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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舍友

    严鸣深和樊振虎,并肩走在石板路上,这些房屋门前都有,挂着一些标志物,有些是灯笼,有些是旗子,还有些会在前面放一些鸡笼,上面无一例外都写着数字。

    严鸣深和樊振虎,由于是被徐啸点出来的人,所以已经隐约成为这一群人当中的领头羊。

    他们沿着街道一路走,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走到了那一个门前插着个旗子写着壹拾伍号的看起来像一个客栈样的屋前。

    一个戴着眼镜的老人拿着扫帚正在门前扫落叶,看到前面有几道影子,遮住了视线才抬头,慢悠悠的说:“新来的?”

    “是,请问……”樊振虎赶紧鞠躬作揖,话还没说完就被这位老者打断。

    “快点进去吧,掌柜在里头,我要下班了。我刚扫好的地,你们可别弄得到处都是叶子。”听到他们的来意,他不再抬头,继续闷头扫着落叶,只是让开了一条道让他们进去。

    严鸣深的感觉没有错,确实是一个客栈,只不过这是专门用来给他们这些杂役弟子住的。也不需要花钱。

    这个客栈是一个回字型,中间有个天井,还有个日晷。他们穿过人来人往的大厅,来到角落边的掌柜处,轻轻的敲了敲桌子吸引了,正在算账本的青年掌柜。

    掌柜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就转身从后面密密麻麻装满各种各样书还有玉简的书架里拿出了一堆的玉简,把它们逐一摊开之后问:“哪里来的?有多少人?”

    “青州云城来的,一共98人。”

    掌柜又翻了一下玉简:“去4楼,这个叫严鸣深和樊振虎的你们要和上一届的混住,在22号房,你们自己上去吧。23号到47号都是你们云城的,你们到时候自己看门上刻着谁的名字,没有特殊情况不允许换寝室,抓到就后果自负,严重者开除。

    重要事项会写在各楼梯处的告示栏上,你们大概会在后天开始训练,明天上午卯时五刻下来吃早餐,然后会有人带你们去上课。现在上去吧,楼梯在旁边。”

    说完就不再理会他们了,继续拿着他的算盘在那边啪啪啪的算账本。

    楼梯在掌柜左边,樊振虎走在最前面,严鸣深次之。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挤在一个拥挤的小楼梯,一个不留神就容易摔下去变成踩踏事件。

    “这什么个楼梯啊?怎么这么窄!”

    “哎哟喂,谁踩着我鞋了!”

    “唉,别踩我脚!”

    掌柜听到这些嘈杂声,抬头瞅了一眼这黑压压的人群,皱了皱眉头,有些疑惑的自言自语:“有4个楼梯,都是盲人吗?这都看不到。”

    ……

    就这样他们一路走到四楼,大门敞开着,旁边有一个木质的框架,上面贴着几张纸。有一个红色大字重点标出来的公示,上面写着新生须知:

    1.卯时五刻时将关闭所有上下出入通道,若有特殊情况,需留于寝室,需向掌柜提交留寝申请。每一个寝室须选出一个宿舍长。

    2.每人需劳务3个时辰,每日可获得十五个贡献点。若有特殊情况不可劳务,需向掌柜提交申请。

    3.本门派通用货币为贡献点,每劳务一个时辰,可获五点贡献点。详细内容可去任务兑换大厅进行咨询。新生前14日吃住不需贡献点。

    4.一周七日,月、火、水、木、金曜日为上课日,土曜日,日曜日为休假日。上课日时需每日学两门以上课,期末考成绩为甲上者,可成功晋级外门弟子。

    5.每14日需进百层塔进行修炼,按其成绩进行班级划分。

    看完了之后严鸣深推开了门,他面前有三丈宽的道路,两面墙排着密密麻麻的门,每一个门都钉着一块铁板,在正中央上面写着多少多少号,上面写有姓名什么。

    樊振虎挠了挠他圆鼓鼓的脑袋,:“这地方有些大呀!”

    严鸣深观察了一下,发现前面几乎是一眼望不到尽头,心里很佩服施法的人,这种大型法术很费灵力的。

    “应该放了很多无限延伸咒,我们慢慢找吧。”

    严鸣深倒是没什么所谓,这墙上的门看似简单十足,其实各有各的间隔和不同,每个间隔都带有空间的撕裂感,还有各式各样的装饰,点缀着门帘,别有一般的美感。

    他路过一道道门,有天工巧匠所做的雕塑,虎头龙身,栩栩如生,一看就是擅长雕刻的名家。有着清脆的铃铛,各式各样,随风荡漾,荡人心弦。

    他站在22号房门前,这个房前挂着一幅画,里面画着朵朵浪花,是鸟儿的爪子抓着的石子,扔进海里而激起的浪花,提着龙飞凤舞的4个大字,精卫填海。

    樊振虎站在这座门前,以他巨大的身形显得门异常矮小。

    突然这话中伸出一只手,紧接着一个圆鼓鼓的脑袋也伸了出来,是一个20出头的年轻人,发现有一个黑色的影子遮着他抬头一看,吓得大叫一声,赶紧又缩回去了。

    “妈呀!有鬼!”

