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救命稻草
“快看，峭壁上有个洞穴！”众皇子循着公主伏心的声音望去，头顶不远处的谷壁上似有一处山洞，洞口被几丛挂壁的灌木和藤蔓遮掩，要不是随着上涨的洪水来到峡谷的半腰处，还真难发现这个隐秘的洞穴。
颇为尴尬的是此时谷内的水位已经停止上涨，众皇子身在水中，离那洞口方有丈余的落差，在巨鳄的围攻下要想攀入其中绝非易事。
但众人心知，这谷壁上的山洞是当下唯一的救命稻草。伏渊与伏睿双目一对，便已知对方心意。两人当即力贯右臂，齐刷刷向着其中一只巨鳄接连劈下数刀。这头巨鳄忌惮利刃，只得甩起尾巴侧身避让。迫开鳄鱼之后，皇子们脚下各自发力猛蹬，推着木筏便往这头巨鳄让出的空隙冲了出去。
水中的三个皇子突出包围，虽没有受到致命伤，但遍体已是伤痕累累、血迹斑斑，体力消耗甚巨。天水鳄乃是水中的至凶之物，嗅到血腥之后，更添了狂性，不依不饶地紧随着木筏一路追咬。
众皇子一边抵挡鳄鱼凶狠地扑咬，一边往洞口所在的方向退去，不多时木筏便已经靠上了谷壁，这山洞就在斜上方约两丈之处。而三头巨鳄乘势再次聚拢，将众人依着谷壁包围了起来。
以谷壁作为依靠，倒是好过在水中央四面受袭。伏睿将水中的伏隐托上木筏，示意他与伏心一起先往洞穴攀去。水中，伏渊伏睿两人则兀自挥刀死守要害，逼得三头巨鳄暂时不能近身。
不巧的是此刻正值严寒，峡谷周遭的石壁上都蒙了一层薄冰，本就陡峭的谷壁更是没有了着力之处。伏心与伏隐姐弟两人几次欲发力上攀，但上到半处以后均无处借力，又滑下回到了木筏原处。
皇三子伏睿眼瞅着筏上二人的动向，心中焦急万分：“没想到谷壁竟如此光滑，根本没有着手之处。除非能直接一跃而上……唉，就算在平地上，轻功好手也未必能直接跃上两丈的高处，更何况在上下浮动的木筏上，就算功夫高强却也使不出上纵之力……”
此时伏睿突然灵机一动，冲弟弟伏隐叫道：“伏隐，你纵到我肩头上来，我掷你上去。”伏隐虽然已是身疲力乏，但头脑却还聪颖灵光，闻之立时会意。他助跑两步，便往伏睿肩头纵去。
伏渊护在伏睿身边，助他腾出双手。伏睿则将佩刀含在嘴里，待伏隐落入肩头双腿下弯之际，身子陡然往水里一沉，随之借着身子上浮之势双掌全力向上托出。
伏隐双脚在三哥伏睿的双掌上奋力一踏，借着一托之力便往洞口纵去。但两人的体力均已到了极限，此时伏隐借力纵起的高度终究还是差了些许，伏隐身在空中一抓之下竟没能够到洞沿，他急忙又换手一抓，却扯住了洞口之下的藤蔓。
若换作是伏睿或者伏渊，这藤蔓恐怕挂不住他们身体的分量。但伏隐本就尚未发育，身形瘦小倒也有了好处，藤蔓在他的一扯之下向下一沉，却没有立时断裂。
水中的巨鳄闻声，撇下持刀的伏渊伏睿两人，却往伏隐身下的水域游去。这巨鳄身形庞大，头脑却也不笨，它们眼看伏隐扯住藤蔓渐往下坠，纷纷举着巨嘴从水中跃起，此时不论咬中身上的任何部位，都能把伏隐整个拽入水里，逮个现成的大便宜。
“啊啊，伏隐小弟，藤蔓快要断了！”公主任伏心大声惊呼，侧过头去不敢看眼前的情状，生怕伏隐跌下落入鳄鱼的血盆大口，更怕鳄鱼跃起直接把伏隐叼入水里。而水中的两个哥哥也只能干着急，此时若伏隐坠下，他两人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伏隐身处险境兼之体力不济，双手双足都在剧烈颤抖。但他头脑中倒没有完全失了方寸，多年的修炼不但让他增强了武艺，也加深了定力。他心想好不容易才修成了一重境，怎能就殒命此处，他伏隐以后可是要成为一方霸主的。
想到此处，伏隐求生的意念陡增。他四处张望，陡然发现藤蔓根部的山壁上存着一条缝隙。他灵光一闪，深吸了几口气，待得调匀呼吸，手足的颤抖也不那么厉害了，随即掏出佩刀，瞅准这壁上的缝隙便掷了过去。
