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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黑水河下的秘密

    “不打了不打了,没意思。”

    “这是…咋了?”

    一如既往的对练,但是今天符雪凝打着打着却是开始摆烂了,自身佩剑也扔在了一边。原因也很简单,就是打了多少个月了,她一次也没赢过,而她实力每精进一分,便发现对面的柳尺便更强一分,一直输,亏得她还坚持了那么久。但是柳尺却是一脸的莫名其妙,刚不还好好的吗?怎么说不打就不打了,还走到一旁去生闷气,总该有个缘由吧。

    “咋了,惹弟妹生气了?”

    “那是我姐。”

    “你姓柳,她姓符,有何不可?”

    “相比于这个问题,我更想知道,这是为何而气?”

    “关于这个问题,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我有点自己的见解。弟妹的进步确实神速,放两个月前,我都没把握战胜她,顶多能够打个平手,而到现在,我却是被甩得越来越远。而问题就在这儿,她每一天都在变强,但是在你手中却是没占到丝毫的便宜,就这么一直输下去,没有一点进步带来的喜悦,反而是一如既往地被压着打,换谁谁也受不了啊。还有这女孩子,是需要夸奖的,你也不是她的生死仇敌,也不用时刻板着脸。我也知道了你们的经历,但是,女孩子嘛,你懂的。”

    “原来如此,那我找她去。”

    黑水河畔,一道倩影双手托着头,默默注视着水面,心中思绪万千,怨自己为何还是那么弱;怨这样的日子太过漫长,让人一眼望不到头;怨这片天空,为何仅余一色,如那痛苦的对练生活;又怨为何他还不开窍,也不知说些好话哄哄他……太多太多。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心中的怨气也少了许多,却没能够注意到那河水竟不知何时漫到了脚边,而这黑水河,至今还未从里面看到任何生灵出现,却不代表它就是安全的。

    “雪…”

    话音未落,便见符雪凝被这水中之物抓住腿卷入了水中,好在他已经走近,一手抓住了她的手,却不想被一股巨力连带着拉入水中,那物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虽两人不懂水性,却都具五行之水,倒是没有多大的问题,只是那速度太快,柳尺甚至没能用剑来斩断雪雪脚上那束缚物。

    习惯了借助大地的力量或进或退,也习惯了顺水而行,而对于现在的处境,要想重新回到熟悉的地面上,却是如那行舟逆水,端得是无比艰难,真的懂什么叫做逆五行吗?若事实都讲究顺势而为,那他们又在做什么,又何苦要如那修道之路?生于天地,死于天地,不正是顺势,顺这天地的势。十余岁的似火年华,却是永久葬身此地,便比得上做一个平凡人的寿终正寝了吗?

    柳尺的思绪总是奇特,即便是在这未知的除了水不见其物的水底世界。便由着它,反正此刻他们也停不下来。待到那物速度渐缓,柳尺持剑便要去斩断那束缚物,却是无物。并没有任何切割的痕迹,却是被带到了水底,触及水底的淤泥。任凭两人如何用劲,都不能够向上半步,像是周围多了一个屏障阻挡着,且不能视物,灵识也被黑水隔绝。

    许多年来,人们依旧对这黑水河了解甚少,更多的原因却是黑水河能够隔绝天地间的五行灵气,便也隔绝了人除了眼睛之外的灵识。水面向下的数丈短距离,是人们能够探索和踏足的地方,至于更深处,有人尝试探索过,只是带着消息消失在了水底,想想这些人还是挺自私的。而柳尺依据两人下落的速度和时间推算,这黑水河至少深三百米,两人也只能通过对水的那点浅薄了解,来判断有没有生物靠近。没有声音,眼不能视,漆黑的水底,被限制的两人,此刻只有对方才能勉强让自己不那么害怕。

    ……

    黑水河岸。

    “不好了不好了,柳师弟他们,不见了。”

    “发生什么事了?”

    “我刚才看见,柳师弟还有符师姐,入了这黑水河,我以为两人只是去水中猎些核心,便没有理会。直到两人下水的时间,超过了三刻。而宗门长老明确规定过,这入黑水河的时间,最多也要控制在两刻之内。我知两人实力强大,但是三刻钟还没出水,可能有别的情况。”

    “道一宗所属,十人一组,腰系附灵之绳,下水找寻,切记,不可深入超过三丈,一切以自身安危为重。准备完毕后,下水。”

    作为道一宗三代弟子的大师兄,在此刻展现了非凡的领导能力,而紫家三兄弟却感受到了强烈的不安,那两人,可能就不是主动进入那黑水河的,毕竟若是如此定会有所交代。几人不敢再往坏的地方想了,只希望他们没事吧。道一宗的动静,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而他们更多地是选择观望。

