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是哪个，你找哪个？”
染料厂一个女工的声音把立在地上愣着神的郭起秋叫醒了。
“我是我爹的儿子。”郭起秋喃喃道。
那女工嗤笑了起来：“你当然是你爹的儿子，不过你爹是哪个，你又是哪个？”
郭起秋看着女工稚嫩的脸，那年轻的脸蛋上，还贴着几根被汗打湿的发丝；两只眼睛眯成了两弯长长的月牙儿，透过稀疏的睫毛，隐隐约约还可以看到，月牙儿的上面，还附着点点星光。郭起秋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升起了两片红晕。
“我是郭起秋，我老子是那个郭了然。”
“你就是厂长的儿子啊？他在那边哩。”顺着姑娘手指的方向，郭了然正站在一个女工旁边监工，不知为何，嘿嘿地笑着。
“好的好的，谢谢你啦，你真好。”
郭起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客气了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已经往前走了十好几步，眼睛却还留在那个姑娘遮着笑面的小手上。那个姑娘并没有一直停留在原地，睁开了一双黑珍珠一样光润的明目以后，就去做工了。她的身影消散后，郭起秋的眼睛也被放开了，回到了郭了然的身上。
“爹，爹？”
郭了然依旧跟女工嬉笑着，无动于衷。
“郭了然。”
郭了然的笑突然僵了，眼神往郭起秋的方向闪了一下，又回到女工的脸上，恢复了那猥琐的笑容。他朝着女工的耳边低语了几句，把女工的脸都说得红了起来，然后一扭头，快步地走到了郭起秋的跟前：“你小子怎么来了。”
郭起秋掏出那一百七十元钱，递给郭了然：“这里是一百七十元钱，王老师让我给你的。”
“给我这些钱做什么？”郭了然侧弯着腰，挠了挠屁股，说道。
“王老师说市里给咱们村分了一辆自行车，说你有自行车的票子……”
“这样啊，我晓得啦。”郭了然瘦削的脸上收缩起了几道褶子，嘿嘿地笑了出来。那自行车其实只要一百五十元，这样赚钱的买卖，郭了然是不会放过的。
“回去告诉小王……你们王老师，叫他放心好了，事情我帮他办。”说这句话的时候，郭了然连头都没抬一下，眼睛一直盯着那一沓钞票，咯咯的笑着，然后又快步地颠回了女工身边。
郭起秋走到染料厂门口，伸长脖子，好像在找些什么，却又什么都没找到，郭起秋有些失望，心里空落落的。
“郭起秋。”郭了然在远处喊着，“回家吧，今天晚上吃大米粥和咸萝卜条。”他依旧讪笑着。
“晓得了。”
“老王八蛋。”郭起秋抖了抖衣服上的味道，一只脚踏出了染料厂的大门。
回家的路上，郭起秋像是把魂丢在了染料厂里，他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郭起秋去小卖部里，用王老师给的钱，买了两支冰糕和一个黄桃罐头，还剩六毛钱。他走在路上，把两支冰糕叠在一起，边走边啃。吃急了，冰到了牙，就赶紧吸几口热气在嘴里漱一番，给被冰得凉凉的牙“解冻”一下，然后就又迫不及待地把门牙放到冰糕上面去刨。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拿着冰糕，一手捧着黄桃罐头，向村边的小河走去。
冰糕刨完了，郭起秋也走到了河边。郭起秋嗦着冰糕棍儿，使劲的吸吮里面的味道，又觉得不过瘾，干脆把冰糕棍儿用牙撕成一条一条的，再继续舔舐，吸吮。
他觉得不够甜。
把冰糕棍儿上的余味全部索取完之后，他顺手把冰糕棍儿的条往河里一扔，看着它们顺水流走；然后他在河边蹲了下来，把怀里的黄桃罐头用双手一头一尾地把它抓住，把它浸到清凉的河水里。郭起秋摇晃着双手，把黄桃罐头在河水里涮来涮去。过了很久，郭起秋觉得罐头已经足够凉了，他就把罐头从河里取出来，然后把它抱在怀里，拧开盖子，用手直接掏着果肉吃了起来——他洗过手了。
郭起秋用手拎起一片黄桃果肉，仰起头，长大了嘴，把黄桃片划了一个抛物线，完美的扔进嘴里，然后用舌头把黄桃在口腔里搅动着，还剩下一丝冰凉的感觉的时候，就把它嚼碎，然后再愉快地咽下去。不一会儿，郭起秋把一整坛黄桃罐头都吃完了，可他还觉得不够甜，就把里面的糖水也全部饮干。
“为啥子就是不够甜呢？”郭起秋躺在河岸上，抱着空罐头，意犹未尽地舔着瓶口。他陷在青草之间，双手枕着头，翘着二郎腿，可是心里却并不太自在——他总觉得那些甜都少了些什么。
“少了啥子呢？”郭起秋闭上了眼，呼呼地睡去了……
