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大人，时代变了
两日前。
“郭晔啊，你这设计的最终形态是什么思路？我有些看不出来啊。”
尔火指着内壁处一个简易法阵道：“如果我没认错，这是你根据定装炮弹的思路修改而成，作用应该只有一个——爆炸，你不会想炸死自己吧？”
“用金属导管将爆炸的威力控制在一个方向，那便相当于一股推力，应当比魂力射线一类强力得多。”郭晔轻声答道，手中动作未停。
听到学生的言论，尔火摩挲下巴上的胡茬，细细思索起来。这种想法对于传统魂导师虽有些难以接受，但未必不可行，他自己本就不是什么守旧人士。
“类似的想法我还有一些。这种设计思路与现在的主流完全不同，通过魂力运行紊乱产生的爆炸作为动力，虽不需特别珍贵的材料，对于法阵的精确控制却是必要的，但我现在只有一级，只能算是投石问路。”
尔火闭上双眼，在脑海中推演魂导器的运作，许久后眉头缓缓松开，拍拍郭晔的肩膀道：“你先试着把它做出来，有问题随时跟我说。”
……
组合型魂导器的关键字在于组合，通过独特的设计将单独的魂导器合而为一，其中接口与传导等部分难度甚至不亚于核心法阵，至少不是郭晔能做出的。
所以他选择一种投机取巧的方式，每一颗核心之间的联系不是靠金属，而是金丝藤。从一般意义上来看，郭晔做出的魂导器并不完整，因为只有他一人能用。
这样已经足够，对于一级初学者而言，能否做出魂导器比魂导器质量如何更为重要。
最考验材料强度的无疑是内壁，若无法承受爆炸产生的冲击，不要说伤敌，可能最先被炸碎的就是自己。那块吸收海魂兽结石的金属经过冶炼后，被郭晔取了一个毫无创意的名字——水属性合金一号，也是内壁的材料来源。
水曰润下，木曰曲直。前者向下，后者舒展，润下之力助于曲直，是为水生木，与郭晔的武魂刚好契合。拥有水的特性后，合金一号较寻常金属在延展性方面更为出色，同时具备耐高温的特点。
当魂导器最终完成时，他将其命名为灵镜铠，不过在经过最初试验后，郭晔给它起了一个新外号叫没良心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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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指尖到手肘，郭晔的右前臂被一层金属包裹，给人以义肢般的错觉。灵镜铠外表与具装骑士的手甲相若，手部构造参考尔火的弹指魂导器。随着最后一枚零件组合完毕，几根极细的藤蔓穿插于金属中，作为核心之间的桥梁。
抬臂瞄了几次，他无奈地摇头。双方隔着近千米距离，虽未超出最远攻击范围，但想打中可能比起技术更依赖运气。郭晔已经学乖了，在指望运气发挥效用时，通常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再近一点……再近一点……”
这玩意可比甩狙难多了。
眼看一位拥有飞行能力的魂王与二人间距离正飞速拉近，他不禁右眼一跳，情急之下直接用灵镜铠发出攻击。
飞凫，赤茎白习，以铁为首。
四枚并行的火流星划过夜空，笔直向那魂王的前方袭去。郭晔之意不在伤敌，只为造成些许的干扰，这样他们或许可以多飞出几十米。
仿佛心有灵犀般，霍雨浩的反击也在同一时间抵达。魂王忽然觉得有不好的事将会发生，下意识将目光集中在他身上，随后头颅如遭重击。
