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穷经
史莱克学院，魂导分院入口处，一位高年级学员蹲在路旁，嘴里叼着牙签。
耿千山最近十分郁闷，无论谁把枯燥乏味的工作持续一天，都不会感到愉快，例如新生接待。
三天的时间，要先后给上千个小屁孩办手续，在他看来这已经不亚于一场战争，唯一区别是交战双方数量不成正比。
教授们是指望不上的，毕竟人家都有自己的事业忙活，没工夫也没心思花在这些小事上。内院武魂系的家伙更是靠不住的主，期待这帮大爷主动放下身段干杂活，不如指望母猪上树。
所以类似工作通常丢给了他们魂导系，按照一些内院老师的说法，他们整天也只会窝在教室里打铁，还不如出来干点实事，也算是为学院做出贡献了。
打铁……
一想到这话耿千山就觉得牙根发痒，自己享受魂导器带来的便利，转回头将它们的制作过程称之为打铁，这和吃饱了骂厨子好像也没区别。
帆老师说得好啊，都是面子害的。
那群老顽固实际上一个个都精明得紧，尽管可能连最基本的都做不出来，对于魂导器的发展潜力认知绝对不比他差。魂导师将会成为世界主流这件事，心里面也跟明镜似的，但又不甘于魂师群体的地位下降，所以总会自觉不自觉“恶心”一下和魂导系有关的任何事情，就比如这次义务劳动。
如果换一种说法，大概就是酸吧。
酸就酸，看在学分的份上多让你们酸一会，再过百十年看看，儿孙辈们会不会诅咒早已腐烂的你们。
如愤青般的耿千山很想吐口痰发泄一下心情，但一想到自己身处的地方，还是忍住了这不雅的举动。
“学长好。”
打着招呼的郭晔同时在庆幸，心说当初把这张脸强行记住果然有用。
与之相对的，那学长的反应就有些令他伤心。耿千山抬头瞅了他一眼，见不是认识的人，又把眼皮耷下去了。
克制住扭头离去的冲动，郭晔耐下性子问道：
“学长是魂导系的吗？我们昨天还见过的。”
“呸。”
看来不回答这个小鬼他可能不会走了。耿千山很没有形象地扭头将牙签一吐，先是抬头打量一下他的校服，盯着郭晔的脸看了足足快半分钟，最后用一种三分狐疑三分费解四分不耐烦的口气问道：
“你是谁啊？”
好吧……可以理解，人家毕竟接待了那么多新生，记不住也属正常。
可能经常和工具打交道的人记忆力会强一些，经过郭晔几句提醒，耿千山多少回想起一些昨日发生的事情。他也并非无理取闹之人，先前的糟糕态度主要还是心情原因。
本来在这人来人往的地方能见到也是种缘分，不过一想到下午又轮到自己“上工”，心情顿时再次变差，瞟了眼郭晔随口问道：
“怎么，你想修魂导系？等上了二年级再说吧。”
尽管脑海里是大写的不爽，郭晔的表情依旧无懈可击，一副我很乖巧，我很懂礼，并且我很谦虚的样子。
有一句没一句地回答几次问题后，耿千山可能已经厌倦了对话，而郭晔经过短暂交流，基本可以确定这小伙正处于丧气状态。虽不知具体原因，但他选择此时搭话可以算触了霉头。
怎么办呢？
面临这种情况郭晔也很挠头，他不是什么心理大师，并且还没有进入魂导校区的资格。外面虽然也有一些学员，但大多都为武魂系，他一个也不认识。
“原来学长是魂导系的前辈啊，我最佩服魂导师了。您知道吗，我从小就立志要成为一名魂导师，来到史莱克就是为了实现理想……”
听到这话，耿千山略带诧异地抬头，这也是郭晔的一种尝试：既然这家伙一开始就无精打采，那自己只好反其道行之，将他捧到怀疑人生。
“没人能阻止时代的车轮滚滚向前，而我觉得魂导器的发展就是时代前进的方向……”
“什么？学长已经是四级魂导师了？在这个年纪能达到这种境界，放在史莱克，不！哪怕在日月帝国都是绝对的天才！”
“不用理会那些食古不化的老家伙，他们都是注定要被时代落下的一群人，我们只要走好自己的路就可以了……”
耿千山突然有了种奇妙的感觉，之前由于种种待遇造成的不快正在逐渐消失。眼前这小子说话虽然听上去有些不靠谱，不过还挺让人舒心的，如果他真想进入魂导系，自己或许可以……
