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最后的晚宴
洛克心安理得地收下了皮丝太太的面包，作为回报，忽略一些小小的不合法现象自然不成问题，反正那些野物男爵也吃不到，就让他的领民代劳吧。
至于费尔那边，洛克的解释是皮丝太太的馈赠，费尔则表示理解，皮丝太太既然做生意，附近又有个骑士，想拉近关系是正常的，今后不论是检查还是有人闹事，都会多一些底气。
母子两在炉子边上用过了早餐，主要是大麦煮的粥配上面包，然后是一些腌肉，配上舒缓肠胃的啤酒，最后是一些浆果。
吃完这些东西，洛克感到饱腹感出现，随之而来的是一夜未眠的困倦，随即躺上了他的床——一张宽大木板，铺着稻草和一块布。
他打算睡上一觉，恢复到充足而精神的状态，以参加下午更晚的男爵宴会，正好也不用出门，以免又碰到有琐碎小事要帮忙的家伙，或者惹上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躺在床上，听着门外费尔钩编羊毛的细微动静，洛克很快进入了睡眠。
等到他再睁开眼睛时，窗户射入的阳光已经换了方向，也更加的耀眼温暖。
洛克揉着眼睛起身，走出门用力舒展自己：“我睡了多久？”
费尔仍旧坐着，非常耐心地在弄什么手工制品，闻言也没有抬头：
“午睡结束不久，我看到老贝克去田那边了。”
这里的人对时间没什么观念，钟表还没被发明出来，就算是贵族也只能用水钟或者蜡烛计时，更准确的办法倒也有，比如修道院可能存在的日冕，而普通人就只能用“早饭刚吃完”“天黑了”这样的描述来说明时间。
“那应该就是下午两点左右。”洛克想到。
晚宴要更晚一些，大约在六点左右，事实上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天就会黑下来了。
要去弄一双鞋子，洛克如是想。
这是必要的体面，他脚上这双已经修补过两次，样式也不大美观，不符合今天的日子。
要知道今日除了是他被册封的日子之外，还是托莉小姐的生日，很常见的办法，可以节约开支。
村尾的小皮尔歇可以为他提供帮助，他很好的继承了他父亲的手艺，美观且耐用。
至于尺码，那并不值得考虑，大不了将木底改一下，绳子松紧一点。
洛克很快到了小皮尔歇的屋子前，并闻到了一股尿液的味道，他显然在家，门口有未处理的皮革，几个正在晾晒的鞋样。
他推门而入，找到了正在缝制鞋面的小皮尔歇，直接了当地表明了来意。
小皮尔歇向他推荐低帮的皮鞋，那是城市市民喜爱的样式，带有花纹和布样装饰，适合日常活动，并表示现在就有成品。
洛克几年的训练和工作下来积累了一些钱，因此爽快的付了全款，拿到钱的小皮尔歇随即找出了那双带点灰尘的皮鞋，擦拭后为洛克做起调整。
洛克非常幸运，鞋子大小合适，几乎不用做什么调整，当场就能粘上木底。
准备好了行头，洛克当即去了村子外的澡堂。
粗制香皂的气味令他的气味闻起来好了不少，虽然洛克经常会下河洁净身体，但也架不住随处可见的恶臭。
将自己收拾了一番，洛克看了看天，决定马上动身，以免出现突发情况，比如路边不长眼的强盗，或者是突发降雨，后者在斯诺夫领这样的山涧时常发生。
他可不想难得有理由，有功夫打扮一番，结果被淋成落汤鸡。
告知了费尔，洛克随即上路。
而似乎印证了他的想法，骑着纳斯莉的洛克前脚踏进城堡的堡场，天空便汇聚起灰黑的乌云。