    而这这黑水河的另一岸,同样聚集了一群人。这一岸的人身份可不简单,皆是帝城之人,那为首之人,便是这一代的帝子:第三暮雨。这帝子如今不过十六,却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据说在第三暮雨出生之时,天地间的先天五行之气,化为一五色皇冠从天而降,隐入其眉心。同时,天地间清气灌体,替他洗髓伐骨,最后化作一柄权杖,印入右手。先天五行俱全,亦是帝王命相,而这次入这五行秘境,便是为了那传说中的五种具备五种属性的五行灵物。而他身边聚集的便是清一色的已经达到全道境的开启了五行空间的帝城世家弟子。他们的目的也只有一个,为帝子找到并凑齐这具备五五五行的天灵地精。

    虽然他们至今依旧一无所获,但脸上却未有丝毫的担忧,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而第三暮雨,每天做的最多的事,便是观潮,观这黑水河的起伏,观这水面之物何时消散,又是去向了何处,为此他还派人随之沉没,那人也很争气地没有再回来。而今天,好像他一直在等待的时机,终于到了。

    “时机到了,鱼儿也上钩了。”

    只见右臂上的权杖慢慢显化在手中,随着他一步步向水中走去,河水向着两边分开,形成一步步水体台阶,一直通往着黑水河的最深处。他身后的众人也是见怪不怪,却没有选择跟上去,而他们虽然是第三境的修士了,却依旧感觉眼前的这位,还是如此高不可攀,无论是实力,还是威望,皆是如此。同时,黑水河的这一黑,慢慢被吸入了他的体内,水体也慢慢变得清澈。于此地相同的,还有黄土沙漠,赤火平原,白金峡谷,青木领,以及如今的黑水河。而除了这黑水河,其余四域,已经没有任何修士存在过的痕迹,那天地间的限制,也随着那五行精华之气被带走之后,消散在这天地之间了。现在的五行秘境,与之外界相比,已再无任何特别之处。

    “啪嗒…啪嗒…”

    水底的两人,在这无边的黑暗环境之中,却好像听见了有人踩水的声音,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黑水河好像没那么黑了,渐渐地,两人好像能在水中看到周围的环境了,朦朦之间也看到有一人,正踏水朝着两人而来,以为是错觉,在看清之后顿时惊为天人。这人,很强。这是柳尺最直观的感受,那种压迫感,他从未在同龄人中感受过。若是与此人为敌,他很有可能会丧命于此,但是他确是有些跃跃欲试,这样的对手,他太想现在就去打一场了。

    待到那人走进之后,那丰神之韵,确实让人不敢与之相视,如那鲲鹏飞击高空,万物尽皆臣服。一羽眉间起舞,半点不入红尘,脚踏登天之阁,手握至高皇权。这究竟是何等人物,那帝城之人?除此之外柳尺再无其它的答案,之前他确实是有点小看了这天下人。他,是该去外面看看了,看那更为广阔的天地,看那些个人间难见的真正的天才人物。

    “我该怎么称呼你呢?是叫你五行之主?还是叫你第三云锦?亦或是二爷爷?”

    “果然如同父亲说的那般,你是个谨慎到了极点的人,所以当年,即使是面对那样的险境,你依旧能够逃出生天,还造了一个这样的秘境,属实是让人惊叹你的天赋啊。我父亲一直很尊敬你的,但是你真的不该选择对我父亲,你的侄子,甚至是你自己的亲兄弟出手的。”

    “还是不出来吗?那我接着说了。你仗着自己强大的实力,犯了多少丧尽天良之事。杀人放火,奸淫掳掠,说是家常便饭都不为过。但是你实在是不该把手伸到你自己的亲人面前,我的大奶奶,你的大嫂,是怎么被你折磨致死的。你用附灵之绳将其绑起来,然后强行在其体内灌入你自制的药,而她为了她的忠贞,硬是扛下了那身体溃烂的淫邪之痛,直至魂飞魄散。而我大爷爷发现自己的妻子被你折磨到如此地步,便要对你大打出手,确实实力不及你,被你钉死在地上,而他的尸体离我大奶奶仅相隔分毫,这分毫却是天壤之别,两人死都不能执手而去。”

    “你啊,甚至觉得你的大嫂不该死守那些个名声,你的大哥不该打扰你的好事,你…真不是人啊。还有,你此事未定,便将手伸向了你的侄儿媳妇儿,你…你这人,当真是无耻至极。我三伯的媳妇儿,我的三婶却未能……”

    “够了,想死的话,我成全你。”