噗嗤一声响，锋利的佩刀应声没入缝隙，只留下了用鳄鱼皮包裹的刀柄露在外头。他心中一喜，扯着藤蔓便来回荡了起来，心中想着：“天水河神保佑这藤蔓再撑上一会。”
荡到高处，伏隐“啊”地一声大喝，突然松开藤蔓借势跃出，身下的哥哥姐姐们看得都是一阵惊呼，只见伏隐冲着刀柄飞身扑了过去。
惊呼声中，伏隐竟稳稳地抓住了刀柄。而刚才扯住的藤蔓就在此时断折，带着几搓泥土掉入了水中。底下的巨鳄盘旋良久，却只啃到了一嘴泥沙，恼怒地甩起巨尾在水中恶狠狠地拍打起来。
伏隐借着劲头翻身踩上刀柄，旋即用力上蹬，双手便够上了山洞的边沿，再往上一撑一跃，轻巧地落入了洞中。
皇子和公主等人在下头发出一阵欢呼。嵌入谷壁的佩刀此时成了绝壁上的着力点，公主任伏心如法炮制，由伏睿掷到空中，她再借着刀柄作为支点向上攀跃，加之伏隐在洞口伸手接应，公主不费工夫地就攀入了洞中。
伏睿还没来得及高兴，瞥眼却看到了倒在木筏上昏迷不醒的胖弟弟伏潮。
石述勇在迷迷糊糊中感到周身袭来一阵暖意，他猛地一惊，冻僵的身子往往冷暖不分，当感到暖意的时候可能就离冻死不远了。他浑身再一激灵，算是彻底醒转了过来。此时他身在一间两丈见方的石屋中，石屋的屋顶特别高，四下也没有门窗，周遭的石墙堆砌得粗陋凌乱，室外的寒风源源不断地从墙上的各种缝隙中钻进来，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这与其说是个石屋倒不如说是用石头临时堆起来的空心石碓。但屋内倒还颇为温暖，他再转头一看，身边生着一堆旺盛的柴火，这暖气原是从这里传递过来的。
石述勇用力想要站起，才发现手脚上已用铁链栓死，完全动惮不得。他心中暗想：“是了，我是被贼人偷袭才会囚于此处。”他又转念一想：“既是为我生了柴火，贼人当是不想让我就此死掉，且看他们再要耍什么花招。”
想到这节，石述勇心中稍定。又转头四下打量，竟发现沙驰海、老冯头以及早些失踪的岳至清等几个幸存下来的游龙兄弟都被囚禁在了这里。他凝神细听，这几人的口鼻之中尚有气息进出，显然都是被贼人击晕之后昏迷未醒。
“至清，至清！”石述勇轻声呼叫，生怕把贼人给引了过来。
连续叫了几声，岳至清突然“诶”地应答了一声，缓缓醒转过来，睁眼见到石述勇等人也被抓了进来，心中又是吃惊又是难过：“坝总，至清无能，着了贼人的道，没能把警讯传递回来，累得兄弟们也被贼人所害。”说到此处，便挣扎着起身要给石述勇跪下谢罪。而岳至清同样手足被缚，无论如何也是直不起身子来，但见他从头到脚血渍斑斑，显然吃了不少苦头。
“至清，贼人手段高明，须怪不得你。”坝上总管石述勇接连受挫，众多游龙又惨死船舱，他心知对手不但身高力壮、天赋异禀，而且颇有谋略，“你可知道这些杀千刀的大块头是什么来头？为什么无端残害众位兄弟？”
岳至清也是一脸茫然地道：“我记得在《平遥古坝建筑史》中有过记载，冰原巨人在筑造古坝之时也曾出过力。但古坝竣工之后，这些巨人却是不知所踪，这百年间在怒水大陆更是销声匿迹。”
石述勇咬牙切齿地问道：“依你的意思，在这鸟不拉屎的极北极寒之地，冒出来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就是当时的冰原巨人？”
“坝总，我也仅是猜测。筑坝之人都早已归土，当世可能已无人识得冰原巨人了。”
石述勇心想，王国内偶尔还能听到巨人的传说，但这些故事多流传在说书先生的嘴里，王国的居民早就不信这世上还存着一丈多高的异族巨人了，要不是这次亲眼所见，石述勇自己也不敢相信。
正思量间，只见石屋一侧墙上的石头突然被人从外面一块又一块地拨去。这每块石头少说都有两三百斤，寻常人徒手根本无法撼动，但外头这人举重若轻，像是摘果子一般生生将一堵石墙给卸了下来。
