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葬礼
2号村的火逐渐熄灭，月亮从浓烟中探出头，代替火焰照亮这片废墟。
布鲁抬起染满鲜血的脑袋，第三次朝吴铭大喊：“这到底有什么用？”
坐在不远处的吴铭扯起嗓子回答道：“脑子理解不了就用身体去理解！别嚷了，砍你的！还剩几个？”
“呃——这是最后一个了！”
“加油！”
布鲁轻哼一声，手起斧落，锋利的斧头砍在一具暴徒尸体的左腿膝盖上，这一斧没把腿剁下来，骨头碎片与血块飞溅，撒了他一脸。
“呸！累死我了。”
布鲁放下斧头，揉揉酸疼的手，向一旁看去。
十四具暴徒的尸体，东倒西歪地环绕在他身边。这些尸体都被砍去了双腿，鲜血从断口中流淌出来，汇聚成一大片血洼。
布鲁并非完全无法理解吴铭的用意。
在砍腿的过程中，他杀死那个女暴徒负罪感变得越来越低，而且，最初他需要连劈带剁十几斧才能砍下一条腿，现在他最多只需要砍三斧。
他慢慢学会了该怎么用斧头砍人。
“嘿！”
布鲁砍下第二斧，暴徒的小腿应声而断。
现在只需要两斧了。
异世界的月亮，比地球上那颗大足足一倍，吴铭看着那硕大的月亮，用中文对乐蕾解释旧纸卷，黑色细线还有创世神的事。唯一没说的，只有献祭身体换取原始能量。
“我打算这么分，老家就是地球。这个异世界呢，环境跟疯狂的麦克斯似的，就叫它废土世界。我创造的那颗星球，就叫做绯星。”
“为什么叫绯星？”乐蕾问。
“因为我第一眼看到它的时候，它全身通红。叫红星，容易让人联想起铜锣湾扛把子，所以就是绯星了。”
“你取名字的品位还是这么差。《地狱火》，还有这个绯星，诶。”
吴铭苦笑着挠挠脸：“你现在相信我说的话了？”
乐蕾用脚尖戳了戳那根短枪：“我还是看不见你说的那些黑色细线，但你突然变出这玩意儿，想不相信都难。”
吴铭忐忑地问：“那......刘妈呢？”
乐蕾脸色一变，她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她不是幻觉——别打岔，先听我说。”
“我知道刘妈已经去世了，人死不能复生。但是我们穿越了，你还变成了创世神。这就证明无论在地球还是在这个废土世界，都存在超自然的事情。那么刘妈的灵魂附在我身上，也并非不可能，对吧？”
吴铭很想说不对，但他的确没有证据进行反驳，因此只能退而求其次：“我只是想知道她会不会伤害你。”
“我没有发现这样的迹象，你不用担心。”
说着，乐蕾看向不远处，转移话题：“布鲁砍完了。”
乐蕾不想多聊刘妈的事，吴铭也没办法逼她。不过从目前的状况来看，刘妈的确没有表现出危害乐蕾的极限，她唯一的能力，或许就是充当乐蕾的聊天解闷儿对象。
目前没什么问题。
吴铭不由得想起黑色细线的兑换表。比起血肉兑换原始能量，刘妈的事的确显得人畜无害。
还是先解决诺莉和布鲁的问题吧。
深吸一口气，吴铭侧身在乐蕾肩头靠了靠，然后起身离开，朝坟墓走去。
审查会扭曲了2号村的生死观，以至于2号村根本没有葬礼的概念，人死之后，找地方埋起来就行了。
布鲁在5号村居住时，也是这么处理他父母的。
吴铭觉得，对诺莉和布鲁的社会教育，不如从一场葬礼开始。
于是，他让诺莉在家门口挖了一个坑，把老太太埋进去，填满坑后再以石块堆成一个坟包，上面插着一个小小的十字架，中西结合，不伦不类。
然后吴铭偷偷在坟后画了个手掌王冠捧心脏的标志，那是黑色细线在他手上组成的图案。