洛克连忙将马拴好，赶在雨落下之前跑进了大厅，听着石墙外逐渐变大的哗啦声，为自己尽早行动的打算沾沾自喜。
拍了拍衣服，洛克转身走进大厅的侧门，一连穿过两扇门，直到进到厨房。
两个女仆人和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正在里面忙活，另还有一个背对着洛克的熟悉身影。
那人在水盆边上借着反射照镜子，脑袋摆出各种角度，很快察觉到身后来了个人。
“嗯？”男人转过身子，立刻露出一个熏肉般的笑容：“嘿！瞧瞧这是谁，小洛克。”
“流氓骑士”科纳，聚落的人都这么称呼他，洛克的导师之一。
流氓听上去可能不太好听，但对科纳来说这个称呼绝不过分。
但洛克也知道，如果能和科纳混熟，就能发现这个家伙人还是不错的。
“你在这里干什么？调戏塞尔特？”洛克挑了挑眉。
和科纳说话不必在乎礼节，他不喜欢，更偏爱“狐朋狗友”式对话，尤其是涉及荤笑话和吃喝玩乐。
塞尔特就是其中一个女仆人，洛克不熟，只知道城堡的男性都说她胸很大。
想到这，他瞥了一眼。
嗯，是实话。
科纳露出一个你懂我的表情，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男人就该喜欢大的……”
“差不多得了。”洛克苦笑着打断：“今天毕竟是个特殊日子，管着点嘴吧。”
“好吧。”科纳挠了挠后颈，“大伙都在议事厅那边，等会记得过来。”
科纳说完，恋恋不舍地看了几眼塞尔特胸前，摸着鼻子离开了厨房。
老流氓走了，洛克也感觉舒坦不少，这个家伙经常语出惊人，弄得站在他旁边的自己也尴尬的脚趾扣地板。
这时，那上了年纪的女人开了口，正是负责食物的科尔曼太太。
“洛克，你该离科纳远点，他会把你这块新画布弄得一塌糊涂的。”
围着围裙的科尔曼太太甩了一把锅铲，骂骂咧咧道：“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如果你和渔夫经常待在一起而不觉得臭，那你也变成破渔夫了。”
这是什么谚语？洛克嘴皮子抽了抽，只得敷衍道：
“我会注意的。”
说完，洛克注意到了对方身后的烤炉，不由得两眼放光：“啊……科尔曼太太，今天的晚宴有什么？”
托莉小姐的生日晚宴，加上自己授勋这个添头，怎么也得来点硬菜吧？
“果然，我就知道你是来打听这个的。”
科尔曼太太瞪了瞪眼睛，“烤猪，炖野雁，还有一只羊没有送过来，各种馅饼，朱赛尔……”
她的嘴皮子不停，一连蹦出许多菜名，让洛克有些记不住。
但这结果令他非常满意，这样一顿就算是男爵的标准也足以算得上高规格，男爵对小女儿托莉小姐的喜爱显然不是传闻。
可惜费尔品尝不到了，洛克想到，同时咽了咽口水，自从来到这具身体，每天吃的只能称得上简陋，嘴巴快要淡出鸟来了，今晚必须翻翻肠子！
他的傻样落在科尔曼太太和两个女仆人的眼里，立刻惹来了笑声。
洛克对此感到——无所谓。
笑就笑吧，能吃就行。
他道了声别，随后去了议事厅，在哪里接受了骑士同僚们的祝贺。
当然，他和大多数骑士并不怎么熟，大伙也都是表面上做做样子。
洛克一一道谢，来到丁威克面前行了一礼。
所有骑士中值得真正尊敬的只有导师，说句实话，其他人都是二流子，不是纯莽子就是信教魔怔人，性格和品德也不值得信任。
科纳也除外。
“洛克，这个送给你。”丁威克笑着递过一个带金属的饰品。
