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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糯糯随赵清毅回来后,就听说在后花园阿莲落水的事,就怕岁岁吃亏,抓着她问个不停,“你遇上烟波阁的?”

    岁岁面对糯糯的关心,既感动又无奈,觉得糯糯太过紧张,“嗯。”

    糯糯感觉瞬间头大,有时糯糯巴不得王爷能够有个厉害的正室王妃,狠狠治治烟波阁的,“还嗯?你遇见她们,她们没为难你?”

    岁岁照实回答,“是魏娘娘身边的女使掉下水塘了。”

    糯糯知道是阿莲掉下水,权当天热给阿莲小小暑气,“只要不是你掉下去,管他谁掉下去呢。”

    烟波阁的那位在府里胡作非为,没事就会欺负小厮,女使,她身边的阿莲没少帮着作威作福,这次掉下水塘,若不是怕府里出了人命晦气,被王爷问责,小厮们恨不得阿莲就泡在水塘里,更别说要拉她上来。

    岁岁摇摇头,问了心中的困惑,“糯糯,王爷为何不让我跟着你学习做女使?你是嫌弃我笨吗?”

    “岁岁,你不笨。”糯糯拉着岁岁坐到桌子旁,“你要吃好喝好,这是王爷交代的”

    岁岁更不安了,“无功不受禄,我这一日日锦衣玉食的,实在惶恐。”

    糯糯看着苦恼的岁岁语塞,不知道该做何解释,总不能对岁岁说:你放宽心,你是王爷养在府里的血牛,放心吃,使劲吃,养肥了,好让王爷随时把你交给曹承晏处置。

    这种揣测,糯糯说出来是对自己主子的抹黑,也一定会吓死岁岁,想起曹承晏那杀人不眨眼的架势,真不是一般女子可以招架得住的。

    晚些时候,伺候赵清毅用晚膳时,糯糯顺带向自己主子提了这件事。

    赵清毅想起岁岁,回来十多日倒是把她忘了,“为何?有人为难她了?”

    糯糯否认,除了烟波阁的不太安分,伊兰苑乃至整个庆王府在齐管家的打理下,没人敢有小动作,岁岁在府中的日子算得上安逸。

    既然没人为难她,赵清毅也没放心上,“那就让她安心住下,庆王府暂时养得起她这闲人。”

    突然,赵清毅手中的碗摔落在地上,他趴在桌子上剧烈咳嗽起来,糯糯吓得让人快去喊齐管家,王爷咳症,这次怎么一点要发作的迹象都没有!

    夜里,伊兰苑传出剧烈地咳嗽声,赵清毅痛苦得在床上来回打滚,胸腔发热,喉咙发干,是熟悉的感觉,他只能通过不停地咳嗽,来缓解胸腔的极度不适,他偶尔也尝试闭气忍住咳嗽,可喉咙越发发痒发干得无法呼吸,肺部像有烈火在灼烧。

    糯糯,齐豫安,孟叶都在床边守着,看着痛苦的主子束手无策,新煎的药,是府上的女医明诗调整了配方的,依旧没能缓解一点主子的症状。

    伊兰苑灯火通明,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外头小厮进来通报说贺岁岁求见,糯糯先行走到院子里见她,“岁岁,你来做什么?”

    岁岁在小楼里,听见赵清毅不停咳嗽,又看这头小厮,女使进进出出,情况看着就不对头,她心里忐忑难安,想自己既然做不到坐视不理,索性自过来看看,站外头听见里头动静,赵清毅情况确实危急,再三思量,决定自告奋勇,“让我替王爷看看吧。”

    糯糯吃惊,“岁岁,你会医术?”

    “不会。”岁岁照实回答,想自己充其量是替同样患有肺病,咳嗽到不行的疯夫子拔过草,煎过药,岁岁越看越觉得赵清毅与疯夫子症状一样,也许那草也能缓解赵清毅的咳症。

    “那你不要管了,明诗姑姑都没办法。”糯糯是为岁岁好,赵清毅咳症是顽疾,遍寻名医,也就遇上明诗姑姑后,吃的药能稍微缓解他病发时的痛苦。

    明诗原是皇城著名的女医师,为人孤傲清高,机缘巧合下,受过赵清毅的帮助,才愿意入庆王府任职女医,明诗医术高超,唯独对赵清毅的病灶无能为力,说是娘胎里带来的,不但根治不了,发作时,甚至药石无灵,时常要靠赵清毅自己苦撑过去,庆王府自皇城迁府到丰城,赵清毅的咳嗽发作越发频繁,偏偏,明诗离府四处走访寻药,故不在府中。

    “王爷此次发作咳得比以往更严重,照原方子煎的药,喝了还是没用,必须再去寻明诗姑姑。”手下回禀,寻人无果,王爷情况紧急,孟叶要亲自出去寻人。

    “王爷咳血了!”

