此，时间禁止的“创世前庭”，变成了生机盎然的宇宙！
太阳重新点燃，恒星级引力捕获了许多没有被吹飞的物质团，这些物质团以每秒上千次的速度绕着太阳旋转，使得整个星系化作一个疯狂的陀螺！
“这......这都是我搞出来的？”
亲手创造世界的兴奋感，刺激得吴铭头皮发麻。
“喂，系统，它们怎么转得那么快？”
【时间加速中，预计原始星球形成还需508秒。】
吴铭最初感觉到很合理，毕竟星球形成需要好几亿年，他不可能傻呆呆干看着。
但是他突然反应过来：“时间加速？外面的时间也在加速吗？快让我回去！”
黑色细线不紧不慢地组合成新的文字：
【直到本世界生命出现前，外界时间的流逝速度不会超过0.4秒。本世界生命建立文明后，随文明演进程度加深，本世界的时间流逝速度，会逐渐与外界接近，直至同步。】
“真的是这样？我信你个鬼。”
嘴上这么说，吴铭心里只能祈祷系统说的是真的，并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否则拯救乐蕾的最后希望就会熄灭。
就在吴铭焦急等待的时候，成千上万个星核逐渐壮大形成天体。它们近到远，围绕着太阳依次排开，在各自的引力干扰下，互相追赶，互相碰撞，解体，再融合，最终形成数百颗稳定运行的星球。
数百颗星球以极快的速度围绕太阳旋转，拉出数百圈大小不一的椭圆形残影。
【原始星球已生成，进入生命概念投放流程。】
“先等等，我要看看我的星球。”
吴铭根据系统的提示，锁定了一个赤红色的小球。
他念头一动，身边景色从无垠的太空，变成原始星球表面。
他已然站在了亲手创造的星球之上。
由于时间加速，太阳正在以极高的速度升起落下，天空仿佛进入照相机连拍模式，黑暗与光明快速切换。
星球表面遍布黏稠的岩浆，加速的时间让岩浆的流速变得极快，仿佛大地之上爬满通红的蟒蛇。这些岩浆河在眨眼间出现，壮大，又在眨眼间萎缩，消失，或者翻腾着移动到几千米外。
吴铭走到滚烫的岩浆上，数千度高温的灼烧着他的脚掌，他却只感觉仿佛在温水里泡脚，不仅不烫，还很舒爽。
系统自动给出解释：【创世神不会被自己所创造的东西伤害。】
“这是真的牛逼。”
吴铭的心情好了许多，在星球上逛了一会儿，发现这里除了高热、有毒气体、岩浆和岩石外什么都没有，没什么好看的。
于是他对系统说：“开始制造原始生命吧，我看看还能整出什么花活。”
【收到生命概念投放命令，扣除相应原始能量。】
吴铭手背上小电池图标中的数字，从“50”瞬间变成“0”。
【生命概念投放结束。】
吴铭眨眨眼，看到熔岩河波涛依旧，周围没有任何变化。
他尖叫道：“这就完了？女娲造人拿小棍儿挑泥，上帝造人撅亚当的肋巴骨，咱们造人——我是说我造人怎么连点儿声光电效果都没有？你不会收了钱没干活吧？”
【当前星球的气候条件不适宜生物生存。约7亿年后，星球冷却，以信息方式存在的生命概念会自动展开为实体，形成无机小分子，接着按照有机小分子、生物大分子、多分子体系的顺序，最终形成原始生命。】
吴铭哭笑不得：“我拿的是盘古开天女娲造人的奇幻剧本，用不着这么科学吧？”
顿了顿，他又问：“也就是说，在很长一段主观时间里，我看不到鱼上岸猴上树？”
【是的。】
“但是我已经能回去了，是吧？”
【是的。】
“嗯......”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吴铭反而不着急回去了，现在星球和生命创造完毕，他的创世神能力已经可以正常使用。他需要充分研究这份力量，以求用最小的代价，解决那两个暴徒。
“这创世神当得可真丢人，对付两个凡人都要绞尽脑汁。”
碎碎念着，吴铭向上翻转手腕，轻抬手指。
地面突然发出一阵震颤，岩浆从地面的缝隙中溢出，向上堆积，形成一根手腕粗的岩浆柱。
