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千与千寻千般苦
这君澈的剑果真厉害，夙陌一直修养了大半月才恢复。
透明的天山雪莲被放在莲台之上，周围加固了结界，浔夜正施法为湮华聚魂。
“如何了？”夙陌揉着额角，疲惫地问道。
浔夜忽地被反噬，吐出一大口血。
“属下失职，尚未参透。目前雪莲里只残存一魄，其他三魂六魄已不知去向……”
“是否已投胎转世？”夙陌抱着隐隐的希望。
“不排除这个可能，但属下不敢断定……”浔夜叩首。
若是湮华已转世……她想起那个天山之上的君澈。
“如此，雪莲留着也无用处了，你自己拿去疗伤罢。”夙陌摆摆手，将雪莲从莲台之上执起，递给了浔夜。
浔夜呆呆地道：“魔君……大人……”
“此事你夺得雪莲，立了大功，该赏。”夙陌久违地笑了。
六十多年来，浔夜再没有看到她笑过，这样也好，这样就好，只要你能再次露出笑容，不管那个人是谁，我都会帮你。
夙陌备了行头，穿了件朴素白衣，便只身一人上了天山。
天山上四季并存，越往上走越冷。夙陌蹲在泉水边，看到自己额头的兰花印，夙陌不想用另一张脸面对湮华，所以她
变幻出一条白色的抹额，系上额头，遮住了金印。
夙陌封了自己周身法力，让自己与凡人无二，此刻她真的像是上天山拜师的一名虔诚的弟子。
成了凡人之后，她便不能施法来御寒，于是便冻得直哆嗦，正巧此刻下起了雪。
夙陌突然感到一阵头晕，可能是山上空气稀薄，她有点透不过气了，再也走不动了，倒在了地上。
再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是躺在床铺之上的，她惊起，一摸额头，还好，抹额还在。
她又重重摔在枕上。
“姑娘，可是醒了？”一人推门而入，立在屏风外，一片白色衣角在晃动。
夙陌轻轻应了声，坐了起来。
那男子彬彬有礼地道：“姑娘，我天山派没有女弟子，所以服饰你暂且穿我派中男弟子的罢。”男子将衣服放置在屏风旁的椅子上，便阖门出去了。
待夙陌梳洗罢出去，是一名天山弟子，身着天灰色的衣袍，在门外等候她。
“小女子感谢恩人救命之恩。”
“姑娘不必这么客气。”弟子连连摆手，“救你的是我师尊，不是我。对了，我在天山派中排行十七，你叫我十七就好。”
“十七师兄。”夙陌深深一揖，“我名唤夙夙。”
十七觉得这声师兄很受用，天山派中从未有过女弟子，顿时对这个即将成为他的小师妹心生怜惜。
和君澈还有众弟子一起用过饭后，君澈提出要送夙陌回家的想法。
众弟子对这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还没看够，以为收她做弟子是既定的事实，结果师尊竟不收她！
夙陌拽住君澈袖子，“不，我没有家，我此次上山便是来拜师的。”
君澈皱了皱眉，“可我派从未收过女弟子。”
“从未收过，又不是不能收……”十七怏怏地说了句。
君澈瞪了他一眼。
夙陌退后一步，拿出早就备好的匕首，“若天山派不肯收我这可怜的女子，我便死在这里，反正我也无家可归。”还挤出两滴泪。
君澈夺下她手中的匕首，此先已测过，这女子是个凡人，没有一丝灵力。
众人也都七嘴八舌地为夙陌求情。
“我答应你便是。”君澈无奈道。
“谢谢师尊！”夙陌拜倒在地。
说是收为弟子，却也没有弟子的名分，夙陌每日只是为她的师兄们端茶倒水。
“小师妹，过来，给师兄捶捶腿。”十七慵懒地靠在树桩旁，伸长了腿拍了拍，示意夙陌过来给他捶腿。
“是！十七师兄！”夙陌乖巧地走过去。
“十七！”不甚高的音量却让十七打了个哆嗦。
“师……师尊。”
君澈淡淡瞟了他一眼，“又偷懒，罚你去雪桩练剑，天黑之前不准下来！”
十七心里苦水翻腾，应了声，哀怨地看了夙陌一眼便离开了。
夙陌注视着君澈，他站在阳光下，睫毛轻轻翕动，轮廓有些不真切，仿佛下一秒便会幻化成灰，湮灭在这天地间。
君澈走近几步，终于挡住了刺眼的光芒，他眼中的茫然和怜惜在阴影中被人忽略。
这名叫夙夙的女子，一袭白衣，既无暗纹，又无配饰，腰间掌宽的腰带环绕，纤细的身子仿佛一吹就倒。和他梦中那个女子重叠起来，近来他总梦见一名红衣女子，他一看见那名女子心就会痛起来，可是夙夙明明穿的是白衣，他怎么会把她和那名红衣女子联系起来。
他们修仙之人，最忌七情六欲，儿女情长比不上家国大义，比不上悠悠众生。
“夙夙，你去盯着十七。”
夙陌点点头，便追着十七师兄离开了。
“小师妹，你是不是舍不得师兄受罚所以来陪我了？”十七在雪桩上戏谑道。
夙陌倚在一旁的树下，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师尊命我监视你，若你不好好练，我便向师尊告状！”
十七苦了脸，在高耸的雪桩之上站定身体，挥起了剑。
