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功德灶王爷
走在万人踩出的土路上，一身红色大袍子的神火心情不错，朝着身旁的圆脸汉子“轻飘飘”的踹了一脚，说道：“喂！精神点！别老耷拉个脑袋。你要是想回去，没人拦着你。”
昆余挨了一脚，却觉得的万分荣幸。笑嘻嘻的说道：“哪能啊！能遇见神火姑娘是小人八辈子修来的福分，珍惜着呢！回去有什么好的？跟那小子一起挨饿受冻？”
神火满意的点头道：“算你聪明，等到了城里，赏你壶酒喝！”
昆余搓着手说道：“得嘞！只要姑娘不赶，我就鞍前马后的伺候姑娘一辈子。”
神火笑骂道：“滚蛋！我可瞧不上你这怂包！”
她转头问道：“夜姬，咱们还有多少钱？”
沙冬儿在黑袍中摸索一阵，拿出一个钱袋掂了掂，说道：“还有五六十个吧。不打紧。”
韩妮小心翼翼的说道：“神火姐姐，神仙哥哥那么抠门，我们把他的钱都花光了，等他追上来，还不得跟我们急眼啊？”
神火板着脸说道：“看看他是怎么对待咱们的？他好意思吗？”
韩妮公正的说道：“这也不能怪神仙哥哥。当时他又不在场。而且他那个……朋友，其实也没有真的伤到我们呀！”
神火一提这事就来气，撇嘴道：“那我还得谢谢他呗！请他喝顿酒，再给他唱个曲？”
沙冬儿奚落道：“赤色王唱的小曲，一定是‘不食人间烟火’。”
神火没好气的说道：“唱的再难听也比让人扔出去强！”
她眉眼一弯，笑问道：“夜姬，你被扔到哪去了？”
沙冬儿脸色古怪的说道：“三十三重天，我好像都看到南天门了。”
神火咂舌道：“真是不得了！你这是去小飞升了？”
沙冬儿将钱袋一把塞进袍子里，怒道：“你还想不想吃晚饭了？钱是我可‘借’来的！”
神火表情一僵，果断岔开话题道：“夜姬，你觉得那家伙有多强？十阶？十一阶？”
沙冬儿摇头道：“不好说。斩神出世时和判官一起坐镇的那个老头应该是个神庭真君，你觉得他俩比孰强孰弱？”
神火皱眉道：“这还用说，当然是韩风晓那个王八蛋朋友强了。而且强的还不是一点半点。”
沙冬儿沉吟道：“是啊。神庭天官是很强，不过出手时还是要现出功德法相。可那家伙靠的却是一身阴邪手段。又不像是神遗法门。而且……”
神火接口道：“修炼神遗法门走到最后也是要靠大功德挡天劫的。他走的恐怕就是断绝千年的某门长生左道。现在这世道真是越来越乱了，什么样的妖魔鬼鬼都露头了。”
她唏嘘道：“韩风晓的朋友，除了咱们几个，还有没有正经人了？”
沙冬儿嗤笑道：“你觉得咱们几个就算正经人吗？”
神火还真仔细的想了下，然后指了指韩妮道：“妮子还是的！”
沙冬儿提醒道：“妮子不算数。她是韩风晓的小妹妹。”
神火故作恍然道：“原来如此！韩风晓交朋友拎的可真清楚！”
她抬眼望向正当空的红日，纳闷道：“他不是会乘风吗？也该追上咱们了？不会生气了吧？”
沙冬儿说道：“神火，你还是不懂他。那家伙就是个烂好人，心眼又死的很。估计是怕咱们还没消气，不敢追上来。”
神火挑起嘴角，说道：“我确实还没消气呢！不追上来正好！找机会把他的钱都花掉。让她心疼死！”
她一把搂过韩妮肩头，说道：“妮子，到了城里，师傅给你再添几件小玩应。姑娘家家的，就该好好打扮！”
沙冬儿说道：“前面那个郡城我去过。很热闹。里面还有几家铺子有卖神修的丹药法器。我带着的神愈丸就是从那里买的。”
神火微微扬起下巴，高傲的说道：“不用你说，花钱我可比你在行！”
……
辞别了仲武，韩风晓并没怎么着急赶路。
一方面是不想追上去找骂，一方面也想清静清静。
和三个姑娘在一起，多少有些不自在。在加上个昆余，就更加束手束脚了。
好不容易混到了“孑然一身”，就该好好享受一番。
更何况，他还执掌着“财政大权”！
他下意识的去怀里摸索口袋。
我钱呢？！
韩风晓还以为遭贼了。不过再一思量，以他现在的身手，哪个小贼能从他这里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东西偷走？
他轻叹一声，嘟囔道：“冬儿，这就有点不地道了……”
这一袋子银币几乎是他全部家当，现在全身上下加起来也就只有十几枚铜币，若是在岁然，有家有业的，倒没什么。可是出门在外，就有些寒酸了。
