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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医庐中端茶倒水清扫整理的活都有专人负责,岁岁则负责陪明诗坐到一块读书,小花园中,正堂中,或长廊下,呃……

    准确的说明诗和岁岁是各看各的,明诗会不定时抽考岁岁所读医书药籍中的知识点,大多时候岁岁答得不错,岁岁上午在医庐跟着明诗学习药理,下午回到伊兰苑自行安排,日子过得安逸充实。

    除了岁岁写的字依旧入不了明诗的眼,明诗形容岁岁的字:很具狗扒派神韵。

    岁岁暗暗感叹,明诗就是明诗,埋汰人的话也说得文绉绉的。

    伊兰苑的小凉亭里,糯糯趁自己主子午后小憩的时间,为岁岁端来糕点,前些时候,岁岁狂流鼻血不止,明诗诊过后说没事,不过是岁岁短时间内吃了太多补品,身体虚不受补,明诗对岁岁的饮食做了调整,近来偏向调理岁岁的肠胃。在要养胖岁岁这件事上,明诗格外用心,临出门前,专程跟小厨房交代了一番,在岁岁之前,能让明诗如此用心对待的,只有赵清毅。

    “岁岁,吃点心。”

    小凉亭中的小桌上铺满纸张,糯糯看着岁岁写的大字,比划僵硬,难以言状,“明诗姑姑出门寻药还安排你练字。”

    明诗出门没有交代何时回来,岁岁不敢偷懒,只能得空就在练习,盛暑消退,她这几日喜欢在小凉亭中待着,花草清香围绕,让人心情愉悦,夏末午后的热气,她尚能接受,“可惜我写来写去,也没进步。”

    糯糯对舞文弄墨向来没兴趣,看着岁岁握笔就觉得累,“明诗姑姑可有让你做其他的事?”

    岁岁想了想把自己逗乐了,“前几日,明诗姑姑罚过我抄书,最后说我抄的字看得她头晕,数落我一顿,又让我重新练单字,务必写好一笔一划。”

    岁岁还好跟着疯夫子识了字,在读书背诵方面勉强能撑过去,若要明诗从头教她识字,她非得被明诗用银针扎死不可。

    赵清毅身着透气舒适的月白寝衣,突然出现在小凉亭中,指出岁岁的问题,“你握笔姿势不对,字,自然写的不好。”

    “王爷安!”糯糯向赵清毅请安,觉得奇怪,“您最怕午后蒸腾的热气,怎么出来了?孟叶没跟在您身边伺候?”

    自岁岁为赵清毅煎药后,虽然都住在伊兰苑中,却是两人第一次再见面,糯糯说赵清毅近来依然咳嗽,不过没有以前那么严重,在明诗的精心照料下,身体状况逐渐恢复。

    “无妨。”

    主屋的书房向外望,正好能看见岁岁练字的小凉亭,赵清毅有段时日没见岁岁,在明诗的悉心照顾下,她渐渐丰腴,眼窝不再凹地像两个黑窟窿,颧骨不再突兀地凸着,下巴也不再尖的吓人,没了丑丑的头巾,她被明诗修剪过的棕褐色过肩头发,仅用一根木簪简单束在脑后,耀眼阳光中,身着淡蓝色夏裳的岁岁,竟带着几分及笈女孩该有的清丽。

    赵清毅远远观察了几日,岁岁抓笔姿势不对,能写出好字才奇怪,这日午膳后他又恰巧睡不着,便跟着糯糯来到小凉亭中,“握笔的姿势很重要,你要先调整你的姿势。”

    赵清毅执笔,在纸张上写下一个‘永’字,“你抓着笔杆,自然字写的不好。”

    笔酣墨饱,果然,字如其人,赵清毅下笔酣畅浑厚。

    “像这样~~”赵清毅又示范执笔动作给岁岁看,“下笔时,别用蛮力,要灵活地使用巧劲,运用手腕、手臂协调来完成落笔。”

    见岁岁执笔姿势依旧不对,他伸手握住岁岁的手,“应该是这样的。”

    “王爷?”

