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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 大厨

    望着哥哥从袋子里掏出来的硕大的一个猪头,小阿红的口水都流了出来。

    这可是肉啊。小姑娘天天吃菜吃的胃里都有些反酸了。

    猪头肉它也是肉不是?

    三婶瞅着也高兴,同时也有点心疼。

    “你从哪弄来的,花了几块钱?”

    “没花钱,我同学他爹食品站站长,送我的。”

    “那多不好,那多不好。”三婶一听这话,有些不安了,“你这孩子,怎么能白拿人家东西呢。”

    “我给钱了,林叔死活不要。我跟大兵的关系好。”

    “那也不行。过天我装一壶花生油,你给人家送过去。”

    三婶见郑南又倒出一堆肝肠肚肺,头有点大了:

    “这些东西,怎么弄啊。”

    处理下水是个技术活,一般人还真弄不来。

    “您先把这坨网油洗洗,拿去炼油,剩下的我跟小琴来干。”

    “我……我不会啊。”小琴面对一大滩血呲呼啦的猪内脏手足无措。

    一般人家难得自己弄这些玩意,搞不干净一股子恶脏味,往往都是赶集的时候偶尔在熟食摊上买点回来给男人下酒,女人大都宁愿吃咸菜也不碰它。

    “我会。”

    郑南三两下撕掉腰子上的膜,

    “这个你拿去洗一下就行,放盘里呆会我来弄。”

    额。

    李小琴看着郑南手里的两个大腰子,感觉头皮有点麻。

    我……洗这玩意?

    “天热,这个没法放,今晚咱们就得把它给吃掉。”

    “你……你跟三叔我爹他们吃吧,我们可不碰。”

    李小琴艰难道。

    “嘁,”

    郑南道,

    “不懂了吧,这可是猪身上最鲜嫩的东西,下锅翻三五下就得赶紧出锅,不然就废了。”

    “那也没人吃这个,算了你还是赶紧扔了吧,腥臊烂臭的,你……还是别吃了。”

    小琴倒是知道这东西在男人们总爱去的二荤铺里挺受欢迎,但是,我们家的小男人是那些个糙汉子能比的吗?

    “你肚里没油水咱们去买肉吃好不好?阿南,我……我这里还有一点钱。”

    郑南抬头,见她一脸真诚和关爱,无奈道:

    “唉,我不骗你,这个真比肉好吃。呆会我来做,保证没一点异味。要不你去洗一下猪肝吧,然后切下一页来片成薄片,越薄越好,然后泡水里多洗两遍,把血全洗出来,呆会炒着吃。”

    “那都洗白了,还有营养吗?”

    “要不怎么说你不懂呢。难怪觉着这些不好吃,血水不洗干净了就发腥。你听我的,这个猪肺你在上面扎几个窟窿,然后从肺管往里面灌水,使劲灌,然后一边搓一边让它往外漏,这样才能把里面的脏东西冲干净。我来洗大肠。”

    李小琴一边做郑南交给她的任务,一边看郑南取了些玉米面和盐来搓大肠。

    “为啥要加这些?”不懂,虚心求教。

    “盐杀菌,用酒也行,面粉能吸上面的脏东西,白面最好,可是你说我要拿白面来洗大肠,三婶会不会打我?”

    “嘻嘻。”

    “这大肠怎么摘的这么干净啊。”

    郑南把大肠翻过来,见上面太干净了,都没什么油脂,顿时大失所望。

    这年月,油可比肉金贵,不像后世,恨不得把猪网油全留在肠子上卖给顾客。

    “那叔叔不是另外给了咱们一块花油吗,油渣炒菜可香了。”小琴安慰郑南道。

    “嗯,嗯。”郑南一边应着,一边仔细检查大肠,去除上面的小淋巴,这玩意可不能吃。

    “阿南,你怎么会弄这些?”小琴问。

    “我们学校旁边不是就有家二荤铺吗?我没事就去看他们怎么拾掇这些下水。”

    “哎哟,你怎么爱看这个呀,学点什么不好,咱们又不摆熟食摊子,天天弄这个脏都脏死了。”

    “觉着好玩呗。告诉你啊,我不但爱看这个,还爱看杀猪。”

    “不是吧,真的?”

