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命运戏法
言荒那光点斑驳的双眸迅速地扫视一圈，最终将目光放在了眼前黑影的身上。
“尊上，这个超凡者为何异化？”门外，塞罗的声音响起。
事实上，现在的状况是。
安托万的妻子因病去世，安托万也随之在自我封印后自杀。
甚至，他的自杀已经成功了，因为他身上有那浓烈的死亡气息。
但是，有别的因素导致死亡的安托万异变，成为了完全服从于自我恐惧的机器，并“复活”了他的妻子。
言荒微微侧目，旋即想起来了什么，没有选择回过头。
“这里，有他们的远古气息。”
言荒的声音空灵而缥缈，明明是张嘴在说话，但声音却像直接填满了周围的每一寸空间。
“他们？”塞罗有些惊疑，缓口气接着问道，“您是指，湮灭？”
塞罗知道，执法队与统治者重视葬区，就是因为湮灭这一类群体，他们生着与人类一般无二的面容与形体，但他们对如今的生命有着难以理解的恶意，而且，他们的力量极其诡异，只要超凡者沾染，就会被寸寸消解。
湮灭这一群体到底有多少生灵，未知。但他们的踪迹同样可以追溯到人类的最初时代，只不过数量极其稀少，还是近几十年，他们的苏醒也越来越多。
教会与统治者对关于湮灭的消息进行了严格的封闭，就像在担心群众知晓这一群体的存在一样。
更重要的是，近些年，湮灭的行动越发具有组织性。
他们的存在，早晚都要被摆在公众面前。
如果安托万这个超凡者的异变与湮灭有关系，那洛克镇，恐怕要出问题了。
“嗯。湮灭没有刻意引导他异变，只是加速了他妻子的死亡。真正异变的，还是超凡力量。”言荒点点头，伸出手，就像宅子里那样，将眼前的黑影吸收进了身体。
“过些日子，灰烬会派一个守门人下来协助你。”言荒吸收完，开口道。
门外的塞罗心中一凛，不是因为有人下来协助。
而是他这次吸收的速度比之上次更快了。
“守门人吗？心境出了问题吗？”塞罗询问道。
“被无夜人夺了身体，拉下来考察一下。”言荒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这般让人恐惧的话语。
塞罗闻言不知想到了什么，沉默了一会。
“您直接展现记忆，不会引起疑虑吗？”
言荒闻言微微一笑，没有解释些什么。
“不必多想。随着我的逐渐回归，某些东西的目光也开始注视这边了。你且做好应付的准备。”
末了，言荒轻飘飘丢下一句话，就垂下了头。
塞罗对此没有怀疑，因为近期的事端，多的有些异常。
而且，他的性情也真的越来越接近典籍中描述中的那种存在了。
“唉。”塞罗叹口气，走向了屋内。
他将地面的污垢与杂物清理干净，凭空取出了毯子与被褥之类的东西，垫在了言荒旁边。
……
言荒的意识逐渐清醒，这次苏醒，竟然没有以往那般狂暴的负面情绪，但头痛。
非常痛，他只觉得大股大股的信息强行塞入了他的大脑。
他的眼前闪过了无数画面。
直到他头痛到几乎昏厥，他眼前的画面才稳定下来。
言荒定睛一看。
面前是一个房间，一张大床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床边的桌子上，摆着一张相片。
言荒还认得，这就是委托事件中的那个新娘南希。
就像占卜的画面那样，她的爱人就在床边忙来忙去。
这是真实而有色彩的画面，不是占卜中的漆黑影子。
与占卜画面的发展一样。
委托人忙完，就帮助南希躺了下来，直到南希渐渐没了咳嗽声，声音渐渐舒缓，他才起身。
“轰！”
黑气爆发，那道恶魔般浑身笼罩在黑暗里的身影浮现在半空。
一抬手。
术式成型。
南希那即将消散的意识被拉入了术式。
言荒面前的画面也随之发生了变化。
从阴暗房间变为了一间被装饰的非常喜庆的屋子。
屋子里，言荒看到穿着婚纱的南希有些疑惑，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本该死去的她，怎么会在这里。
紧接着，她走出了房间。
走出去一看。
不要说南希，连言荒都瞪大了双眼。
外面，漂浮着无数块的大陆碎片，有沙漠，有森林，有大海……这些碎片由一道又一道的光桥连接着，天空中，四处飘荡着鲜花的影子，还有俏皮的流光四处乱窜。
最重要的是，外面，每一个碎片上都有人，都穿着正装，捧着鲜花。
那些碎片层层攀升，最上面，是一个庞大无比的礼堂，礼堂背后，是南希与新郎紧紧相拥的庞大虚影，一对巨大的羽翼沉沉垂落，包围了所有碎片。
不止如此，天空的最中央，是一个螺旋状的美丽空洞，一只只奇幻的动物，一片片洁白的光羽，一个个光点从中间飘落。
这是她心目中的婚礼，亦是她心中的愿景。
这也是术式为她所呈现的死亡。
这一术式不止出现在南希的意识中，还有这一宅子同一时间死亡的其他人，他们经历着各自心目中的死亡仪式。