    樊振虎脸色黑了一圈,严鸣深安慰的拍了拍,呃,他的手。没办法他只能挨到他的手,难不成拍樊振虎屁股啊,这不成吧。

    严鸣深脑子里在想什么离经叛道的东西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不然说出来这不得被樊振虎讨伐。

    严鸣深清了清嗓门,用手敲了敲门说道:“这位师兄,我们是新来的弟子,我们不是鬼。”

    “嘎吱,嘎吱。”

    门打开了,一个一身正气的青年一手端着一把桃木剑,一手拿着一大摞的黄符纸走了出来。眼神里是说不出的凶狠和警惕,看到严鸣深的时候才突然反应过来:“唉,小孩?你们,噢,想起来了,今天是招生的日子!你们是新来的弟子吧,来,请进请进,不好意思啊,刘义他胆子小,平日里最怕鬼,这门口突然间站了个人,就不能怪他吓成那样了,这实在是,这位兄台的个子,实在是高啊!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梁岩,青州云城人士。”

    “你是梁城主的长子!”

    “正是在下。”

    梁岩发现是误会,赶紧将桃花剑和黄符纸收了起来,把宿舍的门打开。

    整个宿舍成一个田字状,四角都放着一张床,床与床间有屏风相隔,每一张床都形成一个小小隔间,床头柜,书桌,烛台和衣柜是标配,每一张床边都有开一扇窗,月光透过窗棂,照在花几上的桃花上。严鸣深对面还有一扇门,寝室正中央有一个方形桌子,四个板凳。

    “刘义,你别躲了,是新生来了,他们是新生不是鬼!”

    梁岩从左上方屏风里的隔间扯出一个,这是刚才吓到喊鬼的刘义。他体型有些肥胖,满脸横肉。脸上还带着没有消散的恐惧。

    “啊,是新生啊!这,我叫刘义,义气的义。”刘义被梁岩拉到正中央的桌子前顺势坐下,脸上带着尴尬和严鸣深他们俩打招呼。

    梁岩指了指旁边左右两个隔间:“这两个隔间是空着的,你们两个一人一个。被褥在衣柜,要沐浴的话这扇门走进去就是浴室,有两个木盆,你们可以同时洗,收拾完了就过来坐,我给你们讲一讲注意事项。”梁岩指了指严鸣深对面的门。

    “好的。”×2

    严鸣深更倾向靠左的,于是他用左手指了指靠左的那一个隔间,然后仰头问樊振虎:“樊大哥,我要这间怎么样?”

    樊振虎点点头,于是严鸣深就向左边的隔间走过去。

    先是把收来的弟子服放于书桌上,然后从衣柜里拿出被褥放在床上,严鸣深坐在床上,仔仔细细将被褥铺平,连一个褶皱都没有放过。

    严鸣深没有带什么其他的东西,他本就是一个乞丐,并没有什么所谓的行囊,严鸣深是沿路乞讨才来到的云城,他不能够再在原来的城市待下去,从高高在上的少爷跌落云层,这本就是一个无法让人轻易接受的事情,那些熟人对他的嘲笑刺痛了他的心脏,自尊。

    要不是遇到老乞丐发善心收留他,不然早就死在不知名的地方了。

    蜡烛无火自燃,光线照到他那一张年幼的脸上,他的下巴暴露在光线中,嘴角绷很直,他上半张脸都隐藏在阴影里,没有人能看出他此刻的心情是哪样的激动。

    那年他九岁,还是一城之主的长子,身份尊贵,目中无人。捡到那串手链实在是巧合,就是他遇到了一个人被几个大汉欺负,于是心善的严鸣深就叫人救了他,为了感激严鸣深,就将祖传的手链送给了他。

    结果拿到了手链的第一天,他就生了一场大病。

    一个月之后,一场无妄之灾,使他一夜之间,家破人亡,从人人尊敬的富家公子沦落为人人打骂的落魄乞丐,要不是严鸣深当年贪玩偷溜出了家门,否则的话他也是这死人的一员了。

    那个带他出来的仆人,也是一个狼心狗肺之徒,一看到主家已经亡了,就赶紧卷了严鸣深剩下的值钱物品跑走了,临走前还对他一顿毒打。

    严鸣深从怀里掏出一串做工精美,翠绿色的,用上好的玉石做出来的手链,隐隐约约还能从里边看到透露出来的血气。

    一切都是从他得到这一串手链开始的。严鸣深一回忆起往事,气得都快把嘴角咬出血了。收拾完一系列的东西之后,他就走去浴室准备洗漱。梁岩刚巧打开了门,对他笑了笑:“我帮你打了水,你直接进去洗就行了,你还这么小,熬不过去怎么办啊!”

