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探访孙各庄
沈县令听了柯南的话，气也消了些，沉着脸道：“说的也不错。私屠耕牛，辱弄朝廷，此风断不可长！必须去当地查个水落实出，好好教训教训这几个不把朝廷法度放在眼里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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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牛文书上记得很清楚：耕牛主人名叫孙老实，住在孙各庄。
孙各庄离顺义县城不远，大约十里地，出城后步行半个时辰就到。
赵知州和沈县令体恤下情，见天寒地冻，满地雪霜的，就没叫人抬轿子了，和柯南、沈超几个人，一起步行前往。柯南心中想，大明的官员里，像这两位官老爷一般，真心实意关怀佐吏的，倒也很少。
虽然天气寒冷，但今日没什么风，加上身上穿的衣服厚实，走了没一段路，柯南甚至感到有点发热，和他与沈超结识那天，衣衫褴褛肚里没食，冲风冒雪前往县衙报道时的光景，真是冰火两重天了。
走走停停，离了驿道又走了一段小路，众人已经来到了孙各庄。
庄子不大，两三百户人家，多半是些茅草房，很少见到砖瓦房，看来这庄子也不富裕。
到了庄前，沈县令本来要马大彪召集里长、甲首等人，来拜见昌平赵知州。虽然他和赵知州私交不错，但现在是公事，他让人先来拜会赵知州，也是题中应有之义。
但赵知州连忙拦住他，笑道：“沈老弟，有道是县官不如现管，你既是县官，还是你找出来的麻烦事，我今天只带眼睛和耳朵来，绝不张嘴，怎么断这个私屠耕牛案，那全是你的事情，别赖到我身上。”
沈县令苦笑一声，道：“让赵大人见笑了，哎，我还以为在顺义县教化多年，本地民风总该淳厚些，谁想到这些家伙……私屠耕牛也就罢了，居然还在宰牛书上胡言乱语，完全不把朝廷放在眼里嘛！罢了罢了，赵大人你说的对，到底我是顺义县的父母官，牧民教化之过，理应首先责备于我……大彪啊，你去把孙各庄的甲首、里长，都叫过来吧！”
马大彪应了一声，拔腿便朝庄子里跑去。
不多会儿，马大彪回来了，身后跟着三个人，两个四十来岁的壮年汉子，还一一个是头发胡子连眉毛都雪白的老头。
三人见了沈县令，就要磕头，沈县令连忙将老者扶起---这老人怕不有八十岁了，沈县令哪里敢让他磕头？
搀住老人后，马大彪介绍，那两个壮汉就是孙各庄的甲首和里长，至于那个老的不能再老的老头，很显然就是本庄的里老。
里老这个位子，顾名思义，肯定要很老才行，哪怕再能干，再服众，岁数不够老也是不行的，得德高望重，还要熬够年头。
沈县令面对治下的小民，尤其是里老这样一个八十岁的老寿星，倒是保持了温文尔雅的态度，只说本庄是不是有个叫孙老实的，他家是不是刚卖了一头暴死的耕牛给县城里的牛肉铺子，并且还是你们三个人在宰牛书上，签字画押做担保的？
尽管沈县令已经尽力压着火气，但语气到底和平日里的不急不躁，有几分差异。
谁料这三个人听了沈县令的问话，居然毫无惧色，纷纷点头应承。甲首还道：“孙老实家这头牛，死的还真是蹊跷，是天上掉下来一块大石头，给活活砸死的。”
柯南脸上顿时出现了几条黑线。尼玛，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沈大人正为你们欺骗官长而生气呢，你们几个倒好，当着面还嘴硬。
果然，沈县令脸色沉了下来，哼了一声道：“一派胡言！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朝廷的王法？什么天上掉下石头砸死了牛，你们这是把本官当成三岁娃娃了吗？”
听到沈县令话音里带着的怒气，里长和甲首两个人都慌了，赶忙弯腰低头，两人是面面相觑。
