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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车保帅血债血偿(1)

    风卷起雪花漫天飞舞,寒风中,鄢如初冻得手脚哆嗦,可她连奏了三次依然不见有人来。

    这才思起,韩德让的交代中并未说信使是谁?长何面相?她不知信使在何处,信使亦不知她在何处,如何听这哨声而现身?

    哨声远扬而去,那附近的乌鸦和狐狸已听得习惯了,对此哨声毫不在意。

    忽而,那群乌鸦纷纷嘶鸣着振翅飞离,狐狸也叼了一块肉转身奔逃。眼前的躁动、慌乱让她望之不解,心下些许惊怕,仍努力平复着以使哨声不乱。

    正当乌鸦和狐狸四下逃串,一只雪般洁白的雄隼似箭般向着鄢如初梭来。

    她惊叫一声,那白隼立即侧翼自她脸侧掠过,直追上狐狸。狐狸只得弃肉飞奔,突然,白隼旋翼冲太阳飞去。已惊恐万分的狐狸察觉不到隼的气息,它放慢了脚步,警觉地搜寻着这位猎杀者。

    四周的寂静让狐狸感到不安,它抬头望去,一缕阳光刺得它睁不开眼。

    恰此时,一道白影自太阳飞掠而下,不待狐狸反应过来,鹰爪已经死死扣住了它的口鼻。任它如何挣扎、撕咬,鹰爪始终不放松。片刻,狐狸即死,白隼则用喙子勾出它的内脏,享用大餐。

    鄢如初怔愣顷刻,这才瞧仔细那白隼的模样,正是契丹人和女真人口中的万鹰之神……玉爪海东青。

    只见这海东青神情冷傲,半点不惧人,全当鄢如初不存在般。而鄢如初见其凶猛,胆颤着悄然避退。待离它远些,才又拿玉哨吹奏。

    玉哨的声音让正在进食的海东青停了下来,它立在狐狸的尸身上,偏着头,打量那个女人和那只玉哨。它倏地振翼,飞落到鄢如初肩上,更将她吓得侧头闭目。

    海东青看看白玉哨,又再打量着眼前的陌生女人。鄢如初悄悄侧头窃探,正见着一对肃杀鹰目,手中一抖,玉哨落在雪地上。海东青则立即将玉哨捡了起来,递在她面前。

    鄢如初不解,更不敢接,只侧目瞧了瞧,正见这玉爪海东青右腿上也系着一颗金珠。与木管上的金珠一模一样,只是这颗金珠上刻着一个“韩”字。

    她拿出木管,看着金珠上的字:“韩四?”

    韩德让于其家中排行第四。这也正是韩德让当初自耶律休哥处,偷拐来的极品海东青凌雪。然更使她惊异的是,海东青乃宫外禁养之物,这韩家郎果然胆大。

    知信使乃海东青,她忙将木管系在凌雪左腿。凌雪打量鄢如初一眼即振翅飞去,转眼间,已消失于天际。

    见凌雪远去,她这才回到王营。先将自己打扮俏丽,再端了自己亲手做的膳食与陈醋酱料往喇哈居处去。

    彼时,喇哈正于帐中休息,闻得是鄢如初来负荆请罪,他陡然来了怒气,命人将贱妇押来问罪。如今鄢如初不再是赵王爱姬,而是韩德让的侍婢了,他的态度倒也没了之前的和善。

    侍卫闻令将鄢如初押进帐,她不等问罪,一见喇哈当即屈膝跪下磕头,委屈道:“领事恕罪,覆砚之举,非如初之本意也。”

    “非尔本意?乃谁之意?神意耶?鬼意耶?”喇哈不信,冷哼一声,又指着自己额上的伤,激动道:“汝瞧瞧,瞧瞧!”

