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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暑期归来

    路口急速刹车的一声鸣啼,譬如人吃足饭打个饱嗝,车停下来。

    村头远处几头牛用舌尖添退上的毛,不经意飞扬一脚,仿佛打人耳光,没落实,扑空的引起血液一阵痉挛。

    火风看着家乡的景色,热血涌到胸口。心里默念:“总算回到家了。”

    火风回来,全家高兴。姊妹两大喊大叫,姐姐过去拥抱,妹妹一旁拉手问长短,舍不得放。好比阔别多日的情侣,没事先打个招呼就见了面,突如其来的惊喜,表现得淋漓尽致。

    萍母直呼着名字,打量儿子,前后唠叨:“瘦咧一圈了!瘦了一圈了!”眼里忽然就来了泪,怕儿子见到,去灶房揩了泪,又出来。

    奶奶一旁也尽说瘦了。钱父虽不在家,也算个团圆。吃饭会子,姐提醒火风一门心思放在学习上,书读好,得益在自己,好不得旁人。

    火风听了既不显高兴,也不显忧愁,仿佛酸性遇到碱性中和,沉默的平静。

    “火风,你到学堂里,要好好学习,珍惜机会。将来家里还指望靠你,毕竟姐妹长大是人家的人。”

    钱母的话起到物理学上的摩擦作用,减了速度。好比推车走下坡路,紧拽的慢行。

    火风咀嚼着,较平常慢许多。秋风的寒意透过不厚实的墙瓦,厚了脸皮,进来寻一方寄遇处。沉默,火风还是沉默。

    懂事妹妹,给哥夹肉,伴着鬼脸。

    生活中有两类人,真情和假意。授假意,恐怕送意的人不会舒服,领了真情,这送情的人才踏实,不然,便会弄巧成拙。幸而我们能辨别真假,所以相安无事。

    夜里好生产思想,夜也勾引了一大把思想,这就解释了许多难题。

    譬如花前月下的小妹妹搂大哥哥的脖子说:“我爱你!”而不脸红。又譬如张三家的猫叫春,李四家的从屋顶爬过去。

    火风的心思白天怕光,所以晚上出来纳凉。初中生活是猪八戒头一次吃人参果,囫囵吞了,没尝到味,这高中接下来该慢慢品尝了。

    幼稚的思索,到哪里谈个女朋友,应该好不美,哪怕是乱谈情。

    据说一开始亚当和夏娃也不知道世间情为何物,上帝只是把他们放到一块,让他们谈事情,事坐完了。没事就谈情去,最后胡乱谈成了。

    谈女朋友没绝招,只要整天不要脸看人家,看到脸不要了,就能看出意思。

    甚至荒唐以为,被喜欢的人伤害,也是一种满足。仿佛拿不到冠军,就说重在参与。吃不到葡萄就酸的自我安慰。

    明晚姐同学来玩,火风里屋出来见到。

    女孩两只传统的辫子,带一副并不失现代文明的眼镜。文静而美好,正应和诗经“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女人是水做的,她嘴角浅淡的笑意,是一抹撩人的波纹。

    火风中了古典诗人的毒,此刻的想法绝对是作贱自己。

    从此甘心做她梳头的梳子,做她眼镜的抹布,而没想到直接做她的丈夫。客人来,应尽地主之仪。

    火风想打个招呼,不好意思的没胆气,好比头次做买卖,叫唤声从怀孕到分娩,要长时间加工培育,来不得半点马虎。

    吃饭会子,坐的是四方桌子,各霸一方。钱母做好饭,端给几个吃,就出去有事。火风从没有的慌乱,一桌上三个女孩,剩下自己另类的孤独。三个女人一台戏,火风偶尔说句话都站不住脚,仿佛一不小心走进女人专卖店,慌得舌头调头。

    女孩倒说火风光顾了吃饭,也不夹菜。火风有自己的隐私被当众揭穿的羞恨,涨红脸,窘得要命,只是应着。姐帮他说话,叫女孩吃菜。

    女孩嗯一声,说:“张琴不知道怎么的,平日里考的好得很,一进考场就不中用,考的差得太远——十万八千里。萧信考的倒好,有些事说不来。”

    钱敏说:“听说她恋爱去了,心无二用。萧信生得不漂亮,落个耳根清静,时间全部用在学习上,学不好才怪!”

    女孩笑,说:“我想也是,以后叫你弟妹都不准谈恋爱!”

    钱敏说:“这方面——我不管,我也管不了!”

    女孩说:“你是自身难保!”两个诡秘一笑。

    火风变得对她成绩感兴趣多过她本人。“你成绩不好罢?”按照逻辑推理,漂亮女生全不该有好成绩的。”他说这话无疑是在间接称赞她的漂亮。

    她笑说:“一般——怎么讲呢?”