黑色细线说这是创世神的神纹，的确能跟太极、十字架、万字等宗教符号相提并论。
“绯星创世神吴铭愿你安息。”
低声祷告后，吴铭继续指挥诺莉和布鲁干活。
“腿的顺序乱了？没事，按照我刚才说的，把它们摆好就行。”
“立不住就挖个小坑，把大腿插坑里，小腿摆后面，对，就这样。”
一通忙活之后，吴铭把加长火把当成线香插在坟包前。
在橙红色火光下，诺莉和布鲁呆愣地看着他们刚刚完成的工作。
十四具暴徒的尸体，在老奶奶的坟墓前一左一右跪了两排。
忽明忽灭的火光照在尸体身上，拉出十四条扭曲的瘦长影子。尸体扭曲的脸，在光影的勾勒下如同活了一样，呲牙咧嘴地无声哀嚎着。
吴铭拍拍诺莉的肩膀，柔声道：“感觉好点儿了吗？”
诺莉抹掉眼角的泪水：“好奇怪啊吴铭哥哥，只是把这些尸体排成一排，我心里那种憋闷的感觉一下子就好了很多。”
“那是因为你本能地知道，这群混蛋为它们的行为付出了死亡的代价。而且哪怕死了，它们也要永远跪在这里，守护这座坟墓，守护奶奶的安宁。现在，诺莉，跟奶奶说说话，告诉她自己没事，告诉她你今后的打算，请她好好安息，然后我们就离开。”
“嗯。”诺莉点点头，蹲在坟墓前，轻声道：“奶奶，接下来我要跟......”
吴铭冲站在不远处的乐蕾点点头。
乐蕾将火把往地上一抛，火焰点燃洒在地上的油，火焰油然而生，熊熊大火接连点燃暴徒的尸体，将它们变成十四个人形火堆。
十四个人形火堆，为2号村枉死的村民送终。
吴铭暗中捏紧拳头。
这场葬礼不只是为送别2号村村民。
他作决定，布鲁砍尸，诺莉挖坑，乐蕾点火。
在这个疯狂的世界里，他们需要以最快的速度适应这些疯狂的行径。
这场血腥残忍的葬礼，不是是诺莉和布鲁的生命教育课，也是他们所有人的新世界风情实践课。
暴徒的尸体烧得焦黑，遇热收缩的脂肪与关节，让它们缓缓匍匐在地上，宣告葬礼结束。
这时，布鲁吸了吸发酸的鼻子，用坚定的口吻对吴铭说：“我们应该跟其他人汇合。”
胆子变大了啊。
吴铭乜斜着眼中有火光闪烁的布鲁，轻声道：
“遭遇危险后，去村西十五公里的山坳里躲着，哼，告诉你们这个消息的人，早就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所以那儿就是个陷阱！而且，这些暴徒可是从村东进来的，村东是我们唯一的出路！小乐，准备走吧。”
“等一下！”
布鲁手按在腰间的短斧上，拦住吴铭。
“村东外的峡谷有好几十公里！我们要走很久才能走出去！听我的，还是去村西跟大家汇合吧！”
“布鲁哥哥你干什么！”
诺莉看到布鲁准备抽斧头的动作，吓得尖叫起来。
布鲁一愣，这才发现自己正摸着斧头，好像要用它去砍人。他满脸惊惧地把手从斧头上拿开，慌张地解释道：“我——我只是不想让大家送死！”
“初尝暴力的滋味后，就迫不及待地显摆了？”
吴铭平静的声音在布鲁耳畔炸响。
布鲁猛地回头，发现吴铭已经贴到他面前，将一把小刀抵在他的胸膛上，慢慢转圈。
“教你一课，不要把目光从敌人身上挪开。”
布鲁吓得哆嗦起来：“不，不，吴铭，我没打算真的伤害你！只是你不听我的，我很着急——呃，对不起！”
吴铭手腕一转，小刀滑入袖子里的布制刀鞘中，他拍拍布鲁的胳膊，笑道：“有进步，这才过了多久，你已经学会使用暴力胁迫别人听从你的命令了。”
“我不是要胁迫你！是你不听我的！”
“你还学会了愤怒和强词夺理。”
