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费尔
几乎是同时，看到费尔的洛克已经捂着屁股跳到了另外一边。
“妈？”洛克疑惑道，同时眼睛向旁边瞥去，寻找周旋的余地，如同小时候每一次挨打一样。
“臭小子！叫这么大声干什么？”
费尔举起碾麦棒，作势挥舞了两下，屈着棕红色的眉毛。
“油灯全撒了！”
洛克闻言，注意到了费尔身后屋内洒落一地的灯油，看来这就是令她“恼火”的原因。
以这么多年的了解，他意识到费尔已经消气，不然就不是站在这里抱怨，而会让碾麦棒和自己的屁股亲密接触一番。
“是意外，我有非常着急的好消息，所以声音大了点。”洛克讪笑了两声。
如他所想，费尔已经将棒子一放，蹲下收拾起油灯，闻言脑袋一偏：
“什么好消息？喜欢上谁家的姑娘了？”
她显然对这件事比较上心，思索着说道：“那摩卡庄园的提比雅？还是莉提？”
“我听小伙子们说她喜欢你，呀，她是个很棒的女孩子，手艺很好又能干……”
“不，都不是。”洛克终于找到机会打断费尔的连篇猜测。
他笑着说道：“我现在为男爵效忠。”
费尔呆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这句话什么意思，紧接着她的嘴张成了圆，一把抓住了洛克的手臂。
“真的？”
“妈，你没注意我的衣服吗？还有佩剑。”
洛克有些无语，抖了抖白袍的下摆，展示那新织布匹的洁白和平整。
这样的好衣服在领内买都没地方买，只有修道院的大学士和主教或是贵族才能弄到。
论光滑柔软舒适，它不及现代人随便一件好一点的衣服，但在这个时代的男爵领，这就是最上档子的那种衣物。
费尔吸了吸鼻子，眼眶不自觉地湿润了起来，想到了十几年前病死的丈夫，又想到了更久之前的一大家子。
老伯瀚德和丈夫都是注重血脉纽带的人，家族落寞并没有让家庭的关系紧张，变故之前的日子一直很快乐而平静。
在那件事之后，夫妻两人总是整夜整夜地祈祷，到处打听伯瀚德家是哪里得罪了教会的人，以至于被扣上一个巫师的罪人头衔。
这注定是徒劳，教会在大陆上的权势无可违逆，勿需领主点头，没几天就审判了老伯瀚德，洛克的父亲则不得不在教堂跪一晚上，捐赠所有财物，宣布断绝关系并将宅邸和合法权利的继承权赠予审判庭使者来为一家人赎罪。
“妈？”洛克在费尔的面前挥手。
费尔眨了眨眼睛，重新看向了洛克。
报仇的念头从未在她的脑海里升起。
“我为你骄傲。”费尔说：“训练一定很辛苦。”
三年前，洛克就已经在男爵的城堡训练，训练和工作都在城堡聚落附近，偶尔才有空回来一趟——这也是费尔先前装作生气的主要原因。
“没错，但也非常充实。”
洛克点点头，他主要指后几年的训练生活，接受训练的前几年，也就是年纪尚小的那段时间干的主要都是杂务，端茶倒水，喂马叉粪什么都干，被那些骑士使唤来使唤去，比当仆人还要糟心。
他很庆幸，有几个骑士虽然人混蛋了一点，但还是正常人，没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后几年的正式训练则给了洛克一副好身体，现在的洛克不特别高，但身材匀称而美观，也很有力气，要感谢男爵和做饭的科尔曼太太，城堡里有一日两顿的伙食，管饱味道也不错，不然如此高强度的训练迟早压垮他。
如今他身体健康，精通野外生存和战斗知识，锻造上也懂得不少，除了不识字这个硬伤，可以说在这个时代可以说已经超越了百分八十的人。
洛克当然注意到了费尔的表情，知道自己的母亲肯定想到了那件事。
父母都是虔诚的信徒，即便如此他们也不相信祖父是邪恶巫师这样扯淡的罪名。
他们一定也想过为祖父脱罪，但都做不到。
洛克如此想到。