不说住店，就是想吃口像样的东西，也不够几日开销的。
看来只能抓野味填肚子了。
一想到要吃自己做的玩应，他就有些头大。
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
古人诚不欺我！
离开县城，也不用分辨路线。南下的官道只有一条，神火她们也不会故意选小路躲着他。只要沿着大路走下去，最多只是在路过的城镇里打听打听，便很容易发现几个姑娘的行踪。
况且她们几个也走不快。拿了那么多钱，肯定要挥霍一空的。韩风晓也清楚，这笔钱指定是要不回来了，全当是他的赔罪。
何不惧。你大爷的！
寒鸦国是北贫南富。像是少年家乡村子，还有种说法叫“千钱户”。家中若是有一千枚铜币，就能让人艳羡的不得了。儿时朝思暮想的糖人，也不过只有五个铜币而已。不过那时候，这就足够三口之家一旬的开销了。
可当韩风晓离开家乡，走的远了。这才发现，真正的豪伐大户，只记金银。钟鸣鼎食之家甚至不知铜币为何物。就算家中仆役都比儿时的“千钱户”阔绰许多。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开始时还觉得世道不公，看多了，也就习惯了。
别人的日子永远是别人的。
自己还得有自己的活法。
罗兰的心态就特别好。
就算当初韩风晓并不清楚她的身份，也能看出她绝对是说书人故事中的大户小姐。可她同韩风晓一起过着吃糠咽菜的苦日子，每天依旧是傻乐呵。
随遇而安。
这可能就是罗兰的活法吧。
那自己呢？
韩风晓拍拍脸。这些年，他一直执着于寻找弟弟，为爹娘报仇。对于其他的琐事，没想过，也不在意。
现在弟弟找到了。
小漠也找到了自己的活法。
可韩风晓却还是没什么改变。
一路上，他从头至尾的捋了一遍自己的生活。
他好像并没有过多久“草长莺飞”的日子。自打父亲出门后，他便担起了生活的担子，每日都是在市集与菜地间打转。进了铁牢后……那他娘的还算日子吗？
三个王八蛋换的法儿的坑他，基本就是在生死间爬行。
也就只有和罗兰同住的一年光景，还不算太辛苦。不过那些不用在力巴行帮工的时间里，还是在不断打探弟弟的消息。
他好像从来没有过自己的活法！
韩风晓挠了挠脸颊。
温良还真是给他留了个难题。
虽然一肚子心事，韩风晓脚下却没偷懒。
不用照顾韩妮，更没有昆余一路的磨蹭。行路便快了数倍。他的脚力又是出奇的好。日落三竿时，已经来到一处名为菜头镇的地方。
虽然没钱住店，不过他还是去了最大的客栈打听了一下。
果不其然。小伙计满脸红光的说，三日前确实有位穿着大红袍的小姐要过房间。还随手打赏了他两枚银币。
韩风晓听的差点心镜蒙尘。
他还是低估了神火的败家本事。
他可不知道，神火只是在岁然短住一月，便高价买了一个院子。临走时还把院子送给了捡来的大狗“风牙”。当然，名义如此，实际上就是归力巴行了。
韩风晓本打算锦衣夜行的，不出两日，他就能赶上神火她们。或许还能追回一两枚余钱。
不过在路过一家小户宅院时，他又打消了念头。
这户人家看着并不富裕，院墙破败也没有修补，院内三间草屋，屋顶的茅草都不是当年新铺的。可是在他路过时，却偶然瞥见家中那位宅户神容光焕发，隐隐显出些许金身之意。
虽然只是神祇刚入神道的塑金之像。不过这已经足够奇怪了。
要知道，路西郡城隍庙里那些枷锁将军之流的阴差神祇，都还没有此等光景呢。一个小门小户的宅户神何德何能，能有此般功德成就？
这宅户神，其实就是百姓口中的灶王爷。虽是由世俗朝廷敕封的，却与城隍庙的神祇不同，不归地府，而是隶属于神庭。
按照神庭礼法，每户人家都有这么一位神祇常年居住。记下家中功德业债，每年除夕，上天报禀。
这便是那句“举头三尺有神明”的由来。
不过按神火的说法，灶王爷就是神庭的碟子，帮着神庭看着百姓的。
其实灶王爷的敕封是极其随意的，人间君王也不是大闲人，没事去给每家百姓选神官。多半是家族的老祖，死后便做了灶王。所以就算家里有什么亵渎神明的举动，多半也会提着隐瞒。
因此灶王爷又是最难积攒功德的。尽管受着自家香火，却难有大功绩。
如今碰到一位有大功德的灶王爷，韩风晓难免好奇。