南希的意识中，她与新郎一步步走过沙漠，汪洋，森林，城市，最终在众多亲人与奇妙动物的簇拥下进入高空中垂着羽翼的礼堂，在那里，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婚礼。
……
画面又是一阵扭曲变化。
什么画面都消失了，变为了虚无。
“她这几天总是告诉我，她真的好害怕死亡。”
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言荒微微一怔，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这应该就是安托万的声音。
“她说，死了要是真的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那得有多孤独，多害怕。”
“我也很害怕，害怕她一个人走了，我一个人留着。”
“要是人走的时候可以不害怕，不孤单得多好啊。”
……
“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我的体内苏醒了……”
“这是，我的力量？”
“它似乎有办法让老婆子复活……”
“不行，我很害怕它，它让我感觉到了恐惧。”
“老婆子走了……”
“可以相信它吗……”
“不行不行，我要去陪老婆子。”
“我要，封印自己……”
……
画面也好，声音也罢，到这里全部结束了。
言荒知道了事情的全貌，他好像也明白，为什么塞罗爷爷的情绪发生变化了。
安托万老爷子确实没有恶意，他的愿望，他的恐惧，自始至终，都是害怕人走的时候太过孤独与害怕。
他希望的一直是跟他的妻子安安稳稳地过完余生。
甚至，为了不伤害他人，死前还进行了自我封印。
甚至，他已经被超凡力量所控制，他做的事情，还是给死去之人带去他口中不孤单，不害怕的死亡。他的所作所为，遵循的仍然是他对世界的善意。
因此，他的两次出现，都是在有生命消失的时候，试图给他们带去梦中的死亡。
可是，他是超凡者。
他是一个真正的超凡者，而且是一个异变的超凡者，虽然没有变为渎神者，但是，他的善意，他的这种善意，只会不断的带来灾难。
言荒一方面觉得遗憾与难过，另一方面，他也觉得毛骨悚然。
超凡力量。
究竟是怎样的一股力量？
愿景与恐惧成为了灾难，善良之人的善意带来了惨剧。
明明宿主都已经自杀，它又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
“尊上，这个超凡者为何异化？”门外，塞罗的声音响起。
事实上，现在的状况是。
安托万的妻子因病去世，安托万也随之在自我封印后自杀。
甚至，他的自杀已经成功了，因为他身上有那浓烈的死亡气息。
但是，有别的因素导致死亡的安托万异变，成为了完全服从于自我恐惧的机器，并“复活”了他的妻子。
言荒微微侧目，旋即想起来了什么，没有选择回过头。
“这里，有他们的远古气息。”
言荒的声音空灵而缥缈，明明是张嘴在说话，但声音却像直接填满了周围的每一寸空间。
“他们？”塞罗有些惊疑，缓口气接着问道，“您是指，湮灭？”
塞罗知道，执法队与统治者重视葬区，就是因为湮灭这一类群体，他们生着与人类一般无二的面容与形体，但他们对如今的生命有着难以理解的恶意，而且，他们的力量极其诡异，只要超凡者沾染，就会被寸寸消解。
湮灭这一群体到底有多少生灵，未知。但他们的踪迹同样可以追溯到人类的最初时代，只不过数量极其稀少，还是近几十年，他们的苏醒也越来越多。
教会与统治者对关于湮灭的消息进行了严格的封闭，就像在担心群众知晓这一群体的存在一样。
更重要的是，近些年，湮灭的行动越发具有组织性。
他们的存在，早晚都要被摆在公众面前。
如果安托万这个超凡者的异变与湮灭有关系，那洛克镇，恐怕要出问题了。
“嗯。湮灭没有刻意引导他异变，只是加速了他妻子的死亡。真正异变的，还是超凡力量。”言荒点点头，伸出手，就像宅子里那样，将眼前的黑影吸收进了身体。
“过些日子，灰烬会派一个守门人下来协助你。”言荒吸收完，开口道。
门外的塞罗心中一凛，不是因为有人下来协助。
而是他这次吸收的速度比之上次更快了。
“守门人吗？心境出了问题吗？”塞罗询问道。
“被无夜人夺了身体，拉下来考察一下。”言荒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这般让人恐惧的话语。
塞罗闻言不知想到了什么，沉默了一会。
“您直接展现记忆，不会引起疑虑吗？”
言荒闻言微微一笑，没有解释些什么。
“不必多想。随着我的逐渐回归，某些东西的目光也开始注视这边了。你且做好应付的准备。”
末了，言荒轻飘飘丢下一句话，就垂下了头。
塞罗对此没有怀疑，因为近期的事端，多的有些异常。
而且，他的性情也真的越来越接近典籍中描述中的那种存在了。
“唉。”塞罗叹口气，走向了屋内。