这件事使得他很仇视教会，尤其是在现代人大多不怎么喜欢宗教前提下。
但他活了这么久，很明白教会的能量有多大。
每一个大陆上的人，从出生到死去，洗礼，税务，婚姻，任何活动都有教会的影子。
即便是那些国王，非不得已也不想与教会作对，所以洛克这辈子都很难为这事讨个公道。
但是。
洛克目光闪烁，年月已久，审判庭早已不再注意一个小小边境领虚构出来的巫师，那名收取贿赂的使者没过几年也发觉伯瀚德一家的财产根本不值得打理，转手卖给了男爵。
而他现在是男爵的效忠骑士。
想必男爵也明白，巫师不过是那些教会大人物的一次小小刁难罢了，不然也不会放心为他这个巫师后代授勋。
“也许，”洛克缓缓说道：“我可以说服男爵，恢复我们伯瀚德家的地位，甚至洗脱……”
“不。”
费尔叫了一声，又放低声音说道：
“不要惹得男爵不高兴，你走到现在来之不易。”
费尔的语气近乎乞求：“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你的父亲已经因为这事付出太多了，我不想见到你也那样。”
见状，洛克只得在心里叹了口气，放弃了这个打算。
他明白费尔的意思，他“成分”不好，也的确因为这个吃了不少苦头，比如男爵麾下有个狂热的老骑士达洛克，和他同龄的训练者都很不喜欢他，用老毕登来称呼也不为过。
老毕登就没少刁难他……
“但前面一事我还是要尝试。”洛克想到。
伯瀚德家的财产根本不值几个钱，如今自己效忠，他要是男爵就会归还这些东西，恢复对方贵族身份，以一个更合乎领主身份的方式：赏赐。
希望男爵懂得收买人心，希望自己有足够的价值被收买，洛克如此祈祷。
“好了好了，好日子不该谈论不开心的事情，你父亲也会这么想的。”费尔拍了拍脸颊，“你吃过早餐了吗？”
洛克摇了摇脑袋，经费尔一提醒，他也想起来，自昨晚洗礼到小教堂，直到现在他还一点东西没吃喝，肚子开始作响，嘴皮子干的都要脱皮。
而一提到食物，他终于记起了卡莫拉给自己的几个鸡蛋，连忙打开布兜查看，所幸没有破碎。
费尔接过鸡蛋，得知又是卡莫拉的馈赠，先是感谢了两句，随后便打发起洛克：
“你去酒馆买两块现烤的面包，冷啤酒。”
洛克笑了起来，想起了小时候就是这样，费尔给他几个桶克，而他则会让皮丝太太少切一点，好余下半个子当做零花钱。
说到钱，各种样式的铜板，桶克，斯隆，以及费尔金构成了王国的货币，桶克是其中日常最普遍的，斯隆则少见一些，至于费尔金，洛克只在男爵手上见过一次。
费尔拿着鸡蛋去了里屋的煮锅。
洛克则扎上袍子的下摆，哼着匹基尼南部小曲向着酒馆走去。
白鱼村的酒馆，有两个，村头皮丝太太的酒馆和老拉尔金的酒馆，前者食物更棒，后者酒水更好。
洛克一走到酒馆的围栏，便有人注意到了他。
那些坐在外面玩骰子和酒桌游戏的醉汉赌鬼立刻放低声音，洛克成为男爵骑士的消息已经传开，而面对一个骑士，大多数普通人都愿意放低一下姿态——在边境，骑士老爷的名声总是不太正面的：
“合法强盗”，侩子手，闻钱猎狗都是他们的美称。
但还是有人同洛克打招呼，有小时候的玩伴，也有来买面包的其他村民，都是不错的人，他们了解洛克的品性，因此并不感到害怕。
洛克一一回应，走到了酒馆内，找到了正在烤炉旁忙碌的皮丝太太。
“早上好，皮丝太太。”
“哦…哦！”皮丝太太连忙转身，拍打着手上的木灰，“洛克，是你啊。”
洛克注意到她改了口，她以前总是叫“小洛克”。
他忽略了这个细节，笑着回应：“还是老样子，两块大的面包，凉啤酒。”
“你稍微等一下，要不了多久。”
皮丝太太答应下来，又忙碌了起来。
洛克则靠着窗户，听着皮丝太太儿子弹奏琉特琴，看外面台阶下的两人玩骰子游戏。