布鲁连连摇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以及装傻。”
“小铭，别逼他。”乐蕾劝说道。
吴铭盯着布鲁怯懦的眼睛，大声道：“必须逼他，他年纪太大三观难改。我可不想再出现他拿凳子砸自己人的事！对了，布鲁，你拿凳子砸小乐的事，可还没完啊。”
刚才还满脸怒色的布鲁立刻把脸撇到一边，摆出一副不听吴铭说话的样子。
“学会推卸责任和迁怒了？”
吴铭提高声音：“你明明知道，小乐跟你和我的争吵没有任何关系！”
布鲁肩头一震，脸上爬满愧疚之色，他猛地吸了口气，对乐蕾深鞠一躬：
“对不起！乐蕾，我不应该用凳子砸你！”
说完，他抄起装着食物和饮水的包袱皮往村东门走。
乐蕾无奈地瞪了一眼吴铭：“他还是个孩子。”
“他比咱们大好几岁呢。”吴铭叫屈。
“我是说精神上——好吧，你说的对。”
乐蕾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
她里面还穿着那件湖蓝色吊带睡裙，外面套着吴铭的深红色风衣，稍稍拉进衣领，让她看起来仿佛云雨一夜之后，披上情人大衣的年轻贵妇。然而紧紧缠绕在睡裙上的武装带，却透着肃杀冰冷的气息，性感与杀意混合，流露出令人窒息的反差诱惑。
哪怕是从小一起长到大的吴铭，也从未见过乐蕾这幅身姿，他的心脏不由得跳快两拍，不停吞咽口水。
乐蕾察觉到吴铭灼热的目光，立刻起身抓起短枪，手臂扭转间，枪花绽放，吹起额前长发，与月同辉。
“真漂亮。”吴铭由衷地赞美道。
乐蕾脸颊微红，将短枪撤到一边，顾左右而言他：“暴徒从村东进来，有什么说道？”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四个人从村东门离开。
在火把与月光的照明下，四人走出近千米。拐了个弯，两侧山头陡然变得高耸险峻，夹在山峦中间的谷地宽阔幽深，如同横在大地之上一望无际的黑洞。
布鲁所说的峡谷，就在眼前。
吴铭举着火把环视四周，说：“一个明显的分界线，如果是我的话，就会停在这里。”
布鲁依旧在抱怨：“食物只够吃四天，我们根本走不出去！”
“闭嘴跟我来。”
走出没两步，吴铭嗅到了一股难以言明的腥臭味，他眼睛一亮，循着这味道，继续往山峡谷里走。
一边走，他一边对布鲁说：“你就没发现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那群暴徒也是凭双腿走过这几十公里路程的？”
“诶？”
走进峡谷，转过一块两层楼高的巨大岩石，两辆锈迹斑斑的巨大机械，贴着岩壁排成一排。
看到它们，吴铭倒吸一口凉气：“真是活见鬼了，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是两辆神似丰田皮卡的车子。
它们外部蒙皮上布满锈蚀、划伤、凹陷和弹孔，其中一辆甚至连机盖都没有，露出类似发动机的机械结构。
吴铭摸着皮卡车上的锈迹，连连咋舌：“这废土末世的味儿可太正了。”
布鲁目瞪口呆：“车？你早就知道这里有车？”
吴铭白了他一眼：
“我不知道这里有车，我本以为应该有马什么的。不过我知道，那些暴徒不会蠢到在峡谷里走四、五天。他们肯定有交通工具，而且不会放在距离村子太远的地方。”
“吴铭哥哥好厉害！”诺莉高兴地嚷起来。
布鲁失落地嘀咕道：“我没想这么多.......”