结果那个老寿星里老，估计有点老年痴呆了，竟然没听出来沈县令在发火，捋着一尺多长的白胡子道：“这事情倒是蹊跷，老头子我活了八十七岁，也是头一回看到天降怪石，砸死耕牛的事情。”
沈县令想打人。
但不能打。
就这老爷子，别说打了，推一下他躺地上起不来，都是你的事！
见沈县令气得快打哆嗦，柯南心里倒是一动，使劲朝沈县令使眼色。
沈县令哼了一声，但还是走到了柯南的身边。
柯南低声道：“义父大人，先别生气。我觉得这事儿有点蹊跷。按说宰杀耕牛虽然不对，但到底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顶多也就打个一百大板。再者说了，就算他们是私屠耕牛，伪造宰牛文书，也没必要非要嘲讽朝廷法度吧？他们又不是那些看闲书的，专门制造些毫无依据的留言，以此哗众取宠，他们只是些本分的农民啊，完全没必要！”
沈县令的眉头皱了起来，柯南说的确实有道理。
见沈县令心动，柯南继续说道：“再说了，就算这三个本地乡老，有一个失心疯了，编造了这么一份宰牛文书，总不能三个人都愿意如此离奇地欺瞒官府吧，特别是那个老爷子，都八十七岁了，他又有什么必要骗您？”
“还有，也是最重要的一条啊，他们是农民，您是官身，不要说您堂堂县太爷了，就算是马大彪，我舅舅，捕快班头吧，他们也得小心应付不是？可是您都直说了，询问宰牛书的事情，要是他们真的做了假，那还不得吓得面无人色，赶紧磕头认错？但是并没有，这不很奇怪吗？”
沈县令的眉头皱成了疙瘩，沉吟道：“你是说，他们没有撒谎？当真有天外落石，砸死耕牛的稀罕事？”
柯南忙道：“现在倒不忙下结论，不过咱们来都来了，不如去那耕牛的主人，孙老实家去看看，现场勘察勘察？”
沈县令点头道：“言之有理。虽然本县觉得天上落下石头砸死耕牛，太过荒唐，但你说的也对，疑窦重重，特别是那三个乡老，看起来也都是忠厚老实之辈，就像你说的，不似那些看闲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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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牛文书上记得很清楚：耕牛主人名叫孙老实，住在孙各庄。
孙各庄离顺义县城不远，大约十里地，出城后步行半个时辰就到。
赵知州和沈县令体恤下情，见天寒地冻，满地雪霜的，就没叫人抬轿子了，和柯南、沈超几个人，一起步行前往。柯南心中想，大明的官员里，像这两位官老爷一般，真心实意关怀佐吏的，倒也很少。
虽然天气寒冷，但今日没什么风，加上身上穿的衣服厚实，走了没一段路，柯南甚至感到有点发热，和他与沈超结识那天，衣衫褴褛肚里没食，冲风冒雪前往县衙报道时的光景，真是冰火两重天了。
走走停停，离了驿道又走了一段小路，众人已经来到了孙各庄。
庄子不大，两三百户人家，多半是些茅草房，很少见到砖瓦房，看来这庄子也不富裕。
到了庄前，沈县令本来要马大彪召集里长、甲首等人，来拜见昌平赵知州。虽然他和赵知州私交不错，但现在是公事，他让人先来拜会赵知州，也是题中应有之义。
但赵知州连忙拦住他，笑道：“沈老弟，有道是县官不如现管，你既是县官，还是你找出来的麻烦事，我今天只带眼睛和耳朵来，绝不张嘴，怎么断这个私屠耕牛案，那全是你的事情，别赖到我身上。”
沈县令苦笑一声，道：“让赵大人见笑了，哎，我还以为在顺义县教化多年，本地民风总该淳厚些，谁想到这些家伙……私屠耕牛也就罢了，居然还在宰牛书上胡言乱语，完全不把朝廷放在眼里嘛！罢了罢了，赵大人你说的对，到底我是顺义县的父母官，牧民教化之过，理应首先责备于我……大彪啊，你去把孙各庄的甲首、里长，都叫过来吧！”
马大彪应了一声，拔腿便朝庄子里跑去。
不多会儿，马大彪回来了，身后跟着三个人，两个四十来岁的壮年汉子，还一一个是头发胡子连眉毛都雪白的老头。