节操似乎正在离我而去，郭晔是这样想的。
奉承也好，拍马也罢，要想每句话都搔到对方的痒处，还不能太过露骨，这也是很有难度的一件事，算得上一种语言技巧。不管说出来的片汤话自己究竟信不信，只要耿千山信了就好。郭晔只想赶紧把这家伙哄开心，之后办事也会方便一些。
逐步有了飘飘然之感的耿千山突然想到些什么，看着依旧侃侃而谈的郭晔，渐渐和脑中几段记忆重合起来。随着与郭晔的交谈逐渐热烈，给他感觉和那个人越来越像。
“停一下。”
已经拿出做论文的精神，正讲到高|潮部分的郭晔突然被听众打断，整个人不由得一愣，接着他发现那学长看自己的眼神略有古怪，随即止住话头，想看看对方是如何反应的。
吕青侯啊吕青侯，想不到这世界上真的有和你这么像的人，我得好好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给了我这个经验，说不定会被这小子再忽悠一遍。
想到这些耿千山的思维开始变得清明，缓缓起身俯视郭晔的双眼，用一种玩味的语气道：
“说吧，有什么事找我帮忙，看你说的这么卖力份上我可以试试。”
啧，被看出来了。
尽管不知对方是如何发现的，面对这种情况多半还是坦荡一些为好，郭晔收起先前的表情，换上一张沉静的脸。
尽管一个毛孩子脸上出现这种神态有些怪异，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既然对方并未因此感到不快，那说明谈话还是可以继续下去的，只不过要换种方式。
耿千山有些看不懂这个小家伙了，翻脸比翻书还快只是一种说法，今天算是真正见到了。上一秒这小子还在真挚地和自己讨论未来和理想，那种情绪甚至可以感染到他，现在话题突然变成了充满市侩气息的利益交换，这种转变让他觉得世界有些不真实。
这种跳跃性对话令他还是有些不适应，努力让自己的思路跟上对方，耿千山看着这比他年轻了几岁的孩子，轻轻叹了口气道：
“你说的这东西没有什么难度，我回去当场就能做出来一个……不，不用这么麻烦，这种魂导器现在就有，我可以直接租给你。”
-------------------------------------
世人云：人逢喜事精神爽。
敲定了最后一件事，郭晔顿时整个人轻松不少。婉言谢绝耿千山带自己参观魂导系的邀请，他觉得该回宿舍了。
之前自己究竟怎样暴露出意图的？是言语间太过露骨还是态度过于明显，亦或那个人有过类似经历？
就这样走一路想一路，他凭着最基本的印象朝着一一一号走去。当然，在进入宿舍楼之前没有忘记和看门大爷打招呼，最有礼貌的那种。
世人又云：乐极生悲。
由于郭晔主要精力都在思考一些杂七杂八的事务，走路时不免有些出神。双眼也只盯着脚前几块方砖，因此没注意前面房间突然拐出一个人。
当他想停下脚步时，似乎已经晚了。如果之前没有走神，郭晔多半可以在相撞前及时刹车，但这种状态让他反应稍慢了些，眼见要和那人撞到一处，下意识地就想闭眼。
在闭眼之前，他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只拳头，紧接着那拳头在视野中急剧放大。
伴随额头遭受重击，郭晔的大脑再次恍惚，倒地之前只来得及产生一个念头——
我去，被人打了。
这一拳正中印堂，郭晔只觉脑中开了水陆道场般，磬儿钹儿铙儿一齐响，身子直挺挺向后倒去，口中的气见出不见进，浑身动弹不得……
啊不对，这是镇关西的剧情。
虽然没有被一拳打死当场，他觉得自己也差不离了。先是脑门正中一记紧接着后脑磕在地上，这前后夹击差点没给他弄出脑震荡来，脑子里就算没有道场那么夸张，嗡嗡声也是不绝于耳。
勉强把双眼睁开一道缝，这时郭晔还没完全恢复意识，看东西都带着无数重影。本能般眨动几下眼睛，初步找回视力后他开始最基本的思考。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恍惚中觉得有人扶了自己一把，同时前方传来略带恼怒的清喝：