不出所料，两个魁梧高大的巨人探身入内。
虽然之前已经与巨人交过手，但石述勇在黑暗中看得并不真切。此时借着柴火的火光，他才算把传说中的巨人打量清楚。眼前这两人足有一丈两尺多高，体重估摸着有七八百斤，皮肤暗黄隐隐泛着紫色，看起来粗糙且厚实。头上的毛发不多，但每一根头发都显得又粗又硬。脸上的五官倒与常人无异，只是尺寸更大了些。
两个巨人没有言语，提起拴着众人的铁链便往外走。沙驰海等一干人被铁链提起悬于空中，也都各自醒转过来。只听沙驰海迅即破口大骂：“他奶奶的，有种放老子下来，咱们再比划比划！”
巨人并没有理睬，兴许听不懂沙驰海在说些什么，只是提着众人自顾自往外走。户外的风雪已停，却自有一股煞人的阴冷之气。石述勇心想：“此处竟然寒冷至斯，应当是到了比先前更加往北的地方了。”大伙虽然都裹着镇水人自有的皮袄，但经历了之前的一番生死搏斗，皮袄都各有破损，此时阴冷之气直往身子里钻，饶是功力深厚也难以抵受。
好在行不多时，就到了一处火光通明的大帐跟前。大帐足有三四层的房屋那么高，似是巨人们的议事之所。众人被拎到帐中，置于了中间的空地上。
石述勇急忙环顾四周，只见大帐两侧大大小小站了十来个巨人，各个都是表情肃杀，眼中充满敌意。其中身型庞大的足有两丈有余，脑袋都快挨到天花板了。两排巨人一齐向下俯视，这凶神恶煞般的压迫感让众人喘不上气。看到这个架势，沙驰海就算是胆大包天，也不敢再大声叫骂，心想：“他奶奶的，这帮挨千刀的巨鬼，一脚踩将下来，老子还不得屎尿齐流死无人形？”
大帐正中，却坐着一个中等身材的普通人。此人毛发凌乱，整个额头被头发遮住，看不出年纪，只隐隐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
石述勇暗心中一惊：“这巨人头领的身型样貌与普通人一般无二，难道是我们王国的人？”
颇为尴尬的是此时谷内的水位已经停止上涨，众皇子身在水中，离那洞口方有丈余的落差，在巨鳄的围攻下要想攀入其中绝非易事。
但众人心知，这谷壁上的山洞是当下唯一的救命稻草。伏渊与伏睿双目一对，便已知对方心意。两人当即力贯右臂，齐刷刷向着其中一只巨鳄接连劈下数刀。这头巨鳄忌惮利刃，只得甩起尾巴侧身避让。迫开鳄鱼之后，皇子们脚下各自发力猛蹬，推着木筏便往这头巨鳄让出的空隙冲了出去。
水中的三个皇子突出包围，虽没有受到致命伤，但遍体已是伤痕累累、血迹斑斑，体力消耗甚巨。天水鳄乃是水中的至凶之物，嗅到血腥之后，更添了狂性，不依不饶地紧随着木筏一路追咬。
众皇子一边抵挡鳄鱼凶狠地扑咬，一边往洞口所在的方向退去，不多时木筏便已经靠上了谷壁，这山洞就在斜上方约两丈之处。而三头巨鳄乘势再次聚拢，将众人依着谷壁包围了起来。
以谷壁作为依靠，倒是好过在水中央四面受袭。伏睿将水中的伏隐托上木筏，示意他与伏心一起先往洞穴攀去。水中，伏渊伏睿两人则兀自挥刀死守要害，逼得三头巨鳄暂时不能近身。
不巧的是此刻正值严寒，峡谷周遭的石壁上都蒙了一层薄冰，本就陡峭的谷壁更是没有了着力之处。伏心与伏隐姐弟两人几次欲发力上攀，但上到半处以后均无处借力，又滑下回到了木筏原处。
皇三子伏睿眼瞅着筏上二人的动向，心中焦急万分：“没想到谷壁竟如此光滑，根本没有着手之处。除非能直接一跃而上……唉，就算在平地上，轻功好手也未必能直接跃上两丈的高处，更何况在上下浮动的木筏上，就算功夫高强却也使不出上纵之力……”
此时伏睿突然灵机一动，冲弟弟伏隐叫道：“伏隐，你纵到我肩头上来，我掷你上去。”伏隐虽然已是身疲力乏，但头脑却还聪颖灵光，闻之立时会意。他助跑两步，便往伏睿肩头纵去。