经浩冬之力加持的灵魂冲击，果然非同凡响。
紧随其后的是三枚定装魂导弩，爆炸产生的烟雾将这位强者完全笼罩于内，短暂封住了他的五感。
灼热的金属弹丸在高速飞行中分解，半融化的碎片组成滞密的罗网。火流星击中毫无防备的魂王，在双翼表面留下无数焦痕。两人抓住的时机都堪称完美，仿佛经过无数次预演一般。
郭晔发出一击后动作不停，没有试图继续干扰，而是收起武魂扭头就跑，因为地面上三人已经注意到他。
“居然有人帮我们，那人是谁？”
见到从史莱克城方向发出的攻击时，王冬内心深处本已泛起绝望，唯一支持她继续飞行的是身边之人。却未曾想那攻击并非冲他们而来，绝望顿时变为狂喜。
“是郭晔。”
霍雨浩的情绪倒不如王冬那般大起大落，事实上追击刚开始时便认出了他，只是没想到郭晔竟会出手相助，一股感激之意油然而生。毕竟在这种情况下，他的行为相当于拿命冒险，若是就当没有发现，最多事后被说两句胆小鬼，孰轻孰重大多数人都会分得清楚。
“头儿，前面还有一个小子，好像也是史莱克的学生。”
紧随魂帝之后的一人开口问道，魂环为三黄两紫，作为敏攻系魂王，他的速度相较魂帝也不逞多让。
“不要分心，我们的目标只有那两个人，其他的……”
话未说完，同样的火流星迎面袭来。领头的魂帝怒喝一声，右手向前虚推，浑厚的魂力凝成一堵牢不可破的墙，将飞凫推得倒飞而回。
“其他的也别放过！”
本来想说其他的不要管，但这种蹬鼻子上脸的行为显然惹怒了他。手掌对郭晔的方向虚斩，一位魂王应声而出，向郭晔的方向疾追下去。
为避免引火烧身的可能，郭晔本想一路逃到城市西门。与浩冬二人方向不同，被波及的可能性也小了很多，但他显然高估了那位魂帝的气量与智商。
不过仔细想想也算合理，敢于受命这种刺杀任务的，智力多半在平均线之下。
短途冲刺非郭晔所长，这样下去摸不到城墙根便会被追上，他还不觉得自己有对抗魂王的实力。于是郭晔在奔跑途中洒下无数种子，希望能为追击者送上一份礼物。
“该死的，是敏攻系！”
百忙中他扭头看了一眼，同时收到藤蔓被轻易绞杀的信号，那位魂王与自己的距离已经缩短一半。郭晔抬臂回身，又是四道飞凫射出，脚下却依旧不停。
追袭中的魂王脚下生风，随着郭晔在他眼中逐渐变得清晰，一丝狰狞浮现在脸上。与其余同伴被小爵爷半利诱半胁迫不同，他天生喜好杀戮与刺激，且无分对象，这种任务正合他的癖好。
为在最短时间内杀死目标，他甚至没有对郭晔的反击做出基本回应，仅仅用双臂护头，靠身体硬生生将飞凫冲散。灼热的金属碎片蚀穿魂王的外衣，贴在皮肤上嗤嗤作响，甚至干脆在体表凝结，这些他都不以为意，一心拉近与目标的距离。
这种做法吓得郭晔亡魂大冒，飞凫对人体的破坏性已经位于一级魂导器的上层，即便魂王也没有哪个愿意用肉体尝试。而这家伙被液态金属挂在身上也毫无反应，当真彪悍到如此地步？
他已经可以看清那魂王的表情，这让郭晔回忆起那晚的血斗。任堂惠绝对不是所遇到最强的对手，却是给他留下最深印象的，这种对生命的漠视总会令人觉得生理上不适。
魂王的唇齿间笑意更浓，郭晔的惊惶同样出现在他眼里。
好像将猎物逼入山谷的野狼一般，他十分欣赏这种绝望的表情。若能在这个瞬间结束目标的生命，表情也会随之凝固，这才是他心中完美的杀戮。
想到这里，魂王的速度再次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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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奔跑所需，郭晔将魂力凝聚于右臂之上，灵镜铠的缝隙中有海蓝色光芒闪烁，显然是在为下一击蓄力。