“你这人走路都不看眼前的？”
“打了人还不依不饶，不太好吧同学。”
耳畔的话音听上去有些熟悉，还在迷茫的郭晔没有立刻认出扶他那人是谁，只是下意识觉得眼前这人发色很奇特……
史莱克是大陆第一学院，这是大爹说的。
到了史莱克要好好修炼，这是二爹说的。
对于王冬而言，她来到史莱克可能只是想体验新环境，至于所谓第一学院的名头反倒未必在意。在她心中这个世界应该、大概、或许没有什么地方比昊天宗还好。至于好好修炼什么的，在家里就没人逼着自己，难道在这个什么史莱克，自己就要过苦日子不成？
怀着九分好奇和一分期待，王冬带着行李来到属于她的宿舍，却没想到遇到第一个人就是笨蛋。
笨蛋就笨蛋吧，毕竟像本姑娘这样的聪明人不可能到处都有，揍一顿多半也就老实了，实在不行就两顿。
能动手就不用讲道理，这是她在昊天宗学到的道理。
结果这第一个笨蛋还没有料理，很快又出现了第二个笨蛋，不！这个还要更笨！本来想着怎样教训那个愣头青，结果走路都能差点被人撞到，如果被他撞个正着，那简直太没面子了……
如果将“运气”这东西概念化，郭晔可能真的在走霉运，遇到的人都处于憋火状态。
平日里王冬可能脾气火爆些，刁蛮的同时带些不讲理，但随意动手打人这种事还做不出来，这次也只是条件反射下一种行为罢了。但以她的骄傲性格，除非是被她所认同之人，否则主动道歉似乎也不太可能。
所有蜜罐泡大的孩子中，王冬已经算是天性纯良那种，实际上只要获得她的认可，便可得到真心实意的对待。这也是很多孩子共同的特点：任性、冲动、但不会有什么坏心思。
如果把郭晔放到那个环境，估计会变得更夸张。
耿千山最近十分郁闷，无论谁把枯燥乏味的工作持续一天，都不会感到愉快，例如新生接待。
三天的时间，要先后给上千个小屁孩办手续，在他看来这已经不亚于一场战争，唯一区别是交战双方数量不成正比。
教授们是指望不上的，毕竟人家都有自己的事业忙活，没工夫也没心思花在这些小事上。内院武魂系的家伙更是靠不住的主，期待这帮大爷主动放下身段干杂活，不如指望母猪上树。
所以类似工作通常丢给了他们魂导系，按照一些内院老师的说法，他们整天也只会窝在教室里打铁，还不如出来干点实事，也算是为学院做出贡献了。
打铁……
一想到这话耿千山就觉得牙根发痒，自己享受魂导器带来的便利，转回头将它们的制作过程称之为打铁，这和吃饱了骂厨子好像也没区别。
帆老师说得好啊，都是面子害的。
那群老顽固实际上一个个都精明得紧，尽管可能连最基本的都做不出来，对于魂导器的发展潜力认知绝对不比他差。魂导师将会成为世界主流这件事，心里面也跟明镜似的，但又不甘于魂师群体的地位下降，所以总会自觉不自觉“恶心”一下和魂导系有关的任何事情，就比如这次义务劳动。
如果换一种说法，大概就是酸吧。
酸就酸，看在学分的份上多让你们酸一会，再过百十年看看，儿孙辈们会不会诅咒早已腐烂的你们。
如愤青般的耿千山很想吐口痰发泄一下心情，但一想到自己身处的地方，还是忍住了这不雅的举动。
“学长好。”
打着招呼的郭晔同时在庆幸，心说当初把这张脸强行记住果然有用。
与之相对的，那学长的反应就有些令他伤心。耿千山抬头瞅了他一眼，见不是认识的人，又把眼皮耷下去了。
克制住扭头离去的冲动，郭晔耐下性子问道：
“学长是魂导系的吗？我们昨天还见过的。”
“呸。”
看来不回答这个小鬼他可能不会走了。耿千山很没有形象地扭头将牙签一吐，先是抬头打量一下他的校服，盯着郭晔的脸看了足足快半分钟，最后用一种三分狐疑三分费解四分不耐烦的口气问道：
“你是谁啊？”
好吧……可以理解，人家毕竟接待了那么多新生，记不住也属正常。
可能经常和工具打交道的人记忆力会强一些，经过郭晔几句提醒，耿千山多少回想起一些昨日发生的事情。他也并非无理取闹之人，先前的糟糕态度主要还是心情原因。