伏渊护在伏睿身边，助他腾出双手。伏睿则将佩刀含在嘴里，待伏隐落入肩头双腿下弯之际，身子陡然往水里一沉，随之借着身子上浮之势双掌全力向上托出。
伏隐双脚在三哥伏睿的双掌上奋力一踏，借着一托之力便往洞口纵去。但两人的体力均已到了极限，此时伏隐借力纵起的高度终究还是差了些许，伏隐身在空中一抓之下竟没能够到洞沿，他急忙又换手一抓，却扯住了洞口之下的藤蔓。
若换作是伏睿或者伏渊，这藤蔓恐怕挂不住他们身体的分量。但伏隐本就尚未发育，身形瘦小倒也有了好处，藤蔓在他的一扯之下向下一沉，却没有立时断裂。
水中的巨鳄闻声，撇下持刀的伏渊伏睿两人，却往伏隐身下的水域游去。这巨鳄身形庞大，头脑却也不笨，它们眼看伏隐扯住藤蔓渐往下坠，纷纷举着巨嘴从水中跃起，此时不论咬中身上的任何部位，都能把伏隐整个拽入水里，逮个现成的大便宜。
“啊啊，伏隐小弟，藤蔓快要断了！”公主任伏心大声惊呼，侧过头去不敢看眼前的情状，生怕伏隐跌下落入鳄鱼的血盆大口，更怕鳄鱼跃起直接把伏隐叼入水里。而水中的两个哥哥也只能干着急，此时若伏隐坠下，他两人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伏隐身处险境兼之体力不济，双手双足都在剧烈颤抖。但他头脑中倒没有完全失了方寸，多年的修炼不但让他增强了武艺，也加深了定力。他心想好不容易才修成了一重境，怎能就殒命此处，他伏隐以后可是要成为一方霸主的。
想到此处，伏隐求生的意念陡增。他四处张望，陡然发现藤蔓根部的山壁上存着一条缝隙。他灵光一闪，深吸了几口气，待得调匀呼吸，手足的颤抖也不那么厉害了，随即掏出佩刀，瞅准这壁上的缝隙便掷了过去。
噗嗤一声响，锋利的佩刀应声没入缝隙，只留下了用鳄鱼皮包裹的刀柄露在外头。他心中一喜，扯着藤蔓便来回荡了起来，心中想着：“天水河神保佑这藤蔓再撑上一会。”
荡到高处，伏隐“啊”地一声大喝，突然松开藤蔓借势跃出，身下的哥哥姐姐们看得都是一阵惊呼，只见伏隐冲着刀柄飞身扑了过去。
惊呼声中，伏隐竟稳稳地抓住了刀柄。而刚才扯住的藤蔓就在此时断折，带着几搓泥土掉入了水中。底下的巨鳄盘旋良久，却只啃到了一嘴泥沙，恼怒地甩起巨尾在水中恶狠狠地拍打起来。
伏隐借着劲头翻身踩上刀柄，旋即用力上蹬，双手便够上了山洞的边沿，再往上一撑一跃，轻巧地落入了洞中。
皇子和公主等人在下头发出一阵欢呼。嵌入谷壁的佩刀此时成了绝壁上的着力点，公主任伏心如法炮制，由伏睿掷到空中，她再借着刀柄作为支点向上攀跃，加之伏隐在洞口伸手接应，公主不费工夫地就攀入了洞中。
伏睿还没来得及高兴，瞥眼却看到了倒在木筏上昏迷不醒的胖弟弟伏潮。
石述勇在迷迷糊糊中感到周身袭来一阵暖意，他猛地一惊，冻僵的身子往往冷暖不分，当感到暖意的时候可能就离冻死不远了。他浑身再一激灵，算是彻底醒转了过来。此时他身在一间两丈见方的石屋中，石屋的屋顶特别高，四下也没有门窗，周遭的石墙堆砌得粗陋凌乱，室外的寒风源源不断地从墙上的各种缝隙中钻进来，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这与其说是个石屋倒不如说是用石头临时堆起来的空心石碓。但屋内倒还颇为温暖，他再转头一看，身边生着一堆旺盛的柴火，这暖气原是从这里传递过来的。
石述勇用力想要站起，才发现手脚上已用铁链栓死，完全动惮不得。他心中暗想：“是了，我是被贼人偷袭才会囚于此处。”他又转念一想：“既是为我生了柴火，贼人当是不想让我就此死掉，且看他们再要耍什么花招。”
想到这节，石述勇心中稍定。又转头四下打量，竟发现沙驰海、老冯头以及早些失踪的岳至清等几个幸存下来的游龙兄弟都被囚禁在了这里。他凝神细听，这几人的口鼻之中尚有气息进出，显然都是被贼人击晕之后昏迷未醒。
