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再次弃学

    人生十字路口，环境条件很复杂，选择往往是艰难的，是别人无法理解的。

    牛是种地不可缺少的，没有它春播无法施肥下种子，影响一年的收入，往严重说影响一家人的生计。本来就借钱供我上学，还要借钱买牛，买肥，买种子，我深深知道，父母是如何也办不到的。只好先帮邻居种完了，牛再借我们种。错过了季节不说，还加倍了父母的劳动。本就瘦弱的身体，更加身心疲惫，心疼的我不忍心看他们的脸。我也预感到继续升学是不可能的事。与其在学校复习混日子，不如回家帮家人干点活。

    而且我也发现我的记忆力很差，除了理解能力强，什么都记不住。特别是政治，英语，老师要求天天背，读一遍背一遍，当时记住了，过两天就忘了。这是学习中最致命的问题。我甚至抱怨为什么中国人要学外语。文科过多的精力投入，也拖垮了理科。而且老师还让学生交钱，大量的购买测试题练习册，搞题海战术。经过几次测试，成绩大不如前。失去了信心的我，在考试前两个月的时候，决定再次弃学。

    父亲自然是不同意的。我们大吵一架，各持己见无法沟通。父亲心里是知道的，即使我考上高中，也是借不来钱供我上学的，但他不甘心，自己过不了这个坎。气的打我骂我，我任他怎么打都不动弹，让他把心里的郁闷发泄出来。我也想去实现父亲说的：“上学才有出路。”但不是有梦就能解决现实问题的。我纠结着，坚持着，心痛着。

    一九八九年三月份我告别了老师，离开了学校。临走吴老师还语重心长劝我不要放弃。辜负了她对我的希望，我连看都不敢看老师，含着泪走出她的办公室。在哥哥，母亲的劝说下，父亲没再说什么。考试时我去了，因为没钱交二十元的毕业证费，被学校扣下了。后来准备参军，去拿毕业证时，学校说丢了，没拿到，参军也就作罢了。

    父亲失去了对我的希望，丧失了精神支柱，没有了对未来生活的希望，身体一下垮了，一蹶不振，精神萎靡。后来肋痛的直不起腰。在一九九一年七月份，我们把他拉到医院，才检查出结果，不知何时的肝病发展成了肝癌。住在病房的几天，我在旁边守候着。最后父亲疼的翻来覆去，不住的哎哟。看着他蜡黄的脸、紧闭的双眼，我心如刀割。想起父亲给我们的关系呵护，现在却不能为他老人家减轻一点痛苦，痛心的泪夺眶而出。哽咽的在旁边喊：“伯、伯伯、伯伯。”可父亲已经不能再听到我的呼唤了。天亮后我和邻居家侄儿拉着父亲慢慢往家走，到村口望见家里人，再也禁不住眼泪，和家人邻居都失声痛苦起来。

    父亲就这样无赖的，带着他的梦，带着遗憾，痛苦的离开了我们，离开了他倾尽全力的家。留给我的是对父亲的终身愧疚，和对父亲的无尽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