他再次挥舞手指，岩浆柱与地面断开连接，转了半圈横在半空中，期间没有一滴岩浆落在地上，仿佛空中多了一条短小的熔岩河。
吴铭沉吟片刻，双眼微眯集中精神。
突然，岩浆柱的不同部分发生形变——左边变细变长，右边变成三角形，而中间部分出现许多凹凸不平的结构，大量没用的岩浆撒在地上。
片刻后，一把岩浆构成的AK47步枪便漂浮在半空中，接着，岩浆急速冷却，变成一把浑身坑坑洼洼的岩浆岩AK47。
“这是创世神基础能力，物质控制。能够对我创造出来的东西进行位移和变形，那么——变成金属。”
岩石AK47却不为所动，反倒是黑色细线组成了新的文字。
【此次性质转换需要消耗1点原始能量。】
“堂堂创世神，只能捏个泥人？连点石成金都做不到，真丢人。”
吴铭自嘲地笑了笑，眼睛微微眯起，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但是——”
他握紧拳头，岩石AK47瞬间崩裂成无数碎石，落在地上。
“对于一个业余魔术师而言，这就够了！”
碎石落地后，多余的部分崩落在地，剩下的部分变成了四个石头小人。
一个石头人单膝跪地，压在另一个石头人的背部，不远处，第三个石头人高举砍刀，正砍向一个仰躺在地上的第四个石头人。
四个石头小人的位置，肢体的角度，互相之间的距离，与吴铭离开前目睹的场景分毫不差。
看着四个还原于自己记忆的石头小人，吴铭喃喃自语：
“如果两个世界的流逝速度真的不一样，那我就获得了一个根本不用消耗原始能量的能力。”
地面上，被跪压在地的石头小人手里突然多了一根长枪，长枪向前捅，枪尖正中不远处手持砍刀的暴徒脖子，接着，石头小人抽枪后砸，正砸在压着它的暴徒脑袋上。
“这个能力就是......排练！”
在与暴徒搏斗的过程中，吴铭将战场当做舞台，将暴徒当做观众，将武器当做道具，将杀敌策略当成魔术手法。借助这样的思维方式，他成功地击杀了十多名暴徒。
然而这套思维方式中，缺少极为重要的一环，那就是排练！
魔术师八戒条中，第三戒条告诫魔术师要认真练习！第四条戒条告诫魔术师未练习熟练前不作表演！
一个没有进行充分训练和排练的魔术师，必然会表演失败，而魔术表演失败，收获的只是观众的嘘声。但在生死边缘徘徊，一个微小的错误就会导致殒命当场！
吴铭很清楚自己不久前五秒内连杀三人，真的只是运气好。他的运气不可能永远这么好下去。
事实证明，暴徒队长抓住他脚踝的那一刻，他的运气就用完了，一连串致命失误紧随其后，最终导致自己和小乐面临死亡威胁。
“但是有了‘排练’能力，我就能无限降低失误出现的可能！岩浆，都给我过来！”
大量岩浆遵循吴铭的命令，汇聚在石头小人身上，在层层岩浆的包裹下，石头小人快速膨胀，变成等比例的精细石头雕像，甚至衣服的褶皱和脸上的表情都还原得惟妙惟肖。
然而有两个地方，吴铭没有还原。
其中之一就是被跪压在地吴铭自己。
吴铭单手一握，大量液态金属从地底漂浮出来，汇聚成一根长约一米八的短枪。短枪全身以合金打造，极为坚硬，枪杆中空减重，枪头长约三十厘米，枪刃寒芒闪烁，异常锋利。
拿着这把短枪，吴铭趴在地上，让石头暴徒跪压在自己背上。
吴铭抬头，不远处就是石头雕琢而成的乐蕾。与其他石头人不同，石头乐蕾没有面孔。这是他第二个没有还原的地方。
“是我该保护你。”
吴铭动情地说：“从十三年前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决定好了！”
短枪刺出，枪尖顶在石头暴徒的咽喉上，砸出一块碎石！
第一枪！
噗——
短枪刺出，暴徒咽喉被洞穿，在体内压力的挤压下，鲜血从枪尖与肌肉的缝隙中呲出一片扇面！
一名暴徒倒下！