    赵清毅不知不觉站到岁岁身后,俯下身子,伸手与岁岁同握一支笔,糯糯站在旁边看着,竟像是主子从背后搂住岁岁,两人之间的姿势,距离太过亲昵,画面十分震撼,像发现不得了的事,糯糯惊呼一声,赶紧低下头,恨不得自己是土行孙能就地遁走。

    “奴婢,奴婢自己再练练,再练练。”何止是糯糯,赵清毅的这一举动,把岁岁都吓傻了,她赶紧蹲下身子,灵活的从男人身前与桌子的空隙间逃出,“奴婢先告退了。”

    岁岁仓皇而逃,仿佛身后追着洪水猛兽。

    孟叶来小凉亭,看见赵清毅与糯糯,桌上躺春蚓秋蛇的字,伊兰苑中,只有岁岁写的出来。

    “长锋笔不适合初学者用,让豫安另外寻一套适合她的送过去。”午后的热气果然讨厌,赵清毅擦拭额角冒出的汗珠后,走向主屋。

    孟叶听得迷糊,长锋笔?

    孟叶真是个大呆子,糯糯忍不住对着孟叶没形象地翻个大白眼,完全不想搭理孟叶,紧跟着赵清毅离开小凉亭。

    齐豫安办事效率极快,傍晚就把一套毛笔给岁岁送过来,“这套笔,适合你用。”

    齐豫安经常到医庐与明诗讨教关于赵清毅的饮食起居等该注意的事项,和岁岁常常碰面,两人相熟后,岁岁对他已经不像初见时畏惧。

    岁岁对笔的好坏完全没有概念,单看这套笔的精致工艺,便知价格不菲,她身份卑微,哪里敢要,“奴婢不敢收。”

    齐豫安猜到如此,“王爷要送你的,你不收,你得亲自跟王爷说。”

    午后小凉亭的事,岁岁心有余悸,她哪里有胆子再跑到赵清毅面前晃悠,岁岁一时语塞,只能先收下。

    齐豫安离开,糯糯进来,她下午在主屋身伺候时就心绪不宁,好不容易熬到回来,先跑来岁岁屋里,又看见齐豫安刚送来的这套紫嚎,糯糯记得是某个大官千里迢迢寻来进献给王爷的,“岁岁,王爷对你,是真的好。”

    好到超乎寻常,令人匪夷所思,“岁岁,你说王爷是不是喜欢你呀?”

    岁岁惊得撒了手中的茶,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别吓我!不可能!”

    糯糯表示质疑。

    岁岁入府后的吃穿用度本就超越一般女使的用度规格,特别是在岁岁救了王爷后,明诗对岁岁的看重,众人看在眼里,如果不是主子授意,明诗也不见得会如此特别照顾岁岁,糯糯能看出主子对岁岁的特殊对待,庆王府其他人同样也看得出的来,烟波阁的消停了一段时日,魏烟雨没能踏进医庐与伊兰苑找麻烦,想也是王爷特别敲打过了。

    岁岁觉得是糯糯太看得起她了,“糯糯,你看看我的样子!王爷是天上的皎洁月亮,我是地上的烂泥巴,云泥有别,何况是明月与烂泥,王爷于我而言,是高不可攀,我不会攀,也攀不上的!”

    糯糯不认同岁岁说她自己是泥巴,自从明诗决定要养胖岁岁,一日三餐,两顿点心,一顿夜宵,岁岁吃的叫精致营养,岁岁模样上的改变,府中人有目共睹,齐豫安曾说岁岁像璞玉,初见时觉得极丑,等再养养胖,大家终会发现她是个美人。

    不过,糯糯想到,王爷素来无心男女之事,又觉着是她想岔了,转而安抚岁岁,“别激动,别激动,我就是随便说说,想想也是。”

    岁岁捂着耳朵,不满地嘟囔,神态带着她自己未察觉的娇韵,“你这想法,我听着就古怪又惊悚。”

    糯糯不管了,想来想去,王爷和岁岁之间也是不可能,赶紧安慰,“别想了,别想了,肯定是我想多了,我想错了!”

    齐豫安给岁岁送完笔便到主屋给赵清毅回话,顺便提了丰城即将要举行的盂兰胜会,照当地的习俗,赵清毅要同丰城一众官绅一道主持第一天的盂兰胜会,丰城府吏已经照旧送来拜匣。

    赵清毅原是要让齐豫安回绝,话说一半又改了想法,让齐豫安去答复自己会按时出席,特别提了一句到时候带糯糯一起去,若糯糯想让岁岁陪着一起去也行。

    齐豫安扬了扬眉头,他们王爷这醉翁之意不在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