他已经彻底放弃那种不痛不痒的攻击——当然是对魂王而言，决定用一半魂力赌把大的。
此时的郭晔正在一心多用，同时进行凝聚魂力与观察脚下路面，还要计算与追击者之间的距离与相对速度。若非研习魂导器同时也在增强计算能力，以他的脑子恐怕还不够。
之前的战斗肯定已经引起城防军的注意，否则郭晔认为值守军官可以挂在城头风干了。他放弃了绕到西门的想法，在身后吊着一位魂王的情况下，这不现实。
郭晔只想先一步抵达城墙，他不相信史莱克连基本的应急措施都没有。
魂王与他之间最多两百米，而郭晔距城墙至少还有三倍距离，无论怎样算都会在五秒之内被追上后杀死。前方地面骤然开裂，一株粗短的藤蔓钻出，他一脚踏在上面，借武魂的弹力跳到半空。
郭晔在空中转身面对追袭者，右手五指大张，魂力光点不断向掌心汇聚。几乎与他小臂等粗的炮管从灵镜铠下方翻出，直指那位魂王的上身。
魂王不屑地笑笑，一个二环小子能发出什么像样的攻击？趁机缩短距离才是正经。
现在二者间还有一百米，郭晔等待的也是这一刻。
“大人，时代变了。”他轻声说。
动用全部功率的没良心炮发射，郭晔借着灵镜铠向后的推力，瞬间退出二十米外。
黑黝黝的炮弹表面刻着细密的纹路，这也是法阵的一种，而它们的唯一用途，就是造成二次爆炸！
魂力的光芒从纹路间透出，炮弹转瞬间飞到两人中间位置，杀气封锁方圆百米的空间，避无可避。看到炮弹表面亮度越来越高，郭晔眼中出现一抹恐惧，身体在空中蜷缩成团，一层层金丝藤将自己包裹于内。
“我好像弄错了爆炸延迟……”在全身被藤蔓裹住前，他颤抖着自言自语。
对于这不起眼的炮弹，魂王一开始并未关注。直到爆炸的前一瞬，强者特有的第六感开始报警，他发出一声怪叫，学着郭晔的动作蜷缩起来，体表浮现细密的鳞甲。
魂力爆炸产生的焰火在夜晚极其醒目，甚至几千米外都能看到。火焰的呼啸被爆炸所掩盖，却依旧无情地向外扩展，魂王眼睁睁看着火浪扩张，最终将自己完全吞没。
好像真的有一点痛！这是他在爆炸结束后第一个想法。
魂王不是没有与魂导师交过手，这次爆炸带来的痛苦尚不如数年前遇到的四级魂导师。那次他顶着冲击，成功将其切成了几十块，现在的想法依旧。
但这小子分明只是个二环！
除须发有些许被烧焦，魂王几乎毫发无损。但武魂护得住身体，对衣服却无太好的保护效果，他现在近乎赤裸。
被一个毛头小子弄得如此狼狈，魂王心中杀意大盛，紧盯郭晔被气浪吹飞的背影，脑中已经开始想象如何将其折磨致死。
双腿紧绷为直线，居然诡异地合成一道长尾。他以手撑地，始终对着郭晔的方向，肌肉如波涛般在鳞片下翻滚，无形的领域扩张，四周空气都被吸纳其中，高度压缩的空气在尾部形成肉眼可见的涡流。
魂王被白翳占据的双眼映出目标的身影，郭晔还是低估了他。作为敏攻系的魂王，他不仅本身速度傲视群雄，同样也有短途爆发的魂技。
先前只是抱着游戏的心态，现如今他收起猫抓老鼠的想法，真正意义上想要杀死一个人。
第二魂环亮度提升到极致，压缩后的空气发出爆炸声，几乎不亚于之前的炮弹。魂王本人就如炮弹般疾射出去，旋转着飞向郭晔，速度几近音速。
畸形的利爪从指尖探出，划过空气带起刺耳的尖啸，明明可以用高速撞断目标的脊柱，这种方法却被放弃了。魂王想在掠过郭晔的瞬间切断他的双腿，看着他倒在自己的血中哀嚎。
那种声音一定十分美妙吧。