洛克接过那东西，发现是一个男性发链，匹基尼的男性，特别是有些财富的人喜爱这种饰品——镶银的饰品能够表现地位，银本身也代表着高尚和正直。
洛克有些犹豫，金银是真正的贵金属，价值不菲。
看出了他的顾虑，丁威克笑着摆了摆手：
“不值什么钱，是我年轻的时候佩戴的玩意，上面的银只有浅浅一层，样子货。”
洛克还是不想收下，直到丁威克表示这算作一个人情，以后需要他帮助的时候能够想起今天，他这才接了过去，并郑重地表示了感谢。
“草！”半晌没说话的科纳开了口：“丁威克你这家伙真是人精，我怎么没想到送点什么？”
洛克投去一个有些嫌弃的眼神，瓢虫哪来的钱送礼物啊？他可是知道科纳时常出入北面的一个澡堂，而他这个家伙显然不是个爱干净讲卫生的人。
丁威克忽略了科纳这个不着调的家伙，指导起洛克如何佩戴发链，常见的样式一般是将耳前鬓角的头发扎成辫子，或是直接贴合脑后，二者都需要一定长的头发，而在匹基尼，尤其是北方，柔顺整洁的长发是风尚。
洛克都试了试，感觉吊在脑后不太稳当，毕竟挺值钱一玩意，丢了怪可惜的，还是采用了前者，在右耳前拢了一撮头发。
丁威克低了低身子打量了一会，如同洛克长辈一样哈哈大笑了起来：
“很精神嘛，其实我们的小洛克样貌还算不错。”
科纳也不着调地笑了起来：“洛克，你村子的女孩们会为你着迷的。”
就在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是洛克记恨在心的老毕登达洛克。
达洛克哼了一声：
“勒斯人，不要以为这样托莉小姐就会多看你一眼。”
洛克的脸顿时拉了下来，这个老不死的嘴是真贱，其他的先不说，要是这句话传到男爵耳朵里肯定不会好听。
丁威克的脸色也不大好看，冷冷地斜了达洛克一眼。
至于科纳，则好奇地左顾右盼起来：
“咦？哪来的狗叫声啊？”
噗嗤的一声，其他的骑士中有人笑了出来。
达洛克的脸色立刻变得比洛克还黑，立刻想要以长者以及骑士中最老资格的身份出声训斥，但又立刻悻悻地闭上了嘴。
科纳从不听这些东西——以前他和另一个骑士起过争执，当着男爵的面就开始问爹问妈，最后骑在对方身上痛打了一顿才算完事，即便事后被男爵关了几天，也坚决表示打得好。
达洛克不想被这个不讲道理的莽夫扁一顿。
洛克看向科纳的眼神带上了一点感激，这一点不错，科纳这个家伙还是非常仗义的。
议事厅的气氛变得有些压抑，直到更晚的时候，城堡外不远的小教堂敲钟，这宣布了宴会的开始。
十一位骑士缺席了一人，也就是远派边境收编战争难民的方丹，除此之外全部到场。
按照男爵，男爵家人，骑士，领地封臣和官员，邀请客人的座次，所有人陆续坐下。
男爵是最后到场的，被两个仆人簇拥着落座。
他脸色红润，头发整洁，穿着鲜艳的红褐色衣物，坐在了长桌的主座。
随后男爵高举酒杯，致了一段长而辞藻华丽的宴会开场白。
至于具体说了什么，洛克和科纳都记不得了，他们一坐下就被以肉食为主题的晚宴餐桌吸引了注意力，只想着男爵能少些废话，快点进入正题。
“庆祝我的女儿托莉成年，愿她的生活美好且长久幸福。”
男爵举了举盛着葡萄酒的漂亮酒杯：“愿我的忠诚骑士战无不胜。”
好在这两句话两人听到了，他们和其他已经被洋溢氛围感染的宴客一同高喊：
“庆祝！”
洛克吃下了尽量多的烤肉，虽然味道不及上一辈子的美食，但依然美好得令他想哭。
明亮的烛火，独特的匹基尼竖琴小调，空气中飘散的食物香味和酒水的迷醉味道，还有众人的哄笑，城堡外听不真切的雷声轰鸣。