他略作犹豫，便敲响了那户人家的门板……
昆余挨了一脚，却觉得的万分荣幸。笑嘻嘻的说道：“哪能啊！能遇见神火姑娘是小人八辈子修来的福分，珍惜着呢！回去有什么好的？跟那小子一起挨饿受冻？”
神火满意的点头道：“算你聪明，等到了城里，赏你壶酒喝！”
昆余搓着手说道：“得嘞！只要姑娘不赶，我就鞍前马后的伺候姑娘一辈子。”
神火笑骂道：“滚蛋！我可瞧不上你这怂包！”
她转头问道：“夜姬，咱们还有多少钱？”
沙冬儿在黑袍中摸索一阵，拿出一个钱袋掂了掂，说道：“还有五六十个吧。不打紧。”
韩妮小心翼翼的说道：“神火姐姐，神仙哥哥那么抠门，我们把他的钱都花光了，等他追上来，还不得跟我们急眼啊？”
神火板着脸说道：“看看他是怎么对待咱们的？他好意思吗？”
韩妮公正的说道：“这也不能怪神仙哥哥。当时他又不在场。而且他那个……朋友，其实也没有真的伤到我们呀！”
神火一提这事就来气，撇嘴道：“那我还得谢谢他呗！请他喝顿酒，再给他唱个曲？”
沙冬儿奚落道：“赤色王唱的小曲，一定是‘不食人间烟火’。”
神火没好气的说道：“唱的再难听也比让人扔出去强！”
她眉眼一弯，笑问道：“夜姬，你被扔到哪去了？”
沙冬儿脸色古怪的说道：“三十三重天，我好像都看到南天门了。”
神火咂舌道：“真是不得了！你这是去小飞升了？”
沙冬儿将钱袋一把塞进袍子里，怒道：“你还想不想吃晚饭了？钱是我可‘借’来的！”
神火表情一僵，果断岔开话题道：“夜姬，你觉得那家伙有多强？十阶？十一阶？”
沙冬儿摇头道：“不好说。斩神出世时和判官一起坐镇的那个老头应该是个神庭真君，你觉得他俩比孰强孰弱？”
神火皱眉道：“这还用说，当然是韩风晓那个王八蛋朋友强了。而且强的还不是一点半点。”
沙冬儿沉吟道：“是啊。神庭天官是很强，不过出手时还是要现出功德法相。可那家伙靠的却是一身阴邪手段。又不像是神遗法门。而且……”
神火接口道：“修炼神遗法门走到最后也是要靠大功德挡天劫的。他走的恐怕就是断绝千年的某门长生左道。现在这世道真是越来越乱了，什么样的妖魔鬼鬼都露头了。”
她唏嘘道：“韩风晓的朋友，除了咱们几个，还有没有正经人了？”
沙冬儿嗤笑道：“你觉得咱们几个就算正经人吗？”
神火还真仔细的想了下，然后指了指韩妮道：“妮子还是的！”
沙冬儿提醒道：“妮子不算数。她是韩风晓的小妹妹。”
神火故作恍然道：“原来如此！韩风晓交朋友拎的可真清楚！”
她抬眼望向正当空的红日，纳闷道：“他不是会乘风吗？也该追上咱们了？不会生气了吧？”
沙冬儿说道：“神火，你还是不懂他。那家伙就是个烂好人，心眼又死的很。估计是怕咱们还没消气，不敢追上来。”
神火挑起嘴角，说道：“我确实还没消气呢！不追上来正好！找机会把他的钱都花掉。让她心疼死！”
她一把搂过韩妮肩头，说道：“妮子，到了城里，师傅给你再添几件小玩应。姑娘家家的，就该好好打扮！”
沙冬儿说道：“前面那个郡城我去过。很热闹。里面还有几家铺子有卖神修的丹药法器。我带着的神愈丸就是从那里买的。”
神火微微扬起下巴，高傲的说道：“不用你说，花钱我可比你在行！”
……
辞别了仲武，韩风晓并没怎么着急赶路。
一方面是不想追上去找骂，一方面也想清静清静。
和三个姑娘在一起，多少有些不自在。在加上个昆余，就更加束手束脚了。
好不容易混到了“孑然一身”，就该好好享受一番。
更何况，他还执掌着“财政大权”！
他下意识的去怀里摸索口袋。
我钱呢？！
韩风晓还以为遭贼了。不过再一思量，以他现在的身手，哪个小贼能从他这里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东西偷走？
他轻叹一声，嘟囔道：“冬儿，这就有点不地道了……”
这一袋子银币几乎是他全部家当，现在全身上下加起来也就只有十几枚铜币，若是在岁然，有家有业的，倒没什么。可是出门在外，就有些寒酸了。
不说住店，就是想吃口像样的东西，也不够几日开销的。
看来只能抓野味填肚子了。
一想到要吃自己做的玩应，他就有些头大。
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