“小铭！是地图！”
乐蕾从车里钻出来，手里摇晃着一张脏兮兮的纸。
吴铭兴奋地打了个响指：“好！终于有点进展了。”
乐蕾的找到的地图十分粗陋，上面标注了2号村的位置，以及村西门十五公里处的藏身处的位置。
藏身点是陷阱，变成一个无可辩驳的事实。
但布鲁已经没有心情去掰扯谁对谁错的问题了。因为地图上峡谷的东侧再往东，标注着一个黑色小点上，旁边写着“5号村”。
布鲁抬起染满鲜血的脑袋，第三次朝吴铭大喊：“这到底有什么用？”
坐在不远处的吴铭扯起嗓子回答道：“脑子理解不了就用身体去理解！别嚷了，砍你的！还剩几个？”
“呃——这是最后一个了！”
“加油！”
布鲁轻哼一声，手起斧落，锋利的斧头砍在一具暴徒尸体的左腿膝盖上，这一斧没把腿剁下来，骨头碎片与血块飞溅，撒了他一脸。
“呸！累死我了。”
布鲁放下斧头，揉揉酸疼的手，向一旁看去。
十四具暴徒的尸体，东倒西歪地环绕在他身边。这些尸体都被砍去了双腿，鲜血从断口中流淌出来，汇聚成一大片血洼。
布鲁并非完全无法理解吴铭的用意。
在砍腿的过程中，他杀死那个女暴徒负罪感变得越来越低，而且，最初他需要连劈带剁十几斧才能砍下一条腿，现在他最多只需要砍三斧。
他慢慢学会了该怎么用斧头砍人。
“嘿！”
布鲁砍下第二斧，暴徒的小腿应声而断。
现在只需要两斧了。
异世界的月亮，比地球上那颗大足足一倍，吴铭看着那硕大的月亮，用中文对乐蕾解释旧纸卷，黑色细线还有创世神的事。唯一没说的，只有献祭身体换取原始能量。
“我打算这么分，老家就是地球。这个异世界呢，环境跟疯狂的麦克斯似的，就叫它废土世界。我创造的那颗星球，就叫做绯星。”
“为什么叫绯星？”乐蕾问。
“因为我第一眼看到它的时候，它全身通红。叫红星，容易让人联想起铜锣湾扛把子，所以就是绯星了。”
“你取名字的品位还是这么差。《地狱火》，还有这个绯星，诶。”
吴铭苦笑着挠挠脸：“你现在相信我说的话了？”
乐蕾用脚尖戳了戳那根短枪：“我还是看不见你说的那些黑色细线，但你突然变出这玩意儿，想不相信都难。”
吴铭忐忑地问：“那......刘妈呢？”
乐蕾脸色一变，她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她不是幻觉——别打岔，先听我说。”
“我知道刘妈已经去世了，人死不能复生。但是我们穿越了，你还变成了创世神。这就证明无论在地球还是在这个废土世界，都存在超自然的事情。那么刘妈的灵魂附在我身上，也并非不可能，对吧？”
吴铭很想说不对，但他的确没有证据进行反驳，因此只能退而求其次：“我只是想知道她会不会伤害你。”
“我没有发现这样的迹象，你不用担心。”
说着，乐蕾看向不远处，转移话题：“布鲁砍完了。”
乐蕾不想多聊刘妈的事，吴铭也没办法逼她。不过从目前的状况来看，刘妈的确没有表现出危害乐蕾的极限，她唯一的能力，或许就是充当乐蕾的聊天解闷儿对象。
目前没什么问题。
吴铭不由得想起黑色细线的兑换表。比起血肉兑换原始能量，刘妈的事的确显得人畜无害。
还是先解决诺莉和布鲁的问题吧。
深吸一口气，吴铭侧身在乐蕾肩头靠了靠，然后起身离开，朝坟墓走去。
审查会扭曲了2号村的生死观，以至于2号村根本没有葬礼的概念，人死之后，找地方埋起来就行了。
布鲁在5号村居住时，也是这么处理他父母的。
吴铭觉得，对诺莉和布鲁的社会教育，不如从一场葬礼开始。
于是，他让诺莉在家门口挖了一个坑，把老太太埋进去，填满坑后再以石块堆成一个坟包，上面插着一个小小的十字架，中西结合，不伦不类。
然后吴铭偷偷在坟后画了个手掌王冠捧心脏的标志，那是黑色细线在他手上组成的图案。
黑色细线说这是创世神的神纹，的确能跟太极、十字架、万字等宗教符号相提并论。