这是洛克醉倒前记得的最后一幕。
至于费尔那边，洛克的解释是皮丝太太的馈赠，费尔则表示理解，皮丝太太既然做生意，附近又有个骑士，想拉近关系是正常的，今后不论是检查还是有人闹事，都会多一些底气。
母子两在炉子边上用过了早餐，主要是大麦煮的粥配上面包，然后是一些腌肉，配上舒缓肠胃的啤酒，最后是一些浆果。
吃完这些东西，洛克感到饱腹感出现，随之而来的是一夜未眠的困倦，随即躺上了他的床——一张宽大木板，铺着稻草和一块布。
他打算睡上一觉，恢复到充足而精神的状态，以参加下午更晚的男爵宴会，正好也不用出门，以免又碰到有琐碎小事要帮忙的家伙，或者惹上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躺在床上，听着门外费尔钩编羊毛的细微动静，洛克很快进入了睡眠。
等到他再睁开眼睛时，窗户射入的阳光已经换了方向，也更加的耀眼温暖。
洛克揉着眼睛起身，走出门用力舒展自己：“我睡了多久？”
费尔仍旧坐着，非常耐心地在弄什么手工制品，闻言也没有抬头：
“午睡结束不久，我看到老贝克去田那边了。”
这里的人对时间没什么观念，钟表还没被发明出来，就算是贵族也只能用水钟或者蜡烛计时，更准确的办法倒也有，比如修道院可能存在的日冕，而普通人就只能用“早饭刚吃完”“天黑了”这样的描述来说明时间。
“那应该就是下午两点左右。”洛克想到。
晚宴要更晚一些，大约在六点左右，事实上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天就会黑下来了。
要去弄一双鞋子，洛克如是想。
这是必要的体面，他脚上这双已经修补过两次，样式也不大美观，不符合今天的日子。
要知道今日除了是他被册封的日子之外，还是托莉小姐的生日，很常见的办法，可以节约开支。
村尾的小皮尔歇可以为他提供帮助，他很好的继承了他父亲的手艺，美观且耐用。
至于尺码，那并不值得考虑，大不了将木底改一下，绳子松紧一点。
洛克很快到了小皮尔歇的屋子前，并闻到了一股尿液的味道，他显然在家，门口有未处理的皮革，几个正在晾晒的鞋样。
他推门而入，找到了正在缝制鞋面的小皮尔歇，直接了当地表明了来意。
小皮尔歇向他推荐低帮的皮鞋，那是城市市民喜爱的样式，带有花纹和布样装饰，适合日常活动，并表示现在就有成品。
洛克几年的训练和工作下来积累了一些钱，因此爽快的付了全款，拿到钱的小皮尔歇随即找出了那双带点灰尘的皮鞋，擦拭后为洛克做起调整。
洛克非常幸运，鞋子大小合适，几乎不用做什么调整，当场就能粘上木底。
准备好了行头，洛克当即去了村子外的澡堂。
粗制香皂的气味令他的气味闻起来好了不少，虽然洛克经常会下河洁净身体，但也架不住随处可见的恶臭。
将自己收拾了一番，洛克看了看天，决定马上动身，以免出现突发情况，比如路边不长眼的强盗，或者是突发降雨，后者在斯诺夫领这样的山涧时常发生。
他可不想难得有理由，有功夫打扮一番，结果被淋成落汤鸡。
告知了费尔，洛克随即上路。
而似乎印证了他的想法，骑着纳斯莉的洛克前脚踏进城堡的堡场，天空便汇聚起灰黑的乌云。
洛克连忙将马拴好，赶在雨落下之前跑进了大厅，听着石墙外逐渐变大的哗啦声，为自己尽早行动的打算沾沾自喜。
拍了拍衣服，洛克转身走进大厅的侧门，一连穿过两扇门，直到进到厨房。