“至清，至清！”石述勇轻声呼叫，生怕把贼人给引了过来。
连续叫了几声，岳至清突然“诶”地应答了一声，缓缓醒转过来，睁眼见到石述勇等人也被抓了进来，心中又是吃惊又是难过：“坝总，至清无能，着了贼人的道，没能把警讯传递回来，累得兄弟们也被贼人所害。”说到此处，便挣扎着起身要给石述勇跪下谢罪。而岳至清同样手足被缚，无论如何也是直不起身子来，但见他从头到脚血渍斑斑，显然吃了不少苦头。
“至清，贼人手段高明，须怪不得你。”坝上总管石述勇接连受挫，众多游龙又惨死船舱，他心知对手不但身高力壮、天赋异禀，而且颇有谋略，“你可知道这些杀千刀的大块头是什么来头？为什么无端残害众位兄弟？”
岳至清也是一脸茫然地道：“我记得在《平遥古坝建筑史》中有过记载，冰原巨人在筑造古坝之时也曾出过力。但古坝竣工之后，这些巨人却是不知所踪，这百年间在怒水大陆更是销声匿迹。”
石述勇咬牙切齿地问道：“依你的意思，在这鸟不拉屎的极北极寒之地，冒出来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就是当时的冰原巨人？”
“坝总，我也仅是猜测。筑坝之人都早已归土，当世可能已无人识得冰原巨人了。”
石述勇心想，王国内偶尔还能听到巨人的传说，但这些故事多流传在说书先生的嘴里，王国的居民早就不信这世上还存着一丈多高的异族巨人了，要不是这次亲眼所见，石述勇自己也不敢相信。
正思量间，只见石屋一侧墙上的石头突然被人从外面一块又一块地拨去。这每块石头少说都有两三百斤，寻常人徒手根本无法撼动，但外头这人举重若轻，像是摘果子一般生生将一堵石墙给卸了下来。
不出所料，两个魁梧高大的巨人探身入内。
虽然之前已经与巨人交过手，但石述勇在黑暗中看得并不真切。此时借着柴火的火光，他才算把传说中的巨人打量清楚。眼前这两人足有一丈两尺多高，体重估摸着有七八百斤，皮肤暗黄隐隐泛着紫色，看起来粗糙且厚实。头上的毛发不多，但每一根头发都显得又粗又硬。脸上的五官倒与常人无异，只是尺寸更大了些。
两个巨人没有言语，提起拴着众人的铁链便往外走。沙驰海等一干人被铁链提起悬于空中，也都各自醒转过来。只听沙驰海迅即破口大骂：“他奶奶的，有种放老子下来，咱们再比划比划！”
巨人并没有理睬，兴许听不懂沙驰海在说些什么，只是提着众人自顾自往外走。户外的风雪已停，却自有一股煞人的阴冷之气。石述勇心想：“此处竟然寒冷至斯，应当是到了比先前更加往北的地方了。”大伙虽然都裹着镇水人自有的皮袄，但经历了之前的一番生死搏斗，皮袄都各有破损，此时阴冷之气直往身子里钻，饶是功力深厚也难以抵受。
好在行不多时，就到了一处火光通明的大帐跟前。大帐足有三四层的房屋那么高，似是巨人们的议事之所。众人被拎到帐中，置于了中间的空地上。
石述勇急忙环顾四周，只见大帐两侧大大小小站了十来个巨人，各个都是表情肃杀，眼中充满敌意。其中身型庞大的足有两丈有余，脑袋都快挨到天花板了。两排巨人一齐向下俯视，这凶神恶煞般的压迫感让众人喘不上气。看到这个架势，沙驰海就算是胆大包天，也不敢再大声叫骂，心想：“他奶奶的，这帮挨千刀的巨鬼，一脚踩将下来，老子还不得屎尿齐流死无人形？”
大帐正中，却坐着一个中等身材的普通人。此人毛发凌乱，整个额头被头发遮住，看不出年纪，只隐隐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
石述勇暗心中一惊：“这巨人头领的身型样貌与普通人一般无二，难道是我们王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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