透明的天山雪莲被放在莲台之上，周围加固了结界，浔夜正施法为湮华聚魂。
“如何了？”夙陌揉着额角，疲惫地问道。
浔夜忽地被反噬，吐出一大口血。
“属下失职，尚未参透。目前雪莲里只残存一魄，其他三魂六魄已不知去向……”
“是否已投胎转世？”夙陌抱着隐隐的希望。
“不排除这个可能，但属下不敢断定……”浔夜叩首。
若是湮华已转世……她想起那个天山之上的君澈。
“如此，雪莲留着也无用处了，你自己拿去疗伤罢。”夙陌摆摆手，将雪莲从莲台之上执起，递给了浔夜。
浔夜呆呆地道：“魔君……大人……”
“此事你夺得雪莲，立了大功，该赏。”夙陌久违地笑了。
六十多年来，浔夜再没有看到她笑过，这样也好，这样就好，只要你能再次露出笑容，不管那个人是谁，我都会帮你。
夙陌备了行头，穿了件朴素白衣，便只身一人上了天山。
天山上四季并存，越往上走越冷。夙陌蹲在泉水边，看到自己额头的兰花印，夙陌不想用另一张脸面对湮华，所以她
变幻出一条白色的抹额，系上额头，遮住了金印。
夙陌封了自己周身法力，让自己与凡人无二，此刻她真的像是上天山拜师的一名虔诚的弟子。
成了凡人之后，她便不能施法来御寒，于是便冻得直哆嗦，正巧此刻下起了雪。
夙陌突然感到一阵头晕，可能是山上空气稀薄，她有点透不过气了，再也走不动了，倒在了地上。
再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是躺在床铺之上的，她惊起，一摸额头，还好，抹额还在。
她又重重摔在枕上。
“姑娘，可是醒了？”一人推门而入，立在屏风外，一片白色衣角在晃动。
夙陌轻轻应了声，坐了起来。
那男子彬彬有礼地道：“姑娘，我天山派没有女弟子，所以服饰你暂且穿我派中男弟子的罢。”男子将衣服放置在屏风旁的椅子上，便阖门出去了。
待夙陌梳洗罢出去，是一名天山弟子，身着天灰色的衣袍，在门外等候她。
“小女子感谢恩人救命之恩。”
“姑娘不必这么客气。”弟子连连摆手，“救你的是我师尊，不是我。对了，我在天山派中排行十七，你叫我十七就好。”
“十七师兄。”夙陌深深一揖，“我名唤夙夙。”
十七觉得这声师兄很受用，天山派中从未有过女弟子，顿时对这个即将成为他的小师妹心生怜惜。
和君澈还有众弟子一起用过饭后，君澈提出要送夙陌回家的想法。
众弟子对这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还没看够，以为收她做弟子是既定的事实，结果师尊竟不收她！
夙陌拽住君澈袖子，“不，我没有家，我此次上山便是来拜师的。”
君澈皱了皱眉，“可我派从未收过女弟子。”
“从未收过，又不是不能收……”十七怏怏地说了句。
君澈瞪了他一眼。
夙陌退后一步，拿出早就备好的匕首，“若天山派不肯收我这可怜的女子，我便死在这里，反正我也无家可归。”还挤出两滴泪。
君澈夺下她手中的匕首，此先已测过，这女子是个凡人，没有一丝灵力。
众人也都七嘴八舌地为夙陌求情。
“我答应你便是。”君澈无奈道。
“谢谢师尊！”夙陌拜倒在地。
说是收为弟子，却也没有弟子的名分，夙陌每日只是为她的师兄们端茶倒水。
“小师妹，过来，给师兄捶捶腿。”十七慵懒地靠在树桩旁，伸长了腿拍了拍，示意夙陌过来给他捶腿。
“是！十七师兄！”夙陌乖巧地走过去。
“十七！”不甚高的音量却让十七打了个哆嗦。
“师……师尊。”
君澈淡淡瞟了他一眼，“又偷懒，罚你去雪桩练剑，天黑之前不准下来！”
十七心里苦水翻腾，应了声，哀怨地看了夙陌一眼便离开了。
夙陌注视着君澈，他站在阳光下，睫毛轻轻翕动，轮廓有些不真切，仿佛下一秒便会幻化成灰，湮灭在这天地间。
君澈走近几步，终于挡住了刺眼的光芒，他眼中的茫然和怜惜在阴影中被人忽略。
这名叫夙夙的女子，一袭白衣，既无暗纹，又无配饰，腰间掌宽的腰带环绕，纤细的身子仿佛一吹就倒。和他梦中那个女子重叠起来，近来他总梦见一名红衣女子，他一看见那名女子心就会痛起来，可是夙夙明明穿的是白衣，他怎么会把她和那名红衣女子联系起来。
他们修仙之人，最忌七情六欲，儿女情长比不上家国大义，比不上悠悠众生。
“夙夙，你去盯着十七。”
夙陌点点头，便追着十七师兄离开了。
“小师妹，你是不是舍不得师兄受罚所以来陪我了？”十七在雪桩上戏谑道。
夙陌倚在一旁的树下，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师尊命我监视你，若你不好好练，我便向师尊告状！”
十七苦了脸，在高耸的雪桩之上站定身体，挥起了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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