两个女仆人和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正在里面忙活，另还有一个背对着洛克的熟悉身影。
那人在水盆边上借着反射照镜子，脑袋摆出各种角度，很快察觉到身后来了个人。
“嗯？”男人转过身子，立刻露出一个熏肉般的笑容：“嘿！瞧瞧这是谁，小洛克。”
“流氓骑士”科纳，聚落的人都这么称呼他，洛克的导师之一。
流氓听上去可能不太好听，但对科纳来说这个称呼绝不过分。
但洛克也知道，如果能和科纳混熟，就能发现这个家伙人还是不错的。
“你在这里干什么？调戏塞尔特？”洛克挑了挑眉。
和科纳说话不必在乎礼节，他不喜欢，更偏爱“狐朋狗友”式对话，尤其是涉及荤笑话和吃喝玩乐。
塞尔特就是其中一个女仆人，洛克不熟，只知道城堡的男性都说她胸很大。
想到这，他瞥了一眼。
嗯，是实话。
科纳露出一个你懂我的表情，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男人就该喜欢大的……”
“差不多得了。”洛克苦笑着打断：“今天毕竟是个特殊日子，管着点嘴吧。”
“好吧。”科纳挠了挠后颈，“大伙都在议事厅那边，等会记得过来。”
科纳说完，恋恋不舍地看了几眼塞尔特胸前，摸着鼻子离开了厨房。
老流氓走了，洛克也感觉舒坦不少，这个家伙经常语出惊人，弄得站在他旁边的自己也尴尬的脚趾扣地板。
这时，那上了年纪的女人开了口，正是负责食物的科尔曼太太。
“洛克，你该离科纳远点，他会把你这块新画布弄得一塌糊涂的。”
围着围裙的科尔曼太太甩了一把锅铲，骂骂咧咧道：“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如果你和渔夫经常待在一起而不觉得臭，那你也变成破渔夫了。”
这是什么谚语？洛克嘴皮子抽了抽，只得敷衍道：
“我会注意的。”
说完，洛克注意到了对方身后的烤炉，不由得两眼放光：“啊……科尔曼太太，今天的晚宴有什么？”
托莉小姐的生日晚宴，加上自己授勋这个添头，怎么也得来点硬菜吧？
“果然，我就知道你是来打听这个的。”
科尔曼太太瞪了瞪眼睛，“烤猪，炖野雁，还有一只羊没有送过来，各种馅饼，朱赛尔……”
她的嘴皮子不停，一连蹦出许多菜名，让洛克有些记不住。
但这结果令他非常满意，这样一顿就算是男爵的标准也足以算得上高规格，男爵对小女儿托莉小姐的喜爱显然不是传闻。
可惜费尔品尝不到了，洛克想到，同时咽了咽口水，自从来到这具身体，每天吃的只能称得上简陋，嘴巴快要淡出鸟来了，今晚必须翻翻肠子！
他的傻样落在科尔曼太太和两个女仆人的眼里，立刻惹来了笑声。
洛克对此感到——无所谓。
笑就笑吧，能吃就行。
他道了声别，随后去了议事厅，在哪里接受了骑士同僚们的祝贺。
当然，他和大多数骑士并不怎么熟，大伙也都是表面上做做样子。
洛克一一道谢，来到丁威克面前行了一礼。
所有骑士中值得真正尊敬的只有导师，说句实话，其他人都是二流子，不是纯莽子就是信教魔怔人，性格和品德也不值得信任。
科纳也除外。
“洛克，这个送给你。”丁威克笑着递过一个带金属的饰品。
洛克接过那东西，发现是一个男性发链，匹基尼的男性，特别是有些财富的人喜爱这种饰品——镶银的饰品能够表现地位，银本身也代表着高尚和正直。
洛克有些犹豫，金银是真正的贵金属，价值不菲。
看出了他的顾虑，丁威克笑着摆了摆手：