“绯星创世神吴铭愿你安息。”
低声祷告后，吴铭继续指挥诺莉和布鲁干活。
“腿的顺序乱了？没事，按照我刚才说的，把它们摆好就行。”
“立不住就挖个小坑，把大腿插坑里，小腿摆后面，对，就这样。”
一通忙活之后，吴铭把加长火把当成线香插在坟包前。
在橙红色火光下，诺莉和布鲁呆愣地看着他们刚刚完成的工作。
十四具暴徒的尸体，在老奶奶的坟墓前一左一右跪了两排。
忽明忽灭的火光照在尸体身上，拉出十四条扭曲的瘦长影子。尸体扭曲的脸，在光影的勾勒下如同活了一样，呲牙咧嘴地无声哀嚎着。
吴铭拍拍诺莉的肩膀，柔声道：“感觉好点儿了吗？”
诺莉抹掉眼角的泪水：“好奇怪啊吴铭哥哥，只是把这些尸体排成一排，我心里那种憋闷的感觉一下子就好了很多。”
“那是因为你本能地知道，这群混蛋为它们的行为付出了死亡的代价。而且哪怕死了，它们也要永远跪在这里，守护这座坟墓，守护奶奶的安宁。现在，诺莉，跟奶奶说说话，告诉她自己没事，告诉她你今后的打算，请她好好安息，然后我们就离开。”
“嗯。”诺莉点点头，蹲在坟墓前，轻声道：“奶奶，接下来我要跟......”
吴铭冲站在不远处的乐蕾点点头。
乐蕾将火把往地上一抛，火焰点燃洒在地上的油，火焰油然而生，熊熊大火接连点燃暴徒的尸体，将它们变成十四个人形火堆。
十四个人形火堆，为2号村枉死的村民送终。
吴铭暗中捏紧拳头。
这场葬礼不只是为送别2号村村民。
他作决定，布鲁砍尸，诺莉挖坑，乐蕾点火。
在这个疯狂的世界里，他们需要以最快的速度适应这些疯狂的行径。
这场血腥残忍的葬礼，不是是诺莉和布鲁的生命教育课，也是他们所有人的新世界风情实践课。
暴徒的尸体烧得焦黑，遇热收缩的脂肪与关节，让它们缓缓匍匐在地上，宣告葬礼结束。
这时，布鲁吸了吸发酸的鼻子，用坚定的口吻对吴铭说：“我们应该跟其他人汇合。”
胆子变大了啊。
吴铭乜斜着眼中有火光闪烁的布鲁，轻声道：
“遭遇危险后，去村西十五公里的山坳里躲着，哼，告诉你们这个消息的人，早就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所以那儿就是个陷阱！而且，这些暴徒可是从村东进来的，村东是我们唯一的出路！小乐，准备走吧。”
“等一下！”
布鲁手按在腰间的短斧上，拦住吴铭。
“村东外的峡谷有好几十公里！我们要走很久才能走出去！听我的，还是去村西跟大家汇合吧！”
“布鲁哥哥你干什么！”
诺莉看到布鲁准备抽斧头的动作，吓得尖叫起来。
布鲁一愣，这才发现自己正摸着斧头，好像要用它去砍人。他满脸惊惧地把手从斧头上拿开，慌张地解释道：“我——我只是不想让大家送死！”
“初尝暴力的滋味后，就迫不及待地显摆了？”
吴铭平静的声音在布鲁耳畔炸响。
布鲁猛地回头，发现吴铭已经贴到他面前，将一把小刀抵在他的胸膛上，慢慢转圈。
“教你一课，不要把目光从敌人身上挪开。”
布鲁吓得哆嗦起来：“不，不，吴铭，我没打算真的伤害你！只是你不听我的，我很着急——呃，对不起！”
吴铭手腕一转，小刀滑入袖子里的布制刀鞘中，他拍拍布鲁的胳膊，笑道：“有进步，这才过了多久，你已经学会使用暴力胁迫别人听从你的命令了。”
“我不是要胁迫你！是你不听我的！”
“你还学会了愤怒和强词夺理。”
布鲁连连摇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以及装傻。”
“小铭，别逼他。”乐蕾劝说道。
吴铭盯着布鲁怯懦的眼睛，大声道：“必须逼他，他年纪太大三观难改。我可不想再出现他拿凳子砸自己人的事！对了，布鲁，你拿凳子砸小乐的事，可还没完啊。”