过了有一会，洛克起身打算问问皮丝太太还有多久，一转身却看到了不久前还被费尔提起的莉提，她一直在皮丝太太的酒馆做工。
两人的目光短暂接触，莉提如同受惊小鹿般一抖，立刻抱着篮子逃走。
洛克注意到她的脸好像红了，于是咂了咂嘴。
“看来费尔说的是真的。”
他并没放在心上，如今自己目标明确，要么想办法赚大钱，要么以骑士为起点向上爬，这样才能给自己和费尔带来更好的生活，在此之前，女人只会让他分神。
洛克转身，发现皮丝太太已经装好自己点的东西，站在桌子后用一种不言而喻的眼神看着自己。
他忽略了这种眼神，照例问到：
“多少钱？”
不同领，不同地区的作物价格总是在变动，通常夏季会最贵。
“六个桶克。”皮丝太太笑道。
洛克付了钱，却发现面包错了。
如果不特别说明，在酒馆一类的地方提到“面包”便是那未发酵的黑硬大麦食物，没良心的老板还会特意掺木屑或者麸皮。
而皮丝太太给他装的是松软的白面包，通常是小麦粉制作，远不止这么点钱。
“这？”洛克看向皮丝太太，见后者不做言语，几秒后大概知道了怎么一回事。
皮丝太太的酒馆有售卖肉类的准许，但是来源必须合法，也就是必须从有许可的猎户那拿，经常会有保林官检查。
但也有人私自进林子非法狩猎，不是为了自己吃，多半是偷偷卖给附近的酒馆，这种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不会摆到明面。
这么快就收到了第一笔贿赂？洛克在心里苦笑了一声，他才刚刚完成授勋。
白鱼村以前没有骑士，都是保林官检查，现在洛克成了骑士，保林官大概不会再来，改由洛克承担这份工作。
那么是收还是不收？
当然没有不收的道理，洛克很快收起这些东西。
大公无私，打回原处再狠狠训斥对方一顿？开什么玩笑！
保林官也是收贿赂的，而且通常狮子大开口，比起他们，自己简直良心得像是人民父母官。
“妈？”洛克疑惑道，同时眼睛向旁边瞥去，寻找周旋的余地，如同小时候每一次挨打一样。
“臭小子！叫这么大声干什么？”
费尔举起碾麦棒，作势挥舞了两下，屈着棕红色的眉毛。
“油灯全撒了！”
洛克闻言，注意到了费尔身后屋内洒落一地的灯油，看来这就是令她“恼火”的原因。
以这么多年的了解，他意识到费尔已经消气，不然就不是站在这里抱怨，而会让碾麦棒和自己的屁股亲密接触一番。
“是意外，我有非常着急的好消息，所以声音大了点。”洛克讪笑了两声。
如他所想，费尔已经将棒子一放，蹲下收拾起油灯，闻言脑袋一偏：
“什么好消息？喜欢上谁家的姑娘了？”
她显然对这件事比较上心，思索着说道：“那摩卡庄园的提比雅？还是莉提？”
“我听小伙子们说她喜欢你，呀，她是个很棒的女孩子，手艺很好又能干……”
“不，都不是。”洛克终于找到机会打断费尔的连篇猜测。
他笑着说道：“我现在为男爵效忠。”
费尔呆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这句话什么意思，紧接着她的嘴张成了圆，一把抓住了洛克的手臂。
“真的？”
“妈，你没注意我的衣服吗？还有佩剑。”
洛克有些无语，抖了抖白袍的下摆，展示那新织布匹的洁白和平整。
这样的好衣服在领内买都没地方买，只有修道院的大学士和主教或是贵族才能弄到。
论光滑柔软舒适，它不及现代人随便一件好一点的衣服，但在这个时代的男爵领，这就是最上档子的那种衣物。
费尔吸了吸鼻子，眼眶不自觉地湿润了起来，想到了十几年前病死的丈夫，又想到了更久之前的一大家子。
老伯瀚德和丈夫都是注重血脉纽带的人，家族落寞并没有让家庭的关系紧张，变故之前的日子一直很快乐而平静。
在那件事之后，夫妻两人总是整夜整夜地祈祷，到处打听伯瀚德家是哪里得罪了教会的人，以至于被扣上一个巫师的罪人头衔。