他将地面的污垢与杂物清理干净，凭空取出了毯子与被褥之类的东西，垫在了言荒旁边。
……
言荒的意识逐渐清醒，这次苏醒，竟然没有以往那般狂暴的负面情绪，但头痛。
非常痛，他只觉得大股大股的信息强行塞入了他的大脑。
他的眼前闪过了无数画面。
直到他头痛到几乎昏厥，他眼前的画面才稳定下来。
言荒定睛一看。
面前是一个房间，一张大床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床边的桌子上，摆着一张相片。
言荒还认得，这就是委托事件中的那个新娘南希。
就像占卜的画面那样，她的爱人就在床边忙来忙去。
这是真实而有色彩的画面，不是占卜中的漆黑影子。
与占卜画面的发展一样。
委托人忙完，就帮助南希躺了下来，直到南希渐渐没了咳嗽声，声音渐渐舒缓，他才起身。
“轰！”
黑气爆发，那道恶魔般浑身笼罩在黑暗里的身影浮现在半空。
一抬手。
术式成型。
南希那即将消散的意识被拉入了术式。
言荒面前的画面也随之发生了变化。
从阴暗房间变为了一间被装饰的非常喜庆的屋子。
屋子里，言荒看到穿着婚纱的南希有些疑惑，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本该死去的她，怎么会在这里。
紧接着，她走出了房间。
走出去一看。
不要说南希，连言荒都瞪大了双眼。
外面，漂浮着无数块的大陆碎片，有沙漠，有森林，有大海……这些碎片由一道又一道的光桥连接着，天空中，四处飘荡着鲜花的影子，还有俏皮的流光四处乱窜。
最重要的是，外面，每一个碎片上都有人，都穿着正装，捧着鲜花。
那些碎片层层攀升，最上面，是一个庞大无比的礼堂，礼堂背后，是南希与新郎紧紧相拥的庞大虚影，一对巨大的羽翼沉沉垂落，包围了所有碎片。
不止如此，天空的最中央，是一个螺旋状的美丽空洞，一只只奇幻的动物，一片片洁白的光羽，一个个光点从中间飘落。
这是她心目中的婚礼，亦是她心中的愿景。
这也是术式为她所呈现的死亡。
这一术式不止出现在南希的意识中，还有这一宅子同一时间死亡的其他人，他们经历着各自心目中的死亡仪式。
南希的意识中，她与新郎一步步走过沙漠，汪洋，森林，城市，最终在众多亲人与奇妙动物的簇拥下进入高空中垂着羽翼的礼堂，在那里，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婚礼。
……
画面又是一阵扭曲变化。
什么画面都消失了，变为了虚无。
“她这几天总是告诉我，她真的好害怕死亡。”
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言荒微微一怔，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这应该就是安托万的声音。
“她说，死了要是真的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那得有多孤独，多害怕。”
“我也很害怕，害怕她一个人走了，我一个人留着。”
“要是人走的时候可以不害怕，不孤单得多好啊。”
……
“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我的体内苏醒了……”
“这是，我的力量？”
“它似乎有办法让老婆子复活……”
“不行，我很害怕它，它让我感觉到了恐惧。”
“老婆子走了……”
“可以相信它吗……”
“不行不行，我要去陪老婆子。”
“我要，封印自己……”
……
画面也好，声音也罢，到这里全部结束了。
言荒知道了事情的全貌，他好像也明白，为什么塞罗爷爷的情绪发生变化了。
安托万老爷子确实没有恶意，他的愿望，他的恐惧，自始至终，都是害怕人走的时候太过孤独与害怕。
他希望的一直是跟他的妻子安安稳稳地过完余生。
甚至，为了不伤害他人，死前还进行了自我封印。
甚至，他已经被超凡力量所控制，他做的事情，还是给死去之人带去他口中不孤单，不害怕的死亡。他的所作所为，遵循的仍然是他对世界的善意。
因此，他的两次出现，都是在有生命消失的时候，试图给他们带去梦中的死亡。
可是，他是超凡者。
他是一个真正的超凡者，而且是一个异变的超凡者，虽然没有变为渎神者，但是，他的善意，他的这种善意，只会不断的带来灾难。
言荒一方面觉得遗憾与难过，另一方面，他也觉得毛骨悚然。
超凡力量。
究竟是怎样的一股力量？
愿景与恐惧成为了灾难，善良之人的善意带来了惨剧。
明明宿主都已经自杀，它又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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