三人见了沈县令，就要磕头，沈县令连忙将老者扶起---这老人怕不有八十岁了，沈县令哪里敢让他磕头？
搀住老人后，马大彪介绍，那两个壮汉就是孙各庄的甲首和里长，至于那个老的不能再老的老头，很显然就是本庄的里老。
里老这个位子，顾名思义，肯定要很老才行，哪怕再能干，再服众，岁数不够老也是不行的，得德高望重，还要熬够年头。
沈县令面对治下的小民，尤其是里老这样一个八十岁的老寿星，倒是保持了温文尔雅的态度，只说本庄是不是有个叫孙老实的，他家是不是刚卖了一头暴死的耕牛给县城里的牛肉铺子，并且还是你们三个人在宰牛书上，签字画押做担保的？
尽管沈县令已经尽力压着火气，但语气到底和平日里的不急不躁，有几分差异。
谁料这三个人听了沈县令的问话，居然毫无惧色，纷纷点头应承。甲首还道：“孙老实家这头牛，死的还真是蹊跷，是天上掉下来一块大石头，给活活砸死的。”
柯南脸上顿时出现了几条黑线。尼玛，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沈大人正为你们欺骗官长而生气呢，你们几个倒好，当着面还嘴硬。
果然，沈县令脸色沉了下来，哼了一声道：“一派胡言！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朝廷的王法？什么天上掉下石头砸死了牛，你们这是把本官当成三岁娃娃了吗？”
听到沈县令话音里带着的怒气，里长和甲首两个人都慌了，赶忙弯腰低头，两人是面面相觑。
结果那个老寿星里老，估计有点老年痴呆了，竟然没听出来沈县令在发火，捋着一尺多长的白胡子道：“这事情倒是蹊跷，老头子我活了八十七岁，也是头一回看到天降怪石，砸死耕牛的事情。”
沈县令想打人。
但不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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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沈县令气得快打哆嗦，柯南心里倒是一动，使劲朝沈县令使眼色。
沈县令哼了一声，但还是走到了柯南的身边。
柯南低声道：“义父大人，先别生气。我觉得这事儿有点蹊跷。按说宰杀耕牛虽然不对，但到底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顶多也就打个一百大板。再者说了，就算他们是私屠耕牛，伪造宰牛文书，也没必要非要嘲讽朝廷法度吧？他们又不是那些看闲书的，专门制造些毫无依据的留言，以此哗众取宠，他们只是些本分的农民啊，完全没必要！”
沈县令的眉头皱了起来，柯南说的确实有道理。
见沈县令心动，柯南继续说道：“再说了，就算这三个本地乡老，有一个失心疯了，编造了这么一份宰牛文书，总不能三个人都愿意如此离奇地欺瞒官府吧，特别是那个老爷子，都八十七岁了，他又有什么必要骗您？”
“还有，也是最重要的一条啊，他们是农民，您是官身，不要说您堂堂县太爷了，就算是马大彪，我舅舅，捕快班头吧，他们也得小心应付不是？可是您都直说了，询问宰牛书的事情，要是他们真的做了假，那还不得吓得面无人色，赶紧磕头认错？但是并没有，这不很奇怪吗？”
沈县令的眉头皱成了疙瘩，沉吟道：“你是说，他们没有撒谎？当真有天外落石，砸死耕牛的稀罕事？”
柯南忙道：“现在倒不忙下结论，不过咱们来都来了，不如去那耕牛的主人，孙老实家去看看，现场勘察勘察？”
沈县令点头道：“言之有理。虽然本县觉得天上落下石头砸死耕牛，太过荒唐，但你说的也对，疑窦重重，特别是那三个乡老，看起来也都是忠厚老实之辈，就像你说的，不似那些看闲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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