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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扬子江头至浔阳,势力颇大两渔霸

    一说九江,两人先想到了易畅,以为是易畅从中使坏,好让阮天雄知他个人情,结果一听还真不是那么回事。

    自从上次下码头大火事罢,兄弟三人心里就横了道梗。尤其是阮天雄和常平之间,以至于上次常平走都没打个招呼,想来是真生气了。

    这些日子常平倒是来过几次,也没住在家里,只是来转了转,不咸不淡的说了几句就走了。

    三人要么继承家业,要么白手起家,反正按照普通人看来,也都算是功成名就的混整了,可兄弟之间的感情却渐行渐远。

    道不同不相为谋,爬得越高遇到的事情就会越多,那自然看法不同做人不同,分歧就会越大,分道扬镳也属情理之中,世间共患难不能同享福的情况多半如此。

    但这几个年轻人不同,他们仍讲义气,还是刎颈之交的兄弟,有换命的交情。无论是叫常平还是林平,无论他是鸡贼嘴欠还是现在这般阴狠毒辣,他都是阮天雄的小兄弟,起码阮天雄是这么看的。

    小兄弟出了事,阮天雄不能不管。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常平去九江跑货,结果商船与渔船相碰,小渔船颠覆,渔夫落入水中。按说都是水上讨生活的,这种事情也常发生,根本没啥事儿,上来两边该赔偿赔偿该说和说和,基本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相安无事,甚至可能还会因祸得福成为朋友也说不准。

    可谁知道那渔夫被渔网和水草缠住了脚,一口气没上来竟然死在了水里。马上摔死英雄汉,河里淹死会水人,真是天命如此。

    这下事儿大了,常平倒也不是个不会来事的,当场想要赔钱了事儿。结果据传可能是大少爷当惯了,那颐指气使的态度让人家感觉不爽,渔夫们就不乐意了。于是众人出力,把常平是连人带货通通给扣了下来。

    “九江乃鱼米之乡,所以才有易畅这样的大米行商人。”顾敬亭道:“咱和九江还真有渊源,咱们蓼儿洼是老一票的梁山人,他们九江是新梁山人。”

    阮天雄脑子一转就明白了,可不嘛,托塔天王晁盖让吴用去石碣村请阮氏三雄,几人劫了生辰纲上了梁山,糊弄豹子头林冲杀了白衣秀士王伦,这才成了后来的梁山大寨。再后来,宋江上了山,不断积聚自己的团队,晁盖死后宋江开始打压晁盖原有团伙,当然,很早就潜伏的狗舔除外。

    晁盖的梁山可以说是山东帮,而宋江的初始团队则在九江开始。在这里,他提下了反诗,才会被问斩,如此才有了晁盖等人大闹九江府劫法场救人的事情。在这里,他认识了自己最忠诚却厌恶的小弟李逵。

    除了黑旋风李逵和神行太保戴总以外,剩下的他多是结交了一些水上的水匪。比如船火儿张横,浪里白条张顺,混江龙李俊,童威童猛哥俩等等,这些人都是吃水上饭的,也有几个靠着打渔为生。所以这么讲起来,其实九江的渔民自古就是亦民亦匪民风彪悍。

    如今九江就有两大渔霸,力量当真是不能小瞧。常家见常平出事,立刻派出人去洽谈,结果人没救出来,反倒是把派去的人也给扣了,再去一趟还是扣。找了官私两面各种关系,可任谁说都不好使。

    常思福心急如焚,就想亲自前往,却被管家刘忠给拦住了。可不嘛,常思福是家主,要是他去了也被扣住,那常家这脸可就彻底掉地下了。不过刘忠说,阮天雄和顾敬亭有勇有谋,又颇具草莽气息,如今另立门户,却跟常家关系匪浅,于情于理出面都合适,不如让他们走一趟试试。

    “真不用我陪你去?”顾敬亭道:“你和小四川俩人上路我怎么都不放心,不行让大王跟着吧。”

    阮天雄笑道:“不用,这边的事情就够你忙活了。你们都好好在家待着吧,大王可不听我的话,要是他去了反倒是更麻烦。”

    小四川却嚷嚷道:“怎么不相信我这本事啊,我的轻功一流,拳脚功夫也不弱。”

    顾敬亭翻了个白眼道:“我是不放心你这人,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我们要不是无人可用,怎么会让你这个不知根不知底的跟去。别忘了,你认识我们的时候可是贼。”

    小四川倒不生气,他来的突然,也不怎么光彩,可他却因为挖宝藏的事情留了下来,就这么有点唐突的住在了大家身边。这间大宅子里什么人都有,大多又都是年轻人,朝夕相处下关系不错。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说不放心是真,但担心就是玩笑话了。

    小四川正想吹呢,就听到门外面有人声如洪钟道:“谁啊,说自己功夫不弱的,这院子里除了韩兄弟怎么还藏龙卧虎的。”

    说着排帮帮主谢启笑走了进来,他跟阮天雄颇为聊得来,现在双方交往渐多,与昆季百货也合作愉快。这不,就前一阵排帮有个执事结婚,一应物品还是从昆季百货拿的,阮天雄愣是分文没要,还说以后只要是排帮的弟兄,都按照这个理儿来,不分职务高低。

    这几个月,谢启笑只要闲了便三天两头的来找阮天雄玩,这大宅子他熟,进门也不用通禀。他看了一眼小四川,顿时笑道:“小四川,你不是花匠吗,咋还会功夫了?怪不得我看你脚底下干净的很,原来是有把式傍身。”

    小四川的身份不好说明,宝藏的事情更是没影,说好了当个笑谈,说不好就是个笑话,指不定还会招来他人觊觎。所以以往就算见到他也称是个朋友,现在在家里当花匠,不过这个身份倒也符合他成天扛着铁锹,满脚烂泥的形象。

    小四川来得晚不知道谢启笑的本事,当即叫嚷道:“谢帮主,您可不能瞧不起人。拳脚无眼的,您虽然壮实但年纪也大了,咱不比划,就让您抓住我,您都不定能行。”

    “哦?”谢启笑嘴角扬了起来。

    众人也是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样子,谢启笑是谁啊,连韩大虫都能弄过的人,小四川纯属作死。

    小四川被激的嗷嗷叫:“那要不试试?”