    屋里传来女使们的惊呼,个个都怕王爷咳过去,追究起来,府里个个都逃脱不了干系。

    糯糯赶紧冲进屋中,岁岁听这动静,不用看,也知道里头场面十分混乱。

    “你可有把握?”齐豫安走出来,无比认真地问岁岁,“王爷安康不能儿戏,你能帮上忙最好,如果帮不上忙,害了王爷,你可知道后果?”

    “奴婢没有,只能说拼力一试,可是你们也没有办法了,不是吗?”岁岁最多是帮疯夫子煎过那汤药,对赵清毅有没有用,她也没有把握,“那药喝了最多没效,应该吃不死人。”

    “那你姑且一试!”主子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齐豫安决定放手一博。

    “齐管家!”去而复返的孟叶想要拦下齐豫安,提醒没有把握的事,不能偏信丑丫头,在王爷身上轻易做尝试。

    “你可有更好的法子?”齐豫安反问孟叶,彼此心知肚明,里头的情况已经十分危急,找不到明诗姑姑,眼下的药方又没有效果,若是撑不过这关,这群人只能提头见皇城里的那位了。

    齐豫安侧身,好让岁岁进屋,说,“你需要哪些药材,府上都能为你准备。”

    岁岁后退,疯夫子吃的药,不过是长在山间路边的一种草,算不算得上草药都难说,来时,岁岁见丰城外,不远处的一段路上就长得很多,驱车过去,来回不耽误的话,半个时辰就够了,“容奴婢出府,到山间寻一下。”

    齐豫安心存疑虑,庆王府药房多少奇珍异草,竟然都派不上用场,他还是选择配合岁岁,“孟叶,你护送她出府寻药。”

    得了齐豫安的首肯,岁岁乘上府里准备的马车,由孟叶驾车,马不停蹄地冲出城门。

    有孟叶的帮助,岁岁一来一回,用不到半个时辰,从岁岁拔草到回府煎药,孟叶全程黑脸,眉头紧皱,不断思索着要不要告诉齐豫安自己所看到的,贺岁岁出去这趟,只是举着火把,在路边拔了一堆不起眼的野草回来,孟叶不善言辞,内心戏却丰富,甚至都想到,万一贺岁岁出了差错,连累主子有个好歹,自己干脆拔剑自刎,以死谢罪。

    “这?”

    又半个时辰后,一碗黑色浓稠的糊状物,出现在赵清毅的寝室中,齐豫安看着这碗‘药’,开始怀疑自己会不会病急乱投医,害了自家王爷,但贺岁岁眼神坚定,反倒叫他说不出质疑的话,事已至此,他让糯糯给折腾的已经迷糊的主子喂‘药’。

    糯糯的心几乎要提到嗓子眼,觉得岁岁实在太大胆了,这一碗说是药,更像是毒,她害怕这一碗下去,王爷仅剩的半条命还能保住吗?

    众人的犹豫,岁岁看在眼里,佯装镇定,苦笑解释,“看着是有些奇怪。”

    “试试吧,也许能行。”

    孟叶正准备劝齐豫安,还是拒绝这碗‘药’时,躺在床上的赵清毅忽然睁眼,开口说了一句,病发突然,病情孟浪,他几乎觉得自己扛不过去了,横竖都是死的话,试试也无妨。

    赵清毅开口,众人再犹豫不定也没人敢拒绝,糯糯眼泪汪汪地端着药碗,走向床边,“王爷,喝药了。”

    此情此景,孟叶转身,抹了抹眼角,实在太让人难受了,他家王爷仁慈,不曾伤人性命,还做了许多行善积德的事,救人无数,好人不该被病痛折磨至此。

    齐豫安侧身,烛光摇曳中,红了眼圈。

    岁岁看着赵清毅一口一口地喝着自己煎的药,努力压抑心中的紧张,只能祈求疯夫子留下的草药方子也能对赵清毅有用。

    赵清毅靠在床边喝完药,糯糯伺候他平躺下休息,众人看他胸腔起伏似乎平缓了一些,稍稍放下心。

    簌——

    赵清毅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又急促地咳嗽起来,咳得双目圆瞠,像是要把心肝脾肺肾都咳出来似的,一口含浓痰的黑血,从他口中喷溅而出的同时,岁岁被孟叶提着胳膊,一下按住跪在地上,岁岁皱眉,五官痛的挤到一起,她的膝盖传来剧烈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