染料厂一个女工的声音把立在地上愣着神的郭起秋叫醒了。
“我是我爹的儿子。”郭起秋喃喃道。
那女工嗤笑了起来：“你当然是你爹的儿子，不过你爹是哪个，你又是哪个？”
郭起秋看着女工稚嫩的脸，那年轻的脸蛋上，还贴着几根被汗打湿的发丝；两只眼睛眯成了两弯长长的月牙儿，透过稀疏的睫毛，隐隐约约还可以看到，月牙儿的上面，还附着点点星光。郭起秋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升起了两片红晕。
“我是郭起秋，我老子是那个郭了然。”
“你就是厂长的儿子啊？他在那边哩。”顺着姑娘手指的方向，郭了然正站在一个女工旁边监工，不知为何，嘿嘿地笑着。
“好的好的，谢谢你啦，你真好。”
郭起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客气了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已经往前走了十好几步，眼睛却还留在那个姑娘遮着笑面的小手上。那个姑娘并没有一直停留在原地，睁开了一双黑珍珠一样光润的明目以后，就去做工了。她的身影消散后，郭起秋的眼睛也被放开了，回到了郭了然的身上。
“爹，爹？”
郭了然依旧跟女工嬉笑着，无动于衷。
“郭了然。”
郭了然的笑突然僵了，眼神往郭起秋的方向闪了一下，又回到女工的脸上，恢复了那猥琐的笑容。他朝着女工的耳边低语了几句，把女工的脸都说得红了起来，然后一扭头，快步地走到了郭起秋的跟前：“你小子怎么来了。”
郭起秋掏出那一百七十元钱，递给郭了然：“这里是一百七十元钱，王老师让我给你的。”
“给我这些钱做什么？”郭了然侧弯着腰，挠了挠屁股，说道。
“王老师说市里给咱们村分了一辆自行车，说你有自行车的票子……”
“这样啊，我晓得啦。”郭了然瘦削的脸上收缩起了几道褶子，嘿嘿地笑了出来。那自行车其实只要一百五十元，这样赚钱的买卖，郭了然是不会放过的。
“回去告诉小王……你们王老师，叫他放心好了，事情我帮他办。”说这句话的时候，郭了然连头都没抬一下，眼睛一直盯着那一沓钞票，咯咯的笑着，然后又快步地颠回了女工身边。
郭起秋走到染料厂门口，伸长脖子，好像在找些什么，却又什么都没找到，郭起秋有些失望，心里空落落的。
“郭起秋。”郭了然在远处喊着，“回家吧，今天晚上吃大米粥和咸萝卜条。”他依旧讪笑着。
“晓得了。”
“老王八蛋。”郭起秋抖了抖衣服上的味道，一只脚踏出了染料厂的大门。
回家的路上，郭起秋像是把魂丢在了染料厂里，他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郭起秋去小卖部里，用王老师给的钱，买了两支冰糕和一个黄桃罐头，还剩六毛钱。他走在路上，把两支冰糕叠在一起，边走边啃。吃急了，冰到了牙，就赶紧吸几口热气在嘴里漱一番，给被冰得凉凉的牙“解冻”一下，然后就又迫不及待地把门牙放到冰糕上面去刨。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拿着冰糕，一手捧着黄桃罐头，向村边的小河走去。
冰糕刨完了，郭起秋也走到了河边。郭起秋嗦着冰糕棍儿，使劲的吸吮里面的味道，又觉得不过瘾，干脆把冰糕棍儿用牙撕成一条一条的，再继续舔舐，吸吮。
他觉得不够甜。
把冰糕棍儿上的余味全部索取完之后，他顺手把冰糕棍儿的条往河里一扔，看着它们顺水流走；然后他在河边蹲了下来，把怀里的黄桃罐头用双手一头一尾地把它抓住，把它浸到清凉的河水里。郭起秋摇晃着双手，把黄桃罐头在河水里涮来涮去。过了很久，郭起秋觉得罐头已经足够凉了，他就把罐头从河里取出来，然后把它抱在怀里，拧开盖子，用手直接掏着果肉吃了起来——他洗过手了。
郭起秋用手拎起一片黄桃果肉，仰起头，长大了嘴，把黄桃片划了一个抛物线，完美的扔进嘴里，然后用舌头把黄桃在口腔里搅动着，还剩下一丝冰凉的感觉的时候，就把它嚼碎，然后再愉快地咽下去。不一会儿，郭起秋把一整坛黄桃罐头都吃完了，可他还觉得不够甜，就把里面的糖水也全部饮干。
“为啥子就是不够甜呢？”郭起秋躺在河岸上，抱着空罐头，意犹未尽地舔着瓶口。他陷在青草之间，双手枕着头，翘着二郎腿，可是心里却并不太自在——他总觉得那些甜都少了些什么。
“少了啥子呢？”郭起秋闭上了眼，呼呼地睡去了……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