    一只巨手就这么拍向了第三暮雨,他却是没有阻挡分毫,以至于被拍进了水底,不一会便从里面又站了起来,就这么踩在了水底,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就这么平静地盯着前方,那一道看不清是何面貌地虚幻身影。

    “这就忍不了了。我也受了你一掌了,从此我第三家族,与你再无半点瓜葛,见面便分生死。你还是太谨慎了,若是一开始你就对我出手,我不一定会是你的对手,我又何尝不是在拖延时间呢?如今,你几千年积累的五行之精,都已经在我这里了,你现在除了一个虚弱的阳神,还有什么可以与我抗衡呢?还是说,你面前的这两个小家伙,不,三个。”

    只见水上一道身影急速向下而来,待到柳尺看清之后,发现还是熟人呢。正是吴安宁,而三人在水底相遇,仅是一个眼神,便已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了。于是都没有选择开口,毕竟那里还在对峙着,他们一边自顾自地聊天的话,有点不尊重人,虽然有一个已经不能算作人了。

    “声明一下,我们与这玩意儿不认识,但是这事过后,我想与你打一架。”

    “哦?有点意思,不过可不是谁都能做我的对手的。”

    第三暮雨本想着拒绝的,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邀战,他都应的,但是仔细感受了一下,柳尺身上有一股他熟悉的气息,若是没有猜错,柳尺最起码也是先天具备四种属性,甚至于同他一样,具备五种。也正好,他想看看,两人究竟有什么不同或相同,只是希望柳尺别太弱就好。

    “你们两个都很危险,却都对我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我孕育出的这五五五行之灵,再借助你们的躯体,定能够突破我当年达不到的那个境界,再加上你们的那些奇遇,这天下又还有几人能入我眼。再借助这两位小姑娘的天癸,补齐我的阴神,我失去的那些东西,我会一样样的全部拿回来,这一天我等了太久了,久到我以为我不再有出头之日了。”

    “还有,这里的你们,甚至不能突破到第四境,那怎么与第八境的我为敌。而且为了保证五行的完整,我用自己的五脏孕育出的这五五五行之物,一样达到了这方世界的顶端,你们甚至不能打败它们。”

    “哦。”

    “哦。”

    柳尺与第三暮雨同时发出了这么一句,很是不给那位高高在上的,一点面子,甚至还心有灵犀地互看了一眼,有一种惺惺相惜之感。

    “你说的是它们吗?来,你问问,它们敢不敢对我动手?”

    柳尺将那两个小家伙拎了出来,又把吴安宁手中那一个都拿了过来,就这么将三个小东西都放手下捏了捏。却不想三个小家伙化作一流光从手里消失,而再出现时已经出现在虚空中那道虚影的前方,而且还多出来两只。一只为黑水河的天灵,垂云露,水滴模样的小团子,放水中都找不到的那种。另一只,椭圆形的青色茧子,叫青冥茧。这一下子,真就是五五五行之物集聚。

    接着便是令人震惊的一幕,五物于虚空中按五脏顺序与方位排列,接着那道虚影出现在最上方,人形开始显化,五物类五脏而藏于内,外显则为人之肌肤,若是未能亲眼看见的,还以为这就是一个真正的,人。只是最下方缺失了腰部以下的位置,只余一个虚空飘荡的半身人。而每过去一秒,气息便强一分,渐渐地已经将几人压得喘不过气,柳尺的压力是最大的,他将那两人护在身后,身体的骨骼被压得发出脆响,肌肤外开始向外渗出深红发黑的鲜血。两人眼神交流了一下,心中便知晓,不能再让他继续下去,不然那就是未战而败了。想了想,柳尺脸色微微发红,不知是气血显色于外,还是害羞来着的,接着开口道:

    “哎,那老头,你现在可还能做那人伦之事吗,话说你现在有那玩意儿吗?”

    “你还真是的,懂不懂得尊重长辈,而且还是那种身体有残缺的孤寡老人。虽然我也想知道,他现在的声音会不会如女子般尖锐,就是宫里的那种人的声音,你知道吗?”

    “你说的是没那玩意儿的那些?”

    “正是。不过倒是有传言说,没那玩意儿的人,活得更久,以前不相信,现在信了。”

    “那确实,毕竟眼前就有一个那玩意儿没了的活了几千年的人…妖吧。”

    “这个词,好啊,毕竟正常的男人,都有,而……”

    两人话未说完,便被一股巨力推向远方,柳尺手中的断剑都凹陷了下去,成为一个半圆环,携带着身后两人,退了数十米远,随后一道血剑从他口中吐出,正面的血肉大都被这力量磨灭了,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一个血人。而远处的有着同样遭遇的第三暮雨就要好很多,只是后退了十几步,而且只是喉咙稍微吞了吞,看着状态好很多。

    “嘿嘿,这一次,我可不会让你走在我面前。乖,找机会先走,接下来的战斗,你们参与不了。”

    话尽,柳尺的身影直接弹射出去,身上血气每多一分,气息便强劲一分,手中两柄断剑,一攻一防,护好心脉,便剑向第三云锦的下方空出,一击便要看看那里到底是不是他的弱点。而第三云锦却是不做防备,手中断剑与他的下身相碰,发出金属撞击的铮铮声。而他却是以手为刀,一刀劈向柳尺右肩,柳尺横剑而挡,断剑浸入右肩又何止三分,肩骨应声而断,整个人被竖直打进了水底的地面。

    “碎空!”