    “就是恋爱到一半,夭折了。”妹妹说这话,好像好证明她的存在,没想把火风的一段演说堵死。

    钱敏:“恋爱你的头,你懂个‘鸟’?帮我盛饭去。”

    钱敏的意思是她懂那个“鸟”。

    火风无意碰到女孩的眼睛,眼睛在说话,仿佛说:“我爱你”。

    他不敢正视,头钻到碗里寻批谷。火风突然想到失去贞操的不见得是女人,有贞操的也不一定是女孩。对女人的定义,只要这女孩接过吻的。

    所以有些女孩天生是女人,一生下来就知道夹眉,抹口红。火风看不出她是什么东西,只知道是女性。

    女孩看透他的心思。“想什么呢!别一不留神,把碗吃了。”

    火风恨不能问她有无恋爱史,笑着不好意思,躲到灶屋盛饭去。

    “你老弟长得不丑,肯定谈恋爱了。”

    听起来好像丑人无恋爱的权利。钱敏说他是人小鬼大。

    钱娟问鬼是指什么东西。钱敏没好气说,你就是个鬼。慌得钱娟伸舌头,猛低头扒饭。火风从灶屋出来,坐回原位。仿佛要看这三个“女人”要演一台什么戏。

    听说,女人背地里说人家的坏话,公允到合法的程度。但这会子,他们并没有证明这一点,可能还是因为火风的存在。

    那女孩突然说:“文明来玩猜拳,谁输谁吃菜的,好不好。”火风听了这句话,想笑的没笑,是怕人家?还是不敢么?再想一想,又想什么都不是。

    经过一番思索得到结论,是不能。据说,初次见面的人人工对异性发自内心的笑,那这个人就要被俘虏。仿佛心被对手方勒住,系了结,放了长线牵在对方手里的惟命是从。

    火风不知道从哪里听到这并不大道理的道理话,却把这笑看得像杜绝抽第一口大麻的畏缩与不敢。

    “锤子,剪刀,布”姐姐先败下阵,夹了一口菜。

    那女孩像小孩子一般,此时笑得天真活泼。好像春天里烂漫的阳光,能把整个温暖撒向整个大地山川,旁人受了感化,都笑了。

    接着猜拳。姐姐出锤子,那女孩出布,又是那女孩赢,姐姐有点不愿意,那女孩在旁边催,姐姐为难,但还是吃了菜,那女孩又是笑,较前次更加灿烂了。好比暴风雨来临前那份宁静里的空气里吹了一阵口哨。

    妹妹说话:“这样不好,我建议谁赢了,谁吃菜,并且还要接成语。用什么成语开头,用我今天学的成语‘山穷水尽’吧!”

    “好,现在我和你猜拳,行不行?”那位姑娘笑着对妹妹说。颇具挑战性。

    妹妹伸出手,表示赞成,“锤子,剪刀,布,”那女孩赢,并且,说了成语“尽心尽力”。妹妹在一旁嚼嘴。随后,她心安理得的夹了一口菜,吃得津津有味。

    火风看着她。只觉得这女孩好有趣。这次轮到她和火风猜拳,可谓强中更有强中手,山外有山。加火风运气好,并接过成语“力不从心”。

    “力不从心——心灰意冷——冷言冷语——语焉不详——详略得当——当……”

    这个成语落到妹妹口头上,妹妹急得瞪大双眼,好比一次考试中,时间快到,而自己还有大部分试题没做,留下空白的走投无路。

    其他人一时也想不到什么成语,于是,游戏就这样夭折了。大家笑而置之。

    在妹妹想出馊注意之前,火风就有了想法,但就是没有说出来。

    宛如初恋内向的男子总是支配外向的女人,心里便纵有万种风情,千种狐疑,也是不敢说出的。看眼前大好时机,此时不讲,更待何时,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但说出来又怕遭大家笑话,这么一想,平添一份顾虑。好比在吝啬鬼眼里,丈母娘家本该没有小舅子,总觉得是一份累赘,挡手脚的好不费心力。

    左右思之,心仿佛在辗转反侧。末了,先打了一个腹稿,说:“我们来说‘自’的并列成语,如“自言自语”,谁说得最多,听谁的,你们看怎么样。”大家赞成。

    “可以,我先来说。”那女孩笑着说:“自怨自艾,自作自受。”那女孩还要说。

    妹妹抢个话头,“自由自在,自觉自愿,自始至终,自言自语。”末了,惬意得了不得,好比受了别人的毒气,一直埋在心里,今个儿有机会一吐为快。

    “不干,好的都被你们说完了。”姐姐佯装淘气,拖延一些时间,说得一个“自私自利”。题目是火风出的,想必是高出一筹。

    “自吹自擂,自卖自夸,自生自灭,自暴自弃,自高自大。”火风数萝卜下窖的说,果然不服众望,如数家珍,说了一大堆。

    那女孩说:“火风好酷”。弄得火风不好意思,肉麻了一阵,猜想这就是女孩赞美别人的魅力所在。不然,为什么自己的心思会七上八下,仿佛十五只吊桶打水,跳蹦过不停。

    这时,妹妹说要去睡觉,明天还要上学。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大家再说笑一回,然后,也就各自休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