    “试试就试试吧,好几天没活动筋骨了。”

    小四川当即放下已经跨在身上的行囊包裹,双腿点地纵身向后跃去。就见谢启笑猛然眼冒精光,左腿弓步而出,右臂宛如飞猿那么一捞,手就准确无比的扣住了小四川的脚踝。小四川只觉一股大力袭来,身子似受千钧之重,还没飞跳起来便愣是被生生戳回了地上。这还没开始,一切就结束了。

    小四川反应够快,当即是伸腿踢向谢启笑的手腕。谢启笑连忙收手,小四川身子一矮不退反进,从谢启笑的腋下身侧转了过去,企图在谢启笑的后背上点那么一下子,以示功夫高强的胜利,多少能挽回点说大话被打脸的尴尬。

    谢启笑早就看穿了小四川的想法,背着身反手就揪住了他的后脖领子,脚下一勾一绊,硬是把小四川给揽了回来,还摔在了地下,实实在在的磕了一个屁股墩儿。

    “龟儿子,日你先人板板,磕死老子了。”小四川被摔得钻心疼,顿时说起了四川方言。

    谢启笑听了个半懂,只觉骂人粗鄙当即是眉毛倒立就要打去,阮天雄赶忙在一旁拉住:“谢大哥,方言土话,他那儿的人都这么说,见谅见谅。”

    小四川也爬了起来,鞠了个躬道:“您可别打我了,为了这老子、龟儿子、先人啥的,我都被大王打了好几次了。”

    “就得用拳头教育,现在他别说北方官话,就是南京话也说得溜溜的。所以说棍棒底下出孝子,有时候人是苦虫不打不成,就是欠收拾。”顾敬亭坏笑着继续插科打诨。

    谢启笑翻了个白眼不再计较,他今天来是想问阮天雄关于长春会的事情的。昆季百货想在太平街打造一个市场,那便避免不了跟命如山李花豹打交道。座商店铺李花豹他管不着,可市面上撂地卖艺就得他点头了,而命如山的一大块儿收入就靠着给艺人摆摊租座过活。

    谢启笑是个知恩图报的汉子,昆季百货阮顾哥俩对排帮这么仗义,他自然要投桃报李了,于是阮天雄随口提过一句后,他就去找了李花豹,今天正要来跟阮天雄说下进展。

    站在门口,三言两语给谢启笑说了常平的事情。谢启笑一拍巴掌道:“嘿,这几天正巧我没啥事儿干,秀才,你让人通知下罗苗,就说我跟天雄去去就回。”

    “谢大哥不用这么麻烦吧?”

    “走吧走吧。”

    “那您不收拾收拾东西?”

    “有你昆季百货这么个大财主在,还能冻着我饿着我?”谢启笑揽着阮天雄肩膀向外走去,那样子就好像是去朋友家串门一般随意:“咱啥都买新的。”

    一路无书,江宁离着九江也不算太远,坐船出行最为方便。三人乘船用了两天,一路直达九江。

    船要靠岸的时候,阮天雄便知道了谢启笑为啥执意要陪他来了。不说别的地方,就客船码头不远处,就停着大小渔船四十多艘,上面少说也有七八十条汉子,这还不论别的地方和没回来的渔夫。

    渔民大多彪悍,而且警觉的很,阮天雄大老远的看他们,他们都感觉到了,聊着笑着就停了下来,然后纷纷转头看向阮天雄。好在阮天雄目光中并无恶意,而他和谢启笑也有点船夫渔民的气质,故此渔夫们又回头继续聊了起来。

    “是不是很彪悍?九江两大渔霸,并称这江上的两条猪婆龙。”谢启笑道:“一提长江黄河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这长江在各地又有不同称呼。比如咱们江宁府管长江叫扬子江,而他们九江则称浔阳江。而今这浔阳江头最大的帮派就是这俩渔霸,沿江百里,西到赤湖、东到湖口全是他们的人,往南的湖泊上的渔民也听他们的号令。”

    “有势力啊。”小四川惊道:“这不就是九江的排帮吗?”

    “差不多。”

    阮天雄突然问道:“啥是猪婆龙啊?”

    “就是鳄鱼,鳄鱼知道吧?”小四川趾高气昂道:“戏文里都有,古时候人们就把鳄鱼叫做猪婆龙。”

    “知道了,昆季百货就有鳄鱼牌香烟。不过我也是来了江宁后,才在扬子江边见过鳄鱼。那东西倒是够凶的,这俩人能有这等花名看来也够横啊。”

    谢启笑点了点头:“那可不,这两大渔霸中最不讲理的那个还让你兄弟给碰上了。”

    说话间船已经停好了,跳板搭好船家就让客人下船了。阮天雄打头朝着岸上走去,他快走两步还没上岸呢,就见一人迎了上来一脚在岸上一脚踩住跳板,硬生生堵住了跳板去路,伸手就推了过去。

    “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