    地底身影早已不见,而现于第三云景的头顶上方,使出柳尺那可破空间的最强一招,手中断剑也不知何时化为一方棍,对着其头顶便是全力一棍。第三云锦却是丝毫不在意,右手泛起黄光,弯曲横于眉上,黄光外还包裹着一道白光,金在外,土在内,至强防御。另一手化掌为爪,随时发动致命一击。却不料这一棍,却是没有打在他的右臂上,而是直接出现在他的天阳之首,一击便将他头部打个稀烂,然后巨力迫使他向着下方坠去。

    “离筋骨,间血肉。”

    一旁蓄势待发的第三暮雨,终于在此刻发动了致命一击,手中权杖泛起一个银色光球,顺着柳尺拍打过的头部,光球萃入其身躯,将这身躯打入了地底的更深处,只在地上留下一个半人形描边。柳尺手中方棍瞬间长出数十丈,粗若钵盂,随后从天而降,从那坠入之地插进,似又带着某物向下坠了数十米,直至再不能向下而动。

    “真强啊,不过第三境的修为,竟掌握了空间之力,这却是我想象不到的,这一击,这境界,再无二者。还有那补刀,太谨慎了,敌人不死,便不要有丝毫的放松警惕,完美。你也不错,我没猜错的话,是《武典》之《伤》吧,当初我要是学了,死的可能就不是我了。真厉害,真厉害,这天赋放到我们那个时代,都属于是最显眼的。你们的身体,我越来越感兴趣了,都快控制不住自己了。还有就是,你们猜猜看,在这坑里的,是谁,一个还是两个,猜对有奖哦。”

    “对了,给你们一个小提示,空间这样的东西,我也是懂那么一点的,机缘巧合之下,我学会了一招:移花接木。这名字好听吧,我自己取的。”

    每说一句,柳尺的心跳动得越快,也越来越不安,看了看之前符雪凝与吴安宁待的那地方,早已空无一人,或是想到了什么,身体开始不自觉地颤抖,面色苍白,手中方棍从手中脱落,就这么直直插在地上。柳尺一瞬便出现在那里,双手开始刨开那里的土,最初只是轻轻扒开,然后速度越来越快。第三云锦却是没在发起攻击,就这么地消散在虚空之中,柳尺却是没在关注他了,而一旁的第三暮雨则是追了上去,他们之间,不死不休。

    不知是过去了多久,在那两人离去之后,水又重新灌入水底,他身边筑起一个无水地,为的便是不让水流阻碍他。他依旧在不停地向下挖去,没日没夜地挖,河水因此由清澈变得浑浊起来,地底的泥土已经堆积得小山那么高,离那里也越来越近,也让他越来越害怕。他已经不能再经受一次,她从他身边离开了,而这次还是他动的手,以及那习惯性地补刀。

    “尺子,是你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想起,好似梦幻,柳尺甚至不敢回头去望。那鬼神之说,有时候却是希望是真的,而她此次前来,可能是怪罪他,竟是对她下手。终于还是转过了头,时间却好像是过了很久很久。她还是她,还是那么地让人熟悉,如生前那般。而柳尺转过来的身躯,却是吓了她一跳,满是伤痕,指缝间全是淤泥,两行血泪未干,身体不自觉地颤动,不由也让她心神一颤,连忙去抱住了他。

    “对不起…对不起…”

    低着头,口中不断冒出这句话,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直到听到了,另一个不属于他的,心脏的跳动声。才慢慢抬起头,看着那个此刻也泪流满面的身影,想要站起身来替他擦干眼泪,却是试了几次都没能站起来。传来的温度也让他身体暖和了些,看着泥泞的双手,挥了挥,将上面的泥土洗净,才一鼓作气地站了起来。擦干她脸色的泪痕,将她紧紧拥入怀中,这世间,无人可替。

    “你还活着,真好!”

    “嗯嗯,你让我找机会逃走,这次我可听话了。”

    千言万语,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而就那么一句“你还活着,真好”,却无疑是此刻柳尺内心中,最大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