古人诚不欺我！
离开县城，也不用分辨路线。南下的官道只有一条，神火她们也不会故意选小路躲着他。只要沿着大路走下去，最多只是在路过的城镇里打听打听，便很容易发现几个姑娘的行踪。
况且她们几个也走不快。拿了那么多钱，肯定要挥霍一空的。韩风晓也清楚，这笔钱指定是要不回来了，全当是他的赔罪。
何不惧。你大爷的！
寒鸦国是北贫南富。像是少年家乡村子，还有种说法叫“千钱户”。家中若是有一千枚铜币，就能让人艳羡的不得了。儿时朝思暮想的糖人，也不过只有五个铜币而已。不过那时候，这就足够三口之家一旬的开销了。
可当韩风晓离开家乡，走的远了。这才发现，真正的豪伐大户，只记金银。钟鸣鼎食之家甚至不知铜币为何物。就算家中仆役都比儿时的“千钱户”阔绰许多。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开始时还觉得世道不公，看多了，也就习惯了。
别人的日子永远是别人的。
自己还得有自己的活法。
罗兰的心态就特别好。
就算当初韩风晓并不清楚她的身份，也能看出她绝对是说书人故事中的大户小姐。可她同韩风晓一起过着吃糠咽菜的苦日子，每天依旧是傻乐呵。
随遇而安。
这可能就是罗兰的活法吧。
那自己呢？
韩风晓拍拍脸。这些年，他一直执着于寻找弟弟，为爹娘报仇。对于其他的琐事，没想过，也不在意。
现在弟弟找到了。
小漠也找到了自己的活法。
可韩风晓却还是没什么改变。
一路上，他从头至尾的捋了一遍自己的生活。
他好像并没有过多久“草长莺飞”的日子。自打父亲出门后，他便担起了生活的担子，每日都是在市集与菜地间打转。进了铁牢后……那他娘的还算日子吗？
三个王八蛋换的法儿的坑他，基本就是在生死间爬行。
也就只有和罗兰同住的一年光景，还不算太辛苦。不过那些不用在力巴行帮工的时间里，还是在不断打探弟弟的消息。
他好像从来没有过自己的活法！
韩风晓挠了挠脸颊。
温良还真是给他留了个难题。
虽然一肚子心事，韩风晓脚下却没偷懒。
不用照顾韩妮，更没有昆余一路的磨蹭。行路便快了数倍。他的脚力又是出奇的好。日落三竿时，已经来到一处名为菜头镇的地方。
虽然没钱住店，不过他还是去了最大的客栈打听了一下。
果不其然。小伙计满脸红光的说，三日前确实有位穿着大红袍的小姐要过房间。还随手打赏了他两枚银币。
韩风晓听的差点心镜蒙尘。
他还是低估了神火的败家本事。
他可不知道，神火只是在岁然短住一月，便高价买了一个院子。临走时还把院子送给了捡来的大狗“风牙”。当然，名义如此，实际上就是归力巴行了。
韩风晓本打算锦衣夜行的，不出两日，他就能赶上神火她们。或许还能追回一两枚余钱。
不过在路过一家小户宅院时，他又打消了念头。
这户人家看着并不富裕，院墙破败也没有修补，院内三间草屋，屋顶的茅草都不是当年新铺的。可是在他路过时，却偶然瞥见家中那位宅户神容光焕发，隐隐显出些许金身之意。
虽然只是神祇刚入神道的塑金之像。不过这已经足够奇怪了。
要知道，路西郡城隍庙里那些枷锁将军之流的阴差神祇，都还没有此等光景呢。一个小门小户的宅户神何德何能，能有此般功德成就？
这宅户神，其实就是百姓口中的灶王爷。虽是由世俗朝廷敕封的，却与城隍庙的神祇不同，不归地府，而是隶属于神庭。
按照神庭礼法，每户人家都有这么一位神祇常年居住。记下家中功德业债，每年除夕，上天报禀。
这便是那句“举头三尺有神明”的由来。
不过按神火的说法，灶王爷就是神庭的碟子，帮着神庭看着百姓的。
其实灶王爷的敕封是极其随意的，人间君王也不是大闲人，没事去给每家百姓选神官。多半是家族的老祖，死后便做了灶王。所以就算家里有什么亵渎神明的举动，多半也会提着隐瞒。
因此灶王爷又是最难积攒功德的。尽管受着自家香火，却难有大功绩。
如今碰到一位有大功德的灶王爷，韩风晓难免好奇。
他略作犹豫，便敲响了那户人家的门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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