本来在这人来人往的地方能见到也是种缘分，不过一想到下午又轮到自己“上工”，心情顿时再次变差，瞟了眼郭晔随口问道：
“怎么，你想修魂导系？等上了二年级再说吧。”
尽管脑海里是大写的不爽，郭晔的表情依旧无懈可击，一副我很乖巧，我很懂礼，并且我很谦虚的样子。
有一句没一句地回答几次问题后，耿千山可能已经厌倦了对话，而郭晔经过短暂交流，基本可以确定这小伙正处于丧气状态。虽不知具体原因，但他选择此时搭话可以算触了霉头。
怎么办呢？
面临这种情况郭晔也很挠头，他不是什么心理大师，并且还没有进入魂导校区的资格。外面虽然也有一些学员，但大多都为武魂系，他一个也不认识。
“原来学长是魂导系的前辈啊，我最佩服魂导师了。您知道吗，我从小就立志要成为一名魂导师，来到史莱克就是为了实现理想……”
听到这话，耿千山略带诧异地抬头，这也是郭晔的一种尝试：既然这家伙一开始就无精打采，那自己只好反其道行之，将他捧到怀疑人生。
“没人能阻止时代的车轮滚滚向前，而我觉得魂导器的发展就是时代前进的方向……”
“什么？学长已经是四级魂导师了？在这个年纪能达到这种境界，放在史莱克，不！哪怕在日月帝国都是绝对的天才！”
“不用理会那些食古不化的老家伙，他们都是注定要被时代落下的一群人，我们只要走好自己的路就可以了……”
耿千山突然有了种奇妙的感觉，之前由于种种待遇造成的不快正在逐渐消失。眼前这小子说话虽然听上去有些不靠谱，不过还挺让人舒心的，如果他真想进入魂导系，自己或许可以……
节操似乎正在离我而去，郭晔是这样想的。
奉承也好，拍马也罢，要想每句话都搔到对方的痒处，还不能太过露骨，这也是很有难度的一件事，算得上一种语言技巧。不管说出来的片汤话自己究竟信不信，只要耿千山信了就好。郭晔只想赶紧把这家伙哄开心，之后办事也会方便一些。
逐步有了飘飘然之感的耿千山突然想到些什么，看着依旧侃侃而谈的郭晔，渐渐和脑中几段记忆重合起来。随着与郭晔的交谈逐渐热烈，给他感觉和那个人越来越像。
“停一下。”
已经拿出做论文的精神，正讲到高|潮部分的郭晔突然被听众打断，整个人不由得一愣，接着他发现那学长看自己的眼神略有古怪，随即止住话头，想看看对方是如何反应的。
吕青侯啊吕青侯，想不到这世界上真的有和你这么像的人，我得好好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给了我这个经验，说不定会被这小子再忽悠一遍。
想到这些耿千山的思维开始变得清明，缓缓起身俯视郭晔的双眼，用一种玩味的语气道：
“说吧，有什么事找我帮忙，看你说的这么卖力份上我可以试试。”
啧，被看出来了。
尽管不知对方是如何发现的，面对这种情况多半还是坦荡一些为好，郭晔收起先前的表情，换上一张沉静的脸。
尽管一个毛孩子脸上出现这种神态有些怪异，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既然对方并未因此感到不快，那说明谈话还是可以继续下去的，只不过要换种方式。
耿千山有些看不懂这个小家伙了，翻脸比翻书还快只是一种说法，今天算是真正见到了。上一秒这小子还在真挚地和自己讨论未来和理想，那种情绪甚至可以感染到他，现在话题突然变成了充满市侩气息的利益交换，这种转变让他觉得世界有些不真实。
这种跳跃性对话令他还是有些不适应，努力让自己的思路跟上对方，耿千山看着这比他年轻了几岁的孩子，轻轻叹了口气道：
“你说的这东西没有什么难度，我回去当场就能做出来一个……不，不用这么麻烦，这种魂导器现在就有，我可以直接租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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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云：人逢喜事精神爽。