刚才还满脸怒色的布鲁立刻把脸撇到一边，摆出一副不听吴铭说话的样子。
“学会推卸责任和迁怒了？”
吴铭提高声音：“你明明知道，小乐跟你和我的争吵没有任何关系！”
布鲁肩头一震，脸上爬满愧疚之色，他猛地吸了口气，对乐蕾深鞠一躬：
“对不起！乐蕾，我不应该用凳子砸你！”
说完，他抄起装着食物和饮水的包袱皮往村东门走。
乐蕾无奈地瞪了一眼吴铭：“他还是个孩子。”
“他比咱们大好几岁呢。”吴铭叫屈。
“我是说精神上——好吧，你说的对。”
乐蕾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
她里面还穿着那件湖蓝色吊带睡裙，外面套着吴铭的深红色风衣，稍稍拉进衣领，让她看起来仿佛云雨一夜之后，披上情人大衣的年轻贵妇。然而紧紧缠绕在睡裙上的武装带，却透着肃杀冰冷的气息，性感与杀意混合，流露出令人窒息的反差诱惑。
哪怕是从小一起长到大的吴铭，也从未见过乐蕾这幅身姿，他的心脏不由得跳快两拍，不停吞咽口水。
乐蕾察觉到吴铭灼热的目光，立刻起身抓起短枪，手臂扭转间，枪花绽放，吹起额前长发，与月同辉。
“真漂亮。”吴铭由衷地赞美道。
乐蕾脸颊微红，将短枪撤到一边，顾左右而言他：“暴徒从村东进来，有什么说道？”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四个人从村东门离开。
在火把与月光的照明下，四人走出近千米。拐了个弯，两侧山头陡然变得高耸险峻，夹在山峦中间的谷地宽阔幽深，如同横在大地之上一望无际的黑洞。
布鲁所说的峡谷，就在眼前。
吴铭举着火把环视四周，说：“一个明显的分界线，如果是我的话，就会停在这里。”
布鲁依旧在抱怨：“食物只够吃四天，我们根本走不出去！”
“闭嘴跟我来。”
走出没两步，吴铭嗅到了一股难以言明的腥臭味，他眼睛一亮，循着这味道，继续往山峡谷里走。
一边走，他一边对布鲁说：“你就没发现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那群暴徒也是凭双腿走过这几十公里路程的？”
“诶？”
走进峡谷，转过一块两层楼高的巨大岩石，两辆锈迹斑斑的巨大机械，贴着岩壁排成一排。
看到它们，吴铭倒吸一口凉气：“真是活见鬼了，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是两辆神似丰田皮卡的车子。
它们外部蒙皮上布满锈蚀、划伤、凹陷和弹孔，其中一辆甚至连机盖都没有，露出类似发动机的机械结构。
吴铭摸着皮卡车上的锈迹，连连咋舌：“这废土末世的味儿可太正了。”
布鲁目瞪口呆：“车？你早就知道这里有车？”
吴铭白了他一眼：
“我不知道这里有车，我本以为应该有马什么的。不过我知道，那些暴徒不会蠢到在峡谷里走四、五天。他们肯定有交通工具，而且不会放在距离村子太远的地方。”
“吴铭哥哥好厉害！”诺莉高兴地嚷起来。
布鲁失落地嘀咕道：“我没想这么多.......”
“小铭！是地图！”
乐蕾从车里钻出来，手里摇晃着一张脏兮兮的纸。
吴铭兴奋地打了个响指：“好！终于有点进展了。”
乐蕾的找到的地图十分粗陋，上面标注了2号村的位置，以及村西门十五公里处的藏身处的位置。
藏身点是陷阱，变成一个无可辩驳的事实。
但布鲁已经没有心情去掰扯谁对谁错的问题了。因为地图上峡谷的东侧再往东，标注着一个黑色小点上，旁边写着“5号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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