郭晔忽然转身提臂，余下魂力全部集中于手肘处的核心。
灵镜铠的末端，爆炸了。
“郭晔啊，你这设计的最终形态是什么思路？我有些看不出来啊。”
尔火指着内壁处一个简易法阵道：“如果我没认错，这是你根据定装炮弹的思路修改而成，作用应该只有一个——爆炸，你不会想炸死自己吧？”
“用金属导管将爆炸的威力控制在一个方向，那便相当于一股推力，应当比魂力射线一类强力得多。”郭晔轻声答道，手中动作未停。
听到学生的言论，尔火摩挲下巴上的胡茬，细细思索起来。这种想法对于传统魂导师虽有些难以接受，但未必不可行，他自己本就不是什么守旧人士。
“类似的想法我还有一些。这种设计思路与现在的主流完全不同，通过魂力运行紊乱产生的爆炸作为动力，虽不需特别珍贵的材料，对于法阵的精确控制却是必要的，但我现在只有一级，只能算是投石问路。”
尔火闭上双眼，在脑海中推演魂导器的运作，许久后眉头缓缓松开，拍拍郭晔的肩膀道：“你先试着把它做出来，有问题随时跟我说。”
……
组合型魂导器的关键字在于组合，通过独特的设计将单独的魂导器合而为一，其中接口与传导等部分难度甚至不亚于核心法阵，至少不是郭晔能做出的。
所以他选择一种投机取巧的方式，每一颗核心之间的联系不是靠金属，而是金丝藤。从一般意义上来看，郭晔做出的魂导器并不完整，因为只有他一人能用。
这样已经足够，对于一级初学者而言，能否做出魂导器比魂导器质量如何更为重要。
最考验材料强度的无疑是内壁，若无法承受爆炸产生的冲击，不要说伤敌，可能最先被炸碎的就是自己。那块吸收海魂兽结石的金属经过冶炼后，被郭晔取了一个毫无创意的名字——水属性合金一号，也是内壁的材料来源。
水曰润下，木曰曲直。前者向下，后者舒展，润下之力助于曲直，是为水生木，与郭晔的武魂刚好契合。拥有水的特性后，合金一号较寻常金属在延展性方面更为出色，同时具备耐高温的特点。
当魂导器最终完成时，他将其命名为灵镜铠，不过在经过最初试验后，郭晔给它起了一个新外号叫没良心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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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指尖到手肘，郭晔的右前臂被一层金属包裹，给人以义肢般的错觉。灵镜铠外表与具装骑士的手甲相若，手部构造参考尔火的弹指魂导器。随着最后一枚零件组合完毕，几根极细的藤蔓穿插于金属中，作为核心之间的桥梁。
抬臂瞄了几次，他无奈地摇头。双方隔着近千米距离，虽未超出最远攻击范围，但想打中可能比起技术更依赖运气。郭晔已经学乖了，在指望运气发挥效用时，通常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再近一点……再近一点……”
这玩意可比甩狙难多了。
眼看一位拥有飞行能力的魂王与二人间距离正飞速拉近，他不禁右眼一跳，情急之下直接用灵镜铠发出攻击。
飞凫，赤茎白习，以铁为首。
四枚并行的火流星划过夜空，笔直向那魂王的前方袭去。郭晔之意不在伤敌，只为造成些许的干扰，这样他们或许可以多飞出几十米。
仿佛心有灵犀般，霍雨浩的反击也在同一时间抵达。魂王忽然觉得有不好的事将会发生，下意识将目光集中在他身上，随后头颅如遭重击。
经浩冬之力加持的灵魂冲击，果然非同凡响。