    梁岩蹲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眼里满是惆怅。严鸣深愣了愣,除了老乞丐百叔和樊振虎,很少有人这么关心他了。梁岩的神情也不像是作假,严鸣深低下头,没有与他对视,眼里涌动着不明的暗流。

    听说梁家有许多子嗣,大概是梁岩的兄长之心在隐隐作祟。严鸣深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放心师兄,我熬得过去。”

    说完他就转身进了浴室,梁岩果真是给他放好了水,严鸣深伸手探探水温,刚刚好。

    他沉默着脱去身上的衣服挂在屏风上,幼小的身躯布满了狰狞的疤痕,这都是前些年流浪的时候受的伤,有被野兽咬的,又被瓦片划伤的,有被人用刀捅的密密麻麻的。是种怎样的程度呢?是不管是任何人看到了这些伤疤都只会心疼他的程度。他吃了太多苦,如果不是这一串手链,他本该可以快快乐乐的长大,无忧无虑。

    现在连健康活着的资格都快被剥夺了,都是这串诡异的手链的错。严鸣深死死捏着这串手链,他的手捏的都发青发紫了,青筋暴起,面露难色。

    这些年在百叔的帮助下,他成功的找到了封印手链的方法,但这只是暂时的。还有两年这个封印就要破了,如果不在,两年之内找到新办法,严鸣深那个叫重蹈覆辙。到时候离他关系好的,一个都逃不了。

    “得问问藏书阁在哪。”严鸣深靠在浴盆里,手指有规律的打着节拍,思考下一步。

    青竹派透露在凡世间的资料并不多,藏书阁这等重要建筑是不可能被透露出来的。

    “走一步算一步吧。”

    ……

    是夜,刘义举着烛台,一脸严肃,烛光只能照在他左半边的脸上,右半边的脸模糊不清,看起来带着几分诡异。

    “我青竹派,建派至今一万三千三百多年,如今仍保留进阶制。从杂役弟子到外门弟子,再到内门弟子,如果有长老看得上你,你还能被他收为关门弟子。掌门首徒——罗怀清,是我派大师兄,从内门弟子到掌门的关门弟子他只用了140年,即将打破门派最快的成婴记录,我们修仙之人都是以境界来论高低。他以前还被称为罗师弟,现在已经是大师兄了。”

    刘义一阵感慨,眼底里除了羡慕,还有一点点的嫉妒,严鸣深清楚的察觉到了,但他没有说出什么,毕竟这是人之常情。

    “我今年已经72岁了。”

    严鸣深和樊振虎都一脸吃惊的看着他,72岁!他们刚见面的时候,还顶多以为才20多岁。

    “我以为你才20出头!”×2

    “哈哈,我如今是筑基初期,拥有200年的寿命,所以他会定在我青年时期,但是我停留在这太久了,如果28年内我没有突破到筑基中期的话,我将会被外派。100年内都没有突破筑基中期,那后100年基本就不能够再突破了,至于容颜,也会迅速衰老。”刘义一脸苦笑。

    “我今年23了,练气中期,灵感是丁中,长老断言,我这辈子最高到元婴期,但那是最高,我可能连金丹都到不了。”梁岩满脸愁容。

    “你可能能到金丹,我大概连筑基后期都突破不了。”刘义叹了一口气。

    “振虎,你们明日要上早课,是学习剑法,一定要记得吃好一点,我这里有一些伤药,你们先拿着,那一个长老他会先教一点理论课,然后再让你扎马步。这很辛苦的。他总是故意刁难人,一般来说一站就是一个上午。他还有一个铁尺,一般第一日都会被他打的遍体鳞伤”

    在严鸣深洗澡的时候,梁岩和樊振虎交谈甚欢,已经混得很熟了

    梁岩看起来很讨厌那个长老,说起来都满脸的不爽。

    “他很严格吗?”严鸣深有些不解,只是严格,不到这种程度吧。

    “你不知道,这个家伙特别小心眼!他有时候会因为我是右脚先踏进教室的来罚我,说我目无尊长,目中无人!后面我才发现原来他就是嫉妒我长得比他好!”梁岩说起这个就来气,脸都气得涨红。

    “我上一次因为发冠带的不是很正,他说我仪容不端正,藐视长辈,非要我重新扎,我重新扎了10多遍,他都说我衣冠不正,他就是鸡蛋里面挑骨头!后面我偷听到了他,其实就是因为我长得不好看,然后碍着他眼了故意罚我。”

    刘义气得狠狠的拍了下桌子,烛台都震动了一下。

    “总之你们不要被他抓到错处,”

    梁岩捏了捏鼻梁,满身的疲惫。

    “明天我们会带你们去学院,也不用担心睡过,卯时一刻会有钟声把我们吵醒的,你们赶紧去睡觉吧。”

    刘义站起来回到他床上去了,剩下三人也各自回床上。

    严鸣深本以为即将踏上修仙之路的自己会紧张的睡不着觉,但是他高估自己对香香软软的被子的抵抗力了,没过一会儿,就睡得死沉死沉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