“不值什么钱，是我年轻的时候佩戴的玩意，上面的银只有浅浅一层，样子货。”
洛克还是不想收下，直到丁威克表示这算作一个人情，以后需要他帮助的时候能够想起今天，他这才接了过去，并郑重地表示了感谢。
“草！”半晌没说话的科纳开了口：“丁威克你这家伙真是人精，我怎么没想到送点什么？”
洛克投去一个有些嫌弃的眼神，瓢虫哪来的钱送礼物啊？他可是知道科纳时常出入北面的一个澡堂，而他这个家伙显然不是个爱干净讲卫生的人。
丁威克忽略了科纳这个不着调的家伙，指导起洛克如何佩戴发链，常见的样式一般是将耳前鬓角的头发扎成辫子，或是直接贴合脑后，二者都需要一定长的头发，而在匹基尼，尤其是北方，柔顺整洁的长发是风尚。
洛克都试了试，感觉吊在脑后不太稳当，毕竟挺值钱一玩意，丢了怪可惜的，还是采用了前者，在右耳前拢了一撮头发。
丁威克低了低身子打量了一会，如同洛克长辈一样哈哈大笑了起来：
“很精神嘛，其实我们的小洛克样貌还算不错。”
科纳也不着调地笑了起来：“洛克，你村子的女孩们会为你着迷的。”
就在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是洛克记恨在心的老毕登达洛克。
达洛克哼了一声：
“勒斯人，不要以为这样托莉小姐就会多看你一眼。”
洛克的脸顿时拉了下来，这个老不死的嘴是真贱，其他的先不说，要是这句话传到男爵耳朵里肯定不会好听。
丁威克的脸色也不大好看，冷冷地斜了达洛克一眼。
至于科纳，则好奇地左顾右盼起来：
“咦？哪来的狗叫声啊？”
噗嗤的一声，其他的骑士中有人笑了出来。
达洛克的脸色立刻变得比洛克还黑，立刻想要以长者以及骑士中最老资格的身份出声训斥，但又立刻悻悻地闭上了嘴。
科纳从不听这些东西——以前他和另一个骑士起过争执，当着男爵的面就开始问爹问妈，最后骑在对方身上痛打了一顿才算完事，即便事后被男爵关了几天，也坚决表示打得好。
达洛克不想被这个不讲道理的莽夫扁一顿。
洛克看向科纳的眼神带上了一点感激，这一点不错，科纳这个家伙还是非常仗义的。
议事厅的气氛变得有些压抑，直到更晚的时候，城堡外不远的小教堂敲钟，这宣布了宴会的开始。
十一位骑士缺席了一人，也就是远派边境收编战争难民的方丹，除此之外全部到场。
按照男爵，男爵家人，骑士，领地封臣和官员，邀请客人的座次，所有人陆续坐下。
男爵是最后到场的，被两个仆人簇拥着落座。
他脸色红润，头发整洁，穿着鲜艳的红褐色衣物，坐在了长桌的主座。
随后男爵高举酒杯，致了一段长而辞藻华丽的宴会开场白。
至于具体说了什么，洛克和科纳都记不得了，他们一坐下就被以肉食为主题的晚宴餐桌吸引了注意力，只想着男爵能少些废话，快点进入正题。
“庆祝我的女儿托莉成年，愿她的生活美好且长久幸福。”
男爵举了举盛着葡萄酒的漂亮酒杯：“愿我的忠诚骑士战无不胜。”
好在这两句话两人听到了，他们和其他已经被洋溢氛围感染的宴客一同高喊：
“庆祝！”
洛克吃下了尽量多的烤肉，虽然味道不及上一辈子的美食，但依然美好得令他想哭。
明亮的烛火，独特的匹基尼竖琴小调，空气中飘散的食物香味和酒水的迷醉味道，还有众人的哄笑，城堡外听不真切的雷声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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