    见喇哈忿然不止,她跪着垂泣,其声幽怨,其状楚楚可怜,倒惹得喇哈收了骂口,愤慨坐下。

    她双目挂着清泪,双手搭上喇哈大腿,娇柔道:“领事,妾真乃冤枉,妾覆砚所为,皆因那韩郎。”

    喇哈冷哼一声,鄢如初又说道:“妾自见领事而始,即一见倾心。虽不得时时与领事相守,每日总得相顾一眼,以解妾相思之苦。然昨日,因那韩郎色心,王妃竟使妾往伺候,嘱咐妾,往后即韩郎之妇也。妾不欲侍韩郎,愿侍领事。妾覆砚之举,是为得领事注目、解救如初。”

    鄢如初说着,幽咽怨泣,声泪俱下,又靠在喇哈腿上,眉目中一潭秋水浓情,瞧得喇哈一身硬骨酥软。

    “尔心中当真有我?”喇哈问着。

    鄢如初失落委屈道:“领事竟不信妾真心,妾活着,还有何意?”

    见鄢如初转身即去,喇哈一把将她拽回,搁在自己腿上。原先,只能远远望着美人在赵王怀,竟不知美人心中原有自己。

    他抚着鄢如初的细腰已是心痒难耐,情之所至,早已顾不得半点身份,只觉全身血气上涌。他将鄢如初放置榻上,整个人压其身上,如虎似狼。而手上扒着鄢如初的衣衫,鄢如初几经推搡,却全然动弹不得。

    “亲终是领事之人,领事不必着急。”鄢如初焦急不已,用手推着喇哈,喇哈则意会为欲推还就,那兴致竟更高了起来。

    喇哈正抚着鄢如初亲热,忽闻得帐外一声高喊:“鄢氏!鄢氏!”

    听韩德让终于来救,鄢如初连忙趁机推开喇哈:“韩郎唤我。”

    “管他如何。”喇哈说着,又将鄢如初按下。

    鄢如初推着喇哈,劝道:“不可,那韩德让今为赵王弟,王妃使妾伺候,若有不周,妾倒不打紧,牵累爱郎非妾之所愿也。”

    鄢如初说着,忙下床榻穿戴齐整。喇哈一股火气难耐,拉着鄢如初不放。

    而帐外,韩德让则越发大声呼道:“鄢氏!我知尔在此偷汉,再不出来,当心我告赵王、王妃,降罪于尔!”

    韩德让反复呼骂,喇哈听之愈气,咬牙说道:“小畜生,找死!”说着,四下寻刀。

    鄢如初见之忙拦住他,劝道:“领事且忍这一时三刻,妾有主意。”说着,丹口附在他耳边,轻声说着,喇哈听得是频频点头。

    鄢如初又嘱咐道:“三更小树林,不见不散。”说着,一个媚眼牵丝,喇哈不禁神往。

    鄢如初出帐,韩德让上前一把抓住她,呵斥着将她拽回帐。喇哈见着是既不情愿、亦不心甘,暗下决心,定要将美人夺回。

    韩德让将鄢如初拽进帐中,连忙闭了门户,方才担忧着问道:“如何?”

    鄢如初不答,却是怨怪他来得晚,害得她差点失身于喇哈。更见他半点关怀也无,嘟哝道:“成也。”言毕,自己回榻上睡下,闷闷不悦。

    月牙似扁舟,浮于云雾之上,那飞了整整两天两夜的雪终是停了。王营里,更夫打响铜锣,喇哈仔细辨别锣响,只听“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听着是三更天的锣响,喇哈兴奋着披上裘衣,带上貉子皮帽孤身出帐。

    他提着灯,喝着小酒,哼起鄢如初所唱过的《宫中调笑》的曲调,喜滋滋往营外小树林幽会去。

    一步一个深印,微微星光洒下,只能见着雪地隐隐泛白,别的却是瞧不清楚。他一路喝着、哼着,竟不觉有了些许醉意。

    酒醉微醺,忽见着不远处一女子坐在雪地里堆着雪人,即便穿着厚重冬衣,那举止间也能瞧出些许婀娜来。

    喇哈提着灯悄悄着靠近,张开双臂欲从背后抱住美人。不料美人一个迅敏转身,他竟扑了空,倒将雪人给扑倒了。

    喇哈则从雪地里爬将起来,委屈说道:“可疼死我矣。”

    他忙爬起身,又来抱鄢如初,闻着那幽幽桂香,笑道:“美人好香啊。”转又道:“这天寒地冻,咱寻个暖和处,快活快活去。”说着,他将鄢如初打横抱起,倒急着往暖帐中,先把事办了。

    而鄢如初则推却着,郑重道:“领事莫急,妾有要事相告。那韩郎骗了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