    真的。

    郑南曾经有一段时间特别爱在网上看杀猪的录播小视频,觉得这玩意挺解压,把徐幻膈应坏了。

    网络是个神奇的宝藏,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找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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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郑南片开腰子,教小琴:

    “看到没,这些白色的东西要去除干净,不然炒出来就没法吃了。”

    把腰骚片掉,改花刀。

    “这么麻烦?”小琴问。她见郑南好像真的很喜欢这个,就想着学学,以后也做给他吃。

    “嗯,等下拿开水一烫,就卷成花了,腰花腰花,就是这么来的。”

    把腰花放水里再洗一遍,看看天色不早,三叔和胜军叔挖石头快回来了,郑南让小琴去准备配菜,自己跟阿红则架火烧猪头,小姑娘爱帮哥哥干这个。

    把猪头上的毛燎光,洗净,郑南拿刀卸下口条和脑花准备拿去处理。

    “哥,咱们今天不吃肉吗?”阿红见哥哥要走,却没带上猪头肉,失望的问。

    “没时间了。哥给你做脑花和口条吃,比肉还香。”

    这话有点虚,后世吃腻了肉的人才敢这么说,不过郑南觉得自己厨艺还行,糊弄下都快忘了肉味的小姑娘应该没问题。

    配上辣酱和各种调料,把脑花放进锅里蒸。

    “阿南,这个真能吃?太腥了吧。”三婶担心问,都说这东西没法吃。

    “不会,我把上面的血膜都去干净了,又加了酒、姜、辣酱,花椒胡椒各种调料,蒸出来绝对好吃。”

    “是吗?你这孩子,都从哪学来的。”

    “二荤铺老板教我的。”

    三婶心里觉着有点难受了。这孩子,正长身体的时候呢,缺肉吃,给馋坏了啊,跑去二荤铺看人吃这些。

    哎哟,造孽啊。

    忍不住想掉眼泪。

    “婶过天给你买肉吃,可别惦记这个。二荤铺老板那么能耐,做出来都难吃死了,根本就不是个正经吃食。”

    “嗐,那是他们懒,不好好拾掇,赚不了几个钱的生意,谁愿意下功夫去做啊。下水弄好了也好吃,就是太费工。”

    后世,情况就不一样了,有人好这一口,就有人开动脑筋花力气去做,什么卤大肠、烤脑花,酱鸭脖……哪样都比肉卖的贵。

    让三婶起锅烧水,郑南往里面加些盐、葱姜、酒、花椒胡椒,开始准备焯猪肝。

    过油是不可能的,太败家了。

    见他干的有模有样,三婶忍不住道:

    “阿南,你是不是跟老板拜师了?准备念不好书也开家二荤铺呀。咱可不干这又脏又累的营生。”

    “哈,没的事,就是觉得弄着好玩。”

    以前的郑南兴趣广泛,啥都爱倒腾一下,还真在网上跟着一些正经厨师拍的小视频学过做菜,他理解能力强,看一两遍基本上就能做的有模有样,让小女友吃的眉花眼笑。

    猪肝焯好后,郑南准备把水倒掉,可是又有点舍不得。

    资源宝贵啊。

    尝了一小口,凑合,就对小琴道:

    “你去拿个盆来,我给它装上,等下加点菜进去做个猪肝汤。”

    再焯猪舌猪肺猪腰。内脏这玩意要想做到好吃,必须把异味去除干净,然后再入味,摘洗、腌渍码味、焯水过油等等,都是很重要的步骤。

    等材料都焯烫好,三叔也回来了,郑南赶紧让小琴去请回了自个家的胜军叔他们,自己开始动手炒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