敲定了最后一件事，郭晔顿时整个人轻松不少。婉言谢绝耿千山带自己参观魂导系的邀请，他觉得该回宿舍了。
之前自己究竟怎样暴露出意图的？是言语间太过露骨还是态度过于明显，亦或那个人有过类似经历？
就这样走一路想一路，他凭着最基本的印象朝着一一一号走去。当然，在进入宿舍楼之前没有忘记和看门大爷打招呼，最有礼貌的那种。
世人又云：乐极生悲。
由于郭晔主要精力都在思考一些杂七杂八的事务，走路时不免有些出神。双眼也只盯着脚前几块方砖，因此没注意前面房间突然拐出一个人。
当他想停下脚步时，似乎已经晚了。如果之前没有走神，郭晔多半可以在相撞前及时刹车，但这种状态让他反应稍慢了些，眼见要和那人撞到一处，下意识地就想闭眼。
在闭眼之前，他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只拳头，紧接着那拳头在视野中急剧放大。
伴随额头遭受重击，郭晔的大脑再次恍惚，倒地之前只来得及产生一个念头——
我去，被人打了。
这一拳正中印堂，郭晔只觉脑中开了水陆道场般，磬儿钹儿铙儿一齐响，身子直挺挺向后倒去，口中的气见出不见进，浑身动弹不得……
啊不对，这是镇关西的剧情。
虽然没有被一拳打死当场，他觉得自己也差不离了。先是脑门正中一记紧接着后脑磕在地上，这前后夹击差点没给他弄出脑震荡来，脑子里就算没有道场那么夸张，嗡嗡声也是不绝于耳。
勉强把双眼睁开一道缝，这时郭晔还没完全恢复意识，看东西都带着无数重影。本能般眨动几下眼睛，初步找回视力后他开始最基本的思考。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恍惚中觉得有人扶了自己一把，同时前方传来略带恼怒的清喝：
“你这人走路都不看眼前的？”
“打了人还不依不饶，不太好吧同学。”
耳畔的话音听上去有些熟悉，还在迷茫的郭晔没有立刻认出扶他那人是谁，只是下意识觉得眼前这人发色很奇特……
史莱克是大陆第一学院，这是大爹说的。
到了史莱克要好好修炼，这是二爹说的。
对于王冬而言，她来到史莱克可能只是想体验新环境，至于所谓第一学院的名头反倒未必在意。在她心中这个世界应该、大概、或许没有什么地方比昊天宗还好。至于好好修炼什么的，在家里就没人逼着自己，难道在这个什么史莱克，自己就要过苦日子不成？
怀着九分好奇和一分期待，王冬带着行李来到属于她的宿舍，却没想到遇到第一个人就是笨蛋。
笨蛋就笨蛋吧，毕竟像本姑娘这样的聪明人不可能到处都有，揍一顿多半也就老实了，实在不行就两顿。
能动手就不用讲道理，这是她在昊天宗学到的道理。
结果这第一个笨蛋还没有料理，很快又出现了第二个笨蛋，不！这个还要更笨！本来想着怎样教训那个愣头青，结果走路都能差点被人撞到，如果被他撞个正着，那简直太没面子了……
如果将“运气”这东西概念化，郭晔可能真的在走霉运，遇到的人都处于憋火状态。
平日里王冬可能脾气火爆些，刁蛮的同时带些不讲理，但随意动手打人这种事还做不出来，这次也只是条件反射下一种行为罢了。但以她的骄傲性格，除非是被她所认同之人，否则主动道歉似乎也不太可能。
所有蜜罐泡大的孩子中，王冬已经算是天性纯良那种，实际上只要获得她的认可，便可得到真心实意的对待。这也是很多孩子共同的特点：任性、冲动、但不会有什么坏心思。
如果把郭晔放到那个环境，估计会变得更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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