这注定是徒劳，教会在大陆上的权势无可违逆，勿需领主点头，没几天就审判了老伯瀚德，洛克的父亲则不得不在教堂跪一晚上，捐赠所有财物，宣布断绝关系并将宅邸和合法权利的继承权赠予审判庭使者来为一家人赎罪。
“妈？”洛克在费尔的面前挥手。
费尔眨了眨眼睛，重新看向了洛克。
报仇的念头从未在她的脑海里升起。
“我为你骄傲。”费尔说：“训练一定很辛苦。”
三年前，洛克就已经在男爵的城堡训练，训练和工作都在城堡聚落附近，偶尔才有空回来一趟——这也是费尔先前装作生气的主要原因。
“没错，但也非常充实。”
洛克点点头，他主要指后几年的训练生活，接受训练的前几年，也就是年纪尚小的那段时间干的主要都是杂务，端茶倒水，喂马叉粪什么都干，被那些骑士使唤来使唤去，比当仆人还要糟心。
他很庆幸，有几个骑士虽然人混蛋了一点，但还是正常人，没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后几年的正式训练则给了洛克一副好身体，现在的洛克不特别高，但身材匀称而美观，也很有力气，要感谢男爵和做饭的科尔曼太太，城堡里有一日两顿的伙食，管饱味道也不错，不然如此高强度的训练迟早压垮他。
如今他身体健康，精通野外生存和战斗知识，锻造上也懂得不少，除了不识字这个硬伤，可以说在这个时代可以说已经超越了百分八十的人。
洛克当然注意到了费尔的表情，知道自己的母亲肯定想到了那件事。
父母都是虔诚的信徒，即便如此他们也不相信祖父是邪恶巫师这样扯淡的罪名。
他们一定也想过为祖父脱罪，但都做不到。
洛克如此想到。
这件事使得他很仇视教会，尤其是在现代人大多不怎么喜欢宗教前提下。
但他活了这么久，很明白教会的能量有多大。
每一个大陆上的人，从出生到死去，洗礼，税务，婚姻，任何活动都有教会的影子。
即便是那些国王，非不得已也不想与教会作对，所以洛克这辈子都很难为这事讨个公道。
但是。
洛克目光闪烁，年月已久，审判庭早已不再注意一个小小边境领虚构出来的巫师，那名收取贿赂的使者没过几年也发觉伯瀚德一家的财产根本不值得打理，转手卖给了男爵。
而他现在是男爵的效忠骑士。
想必男爵也明白，巫师不过是那些教会大人物的一次小小刁难罢了，不然也不会放心为他这个巫师后代授勋。
“也许，”洛克缓缓说道：“我可以说服男爵，恢复我们伯瀚德家的地位，甚至洗脱……”
“不。”
费尔叫了一声，又放低声音说道：
“不要惹得男爵不高兴，你走到现在来之不易。”
费尔的语气近乎乞求：“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你的父亲已经因为这事付出太多了，我不想见到你也那样。”
见状，洛克只得在心里叹了口气，放弃了这个打算。
他明白费尔的意思，他“成分”不好，也的确因为这个吃了不少苦头，比如男爵麾下有个狂热的老骑士达洛克，和他同龄的训练者都很不喜欢他，用老毕登来称呼也不为过。
老毕登就没少刁难他……
“但前面一事我还是要尝试。”洛克想到。
伯瀚德家的财产根本不值几个钱，如今自己效忠，他要是男爵就会归还这些东西，恢复对方贵族身份，以一个更合乎领主身份的方式：赏赐。
希望男爵懂得收买人心，希望自己有足够的价值被收买，洛克如此祈祷。
“好了好了，好日子不该谈论不开心的事情，你父亲也会这么想的。”费尔拍了拍脸颊，“你吃过早餐了吗？”
洛克摇了摇脑袋，经费尔一提醒，他也想起来，自昨晚洗礼到小教堂，直到现在他还一点东西没吃喝，肚子开始作响，嘴皮子干的都要脱皮。
而一提到食物，他终于记起了卡莫拉给自己的几个鸡蛋，连忙打开布兜查看，所幸没有破碎。
费尔接过鸡蛋，得知又是卡莫拉的馈赠，先是感谢了两句，随后便打发起洛克：