紧随其后的是三枚定装魂导弩，爆炸产生的烟雾将这位强者完全笼罩于内，短暂封住了他的五感。
灼热的金属弹丸在高速飞行中分解，半融化的碎片组成滞密的罗网。火流星击中毫无防备的魂王，在双翼表面留下无数焦痕。两人抓住的时机都堪称完美，仿佛经过无数次预演一般。
郭晔发出一击后动作不停，没有试图继续干扰，而是收起武魂扭头就跑，因为地面上三人已经注意到他。
“居然有人帮我们，那人是谁？”
见到从史莱克城方向发出的攻击时，王冬内心深处本已泛起绝望，唯一支持她继续飞行的是身边之人。却未曾想那攻击并非冲他们而来，绝望顿时变为狂喜。
“是郭晔。”
霍雨浩的情绪倒不如王冬那般大起大落，事实上追击刚开始时便认出了他，只是没想到郭晔竟会出手相助，一股感激之意油然而生。毕竟在这种情况下，他的行为相当于拿命冒险，若是就当没有发现，最多事后被说两句胆小鬼，孰轻孰重大多数人都会分得清楚。
“头儿，前面还有一个小子，好像也是史莱克的学生。”
紧随魂帝之后的一人开口问道，魂环为三黄两紫，作为敏攻系魂王，他的速度相较魂帝也不逞多让。
“不要分心，我们的目标只有那两个人，其他的……”
话未说完，同样的火流星迎面袭来。领头的魂帝怒喝一声，右手向前虚推，浑厚的魂力凝成一堵牢不可破的墙，将飞凫推得倒飞而回。
“其他的也别放过！”
本来想说其他的不要管，但这种蹬鼻子上脸的行为显然惹怒了他。手掌对郭晔的方向虚斩，一位魂王应声而出，向郭晔的方向疾追下去。
为避免引火烧身的可能，郭晔本想一路逃到城市西门。与浩冬二人方向不同，被波及的可能性也小了很多，但他显然高估了那位魂帝的气量与智商。
不过仔细想想也算合理，敢于受命这种刺杀任务的，智力多半在平均线之下。
短途冲刺非郭晔所长，这样下去摸不到城墙根便会被追上，他还不觉得自己有对抗魂王的实力。于是郭晔在奔跑途中洒下无数种子，希望能为追击者送上一份礼物。
“该死的，是敏攻系！”
百忙中他扭头看了一眼，同时收到藤蔓被轻易绞杀的信号，那位魂王与自己的距离已经缩短一半。郭晔抬臂回身，又是四道飞凫射出，脚下却依旧不停。
追袭中的魂王脚下生风，随着郭晔在他眼中逐渐变得清晰，一丝狰狞浮现在脸上。与其余同伴被小爵爷半利诱半胁迫不同，他天生喜好杀戮与刺激，且无分对象，这种任务正合他的癖好。
为在最短时间内杀死目标，他甚至没有对郭晔的反击做出基本回应，仅仅用双臂护头，靠身体硬生生将飞凫冲散。灼热的金属碎片蚀穿魂王的外衣，贴在皮肤上嗤嗤作响，甚至干脆在体表凝结，这些他都不以为意，一心拉近与目标的距离。
这种做法吓得郭晔亡魂大冒，飞凫对人体的破坏性已经位于一级魂导器的上层，即便魂王也没有哪个愿意用肉体尝试。而这家伙被液态金属挂在身上也毫无反应，当真彪悍到如此地步？
他已经可以看清那魂王的表情，这让郭晔回忆起那晚的血斗。任堂惠绝对不是所遇到最强的对手，却是给他留下最深印象的，这种对生命的漠视总会令人觉得生理上不适。
魂王的唇齿间笑意更浓，郭晔的惊惶同样出现在他眼里。
好像将猎物逼入山谷的野狼一般，他十分欣赏这种绝望的表情。若能在这个瞬间结束目标的生命，表情也会随之凝固，这才是他心中完美的杀戮。
想到这里，魂王的速度再次加快。
-------------------------------------
除奔跑所需，郭晔将魂力凝聚于右臂之上，灵镜铠的缝隙中有海蓝色光芒闪烁，显然是在为下一击蓄力。
他已经彻底放弃那种不痛不痒的攻击——当然是对魂王而言，决定用一半魂力赌把大的。