吴铭快速收枪，手腕后摆，手臂向后一折，刺出一记回马枪！
枪头洞穿压在他身上的暴徒胸口，暴徒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淋了吴铭一头，死尸一歪，压在他身上。
最后一名暴徒倒下！
危险解除！
吴铭双眼恢复清明，看到周围的环境已不是岩浆四溢原始星球，而是死尸遍地的2号村废墟。
伤口继续渗血，肉体的痛楚与精神的疲惫同时发作，吴铭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小铭？”
乐蕾惊讶的呼喊，让吴铭心中一暖，眼前黑暗顿消。
他把短枪杵在地上，没有恢复重新突刺的姿势，但心里还是下意识地记了一个数。
第一千两百零一枪。
这一次不是排练，而是实战。
“我——真的回来了？”
吴铭练习刺枪练蒙了。
乐蕾吓了一跳：“你说什么啊？这短枪是哪儿来的？”
“左上智齿换的。”
吴铭长舒一口气，掀开身上的死尸站起来，甩甩胳膊动动腿，重新适应自己真正的身体。
我真的回来了。
重新确认一遍后，吴铭说：“小乐，等安稳下来，我再跟你说这事儿。”
“嗯，你没事就好。”
十多年的默契与信任让乐蕾不再追问，她转而说道：“对了，得把诺莉挖出来。”
“诺莉没事？”
“她压在我旁边，本来我们打算等那些暴徒离开后，再钻出来找你们。谁能想到有个笨蛋发了疯，刷刷刷地杀了那么多人。只可惜——”
吴铭心中一黯，懊恼地说：
“只可惜我还是犯了错，连累你差点儿丢了性命——小乐，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出这种失误了。”
“笨死你算了。”
乐蕾小拳头捶在吴铭胸口上：
“我啊，只是可惜你搞错顺序了。”
“顺序？”
“大战之前必有......”
乐蕾坏笑地看着满脸诧异的吴铭。
“你搞错顺序了，我的男主角。”
“哈——”
吴铭哑然失笑：
“是啊，我搞错顺序了。”
“不过嘛。”
乐蕾微微仰头，有些干结的嘴唇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鲜红。
“大战之后必有吻戏，这个顺序是对的。过来，低头，嗯——”
两个急促而沉重的呼吸声，为这人间地狱染上一抹情欲的色彩。
“救命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救命啊！吴铭！乐蕾！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布鲁的惨叫，打断吴铭这深情一吻。
吴铭怨气十足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看到布鲁正健步如飞地跑过来，他的白袍上染满鲜血，这血显然不是他的。
“这货也不是完全没用嘛。”
吴铭在乐蕾脸颊上亲了一口：“我去看看布鲁。”
“嗯，我去把诺莉挖出来。”
乐蕾目送吴铭走远，脸上的笑意缓缓散去，她向左微微侧头，双眼聚焦在空无一物的地方。
“刘妈，谢谢你说服我，让我等一等再冲出去，否则我就破坏小铭的表演了。”
“不过有一点你弄错了，他说的是真的，他没有逃避，他看到的也不是幻觉，他能保护自己，也能保护我，他是我的英雄。”
“短枪？代价？什么代价？”
“我会问他的——反过来说，刘妈，你又会让我支付什么代价？”
“呵，你觉得我会相信？”
乐蕾眼眶中溢满泪水。
“因为刘妈，你已经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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