“你去酒馆买两块现烤的面包，冷啤酒。”
洛克笑了起来，想起了小时候就是这样，费尔给他几个桶克，而他则会让皮丝太太少切一点，好余下半个子当做零花钱。
说到钱，各种样式的铜板，桶克，斯隆，以及费尔金构成了王国的货币，桶克是其中日常最普遍的，斯隆则少见一些，至于费尔金，洛克只在男爵手上见过一次。
费尔拿着鸡蛋去了里屋的煮锅。
洛克则扎上袍子的下摆，哼着匹基尼南部小曲向着酒馆走去。
白鱼村的酒馆，有两个，村头皮丝太太的酒馆和老拉尔金的酒馆，前者食物更棒，后者酒水更好。
洛克一走到酒馆的围栏，便有人注意到了他。
那些坐在外面玩骰子和酒桌游戏的醉汉赌鬼立刻放低声音，洛克成为男爵骑士的消息已经传开，而面对一个骑士，大多数普通人都愿意放低一下姿态——在边境，骑士老爷的名声总是不太正面的：
“合法强盗”，侩子手，闻钱猎狗都是他们的美称。
但还是有人同洛克打招呼，有小时候的玩伴，也有来买面包的其他村民，都是不错的人，他们了解洛克的品性，因此并不感到害怕。
洛克一一回应，走到了酒馆内，找到了正在烤炉旁忙碌的皮丝太太。
“早上好，皮丝太太。”
“哦…哦！”皮丝太太连忙转身，拍打着手上的木灰，“洛克，是你啊。”
洛克注意到她改了口，她以前总是叫“小洛克”。
他忽略了这个细节，笑着回应：“还是老样子，两块大的面包，凉啤酒。”
“你稍微等一下，要不了多久。”
皮丝太太答应下来，又忙碌了起来。
洛克则靠着窗户，听着皮丝太太儿子弹奏琉特琴，看外面台阶下的两人玩骰子游戏。
过了有一会，洛克起身打算问问皮丝太太还有多久，一转身却看到了不久前还被费尔提起的莉提，她一直在皮丝太太的酒馆做工。
两人的目光短暂接触，莉提如同受惊小鹿般一抖，立刻抱着篮子逃走。
洛克注意到她的脸好像红了，于是咂了咂嘴。
“看来费尔说的是真的。”
他并没放在心上，如今自己目标明确，要么想办法赚大钱，要么以骑士为起点向上爬，这样才能给自己和费尔带来更好的生活，在此之前，女人只会让他分神。
洛克转身，发现皮丝太太已经装好自己点的东西，站在桌子后用一种不言而喻的眼神看着自己。
他忽略了这种眼神，照例问到：
“多少钱？”
不同领，不同地区的作物价格总是在变动，通常夏季会最贵。
“六个桶克。”皮丝太太笑道。
洛克付了钱，却发现面包错了。
如果不特别说明，在酒馆一类的地方提到“面包”便是那未发酵的黑硬大麦食物，没良心的老板还会特意掺木屑或者麸皮。
而皮丝太太给他装的是松软的白面包，通常是小麦粉制作，远不止这么点钱。
“这？”洛克看向皮丝太太，见后者不做言语，几秒后大概知道了怎么一回事。
皮丝太太的酒馆有售卖肉类的准许，但是来源必须合法，也就是必须从有许可的猎户那拿，经常会有保林官检查。
但也有人私自进林子非法狩猎，不是为了自己吃，多半是偷偷卖给附近的酒馆，这种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不会摆到明面。
这么快就收到了第一笔贿赂？洛克在心里苦笑了一声，他才刚刚完成授勋。
白鱼村以前没有骑士，都是保林官检查，现在洛克成了骑士，保林官大概不会再来，改由洛克承担这份工作。
那么是收还是不收？
当然没有不收的道理，洛克很快收起这些东西。
大公无私，打回原处再狠狠训斥对方一顿？开什么玩笑！
保林官也是收贿赂的，而且通常狮子大开口，比起他们，自己简直良心得像是人民父母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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