此时的郭晔正在一心多用，同时进行凝聚魂力与观察脚下路面，还要计算与追击者之间的距离与相对速度。若非研习魂导器同时也在增强计算能力，以他的脑子恐怕还不够。
之前的战斗肯定已经引起城防军的注意，否则郭晔认为值守军官可以挂在城头风干了。他放弃了绕到西门的想法，在身后吊着一位魂王的情况下，这不现实。
郭晔只想先一步抵达城墙，他不相信史莱克连基本的应急措施都没有。
魂王与他之间最多两百米，而郭晔距城墙至少还有三倍距离，无论怎样算都会在五秒之内被追上后杀死。前方地面骤然开裂，一株粗短的藤蔓钻出，他一脚踏在上面，借武魂的弹力跳到半空。
郭晔在空中转身面对追袭者，右手五指大张，魂力光点不断向掌心汇聚。几乎与他小臂等粗的炮管从灵镜铠下方翻出，直指那位魂王的上身。
魂王不屑地笑笑，一个二环小子能发出什么像样的攻击？趁机缩短距离才是正经。
现在二者间还有一百米，郭晔等待的也是这一刻。
“大人，时代变了。”他轻声说。
动用全部功率的没良心炮发射，郭晔借着灵镜铠向后的推力，瞬间退出二十米外。
黑黝黝的炮弹表面刻着细密的纹路，这也是法阵的一种，而它们的唯一用途，就是造成二次爆炸！
魂力的光芒从纹路间透出，炮弹转瞬间飞到两人中间位置，杀气封锁方圆百米的空间，避无可避。看到炮弹表面亮度越来越高，郭晔眼中出现一抹恐惧，身体在空中蜷缩成团，一层层金丝藤将自己包裹于内。
“我好像弄错了爆炸延迟……”在全身被藤蔓裹住前，他颤抖着自言自语。
对于这不起眼的炮弹，魂王一开始并未关注。直到爆炸的前一瞬，强者特有的第六感开始报警，他发出一声怪叫，学着郭晔的动作蜷缩起来，体表浮现细密的鳞甲。
魂力爆炸产生的焰火在夜晚极其醒目，甚至几千米外都能看到。火焰的呼啸被爆炸所掩盖，却依旧无情地向外扩展，魂王眼睁睁看着火浪扩张，最终将自己完全吞没。
好像真的有一点痛！这是他在爆炸结束后第一个想法。
魂王不是没有与魂导师交过手，这次爆炸带来的痛苦尚不如数年前遇到的四级魂导师。那次他顶着冲击，成功将其切成了几十块，现在的想法依旧。
但这小子分明只是个二环！
除须发有些许被烧焦，魂王几乎毫发无损。但武魂护得住身体，对衣服却无太好的保护效果，他现在近乎赤裸。
被一个毛头小子弄得如此狼狈，魂王心中杀意大盛，紧盯郭晔被气浪吹飞的背影，脑中已经开始想象如何将其折磨致死。
双腿紧绷为直线，居然诡异地合成一道长尾。他以手撑地，始终对着郭晔的方向，肌肉如波涛般在鳞片下翻滚，无形的领域扩张，四周空气都被吸纳其中，高度压缩的空气在尾部形成肉眼可见的涡流。
魂王被白翳占据的双眼映出目标的身影，郭晔还是低估了他。作为敏攻系的魂王，他不仅本身速度傲视群雄，同样也有短途爆发的魂技。
先前只是抱着游戏的心态，现如今他收起猫抓老鼠的想法，真正意义上想要杀死一个人。
第二魂环亮度提升到极致，压缩后的空气发出爆炸声，几乎不亚于之前的炮弹。魂王本人就如炮弹般疾射出去，旋转着飞向郭晔，速度几近音速。
畸形的利爪从指尖探出，划过空气带起刺耳的尖啸，明明可以用高速撞断目标的脊柱，这种方法却被放弃了。魂王想在掠过郭晔的瞬间切断他的双腿，看着他倒在自己的血中哀嚎。
那种声音一定十分美妙吧。
郭晔忽然转身提臂，余下魂力全部集中于手肘处的核心。
灵镜铠的末端，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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